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疯批boss圈养的小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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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说。”沈羡承盯着电脑,语气冷淡。

江叙知抠着手指头:“我想去上厕所。”

“写完了么?”

“……没有。”

“继续写。”沈羡承严肃发话。

江叙知灰溜溜的跑回来,捏住笔杆子继续写,写的咬牙切齿,眉头紧皱,这要是硬笔头,宣纸非得破了不可!

好不容易写完一百遍,江叙知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将宣纸拿过去给沈羡承看。

他前面写的不好,但最后一个,绝对百分之一百相像!

沈羡承向来对他大度,绝对能过关!

沈羡承手指还未接触到宣纸,眼底便燃起器浓烈的火焰,他那目光,能灼人一样滚烫的盯着江叙知,十分无情:“这种字,你也敢拿来交差?”

江叙知瞪大了眼睛,想要辩解!

但沈羡承抓过宣纸揉了两下砸在江叙知身上,愤怒道:“滚回去重写!”

江叙知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又惹着沈羡承了,憋屈的把宣纸捡起来回去继续写。

本来想上厕所是个借口,但是现在……

他是真的想上厕所。

江叙知脚底板儿长钉子了一样,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弯着腰一会儿站的笔直。

新的一张宣纸写到一半,江叙知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看沈羡承,他就不信自己这么大的动静,沈羡承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还真没有。

沈羡承办公格外专注。

江叙知只好郁闷的继续写,写到八十个字的时候,江叙知忍不得了,现在的沈羡承是炸药,他不能跟他对着来!

只能怀柔!

曾经,他还跟沈羡承住一起的时候,沈羡承特别喜欢他撒娇!

因此!

江叙知扭扭捏捏的蹭过去,捉住了沈羡承的衣角,他舌根往后压了压,刚准备不要脸面的开口,肩头就被一只大手推开了!

“没学会这三个字,你这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门。”

江叙知内心哀嚎!

整死我算了!

他第二次灰溜溜的滚回去。

迅速将剩下的二十个字补完,恭恭敬敬的捧着跟沈羡承汇报,但沈羡承忙于工作,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江叙知捧得胳膊都酸了,忍不住倾斜一下身体,拽了拽沈羡承的胳膊。

“等会儿。”

江叙知:“……”

乖乖站在原地,捧着宣纸的双手也没发下去。

沈羡承眼角余光瞧着他,眼底掠过一道愉悦的神色,将这个邮件回完以后,他笔直的靠在椅背上,那姿势,优雅又霸道,微微抬眸时锐利幽邃的目光,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跳加速。

“拿过来吧。”

江叙知就像是一个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恭恭敬敬的把自己的作业交上去。

沈羡承盯着这些字看了好几分钟。

江叙知想催催他。

能不能快点批阅,自己快憋不住了。

“不错。”沈羡承将宣纸放下,江叙知心中一喜,知道这个令人绝望的下午要结束了!

但——

沈羡承话锋一转,指尖儿点着其中一个字:“这个字不够好,重新写一百遍。”

“什么?”江叙知失声惊叫,他简直想挥舞着拳头冲上去跟沈羡承理论,但是一对上他冷漠倨傲的眼神,江叙知就硬着头皮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写,但是能不能先让我去上个厕所。”

沈羡承颔首。

江叙知惊喜的把腿迈出去,就听沈羡承道:“写完再去。”

巨大的失落攥紧了他的心脏,江叙知苦着脸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怀疑,沈羡承就是故意整他。

就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想一样,一杯500毫升的白开水放在他手边儿,沈羡承淡淡道:“你还病着,医生说你要多喝水。”

江叙知唇角微抽,他轻声道:“沈先生,我想上厕所,我现在不想喝水。”

沈羡承眯着眼睛,眸光微黯:“别逼我亲自灌你。”

江叙知:“……”

他颤抖的双手捧着茶杯,心脏都在滴血!

五百毫升啊!

整整五百毫升啊!

沈羡承他就不是个人!

在沈羡承严厉的目光下,江叙知喝完这五百毫升水后,小腹都微微鼓起来了一些,但想要撒尿的意愿也更强烈了。

他白着一张小脸将水杯放下。

沈羡承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真乖,继续写吧。”

江叙知想哭,在沈羡承离开书房时,还是大着胆子说:“我想去厕所。”

沈羡承高大身躯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来,眼神漠然:“憋着。”

江叙知差点吐血。

他用力的捏着毛笔,指尖儿都发白了,一笔一划的写完最后一个字,江叙知双腿都不敢动一下。

这时。

王八蛋沈羡承端着一杯牛奶回来。

江叙知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步,这一下子,牵扯到膀胱内的洪水,他难受的弯下腰。

沈羡承像个没人性的机器,轻描淡写的将250毫升牛奶放在江叙知面前,淡淡道:“喝了。”

江叙知扶着桌面,艰难的撑着桌子抬起脑袋,那双漆黑的眼仁都微微泛红了,他真想跟沈羡承求个饶,别折腾他了。

“快点。”沈羡承不耐烦的轻点桌面。

江叙知动了动唇,还是颤抖的伸出手去,将杯子握进手里,如果看到他备受折磨能让沈羡承心里好受一点,那他就是被憋炸了膀胱,也值了!

闭上眼睛,江叙知一口气将牛奶灌进去。

这期间,他不知道,沈羡承一直盯着他,那眼神,炽热如火。

江叙知‘砰’的一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沈先生,我写好了,请你检查。”

沈羡承淡淡瞥了一眼:“去休息吧。”

江叙知终于松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外跑!

如愿放水以后,他往旁边冰冷的墙壁上一靠,裤子也不提,就耷拉在膝盖上,江叙知舒服的长叹一声,然后分析起了现在的沈羡承。

他今天应该去公司办公,但根据他之前的记忆来看,在他死了以后,沈羡承早就不去公司了,他经常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里,里面挂满了危险的刀具。

只有江叙知知道,这些刀具,是沈羡承用来给他报仇的。

江叙知提上裤子去了一趟书房,但沈羡承已经不在那了,他立刻下楼。

沈羡承的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别墅后面有一大片绿草地,而草地右边建造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

江叙知立刻跑过去,他速度飞快,像一只矫捷的猎豹!

眼看小屋近在咫尺,江叙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破风响声,紧接着,膝盖狠狠一痛,他一下子扑跪在地上。

冷汗瞬间就顺着他的额角流淌下来。

好疼!

江叙知咬着唇,恼怒的回头去找击中自己的罪魁祸首,却没想到,不过是一颗白色的高尔夫球。

是谁的恶作剧?

很快!

他的视野里出现两个高大的保镖,一左一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拖着他前往不远处的遮阳伞。

膝盖好痛啊!

腿都站不直了。

遮阳伞下,站着一个手持高尔夫球杆的男人,他英俊的面容冰冷阴鸷,被他盯着,就如被死神盯上。

保镖粗暴的将江叙知推到男人面前。

江叙知站不稳,一下扑倒在地上,他这副姿态,着实狼狈,双手双膝都压在湿润的草地上,就像是跪在沈羡承的面前。

但很快!

沈羡承蹲下来,捏住了他的下巴:“想跑,是么?”

江叙知这会儿只觉得后膝盖疼痛剧烈,火烧一样难以忍受,面对沈羡承的逼问,他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没有想跑,我在找你。”

“哦?”沈羡承音线醇厚,他微微勾唇,“朝我相反的方向飞速狂奔。”

“不是。”江叙知这会儿简直不要太懊恼,他努力运转大脑,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沈羡承知道他不是故意要逃跑的!

但沈羡承明显没那么耐心,他站起来了,并且用皮鞋尖儿踢了踢江叙知的小腿儿:“自己伸出来,你乖一些,我很快就好。”

江叙知想哭,挺翘的臀坐在小腿上,漆黑的眸委屈的望着沈羡承:“我真没想跑,我以为你在那个小屋里,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不值得信任。”沈羡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快点,自己把腿伸出来,不然我就找人摁着你。”

江叙知被他的不留情面刺激到了,他索性往后一撑,把长腿伸出来,自暴自弃道:“打吧打吧,打断了你再把我关起来,然后我就一辈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沈羡承听着他的话,眼神恍惚了一下,他猛地爆喝一声:“闭嘴!”

江叙知别过脸,委屈坏了。

沈羡承眼神幽暗:“你活该断腿,这就是你不听话,总想逃跑的代价!”

他双手握住棒球球杆,高高举起时,衬衫里健硕有力的肌肉膨起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江叙知闭上眼,但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因为极度紧张,他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血液从耳朵里奔流淌过的声音!

破风声刺破耳膜,江叙知突然尖叫一声收回腿,泪眼朦胧的扑过去抱住了沈羡承的腿,哇哇大哭:“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断我的腿!我害怕!呜呜!”

沈羡承身躯僵硬,脚下这个脏兮兮的小东西,不断撕扯着他鲜血淋漓的心脏,拿着高尔夫球杆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放开我!”沈羡承动了动腿。

江叙知紧紧抱着不放:“我都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一次吧,沈羡承你大人有大量,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打断我的腿,成吗?”

沈羡承心烦意乱,突然凝视了不远处的两个保镖,命令:“过来!摁住他!”

江叙知吓坏了!

他真不是个硬气的人,眼看着保镖就要过来逮他,沈羡承又阴沉沉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吓唬他。

江叙知拼命抓住沈羡承的腿,鹌鹑一样往他双腿中间挤。

沈羡承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江叙知这个臭小子,好几次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两个保镖有苦难言,有沈羡承在这,他们也不敢扑上去抓!

沈羡承咬牙切齿:“我养你们来,是吃干饭的吗?”

保镖心一狠,拽住江叙知的脚踝把人揪出来!

江叙知眼泪糊了一脸,在草地上滚打了好几圈,身上脏兮兮的,这会儿被反拧着胳膊摁在草地里,他艰难的仰着脖子,哭音一声一声的从嗓子眼里奔出来。

听的人心都碎了。

“摁好了!”沈羡承走过来,重新提起高尔夫球杆。

江叙知痛苦的望着他,看到沈羡承冰冷无情的眼眸时,内心都绝望了,他都那样不要脸面的求他了,沈羡承也不心软一下。

高尔夫球杆破风而下——

“少爷!住手!”

江叙知只觉得耳边刮过一道厉风,几点草皮落在他脸上,凉凉的,微微有点痛。

江叙知心脏一直在剧烈的颤抖着,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沈羡承最终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他从来不肯真正伤害自己。

是不是只有自己真的断了腿,沈羡承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保镖放开他,江叙知艰难的坐起来,胳膊被拧的生疼,他低着头,沉默的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揉着。

柳伯急匆匆的赶过来,看着地上的江叙知时,眼底是明显的嫌弃,但是又有梅新智医生的确定,面前的人不是以前的江叙知,他又急又气。

“少爷,江少爷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您回去看看吧。”

“嗯。”

沈羡承将高尔夫球杆丢到江叙知脚下,

江叙知呜咽一声,又想哭了。

柳伯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单薄的男生浑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蜷缩在那,怪可怜的。

“少爷,有件事儿我想跟您说一下。”

“嗯。”

“上次不是江少爷想跑,是我……都怪我,我以为他是……”柳伯发现沈羡承脸色沉下来,连忙转了口,“所以我就把他赶出去了,他当时没想走的,您别跟他生气了,怪可怜的。”

沈羡承眸光微黯,他停下身形,低喃:“上次,不是他想跑么?”

柳伯看他神态不正常,连忙说道:“当然不是了,哎呀总之江少爷就没想过要跑,您误会他了,这也怪我,是我没来得及给您说清楚。”

“你先回去吧。”沈羡承语气平静,等柳伯走后,他才慢慢转身。

那脏兮兮的小男生,瘸着腿儿,低着头,十分艰难的踩在草地上,一步一步的往他这里挪。

刚才真是疯了,竟然真想断了他一条腿。

幸好柳伯及时赶过来。

江叙知垂着脑袋,每走一步,都感觉后膝盖撕心裂肺的疼,没几步他就不想走了。

就在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想要哭一场时,身前突然投射下一大片阴影,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纤细的腰肢已经被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掌掐住,而后往上一抬。

江叙知低低呜咽一声,慌张的抱住了沈羡承的脑袋。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动作。

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沈羡承搂在怀里,他竟然坐在沈羡承有力的臂膀上,这样伤不到膝盖,又特别省力。

他的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忍不住低下头看他,但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丝。

沈羡承的头发,向来整理的一丝不苟,打着发蜡十分有型的顶在脑袋上,离得近时,他甚至能闻到沈羡承头发上好闻的味道。

但他现在一动也不敢动,只敢虚虚的搂着沈羡承的脖子。

他的手指搭在沈羡承的脖颈上,他温热的肌肤下,颈部脉搏在有力的跳动,几乎震得他手指发麻。

他好想问问沈羡承,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别抱我脖子。”沈羡承冰冷的声音传来,江叙知连忙收回手,手指离开那醉人的触感时,他心底竟然出现一股失落。

沈羡承眼眸沉下来,似乎对江叙知避之不及的态度很不满,他语气愈发沉重:“你刚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江叙知刚才不要命的哭了一场,这会儿嗓子正难受,他嗓音有点微微的嘶哑:“对不起。”

两人沉默。

就这么一路回了别墅。

江叙知一直僵着身体,等沈羡承把他放下来时,江叙知感觉自己累坏了。

“洗干净了就出来。”

“知道了。”江叙知给自己放水,然后脱衣服,脱到一半儿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沈羡承端着一碗药酒进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帕子。

江叙知眼神茫然:“你干什么啊?我要洗澡啊。”

沈羡承盯着他的腿,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裤子脱了,我看看。”

江叙知立马反应过来,指的是膝盖处的伤,一定青紫了,但是想到沈羡承的手劲儿,他连忙摇头:“你放在那里吧,我待会儿自己上药就行了。”

“快点。”沈羡承不耐烦的催促。

江叙知不愿意,他扭扭捏捏的提着裤腰,做最后的挣扎:“真的,你现在一定很忙,你别管我了。”

沈羡承将东西放在一侧的桌子上,过来抓住江叙知冷着脸就要脱他的裤子,江叙知低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挣扎。

“别动。”

“先洗澡!洗完澡再弄行不行?”

沈羡承思考了一下,才淡淡点头:“快点。”

他出去以后,江叙知才松了一口气,真特么日了狗了,他急忙冲了个战斗澡,洗完以后换了新的小裤裤,腰上围了浴巾忐忑的走出去。

想到今天在草地沈羡承的疯批,江叙知现在都有点怕他。

沈羡承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摆明了在等他。

江叙知慢吞吞的走过去。

沈羡承一拍大腿:“过来,坐好。”

江叙知磕磕绊绊的询问:“坐……坐哪里?”

坐到沈羡承的大腿上吗?

他趴在沙发上行不行。

沈羡承冷冷盯着他不说话。

江叙知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刚才照镜子了,后膝盖处黑紫一片,现在走路都痛的一批,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沈羡承粗壮有力的大腿上,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脖子。

但沈羡承让他往后躺。

江叙知只好听话。

但这个姿势摆好了以后,江叙知本能的感觉到了羞耻,他趴在沙发上,一条腿落在沈羡承的大腿上,后膝弯正好对着他。

也不知道沈羡承什么时候会上手,也不知道疼起来到底有多疼,江叙知捞过抱枕垫在脸颊下面。

沈羡承沉默用热帕子覆在他膝弯后面,往后浇了烧热的酒精,大手狠狠的揉搓下去。

江叙知只觉得那疼痛,顺着腿部神经一下子握住了他的心脏,再狠狠一扯!

他‘啊’的惨叫一声,本能的踢着腿往前爬!

沈羡承早有准备,握住他的脚踝,让他哪都跑不了,但另一只手一点没闲着。

江叙知疼的想打滚,他冷汗津津的回过头,憋着一口气央求:“沈羡承,你别揉了,就这样吧!疼死了!”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别说话。”

江叙知心头一阵绝望,怎么也挣扎不了,任由这撕心裂肺的疼传遍四肢百骸,他咬住抱枕呜呜咽咽的哭。

半个小时后。

江叙知脸色惨白,筋疲力尽的趴在那里。

沈羡承一点没有罪魁祸首的愧疚感,他站起来,把江叙知的腿放回沙发上搁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叙知汗津津的后脑勺,淡淡道:“以后,别做出那种要逃跑的举措来,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江叙知把脸埋进抱枕里,虚虚的点头。

但那人却很不满意,不悦道:“回话。”

江叙知侧过脸颊,湿漉漉的眼眸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小声道:“我知道了。”

沈羡承的心软了片刻,但看到江叙知眼角的泪痣后,压抑不住的暴怒涌上来,他冷哼一声离开卧室。

江叙知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真是!

疼死他了。

——

却说。

梅新智医生整理好所有资料去找沈羡承汇报的时候,仍在啧啧赞叹,来回在书房里走动的同时,不停重复一句话:“离谱,真是离谱,离天下之大谱!”

沈羡承捏着那些资料,唇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此刻养在别墅里的这个男人,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江叙知死了,他亲眼看着他被车撞死的,脑袋都瘪了,一条腿飞到他面前狠狠的落在地上。

呵。

真惨。

梅新智医生一扭头,就看到此刻表情渗人的沈羡承,他吓了一跳,表情赶紧严肃下来:“羡承,真正的他已经死了,你带回来的这个,你当真打算把他留在这里一辈子么?”

沈羡承微微一笑,口气竟然诡异的温柔:“怎么会呢,他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

梅新智医生一噎,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羡承,要不……我给你测测脑子?”

自从江叙知死后,沈羡承就变了。

要么一个人在书房内无能狂怒,要么就盯着一个地方诡异的笑,要么出去一趟又浑身血淋淋的回来。

江叙知死后的七天里,梅新智医生被叫过来三次,他每次都提心吊胆,恨不得直接住在沈羡承家里。

但沈羡承不答应!

“你在说我脑子有病么?”沈羡承收起笑容,冲梅新智道,“你过来近些。”

梅新智医生以为他是有重要事情要说,但没想到,一靠近沈羡承,狠狠一脚踹上他的膝弯。

梅新智腿一弯,差点当场跪了。

“我看你才有病。”沈羡承站起来,“以后别再跟我说江叙知死了的事情,你眼不瞎,应该看得到,他就在我别墅里,活得……好好的。”

最后三个字很轻,并且带着诡异的笑容。

梅新智医生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

万一这个跟江叙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对沈羡承有别的企图怎么办?

看来,他得找个办法试探试探。

——

夜,渐深。

卧室里开了暖气,但江叙知半夜仍被冻醒了,他睁开酸涩的眼睛,好半天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江叙知慢吞吞的爬起来,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看起来格外孤单,他不想躺。

兴许是夜深了,江叙知格外想念沈羡承。

哪怕他白天三番两次的刁难自己。

他能获得第二次生命,是要还沈羡承的情债的。

江叙知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凭着刻尽骨子里的记忆,找到沈羡承住的卧室,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进入。

沈羡承这会儿应该睡熟了,但他依然记得,沈羡承睡觉时很轻,稍微一点点动静都能惊醒他。

所以江叙知动作很轻。

他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蹑手蹑脚的靠近卧室,床头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灯光微弱,但能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剪影。

沈羡承高大的身躯,深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坚硬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性感饱满的唇。

被子盖在沈羡承胸口的位置。

他没穿衣服,两块饱满麦色的胸肌格外诱人,江叙知眼神暗了暗,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上辈子,怎么就鬼迷心窍,发了疯一样的逃离他?

江叙知突然注意到。

沈羡承的胸膛上,露出了一个小三角,他好奇的凑过去,竟然发现是一个木质相框。

江叙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想要将相框拿出来。

但他刚一碰上相框,身下的男人如敏捷的猎豹,突然跳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在床上。

“呃~”江叙知痛苦的哼了一声,喉部剧烈疼痛,眼前一片黑暗,好一会儿,他才隐约听到一声愤怒的低吼,“怎么是你?你想死吗!”

脖子上的束缚被放开了。

江叙知捂着喉咙撕心裂肺的咳了两分钟,因为通气不畅,他憋得脸色通红。

沈羡承如只炸毛的狮子,恨不得当场将他挫骨扬灰。

“对不起。”江叙知眼睫颤了颤,他低声道,“我看到你怀里的相框,想帮你把它拿出来。”

沈羡承却愤怒道:“谁让你进我的房间?你不长记性真想被打断腿是不是?”

江叙知低着头,不再吭声。

沈羡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剧烈的怒气冲的他胸膛不断起伏,看着面前缩成一团的薄弱男生,他心里的烦躁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在不断的插着。

如果刚才没有及时看清江叙知的脸,那此刻的江叙知,已经被拧断了脖子如同垃圾丢在地上。

沈羡承闭了闭眼,极力平复下心情才说:“滚出去,家规里添上一条,不经允许,不准进入我的房间。”

江叙知撑着床面站起来,一直低着头:“我知道了。”

而后,落荒而逃。

他走以后,卧室里重归一片寂静,厚重的窗帘被拉上了,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沈羡承枯坐在床上,他的手搭在膝盖上,至今颤抖不止。

放目望去,诺大的客厅,寂静的不像人间,沈羡承双目幽邃,血丝逐渐爬上眼白。

过了很久,他将临时藏在枕头下的相框拿出来,借着昏暗的小夜灯,他看到相框上的少年,在蓝天白天青草的背景下,笑容灿烂的比了一个剪刀手。

沈羡承温热的指腹,怜爱的抚摸着少年的脸庞,一点点的描摹着他的五官,最后缓缓的将相框摁进怀里,高大的身躯,蜷缩进冰冷的大床里。

江叙知,你的心可真狠呐。

相信谁都不愿意相信我。

跟谁走都不愿意跟我走。

宁愿豁出这条命,也要离开我。

——

第二日,天还没亮,江叙知就被管家柳伯喊了起来,他顶着一头呆毛坐起来时,还迷迷糊糊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少爷吩咐了,以后你来准备少爷的早餐。”柳伯穿着烟灰色的西装,很严肃的站在床边,“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六点钟起床,七点钟准备好早餐,伺候少爷用餐完毕,送少爷出门上班,明白吗?”

“啊?”江叙知一愣一愣的,他迷茫的挠了挠头,“可是我不会做早餐啊。”

“不会可以学。”柳伯微微一笑,“江少爷,我在这里提点你一句,少爷最近痛失爱人,心里正难受的厉害,这个时候你要是能抚慰少爷的心,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江叙知心里一痛,原本还有点不情愿的小心思,这下彻底熄灭了,他点点头,轻声道:“我愿意的,能为少爷做早餐,伺候少爷,是我的荣幸。”

柳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很识时务,现在起床去洗漱吧。”

“谢谢柳伯。”江叙知爬起来,洗漱完毕后,将自己收拾的很利落的下楼。

今天厨房没有厨师,但冰箱里的食物很齐全。

他望着一冰箱的菜品,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沈羡承平时喜欢吃什么菜。

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他以前,从来没关注过沈羡承。

只有沈羡承,会让厨师变着花样的做他喜欢的菜,还会亲自去排队买他喜欢的甜点饮品。

他绞尽脑汁,回想着以往跟沈羡承呆在一起的记忆,终于让他扒拉出来了一个菜谱。

沈羡承口味清淡,好像挺喜欢吃绿叶菜的。

他在十二岁的时候才跟着沈羡承生活,刚来那会儿他放不开,跟着沈羡承吃了好一段时间的素。

后来发现沈羡承脾气特别好,对他特别宠,他性子就渐渐放宽起来,以至于到最后发展成,对沈羡承不管不问,肆意挥霍他的宠爱跟耐心。

而他,从来没有问过沈羡承一句你饿不饿,冷不冷,累不累。

江叙知不敢再细想下去,他连忙拿了一把菠菜,跟一把油麦菜出来。

又跑去厨房翻出来一本食谱,照着研究了大半天,才做出来了两盘菜出来。

一盘儿凉拌菠菜,一盘儿油爆油麦菜。

端上餐桌时,江叙知内心忐忑。

卖相真不好,他自己吐槽。

这时。

沈羡承穿着黑色运动T恤从外边回来,他肩膀上挂着一条灰色毛巾,晶莹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挺拔的身姿充满力量感。

江叙知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沈羡承还没起呢。

但想到管家布置给他的任务,江叙知连忙迎过去,想要帮沈羡承擦擦汗。

但沈羡承无情的躲开他的手。

江叙知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打起精神跟在沈羡承身后,“我做了两个小菜,你要不要尝尝看?”

他满怀希望。

这时,柳伯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道:“少爷跑完步回来,要先去洗澡的。”

江叙知点点头,眼睁睁的看着沈羡承上楼。

过了一会儿,在江叙知盼望的眼神下,沈羡承换了一身正装下楼,柳伯推了江叙知一把。

江叙知连忙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刚要说话,就被沈羡承不冷不热的瞅了一眼。

江叙知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下去。

他转而去拉开椅子。

沈羡承坐下来后,江叙知匆匆跑去添了副碗筷,希望沈羡承能满意他做的早餐。

沈羡承瞧着那两盘卖相差劲儿的青菜,迟迟没有动筷。

江叙知怀着忐忑的心情将筷子递给沈羡承:“你尝尝?我第一次做,可能看起来不好,但味道肯定好的。”

沈羡承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啥。

但那盘蔫巴巴的几乎烂掉的菠菜跟黑色的酱油混在一起,而另一盘油爆油麦菜,最上方的叶面上还有着未融化的盐粒。

沈羡承终于动了。

是脖子动了。

微眯的眼眸,危险的瞧着江叙知。

江叙知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沈羡承忽然微微一笑,将筷子推回去,十分和蔼的说:“做的不错,奖励你吃完,一滴菜汁都不许剩。”

“啊?”江叙知呆呆的,眼仁瞪得圆圆的。

沈羡承唇角微勾,高大挺拔的身躯站起来,他摸摸江叙知的脑袋,随后吩咐柳伯:“你看着他,吃不完不许放他走,吃完不许他吐出来一滴。”

柳伯暗暗咋舌,心道江叙知这次算是完了。

江叙知终于懂了,他赶忙追上沈羡承,有点不开心的嚷嚷:“这是你让我做早餐的,我以前都没做过饭,第一次做成这样,你真的不尝尝吗?”

但沈羡承没搭理他。

司机早早等着了,沈羡承拉开车门坐进去。

江叙知格外哀怨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沈羡承扬长而去,心里的失落,无法言喻。

他还想着,就算自己做的再不好吃,沈羡承也会吃上一口,然后夸赞他一句‘做的不错,下次努力’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连吃一口都没有。

“江少爷,少爷刚才吩咐的,您还记得吧?”

江叙知心情失落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不吃我吃。”

坐到椅子里,江叙知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儿菠菜放进嘴里,那一瞬间,他表情变得特别精彩。

好咸!!!

好苦!!!

江叙知猛地转身要吐!

哪知!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江叙知黑眸往上翻,竟然是看似和蔼的柳伯,微笑说:“少爷吩咐了,一滴都不许吐出来。”

江叙知难受的直皱眉,好半天才艰难的将这一口咽下去。

柳伯松开他。

江叙知难受的瘫倒在桌子上,委屈巴巴的仰天长嚎:“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柳伯看他那生无可恋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爱,但是那张脸又跟他之前厌恶的那张脸重叠,柳伯就觉得可爱不起来了。

他脸色也变得冰冷起来,催促:“江少爷,您尽快吧。”

江叙知根本不想再吃第二口,他盯毒药一样盯着那两盘菜,这要是吃完,恐怕肠子都得毒烂了。

怎么才能不吃啊?

江叙知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他灵光一闪,突然拍桌而起,端起两盘菜兴冲冲的跑去厨房。

柳伯一惊,连忙追上江叙知:“你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愿!”

“不会!”江叙知将两盘菜倒进盆里,放在水龙头下用水冲了三遍,然后才在柳伯一言难尽的眼神下,几口把菜给吃完。

虽然依旧很难吃。

但比之前好吃多了。

江叙知决定,今天苦练厨艺!

——

柳伯摸到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给沈羡承打电话汇报情况,那边沉默了好久,才说:“不要给他任何食材。”

柳伯把电话挂了以后,琢磨了一下沈羡承的意思,然后悟了。

江叙知系好围巾,美滋滋的将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准备处理,柳伯绷着脸走进来,将他端出来的食材一一送回去。

江叙知立马冲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他炸毛问:“这些菜我要用的,你不许收回去。”

柳伯微微一笑:“江少爷啊,您要练做菜,得自己弄食材,这些不能用来给您浪费的。”

“那我明天怎么做出来沈羡承爱吃的菜?”江叙知觉得,这太无礼!

而且,练手的菜,不管做的差不差他都不会丢,充其量冒着拉肚子的风险全部吃掉。

但现在不让他做,那岂不是切断他的后路?

“您得自己想办法呢。”柳伯笑面虎一样,将冰箱门关上,又喊来一个保镖,“你看着他,不要让江少爷打开冰箱取食材。”

吩咐完,柳伯就出去了。

江叙知跟保镖干瞪眼。

五分钟后。

江叙知气咻咻的将围巾丢到一边儿,不做就不做,大不了明天还自己做黑暗料理自己吃。

万一明天做的好吃呢!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初秋的天,出太阳时还有点热,江叙知三点左右的时候,在别墅其他地方溜达了一大圈。

他竟然在那神秘小屋后面,找到了一个小菜园!

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早上没吃东西,中午也没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里正饿的敲锣打鼓,而一棵番茄树上,正吊了一棵红彤彤的番茄,看着就香甜可口。

江叙知嘿嘿狞笑两声,将那棵红彤彤的番茄给拽下来,摩擦一下表皮,吭哧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

江叙知心情好了一点,正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小屋里有声音。

他想到那个小屋的用途,心里突然痒痒,很想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毕竟以灵魂体的方式进入,跟自己亲自去看,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江叙知立刻靠近那小屋。

但离得越近,那个声音就越大,当他跟里面的空间,只有一墙之隔时,江叙知听到里面有人在求救。

由于没有窗户,江叙知要想进入到小屋里,就必须走正门。

但正门用一把古老的,生锈的大锁锁着,除非砸开那门,否则他进不去。

江叙知犹豫了一下,他好奇心向来强烈,这会儿一想到,里面关着的那人是跟之前杀他的人有关,他就更想进入这个小屋。

“救命——呜呜呜——别咬我——啊——”

里面惨呼求饶的声音不断,江叙知在门外来回走了好一会儿,突然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大喝一声:“别叫了,你谁啊?”

里面声音消失了一秒钟,紧接着,是更加惨烈的嚎叫:“救救我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江叙知能听出来,里面的人都快被折磨疯了,他心下微沉,要是能有一根铁丝或者是一个发夹,他就能弄开这把大锁。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江叙知留下一句,立刻往别墅里赶,他在客厅里到处翻找,最后跪在地上拉开电视柜抽屉,里面放置了一些小东西。

正好有一个洋娃娃,洋娃娃头上别了好几个发夹。

江叙知心中一喜,立刻将发夹拿下来,揣进兜里后,江叙知就要站起来,但肩膀上,陡然传来千斤重量,狠狠的将他压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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