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8-05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三个巴布洛 主角：江暮 顾离言
江暮起身站到一边，目光一直粘在顾离言的身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顾离言了，二人的对视哪次不是针锋相对？
过了不久，沈絮起身，顾离言手上已经挂上了点滴。
沈絮跟谢肖下楼。
楼下，沈絮目光中隐隐透露着担忧，只听他试探着问“顾先生的发热期是不是快到了？”
“已经过了，怎么了？”谢肖骤然紧张起来。
“没…没事，他这次的高烧是由于过度疲劳，加之发热期的诱导，以后多注意些。”沈絮细声叮嘱。
“好的，麻烦了，我派人送你。”谢肖颔首。
“嗯，好，谢谢。”沈絮若有所思。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顾离言睡的很不安稳，打了点滴的手不老实的乱动。
江暮上前拽住他，小声道“真看不出来啊，清醒的时候自持的像个和尚，现在本性暴露了吧！”说罢，扯过被子盖住他露出的半截细白手臂。
梦里，是十二岁的顾离言，天空滚滚黑云，在那些没有一丝光亮的角落里，仿佛随时有东西会扑出来叼走那个小小的人儿。
顾离言迷茫的走在马路上，前方是漫天大雾，走着走着，似是有什么预感，他停下了。
紧接着，一架残破不堪的飞机清晰的坠毁在他面前，零件四散，鲜血映在窗户上，成为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小孩呼吸一窒，怔在原地，很快，他想起了什么，向前挪了一小步，霎时，风起云涌，眼前的一切都被飓风撕碎，他也被卷入了黑暗之中。
画面一转，来到幼时的茗湘小筑，雅致的装饰此刻显得有些死气沉沉，院中花草尽枯，正房大门敞开，里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两个骨灰盒，上面的名字永远刻在他的心里。
“顾舟”
“苏清影”
小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哪知，刚一转身，就撞上一个人。
“去哪啊？”沉稳阴森的声音，如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顾离言看不清他的脸，他被男人提在手中，勒的喘不上气，男人把他提进了正房，让他正面向骨灰盒，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寂灭了，小孩的泪水滚落，想喊人却叫不出声。
盒子上那两张黑白照片，此刻显得那么刺眼。
男人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骨灰以后也摆在这里，好不好？”
男人散成一团黑气将他包围环绕，有点空隙就被侵占吞噬，顾离言无处可逃，他缩在角落，把头埋的极低，泪水从指缝中渗出，却咬牙始终不吭声。
好像过了很久…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传来，气味极淡，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周围，小孩泪眼迷茫的抬头，凭着本能去追寻那气味来源。
只可惜，他越是心焦，气味便越是稀薄，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他在这层层黑雾的包围中，看不见前路，也瞧不见退路。
梦外，江暮懊恼的赶紧收起信息素，离开房间时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犯贱！”
沈絮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门被轻轻掩上，下一秒，整个客厅灯火通明，沈絮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紧接着，手腕便被人粗暴的拽住。
不等多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絮当即了然于心。
“去哪了？”秦扬的轮廓棱角分明，甚至有几分混血的美感，他背光站立，比沈絮高出一个头，将面前的人笼罩在自己落下的影子中。
沈絮眼神沉下来，没有开口。
“不说？”秦扬挑眉，手指擦在沈絮紧抿的唇边“让我猜猜，你去找顾离言了？”他浅色的瞳孔盯住沈絮，就像是蟒蛇瞄准了猎物。
“是。”沈絮想转头避开，却被秦扬扼住后颈，动弹不得。
“秦…扬…”沈絮咬牙切齿，气的身体都在轻颤，他鼻腔酸楚，闭上眼睛，试图冷静。
秦扬不给他自愈的时间，重重将他推倒在门口的换鞋凳上。
“沈絮，老子当初捞你的时候也没指望你有多清白，你他妈的现在给老子到处浪是吧？”秦扬掐住他的脖颈，骨节泛白。
氧气骤减，沈絮被迫仰头，手指无力的想扒开扼制着自己的铁锁。
他看向秦扬，视线模糊，直到一颗清泪滑落，那人眼中的冰冷与厌恶才被看清。
算了…
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
沈絮不再挣扎，任由秦扬拿捏自己的生死。
哪知，下一秒，秦扬单手把他翻过去，沈絮后背疼得要死，不由弓起了身子，秦扬伸手去撕扯他的衣物，动作间，竟嗅出一缕残存的烟草信息素。
秦扬冷笑，“沈絮…你不怕死！”话语间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怒火中烧，动作越发粗暴。
死了吧…
死了才好…
沈絮想着，逐渐没了意识。
连日闷热的B市终于下了场倾盆大雨，整个城市笼在蒙蒙的雨雾中，不见天日。
几日后，顾离言痊愈，正想着与季裴眠的下一步合作，好巧不巧，电话就打来了。
“在忙吗。”透过电话，传来动听磁性的声音。
“还好，不是很忙。”
“城东新开了一家马场，要和我一起去吗？”
顾离言犹豫，他也就七岁以前骑过马，骑的还是旋转木马“这…”
不等顾离言回答，季裴眠在另一边道“不会没关系，我教你，方便的话就出来走走，顺便谈谈合作的事。”
顾离言咬牙应下，片刻后，动身前往。
城东马场
草场面积广大，暴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场上的骏马飞驰而过，鬃毛飞扬在空中，铁蹄掠过，溅起的水珠在空中折射出彩虹。
顾离言被带入内场，看到马背上的季裴眠。
他身体前倾，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紧夹马肚，随着马奔跑的频率起伏，利索的将一众马匹远远甩在身后。
终点处，顾离言清晰可见季裴眠直起身子，拉紧缰绳，带着马跃过红线。
马匹被他控制住，在原地来回踱步喘气。
季裴眠抬头看到顾离言，便驾马朝他走来。
顾离言瞳孔里倒映出的人自信，强大，有涵养，可这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骗不了顾离言。
季裴眠狂妄，桀骜，野心勃勃。
因为他有能力，所以他可以藐视任何不在乎的东西。
顾离言表现的越发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