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心求死的貌美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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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是九幽作战基地三请四请,胡胜指挥官是才愿意赏脸来指导基地新一批的特工。

他原本只是来教授Alpha信息素相关课程,并公开一部分学术界最新的研究成果,但还没有开始上课,就接到了某位Alpha因体内信息素失衡暴走而出现无差别杀人行为的消息。

人命当前,胡胜指挥官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于早高峰人流之中精准擒拿住凶手,随后注射抑制剂使他陷入昏迷,手法那叫一个稳准狠。

他谢绝同事的称赞,提起刚刚擒拿凶手并非自己一个人的功劳,有一位穿着朴素的Beta少年比自己跑得更快,他抱住凶手的腰部,全然不畏惧对方手里的刀。要不是他帮忙,自己也无法将抑制剂精准地刺入一个狂暴Alpha的动脉。

“Beta?一个Beta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周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米星吧,他今天应该是来接受培训……”

“我忘了问他名字,”胡胜指挥官想起刚刚那位Beta的身影仍然忍不住啧啧称奇,“如果他愿意跟着我学习就好了,你说是不是,毅清?”

“毅清?”

“刚刚还在的呢?”

食堂里,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趁着所有人都在围观胡胜指挥官的空隙,去了空无一人的食堂,给自己打了饭菜。

菜系分中西两种,最常见的组合是中式的饭菜配上西式的甜点。

米星给自己打了西红柿炒鸡蛋、四喜丸子,鸡肉炒芹菜,再加一碗蛋花汤。

饭后甜点选了块蓝莓芝士蛋糕。

菜的口味一般,但芝士蛋糕却不错。米星独爱那种酸甜口味的纽约芝士蛋糕,以前自己消费不起,要攒很久的钱才能吃上一块,然后再将装蛋糕的盒子都里里外外舔个干净。

现在基地食堂的饭菜都是免费,他终于可以自在地大快朵颐。遂拿起叉子切下一块,送进口中,小心翼翼地用舌头抿化舌尖的芝士香味。

他吃得很慢,很专心,像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餐。

零零散散进来几个特工,米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习惯,头都没抬,专心地享受自己难得的甜点时光。

直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自己面前。

米星握住叉子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为男人的威严,也为即将到来的斥责。

“听说你冲出去抱住那位无差别杀人犯的身体了?”

男人坐下,摘掉黑色的手套,双手交叉审视着面前的米星。

他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黑色的眼睛里面像是揉了冷冽的碎银,轮廓分明,五官精致,坐在那里就是一件洗去尘土的异域珍宝。

若是让米星去找一种珍宝来形容商毅清,他只会想起古诗里的银酒杯。

那潋滟着琼浆玉液的银器,藏在轻纱薄雾之后,非隔着那样的雾气才能欣赏他高蹈出尘的美貌,否则便会被那锐利的美割伤。

那样好看的一张脸,米星却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匆匆移开视线。

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说了句:“嗯。”

“找死是吗?”

商毅清瞥了一眼米星的餐盘。

他的语气随意的就像是在问他:“吃饱了吗?”一样。

不过确实,这句找死不是夸张,不是讽刺,是实实在在的陈述,实实在在的动词。

米星没有回答,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回答,在商毅清心中确定的答案,自己都不可能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放你出来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忘了是吗?”

米星知道自己再不辩驳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知道,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我——”

他抬起头看到了商毅清的眼睛。

黑色的,揉了银光的眼睛。

像是审判长,像是洞察一切真相的神明。

米星失笑。

他在商毅清面前还用找什么理由吗?

他就是期待着那个Alpha手里的刀能刺破自己的喉咙,割开自己的动脉,让鲜血喷溅出来染红混凝土地面,他就是——

想死。

生无可恋,一心求死而已。

米星收回了反驳的话,他不想在商毅清面前撒谎。

换句话来说,一个连生死都看淡的人,对粉饰太平没有太多的兴趣。

商毅清叹了口气:“我刚刚给你请了一周的假,等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回家。基地的事情你暂时不需要参与了。”

“你凭什么——”

“我是你丈夫。”

米星用叉子戳烂了面前心爱的芝士蛋糕:“结了婚之后我连基本的人权都可以不用拥有了是吗?”

原本打算走人的商毅清突然停了下来,用那双黑色的瞳孔审视着米星。

在他的注视下,米星突然有些慌。

他连死都不怕,但他确实怕面前这个男人。

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他的声音响起:“米星,别忘了,最开始是你招惹我的。”

明明食堂已经变得无比嘈杂,可米星却仿佛只能听见这句话。这句话不像是从商毅清的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从他的心里长出了一根尖刺,刺进了米星的心脏。然后在米星的心脏里搅动风云,询问着为什么要招惹他?

招惹。

对啊,最开始走入这场陷阱的人,是他自己。

到现在商毅清都还记得,那是一个盛夏雨夜。

外面的世界是黑沉沉的,视觉已经全然不起作用,一切景色都被揉进雨水里。而那雨水落入炽热的混凝土地面萨法的味道,水滴浸润衣服粘在人皮肤上的味道,雨洗刷着行道树的味道,都如同酷刑拷打着商毅清的嗅觉。

更不要说那位穿着婚纱的女子,笑意盈盈地喊着自己“哥哥”。脂粉气息混合着甜腻的香水,更不要说那位Omege身上散发出来的甜桃味,更是在鼻尖的酷刑上又撒了一把盐。

他何尝不知道女子的打算。

商毅清那不争气的弟弟是废掉了,他们家却不会废。女子好不容易得到的名分不想就此丢失,于是细细思虑,得到结论:与其抱紧丈夫这棵大树,倒不如温言软语求一求大哥的照拂。

女人半开玩笑说日后生了孩子还望大哥取个名字。

商毅清没有理睬。

这一块儿的规矩,谁起的名字就得对这孩子负责一辈子。商毅清担不起,他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足够头疼,再来一个,他只怕要疯。

他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推辞之后一个人上了酒店顶楼。

顶楼会为他预留一个房间,这是这家酒店为自己的董事行的例外。

商毅清按照记忆往房间走去。

味道总算慢慢地淡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晚间或许会下一场大雨。

明天的清晨的空气大概会格外清新一些,他喜欢雨后空气那种独特的清爽感。

想到这里,商毅清的心里总算觉得舒坦了点。

刷卡,进入房间。

他以为他会闻到酒店房间廉价的甜橙香味,那种混合香精的味道曾经让他一度让他对酒店的管理人员提出了批评,但对方无论怎么改变,都无法让商毅清满意。

但今天,不一样。

他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气味。

是很清新,很淡的柠檬香味,淡到商毅清觉得自己要屏气凝神才能够捕捉到那股味道。那味道像是一棵生长在欧洲西海岸的柠檬树,接受海风的吹拂,阳光的慰藉,在自然的空气下,静静散发出来的一股自然的味道。那香味像一根钩子,勾着商毅清的思绪,就好像只有这个味道才能洗涤他世界里让人昏厥的泥泞味,脂粉味,就好像他被折磨到鲜血淋漓的嗅觉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

后面发生的事情,商毅清都忘记了。

他似乎是被那味道勾得失了魂,沉浸在柠檬香味的天堂中。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浑身赤裸。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天已经晴了。

整个世界都是亮堂堂的,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窗帘,或许窗外的一切都是被水彻底的洗干净了,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那些泥泞的道路,那些肮脏的行道树——

都干净了。

他看着天空格外的蓝,看见远处高楼上反射的光,有点晃眼。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

那生长在爱琴海旁接受阳光沐浴的柠檬树,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少年赤裸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姿势慵懒,肆意放荡。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阳光下发着晶亮的光,那些光遮蔽了他身上肮脏混乱的印记。

他闭着眼,细小的光尘像是水珠粘在他的睫毛上。

他的五官并不出众,可就在那一瞬,商毅清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

但很快,他便失望了。

少年拧着眉睁开双眼,伸手在空气中抓了抓。

“没死啊…….”

商毅清没太听懂他的意思,但却敏锐捕捉到了“死”这个字。

仿佛一阵惊雷,将他心中旖旎的幻想却都抹灭。

对,这个人他——

“不是说你会克死身边所有最亲近的人吗?我为什么没死呢?”

“妈的,我要告你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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