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尊动了凡念后徐钺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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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徐钺籍哪是常人 ,修仙之道早在幼年时期便已修成大半,跟着铭垣峰上那些仙兽混上半天,学到的东西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寻常咒术都近不了他的身,更何况她这般怨灵所化之鬼?

正当徐钺籍想要抬手抵抗之时,飞身至他身前的老妪倏然不动了,她的手爪依然保持着抓夺的动作,锋利污秽的指尖险些触碰到徐钺籍柔嫩的脸颊。

徐钺籍眨眨眼睛,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老妪,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身后响起了一道清冷声音,好似从寒冬凌冽之地飘过来般,不带半点温度:“我允许你过去了吗?!”

沈文璟单手持灵,淡蓝光灵力将那老妪团团围住,明亮的神力好像柔和万分,但只有近身才能知道,这股神力到底是有多么强悍且令人发指……

而此时老妪全然知道,在这绝对力量的压制下,胸口好似闷上了一块铁石,全身五脏六腑好像都在反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这股神力震碎。

沈文璟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在空中画出一道蓝彩金封,轻声道:“看来还是太过给你面子了,犀渠。”

而后他五指轻拢,淡然的眼神中不含半点温度,“封力神离,去——”

浮于沈文璟修长五指上的灵符倏然飘落至老妪头顶上方,那金蓝封符罩在头顶上,霎时金光璀璨,无数光芒如同万千晨光照射下来,散落到老妪与徐钺籍身上。

那金光撒在徐钺籍身上,只感觉如同东方日光般温暖明媚,笼罩着他,让他忍不住轻微仰脸,享受这温暖的爱抚。

此景本该是美景美奂,让人心旷神怡,可是看那老妪面容之色,却全然不是如此。

那老妪面露不虞,五官痉挛,好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全部纷乱错位。

这金光照在她身上,仿佛正处人间炼狱,三业真火般灼烧,让她无处遁寻。

身上的皮肤如碳烤般红肿灼热,黑气攒动。皮肤下层有什么东西在滚动般,从枯瘦手臂到苍老的脸庞,每滚动一下,那老妪便感觉像是千万条鹞虫在撕咬吞噬,痛苦难耐。

金光越来越盛,老妪身上的黑气便也越来越浓,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可怖,就在那道黑气将要抽出老妪身体之际——

“铮——”

一声轻响之后,金蓝封符瞬间破裂,如刀光剑影般洒下来,璀璨生辉。

“哎呦呦犀渠,我可是又救你一命,”只听见天上一阵惊雷劈下来之后,一道懒散的声音从雷声中传出来。

来的便是一只亦兽亦仙的龙——乖龙。它已经几百年都是如此形态,说是仙,是因为它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成仙之度,说是兽,是因为它并未完成天劫,还保留着凡间俗体。

此物通体乌黑,玄黑鳞甲鳞次栉比覆在身上,整条长约三尺,头顶三寸犄角,短且直,毫无分叉,不似神龙那般凌冽威武;光秃秃的鳍尾甩在身后,群然不善;身前两爪尖利猛驰,黝黑的利爪好似能撕破苍穹。

只见它挥爪一舞,一道暗沉灵力如剑刃般侵袭下来,又瞬间斩断那老妪身上缠着的淡蓝灵力。

那老妪……不,此时应该是称它为犀渠,蓦然恢复了自由身,一下窜出八百米远,与乘龙并立至半空。

它变幻出原身,瞪大的牛眼如青灰色的珠子,凶横狰狞地浮于那牛首之上,两只犄角如壮士持劲弓般硕大弯曲,直插鬃毛,通身皮毛为青色,耷拉在身上,一尾牛鞭悬在身后,尾巴末端染上一片墨白。

“无趣。”那犀渠对乖龙道。

但它双目紧睁,死死盯着沈文璟,好像如临大敌般,身子竟不由颤抖两分。

“犀渠,你竟还敢作乱人间?”沈文璟毫无杂质的眸子浅浅扫过犀渠,冷淡的嗓音划过湿润的空气,不带半点温度。

犀渠早就是他的手下败将,当年他在黧山降伏它之后,是它亲口承诺不在威乱一方,沈文璟念它为上古神兽,誓言一出,必然需践行。

沈文璟才未将它收服于苍玉指环之中,而是将之感化,封于黧山,永不再出来霍乱人间。

只是沈文璟没想到,它居然冲破禁锢,跑到三垣来作威作福,残害无辜百姓。

犀渠生性好食人肉,那人心……想必全为它所食!

犀渠哼了哼鼻子,黧黑的鼻头湿濡喷洒出热气,声音竟如婴儿般啼叫,“是那老妪唤我出来,她心存怨念,想要报复全村,我只是顺手之劳,帮了她一把而已,我这可是在做善事。”

“胡言乱语——”沈文璟眸光一扫,犹如万剑齐射般犀利,“这难道就是残杀无辜的理由?”

“苍翎仙尊,事出有因,你只看到那些村民死了,却没看到他们为何而死,”那乖龙在旁边附和,“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倒是看看那老妪为何心中怨气丛生,又为何让我们来替她行正义之道……”

“全村一百之余人,全部死于疫病,这都是你们所为,谈何正义之道?”徐钺籍听着它们狡辩,半点都不信。

“你这小娃娃,五谷能分,四肢全勤了吗?这么小就出来历练,口中全是正道凝然,你懂什么叫正义之道吗?”那乖龙在空中又变幻了个姿势,傲慢至极,全然不将徐钺籍放在眼里。

“你们戕杀无辜,就是罪不容诛。”

听到这,那犀渠竟仰天大笑起来,笑罢之后,它俯视徐钺籍,森然道:“戕杀无辜?那村民可各个都不无辜——”

说罢,它便长蹄高扬,身后的牛鞭横扫长空,划出一道破天之镜,它嗤鼻道:“你们自己看吧,为何那老妪对村里人的怨念如此之重。”

那破天之镜在空中转了两道,将空中雾气都稀释殆尽,而后云雾缭绕,虚迷至极。

那镜面如九天之上瑶池般纯净无暇,巨大的镜面恍如佛眼,将世上最繁杂、最纷扰、最无助、最无情的情绪全都映射出来,将这个村子里暗藏的人性善恶,都一一陈列出来……

镜中出现一人,便是那位秦奶奶。

她站在院子里的菜圃中,一手撑着簸箕,双脚坚如磐石般踩在地里,一手从里面抓出肥料,洒向院中的土地。

这个时候正是院中菜苗长第二茬的时候,可需要尽心照看。现在将土地圈肥,等再过了些时日,地里种上了白菜,用稻草将它们捆成一团,免得被冻死,这便是她们一家六口过冬的粮食。

这时的她祥和如水,眉眼温涟,眼睛里藏着对美好的希冀,脸上褶皱都总是挂着几分笑意。

头发别上一块裹布,一丝不苟地包裹住那乌黑发亮的头发,别人年近半百,头发便不复年轻时那般油亮,总是藏着星星斑白,可是秦奶奶却不同,她的头发乌黑锃亮,好像时间并没有选择在她的头发上留下痕迹。那一身素衣穿着在身,也显得干净整洁。

还精神着呢。

院中几个小孩来回跑来跑去,都是流山村里的孩子,喜欢来秦奶奶家戏耍。

秦奶奶家总是香火因绕,沉檀香气扑鼻,但也不显难闻。秦奶奶家也有同他们年岁相仿的孩子,那个幺子,是秦奶奶老年得子。

每当村里农忙之时,孩子无从照看,村里大人们便会将孩子放在秦奶奶家中,由她照看。

秦奶奶对孩子向来是喜爱有加,孩子来到家时,她总是会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掏出几瓣甘糖,给孩子们分食,孩子们自然是喜爱她的。

秦奶奶家毗邻后山,院子后面后面有一片茶油树,每到插秧之时,树上就会结满茶苞与茶耳,孩子们便爬上树,坐在树冠中央,边采边玩,好不快活,这里便是孩子们乐趣之园。

每当这时,秦奶奶便会提上一把竹椅,臂弯处跨着筐箧,坐在茶树下面,陪着孩子们嬉戏。她枯干的手指捏着针头,透过绿荫遮蔽后的阳光穿针引线,缝补孩子们因顽皮而扯坏的衣裳。

那针放在她手里,像是有了生命般,倏然活了过来,如鱼得水般滑过一道道敞口,密密麻麻的针脚如隐隐叮嘱,附满了秦奶奶的爱。

村里有个孩子叫二狗,他小时候便总是来这里,来了之后也不作声,总是顺着后面茶油树的枝干爬上自家房顶,抬头望天,一坐便是一整天,一整宿。

不过现在长大后,帮着家里照看牲畜,下地除草,每日的农务便将他的时间占满,来这里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

秦奶奶现在在想:家里那头耕牛要不就先借给东头李家先耕地,他们家没有耕牛,前几天他家大儿子下田扭伤了腰,到现在还不能下床。

等地里的庄稼收割完了,还得将土地翻新,种上过冬小麦,等来年收割时候收到粮食,才能应付官家收粮,不至于落得把家底都垫上还交不上的下场。

自家耕地挨后两天耕也不打紧。她家人口多,虽说老汉现在躺在屋里半点力气出不了,但她的四个子女可都格外的勤快,上山捡柴,下田除草,样样不在话下。

眼前这个美满光景,她全看在眼里,心里满是对未来的向往。

大女儿如今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只是前些年因为她爹的病耽搁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人家上门提亲,家里自然是高兴万分,她心里那口浊气也呼出去了。

二儿子跟着杨家男人去附近的矿山上采石,每天也能赚上几文钱,补贴家用。

如今三女儿年芳二八,整日跟着她在家纺织桑麻,时不时打猪草喂养家里那头小猪仔,不少媒婆都暗中向她表示,有好多年华正茂的小伙子表明了对自家姑娘的喜欢,这让她也缓口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家里的女儿们能够找户人家嫁出去,于她而言,也是莫大的欣慰。

家里老幺也已经是半大孩子,天天牵着家里那头老水牛出门放牧,他总是能将那头耕牛带到水草丰润的地方,让它饱受美草。

老牛每次回来肚子都鼓囊囊的,放在胃里的草料在迂回到嘴里,不住地咀嚼。

这头牛在她们家己经有三十年之余,早已不似当年那般勇猛,一天能犁地三亩地有余。

现在的它佝偻着身子,走路时四只蹄子抬腿便需花上数倍力气,不过日日有顽童作伴,倒也舒心。

那孩童总能带它去寻上一处草肥之地,让它一饱口福。

秦奶奶撒着手里的肥料,继续想:老幺想想也是到了该上学堂的年龄了。

来年家里那几亩地种出的粮食变卖之后,便能让老幺上个私塾去,家里还没能出个秀才呢,要是老幺争口气,学有所成,那家里也算是有了个学生,她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想到着,她又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作揖,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朝南天拜上一拜,嘴里念念有词,说些吉利话。

她本性善良,十里八乡的远亲近邻找她帮忙,二话不说,只要是她能办到了,便绝不推辞。也正是这样,她名扬在外,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

正当她收回簸箕,打算进屋时,突然李家小儿子跑过来大喊:“秦奶奶,秦奶奶!不好了,大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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