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03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CFBG 主角：吴所谓 柳暗花
“哎，你知道吗？仙山收徒今年可有的看了，幻花宫，蓬莱仙境，无极门的苗苗们都要来，据说灵根世家的叶小公子叶云笙还灵根变异成功了，依我阿牛看啊，一定能在收徒试炼上大放异彩的。”
“哦？我倒是听说万象城的也来人了，虽然这么多年不显山露水的，但是压不住实力雄厚啊，你忘了百鬼夜行的事了吗？”
阿牛阿马两人想起那百鬼破城的情形心里皆是一哆嗦，随后互相调侃。
“哈哈！你小子，都过了多久了还这么拉啊！”
“不拉不行啊，要不是万象城解围，我哪和你在这贫，修真界又是一片动荡了！”
“两位仁兄，修真界还动荡过啊？”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兄弟叉开话来。
小兄弟穿着一身白衣短打，银色发带扎着精神的高马尾，只额发蓬松着看起来老好rua的亚子，只是一双死鱼眼又有些幽幽的透着厌世的感觉。
整体来说，还是干干净净惹人喜爱的。于是阿牛阿马热心为小兄弟解释。
“不是你阿牛大哥吹，千年前，修真界不太平的白天都不敢出门！”方脸大哥拍着胸脯振振有词。
“千年前？”
“对呀，你阿牛哥老牛精了。”长脸大哥打着哈哈，接着俯身摸摸小兄弟的头。
“小兄弟有所不知，千年前出了个仙门败类把魔界开了个洞，那时候百鬼夜行，民不聊生啊，幸好有万象城城门大开，城主显大能收了不少魔气。”
他眼中满是感激与憧憬，感慨道“修大道的就该这样！小兄弟要有想法尽管去！除魔天地间，仗剑诛妖邪！”
看着阿马越说越兴奋的脸庞，甚至不禁抬手比划，阿牛悄悄倾身和小兄弟说小话“小兄弟你别看他这样，当年拉的半个马身子都被吞了还不忘当个饱死鬼，嘴里还叼着草呢，哪来得及喊什么除魔天地间！”
“噗嗤！”见小兄弟憋不住笑了，阿牛也挠头大笑，惹得阿马大哥恼红了脸，拔剑就砍。
“哎哎！你这人咋不禁逗啊！”阿牛大哥哭喊着叫饶，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的跑远了。
叶步拾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摇摇头，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箭，随后深呼吸了一下，抬步靠近传送门。
广场上人头攒动，都是十二三的孩子，虽脸庞稚嫩，都有着同样希冀坚定的目光，是成是败，有无仙缘，都在此刻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叶步拾跟着人流抬头，便见仙长仙子们御剑而来，像是百舸争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气旋。
他们翩然而下，利落收剑，都是一副怜悯众生的慈悲样，叶步拾不知道从哪竟看出来一点姨母姨夫笑的感觉。其中一个犹为仙风道骨，气质文雅的仙长翻了个手诀，便背过手去，慢慢的张口传音，嗓音轻柔和煦
“欢迎小友们来参加仙山收徒，仙缘与否，事在天为。若得登仙途，定要恪守门规，担当使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若无缘分，也不必自暴自弃，人间万象自有韵味。”他顿了顿，回头示意。
众人意动剑起，衣袖翻飞，随后灵气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莲花抱剑图腾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广场。
在人群的惊呼中，打头仙长含笑收剑，启唇“那么，仙山收徒—正式开始。”
白光闪过，广场上已空无一人。
“噗嗤！这届师弟师妹也太可爱了吧！小脸红的！看起来就好rua！”一个仙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叽叽喳喳。
“哈哈哈哈哈哈，虎妞你当年可不遑多让，一个顶三儿！”
“啊，叫你别提我小名了！”仙子狠狠拧了一把多嘴的仙长，随后小声不忿“还是在裴师兄面前……”
“啊翘课来值了！阿伟死了！我看有好几个一本正经的，还在发抖！”又有人忍不住感慨。
“啊想偷孩子了，姐姐我好久没吃小孩了！”
“呸！还姐姐呢！真不害臊啊你！”
“呜呜呜～我想起我老家的侄女了，不知道她现在多大了，还在世不……”
众人乱作一团，蹦蹦跳跳的完全没了之前的仙气飘飘，已经是一群怪阿姨怪蜀黍了。
“咳咳咳，行了行了，小师弟小师妹跑不了，咱们也该回去跟师尊们汇报了，”为首的仙长无奈的皱眉。
“好的，裴师兄！”众人纷纷应和，老实了不少。
“那么，按原计划，静之，焕之，你们去保护小家伙们的安全。虽然第一层试炼对人体不会有实质伤害，但最好别出什么意外。”裴云照转头对刚才开始起头打闹的两人道。
“好的，裴师兄！”
“包在身上，裴师兄！”
两人施了个法诀消失在原地，其余众人纷纷御剑而起，转瞬也没了身影。
眼前画面一阵扭曲，叶步拾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转换了场景。
耳边是刷刷的落笔声，气氛沉闷紧张像是两兵交接，风卷沙扬。每个人都像筑起了一面不透风的墙，陷入自己的世界。
叶步拾感受空落落的脑后，抬手看着熟悉的经典蓝白校服，无语凝噎。
“……真是高考PTSD了。”
摄像头慢慢转动，定格在少年的方向，亮起了红灯。监考老师似是察觉到少年的异常，立刻警觉的飞来一个眼刀子，眼镜反射出摄人的白光。
少年不禁浑身一抖，紧了紧手中的笔，埋头看题，不看还好，这一看又是一阵唏嘘
“好家伙！老数学了！这伤痛，竟然两辈子都治愈不了吗？”
他痛心疾首，表示很真实。并相见恨晚的为心魔点了个赞。
“行了小友，别贫了，趁着还没陷得太深多念几遍清心诀吧！”玉箭头跟着微闪了几下。
叶步拾不置可否，把笔一放，赏起了风景。看着少年们认真专注的侧脸，高中忙碌的日子也历历在目。
那些点灯熬油的黑夜，晨光熹微的早晨，晚霞下躬身做题的身影，风吹梦想的感觉，似乎都已回不去了，但总能触及心底的柔软与想念，不禁感慨—这才是少年啊！
叶步拾其实很小的时候便对世界有一种割裂感，但慢慢长大，在各种经历中，似乎一切情感都清晰明了，涌现出世界的风采。
害，这哪是什么心魔啊？只是一种经历了就再也回不去的…怀念罢了。
少年闭眼轻笑，轻轻靠向椅背翻手一扬考卷，时空静止定格。
随后狂风乍起，卷起教室里的一切，吹的少年额发飘飞，衣衫鼓鼓。
他睁开眼，望着一张张飘起的考卷，死鱼眼中透出温柔的笑意，轻笑道
“祝贺我们，毕业了哦～”
芜湖～起飞！
“呵，可以嘛，这么快破了我的喜境，小子再来！”半空中传来古老沉重的声音，带动起又一阵灵气漩涡，空间波动。
叶步拾再次睁开眼时，已身处一片漆黑的密室，黑暗中慢慢涌现出微弱的光亮，他晃了晃变回来的身体，抬步向前，才看清眼前一切。
一对爷孙怔怔地跪坐在玉面神君像面前，双目无神，透着寒光的链子从地底涌出，牢牢锁着二人的手脚，甚至已嵌入骨髓，露出斑驳的血迹。
叶步拾眼神闪了闪，沉默的走到两人面前，看着老者蓬乱的头发，瘦削的面容，全然没了往日神采的混浊眼眸，叶步拾不禁动容的抱住老者，身体颤抖。
“祖父……”少年把头埋进老者的肩膀，嗅着熟悉的松木香味，像头困兽般呜咽出声。他的玉箭也跟着发出莹润的光。
老者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眼珠转了转，嘴唇嗫嚅了一下，最后低头无声的留下泪来。
这时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链子砸地声，叶步拾抬起头来，便见祖父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成白光消散殆尽。
他愤愤转头，才发现那少年已站了起来，慢慢向他走来的同时链子渐渐脱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少年的死鱼眼满是绝望与愤懑的望着叶步拾，弥漫起一层妖异的红色。
“滴答滴答……“少年很快面色绯红，青筋爆起流出鼻血来，他握紧拳头一遍遍的对着叶步拾咆哮，表情扭曲，声嘶力竭。
“卧槽！我那时候哭的这么丑吗？！”叶步拾诧异出声，满是嫌弃的退了半步。
“……”“小叶步拾”表情空白一瞬，随后越发扭曲，恼羞成怒的尖啸着朝叶步拾扑来！
噗通！“小叶步拾”被狠狠地无情的来了个过肩摔，被叶步拾踩着胸口再挣扎不起，只能无能蹬腿。
“你要真是过去的我，就懂事点，好好听人说话行不行啊？”叶步拾啐道。
“你过去的叶步拾关我现在的叶步拾啥事啊？真想不长大了？不努力了？恩？”
“……”
他后撤一步退开，一把拉起“小叶步拾”，无奈道：“是，咱是灵根被拔了，那我们也回不去了啊，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无论悲喜。我们无法留在过去，也不可以留在过去。”
少年拽着小少年的衣襟温柔的掸了掸土，叹道“现在的我们可能会被过去影响，但现在的我们不是过去所能决定的。”
见着小少年迷惑的眼睛，他恨铁不成钢的举例“看你现在这么拉不还是长成了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我？你这么拉决定不了我拉懂伐？”
“……”
“所以，如果不知道干啥，只管前进就好。”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箭头，死鱼眼中透出诡异的光芒看着“小叶步拾”总结道“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成为我们最强大的地方！”
随后故作深沉闭眼沉吟道“《永别了武器》—海明威……”
“小叶步拾”愣了愣后开怀大笑起来，身形也跟着抽条成长，化成了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空间跟着震荡，云雾升腾，幻化出一道石桥。
“小子好见解啊！我先机老头甘拜下风了”老者微微倾身刮了刮叶步拾的鼻头。
叶步拾呆了两秒“哪里哪里？向海明威请教就好……”继而死鱼眼瞳孔地震，震惊后退“你，你都知道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我先机老头也来卖个巧。”
他对少年调皮的眨眨眼，随后拍拍他的肩膀叮嘱“走过这桥，你就通关啦，只不过，不要忘了帮老头一个忙。”
他点了点少年的额头，便神秘的笑着消失在云雾中。
叶步拾一头雾水的边走边在心里呼唤“柳暗花，这老头怎么怪怪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借完身份回来啊。”
“就来了……”柳暗花的眸子在黑暗中沉了沉，警惕的盯着石桥长久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