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28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公子温白 主角：苏易山 苏易山
“咕啾……咕啾……”
黏腻暧昧的水声断断续续地从黑暗的屋中传出，伴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与闷哼。
落着细雨的夜，月光朦胧，但仍可以借着极其浅淡的月光看清屋内的模样：
漂亮青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双手被拷在床头，身上仅有的遮蔽物只是一条半遮着的薄被。
而在被子下的，则是一具被无数漆黑粗/大的触手紧紧缠绕的布满红痕的身体。
这些触手从脚踝开始盘旋而上，即使此时已经是深夜，也依然不知疲倦，在青年的腰腹间发出隐秘的水声。
“滚开……你这个怪物……”
青年强咽下快要溢出的呻/吟，抬手试图撕扯开身上的触手。
“嘘——”
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低笑。
随后是一双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抚上了青年红润的唇瓣。
手指如同调/情般探入青年的口腔，与他的唇舌抵死缠绵。
黏腻的、燥热的气息。
“唔……江、楚！”
青年含糊不清地念出恶劣的戏弄着他的人的名字。
“嗯？”
被他喊出名字的少年微微歪了歪头，过长的黑色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了他漂亮凌厉的眉眼。
少年精致的不像是人，而更像是什么被精心雕琢过的娃娃，苍白的脸上，沉郁的黑眸轻弯着。
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却让人从心底升上了近乎惶恐的畏惧。
“哥哥好过分啊，明明之前不是用这个语气对我说话的。”
江楚声音轻快，像是在撒娇抱怨，但缠绕着青年的触手却如同惩罚一般，又生生涨大了一圈。
被束缚住的青年又是一声闷哼，额角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咬着牙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楚却全然不在意对方抗拒的反应，用温柔但不容拒绝的力度掰正了青年的脑袋，直视着对方的眼眸，沉声道：
“哥哥，你爱我，你最喜欢的人是我，明白了吗？”
随着江楚一遍遍的重复，原本满脸厌恶的青年的目光逐渐开始迷离恍惚，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最终归于平静。
是催眠。
青年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语：“我喜欢江楚……？”
江楚的手指紧了紧，心脏莫名不受控制的抽痛。
他颤着声道：“对，你爱我、你爱我的。”
他是怪物，是恶心的异种，这种非人的能力是他与生俱来的馈赠。
他用这种能力夺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最终选择用这种方法来获得所谓的“爱”。
只要他不像刚才一样解除能力，哥哥就永远爱着他。
可是……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
“不要哭。”
床上的青年眼神懵懂，忽的抬手触碰江楚的侧脸，用手指擦拭着他的眼角。
江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好像在哭。
原本就强撑着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绷断，他含糊着呜咽了一声，就像是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将头埋入青年的脖颈，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崩溃地哭道：
“哥哥，我好爱你……”
“你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爱我啊……”
他哭得委屈，而青年只是表情空洞的笑着，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一般，轻拍着江楚的后背，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喜欢小楚的哦。”
床下是无尽的黑暗，整个房间就如同被什么怪物吞噬了一般，笼罩在不正常的阴影之中。
这些黑暗都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像是饥饿已久的野兽，对着床上的青年垂涎欲滴。
——这根本就不是房间。
而是由无数更为粗壮的黑色的触手缠绕交织成的牢笼。
江楚就这样抱着青年，如同抱住最后的浮木般，在黑暗中摇摇欲坠，病态又偏执的用哭哑了的嗓子轻声道：
“哥哥，爱我一下吧……求你。”
……
“啪。”
苏易山面无表情的关掉了任务详情页面的视频。
他作为炮灰在各个世界穿梭了三年，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剧情。
正常的炮灰应该欺压男主，作天作地，最后被男主杀死，这被男主强制爱的结局根本就不正常。
很明显，系统是在报复他上个位面揍了男主，导致系统被扣积分的“出格”行为。
快穿世界内独有自己的规则，系统只要故意激怒他，让他说出违规的话，就有理由让他加班，克扣掉他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
苏易山无声冷嘲。
想要激怒他？
好啊，那就如它所愿。
苏易山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冷下脸来。
他有一双微微下垂的桃花眼，发色是极淡的亚麻色，五官漂亮但并不凌厉，哪怕是此时冷着脸长睫微垂，也看起来温和无害。
但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捏着，只要是细心的人就不难窥出他此时正在愤怒之中，更何况是冷静缜密的系统。
这一套表情变化流畅自然，哪怕是演技最精湛的影帝站在这里，恐怕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系统，滚出来。”
苏易山冷声道。
系统空间内一片黑暗，静默无声。
苏易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你把我拉进快穿系统整整三年，我在各个世界做炮灰，辅佐男主上位。”
“我被男主杀死、被挚友背叛、被毒杀被撞死……最短只活了三个月，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咄咄逼人的行为有些过分吗？”
他的话语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在近五分钟的沉默后，系统无感情机械音突然响起：
【您好，员工937号，二十分钟休息时间已结束，正在为您载入新位面，请您做好准备。】
【位面载入中——】
它丝毫不顾苏易山根本没有看完剧情，也没有做好进入新位面的准备。
“哈。”
苏易山这次是真的气笑了，他微垂着的桃花眼中酝酿着怒火。
三年了，三年都是如此，他像是个机器一样不断地穿梭在各个世界，以各种方式惨死后被传送回系统空间，然后在短短二十分钟的休息后再次被投入下一个世界。
苏易山甚至都数不清自己究竟死了多少次，只知道他已经逐渐对原本恐惧无比的死亡麻木。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摆弄之中。
苏易山的表情不变，他抬起手，以极快的速度在光屏上输入了什么，原本正在载入的系统音一下子顿住。
【警报！警报！系统发生未知错误！】
【警报！警报！编号937号员工……】
“咔。”
随着一声轻响，半透明的光屏有如实质一般裂开，随后消失在黑暗中，甚至都来不及说完最后一句话。
随着系统的消失，苏易山收起了刚才脸上伪装出的愤怒与不满的微表情，重新挂上了懒洋洋的笑。
系统想要牵动他的心绪，故意让他愤怒，好抓住他的把柄。
他如它所愿，顺带让它永远长眠。
苏易山弯起眼，还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对着光屏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
“Bye.”
虽然时间上稍微提前了一点，但杀死系统的计划依然一切完美。
他在进入快穿之前就不算什么好人，又怎么可能会三年都安于现状任人摆布？
每一次短暂的二十分钟，他都在竭力寻找系统中的漏洞，利用自己在各个位面中反派的身份秘密召集研究员进行研究，试图寻找出对抗更高位面的文明的办法，一点点蚕食着系统。
直到今天，先前埋下的所有病毒一起启动，系统彻底破碎。
系统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平日里总是懒散地垂着眸，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是勤勤恳恳的完成任务的老好人最终却给了它最致命的一刀。
“好了，烦人的东西解决了。”
苏易山抬手，重新复现出刚才显示着位面信息的光屏，眯起眼看着光屏上狼狈的少年，轻笑了一声：
“我可是因为你临时改变计划，提前行动了，小家伙。”
其实他本来是准备进入位面这次后再让系统炸成烟花，让对方的碎片直接散落在时空缝隙之中，永远无法重组的。
但刚才看完剧情后他实在是没忍住，当场把系统给炸了。
当然，不是被剧情吓的，也不是被气的——他这几年见得花样多着呢，还不至于被一小孩吓到，也就是做做样子骗骗系统，让系统以为这次的炮灰剧情成功膈应到他了而已。
他是兴奋的。
苏易山伸出指尖，虚虚地点了点江楚哭红的眼尾，饶有兴味：
“江、楚。”
他低喃着对方的名字，从胸腔中发出含糊的笑声。
系统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它特意改变的剧情不仅没有激怒苏易山，反而让苏易山盯上了某个哭唧唧的小家伙。
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小怪物，连爱人都学不会。
这只会让他……很想欺负呢。
苏易山愉快地点击“接入位面”按钮，一双眼中盛着笑意。
“希望你不要太让我失望哦。”
他如此轻声呢喃，踏入前往新的位面的时间洪流。
系统早该知道的。
死过成千上万次的他，也早就不算是什么正常人了啊。
【欢迎回来，员工937号。】
【位面接入中——】
黑暗逐渐褪去，苏易山缓缓睁开眼睛。
他坐在柔软的白色真皮沙发上，膝盖上放着最新一期的《Molecular Cell》杂志。
这次的角色是在生物相关领域工作的？
苏易山在心中暗暗猜测。
他抬眼向四周看去，最先入目的是客厅中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繁复到几乎庸俗，房中金色与白色交错的欧式装修看得他忍不住挪开眼睛。
典型的暴发户式装修，实在是没品味到辣眼睛。
【员工937号，您好，欢迎您来到283位面，这是此位面的基本信息，请您过目。】
系统恭敬的声音响起。
苏易山惊讶地挑了挑眉。
刚才被他炸的支离破碎的系统留下了点零件，为了在各个位面过得舒服一点，他干脆顺手用剩下的零件拼了个临时的辅助系统出来。
只是没想到重组后的系统居然这么的有礼貌。
苏易山没有回话，点开了光屏，继续观看刚才自己没能看完的资料。
这个位面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比起苏易山之前经历那么多波澜壮阔的世界甚至都有些乏陈可善。
主角江楚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他从小父母离异，跟着父亲生活。
他的父亲是个赌鬼，每天不是在酗酒就是在赌博，很快就把家里的所剩不多的存款挥霍的一干二净。
幼小的江楚不仅没有人照顾，还要时不时遭受喝的烂醉的父亲的毒打，替懦弱的父亲出面与高/利/贷周旋。
他始终穿着脏兮兮的衣服，靠着政府的义务教育与贫困补助一直念到了高中，终于在十八岁这年迎来了转机。
他的赌鬼爹被追债的人失手打死了。
江楚从此没了父亲，也彻底没有了原生家庭的束缚。
至于他的母亲？早就杳无音讯了。
而苏易山的父亲苏国荣与江楚的母亲沈晏然是旧交，也是江楚母亲的前追求者，曾受江楚母亲所托，这些年来一直关注着江楚的动向。
先前他担心自己被江楚的赌鬼爹赖上，始终不敢帮助江楚，直到得知江楚的父亲去世的消息，才敢对江楚伸出援手，让对方来自己的家中暂住，安心高考，等到考试结束再说搬出去的事。
按照原本的剧情，江楚在来到苏家之后将会因为与母亲过于相像的容貌而遭到苏国荣的骚扰，同时被心胸狭窄的苏易山针对。
他隐忍一年，一边高考一边暗中布置自己的势力，最终扳倒苏国荣。
接着，他会从苏国荣口中得知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并了解到母亲的真实身份，主动上门认亲，以苏家为跳板回归豪门，开启一系列大男主打脸剧情。
而苏易山只是他前进路上的一个不值一提的炮灰，甚至都没占到三页纸的内容。
但……
苏易山又翻回最上面，看着视频里满屏不可描述的画面，陷入了沉默。
好消息，他进入了一个没有任何魔法和武功的普通世界，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压着原剧情的男主揍。
坏消息，世界线崩的妈都不认了。
很明显，文字描述的才是原本的世界线剧情，他之前看的视频是系统死前为了激怒他恶意更改了的剧情。
苏易山吐出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去，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系统被他拆了重组后就一直忽闪忽闪的，就像是被水泡坏了一样，随时都可能断电，也因此总是不小心就在屏幕上显示出点数据库里的加密资料来。
只有主系统才有查阅这些资料的权限，苏易山现在也算是误打误撞捡了个大漏。
他全神贯注地在摇晃的光屏上寻找着影像或是文字资料，不一会就成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是一段残缺的影像，声音已经丢失，苏易山只能看到画面。
视频中，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江楚被喝醉了的父亲边骂边打着，胳膊脸上满是淤青，鼻子也被打出了血。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一直滴到本就脏兮兮的水泥地上。
而醉醺醺的男人表情夸张，红着脸怒火冲天的骂着些什么，苏易山只能根据他的嘴形勉强分辨出男人骂得很脏。
但即使是这样，江楚也依然只是低着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也许是被他沉默的倔强给激怒了，男人突然更加愤怒的谩骂了些什么，然后随手拿起身边的空啤酒瓶，狠狠地砸向他的头。
“砰——”
啤酒瓶碎裂，江楚应声倒地。
男人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骂骂咧咧地摇晃着出门，准备继续去喝酒。
他当然不会知道，男孩就这样睁着一双深黑的眸，在他的背后渐渐没了呼吸。
鲜红的血流了满地。
江楚和父亲住的是廉价的合租房，屋内杂乱不堪，到处散发着未收拾的外卖的腐臭味。
房子的隔音很差，隔壁对他父亲大声嚷嚷的行为的谩骂在楼下都能听见。
没有人会关心那个被打的小孩怎么样，他们只在意自己被打扰了的休息时间。
这里肮脏混乱，恶意满贯，是滋生黑暗最好的温床。
“咕啾……咕啾……”
黑暗深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接着，一团小小的黑球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它只有一个汤圆那么大，软软的像是小水球一样，一路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血泊之中，开心地吸收着地上充满怨怼的血。
地上的血越来越少，小黑球跟着血迹一路往前，最后狠狠地撞在了死去已久的少年的身上。
它被撞得连着往后滚了好几圈，茫然地歪了歪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巨物”，最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它突然急剧膨胀了起来，涨到大一个瑜伽球的大小，猛地张嘴，吞下眼前的尸体后满足地打了个长嗝。
然后，无数粘稠的黑暗汇集在它的身侧，让它一点一点凝成了人形。
最先露出的是过长的黑色刘海，然后是漂亮凌厉的眉眼、白到病态的皮肤……
最后，双脚落地。
它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虽然和原本的“江楚”长得并不一样，但谁又会在意一个终日用刘海遮着脸的阴郁少年的五官呢？
视频到此结束。
苏易山忍不住看笑了。
他就说系统怎么能让世界线崩坏成这样，原来是因为原主“江楚”已经不在了。
瞧瞧，只要一个巧合的误杀，一个误投的小怪物幼崽，就可以几乎置他于死地，那系统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了，你的算盘还是落空了。”
苏易山轻嘲。
系统大概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直接动手，更想不到他能看到原本的加密文件。
如果系统也有下一世，希望它能记住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少爷，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正忙碌着打扫客厅的女佣听见苏易山似乎在说些什么，便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苏少爷生了张漂亮温润的脸，一双微垂的桃花眼朦胧内敛，笑起来的时候温和又好看。
再加之他平日里无论对谁都是温柔体贴的形象，鲜少与人交恶，年纪小的女佣们总会忍不住，暗戳戳地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机会，只为了多跟苏易山说上几句话。
苏易山面不改色，笑着温声道：
“谢谢，我暂时没有需要的，只是这本杂志很有意思，就忍不住念出了声。”
女佣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苏易山膝上的杂志，随后就被满本的英文和奇形怪状的图案迷晕了眼，只能在心里悄悄感慨苏少爷不愧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生物学硕士。
苏易山又神情自若地和女佣闲聊了两句，然后才几句话打发了晕乎乎的少女，全然看不出他现在甚至没有看过一点关于“苏易山”的信息。
女佣走后，苏易山继续往光屏上看去，寻找自己的身份。
苏易山，苏家大少爷。
苏家不算是京城的豪门大族，但胜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赶上了风口，打拼出来了几个工厂，现在已经成了上市公司，也算是小富小贵。
只是如今传统制造业式微，苏家的状况也每日俱下，苏易山也是因此被他的父亲苏国荣叫回国的。
苏国荣想要他回来盘活家族企业，重现当年的辉煌，为此不惜拿出父子关系相逼，苏易山无法，只好放弃了继续在美国读博的机会，试着回国接手家族企业。
苏易山看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无语了。
接手家族企业？说的倒是好听，就苏家现在这情况，说甩烫手山芋还差不多。
苏氏的股东盘根错节，什么叔叔婶婶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往里面塞，管理僵化、腐败、结党营私这些家族企业的典型毛病苏氏是一个都不少，简直就像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大危楼。
更何况苏家发家靠的是纺织业，现在早就赚不到多少钱了。
让他一个在美国读生物学的硕士回来接手家业，苏国荣大概也是没办法了，急病乱投医的可笑。
他穿过来的时间正好，是他刚回国不久，苏国荣接回江楚的那天。
现在苏国荣亲自去接江楚了，两人大概一个小时后到家。
苏易山无意识地用指节敲击着膝盖上的杂志，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处理这家摇摇欲坠的公司，顺带漫不经心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小怪物准备份见面礼。
他的目光扫到了面前的光屏。
嗯……那就送点有趣的小玩意？
一个小时后。
苏易山身型修长，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等着江楚的到来。
他特意上楼换了身衣服，贴身的西装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他没选凌厉古板的黑色，而是穿了身灰色的西装，配上他朦胧的桃花眼，自然平生出了几分柔和亲近，能看出他确实是为了这次见面下了番功夫。
“咔哒。”
就在他翻到书的第七页的时候，大门被打开，苏易山闻声抬头。
苏国荣正领着江楚走进屋子。
“这里是你哥哥的房子，但他平时不在这，就说让给你住了，正好这里离你学校近。”
“你是沈晏然孩子，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与苏易山不同，苏国荣长得粗犷，看上去原主的长相应该是随妈妈的。
“好的，谢谢叔叔。”
少年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苏易山的目光掠过苏国荣，直看向他背后的江楚。
比起苏国荣，他其实更好奇男主的长相。
但江楚此时正低着头，额前的厚刘海牢牢的遮住了他的眼睛，苏易山怎么看也就只能看见个小小的下巴。
他在心里不爽的轻啧了一声，干脆开口唤道：
“小孩，过来。”
江楚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在用眼神征得苏国荣的同意后沉默的走向苏易山。
他的动作看上去极其小心谨慎，厚刘海下的眼中却满是冷意。
这是准备给他个下马威？还是说要准备宣示主权？
在黑暗的地方呆太久，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天真的手段了。
毕竟苏易山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怎么也不可能想出……
“怎么留这么厚的刘海，不扎眼？”
大概是嫌他走得慢，还有最后几步路的时候，苏易山直接伸手拉过了他，笑着捻了捻江楚的刘海。
江楚的大脑空白了一秒。
太近了……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安全距离，他甚至能闻到这人身上干燥的木质调香水味。
额头突然一轻，陪伴他多年的刘海一下子被掀起来，江楚就这样直直地撞入苏易山那双温柔含笑的桃花眼。
他听见对方的轻笑。
“这不是挺好看的，怎么不把脸露出来呢？”
江楚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就又放下了他的刘海，随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抓了把糖给他。
“先坐下吃点糖？去给你们端杯茶。”
江楚呆呆地捧着苏易山塞过来的水果糖在沙发上坐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温热的触感，江楚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吓人。
而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耳边突然响起了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宿主你好，我是催眠系统937号，因感受到您身上与我有同源的力量而选择与您作为我的宿主，我可以增强您的力量，帮助您得到想要的一切，请问是否选择与我绑定？】
催眠系统……？
江楚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走远了的苏易山的背影，试着与那神秘的电子音沟通：
【你是谁？】
与此同时，背对着江楚走向茶水间的苏易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原系统被他老好人的形象蒙骗了三年，居然真的以为一个改变的结局可以恶心到他。
不巧，他可期待系统改变的结局了，为此甚至不介意给江楚提供些小小的助力。
一个催眠系统作为见面礼。
江楚喜不喜欢另说，反正他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