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04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轰轰 主角:许诵 严向山
回程的路上许诵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一直蔫蔫地扒着车窗往外看。
但有什么好看的呢,天色已晚,透过车窗看向窗外,只有黑漆漆一片。
严向山开着车往许诵那看了眼,小孩明显心不在焉,心情低落。
这顿饭能成这个结果是严向山没想到的。
许诵其实没有过激的情绪,就连生气都称不上,他只是想起刚刚餐桌上那个叫吴卉的女生说的话,心里堵得慌。
柏余情。
许诵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在他刚知道严向山这个人且后来独自喜欢严向山的那几年里,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甚至有那么几次也曾见过这个人。
严向山和柏余情,旁人口中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公认的一对。
严向山很优秀,柏余情同样,以前许诵从不敢想自己的暗恋会有结果,直到后来听人说柏余情出了国,他才又正视起自己对严向山的心思。
不是所有的暗恋都有结果,但许诵生在一个相对不错的家庭,有幸成为了严向山的选择。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严家人去许家有意将他介绍给严向山时他有多激动。
但直到刚刚在包厢,吴卉脸上冷嘲热讽,对着他阴阳怪气。
“许先生,你和严哥领证是真心的吗?”
当时包厢里气氛还算热烈融洽,孔汎和董芸你来我往插科打诨,许诵脸上也笑盈盈。吴卉突然说了这一句话,语气略带嘲讽质疑,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孔汎是第一个炸毛的,“你什么意思啊?”
一直看着他们闹,脸上也有淡淡笑意的金勉也冷下脸:“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我……”吴卉哽了一瞬,不管不顾地对着许诵说:“许先生,你难道没听说过严哥从以前就一直喜欢余情吗?”
余情……?
乍一听,许诵压根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吴卉接着说:“严哥究竟是为了家里人跟你领证还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领证,你心里应该清楚吧?”她冷笑一声,“反正余情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就看你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了。”
从她说前半句的时候,许诵就反应过来她说的“余情”是谁了,先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了眼,才发现吴卉正是以前经常和柏余情一起的女生。
她说的话,虽然刺人心,但许诵无法反驳。
倒是董芸还了一嘴,“她回来又怎么了,回来也没她的事,严哥和小诵领证咯,难不成她回来打算上赶着当小三啊?”
“你……”吴卉被她堵了一句,有些气恼,想反驳的话在看到金勉警告的眼神后又生生吞了下去。
“我们诵诵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以后肯定笑得不太开心。”孔汎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吴卉这才后知后觉有些怂了,说起来,桌上的这些人,她一个也惹不起。
可话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于是她又倔强地喊了声:“不管你们怎么说,严哥心里喜欢的是余情,你们能反驳吗?”
包厢里一片沉默。
许诵忽觉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吴卉这句话,是他都承认无法反驳的,更何况其他人。
谁料,金勉却突然开口,“能。”
几人纷纷看向他,金勉却不再多言。
而后严向山回了包厢……
-
严向山将林栎从群里踢了出去,然后让孔汎他们说在包厢发生的事。
孔汎:“严哥,今天真是委屈诵诵了,你不知道林栎带来的那女的说话多刺人,专门针对诵诵!!”
严向山:“说了什么?”
董芸直接发了几段语音。
“严哥!你又不是不认识她,她还能说什么,肯定说的是柏余情啊!真不懂林栎那小子怎么回事,会把她带过来,成心膈应人。”
“反正啊,今天小诵被她说的脸色都白了,还反驳不出话来。”
“严哥,你到底和柏余情断没断啊?不对,你到底和她好过没有啊?”
严向山听的眉头紧皱,回了一句。
“好个屁。”
随后就关了手机。
严向山回了房间,许诵依旧躺在床的一侧,半分不逾矩。
刚刚回到家,严向山是想直接问许诵的,但见他情绪不高的模样便忍住了没问,让他先去洗漱。
严向山洗漱完,出了浴室,许诵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没动。
叹了口气,严向山躺上床将他揽过来,小孩还是闭着眼睛,但肯定没睡。
严向山揉了揉许诵的脑袋,“别多想,知道吗?”
许诵没应答,装睡,却被严向山捏住鼻子,呼吸有些困难,半带抱怨地睁开眼。
严向山笑,“知道了吗?”
许诵沉默几秒,而后嗯了声。严向山这才满意。
对严向山来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没有往外说的必要,更没必要让许诵知道。
毕竟他已经不在乎,压根也不放在心上。
自聚餐那事过去了几天,许诵心里的那点不安也在严向山几天的陪伴下消失不见。
但终归严向山还是要上班的,许诵还没开学,又落得个一个人在家。
过了几天有人陪的日子,突然又一个人待着,许诵难免还有点不习惯,正无聊着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见显示地是本市,许诵接了。
“小诵,诵诵,是我。”
孔汎。
许诵跟他吃过一次饭,但当时不欢而散后也没来得及要联系方式,这些天也一直没能联络过。
“汎哥。”许诵应了声。
孔汎语气欢快,“哎,看来小诵诵还记得我啊。”
“肯定记得。”许诵笑回。
那天聚餐,给他印象最好的就是孔汎,为人热情待人周到又真诚,偶尔露出点小孩子气,还会让他忘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和他相处,许诵觉得很舒服。
“今天有空吗,有空的话出来玩玩吧,还有你董芸姐。”
许诵有些犹豫,“那我问问严......”刚想说严先生,又想起前两天严向山跟他说要改口的事,于是话口一转,“问一下严哥。”
许诵叫严向山的名字还是觉得生口不好意思,当时跟严向山商量下,决定跟其他人一样,叫他严哥。
严向山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会儿,好半天才应下来。
“哎呀,不用问他,早就跟他打好招呼了。”孔汎没跟许诵说,其实还是严向山主动找的他,说许诵一个人在家担心他无聊,所以让最近闲着的孔汎领着许诵出去逛一逛。
孔汎本来就对许诵挺有好感,一听这事立马同意下来,董芸又听了这事,也积极着说一起。
孔汎既然这么说了,许诵便同意了。
孔汎先是到严向山和许诵家里接了许诵,又去金勉和董芸家里接了董芸。
这次出来,孔汎和董芸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增进一下许诵和严向山对对方的了解。严向山那边先空着,这次约出来了许诵,就先从许诵这开始。
他们是真的挺喜欢许诵,但也的确看出两人并非平常恋人一样,先恋爱再领证。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许诵去严向山的高中看一看。
谁知许诵犹豫一下,道:“那也是我上高中的地方。”前段时间刚从那里毕业。
于是孔汎惊讶了,“你也是那高中的?”
董芸拍了拍孔汎,也瞪着眼,“去年还是前年的时候,严哥是不是还回高中做了次经验分享什么的?”
孔汎拧着眉想了会,“是,是吧?好像有这么回事……”
许诵摸了摸鼻子,小声回答,“前年。”
前年他刚上高一,那时候快到期末全市联考,校方为了鼓励新生在第一次大考中取得好成绩,专门费了大力气请来了几个往届优秀毕业生做演讲。
其中就有严向山。
只不过当时的演讲,严向山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便结束了讲话。
许诵坐在下面观众席,还没从震惊惊喜中回神,他就已经下去了。
对此许诵还懊恼了好一阵儿自己太过不淡定,否则他一定会好好听严向山说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严向山唯一一次在许诵在校期间出现在高中的经历,还是让许诵记忆犹新。
“所以,小诵以前有见过严哥吗?”董芸一听许诵笃定地说出“前年”,凭着女人的第六感,突然燃起了八卦心,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许诵也没瞒着,“见过。”
“哇哦~”孔汎调侃道:“看来小诵和严哥注定要相遇吗。”说着,还冲许诵挑了挑眉。
许诵笑笑,不好意思道:“严哥应该不记得我吧。”
严向山在电话里听孔汎说了这件事,脸上带着笑,“是吗,还真没什么印象。”
原来小孩真的早就见过自己了?
严向山摸摸下巴,思索片刻,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查一下。
孔汎拿着手机从公共洗手间出来,迎面就被董芸数落了一顿,“你是在里面睡了一觉吗,这么久才出来。”
七月份的天,外边太阳毒辣的很。
孔汎看看董芸,又看看许诵,笑着打哈哈,“那什么,人有三急嘛这不是。”然后一下拽过董芸,低声道:“我给严哥打了个电话,凭我的直觉小诵诵对严哥绝对不简单,得让严哥知道!”
董芸一听也不气了,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对视一眼,又收回视线。
许诵看他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大概是自己不能听的,便在一旁乖乖等着。
许诵皮肤很白,却被太阳晒得脸上红润润的,还冒出些细汗,但人又生得好看。
董芸瞟了一眼,脑袋一转,招呼着许诵和孔汎,“来来来,我们一起拍个照。”
孔汎:“啊?”
董芸给了他一肘子,“快点。”
孔汎看她眼神,突然福至心灵,“哦哦哦,来,小诵诵,咱们拍张照纪念一下。”
许诵看了看周围,不确定地问:“在公厕前拍吗?”
董芸已经准备好了手机,拉他过来“没事,地方不重要,人重要。”
许诵一想也有道理。
……
严向山正处理公务,就听手机嗡嗡直响,拿起一看,是董芸发过来的消息。
点开聊天窗口,是三人的合照,不过只有许诵露脸了,另外两人脸上打了码。
许诵站在中间,唇角上扬,眼睛带着笑,笑得微眯。
严向山定睛看了一会后,手指动了动。
“没有小孩单独照片?”
没一会儿,董芸回了消息。
“没有!!!”
严向山耸耸肩,慢腾腾地按了保存,心想着可以把另外两人截去。
说是没有,但几乎过不了一会儿,严向山就能收到董芸发来的图。虽然还是有三人照,但这次大多是许诵单独照片,惹得严向山没了心思办公,时不时看着手机。
许诵不知道董芸怎么突然这么喜欢拍照了,但她想拍,许诵也很配合。
董芸和孔汎思索着许诵到底还是刚成年的小朋友,于是迎合许诵的年纪,带他去了游乐场。
许诵的确新奇,游乐场里的东西多种多样,他看得眼睛都冒着光。
孔汎有点惊讶,“小诵诵,之前没来这里玩过吗?”
许诵乖乖点头,“嗯。”
他在家里几乎从来不会提什么要求,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没事,哥哥姐姐带着你玩!”董芸看他实在可爱,软乎乎地没一点攻击性,脸蛋又嫩,保护欲和照顾欲爆棚,一激动,哥哥姐姐四个字脱口而出。
“说什么呢,诵诵跟了严哥,咱得叫声嫂子。”孔汎笑的不怀好意,戳了戳许诵,满是调侃,“是不是啊小诵诵~”
许诵被他们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乐得孔汎和董芸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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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诵被送回家的时候严向山还没回,外面的天实在是热,许诵不怎么出汗的人都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洗了个澡出来,身上舒服多了,累了一天,身体一放松,精神也跟着发懵,许诵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严向山回来便看许诵睡在沙发,客厅里嘶嘶冒着冷气,估计是小孩回家热得慌开了低度空调。
将温度调高几度,严向山想叫起许诵,蹲下身看着他时,却顿住了叫醒的动作。
许诵侧躺在沙发,双手垫在脸下,浅粉的嘴唇微张着,一吸一呼,长睫微垂,时不时颤动着,看得严向山心头发烫。
几乎没多想,动作快于思考,严向山低头吻上许诵。
吻上的那一刻,似乎给了严向山一个情绪的宣泄口。这一天,看着董芸发过来的许诵的照片,严向山就觉心里毛躁。
许诵睡梦中觉得呼吸不顺畅,又觉得鼻间有股熟悉的味道包围着自己,他缓缓睁开眼,严向山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他在吻他。
许诵只有几秒钟的怔愣,接着就抬起手,圈着严向山的后颈,主动承下这个深刻的吻。
严向山见许诵醒了,本想放开他,却被许诵收紧了手臂不让他离开,“还要亲。”
许诵像是睡懵了神,又像是万分清醒,嗓音软软的,流露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一瞬间,严向山很想不管不顾地抱他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