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03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胖纸猪 主角：林缺 沈行止
林缺没再说话，最后看了那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血肉模糊一眼，抬步走回人群之中。
“现在，还有人要离开吗？”高阳问道。
校门口的肉泥还作为警告似的滩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已经坠亡的他们的尸体是怎么到校门口的，从坠落到死亡，前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个人，却稀里糊涂地死了，还是以这种惨烈的姿态重新回到他们眼前，一时间没人再敢轻举妄动。
“刚才已经说过我死了，不知道凶手是谁，现在你们要在这里待七天，七天里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调查，我要你们告诉我杀死我的凶手是谁，只要最后一天晚上把凶手的名字写在你们每个人的笔记上面，就能活着离开学校，反之则死。好学生不要互相抄作业哦！”高阳语气俏皮地开了个玩笑，却没人觉得好笑。
说罢，她转身离开，在众人即将松了口气的时候，又突然转过身，惊得众人纷纷下意识后退。
“对了，一定要记得当个好学生。”
高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追上了行走在校园里的学生，很快就混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仍对刚才发生的魔幻又恐怖的一幕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试图增加一些安全感。
身形健硕的运动装男、黑框眼镜的格子衬衫男、穿着干练的漂亮女人、一男一女两个中学生，还有同样也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加上林缺，一共7个人。
原本应该是九个，如果那对情侣没出校门的话。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男学生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就站在这里了！”
“别问了。”运动装男突然出声，摆出一副掌管大局的样子开了口。
“你们都是被怨念笔记选中的人，来到这里都是因为那本笔记，这里是怨念世界，除了完成高阳刚才给我们的任务，要想离开这里就只有死，在这里到处都是危险，尤其是晚上，千万别以为死了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回到现实世界你们也只会是意外死亡。刚才那两个蠢货就是例子，你们要是不听话想找死，我不拦你们，但是别带我，更别惹我，这里是怨念世界，我杀了你们也不犯法。”
林缺皱起眉，做为公职人员他可听不了这话。
杀人不犯法，像话吗？
还有这个什么怨念世界，又是个什么东西？鬼吗？
‘林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那个自称最后一脉天师家族传承者的男人曾经问过的话好像又在耳边响起，当时听着他只想把那个开口就是封建迷信的神棍做派的男人铐走，可现在……
林缺二十六年的世界观隐隐有崩塌征兆，目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冲击他的唯物世界观，在没彻底弄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前，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不过这个口出狂言的运动装男……
林缺收起思绪，转而说道：“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方便起见，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林缺，崇安市本地人，体制内公务员。”
说完他看向了运动装男，微微一笑，示意他接着来。
“钱元，健身房教练。”钱元说着还展示了一下他手臂上看起来遒劲有力的肌肉，加之他‘老玩家’的身份，已然震慑住了一众新人，对他露出忌惮之色。
接下来众人都各自简单介绍了自己，两个学生分别来自不同的中学，男孩陈皓，女孩兰慧慧，漂亮女人是个公司高管，叫宣俪，格子衬衫是程序员叫周开诚，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个老师叫李国俊。
“进去吧，我们只有七天时间，别在这里浪费了。”钱元率先迈步朝学校里走去，领头人的架势十分明显。
第一个跟上他的是李国俊，他一脸讨好，边跟边说：“我不是新人，我参加过一场了，不会拖你后腿的。”
林缺听着蹙了蹙眉，这个怨念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两个人有经验的老人明知这里的规则，一开始却什么都没有说，看着那对情侣走向死路。
在怨念世界里可怕的，未必只有鬼。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一起啊？”兰慧慧试探开口：“他们看上去都有经验的样子，一般玩游戏不都是要老手带吗？”
女孩话音刚落，沈开诚就迈步跟了上去，宣俪冷哼了一声。
钱元也在这时转了身，目光落在宣俪身上，别有深意：“宣小姐确定不跟我们一起吗？我们可以保护你，但跟个小白脸还有两个学生娃娃在一起，那就不好说了。”
宣俪对这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她厌恶地移开视线，只听钱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和李沈两人一起走了。
林缺和宣俪对上视线才回过味来，两个学生娃娃是兰慧慧和陈皓，那小白脸……是他？
“那两个不是善类，林先生，要合作吗？”宣俪问道。
“谈不上合作不合作，又不是拍警匪片，大家一起互帮互助，”林缺顿了顿，看向两个学生：“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走吧，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寻找线索。”
几人结伴往校园里走去。
陈皓说：“我玩过不少剧本杀，都通关了，只要有线索，查个死因对我来说应该不难。”
少年人年轻气盛，林缺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没说话。
不过宣俪就没有这种顾忌了，她瞥了陈皓一眼，直接开口：“还记得上一个说剧本杀的人下场如何吗？别把这里想得太简单，这里可不是和平的现实世界，这里有鬼，有死人，还有钱元那种已经丧失法律界限的人，说是互帮互助，但最后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我们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陈皓刚要说话，几人就突然听见身后的大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互相对视一眼，察觉到不对，脚步顿住。
这所学校是悬空的，刚才已经摔死了两个人，大门怎么会被推开？
之前那对情侣凭空摔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此时在身后的开门的，是个危险的未知数。
几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回头看。
直到耳边捕捉到脚步声，林缺才稍稍松了口气，是人就好，他转过头去，下一刻便愣住了。
“沈行止？”
来了个认识的人？
好奇心盖过害怕，旁边几人也转过头，而后便也跟着愣住了。
从大门后面走进来的男人，实在是特别的一时无法用言语形容。
男人的长相可以说是丝毫不比荧幕上靠脸吃饭的男明星差，他穿着一身纯白的休闲装，白色卫衣和白色运动裤，手上却拿着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桃木剑和符纸，和他俊俏的长相及现代装束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但男人手持这些却并没有违和感，甚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透着股诡异的好看。
“哥们你这是刚从剧本杀出来么？”陈浩一脸惊奇。
林缺和宣俪双双默了默，孩子果然还是孩子，脑回路总是剑走偏锋。
沈行止看了他们一眼，将手上的东西收进身后的背包里，随后淡定踱步走到林缺身边，翘起唇角笑了笑：“又见面了。”
林缺望着他的笑模样，神情复杂，他觉得沈行止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揶揄，而那揶揄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他，林警官现在相信这世上有鬼了吗？
宣俪打量着二人：“你们认识？”
沈行止笑而不语，将目光投向了林缺，后者不着痕迹使了个眼色，正色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进去查看情况最要紧。”
林缺此时心里也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碍于他目前还不想暴露的身份，只得压在心里，幸好沈行止是个聪明人，没有贸然戳出他的警察身份。
一行四人多了一个，进到学校里，钱元看着他们惊讶了一瞬，不过大概是怨念世界有人来迟是常有的事，他并没有大惊小怪。
沈行止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没再说话了，除了无法忽视的优越外貌，其余都很低调，用钱元的话来说就是又来了一个没用的小白脸。
进教学楼之前，他们被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出现的一个老师叫住了。
“你们几个是哪个班的？都快上课了怎么在学校晃？还不穿校服？”
这是继高阳和那些学生之外第二个和他们交流的怨念世界的人，又或是鬼。
面对这个问题，新人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之前高阳一言不合就杀了那对情侣，现在又来了一个，谁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对的啊？
再一看自称老手的钱元都谨慎地没回话，就更没人敢吱声了。
但不回答不代表就不会触霉头，这位老师在他们沉默的时间里，神情明显不耐起来，也有愈发恐怖的趋势，眼球逐渐瞪大，脸色泛起黑青色，好像下一秒就会吃掉他们的脑袋一样。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不徐不疾地传入了众人耳中。
“老师，我们是新生，还没来得及领校服，不是故意不穿的。”是林缺。
男老师看了林缺一眼，原本要吃人似的表情逐渐和缓，他点了点头：“嗯，是听说来了七个插班生，看来就是你们了，跟我去领校服吧，一会就要上早课了。”
极寻常的一句话，此时落在众人耳中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这个世界不仅连人设都给他们安排了，人数也算的清清楚楚，死了的那对小情侣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上了，除了他们没人知道。
林缺眉梢微蹙，注意到了不对的地方，沈行止来了之后，他们一共是八个人，为什么老师说的是七个插班生，其中谁没被算进去？
他心中疑惑万分，但看着其他人惊魂未定显然没注意到这个疑点的样子，怕他这个时候提出来，那个没被算进去的人会陷入危险中，只得压下疑惑，心想或许是算漏了后来的沈行止。
不过，其他人就算了，问他相不相信有鬼的沈行止怎么也一副害怕的样子？
林缺多看了沈行止几眼，后者察觉到视线居然冲他微微笑了笑，好看是好看，但更让林缺觉得这人捉摸不透了。
有违逆怨念世界的前车之鉴在，一行人不得不跟上男老师去领校服。
钱元看着林缺冷哼了一声：“这次遇到的新人倒是很会出风头啊。”
林缺笑笑没说话。
旁人记着钱元之前警告的那番话，没人敢贸然出声打抱不平，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刚才如果不是林缺及时出声解围，他们之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可怕的遭遇。
“你怎么知道这样回答会没事？”宣俪好奇询问。
林缺道：“还记得高阳最后说过的话吗？”
宣俪：“要做个好学生？”
沈行止略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看向林缺，只听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对他们而言的好学生是什么样的，但不忤逆老师总没错。”
钱元闻言皮笑肉不笑，语调带着些阴阳怪气：“不错，作为新人你是我见过最机灵的，希望你的小聪明能让你活到最后。”
对于他的挑衅，林缺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在旁人看来他像是听不出来，又或是天生的好脾气一样。
只有沈行止笑了，他大约知道林缺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不生气，名字已经套到了，长相也记住了，等出去之后就着重调查一下这货，要是真犯了事，不把他铐进局子他就不信林！
林缺最后看了钱元一眼，收起笑容，往男老师旁边走去，试探着开口：“老师，听说学校里最近死了一个学生，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所有玩家顿时都精神了，紧盯着他们。
是啊，不是要调查死因吗？找学校里的人问是最便捷的方式了。
老师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而后冷了脸呵斥道：“打听这些做什么？你们是来学校学习的，重心应该放在学习上！”
“是……是啊，林缺你还是别问老师了。”李国俊害怕地出声阻止。
钱元也在一旁说起风凉话：“是啊，不是要做个好学生吗？”
林缺充耳不闻，兀自盯着老师：“我只是听说，心里有点好奇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方便的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没什么不好说的，”老师哼了一声：“就是个自甘堕落的坏学生，自己走歪了路，后悔却来不及，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楼，你们可千万别跟她学！”
原来是跳楼死的，林缺心下了然，难怪高阳刻意引那对情侣出校门摔死，就像当初她坠楼摔死一样，这个怨念世界是高阳创造的，恐怕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他们这些人，是生是死，也都在高阳的一念之间。
“那她到底是怎么走歪了路啊老师？”女学生兰慧慧忍不住好奇追问。
“快上课了。”老师没有回答，他看了眼时间，脚步在储物间门口停下，幽幽道：“你们确定还要一直在这里问问题吗？”
没穿校服的劫刚才侥幸渡过，再来一次迟到后果会怎么样，他们几乎不敢想象。
钱元带着周开诚和李国俊推开储物间的门，率先进去寻找校服。
林缺也停止套话，和他们一起进去找校服换上。
虽然只套出了寥寥几句，但他能从中读取的信息也不少了。
首先高阳的死因绝不是她自杀跳楼那么简单，学校老师这样讳莫如深，反而暴露了他们对这件事有所掩盖，老师们或许知道些内情，但继续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了。
他们换好校服后，老师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贴心地把他们送到教学楼，还挨个给他们分了班级。
两个高中生陈皓和兰慧慧，还有程序员周开诚被分到了一个班。
林缺、沈行止、钱元、宣俪，他们四个被分到了一个班。
而他们当中唯一的老师李国俊却没有被分在里面，他慌了，因为那位老师让他一起去办公室，说要带他熟悉新的工作环境。
NPC老师笑眯眯邀请新同事的样子不会让人觉得和善，只觉得这是一个死亡邀请。
林缺也弄明白了他之前的疑惑，原来没被算进去的那个人是李国俊，他们一共是七个新生和一个新老师。
“钱元，钱元我、我……”李国俊慌张到语无伦次，求助地看向钱元。
“李老师，还是快跟上吧，跟上不一定会出事，但拒绝你肯定会死。”钱元语气带着警告地提醒他现在的身份，随后又安抚道：“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可以在老师那边探听消息，别忘了我们要查的是什么，尽快查清楚高阳的死因我们才能离开。”
李国俊的头发都汗湿了，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迈开步子跟上前面的NPC老师，一步三回头，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众人看着和NPC老师一起离开的李国俊，内心也十分复杂，比起身处怨念世界，更可怕的是在这里没有同伴身边只有一群鬼，他们不知道李国俊之后会遇到什么，但都没有好的预感。
众人各自走进老师分配的教室坐下后，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原本嬉闹说笑的学生都正襟危坐，一个新面孔老师走了进来监督他们早课自习。
班级里的上课氛围和现实世界里的课堂几乎没有两样，但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生怕发生可怕的变故。
在这之前他们从没觉得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此漫长，度日如年都不过如此。
下课铃响起，老师离开，安静的课堂又恢复了生机。
身边关于他们这些新生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林缺观察了一会，目光落在几个聚集在一起的女生身上，而后盯着坐在中间被围着的那个女生看。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你觉得她们知道些什么？”
不出意外，是他的同桌沈行止同学。
“不知道。”林缺摇摇头，收回一直看着女生的目光，“这里是高阳生前所在的班级，我只是觉得班级里的小团体最可能知道些什么。”
而且，比起成年的老师，涉世未深的学生是最好的套话对象，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学生也是最容易犯罪踏错的，他接触过不少和中学生有关的案件，对这个年纪的学生算是了解。
这些学生是否知道内情，聊聊就知道了。
“你刚才是在看我吗？”女孩走了过来。
林缺挂上微笑，点了点头：“是。”
女孩虽然和林缺说着话，眼神却不止看着林缺一个，同时还注意着旁边的沈行止。
沈同学丝毫没有要和女孩攀谈的意思，扣上白色卫衣的帽子就往桌上一趴，竟是直接睡起了觉。
林缺嘴角微抽，这货看起来是一点都不着急要从这里离开的样子啊！
“你同桌……不舒服吗？”女孩关切问道。
她语气虽然带着关切，但林缺还是捕捉到了她在沈行止做出不给面子的举动后，一瞬间难看的脸色，她调整得很快，如果不是一直注意着，不会发现这细微的变化。
是个擅长伪装和习惯伪装的女孩，林缺在心里初步给女孩贴上了性格标签，随后笑了笑说：“大概吧，他昨晚好像没睡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原来是这样，”女孩接受了这个解释，笑容甜美起来：“我叫裴欢欢，你叫什么？你同桌呢？”
“林缺。”林缺瞥了一眼旁边闷头睡觉的人：“他叫沈行止。”
裴欢欢又问：“你有女朋友吗？”
林缺愣了愣，他知道现在的学生大多早熟，但没想到还有这么直接的，他摇了摇头，开口将话题的主动权抢了过来：“你已经问了我几个问题了，我能问你一个吗？”
裴欢欢笑道：“你问吧。”
这时之前围绕着裴欢欢的几个女孩也相继凑了过来，林缺看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认识高阳吗？”
林缺注意到裴欢欢的脸色又变了一瞬，但她遮掩得太快，他一时分不清那是种什么意味的神情转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认识高阳，而且对高阳的死知晓一些讯息。
相较起来，裴欢欢的几个朋友的神情变化就明显很多，她们不如裴欢欢擅长表情管理，林缺捕捉到了害怕和不想提及的躲闪等情绪。
“你问她干什么？你是她朋友吗？”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问道，甚至她看着林缺的眼神还带着些谨慎。
“不是。”林缺神情自然地说：“青蓝一中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说法都有，我就是好奇她到底为什么会跳楼，听说她之前是个好学生来着，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
“她、她能遇到什么事啊！就是自己想不开跳的楼罢了！”
娇小女生的语调上扬了几分，这反应看起来有些大。
林缺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她为什么会想不开？”
女生正要接话，就见裴欢欢拉起了她的手，低头捏着她的手指，微微笑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成绩下滑了呗，都高二了，明年就是高三，她在这个时候成绩下滑，心里压力大也是正常的，就是没人想到她会那么想不开跳楼，虽然她平时在班里性格内向，我们来往也不多，但还是挺唏嘘的，唉……”
一个极其正常的回应，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林缺敏锐地嗅到了其中隐藏的不正常气息。
他当警察的年月不算长，但破的案子却不少，见过的嫌疑人更是数都数不清，有把心虚写在脸上的，也有冷静到像没事人的，还有不仅冷静甚至能编出一道毫无破绽的说辞迷惑警方视线的。
此刻，他觉得裴欢欢是第三种，而且他从裴欢欢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这个女孩的性格里有些表现欲，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注视就主动走过来了，她似乎很享受别人注视她的目光。
课间休息时间不多，林缺点到即止，将其余的精力都放在观察班级里所有的学生上。
上课铃刚一打响，旁边那个睡得香极了的人就不紧不慢地坐直身子，端正的举止和周正的模样就好像头顶了好学生三个字一样，任课老师的视线扫到他时，脸上都会出现满意的表情，林缺对此叹为观止。
沈行止除了神棍这个主业，还有个副业是演员吧？
上午课程结束，所有人都平安度过，没有发生变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为了看起来不像个异类，众人跟着人潮一同涌向学校食堂，并决定在最充裕的午饭和午休时间交换彼此得到的信息。
“那个叫裴欢欢的有问题，她和她那几个朋友肯定知道什么，不仅知道，还一起隐瞒了。”钱元在饭桌上笃定说道。
林缺默默收回他准备说的相同内容，一样的信息无所谓谁来说，交换信息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宣俪道：“直觉告诉我，裴欢欢不简单，她不像是个高中生，比起学生她给我感觉更像是在社会上经历许多的成年人，而且她家境很好，光是脚上那双鞋价格就超过八千了，她戴的手表价格超过十位数。”
高中生有钱到这个地步，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不止如此。”林缺接过话茬分析起来：“裴欢欢和她周围那些女孩，与其说是朋友关系，更像是掌控者和服从者之间的关系，她们很听裴欢欢的话，甚至在裴欢欢释放出某种讯息后，立刻停止了有关高阳的话题。”
“高阳的死她们绝对知道内情，这个学校里的知情者都在不约而同地隐瞒关于高阳死亡背后的信息，高阳不是跳楼自杀那么简单，谋杀的可能性极大。”林缺语气笃定。
陈皓举起手来，说道：“我跟兰慧慧也打听了，高阳生前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可以说是校园里独来独往的存在，不过高一的时候她好像和裴欢欢那些人往来密切，有人看到过裴欢欢送高阳礼物，放学后高阳还和其他人一起上过裴欢欢的车。”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段来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后来渐渐地就没见她们来往过了，没了裴欢欢这个朋友，高阳的存在感就变得更低了，而且好像有人因为之前裴欢欢和高阳做朋友心里不高兴，在她们没来往之后就开始欺负高阳。”
“校园暴力？”林缺皱起眉，这么听起来，裴欢欢一行人的疑点就更大了，这些信息他在裴欢欢所在的班级都没打听到，陈皓他们在别的班却打听到了，可见裴欢欢在他们班里地位的不简单，或许不只是她那几个朋友的掌控者，也是整个班的掌控者。
他们为什么这么忌惮裴欢欢？
“你同桌……不舒服吗？”女孩关切问道。
她语气虽然带着关切，但林缺还是捕捉到了她在沈行止做出不给面子的举动后，一瞬间难看的脸色，她调整得很快，如果不是一直注意着，不会发现这细微的变化。
是个擅长伪装和习惯伪装的女孩，林缺在心里初步给女孩贴上了性格标签，随后笑了笑说：“大概吧，他昨晚好像没睡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原来是这样，”女孩接受了这个解释，笑容甜美起来：“我叫裴欢欢，你叫什么？你同桌呢？”
“林缺。”林缺瞥了一眼旁边闷头睡觉的人：“他叫沈行止。”
裴欢欢又问：“你有女朋友吗？”
林缺愣了愣，他知道现在的学生大多早熟，但没想到还有这么直接的，他摇了摇头，开口将话题的主动权抢了过来：“你已经问了我几个问题了，我能问你一个吗？”
裴欢欢笑道：“你问吧。”
这时之前围绕着裴欢欢的几个女孩也相继凑了过来，林缺看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认识高阳吗？”
林缺注意到裴欢欢的脸色又变了一瞬，但她遮掩得太快，他一时分不清那是种什么意味的神情转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认识高阳，而且对高阳的死知晓一些讯息。
相较起来，裴欢欢的几个朋友的神情变化就明显很多，她们不如裴欢欢擅长表情管理，林缺捕捉到了害怕和不想提及的躲闪等情绪。
“你问她干什么？你是她朋友吗？”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问道，甚至她看着林缺的眼神还带着些谨慎。
“不是。”林缺神情自然地说：“青蓝一中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说法都有，我就是好奇她到底为什么会跳楼，听说她之前是个好学生来着，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
“她、她能遇到什么事啊！就是自己想不开跳的楼罢了！”
娇小女生的语调上扬了几分，这反应看起来有些大。
林缺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她为什么会想不开？”
女生正要接话，就见裴欢欢拉起了她的手，低头捏着她的手指，微微笑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成绩下滑了呗，都高二了，明年就是高三，她在这个时候成绩下滑，心里压力大也是正常的，就是没人想到她会那么想不开跳楼，虽然她平时在班里性格内向，我们来往也不多，但还是挺唏嘘的，唉……”
一个极其正常的回应，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林缺敏锐地嗅到了其中隐藏的不正常气息。
他当警察的年月不算长，但破的案子却不少，见过的嫌疑人更是数都数不清，有把心虚写在脸上的，也有冷静到像没事人的，还有不仅冷静甚至能编出一道毫无破绽的说辞迷惑警方视线的。
此刻，他觉得裴欢欢是第三种，而且他从裴欢欢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这个女孩的性格里有些表现欲，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注视就主动走过来了，她似乎很享受别人注视她的目光。
课间休息时间不多，林缺点到即止，将其余的精力都放在观察班级里所有的学生上。
上课铃刚一打响，旁边那个睡得香极了的人就不紧不慢地坐直身子，端正的举止和周正的模样就好像头顶了好学生三个字一样，任课老师的视线扫到他时，脸上都会出现满意的表情，林缺对此叹为观止。
沈行止除了神棍这个主业，还有个副业是演员吧？
上午课程结束，所有人都平安度过，没有发生变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为了看起来不像个异类，众人跟着人潮一同涌向学校食堂，并决定在最充裕的午饭和午休时间交换彼此得到的信息。
“那个叫裴欢欢的有问题，她和她那几个朋友肯定知道什么，不仅知道，还一起隐瞒了。”钱元在饭桌上笃定说道。
林缺默默收回他准备说的相同内容，一样的信息无所谓谁来说，交换信息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宣俪道：“直觉告诉我，裴欢欢不简单，她不像是个高中生，比起学生她给我感觉更像是在社会上经历许多的成年人，而且她家境很好，光是脚上那双鞋价格就超过八千了，她戴的手表价格超过十位数。”
高中生有钱到这个地步，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不止如此。”林缺接过话茬分析起来：“裴欢欢和她周围那些女孩，与其说是朋友关系，更像是掌控者和服从者之间的关系，她们很听裴欢欢的话，甚至在裴欢欢释放出某种讯息后，立刻停止了有关高阳的话题。”
“高阳的死她们绝对知道内情，这个学校里的知情者都在不约而同地隐瞒关于高阳死亡背后的信息，高阳不是跳楼自杀那么简单，谋杀的可能性极大。”林缺语气笃定。
陈皓举起手来，说道：“我跟兰慧慧也打听了，高阳生前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可以说是校园里独来独往的存在，不过高一的时候她好像和裴欢欢那些人往来密切，有人看到过裴欢欢送高阳礼物，放学后高阳还和其他人一起上过裴欢欢的车。”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这段来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后来渐渐地就没见她们来往过了，没了裴欢欢这个朋友，高阳的存在感就变得更低了，而且好像有人因为之前裴欢欢和高阳做朋友心里不高兴，在她们没来往之后就开始欺负高阳。”
“校园暴力？”林缺皱起眉，这么听起来，裴欢欢一行人的疑点就更大了，这些信息他在裴欢欢所在的班级都没打听到，陈皓他们在别的班却打听到了，可见裴欢欢在他们班里地位的不简单，或许不只是她那几个朋友的掌控者，也是整个班的掌控者。
他们为什么这么忌惮裴欢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