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口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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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顶级豪奢的游轮上,衣着暴露的男女跟随音乐的鼓点舞动身躯,这场夜的狂欢气氛抵达最高点。

漫天飘落的红色不是晶纸,是钱,纸一般撒下来,酒桌,沙发,地板到处都是,将酒肉池林,纸醉金迷彰显得淋漓尽致。

‘啪’一声火机打响。

周时煦唇边的香烟火星闪烁,靠着夹板上的铁栏杆,一整排保镖堵住出口,肃然立在他的身后。

喧嚣被堵在门后,只要没人说话,周围就只有哗啦啦的海浪声。

烟的口感不行,周时煦掐了隔空扔进烟灰缸,“查出来了吗?”

周氏总部前一天被人黑了,系统瘫痪将近半小时。再度恢复时,什么都没少,文件都没打开几个。

刑灏已经干巴巴努力了半个多小时。本以为能美人在侧餍足一晚,不料被寿星强制加班,门后的热闹和快乐注定与他无关。

他将电脑往周时煦那边偏,无奈道:“这人入侵了二十五分钟,真想做什么都足够了,但人家就是什么也不动,机密文件一样没碰,玩了五把纸牌游戏就走了……”

“是挑衅啊。”周时煦露出一抹笑,“再试一试,看他是不是知道咱们故意的。这件事排除对家所为,许烨舟可没那么聪明,要能攻破系统,一定恨不得把里面都东西搬空。”

话都说到这份上,刑灏合上笔记本,事先声明:“对方行踪隐匿得好,呆了二十五分钟我都揪不出来,显然不是普通黑客,趁现在的情况不算太糟,周总另请高明吧。”

“别有压力,慢慢陪他玩,一个周氏而已,他敢吃下去,我就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你还不如多给我点预算,我保证他插翅难飞。”

周时煦挑眉,爽快答应。

刑灏回头看一眼,立刻收回视线,神秘兮兮说:“这事儿先放一放,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看看?”

周时煦显然没多大兴趣,给了点面子,“什么礼?”

“生日礼物,前所未见!”

等在船舱房间看到腰腹高的正方形黑色大礼盒时,周时煦的好奇心才真正被勾起。

“人?”

刑灏不摇头不点头,下巴杵了杵示意他赶紧拆开。

猜到里面可能是人以后,周时煦又没了兴趣。不管送男人还是送女人,对他来说都太俗了。

他拆了上面夸张的蝴蝶结,掀开礼盒盖子扑鼻而来的香气和升起来的白金两色氢气球。

里面确实有个人。

白色拉菲草厚厚铺了一层,粉色的玫瑰花瓣还泛着水珠,跪坐中间的是一个干净又漂亮的少年。

鹿一般清澈的眸子望着周时煦,柔软的头发夹着‘生日快乐’的小卡子。

少年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扯出一抹笑,素白匀称的指头扶着礼盒边缘,捏紧了。

“周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少年肩头细颤,原来是害怕啊。

刑灏不说话默默看着,周时煦动了动指尖,蹿上来的烟熏眯了眼,漠视他的害怕,居高临下玩味询问:“叫什么名字?”

“祁玉。”

周时煦似乎还算满意,俯身捏着他的小下巴,把脸往上抬了抬。

精雕细琢般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称得上惊艳。周时煦的视线不管先落在哪里,都觉得是美好的。

他用大拇指指腹揉着祁玉唇瓣,评价道:“嗯,不错。”

到底是名字不错,还是被他揉得唇?祁玉不清楚,张嘴想说谢谢,舌尖不小心触到凉凉的指尖。祁玉连忙抿唇,脸跟着烧红。

他生得白,是不是害羞很容易分辨,现在这抹藏也藏不住地慌张添上红晕后,有一点呆,又有一点可爱。

“还是我懂你吧。”刑灏得意大笑,“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

周时煦收手,也收回在祁玉身上的视线,若有所思往外走。刑灏连忙跟上,显摆起前两天的事。

他常去的酒吧来了新妞,去了才发现都不是他的菜,这时看到了吧台后调酒的祁玉。

两人远远地对上视线,祁玉手中的摇酒器跟着声响一起放慢了速度,下一刻脸红了。

他长得唇红齿白极其干净,那身制服对他来说大了,袖子掖了两转。

刑灏当时想的却是当礼物包起来送人不错。容易脸红的礼物,哪个男人受得了?

强烈的鼓点炸开,穿着火辣的女人把酒杯放在刑灏面前,耳边尽是酒杯间的碰撞及男女放声地嚎笑。

刑灏充耳不闻,也没碰酒,直接问:“那是谁?”

女人撩开半边的卷发,顺势坐到他腿上,“您问的是那个?”顺着目光看到祁玉。

“对。”

龙婕盈盈一笑,“灏哥有眼光,他上个月来的,是个小可怜蛋,也算店里的隐形招牌,好多哥哥姐姐来捧他的场。”

刑灏点头,“不错,看着小了点。”

“不算小,十八九岁了。”

“被玩过吗?”

“没,酒吧里最干净的。”龙婕肯定道:“人家是个小学霸,身体不好在家自己念书,晚上才抽空来酒吧挣点外快。对工资没什么要求,特喜欢调酒,加班都没怨言。”

刑灏挺满意,再问:“家里的情况呢?”

龙婕其实没怎么了解,大概道:“没亲人了,听说奶奶前两年去世他才从小地方出来谋生。做什么都认认真真地,生得就感觉很好骗,酒吧里的团宠了,个个护着。”

刑灏笑意加深,身世够简单,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他半点没有怜悯的意思,说:“周时煦要过生日了,缺个礼物。”

龙婕从他身上下来整理好衣裙,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主动带刑灏过去认人。

透明摇酒器停止晃动,倒出一杯深红色液体。高脚杯被压在抹红的指尖底下,随后往后拉,酒被推到刑灏面前。

龙婕手肘撑着吧台,精致浓妆的脸在霓虹下增添无限韵味,笑着说:“小祁玉,先别忙了,和灏哥说说话。”

祁玉捏着重新拿的酒杯,指尖不自觉收紧,这是见到领导与生俱来的胆怯,纯净的眸子只敢望着自己的手指头,紧张搅啊搅。

刑灏掐了烟,似有似无笑着,“叫祁玉?”

祁玉先看一眼龙婕,犹犹豫豫学着她的称呼,礼貌道:“灏哥好。”

周时煦没抽几口掐灭烟,捏在手中,“所以你就直接把人家从酒吧拐来了?”

“算拐吗?”刑灏坐在露台沙发,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甩一颗葡萄入口,“好听点,我这叫救济失足少年。便宜你了,我对男人没兴趣,不然也舍不得给你。”

周时煦没说话。

刑灏拍拍他的肩,“你倒是淡定,难道……就不觉得他像谁?”

“关在卿?”

“对,就是他。”

这世上漂亮的男女不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周时煦这种条件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但他偏偏就是个寡王,身边从不留人陪着。特别前些年周家动荡,图谋不轨的人太多,周时煦又生性多疑,觉得感情累赘,走心走肾都累赘,于是一心忙着开拓事业。

这期间,好像只有一个关在卿稍微能靠近,虽然不知道一年前关在卿为什么忽然离开,但在刑灏眼里,周时煦可能放不下那个男人,否则怎么会在事业有成的现在仍旧一个人?

苦情种常有,多金的苦情种难得。

“不像。不过…他的嘴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味道。”周时煦终于扔了烟头,愉悦起身,“礼物我收了,多谢。”

刑灏难得怜香惜玉,多嘴道:“他年龄小,别太狠。”

周时煦重新返回船舱的房间,前后谈话没多久,祁玉没得允许不敢出来,缩在礼盒睡着了。

头发上的小发夹揉地跑到刘海上,一只手撑着脸,整个人软软绵绵趴着,莫名让人怜爱。

周时煦把人捞出来抱进怀里,细细打量。少年和看上去的一样轻,身上没多少肉尽是骨头,却意料之外的柔软。

身体腾空,祁玉被吓醒了,迷茫看着他,“周先生?”

周时煦往外走,祁玉想起了什么,脸忽然涨红,裸露的脚指头蜷了蜷,小声说:“周先生,我没穿裤子,不,是什么都没穿,不出去…”

祁玉除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下身光溜溜。周时煦其实发现了,故意不提,就爱看他脸红,无措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自己脱的还是别人帮你的?”

“戴墨镜的那个人让我脱,他很凶……”祁玉默默拉衬衫挡大腿,奈何早就被周时煦看干净了。

“知不知道我是谁?”

祁玉慌张点头,就像背课文一般,闭着眼睛回忆,“周时煦,周家二少,周氏现任总裁,是个很有钱的富二代。多的别打听,伺候的时候得学会察言观色,不能表现出想要什么,二少爷很大方,不说也会给很多。要懂事一点,陪得时间越久,得到的才会更多……”

祁玉猛然睁开眼,眼泪刷流下来,不争气地边哭边道:“错了,后面是龙姐的嘱咐,不能说出来,对不起……”

周时煦差点笑出声,拿毯子包裹着他,故意凶道:“不许哭。”

祁玉吓得一颤,连忙憋住。

“二少爷很大方,不说也会给很多?”周时煦纠正道:“错了,得说,不说就给,那叫硬塞,二少爷善解人意,舍不得硬塞。”

祁玉信了他的话,“要自己说吗?”

周时煦忽然好奇,“你想要什么?”

“开一家酒吧!”提起这个,祁玉眸子亮晶晶的,睫毛上还有泪意,期待说:“属于我自己的酒吧。”

“酒吧?”

“对,因为我的梦想是当调酒师,每天调不完的酒……”

都愿意被当作礼物送人了,周时煦以为他会说什么了不得的,没想到……

他在祁玉脑门上给了个脑瓜崩,“小废物。”

祁玉缩回脖颈,收敛了眉飞色舞。周时煦继续抱着人往外走。祁玉埋头躲在他的胸膛,一路经过许多人,倒没多害怕了。

他梦游一般回到周时煦的住处,或许太晚了一路都没什么精神,抱着上楼梯也能睡着的地步。

直到危险来临。

“等,等一下…”

祁玉被扔在大床中央,弹起来又陷下去,衬衣摆在惯性作用下大幅度褶皱,露出平坦光滑的小腹,薄薄一层皮贴着肉。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模样真纯,人畜无害,给人的印象单薄又可怜。

周时煦望着小腹那片白得像在反光的地方,目光温柔缱绻,眼底藏匿着耐人寻味的戒备。

他坏笑着屈膝跪在床上,两只有力的臂膀一左一右撑在祁玉耳侧,就这么仔细端详良久,接着大拇指轻捻着他发红发烫的薄耳垂。

“等什么?”

周时煦在笑,裹挟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挠得祁玉耳蜗嗡嗡响。

他的脊背如同电击一般酥麻直到尾椎骨,整个人仿佛被看不见的力牢牢桎梏,动弹不了,被迫和近在咫尺的人对视。

祁玉大方袒露自己的害怕,眸中渐渐蓄起雾气。

明明是手无寸铁的小羔羊,却要倔强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狼,好不容易积攒了勇气,决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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