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辛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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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六皇子打眼瞧见辛钤,立马扬起谄媚的笑,疾步而来。

燕泽玉浑身血液都凝结成块,唯有呼吸急促,他望着六皇子那张被酒色掏空了的隐隐泛出青灰的脸,脑海中闪过被套在麻袋里拖拽时漆黑阴冷,不知何时撞上障碍物的阵阵钝痛。

少年不自觉打了个颤,牙根发酸,默默敛下眼帘,往后退了半步,将一半身体藏在辛钤身后。

辛钤的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瞬间将燕泽玉挡了大半。身高刚到对方肩膀处的少年显得格外娇小,玄色斗篷火红骑装似涅槃的凤凰,却只是躲在男人身后抿唇安静站着,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六皇子辛钶伸长脖子,企图越过辛钤睨窥他身后的少年。

男人有所觉察,扫过六皇子那双浑浊恶心的眼,心底骤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气。辛钤情绪不露,只是侧身将辛钶不怀好意的目光截挡。

凤眸微微眯起,锐利如刀刃,透着令人胆寒的光,轻飘飘扫过辛钶的脸,却仿佛万钧之压。叫人不敢造次。

辛钶脚步微顿,脸上的谄笑僵硬一瞬,仿佛破碎的石雕,有种分裂违和的怪异,但不过片刻,六皇子脸上就重新挂上了讨好的神色。

“太子大哥,我送的小美人儿可还满意?”辛钶声线尖利似乌鸦,掐着嗓音讨好时更是污耳聒噪。他不知道自己这马腿拍错了地方。

辛钤冷哼,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阴翳,薄唇抿成直线,晾了对方半晌才冷声道:

“我的人,与你有何干系?”

六皇子被辛钤冷峻得不近人情地眸子盯住,仿佛寒气入体似的打了个摆子,眼前闪过辛钤登上太子位之前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模样,膝盖一软差点直接双膝跪地。

是了,最近听到太多太子沉迷美色,愿为芙蓉美人一掷千金的传闻,差点忘了这杀神雷霆万钧的手段。

他曾经差点瞎掉的左眼开始隐隐作痛。

六皇子下意识闭上了左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模样滑稽又荒诞,待他反应过来后再睁开时,只觉得被无数人撕开了伤疤,血淋淋的。

敢怒不敢言,辛钶只好提起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是!是六弟愚笨,冒犯了太子殿下的人。”辛钶朝太子深深鞠躬俯首,头压得极低。是以没人瞧见他骤然紧绷的下颚肌肉和怨毒的眸子。

可辛钤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

极品兽皮染烤镀色的靴子映入六皇子眼中,那真真儿是华贵异常,缎面光泽而细腻,上纹四爪巨蟒花案,五蝠围绕,小狼王图腾闪耀……就连鞋底的皮革都是用金丝缠线来纳的。

皇太子的制式规格终究比他们这些普通皇子高。

“道歉。”辛钤的声线冷极,仿佛下一瞬就要结冰。

六皇子不可置信地抬头,“什么?你让我给一个……”芙蓉阁的小玩意儿道歉?!

窥见辛钤狭长凤眼下,淡漠的,仿佛看死人蝼蚁的阴沉目光,六皇子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声带像是被鱼胶死死黏住,死活发不出声来。

披着玄色大氅,红衣惊艳的少年不知何时被男人拉到身前,以一个全然保护的姿态,半搂着肩。

这样一来,六皇子脊背弯曲,鞠躬俯首的动作正对着燕泽玉,还没同意道歉,这礼就已经给出去了似的。

他堂堂辛萨的皇室贵子,给一个战败国的俘虏小倌儿鞠躬道歉?!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六皇子脸上谄媚的假笑早就挂不住,原本就虚浮青白的脸此刻更是难看得极为不调和。他刚想直起身体,肩膀却被辛钤轻轻按下。

六皇子稀薄的眉毛紧紧皱起,努力抬起脊梁,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辛钤仿佛兄友弟恭似的手臂轻搭在他肩膀,甚至神色都没改变丝毫。可只有六皇子自己知道,他的肩胛骨已经痛得快碎裂似的。

明明是细雪纷纷的冬日,他却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进眼睛里,尖锐的刺痛,但没有被辛钤钳制住的肩膀疼。

疼痛后是一阵无知觉的麻木,仿佛整条手臂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道歉。”耳边再次响起辛钤地狱使者般催命的声音。

六皇子终于撑不住了,朝远处围猎酒席的上首位置遥遥望了一眼,“啊!”

‘咔嚓——’他的右手脱臼了。

远远围观的奴仆越发的多,就连远处未开的午宴的宾客也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边。

但没人上前阻止。

辛萨族粗犷本性如此,弱肉强食,胜者为尊。

皇子间的争斗被族人看好,这样才会为他们选出下一任最好的王。

就连坐于上首的作为两人生父的可汗也并未干涉,反倒是跟身边的四子感慨:

“老六还是太体弱了,性子也没钤儿强硬。”

可汗略有浑浊的音色落入耳廓,四皇子幽暗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莫名情绪,瞥了瞥辛钤那冷傲得恍若极寒冰山的脸。

谁能想到这样锐利如无鞘之刃的太子殿下,十年前只是个脏兮兮、抱头挨打的贱.妇生的狗儿子呢?

嗤——

四皇子心底如何,面上不显,笑得风光霁月,两袖清风的模样,只是俯身靠近可汗的方向,“太子大哥的确英明神武……二哥远在中原安排布置,也劳苦功高的……”

话语间,四皇子几不可察地打量着可汗的神情,语调也缓顿,见父皇神色无异才将这些话一道说完。

提起他的二儿子,可汗也是满意的,捋一把茂盛的络腮胡,朗声大笑:“老二也不错,待年后入主中原,定重重有赏!”

说罢,招呼来身边奴仆,吩咐道:“去让钤儿下手知道些分寸,好歹是他六弟,为了个伺候人的小东西闹成这样……”

可汗话音未落,不远处却已经传来老六涕泗横流的哭嚎声。

“太子殿下,我道歉!玉公子,是我口无遮拦,污言秽语,冒犯了!”

辛钤冷峻的神情倏尔放了下来,仿佛冰雪消融后初露的松枝,疏离清冷尚存,但暗藏杀气的阴沉却消褪了。轻飘飘地睥睨了六皇子一眼,“早这样也不用受罪,六弟,你说是吧?”

六皇子怔然于男人变脸之迅速,直到跪在雪地里的膝盖被融雪浸湿的涔凉一刺激,才龇牙咧嘴爬了起来。他那两个奴仆已经跪了有一阵了,也不敢起身来扶他,生怕被牵连进去。六皇子身份贵重,他们可不一样,贱命一条,可能太子一句话就没了。

辛钤揽着少年的细腰转身,嘴角漾起抹惬意的笑,微微侧头,抬手,将无意中飘落到少年眼睫上的一片雪花给拂去。

少年的睫毛长而卷翘,密密匝匝的,雪融后有些湿润,颤动不停,像是被雨淋湿的蝴蝶翅膀,拼命忽闪着,扫得辛钤指腹一阵酥酥的痒。

男人撤开了手,落回到身侧时,不自觉捻了捻指腹。

常年冰凉的指尖,此刻却有些发烫。

辛钤思忖片刻,很快将这抹不对劲的情绪抛之脑后,淡笑着问燕泽玉:“想吃什么,今日给你猎回来烧烤。”

少年却有些沉默,眼帘下敛着,叫人看不出情绪。为什么突然跟六皇子撕破脸?会不会引起可汗不满?辛钤到底有何谋算?

像是隔着层如何也拨不开的雾,让他看不真切。

半晌,燕泽玉突然出声,语调不轻不重的,

“刚才、只是做戏给他们看吗?”

“只是做戏给他们看吗?”

少年声线向来清朗,这回却刻意下压着,显得有些低沉。

辛钤动作微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小玉想要怎样的回答呢?”

做戏吗?

好像也不全是。

但辛钤也说不上来什么。

气氛忽然沉寂下来,相顾无言。

细雪飘飘洒洒,似乎在两人之间凝结出一层透明冰霜,彼此能看见对方的脸,却沉默着。

燕泽玉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呢?

他应该明白,不过拥有共同目标,利益相交,互惠互利罢了。

辛钤那双古井般幽深的狭长眼睛敛了敛,漆黑的眼底透出股深潭望不见底的寒凉。

这种事情发展不在掌控中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好在远处奴仆小跑过来,打破了两人间过于寂静的氛围。

来的是可汗身边最得脸的奴隶——葛望,打着伞,手里还捧了柄更华贵精致的油纸伞。

葛望鞠躬拜见,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可汗大王得了一壶好酒,请您一品。”

辛钤微微颔首,金戈见状快步上前来,从葛望手中接过油纸伞,刚要为辛钤撑起,却被男人抬手挡了挡。

“退下吧,我来。”

想必是可汗吩咐了,送来的纸伞伞面宽大,足够两三人同撑。

燕泽玉被辛钤半揽在怀,男人单手整理着他身上的大氅,将后面的帽兜给他扣上。

帽兜外圈有一圈白茸茸的狐狸毛,暖融融地团簇在燕泽玉脸颊侧边,衬得少年玉面桃花,冰雪可人。

辛钤突然有些心软。

指腹撩开绒毛,骨节分明的手蹭过少年有些泛红的鼻尖。

辛钤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冰壁。

“走了,等会儿给你烤肉吃。”

闻言,燕泽玉撩起眼皮扫了辛钤一眼。

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这样靠近站在一起时有些压迫感,燕泽玉每次都需要仰头看他。

此刻,男人那双纯黑的眸子微垂,静静地注视着他,睫毛密密匝匝的,在眼下扫落一片阴影,但却并不显得昏暗,反倒有种岁月静好的和煦。

先前那种僵硬的氛围忽而消散。

冷飕飕的雪花被油纸伞阻挡在外,仿佛凭空隔绝出一片小天地。

辛钤伸手来,指尖缭绕把玩着帽兜上的狐狸毛,倏地朝他勾了下唇角。

“要不抓只白兔子给你养吧?”

燕泽玉:“……”

可汗坐于上首,身后奴仆整齐地撑着金光闪闪的两人高的黄罗伞,伞顶镶嵌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红宝石,漾着耀眼的光,伞沿金线垂缕流苏飘荡,雍容尔雅。

行至御前,辛钤揽在他侧腰的手渐渐松开了。

燕泽玉彻底沉默下来。

灭族之仇,灭国之狠……浑身的血液都差点瞬间沸腾起来,炽热难凉。

离场中央还有一段距离时,男人停顿片刻,偏头来看他。

狭长的眸子比以往睁开了些,燕泽玉撞进这双漆黑的瞳孔中,竟有一瞬间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辛钤定定凝视他半晌,却也并未说话。

燕泽玉莫名看懂了男人的未尽之语,失魂落魄地垂眸躲闪。

两人并肩走到辛萨可汗面前,燕泽玉眼皮颤抖不停,并不抬头去看那个明目可憎的男人,后牙槽死死咬着,片刻后才稍微放松。

少年深深吸了口气,喉咙被冰凉刺骨的空气刺得沙哑干涩。

他想随辛钤一同下跪。

可一想到这高高在上的人背负着他父皇母后的性命,背负着整个大晏所流的鲜血,他的膝盖就像是被灌满水又冰冻上,僵硬得根本无法弯折。

他只能站着,浑身都在发抖。

辛钤侧头沉沉扫了小玉一眼,眼眸微微泛起波澜。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落到燕泽玉耳中。

男人朝可汗行了双膝跪地的大礼,扬声到:“父皇,儿臣……”

燕泽玉直愣愣地盯着辛钤的举动,脑海中闪过无数,纷乱繁复,有城门上死不瞑目的人头;有染尘染血的青锋剑剑穗;有叶涟找到他时振聋发聩的话语……

——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奉还!

辛钤话到一半,燕泽玉跪下了。

双膝重重磕在雪地里,积雪松软,并不太疼,可燕泽玉的心在滴血,像是被钝刀划割,一阵阵的。

“讲。”可汗语气不好,脸色也难看,目若悬珠地盯住此刻已经跪下的燕泽玉。

若非这人是太子近日宠爱的玩意儿,可汗怕是已经震怒发作了。

燕泽玉抢在辛钤之前开口,深深拜服。

“小人初次面见可汗大王,深感威严震慑,凛然可畏,一时怔愣惊惶才失了礼节。”

雪场广阔,少年扬声而言才能被上首的人听清,声线明朗洪亮,措辞堪称完美。

可辛钤却听清了燕泽玉声线中细微却难以克制的颤抖。

余光里,少年趴伏在地,鬓角碎发落丝丝缕缕飘落在地,细瘦的手指死死扣在极寒雪中,手背毫无血色,指尖却被冻得通红快要滴血。

男人失神片刻,心跳倏尔漏了半拍。

——他的小玉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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