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17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明明不糊涂 主角:项冶 沈维顷
项冶挎着书包姿势慵懒的从车上下来,一个影子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
陈决扣住项冶肩头,咬牙切齿的质问项冶:“你丫的又拉黑我,快点把我放出黑名单。”
项冶抓住陈决的手腕一把拎起,眼神寒颤,冷冰冰的瞪向陈决:“狗爪给我拿开。”
他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肩。
陈决疼得嗷嗷大叫,“疼疼疼,老大我的手要断了,快松开。”
项冶冷哼了声甩开陈决的手。
“还不快走,想迟到。”项冶绷着脸迈着长腿走进校园。
陈决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冶哥你等等我。”
项冶和陈决并肩走到教室楼梯口,一个男生突然冲过来挡住了他们的路,男生嚣张的瞟着项冶。
挡路的男生叫魏东,是隔壁班的校霸。因为一个女生故意针对项冶,魏东喜欢的校花暗恋项冶,校花当面拒绝他,转头就去跟项冶表白。魏东被拒绝后觉得没面子认为是项冶抢了他的桃花运,于是把不满发泄到项冶身上,无缘无故找项冶麻烦。
两人结仇不是第一天了,都见怪不怪。
陈决觉得魏东这人脑子有病,自己表白失败怨别人,校花拒绝他关项冶屁事?自己没本事还赖别人,真是个脑抽。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富二代,他要是校花也不会喜欢这种人。
陈决阴阳怪气的呛了魏东一句:“好狗不挡道,赶紧让开。”
楼道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两个可不想被围观。
出门看见疯狗,倒霉透顶。
魏东对陈决也没啥好印象,他讨厌项冶,平等讨厌项冶身边所有的人。
他冷笑了声,对着陈决呸了句,“呸,自己也是条狗,还有脸说别人?”
他最看不惯陈决这副狗腿子的脸,整天跟在项冶屁股后面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东身后跟着几个哥们,哥们抱着手臂在一旁助阵,十分嚣张。
魏东的舅舅是学校教导主任,仗着有靠山平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性格嚣张跋扈,收拢了一堆小弟,成天作威作福。
加上家里有钱,更是目中无人。
因为校花的事魏东恨上了项冶,经常在学校里找项冶麻烦。
两人打过几次架,被警告了几次,因为双方都有后台最后什么处罚都没受到。
三天前刚握手言和,今天又干上了。
陈决看不惯魏东那张嘴脸,听到魏东侮辱人的话冲上去想教训对方,魏东恼怒的拎着拳挥过来。
“魏东劳资撕了你那张臭嘴。”
“陈决你TM找死。”
魏东练过拳击出手又狠又快,硕大的拳头朝陈决脸上打过来,卷起一股冷风。
“陈决让开。”项冶眼疾手快的推开陈决,魏东的拳头擦过项冶的脸角,项冶迅速侧过身子擒住魏东的手。
他眼神阴森的盯着魏东,一脸阴戾,如同一头暴怒的野狼。
手掌向下用力一掰,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咔嚓,魏东的手腕顷刻骨折。
“啊……老子的手。”魏东发出漆惨的尖叫声。
两人交手以来项冶从未下过重手,唯独这次,魏东敢对陈决动手,项冶怒了。
魏东身后的几个哥们吓得脸色发白,几人胆战心惊的瞪着项冶没一个敢上前,全都怂了。
围观的人吓得目瞪口呆,魏东和项冶背景深厚两人谁都得罪不起,没一个人敢上来制止。
全部一哄而散。
魏东的好哥们跑上去扶住魏东,一个男生激动的问魏东:“东哥你没事吧?”
魏东疼得额头直冒冷汗,手腕骨折的地方钻出一股钻心的痛,项冶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掰折他的手。
他不会放过项冶的。
魏东没回答兄弟的话,双目充满愤怒的瞪向项冶,恶狠狠的咬着牙对项冶说:“项冶这个仇劳资记住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魏东放下狠话,使唤同伴扶他去医院。
陈决站在项冶身旁小声的问道:“冶哥,不会有事吧?”
项冶眨了下眼懒洋洋的说了句:“又不是死人怕什么怕,出了问题有我担着。哼,给他一个教训,不然以为我好欺负。”
魏东在学校欺负的人多了去,想打他的人没百也有十,他只是做了件为民除害的事。
项冶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算出了事也有人替他兜着,他怕什么。
无论他在学校闯了多少祸沈维顷都会替他解决,他从来不担心那些事。
项冶面不改色的走进教室,陈决也跟着进了教室。
课堂上项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托着腮发呆,另一只手在草稿纸上乱写。
他把魏东打伤的事沈维顷应该知道了吧?那个男人准备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他?
又想把他赶出沈家?
一天的课项冶都在走神,老师讲了什么内容他根本不记得。
陈决好几次都想叫醒项冶,又不敢过去打扰,怂着在旁边干瞪眼。
……
办公室内。
沈维顷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项冶又跟同学打架,这次还把人给打进了医院。
他阴沉的挂了电话,叫闻向去查一查项冶今天在学校干了什么事,又跟谁打架。
十分钟后闻向匆匆跑进办公室向沈维顷报告,“沈总,项少爷打伤的同学是魏剑国的儿子,魏东在学校经常欺负项少爷。”
沈维顷眉峰蹙了蹙,凤眸勾起诧异,项冶还能被人欺负?
他拧眉,“谁敢欺负他?”
闻向把刚调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沈维顷,项冶打人事出有因,那个魏东活该被打。
闻向说:“这次是对方先挑的事,您要处罚项少爷吗?”
小少爷三天两头在学校闯祸,没有一次不惹老板生气的,老板处罚的手段没几个人受得了,他已经默默的在替小少爷擦冷汗了。
沈维顷修长的指尖敲在桌面上,脸色冰冷,清冷的凤眸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闻向慌了,小少爷要完蛋了。
沈维顷冷哼了一声,抿唇对闻向说:“告诉魏剑国管好他的儿子,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手骨折这么简单。”
“把魏剑国那个合作停了。”
闻向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老板刚刚说什么?老板在护着小少爷?他没听错吧?
老板不惩罚小少爷?
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声:“沈总您刚刚说……”
沈维顷瞪了闻向眼,见人还在发呆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处理?”
“是是,我马上去处理。”
闻向拔腿跑出了办公室。
沈维顷靠在皮椅上扯了扯领带,脸上布满寒霜,魏家的合作方案被他扔进垃圾桶。他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欺负。
闻向办事效率速度,前几天和魏家谈的合作已经被叫停。
魏剑国慌里慌张打电话来询问沈氏为什么突然叫停那个合作项目,闻向冷冰冰的告诉魏剑国:“回去问问你那好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
敢欺负他们小少爷,谁借给魏家的胆?
晚上下班,沈维顷接到兄弟付之言的电话,付之言约他去零点喝酒。
沈维顷合上手机叫闻向开过去零点。
出差半个月两人好长时间没一起聚过了。
——零点不夜城。
夜生活的狂欢。
奢靡yin乱,声色犬马,上流权贵醉生梦死的销金窟。
沈维顷熟门熟路找到421包厢,推门而入,里面暧昧生色。
付之言搂着一个美人仰在沙发上,美人含了一口红酒凑到付之言嘴边,付之言言笑晏晏的扣住美人后脑勺,嘴唇吻了上去,与美人深吻缠绵。
美人被亲得娇喘连连,空气中浮荡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付之言的手放在美人腰窝处揉捏,引得美人娇羞喘叫,察觉到有人进来他意犹未尽的松开了美人。
刚兴起的乐趣被人搅和没了。
知道沈维顷喜欢清静,他摆手让美人出去。
手掌拍了拍美人挺翘的臀,“先出去吧。”
男模羞涩的看着付之言,恋恋不舍离开了包厢。
付之言打开手机把刚才录下的视频发送出去,发送成功后随手丢在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抽出烟,夹在手上轻吐,看着对面的沈维顷戏谑了句:“这次出差可真够久,是不是舍不得回来了?”
沈维顷自顾的端起桌上的酒小抿了几口,瞥向付之言,语气散漫道:“这不是回来了。”
兄弟俩隔半个月没聚在一起,见了面忍不住怼起对方来,谁也不让谁。
沈维顷瞥了瞥付之言,付之言玩得真花,胸口的衬衣歪歪斜斜的敞开,脖颈上一颗红艳的草莓印异常耀眼,唇瓣微肿,他没来之前这货不知道玩得是有多疯。
付之言风流不羁,游戏花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娱弄无数人,从未在一个人身上留过情。
浪子的养成非天生,是被某段感情伤透了心之后,顾随知的离开给付之言留了致命的一击。
顾随知死后付之言天天流连花丛,放纵自己重欲沉沦,想利用tou体折磨来刺激自己忘了顾随知。
越是放纵自己那种痛楚越是刻骨铭心。付之言噩噩混混过了五年,直到后来遇见了寂朝阳,一个长得酷似顾随知的男人,才稍微收敛。
想到那个温柔似水的寂朝阳,沈维顷好心提醒了付之言:“别玩得太过火了小心玩脱。”
付之言养了一个金丝雀,情人娇软听话,温柔漂亮,对付之言体贴宽容,不管付之言在外面玩得有多花寂朝阳从来不敢多说一句,每天乖乖在家等着付之言回来,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付之言和寂朝阳的恩怨情仇沈维顷最清楚不过,但有时候他也弄不懂付之言的想法。
说他不爱寂朝阳,又把寂朝阳强留在自己身边。说他爱寂朝阳,又一边干着让寂朝阳伤心的事,他到底怎么想的?
付之言一屁股坐到沈维顷身旁,一只手搭上沈维顷的肩上,轻散的吐出了一口烟,弯着嘴角问沈维顷:“来几口?”
沈维顷攥住付之言放在肩上的手扔开,拍了拍肩,冷清的拒绝,“戒烟中。”
“什么?”付之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笑出了声,“哈?你戒烟?沈维顷你在跟我开玩笑?”
老烟枪说要戒烟?谁特么信?
沈维顷晃着手中的高酒杯仰了仰修长的颈,一口喝下去,性感的绯唇沾染了几丝红酒渍,红润湿透,他伸着舌尖舔了舔。
滚着喉结,嗤道:“爱信不信。”
付之言愣了:“怎么突发奇想要戒烟?”
是什么原因让沈维顷下定决心要戒烟?
沈维顷眯起眼,为什么突然想戒烟?大概是因为那个少年吧?
他明令禁止项冶抽烟,自己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不然怎么给别人当榜样。自己做不到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去做,戒个烟没什么大不了。
一开始戒烟的时候非常难受,嘴巴苦涩喉咙发痒,跟丢了魂一样,只要忍过那个过渡期就习惯了。
任何事都要从习惯开始。
沈维顷没应,付之言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说该不会是为了你家里那个小屁孩吧?”
沈维顷三年前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小屁孩,他知道这个消息时差点没惊掉下巴,沈维顷那铁面无私的老古董竟然要收留小屁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个小屁孩在沈家住了三年,闯了多少祸,全是沈维顷给他擦屁股,稀奇的是沈古董都没把人赶出去。
话说他挺好奇沈维顷是怎么忍受项冶那个野孩子的。
像只泼猴,无法无天,也只有沈维顷宠着他了。
换作是他早被丢出家门口。
沈维顷眯了一会儿眼,缓缓睁开眼睛,疲倦的按揉着太阳穴。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解决工作都没好好休息过,一回来就在处理项冶的事,人压根没机会放松。
他手指挤压着额中间,揉了揉,听到付之言的话随口脱出:“你觉得是就是吧。”
他懒得解释,多少是跟项冶有关系。
付之言激动的拍着双手,巴掌声啪啪响起,“我特么就知道是因为那臭小子,你不许他抽烟然后自己要戒烟,想以身作则?沈维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博爱了?”
“那小子天天给你找麻烦,你没考虑把人赶出去?”
付之言愤慨激昂的几连问情绪比沈维顷还激动,项冶闯的祸一大箩筐数不过来,他都给沈维顷记着呢。
沈维顷一记刀眼扫过去,付之言拉黑着臭脸,还护上了?说那臭小子一句不是都不行?他俩认识20多年,20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三年的小屁孩?
项冶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的?
“沈老二,你护着那小屁孩?”
沈维顷两只耳朵嗡嗡响,付之言太吵了。他指尖抵在冰凉的羊脂白玉上,瞥了瞥付之言,转着食指上的戒指,没驳斥付之言,淡声说了一句。
“沈家欠项家一个人情,你知道的,我只负责把他养到20岁。”
“那也没必要事事都管他,给他点钱打发走不就是了。”
欠人情的是沈父,非得要沈维顷来还这个情?
沈维顷蹙眉打断付之言:“父欠子还,天经地义。”
“沈维顷你疯了。”付之言抱头咆哮,疯了,沈维顷中邪了。
两人针锋相对,因为项冶开启激烈的口舌之争。
付之言被沈维顷气得猛灌了几杯,酒气薰上脸,红彤彤的。
沈维顷依然面不改色,将酒杯放在桌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眉峰蹙起一道线,站起来对付之言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已经帮你叫了司机。”
沈维顷给付之言司机打了电话,叫人进来接付之言。
他拿起外套出了零点,眼睛定格在腕表上跳动的数字。这个点,那个人应该放学回来了。
沈维顷在零点门口站了一分钟,闻向匆忙跑下来开车门。
没一会,车子离开了零点。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项冶和陈决把书塞进课桌里,率先冲出了教室。
校园外人头攒动,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脑袋,一眼望不到边。
陈决嬉皮笑脸的望向项冶,见项冶一整天死气沉沉的便想拉他出去玩。
“冶哥咱们出去玩玩呗。”
昨晚项冶没出去玩害得他的聚会泡汤了,今晚说什么都得去。
“没心情去。这段时间不要找我出去玩。”项冶二话不说果断的拒绝。
沈维顷出差回来等着他的又是地狱生活,彻底失去自由,哪还敢出去外面浪。
被老男人发现他就没好日子过,保不准真的会把他扫地出门。他可不想流落街头。
又被拒绝,他俩几天前不是还玩得好好的,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
冶哥在搞什么?
陈决跺着脚哀嚎道:“冶哥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不逃课,也不出去玩,想当三好学生了?”
三好学生哪那么容易当?就他们这种学渣现在才想起来好好学习不觉得太晚了吗?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有那闲工夫浪费时间学习还不如多出去玩玩。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
A高是桐城一流高中院校,能上这所学校的人非富即贵。不少富二代挤进来都是为了混文凭,反正毕业后都要回家继承家族企业,学不学习根本无所谓。
当然也有少数靠真本事挤进来的优秀生,但少得可怜。
陈决是学渣,当初进A高完全是踩了狗屎运,总分就比录取分数高了1分,勉勉强强混进来的A高。
混进A高后才认识了项冶。
陈家在桐城排得上名次,陈决一出生就不用为吃喝发愁,毕业即可坐拥无数家产,学习对他来说基本没意思,他无法与三好学生共鸣。
项冶的成绩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两个半斤八两,拉兄弟沉沦最好不过,好兄弟就要一起吃喝玩乐才有意思。
项冶别想背着他偷偷学习!
狗头保命!
陈决一高兴手就勾到项冶肩上去,突然背脊一凉,想起早上被项冶拧手的画面他颤颤收回了手。
真是手欠,冶哥不喜欢别人搭他肩,他这只手还想不想要了?
保手要紧。
陈决嘿嘿的咧着嘴,“冶哥我不是故意的。”
项冶冷冷收回发射出去的刀子眼,鼻孔冷哼:“别对我动手动脚。”
“冶哥你到底要不要出去玩?”
“不去。别来骚扰我。”
靠,他可是个男的,骚哪门子的扰,冶哥会不会说话。
项冶按着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时间,秒变脸,快速丢下几个字给陈决,“我先回去了。”
陈决:“你真不去?回家这么早干嘛?”
“我家老古董出差回来了。”
来不及解释了,项冶抓着手机戳进口袋里,看到路边停放的路虎,小跑奔向沈家的车。
一团黑影跑过去,咻的一下没了影,陈决眼睁睁的看着项冶跑了。
老古董是沈维顷,沈维顷管项冶管得可严这不让那不让,完全不给项冶一点人身自由,冶哥真是个可怜的崽,摊上这么一个哥。
…
黑色宾利缓缓驶在街头,街景两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路边的仙客来枝头花苞簇拥,从车窗荡进一股淡淡的香味。
沈维顷闻着花香精神松愜了不少,他淡着眸望向窗外,欣赏车外连绵璀璨的夜景。
一家糕点店闯入眼底,沈维顷突然叫闻向停下来。
“停车。”
闻向顺着沈维顷的视线看过去,讶异的问了句:“您要买糕点?”
沈维顷:“嗯。”
“您要买什么?属下去给您买。”
“不用了我自己去。”
闻向把车停在糕点店附近,沈维顷打开车门下车,长腿走进店里。
店铺有些年头了,门外的柱子刷着大红漆,有些已经掉了色,挂着两个大灯笼。
沈维顷巡视了店铺,环境还算很干净。
他是被香味引过来的,卖糕点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女人看到沈维顷后笑着跑过来,殷勤的招呼沈维顷:“欢迎光临,看看需要买点什么。”
沈维顷目光盯在炉上冒着热气的糕点,眼睫扇动,指着中间金黄色的椰蓉酥,道:“帮我打包这个一份。”
“好叻~”
老板笑呵呵的打包好了糕点,递给沈维顷。
闻向看着从店铺里走出来的沈维顷一脸狐疑,老板给谁买的糕点?他分明记得老板不爱吃这些东西。
难不成是买给项少爷的?老板对项少爷是不是好得太过分了?
闻向咂了咂嘴,老板这么宠项少爷项少爷还老是跟老板对着干,项少爷良心不痛吗?
他要是有个这么体贴的哥哥做梦都能笑醒。
沈维顷提着糕点上车,顺手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吩咐闻向开车。
“走吧。”
闻向重新启动车子。
途中打了个电话给付之言,询问他到家了没,付之言嚷嚷着已经到家了,沈维顷挂了电话。
瞳孔扫到座椅上那包糕点,沈维顷黝黑的眼珠转了转,想起自己几分钟前干的事霎然变了脸,他在做什么?竟然买东西给那臭小子,疯了吗他?
沈维顷拎起糕点想丢出窗外,吐着气迟疑了一会,又悖悖扔回了座位上。
买都买了,扔了多可惜。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头脑发热干出的这种蠢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扯开领带,突然感觉车里热得慌。闻向从后视镜看到沈维顷解领带识相的调低了温度。
项冶回到家已经过了十分钟之后,不用说车上又偷抽了一根。
从车上下来,项冶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香水对着自己身上狂喷了几下,手掌化成扇子猛扇,想把薰死人的香水味吹掉。
他带着侥幸心里推开大厅门,沈维顷每天这么忙肯定不会回来这么快的,他吐着气安抚自己。
然,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时他眼睛都睁大了,拿着文件的人不就是沈维顷?他怎么会比他先到家?
老关不是说沈维顷去零点聚会,那坐在沙发上的人难道是沈维顷分身?
他眸色暗下来攥了攥手,抬着腿朝沈维顷走过去。
“我回来了。”
走到沈维顷面前,项冶板着脸口气懒散的嗤道。
沈维顷放下文件,侧过眸来望了望项冶,一双凤眸黑漆漆的,嗓音压得极低:“嗯。”
没骂人也没质问项冶怎么回来这么晚。
项冶脸上闪过错愕,本来以为沈维顷又要骂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打算,他就只说了一个“嗯”?
今天居然不骂他?不骂人他反而不习惯。
项冶看见男人的耳珠微红,几缕淡淡的酒气飘进他鼻腔中,男人眼睛染上几分迷离,深邃的眼眸没了往常的犀利和冷酷,灯影下整个人莫名多了一分柔和。
沈维顷喝醉了,只有醉时才会露出这种温和的眼神。
沈维顷胸前的领带不翼而飞,衣领最上端的两粒扣子被解开,露出一对麦色性感的锁骨,喉结中间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红痣。
男人喉结微微隆起,轮廓分明,像是刻意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赤色的红痣仿佛带了一股魔力散发着蛊人的诱惑。
项冶深吸一口气,双眼从那红痣上移开,没人看见那双桃花眼里翻滚的浓浓的欲。
他吞了吞口水,喉咙里火烧火燎。
迫切的想要什么东西来止渴。
脑子倏然蹿出了晶莹剔透的红葡萄,咬一口上去,会是什么味道?甜的?酸的?还是酸酸甜甜的?
他猜,味道一定很美味。
可惜现在还不是吃葡萄的季节,他只能干巴巴的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
沈维顷一只手惺松的撑着下巴,眼神几分涣散,他抬起手指了指桌上,娓娓道:“桌上的糕点别浪费了。”
两条长腿踩在地板上,不再多言,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上楼梯。
没走几步晃了一下身,那酒他没喝多少,没付之言喝得猛,怎么头有点晕?
难道醉了?
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沈维顷掐了掐手心,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项冶看着那道白色衬衫消失在楼梯角,他收回眼转向茶桌上,翻开纸袋,瞳孔张大了,这是椰蓉酥?
肯定是张嫂怕他肚子饿特意留给他的宵夜,张嫂怎么知道他晚上没吃东西?
项冶哼唧了两声窝在沙发上,翘着腿,捏着椰蓉酥放进嘴里,心情大好的咬了一大口。
他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肚子。
盒子里的椰蓉酥少了一个又一个,项冶吃的津津有味,最后一个被他吃进肚子里,满盒的椰蓉酥都被他一个人吃光了,一个也没留给沈维顷。
项冶打了个饱嗝,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好撑,就不该贪吃。好了,晚上估计睡不着了。
明天记得要好好感谢张嫂。
“嗝,回房。”
吃饱喝足,项冶懒洋洋的上楼。
沈维顷从浴室清洗出来,披着浴袍,腰间系上腰带松松垮垮,腰带稍微轻扯就能往下掉,但他没在意。
吹干了头发躺到床上,压在柔软的被褥上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另一间房里,项冶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赤裸上身,头发湿润,刚洗澡出来没多久。
一只手熟练的捻住烟,后背懒散的抵在椅子上,樱红的唇悠哉的吐出了一口烟圈。书桌上摆着一本书,另一只手窸窸窣窣的翻着书面。
眼睛盯着书中的内容,眉头紧锁神情专注,表情严肃,跟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两个样。
《论犯罪与刑罚》,一本关于刑事法学经典名著。
项冶清亮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书。
白色书面折痕明显,重点段落被勾上蓝色波浪线,整本书都被做了标记。
这本书他看了不下六遍,几乎倒背如流。
他对法学专业感兴趣,比起学习无聊的企业管理,法学才是他的爱。
沈维顷根本不知道他在偷偷学习法学,他也没打算告诉他。
一旁放着的资料书整整齐齐,崭新如初,动也没动。
项冶埋头认真的翻阅刑法书。
少年的脸在暖白夜灯下显得愈加白皙俊美。
夜深,静悄悄的,只听见纸张唰唰划过的声音。
*
大床上,沈维顷陷入沉睡,单薄的毯子盖住他腹部,两只手平整的贴在肚脐上,睡得十分香甜。
“咔嚓~”
门锁轻轻转动,一个身影拧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进了房间里。
来人走得极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朝着大床走去。
来到床前他俯身盯着床上沉睡的沈维顷,目光渐渐灼热起来,仿佛要燃烧出一团火焰来,要将眼前那诱人的猎物吞噬成灰。
狭长的眼弯成月牙,眸里的贪婪和兴奋完全掩盖不住。
他小声叫着沈维顷名字,沉睡的沈维顷没有一点反应,男人越发的大胆。
这种刺激惊险的试探让男人兴奋得腺体飙升,男人勾着笑蹲下了身。
火热的唇瓣缓缓贴近,浅尝辄止的吻上脸角,男人并不满足于此,他贪婪的想要更多。
视线往下移动,落在樱红的唇上。吻上那双冰凉的唇时男人的身体猛的僵住,一股电流冲进身体里,身体像着了火,浑身酥酥麻麻。
男人身体里作恶的小火苗越烧越旺,他激动的加深了那个吻。
沈维顷嘤咛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困难嘴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他艰难的睁开眼,瞳孔上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沈维顷有弱视,白天能正常看见东西,到了晚上关灯的情况下一般都看不太清楚,他以为是夜太黑了,并未多想。
根本没想到蒙住自己眼睛的会是一只男人的手。
喝断片的沈维顷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男人惊魂未定的盯着沈维顷,看见沈维顷又睡过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沈维顷翻了个身,薄毯从肚子上滑落,掉在床单上。
“艹……”
猝不及防的刺激撞入男人眼底,他怎么也没想到薄毯下会是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沈维顷竟然没穿……
他捂着眼面红耳赤,脸蛋红得跟火烧着了一样,咽了咽喉,指尖挑起薄毯盖到沈维顷身上。
总算遮住了,沈维顷这个闷骚,不要脸。
男人握着拳头双眼赤红的瞪了床上的沈维顷,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眼睛终于舍得离开床上。忍着欲火焚身的念头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来去匆匆,仿佛一阵风。
乌云散开,皎洁的月光穿进窗棂,洒满了卧室。
沈维顷的大床面对窗户,因为弱视窗帘几乎很少拉上,他又讨厌灯光,平时只能借助月光看东西。
他耳朵机敏的动了动,房门被人关上时他已经醒了,一双眼犀利的盯着那扇门。
房门没反锁,所以那人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
虽然睡着了意识很微弱,他迷迷糊糊的体验到自己被一双火热的唇吻住,是谁?
别墅的治安森严,外人根本进不来,闯入他房间的是什么人?
这些保镖看来有必要换了,连人跑进他房间都没发现。
西山别墅。
保时捷缓缓停在别墅门口,司机跑下来打开后车厢,从车里扶出付之言。
付之言喝醉了任由司机扶着自己。
司机扶着付之言走到门口,按了门铃,不一会有人跑下楼,客厅里响起啪啪的脚步声,来人匆忙打开门。
开门的是个男人,男人长得很漂亮。瓷白如玉,像个洋娃娃,睫毛纤长卷翘,一头褐色短发,圆溜溜的大眼睛清纯黝黑。
男人嘴角扬起柔柔的笑,从司机手里接过付之言。
“我来吧。”
司机把付之言交给男人,说了一句:“先生今晚喝多了麻烦你照顾。”
男人笑着说:“谢谢林大哥送付先生回来,我先送他回房了。”
男人抬起付之言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付之言进了门。
司机看着搀扶进去的两个人眼神晦暗不明,看到大门关上后才开车离开别墅。
那位漂亮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付之言养在别墅里的小情人。
寂朝阳四年前就跟着付之言,被付之言秘密包养,私下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付之言是付家大少爷,也是“知盛”娱乐公司的老板。“付之言”这三个字在桐城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而寂朝阳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画家,没有出众的身世,也没人认识他。
一个高贵如王子,一个卑微到尘埃。任谁都不会把两个毫无关系的人联系到一起,可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密切不可分。
他们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做尽羞耻的云雨之事。
寂朝阳吃力的将人扶回房间,将付之言放到床上,蹲下身体贴的替付之言脱下鞋子。
做完他站起来想去浴室接一盘温水来帮付之言擦身子,付之言喝多了喜欢闹脾气,不喜欢身上臭哄哄的睡觉。
他呼了一口气,转身想去浴室,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便听到付之言冷清的声音:“去放洗澡水,我要洗澡。”
寂朝阳柔着声回应:“好,我去放水。”
他轻轻的将付之言的手拿下来放回床上。
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轻手轻脚走进浴室里。
浴室足足15平米,奢华宽敞,大理石瓷砖镶嵌连接,一面宽大的大浴镜贴在墙面上,盥洗台上方点着薰香,一抹淡淡的香味飘起。
中间有个大浴缸,足够容纳两个人。
原先没有这个浴缸,是付之言叫人重新安装上去,付之言洗澡喜欢泡浴缸,更多时候他喜欢压着寂朝阳一起洗。
付之言的恶趣味太重寂朝阳经常被他弄得惧怕了想逃走。
寂朝阳轻车熟路的调好温度,打开花洒,温水从花洒流进浴缸里,水温慢慢上涨,没一会就装满了浴缸。
他关了花洒,出去叫付之言。
没等转身一股力度将他推进了浴缸里,嘭的,浴缸溅起了水花,他浑身湿漉漉的擦着脸。
付之言扯开衬衣,扣子噼里啪啦的滚在湿哒哒的地板上。
他脱下衣服扔在地上,面色潮红的跨进浴缸里。
寂朝阳坐在浴缸里动也不敢动,愣愣的看着付之言,自己根本逃不掉。
付之言居高临下的望着湿透的寂朝阳,勾着唇命令道:“解开。”
寂朝阳颤巍巍的伸着手探上付之言的金属扣腰带,用力一按,锁扣啪的解开了,他耳尖红透的往下攥。
两人坦诚相见,寂朝阳呼吸忽然变得稀薄,不知是因为薰香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咬着牙默默承受,滚烫的汗珠从额头啪嗒砸进浴缸里,晕开一朵朵花。
付之言今晚很粗鲁,寂朝阳嫣红的唇被咬得差点滴出血来。付之言从来不会哄他,只有他舒服够了才会放过他。
折腾许久,付之言低/吼一声,身子软软的靠在寂朝阳身上,削尖的下巴抵在寂朝阳颈窝里,喘着粗气。
“叫都不会叫,真扫兴。”付之言冷冷的讽了声。
做了这么久,寂朝阳还跟块木头一样,了无情趣。
寂朝阳垂着头圆溜的双眼暗淡无光,付之言的话像一把刀刃擦插进他鲜血淋漓的胸口,伤口不深,但扎得他很痛。
颈窝突然刺痛,付之言张嘴咬了一口,寂朝阳疼得闷哼,忍受着男人变态的噬好。
付之言咬了一口后没再动了,寂朝阳僵着肩膀任由他靠着。许久,付之言都没有动静,寂朝阳小心翼翼的挪着眼看了看付之言,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
“阿言……”
他叫了两声付之言都没反应,真的睡着了。他扶着付之言的身子靠到浴缸上,自己从水里跨出来,双腿差点摔下去。从架子上抽了一张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裹上了浴袍。
把付之言从水里拉起来,小心的替他擦干净身子,扶着付之言回到床上。
寂朝阳拉过被子盖在付之言身上,他掀开旁边的位置躺上去。
背对着付之言,他睁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脑海里回想着两个小时前在朋友圈看到的那条动态,付之言和一个男人激吻的视频,他对着别人笑得肆无忌惮,对他永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付之言不爱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付之言把他当白月光的替身,他依仗那张与白月光相似的脸才被默许跟在付之言身边四年。
付之言一向对他大方,他什么都不缺,但那些东西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谁都给不起。
付之言的手伸过来一把搂住寂朝阳的腰将人扣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寂朝阳,紧闭的唇瓣翕动,哼出了一个名字:“随知。”
寂朝阳的身体抖了一下,顾随知,让付之言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一个死了五年还活在付之言心里的男人,他深爱着那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付之言找了无数个顾随知相似的替代品。
而他就是最像顾随知的那一个。
寂朝阳的思绪飘远,飘回他第一次见到付之言的时候。
昏暗的小巷里,咒骂声不断,夹杂着酒瓶摔碎的声音,一个男人被四个混混围攻,男人寡不敌众被揍得浑身青紫。
四个混混将男人扔在地上,鲜血从男人头顶流下来染红了男人的半边脸。
如果那天他没有走进那条小巷,如果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跑开,如果他没有心软送男人去医院,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付之言?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机遇来了你怎么躲都躲不掉。偏偏付之言就是在那个时间点闯入在他的世界里,冥冥之中一切早有了安排。
他和付之言这段剪不断的孽缘。
“随知我想你。”身后的付之言搂紧寂朝阳的腰,灼切的要将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寂朝阳抱紧了付之言,毛茸茸的脑袋在付之言胸口上蹭了蹭,他贪恋的嗅着付之言身上的味道。
那个味道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他嘴里呢喃付之言的名字:“阿言……”
一颗泪从寂朝阳眼角滑落,滴在蓝色床单上,化成了白色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