(虫族)上将的模范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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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帝国九区驻军基地,押送战俘的飞船到达,舱门打开的一瞬,密密麻麻的红光从被俘军雌的颈环上射出,透过厚重的雨幕,传到对面帝国军人的眼中。

帝国的军人们也带着颈环,一旦叛变便自毁。一黑一百的两批人对峙着,在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悲凉。

伯劳·亚伦元帅上前,黑发黑眼、五官深邃的他如鹰隼,不过脚上戴着镣铐,另一头拴在帝国的手里。

“叛徒!你们当中有些还是我的学生,你们怎么能背叛帝国,背叛你们的誓言呢!你们难道都忘了是谁生你们养你们的?”亚纶怒斥道。

一名俘虏自队伍中踏出,道:“元帅,我记得我发过的誓言,也记得是谁生我养我。是我的雌父生我,我的雌父养我,我的雌父熬过战场硝烟,死在我雄父手上。”

颈上的项圈嘀嘀得警告着,他却充耳不闻。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踩在我们的头上,还让我们感恩戴德?他们又哪里比我们高贵?为什么不用征战,不用劳碌,不用生育?”

“虫皇路易·普莱尔,大皇子赫墨斯·普莱尔,还有踩在我头上的雄虫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要冲进首都星,拆了你们的宫殿,把你们扔进军营,让我的战友们挨个玩你们一遍,把你们的恶心行径千百倍还回去!”

“元帅,你那身挂满勋章的军装下,有多少伤口呢?”

雨珠沿着他的眉眼滚落,在坚毅的面庞上留下一道道沟壑。大皇子狂怒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以儆效尤。否则就杀了你的手下和你!

跟着他征战过星际,见过无数次血腥场景的士兵们纷纷别过脸不忍看,大雨洗不去血迹,反而涨起血潮,漫过他们的军靴。一个士兵捡起血泊中的项圈,上面还粘连着没炸干净的皮肉,后头一阵发紧,颈上的金属项圈仿佛在不断缩小,快要将他活生生掐死。

亚伦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想起了八岁时吃的石榴籽。那天他因为受不了严苛的训练,从军事训练营跑回家,希望雌父能像往常一样安慰他,给他吃的给他讲故事。回到家,却发现有个四岁小孩坐在他的椅子上,抱着他的玩具,吃着他的石榴。他愤怒地冲上去,抢过小孩手中的东西,一把把小孩推翻在地。那孩子脆弱得比不上一根芦苇,哇哇大哭着引来雌父与雄父。

雌父把他摁在地毯上,用以前爱抚自己头顶的手将自己打到皮开肉绽,他睁着眼,那孩子嚼着石榴,血红血红的汁水流了一地。

后来,雌父将他送回去,告诉他这辈子都不许与弟弟抢东西,他是雄性,世间一切的好东西都该是他的。

F基地。

后背有些擦伤,肩胛处上沾了些污渍,四周黑得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安德烈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黑色逐渐褪去,周边的景象清晰起来,他仍在第二层,餐厅与宿舍之间。除了“奴隶”们逐渐苏醒的声音,还有一些嗡嗡的震动声,他抬头寻找声音来源,在头顶发现了一个小指大小的飞行器,像是有摄像头。

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个,他必须赶在所有人前面来到137领取任务,避免与所有人接触,否则“羊”的身份就会暴露。

三层休息室,一层接待处,雌虫亚雌们一群一群围在一起,他们面前有十几个屏幕,每一个都有一个雄虫,都是这周来的新人。

一层,中级军官与文员,开了几瓶合成酒和催熟树莓,每个人前面都有一些不同颜色的圆片,兰斯打了个响指,道:“尤利娅!我压700管沙油,赌C177坚持到第三遍铃。”银发着空军制服的尤利娅端着托盘过来,他的脖颈上纹着一只蓝色蝴蝶,端盘子与倒酒的动作娴熟而优美。军雌们看他的眼神有些轻蔑,时不时要他添酒。

现在桌子上押得比较多的是C165桑奇,C179亚当,C171皮特,随后是兰斯一己之力撑起来的安德烈,本来还有很多人想押他,但一看到他手腕处“羊”的标识就不太想押了,只投了零零散散几管沙油。而票数最少的是律师贝利和教师乔纳森,一个是得罪了A043,另一个是太弱了,走几步都喘。

“你觉得这批新人有潜力吗?A043最近有些过界了,雄虫们竟然对这狗东西马首是瞻。”戴维斯·亚伦少校问道。

“他的身份最尊贵,二区的富家子弟,挺会洗脑那一套。总部还想让他活着,或许能换出一些重要的俘虏。”兰斯说道。

戴维斯没有喝酒,而是喝下含咖啡因的饮料,揉揉深邃的眼窝,道:“不愧是元帅的儿子,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话说元帅为什么要同意雄虫们搞出来的入营仪式,除开F基地娱乐太少?”

“元帅想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别总是拿我雌父说事,你雌父不也一样?”兰斯盯着屏幕,安德里已经成功到达137宿舍,领取了一个20分的任务,和自己猜得差不多,求稳。

酒杯碎裂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戴维斯双手撑在桌子上,对兰斯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提他,他是一个恶心阴险的叛徒。”

尤利娅走过来清理玻璃碎片,兰斯向他道歉,让尤利娅小小惊讶了一下,毕竟来到这里后很少有人给他好脸色,即使自己的驾驶技术名列前茅。

二层。

任务1:打开训练室及广播台的门,分数20分。

有光的时候,安德烈从未感到这里空间如此大,有那么多拐角与走廊,似乎每一个地方都藏着一个人,未知的恐惧让人脊背发寒。他后背贴上墙壁,闭上眼回忆二层的路线图。士兵宿舍、训练场、精神抚慰室、餐厅、课室、工厂、雄虫宿舍。F基地的每层都是椭圆形,没有棱角的设计能化解这个星球上的狂风。两个群体的宿舍在椭圆的两端,训练场占了极大的空间,广播台在三层医疗室旁边。

耳边传来轻而稳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将安德烈的警惕拉起,转身想离开时听到很轻的喊声:“安德烈!我是亚当。”安德烈背靠墙壁转身,右腿微曲,盯着来人。

“你的眼睛在发光,是义眼还是…?”亚当无来由地来了一句,眼睛也在黑暗中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让安德烈想到守卫亡灵的猫神。安德烈觉得他和希尔混久了思维都变跳脱了,道:“不是,是血肉做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亚当察觉出安德烈的警惕,给他看自己领的任务——找到网的边缘。他俯身在安德烈耳边说道:“你今天离开太久了,没有看到那些跟屁虫在角落叽叽喳喳。有些人结盟了,要把其他人剔除。你也看到那些每次都干最脏最累的活,还总是被排挤的雄虫了吧,我可不想变成他们那样。我们结盟吧,怎么样?让压在我们头顶上的雄虫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更何况,”他声音压得更低,“001让我转告你,在这场游戏里表现得好,对我们有好处。希尔会帮我们,他是监视者之一。”

狼一样的绿眼睛将亚当从头扫到尾,“你了解这个游戏吗?”

亚当狡黠地眨了眨眼,在前面带路,道:“我们边走边说,今晚上会很有意思的。”

三层,桑松、李兰亭、艾伯特·阿尼尔以及副官常青。

“所以,我们现在没有球赛看,就看这个是吧。”李兰亭嚼着营养药丸,手上滑动着各种表格,强迫症般比对着各种数据。

艾伯特饶有兴致地盯着安德烈和亚当的小联盟,一口茶一口树莓,问道:“他成了羊啊,挺危险的,我能空投一些物资吗?还有,元帅您怎么有空看这个无聊的游戏了?”

“士兵们需要休息,我也需要。雄虫改造营办了多长时间了,阿尼尔上将?”桑松道。

艾伯特放下茶,“最早的那批开始算,三年半。”

“常青,在这上面的花销有多少?”桑松上半身陷在皮椅里,声音也很放松,却让所有人的心悬了起来。

“四千万虫币,相当于半个先锋舰队一年的花销。”扎着马尾的常青回道,为元帅添上白水。艾伯特对上桑松古井无波的眼睛,说道:“花得是我的钱,元帅,不是反抗军联盟的。”

李兰亭没有管两人间冒火花的氛围,从光脑里调出通讯录,给生物科研组的人发布明天的任务。常青则没见过两个大人物之间这么剑拔弩张的场景,吓得愣在原地,祈祷两人当自己是空气。

“上将,没有什么你的钱联盟的钱,五年前你已经把你全部的资产给了联盟,要我们赢下这场战争。战争不会自己赢,它是个吞金兽,只有投入大量金钱和人名才能运转。李兰亭,傀儡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桑松道。

“还没进行人体实验,其他测试都通过了。”李兰亭回答。

元帅钴蓝色的眼睛扫过二层的监控,语气带着戎马半生的威仪与果决。

“如果今晚不能证明他们可以被驯化,那么就投放傀儡蜜蜂。帝国在大皇子演讲后杀死了三百个俘虏,我们要以牙还牙。”

傀儡蜜蜂,一种含神经毒素的机械飞行器,植入人脑后便断开大脑与身体的连接,从此宿主便进入脑死亡状态,身体受蜜蜂发出的指令控制。

雄虫们无知无觉,不知死神就在他们头顶盘旋。

“训练场有密码锁,有什么想法吗?”亚当隔着玻璃门往训练场里看,里面有划船机,模拟战斗舱,还有闪动的计分表,陆军、空军与海军分列计分表的三个部分,看起来像刚经历一次模拟战。

“兰斯带我我来过,他当时输入的是…142197”

训练场的大门应声打开,两人进入,除臭剂和汗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平时忍受不了身上有一点味道的安德烈却并无反应。亚当站在计分表前,喃喃自语道:“陆军第一名,兰斯.桑松。第七名,凯斯.阿卡狄亚。空军第一名,尤利娅·莉莉。海军第一名,戴维斯.亚伦。帝国元帅的孩子原来跑F基地来了,不知道虫皇作何感想。”

休息室,模拟舱,旁边还有个小房间,有几个黑色椅子和白色头盔,和他第一次见到艾伯特时,那人戴的头盔很像。

房间的墙壁上,有人马克笔画了一个圆圈,圈里有一颗树。

“武器库不在训练室,在地下一层。”亚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兴致勃勃地戴上头盔。头盔滴滴两声,比最柔媚的亚雌的声音还要柔的电子音说道:“请证明你不是机器人。”

“我不是机器人。”安德烈没有管和头盔玩得很嗨的亚当,而是看一眼时间,11点01,还有时间。既然空军能在这里训练,就会有小型飞行器,起落台…

像是刻在基因里一般,安德烈穿过有氧与无氧器械区,小型飞船的舱门缝里夹了一张身份卡,是张日用,一小时后过期的临时卡。

以这种飞船的速度,只要进了曲速跳跃几下,身份卡用完前就能离开这个区。

拉闸,开火,启动,浩瀚的星际地图在他眼前铺开,熟悉的导航音道:“欢迎回来,上校。”

如果我回去了,等着我的是什么呢?按F基地的人来说,我是个雄虫,等着我的是荣耀,美人和美酒,远离项圈、劳役与压迫。

他的心跳了一瞬,手掌握住操纵杆,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耳边有细小的嗡嗡声,安德烈转头,对上一只形状奇怪的昆虫,有着绿色的眼睛和极细的腰。

昆虫的尾针极速逼近,距安德烈的眼球仅有几毫米时,昆虫停下了。

他的眼球开始幻痛,尾针仿佛通过眼球扎入大脑皮层。

随后那昆虫飞走了,从门缝溜出。

除开自己的经历,其他的杂七杂八的记忆开始恢复,帝国的十八个辖区,军队在每个区之间修建曲速通道,除开17、18和16区义被人工损毁,以阻挡异形兽。

他好像去过很多地方,脑海中有六区的沙漠与黑石燃料,十六区的雪山,十一区的矿井,六区游乐园还有一区的流水宫殿。每个地方都要比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三层。

“他要跑了,阿尼尔。”桑松道,语气带着嘲讽,“教化,你能教化禽兽吗?监控舰队,如果有不明飞行器出现,就击落。”

“傀儡蜂不一定能保证他们的精神力不受损,元帅。”阿尼尔调出雄虫虫体结构图,道:“你知道没有精神力抚慰的雌虫是什么下场,你想让手下们暴体而亡吗?”

李兰亭、桑松和阿尼尔的光脑都闪了闪,三条讯息投映在三人面前。

“验证你的成果,阿尼尔。否则撤回雄虫改造营出资。——Aris.”

艾伯特的眼神暗了暗,回复道:“怎么证明?”

气泡弹跳几下,一行字显现:“给我一个能进帝国军队的卧底。”

一旁的常青猛地出声:“C177没有驾驶飞行器离开。”

桑松与艾伯特都看向屏幕,飞行器里的雌虫捻了捻发光的指尖,脸转向了监控飞行器的方向,开口道:“不用试探我了,我不会逃走的。我能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允许囚犯们办这个活动,让他们有机会摸索这里然后找出逃生的路线呢?”

飞行器里的按钮与灯都亮了起来,操作屏上弹出一个窗口,显示有新的信号源请求进行通话。安德烈点击接受,屏幕上映出熟悉的脸,柔软的褐色卷发与大海一般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比实际要年轻不少。

“原谅我的欺瞒,安德烈。”安德烈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笑容,想伸手抚平那人眉间的皱痕。他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艾伯特的欺瞒,不自觉地身体前倾,表达出倾听的姿态。

“你应该能看出来,改造营里有些雄虫对这里的制度不满,频繁捣乱,还导致了一名军官的死亡。与其百般阻挠他们实施计划,不如顺着他们的心意,揪出主谋的人,杀鸡儆猴。。”

“既然如此,”安德烈皱眉道:“为什么让那些不服管的雄虫获得领导权力呢?”

艾伯特笑了,眼神像是看好学的学生,带着爱护与欣赏。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等级,与其让难控制的人当首领,不如让蠢蛋当首领。不过A043在追捧下相信了自己有能力赢过从出生起就开始训练的雌虫眼皮底下走掉,我们只能换一个首领了。”

“您有中意的人选吗,上将?”

蓝眼睛里透出一丝狡黠,看得安德烈耳朵攀上红晕。

“你自己不想争取一下吗,小雄虫?”

每当艾伯特揶揄或调戏的时候,就会叫他小雄虫,像唤脚边的小猫小狗。令安德烈更加不满的是,像是在唤别人。

“你们并不信我。说吧,你们想培植谁,我帮你。”安德烈道。

“我并不会管你们之间的小游戏哦,小雄虫。要想不被欺负,还是要爬得高高的。那时候,我们甚至得坐下听你说话,你想见谁随时都可以见到。现在,我想请你帮个忙,阻止所有的任务成功。”

安德烈坐直身体,道:“这样我是会被围攻的。”

“不会。”艾伯特略一歪头,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每个星际海盗的飞船的主人都会不断更换,因为甲板下的奴隶们会推举出新的船主。”

“况且,帝国的军人,怎么能打不过手无······”

联络屏幕被切掉,艾伯特吞下未说完的话语,挑起眉毛道:“翅膀硬了,敢挂我视频?”下一秒,监控屏幕前,绿眼睛的小雄虫右手举过头顶,朝他行了个士兵对长官的军礼,俯身下去时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带点不羁与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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