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14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南冥的鱼 主角：段笑凡 简以华
段笑凡很烦。
他站在议事厅门口，面无表情地听着四方门长老滔滔不绝的客套词，第八次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太阳落山了，教主爱吃荷花酥的那家茶楼快打烊了。
而这个岁数都活到皱纹上的长老还在说着什么“护法真是天纵英才年少有为”之类的陈词滥调。
他当然天纵英才，否则怎么配得上他家教主。
四方门长老铺垫得口干舌燥，终于话风一转，意味深长地说：“以段公子的武功和江湖名气，哪怕自立门户也定能一呼百应，怎么会甘愿在魔教当个护法呢？”
段笑凡早就飘回魔教的心思被拉了回来，他眯起眼盯着眼前人，视线陡然锋利如刀。
暂时附身在四方门长老身上的任务者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虽说魔教教主之下便是护法，但历代护法都有自己的势力，地位超然尊贵。而据我所知段公子常年跟在教主身边，一个心腹手下都没有，简直像以前那些地位最低的暗卫……老夫有些多言了，只是实在为段公子可惜啊。”
跟在教主身边本来就是他最开心的事，他才没兴趣分出时间来应对什么心腹手下。
这代魔教教主身边之所以没有暗卫……一是因为简以华不喜欢陌生人随时跟着自己，二是因为他不能忍受有其他人随时跟着简以华。
反正暗卫能做的那些，他也能做。
但重点是……这个人似乎在挑拨他和教主？
段笑凡认真思索了一下。
上次他因为金钟会掌门对教主出言不逊把对方打吐血后，造成了后续合作的一点麻烦，教主回去就把他扔地牢关了两天。
地牢阴黑可怖，墙上挂满了刑具，还弥漫着血腥气，这些他倒都不在意。
但他很在意两天见不到教主。
只好忍一忍。
于是他冷淡地打断了对面长老的话：“既然知道是多言了就闭嘴。”
然后随手一掌击碎了门口的石狮子，转身直接走出了议事厅。
半个时辰后，段笑凡跳下累得直吐气的马，提着还温热的几包小吃走进简以华的卧房。
简以华在躺椅上睁开眼，懒洋洋地问：“今天买了什么？”
“华叶茶楼的一些小吃，有你上次夸过的荷花酥。”
段笑凡边说边动作熟练地忙活起来，把几包小吃拆开，在点缀着桃花的碧色茶碟上摆成花型，又把顺路带进来的茶水倒进小巧精致的瓷杯里。
简以华偏爱好看的事物，体现在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他的卧房也布置得典雅华贵，像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所住之处
单从样貌来看，他也的确符合那种一笑便惹无数妙龄女子倾心的贵公子，只是这个贵公子一出手就能取无数人性命。
段笑凡在桌子上把吃喝都摆放好后，简以华从躺椅上起来，舒舒服服在放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挑了几块点心，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天理门那边有个人拦住我，说我被你……架空了？”
理门是魔教四个分部之一，负责魔教各种日常事务，例如下属的招揽管理、和其他门派的日常往来等等。
段笑凡看简以华杯子里的茶水快喝空了——这种精致小巧的杯子就是有这种不实用的坏处——边拿茶壶倒满边好奇地问，“什么叫「架空」？”
“听他后面的意思，大概是说你擅自替我决定了魔教许多事，仿佛你才是教主一样。”简以华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段笑凡。
段笑凡心想，才在四方门那儿被说是暗卫，又被理门的人说是教主，他身份还挺多变的。
他一时摸不清教主的意图，配合着问：“我替教主决定了哪些事呢？”
简以华理所应当地说：“忘了，这不是你该来坦白汇报的吗。”
……
段笑凡只好清清嗓子，一件件汇报道：“近期我拦下来没跟你说的事有以下几件。第一，落英派掌门递帖子想来拜访，我拒了。第二，法门账目出了些问题，我查了遍账把贪污银两的小头目送去刑门了。第三，武门几个弟子想来找你挑战，我试了试他们的武功，拒了。第四……”
简以华喜欢吃喝玩乐也喜欢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但向来懒得管理闲杂教务事项，完全放手又容易被蒙骗，自从信任段笑凡之后就全丢给了他。
段笑凡处理这些事务时基本会按着简以华的偏好来判断，如果说他的武功有简以华和几个已经闭关不太出现的老怪物压着只能称个武林前十，那他对简以华的了解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有时候揣度对方心思比简以华自己还准。
当然偶尔也有自己的私心，比如拒绝落英派掌门的来访是因为那个女人之前在武林大会上对简以华眉目传情了半天，加之落英派只是个小门派提供不了什么魔教看得上的利益交换，段笑凡也就放纵了自己的私心。
简以华听着，小小打了呵欠。
他对这些事务毫无兴趣，因此听那个理门下属的汇报后就抛之脑后了，来质问对方只是出于无聊，可惜段笑凡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他一怀疑就恨不得剖心证明清白的段笑凡了。
无趣。
简以华摆摆手打断了段笑凡：“停。听累了。”
段笑凡立刻停住汇报，毫不在意地笑道：“教主想去比剑吗？我最近剑术有进步，应该可以在教主剑下多走几招了。或者看戏？我半个月前吩咐理门买下了附近的戏楼，教主想去的话可以随时清场。”
挥霍魔教银两满足私欲……这也是今天段笑凡被指控的罪证之一，简以华微微蹙眉：“那个理门下属不正常，你怎么不关心一下。”
当然是先哄教主开心最重要。
段笑凡本来打算和简以华分开后再去调查一下这个人的，如果对方出于对魔教的关心来指控他，他当然毫不介意。但一个普通的理门下属，不该关注到这么多细节。
但简以华似乎觉得这个事很有趣，段笑凡在心里提升了处理它的优先级，点点头有求必应道：“我等会就去查，明天来跟教主汇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