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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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相传世有神明长珣,与天逆行,后为天道不容,降罪惩之,只余神像一尊存留北境。

梅砚寒是长珣的侍者,从千余年前便陪着长珣的神像。

天道不许长珣立观传道,梅砚寒便日日奉香祷告,染了一身神息。

后来为了在北境建立鹤庭,他离开闯荡了好长一段时间,有了自立门户的实力后便回归,再不离神像一步。

北境余下梅砚寒一番美名,玉面朱纱郎,银鞭鹤庭君。

传闻梅郎君此人,文武双全,最是清矜如玉,容貌焕然,认识他的人皆知他不近凡尘,凛如霜雪。

巧月之初,一声惊雷唤醒了主殿的梅砚寒,他自沉眠中醒来,眼神尚不清明,飘然而起,取了火折子去点风吹熄的蜡烛。

烛火如豆,在惊风中晃晃悠悠。

梅砚寒垂眸看了许久,没有去关朱窗,也不去点其他蜡烛。就着昏黄灯火,撩起了散在颊边的发,光着脚一步一步往正殿中心的神像走去。

朱纱早在一番动作间乱了些许,男子衣裳不整,披头散发,赤足而行。

若是被九重天上其他侍神者看见,定要斥责他大逆不道。只是梅砚寒不在意,或许他从前也是在意的,现在却只想放肆。

梅砚寒自己如此随意,却要求别人入鹤庭正殿必须要先沐浴更衣,焚香斋戒。

大殿内白玉为堂,每日要擦洗七遍,干净到梅砚寒走了一路,脚都没有沾一点灰尘。一双白皙的足踩上青石所铸的案台,再上一步,梅砚寒站在了神像面前。

他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对神像大不敬,很快就攀到了神像的臂弯。

“长珣,可是你唤醒的我?”

神像比常人大上许多,梅砚寒落在他臂弯如同孩童一般,他坐下了晃脚:“长珣,和我说话。”

“对神不敬。”

神像真的回复了他,音色缥缈空灵,仿佛自遥遥星空传来。

“也不是第一次了。”

梅砚寒踢了踢神像,脚心冰凉,搭在长珣的手上。

玉铸的神像高大庄严,抱剑站于殿内,冷眼看着世间百态,都是白玉,铸像的白玉比之周遭殿内的更加剔透润泽,泛着幽幽荧光。

祂臂弯上坐着一红衣青年,素手抚过神像,手下白玉凉意入骨,触着无限顺滑。

“长珣,下雨了。”

偌大殿内只有风雨在附和他。

梅砚寒站直身子,攀到神像面前,一只手毫不费力勾住了祂的脖子。

侧坐在神像抱剑的手臂之上,另一手爬上神颜。男子似乎没有一点对神像的敬意,一双水眸却蕴满了虔诚。

“长珣……”

神像依旧是高不可攀,不曾为他的动作有一丝动容。

梅砚寒衣襟散的更开了,露出大片皮肤,红色纱衣松松垮垮,挂在肩头欲落不落。

“长珣,你不理我,我要恼了。”

手指沿着祂下巴寸寸摩挲而上,梅砚寒视线专注,这千余年来,长珣神像上从上到下他都曾这样摸过,一根头发丝也没露。

这尊玉像是梅砚寒亲自取昆山玉雕的,除了大了些,旁的与真人无异,毕竟梅砚寒在梦里思了梦了长珣多年,千万次的注视,早把他模样刻在心头。

“长珣……”

梅砚寒说话总有股调子,不缓不急,低沉沉的音色如六弦勾起后的余音,他只要声音放轻一些,说什么都同说情话一样。

“放浪形骸。”

在梅砚寒双唇碰到神像时,神像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祂本来不太想理会他,只是这个侍者惯会得寸进尺,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觊觎之心。

“可是长珣,我从前要你收回放在我身上的神力,让我早些老死病死,不然我便觊觎你千年万年。

“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他在控诉,装模作样地哀声惨惨戚戚,仿若他的神对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汗湿的面颊贴到冰凉的玉上,黑发红纱掩住皮肉,抬起的眼眸水汽盈盈。

长珣承认自己是有些错误,是祂养大了侍者的野心,于是只能视若无睹,假装不知道侍者平时对祂做了什么。

没有生气的白玉也隐约体会到了侍者身上潮湿的热感。

“我热,长珣……”

得了神的默许,梅砚寒愈发放肆,红唇取代手指在祂面上游移,轻飘飘的吻过,一下都落不到实处。

两只手都离开了玉雕,一只躲进红纱深处,梅砚寒好看的脸上起了浓重的红晕,淬了湿淋淋的汗汽。

另一只手被梅砚寒自己轻咬,皓齿叼住手腕处突出的骨节,时不时溢出一声轻哼。

梅砚寒的容颜是精致的,眉眼偏长,笑眼看人时总有一种媚意,现在垂着眸,颦眉沉迷的模样让那份媚意更纯粹些。

不能饶恕。

长珣召来一道细小的雷电,落在梅砚寒脚边,召雷的神只把这当做一个小小惩戒,并没有劈到梅砚寒。

然而在雷电击中神像,留下一点黑印之后,梅砚寒几乎同时刻身体一抖,惊叹一声。

神像刚被劈过的地方再度染上了白。

和白玉的白不一样。

神像的脸黑了,外面的风雨也感受到了天神之怒,迅速止了声息,大殿一时陷入安静。

梅砚寒疲懒地抬起眼,轻轻打了个哈欠。

“长珣……”他又用那样的语调叫祂,埋首到神像肩窝的动作依赖又熟练。

高高在上的神像只是闭了眼不再看。

一阵风吹过,前面挂的帘帐飞来擦去了神像上的脏污,角落矮塌上的薄被也随风而起,落在神像之上,盖住刚刚睡着的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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