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出来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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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当今社会的阶级分层就像过期饮料一样上下分明。穷的穷死,富的富死,很多人拼了命往上爬,累死在半山腰。我看着他们变成一个个盒子,于是我放弃了从小的梦想。

那大概是我的梦想吧。

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篇以“我想成为……”的半命题作文,我挖着鼻屎哼着小曲在马桶上把后半句填上,整个过程还没用上三秒钟。我写了我要做个入殓师,然后替所有人送葬,包括我的语文老师。emmm……,后果可想而知……

我叫米游,我家祖上据说还当过大官,不过这都跟我没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做只幸福的米虫。

原本,是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直到有一天,我爱上一个人的第十一个月零八天。

那是一个大清早,我一如既往叼着干硬的面包去我薪资微薄的单位上班,我看见了那个从我狭窄的工位上走过的人,他放了本文件在我桌上,然后眼都不抬地告诉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看着他。他早已走得老远,我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这个臭屁的人就是我暗恋了快一年的男人,他满足我对男人的一切幻想。我是个同性lian,我爱男人就像男人爱女人一样自然。

他是绝对的上流社会人士。公司是他家开的,半个首都的商业街也都是他家的,

他叫殷然,我的初中同学,高中同桌。我由于成绩不错被收进一家贵族高中拉高他们大少爷大小姐的文化成绩,开学第一个得罪的人就是他。

“米游,听说你的考核月月全组垫底”

我点点头,并不想夸他概述精准。

他拉拉领结,“平时的工作对你来说困难吗?”

上流人士的威压压得我米小天王成了结巴,我想这更多的是暗恋的力量:“有有有,有一点吧。”

他挑挑眉。该死,又散发他独特的男性魅力。你没看到你那两个美女秘书已经无暇工作了吗?蓝颜祸水!

殷然:“你的眼睛怎么了?”

“阿,啊?”

他一拍桌子,“米游,我请你来是让你为公司做贡献,不是让你看两位秘书小姐的。”

我很委屈,明明是秘书小姐看他,他为什么只说我?

“现在这家公司由我管,你最好给我好好放点心思在工作上,不准搞办公室恋情!”

于是,我连泡他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位秘书小姐架出了门。

【2022年3月19日,倒春寒降温刮大风。

今天我被然哥请去喝茶,他污蔑我看女人然后训了我一顿。我哪里看的是女人,我的眼里分明只有你啊然哥!天地可鉴,不真我鼻子吃面。】

殷然那次找我之后就再也没来骚扰我,不过我发现最近好像总能遇见他。下午在茶水间喝免费咖啡的时候看到他拎着手提包出门;晚间去厕所带薪撒尿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在我隔壁,手一抖差点尿他身上。

“诶你!对准点!”

“对对对,对不起然哥,我小brother看见你就兴奋,收都收不住。”

他一脸神情异样地走了,留我在厕所一个人尴尬地吹曲儿。

【2022年4月9号,微雨。

今天好幸运!我差点尿在了他身上!我还向他深情表白了!他没有骂我也没拒绝我!我可不可以认为他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啊嚏!”,这该死的鬼天气。

硬着头皮上班的一天,在工位上连打了十一个喷嚏。同事跟看猩猩一样看我,只有一个美女姐姐给我送温暖。

“哦谢谢。”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摊开一看是个口罩。

我:“……”

美女姐姐:“……呃”,她想了想措辞,“这是大老板给你的,他让你戴上免得把感冒传染给他。”

我擦了擦眼,觉得她眼生。“……你是?”

“噢,我是总经办新来的秘书琳娜。”

我一愣。NND,两个高学历美女还不够!这回又来一个!

琳娜走后,很快又有一个长腿美女走过来,笑着脸归我的东西。我顾不得被糊了一大摊鼻涕的总裁送的口罩,一把抱住我的所有家当:“我不走,HR还没有和我谈离职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长腿美女看着我笑笑:“米先生,您这是升职了。大老板让你搬到他办公室做他的个人助理。”

“戴上这个”,她递给我另一个口罩半笑着看我:“大老板果真料事如神,还真得多备几个口罩。”

我眉头一皱,又觉得这么漂亮的美女之前没见过呀,“……您是?”

“我叫埃米,和琳娜一样是新来的秘书。”她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以后一起服务大老板,我们也算同事了。”

我抱着纸箱跟在埃米身后,突然想起前面两个秘书有段时间没在公司见到了:“之前的那两个小姐姐呢?”

埃米的高跟鞋踩得嗒嗒响,“之前的秘书吗?听说有搞办公室恋情之嫌被辞退了。”

“啊?!”,我大叫一声,装满文件的纸盒子重重砸在脚趾上,大老板正好推门而出。我忍着脚趾爆开的剧痛90度狗腿鞠躬:“然哥好!”

殷然的声音好听得不像话:“米游,你每次都让我惊讶”

【2022年4月17号,晴。

然哥说我每次都让他惊讶……。这算表扬吗?

话说,今天心情还不错。虽然不知道为毛晋升了总裁助理,但是工资整整翻了两翻,而且以后还可以近距离观察然哥,真的赚翻了!】

合上笔记本电脑,从龟缸里把小乌龟抓出来调戏一番。

“我的龟儿子,老爹一定给你找个龟爸回来照顾你!”

龟儿子内心os:“诶呀死开啦你这恶心的人类,你的口水快喷到我干净的龟壳上啦!”

“你的小短腿还一蹬一蹬的。干嘛?不愿意我亲你啊。”

龟儿子内心os:”死开点啦,快把我放下来啊混蛋!”

”臭脾气,有本事你就自己翻过来啊。”

龟儿子内心os:”欺负你龟爷爷啊魂淡,快把我的壳翻过来啦!”

“哈哈哈哈哈,伸头伸脚,呆头呆脑,认清楚到底谁才是爸爸。”

龟儿子内心os:“行行行,你爸你爸,你爸还不行吗。呜呜呜,快点把我翻过来啦人类!”

“算了,欺负你个小傻瓜还怪缺德的,不玩你了。你先回缸里泡泡澡,今天你爹我高兴,今晚加餐。”

【2020年4月19号,晴

今天闹钟没响我就醒了,一想到上班可以直接见到然哥我就兴奋到睡不着觉,从此公司就是我家,只要然哥还在,就算让我睡在公司我也愿意。】

特意穿了件新买的衬衫,还骚包地喷了点香水。斩男香,虽说香水名字俗了点但期待它能帮我斩获男神。

我在然哥办公室的旮旯里坐下来,然哥今天一反常态地连打三个喷嚏,难道是感冒了?他朝我走过来,我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很认真地在看文档。

“什么味?”,他靠近我闻了闻,擦了擦高挺却微红的鼻子问我,“米游,你是不是涂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一个马屁拍在马腿上,随口胡诌:“噢,昨天我家妹子来家里对着我的衣柜胡闹,香水喷得到处都是。这衣服上大概是染到不少。”

男神看了我一会儿,“你身上这味我过敏,换了。”

我从善如流二话不说把外衣一脱,笑嘻嘻看着我的衣食父母。

他扬扬头看着我,我扬扬头看着他。

他说:“继续。”

我看着身上只剩一件的背心:“还、还脱啊?再脱就没了。”

他兜头盖脸扔过来一套西装盖我头上:”穿上。”

我一看这逼格没有上万也有八千,刚想说“这太贵了万一穿坏了我赔不起”,结果一看吊牌,MD是女款!可是这衣服竟然诡异地合身?!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发现,“给前女友的,现在用不上了。我手头就这么一件能给你替换的,你不愿意穿就自己出去买件新衣服换上后再回来上班。”

我想了想:“算公费吗?能报销吗?不是,然哥,主要我这个月支付宝里只剩26块3毛钱……”

男神点了根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给我报了卡号和密码。我受宠若惊,已经开始想象刷男朋友的银行卡的样子。

结果他来一句我从天堂跑到地狱:

”花多少钱从你下个月工资里扣。”

我最终用殷然给的黑卡买了29块的衣服和36块的裤子,结完账后,衣柜经理拿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摸了摸面皮,够厚,昂首阔步跨出门店。

所有人在我背后一字排开鞠躬。我听到身后专柜员窸窸窣窣,有一段对话让我差点一个趔趄。

微胖的女店员:“诶,你们看,她这回怎么穿男装了,还把头发剃短了?”

瘦高的女店员:“殷大少爷就喜欢她这样的,人家就是再奇怪,殷然还不是喜欢得要命,一张黑卡尽管刷。”

虽然有点搞不懂,但很快这件事就被我忘到脑后,因为我遇到了新的麻烦。

【紧急求助!

无所不能的万能网友和知hu大神啊,求求你们显灵吧!我掸灰尘的时候把大老板的手机掸到了鱼缸里,现在手机好像怎么按都没反应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

现在距离然哥谈判回来前还有56分钟31秒,我急得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我想过拿各种手机出意外的借口搪塞殷然,但最终统统被我放弃。

线上网友陆陆续续回复我,回答什么的都有。

【我爱造飞机:楼主这情况我遇到过,要么赔钱后主动离职,要么赔钱后被扫地出门,套餐二选一。当时我选了第一种,还好老板人还不错,在我离职后并未再追究下去。这事真的很严重,毕竟老板的手机可是有很多重要客户和银行卡的。也祝你二选一套餐顺利。

爱吃荔枝:我勒,你老板雇了你可真够心大的。你能接触老板的东西,要么是保洁要么是他私人助理,能上网打字保洁的可能性不大,我断言你是助理。作为私人助理就这工作能力?快告诉你哪家公司的我绝对不来贵公司。

罗密欧爱上猪:老板手机泡水不是小事啊楼主,你还是赶紧和老板如实交代吧,听他发落,只要你态度诚恳,被扫地出门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刷刷刷往下刷,快速划过各种有的没的回复,有个叫“我是你老板”的ID吓了我一跳,不过想来这个人不可能是然哥,然哥现在还在谈跨国合作。不过这人还留了言,臭屁程度直逼然哥。

【我是你老板:手机里进了水好办,只是你脑子里进的水怎么办?】

我天天挨然哥的骂,一下子就来火了。

小样,你米游爷爷也是你能骂的!我直接回怼过去,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直接回了个600字小作文。想当年我也是芝兰迪贵族高中学霸一枚,区区六百字我骂人都不带重复的。

高中时殷然评价我除了考试什么都不会。当时我还不服气,和他大大理论一番,不过当时实际上就我一个人在热火朝天认真理论,他根本把我当空气。后来无数次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我不得不服气。这个“我是你老板”一句话就把我噎住了。他说:

“你能耐你也不会线上求助。你是不是被我说了几句还要哭唧唧回去找妈妈啊?!怂样!”

我的手停了下来,外面的门响了。殷然走进来,迈着悠然的步子,和高中别无二致。

“米游,被谁欺负了?”

我晃了晃神,我记得那年夏天,那时我和殷然已经做了一年同桌,我因为父母离婚但他们谁都不打算要我这个拖油瓶而烦心。他抓了抓我的手,说了同样的话。

同一个人变得更高更帅气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嗓音褪去了高中时的青涩:“谁欺负你了,米游。”

我掏出背在身后湿漉漉的手机:“对不起然哥,手机在水里泡坏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能给我惹麻烦啊”,他说,“这里面不说其他,就单单里面任何一个联系人就涉及到动辄几个亿的商业往来。”

我把头低得更低,我确实从学生时代起就给他惹了不少麻烦。高中报道的第一天,我就尿到了他的身上,弄脏了他很多个零的名牌球鞋。

“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我惊讶于他无事发生般的反应。

我看着他把那个价值连城的手机扔到一旁,不在意地说:“就算手机修不好也没关系,所有资料我都有备份,你对我还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损失。现在可以安心了?”

不得不说然哥的这个操作是真的骚,他在我心目中原本就高大伟岸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我回到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在那个说“老板雇你心真够大的”的留言下面回复:

【我是毛手毛脚没错,但是我大老板是个连我这样经常出状况的拖油瓶都拖不垮的人。他本人很有实力,他的公司很有影响力。不许你污蔑他!】

NND,我是葱头被骂就算了,竟还骂我然哥?给你脸了!

【2020年4月20号,多云

今天没泡到然哥,却泡到了他的手机,差点吓萎。然哥没有追究我的过错,还说我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际性损失,有被安慰到!今天的然哥真是帅出了新高度!!啊啊啊啊啊啊啊然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我坐在工位上,窝着靠背椅,翘着二郎腿。

我发觉吧,调来总裁办公室无非就是办公桌椅变高档了,职务级别看起来也高级不少,可我做的事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百无聊赖地从第一数到第二十六双美腿,第二十七号这双大象腿在我眼前经过时,我听到个灵魂发问。

“米游,在大老板私人助理的这个位置上,也只有你有本事不仅不变瘦还能长膘的。”

“凯子!你这家伙怎么来总经办了?”

凯子是我升职前同排工位的难兄难弟,他和我一样在这个牛人遍地的公司里业绩并不突出。我包揽每月业绩的全组垫底,他包揽每月业绩的倒数第二。

“嗨,能力不够被优化了呗,我是来办最后的离职手续的。在这样的大公司里,谁能跟你一样运气这么好啊。”,“讲真,兄弟你这业务能力不炒你就算做公益了,上头竟然还提拔你,简直匪夷所思。”

我摸摸肚子上刚长出来一点的小嘟嘟肉,也搞不明白这个问题。难道是人事经理在提拔名单上打勾时正好打了个盹儿,就把我这个全组垫底当全组第一勾进去了?

送走凯子后,我继续撑着脑袋在办公桌前打发时间。今天然哥一大早就去哪个牛逼哄哄的地方赴宴了,反正就是各界名流一大堆,随便抓一个都是业界大佬的那种地方。

没有了然哥的呼来喝去,我咖啡都不用泡了,午饭也不用去买了,各种水果都不用切了,噢,鉴于上次擦桌子把手机泡水事件后,我连他大到离谱的总裁桌都不用整理了。

啊,好闲……

为什么同样是总裁助理,琳娜和埃米就一个负责对外业务一个负责对内业务,就仿佛我是那个多出来吃闲饭的饭桶。

哦对!可不就是饭桶吗?!每次然哥让切的水果,让买的大餐,让带的零嘴,他吃不下的全让我吃掉。他皇帝似的往往就每样来一口,然后就不吃了,留一大堆吃的给我。

你既然没那么想吃干嘛让我准备那么多?现在搞得我整个上班时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吃你铺张浪费剩下来的东西!我又不是吃播!

再这么下去别说长膘,这么好吃好喝供到年底,说胖成猪我都信啊。

妈的!我得赶紧查查这撑死算不算工伤?!

【2022年4月30号,天晴,偶阵雨

今天公司团建日,由于天气不是很好,人事部门选择在度假村活动。啊,我不在意他们到底怎么活动,我只想问今天然哥陪哪个部门?!】

差不多该出门了,人事经理昨天千叮咛万嘱咐今天8点30公司大门口集合,要是迟到就得自己去。开玩笑,那个度假村逼格高得和修仙的洞天福地一样,据说不穿得人模狗样点人家保安都不会放你进去。我看看脚上穿的雨靴,四处散发着农民伯伯朴实无华的气质。啧,我觉得嘛,我还是脚踏板踩快点早点到集合地报道吧。

这时,我的惨叫鸡手机铃开始发威,我正好在转弯处等红灯,惨叫鸡闹得整个十字路口的大人小孩都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看他们,他们看着我。

我继续回看他们,他们不好意思地看看别处。

哼跟我斗,论厚脸皮还没人厚得过我。

我得意地接起电话,看都没看是谁就贴耳边。电话那头传来咆哮的声音差点让我魂穿。

“米游!都几点了你人呢?!十几车人都在等你一个人!”

我第一次发现然哥的音调竟然能提那么高,男高音绝对适合他。

“然哥,不是说8点30集合吗?现在才8点多2分钟……”

“谁跟你说8点30的?你用你豆大的眼睛再给我看看清楚通知!”

我不信邪,打开通知群一看,整个化掉。

【昨天 下午2点13

人事经理:各位同事,明天请于早上8点准时在公司大门口集合,我们统一安排了大巴前往团建基地。千万注意,是8点不是8点30噢,车会8点准时出发。万一有不可抗力迟到的同事请自行前往德拉德可度假村。】

我拿着手机颤抖,在玄幻感中承认错误:“然,然哥,抱歉我看错时间了。要不,你们先走就别等我了,我晚点再赶过来?”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度日如年。我听到他说:

“算了…。你在哪?我开车来接你。”

我报了个位置放下手机,觉得今天我挫爆了。

很快我就看到人事经理又发了则通知,大体意思是说总裁突然有点事情晚点自驾过去,其他人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等然哥来的时候我已经换了8个姿势,因为我总觉得动作不够帅。其实是我想挡挡我的雨靴,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不仅人挫 连品味都挫爆了。哎,我只是想下雨天别脏了我200一双的鞋。

一辆银白色、连车牌都没见过的车停在我面前,响了响喇叭。车窗里钻出个狗头,正对着我哈舌头。

这就是和我两个世界的人,有钱人。我无动于衷。

那辆车又不耐烦地响了响喇叭。大狗头对着我汪了两声。

我看了看自己,并没挡豪车的路。我再回看狗头,觉得它都在嘲笑我狗坐的车都比我好。我不理它,吹着口哨望天,继续不为所动。

突然车门一开,一个熟悉的人脚下生风走出来:“上车!”

我一看是然哥马上魂灵归位,缩回脖子赶紧车里坐好,无比乖巧。

我不想给殷然留下未老先痴呆的印象,我卖力解释:“那个……,然哥你车太好了我都没见过,我以为豪车等的不是我。”

他点了支烟:“习惯了……,高中你也没少让我等。”

我抓抓头发,四处找话题:“那个,这狗子不错啊,是巨型贵宾吧,好大一只。它叫什么名字?”

“初恋。”

我掏掏耳朵,怀疑耳屎影响了我的听力:“初,出什么?”

“初恋。”

我大叫:“你初恋是一条狗?!”

殷然一个S型漂移。

发现不对我赶紧纠正:“啊啊啊,不好意思然哥,我粗俗了。我的意思是…”

我正在辛苦找词汇,他打断我,我听到他闷笑:“算是吧……,狗都比他聪明。”

我本来还对他那个初恋有点抱歉,他这么一笑我瞬间不是滋味。妈的狗东西,竟然抢我然哥!

然哥开着车,带我们一人一狗进入度假村。

然哥走在前头,一群工作人员给他接风洗尘,他跟皇帝一样被人围着请进大门。

大狗跟在后头,门口的两个门卫给它让开一条路,它甩着尾巴大摇大摆走进大门。

我走在最后,特意理了理衣襟才迈步走过去,结果被两大门神拦住。

门神之一居高临下打量我,表情甩我一脸,说:“我们度假村不收兼职。”

我眼看一人一狗越走越远,急得连忙解释:“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兼职的。”我指了指前面的人:“我跟他俩是一伙儿的。”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再看看我,表情更是鄙夷:“不懂别乱指,那是殷家大公子和他的爱犬”,他眼神瞟到我身上,鼻孔朝天:“你是谁?和殷家公子又能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助理。”

门神摆明了不信。

我卡在岗亭外头和两个门神理论了将近十分钟,大概是殷然想找我帮他光盘却又找不见我。这才想起我卡在大门口。

我看到他笔直的长腿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活菩萨。

殷然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又酷又贵气,对那两人说:“这个人虽然…朴素了点,但确实是我的私人助理,请放他进来。”

他老佛爷似的就一句话,俩门神对我的态度就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对我90度鞠躬鞠到脸都看不见。

我跟殷然走了一段,怕他这次又突然忘了我,于是重申了我对他的重要性:“然哥,您看哪些东西您不想吃了我都能帮您吃掉!”我胸脯拍得啪啪响,想告诉他我十分靠谱。

他跟贵族一样看看我,我胸脯拍得更麻利了。

看了我一阵,他似乎挺无奈,把背包放到我手上,说道:“你要的零嘴都在这了,吃吧。”

我接过包,发现拉不动。他拿着背包带的另一头说道:“你除了吃还有一个任务,我的东西都在这了,你负责帮我保护好。”

被委以重任我疯狂点头。

午餐是集体大烧烤。空地上一溜摆了几十个烧烤架,同时生火,那场面相当壮观。

本来我吃得还挺开心,可是然哥他老人家到哪都是焦点,他随便往那一站,浓烟滚滚的烧烤现场都能变成瑶池仙境。

人长得帅,还贼他妈有钱,所有人都挤着要和他拍照。我默默放下手里刚烤好的两只热腾腾还在滴油的大鸡腿,也忍不住挤过去跟着凑热闹:“然哥!然哥!!拍照也带我一个!!!”

面前人山人海红旗招展,我最终没能突围进前线如愿和他照上相。回到餐位前我俩热腾腾的大鸡腿也凉透了。这回我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

腰间一阵酥麻感,什么东西越震越强烈。我找了一圈找到唯一半块餐巾纸擦了擦手,拉开然哥背包,还真有他的电话。

“然哥!然哥!!”我在人海里蹦蹦跳跳,就怕人多淹没了我,“然哥电话!!!有你的电话!!”,我扯着嗓门大声嚎嚎。

人群中的然哥终于注意到了蹦得像跳蚤一样的我,他神明一样朝我走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天大道。

我狗腿地跑上去,有种地下接线员终于找到八lu军的骄傲,我不辱使命把手机交到他手上:“然哥,你的电话。”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起手机,讲了没多久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我这才留意到他的屏保图片是个女人的生活照。

确切来说,是个长发女人的生活照。更要命的是,那个女人长得还很像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我扮过女装大佬。

我愣了愣,发现了这么不得了的秘密,我慌乱地把殷然手机扔进背包。

然而殷然还是看到了一切,他没有走,反而面色如常问我,倒是叫我尴尬了起来。

“看到了照片当作没看到,帮我把一切藏起来,然后给我个机会让它消失。是吗?米游。”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也不像总裁与助理的对话。

我闭了闭眼,殷然把我带到一边。

我跟着他漫无目的地走。他停下来的时候我也跟着停下来。

草地里影子拉得好长,我俩影子挨在一起,时光就像回到了高中的操场。那年我们都是高三。那个时候我们感情很好。全校的大少爷大小姐都知道,米游虽然穷,但他是被殷然罩着的人。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

……回忆……

我拿着贺卡,想要在毕业前夕和殷然表明心意,我想他并不讨厌我,甚至,还可能有点喜欢我。

我鼓足勇气,想去试试他的心意。

我都已经想好了,我半开玩笑地说出口,他半开玩笑地答。如果他说好,我就抱住他跳到他身上;如果他说不好,我就把贺卡送给他,并告诉他前面都是整蛊计划,其实我就想送他这个贺卡。

我追到操场,叫住殷然:“然哥,听何凡说你找我?恰好我也想来找你……。那我们俩谁先说?”

他看着我,眼眸淡淡的,一如既往的贵气十足。他让我先说。

我踩了踩脚边的石子,卡片背在身后,我看着他笑:“你先说吧然哥,难得你有事找我,这回就让你先。”

他靠在栏杆前,看着蓝天,告诉我他很快就要出国。

我晴天霹雳。

即便是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他走,嘴上却只能干巴巴地说:“啊?!怎么这么突然。”,“那你还能在国内呆多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手里贺卡已经被捏得皱巴巴。

殷然:“没多久,三天后的飞机。……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我很沮丧: “噢,那没事了。我就是想把贺卡给你,但是现在显然要把内容改一改。”

我失魂落魄回到教室。

没想到我竟然还是最早知道殷然要离开的那个人,因为直到殷然离开的最后一天,老师才在班级里宣布了这个消息。当时全场哗然。

殷然的班级欢送会我没能赶上参加,因为当天我抽疯似的吃了变态辣,从不吃辣的肠子狠狠教训了我,让我五分钟拉一次肚子。那天我根本就没法离开厕所,当然就没法去送他。

最终,高三的最后时光我既没能把心意告诉殷然,也没能把贺卡送给殷然。殷然选择离开我的生活。我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光离开我的世界。

被我扔掉的贺卡上有只小狗,光个狗头我就画了整整三个月。我那时把彩铅削得很细很细,每根狗毛都是一根一根亲笔画上去。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写完作业的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它,它是我的念想……

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殷然当时为什么要走得那么突然。那次出国看上去就像是个临时决定,一切都太过仓促。

……回忆结束……

殷然是中德混血,蓝色的瞳孔很淡。他淡玻璃色的眼珠看过来的时候会让人有种疏离的错觉。

“作为助理,为总裁分担心事是你的本分,对吧。”

我点点头。

“有件事我一直好奇到现在,但答案只有你知道。”

我被风沙迷了眼:“你说。”

“把你高三那天找我时没说完的话说完……,还有,解释一下那场欢送会,你为什么缺席。”

我愣住,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原来你在意?!”

殷然向我走来,向来举手投足都贵气十足的人,此刻眼眸低低垂下来,他说: “我当时本以为不在意,结果后来发现原来我很在意。”

我傻了。

殷然把钱包放到我手上,而我只能看到里面的一张卡片。

他的钱包里有一排卡,唯一一个老旧的褪色卡片突兀地混在银行卡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取出卡片,上面有一只褪色的笔绘小狗。

我眼睛有点热。

他说:“离开的那天,我绕学校一圈没找到你,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发现了它。它被扔在了草地里,和凋零的树叶一起差点被阿姨扫进垃圾桶里。”

他打开卡片念:

【殷然,我很喜欢狗子。狗子要大,越大越好,大得和巨型贵宾一样,又粘人又靠谱最好。可惜,我家没条件养,因为它吃一顿能抵我吃三顿。

哎,其实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兄弟,其实我想说,我特别在意你!你很好,你让我仰望。我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我从不嫉妒你,相反地我非常欣赏你。我甚至时常偷偷幻想:我们以后一起养一只小狗,我陪它拉屎撒尿,你负责它吃喝三餐……

然哥,要是你觉得我的想法恶心 你就当我在胡说。但是我还是非常想要一个承诺:我和你,可不可以这么一直一直好下去?】

以前脑抽时写的话现在听起来无比尴尬,我社死到脚趾抠地,他却面色如常。

“米游”,他拿着卡片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借着烧烤桌上的酒劲我说出了这辈子最勇的话:“字面意思,很喜欢你的意思。”

“在那个夏天,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明显僵住,不知道是不是听了我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惊吓过大。因为我看得出他和我不是同类人,他不是同xing恋。

“那后来呢?”,他问我,玻璃色的眸子盯着我。

我没勇气和他对视下去,我选择错开目光:“后来你带着光离开,我的世界重归黑暗。你走后的那段时间我并不容易,你知道那里的每个富家子弟都不好相与。”

他处变不惊的脸上出现些哀伤,我都差点要以为他是在心疼我。

“很抱歉米游,我没保护好你。”

我摇摇头,看着他笑:“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没必要对我负责到底。你已经保护了我大半个高中时光,作为兄弟,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他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紧到我指尖发痛。

他问我:“不做兄弟可以吗?”

“什么?”,我看着长大后的殷然,试图寻找他高中时的模样。

他认真的时候总是会那么迷人,玻璃色的瞳孔会让你觉得他的目光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们做不了兄弟。你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我不敢相信。

当以为永远只能单恋的梦想有朝一日真的成真时,我第一反应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殷然的手顺势搭上我的腰,一下子抱我起来,他说:

“米游,嫁给我好吗?”

我仿佛范进中举,差点喜极而疯!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催促自己先答应他的求婚。

所有大大小小的疑问我都没敢问,因为我怕他脑子清醒后会反悔。

其实我极度怀疑殷然现在是在撒酒疯。因为我撒起酒疯来会四处找人吐真言;我估计他喝醉的信号就是四处问人要不要嫁给他。

我不管,我现在就答应他,然后赶紧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做了一辈子基佬,我现在却特别希望自己是个女人。因为酿酿酱酱后我还能用孩子拴住他的心。他是天之骄子光芒万丈,我是下里巴人站在底层,拥有他的爱,我很难不患得患失。

我们迅速确定关系后就离开了度假村,我坚持要他带我去有床的地方。

他笑着问我:“你这是打算母凭子贵吗?”

我不理他,但被看穿的羞怯还是让我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殷然握住我的手亲了一口,笑着对我说:“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担心。”

我不信。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鬼。

他捏住我的脸嘲笑我:“说你傻还真的傻。”

我不服气。

然后他开始和我清点旧账。

“你以为为什么你每月工作业绩垫底,却晋升得比任何人都快?”

我理直气壮: “不是人事主管打瞌睡时勾错了名字吗?”

他笑骂:“也就你的逻辑能这么脱线。所有的晋升名单最终都要到我这里审批,当然是我授意的。”

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心中升起小窃喜。

他把我的脸当史莱姆捏。

我想起一件事,逮着这个机会问他:“可你那次明明说不准搞办公室恋情,前面两个秘书就是这么被开除的。那现在你是不是也要这么开除我?”

“和总裁谈恋爱不算”,他唇角勾起,反过来问我:“你以为我为什么开除她们?”

“不就是她们犯了你的禁令。”,我脱口而出。

他摇摇头,仿佛在看一头蠢猪。

“开除她们是因为我不想她们在工作时偷瞄我,而我只要你一个人看我。就像高中你无数次偷瞄我一样,我只要你的眼里有我,除你之外,我不能接受其他人的含情脉脉。”

我醍醐灌顶,突然觉得殷然有点苏。

他又开始测试我的智商,笑着嘲笑我:“亏你到现在都还没发现……”

我一脸懵逼:“发现什么?”

“你不想想那件女款衣服你为什么穿得上?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虽然身量偏瘦,但好歹也是男人骨架,女式衣服为什么你能穿得这么合身?”

“啊对啊?!”,我被问得直接噎住,“那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低低沉沉:“因为我把你当做我的女朋友……。”

我惊得差点吓掉下巴。

这是什么骚操作?!上流社会都这么会玩的吗?!

殷然继续他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继续石化。

“与其说是给前女友买衣服,不如说是给你买衣服,因为我都是按着你的身量尺寸给她买的。”

“确切地说,我是找了你的替身……”

我越听越觉得玄幻,突然想起那次店员诡异的对话,现在想来估计是把前女友认成了我。

啧,看来脑回路不正常的人不只我一个。难怪我和他会互相看对眼。

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可是你与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害我苦恋这么久。

他顿了顿,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一下一下:“嗯,这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但是我不想隐瞒你。”

他浅蓝色的眸子看着我: “米游,你知道我是世家子弟,所以我不可以爱上男人。”

我喉咙有点干涩:“那我们现在……”

他打断我,这是他第一次吻我。

他抱住我的头,我们鼻子贴鼻子,唇齿交缠、气息相融。他安抚我:“宝贝别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心都化了。

不得不说殷然很懂我,他在我最慌的时候给了我可靠感和稳定感,于是我有了勇气,听他把故事讲完。

“米游,我发现没你不行……”,殷然的语气有点悲伤,又带着不经意觉察的懊悔。

“我尝试过很多办法忘掉你,可都办不到……。从做同桌的那天起,你像个毒瘤在我心头滋长,你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让我越来越无法忽视你。”

我听着逐渐不对味起来,没忍住插嘴:“你是夸我还是损我?都毒瘤了你还能看上我,你是在扶贫吗?”

他做了个手势打断我的碎碎念,我选择先住口。

“我一开始确实很讨厌你,你不仅脱线脑回路还清奇,最烦人的是,作为你的同桌,你还在不断给我惹麻烦。我原本是最讨厌你这种人的……”

我忍不住想抽殷然,但他突然话锋一转,我刚伸出去的手软了。我听到他说:

“可是你身上就是有种魔力,短短半个学期让我忍不住想多关注你。”

“你翘课,我第一个发现;你被教导主任骂,我保你出来;你家里变故,我让分公司的人事主管出面和你父母谈,告诉他们谁认领你的抚养权,谁就有终身不被解雇的工作……。”

“我在自己都没有留意的情况下变着花样照顾你,平静的心情被你一言一笑牵动,也跟着你变得患得患失。我逐渐不像自己,对你莫名其妙的心思却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老爷子发现了你的存在。”

殷然说到这顿了顿,我的心口跟着一紧。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但是即便是当故事听,我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你爸?”

“嗯,当时所有实权都在他手里,他可以呼风唤雨。”

“然后呢?”我感受到了殷然的不容易。

“然后,他问我有没有这样的事。”

我咽了咽口水,和他确认模糊不清的话:“什么样的事?”

“给你家人安排终身工作的事,以及,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殷然的声音平静和缓,但是我能想象得出当时他们父子间的剑拔弩张。

“其实老爷子根本不在意我给谁安排工作,但他在意殷式继承人和一个男人搞不清。他告诉我,我一出生就注定要和门当户对的贵族千金联姻。”

“我不仅是你的同桌,我还是殷家唯一的接班人。老爷子直接叫了飞机把我关到海外读书。在海外的这些年,我根本回不了国,只能选择把你藏在心底,至少这样老爷子不会迫害你。”

殷然说这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我把手搭到他手背上,想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米游”,他玻璃色的眼睛看过来,那淡淡的蓝色仿佛是连雨水都冲刷不掉的哀伤。

“我明明知道怎样做对你对我都好,可是理智和情感每天都在互相拉扯,我快要疯了。”

“我发现只要不是真的忘了你,我总忍不住想来找你,但是我又不能回来找你,我的回来对你来说是噩耗,因为老爷子会盯上你。他有很多手段让你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彻底人间蒸发。”

殷然的手在出冷汗,我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很痛苦。好在我活到现在,除了出了意外爱上你之外,我一直都只喜欢女人。这时候家里面给我安排了一个对象,是位真正的名门小姐,她很漂亮又才艺双绝,反正和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脑子的人都会选她,恰好她又疯狂地迷恋我。”

“我们谈过一阵子恋爱。而我唯一一个愿意答应和她谈恋爱的理由,竟然是为了忘记你。”

这个故事让人破防,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一切想象中的争风吃醋都没有,我现在只为他感到心痛。我问:“那你忘了我吗?”

殷然自嘲:“见鬼的忘了你,不过是在骗自己。”

“我很快和她分手了,之后找的每一任女朋友,都越来越像你。”

“一开始只要眉眼、鼻子和你略有相似就可以,后来逐渐发展到要连身段、相貌都像你,再后来,外在的相似也不能让我满意,我要求她们的性格也必须像你。和你一样的脱线,和你一样的脑回路清奇。”

我又想哭又想笑:“大少爷,你是对我性格和脑回路有多大的不满。”

殷然笑了笑:“没有不满,只是觉得可爱。”

他啄了我一口,继续讲我离开他之后他的生活。

“后来,我还是决定回国。一年前,我夺回所有大权,老爷子正式下岗,我急不可耐地让人事把你招进这家公司。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整个故事听完,我久久难以平复跌宕的心情。

这样的殷然,我真是爱惨了他。

我其实很想哭,但是我不想让气氛变得更沉闷。

殷然拿下颈间项链,银白的细链子上竟然坠着一枚戒指,我看着他把戒指戴在我无名指间。我听到他说:

“米游,你是我的初恋,我一直深爱着你。”

卧槽,这男人,深情起来也太有魅力了吧!我要被迷死了。

我抱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傻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我记得你告诉我你家那条狗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

“为了纪念你,我回国后就对照着你的卡片,买了只和彩铅画里长得很像的巨型贵宾,取名“初恋”。”

好家伙,我抓住了重点。

我拍案而起:“好啊殷然!你把我当狗?!!”

殷然不以为然,很严谨地打量我一番,然后评价道:“不是,米游,承认吧,狗都比你聪明。”

车渐渐驶入开阔的庭院,广场上豪车成列,最离谱的是,这宅子里竟然也有红绿灯?!我闻到了豪无人性的味道。

“这是哪里?”,我跟刘姥姥参观大观园一样惊得嘴里能塞砖。

殷然显然觉得我反应过度。他帮我开门,淡淡说了句:“我家。”

我大惊:“嗯?!为什么到你家?!”

殷然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不是说要和我shang床吗?”

“我我我……”这回换我语塞。

其实有了殷然前面的真情告白,我现在已经很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不会变。事情都说开了,我不再那么患得患失。所以,我的主意也变了。

母凭子贵什么的都TM见鬼去吧!!

可能我的面部表情过于精彩,殷然问我:“你是激动到面部神经失调了么?”

我像苍蝇一样搓搓脚:“那个然哥,你就当我前面说的话是放屁好了。”

殷然淡蓝的眸子看过来,他的声音带着夏天独有的清凉:“哪句?”

“母凭子贵那句”,我像苍蝇一样把脚搓得更卖力了。

“Em……”,殷然深思过后慎重告诉我:“不行。”然后一把把我拉进了他的豪宅。

我在后面鬼哭狼嚎,管家用看伽椰子的眼神看着我,我估计已经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我抱住一切可以抱的东西,走廊的柱子、转角处的鱼缸、客厅的福禄桐,以期不被殷然拖进房。最后我扒拉住餐桌的一角,演技与分贝齐飞:“啊啊啊啊我饿了然哥,我饿了!我饿得没力气了!现在要吃饭,吃饭!你总不见得在床上喜欢看我挺尸表演吧!”

殷然好整以暇看着我浮夸的演技,从善如流。他打了个响指:“李姨,上菜。”

两个小姐姐帮我拉开座椅,管家在我面前放下一溜刀叉盘杯,最后还给了我一块…方巾?讲究。

殷然坐在我对面,我们之间隔着一个花盆远远遥对。其实我搞不懂有钱人的餐桌为什么要这么长?很快大大小小的餐盘陆陆续续摆满了一桌。我承认是我孤陋寡闻,确实需要这么大的餐桌不然连菜都放不下。

殷然看好戏地看着我,指指我的餐盘:“吃啊”

我学着他的样子把方巾往衣领里塞。只是同样一块方巾,他塞完后看上去像超高档礼仪巾,我塞完后就变成了婴儿的口水巾。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差距。我狠狠插了一大口鸡肉泄愤。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因为我耍赖他生气了。欲求不满的男人就是心眼比针尖小!

殷然摆明了一副看你能吃多少的样子。

我不认输,我吃给他看。

为了维持我真的很饿的人设,吃到后面我的肚皮都快爆炸了。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动几下筷子,他擦了擦手,问我:“吃饱了?”

“嗯……”,我摸摸肚子,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性。

“现在有力气了?”

“啊?”,我睁开眼,开始用大脑里仅剩不多的血液帮助思考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我的血液更多去胃里支持消化了,我的反应有点迟钝。

殷然意有所指:“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有力气做些餐后运动。”他过来抱我。

“呀咩爹~”

我现在非常后悔说要吃饭,因为吃太饱根本动不了。我看了看鼓了一圈的肚子,深感这里面装的不是午饭,是我脑子里进的水。

可惜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像头吃饱了待宰的猪被殷然扛回了房。

当房门自动上锁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讲真,我这人有点毛病。

我平时就喜欢说骚话,一到紧张的时候说的话更骚。

殷然反手把我压在床头,我的脑子不知道撞到了哪根力求自保的神经,瞬间求生欲爆棚。

他扒我衣服的时候我张口就来:“啊然哥!你等等!!我得了便秘 胀气 脑进水 腔静脉闭塞和二十三三体综合征啊啊啊啊啊!!!”

我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一边嚎一边叫,魔音贯耳开拓了音域的奇迹。

殷然淡蓝色眸子古井无波看了我一眼,用贼好听的声音说了一句:“躺着别动,不然等死。”然后,我整个上半身的衣服就没了。

我吓得直接闭上了嘴,四肢僵硬像只吓wei了的仓鼠。

他的手搭上我松紧裤带的时候,我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死死抓住我全身上下唯一一块布料,在下一秒化身咆哮马教主:“卧槽槽槽!你这是玩一秒脱衣呢然哥!!!好歹给我留块遮羞布啊啊啊!!”

“我是你男人你遮给谁看呢?”

我的脸被殷然舔了一口,他蓝色的眼底仿佛有幽光。

“你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米游。”

正在我一秒愣神时,我的裤头也跟着没了?!!

殷然火热的躯体随之压上来,我啊呜一声被压扁。

啊哈?!!谁来救救我?爸爸!!!

(拉灯,orz==)

等我能爬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殷然不在房间。

秘书组组长发消息告诉我殷然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她让我好好休息,务必把我的便秘 胀气 脑进水 腔静脉闭塞和二十三三体综合征治好后再回公司见她。

妈的,殷然这个死坏死坏的男人!

都说了我是便秘 胀气 脑进水 腔静脉闭塞和二十三三体综合征了,还踏马照吃不误,一点都不耽误他up我!

我找拖鞋下床撒尿,腿软得像面条,我扶着床沿晃了晃,万般艰难地蠕动到洗手间,却站在马桶边十分钟时间一滴都尿不出。我弹了弹萎靡不振的brother,才想起昨天它在弹尽粮绝中壮烈了。

妈的这狗ri的男人!平日里斯文禁欲地仿佛连huang色笑话都听不懂的男人,尼玛在床上竟能把人up到喊都喊不出来?!!我这一身青青紫紫的是被狗咬了?!!

鬼一样飘过落地镜,我拉开花洒,温热的水珠让我昏沉的脑子更加昏沉。

腰身被人一把托住,有人凑近我耳朵不满地说:“啧,怎么就发烧了?”

“现在还洗什么澡?给我好好去被窝里捂汗。”他把花洒关了,一把把我抱回床,开了暖空调。

男人温热的唇贴上来,他皱着眉责备:“嘴唇怎么这么干?”

他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用两个整头把我垫高,往高脚杯里加了热水,还在里面插上吸管,然后推给我:“起来喝水。”

我没觉得有多渴,加上整个人热得晕乎乎的,装模作样喝了一口就把吸管吐出来,然后缩进被子。

下滑到一半又被那人捞起来,他把高脚杯凑近我嘴边,不依不饶:“乖,喝完三杯再睡。”

大概是发烧使得味觉变了,水喝进肚子里是苦的,我毫无灵魂地喝着水,就这样硬灌了两杯。

看到他手里的第三杯,我双手双脚都在推拒:“不喝了,是苦的,不要喝了。”

“你嘴唇干到起皮,缺水严重,电解质流失也不少。乖,就喝完这杯就能睡,喝掉它。”

他把杯子抵在我唇边,我闭着双唇。他把吸管往我嘴里塞,我双手捂住唇。他的吸管强硬地分开我指尖,我把脸埋进被子里四处躲藏。

他板着脸把我从被子里拎出来,吸管塞进我嘴里,命令我倒:“喝下去。”

我拗不过殷然,叼着吸管假装喝水。

他的手指搭在高脚杯的水位线上,用异常吹毛求疵的眼光挑剔:“水位一点都没下去,你喝半天喝了个什么东西?”

我奋力嘬着吸管,表情格外卖力。这时候突然尿意奔涌,我赶忙吐掉吸管:“然哥我想尿尿,我要先去撒个尿。”

我拉开被子准备跳下床,殷然一把按住我:“不喝完不准尿。”然后他把卫生间锁了起来!??

这个禽兽!!

我越急越觉得要尿出来,眼泪都要出来了:“然哥,真不是我赖,我尿完马上喝,你再不让我尿我就要尿出来了!!”我急得直跺脚。

殷然把吸管往我嘴里一塞,挡在我面前,威胁道:“限你把水三秒内喝完,不然今天就尿床上。一,二”

我安抚着膀胱,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在他淫威下咕咚咚把水喝完,他亲了我一口,我最终获得了他的特赦。

在洗手间滋出今天第一滴尿的时候,我简直舒服到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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