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帝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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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交战双方谁都不能输。

只因,落败必死。

不过在明面上,大家依旧维持着平和的日常。

他们都在尽力的藏着自己的腾腾杀气,静候时机。

“王上,罪状联名诏已准备妥当,目下,就等王上的一声王命了。”

在夔都第二场大雪降下之后,一个凌晨,崔守璋身穿一身深色斗篷,来到了寝殿之中,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控诉着沈应七项罪过得罪状书,以及一份满是血手印的名诏,呈到了荆濂的面前。

“很好。”

接过罪状联名诏细细看过,荆濂脸上露出了无比得意地笑容。

“还有一个好消息,西殷王已于不久前递来密信,只要王上号角一起,他便也会派出屯扎于两国边境的西殷驻兵与王上里应外合,此次,两国联手,那沈应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注定无力无力回天。”

眼见荆濂心情大好,崔守璋亦堆起满脸谄媚笑意。

“呵,看来上一代的旧账,那西殷王还一直念念不忘啊。”

听完崔守璋的话后,荆濂笑容一敛,语气里满是讥讽。

这崔守璋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其出众,在觉察出荆濂语气不善后,他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一个沈赢再加上荆淮公子,王上送与两颗人头给那西殷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臣想,那西殷王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这一次,崔守璋的奉迎并没有起到效果。

他换来的,是荆濂一记冰冷到足以将他胆子吓破的眼神。

微微偏过头,荆濂居高临下的看着崔守璋,嗓音虽低,但语气坚定,“寡人,何时说过要将淮弟弟牵扯进来了?爱卿,万不要自作聪明。”

虽然一早就听闻,荆濂与那位荆淮公子手足情深,可事关天下,何事何人不可舍?但今日一闻,崔守璋知道,他还是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情谊。荆淮,就是荆濂的逆鳞,是不可以贸然碰触和利用的存在。

而后,崔守璋立即跪伏于荆濂的脚边,连声请罪道:“臣罪该万死,自作聪明顶撞了荆淮公子,还望王上恕臣之罪。”

索性,荆濂虽是喜怒无常,但也并非是心很残暴之人,他并没有追究崔守璋刚刚的妄言。转过身,他只是最后下了一道王命——“此事谢礼一个沈赢的人头已足够,至于那些进我疆土的西殷兵,非我族类,生死何惜,爱卿自己定夺便是。”

虽然荆濂没有明说,但是崔守璋却已了然。行以大礼之后,崔守璋应道:“臣,定当不负王上所托。”

在接到来自夔都的三只信鸽来信时,塗山也终是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彼时,在荆淮的悉心照料下,曲星衡重伤初愈,已能独自下地行走了。天寒地冻,白银封疆,站于院中,曲星衡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许是他过于沉溺于忧思之中,所以,他完全疏忽了已经走到身边的荆淮。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的双手中多了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抬眼,曲星衡倏忽间便落入了一双满盛着笑意的明眸之中。

一边捧着自己手中的烤红薯,荆淮一边挑眉示意道:“天太冷了,快趁热吃了吧,我很会烤红薯哦~”

然后,越发的不舍了。

当双方都安置妥当,这场关乎于存亡的大戏,也就到了它开幕的时候。

胜者为王,败者寇。

为了胜利,双方都以不计代价。

冬去春来,莺飞草长。距离荆濂登位称王已过了数月光景,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下,周秦百姓的日子其实与先王在位时并无不同,在暂无刀兵的太平之中,人民的生活很是安稳顺遂。但,少数处在漩涡之中的人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一场或许可能动摇周秦根基的动荡已经近在咫尺。荆濂与沈应的矛盾早已经无法调和。这些人分站于阵营两旁,他们在默默的等着,等待着那个最好时机的降临。屏息凝神,全神贯注,他们都很清楚,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斗争。

虽然深居于深宫之中,但是沈嬅对密布于前朝的浓云也是有所觉察的。她,同样倍感不安。

“娘娘,大将军来了。”

就在她独倚亭栏,定定的看着湖中鱼景惘然有所思的时候,贴身的宫女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垂首汇报道。

这次会面,实在是一个不算太好的时机。

“知道了,带他过来吧。”

但这是沈应想要做的事,凡是沈应所希望的,她从来做不到拒绝。

不久,沈应独自穿过冗长的亭桥,来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应,沈嬅觉得,自从荆梁死后,他与自己的距离似乎更加遥远了。

无视掉沈嬅看向自己时那颇有深意的眼神,沈应看着沈嬅,开口明知故问道:“姐姐,自先王崩逝,你,应该更加想念淮儿了吧?”

沈嬅瞳孔骤然缩紧。

而沈应则是自顾自的将话说了下去,“姐姐,你放心吧,要不了几日了,等到筹谋一成,我会亲自派人将淮儿从塗山接回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沈嬅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后知后觉了,竟然在今时今刻才恍然大悟了过来。她的弟弟,其实一直都没有从灭族祸事之中解脱出来。

沈嬅觉得自己作为姐姐,实在是太不称职了。他们分明相依为命许久,她却知道今天才看透对方的心思,或者说,稍见一斑。

“阿应,够了,当年的仇那些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不必再执念下去,折磨你自己了。难道说,你真的想取而代之,坐到那个位子上去吗?”

“这就是最后一步了,姐姐。”

面对着沈嬅的动之以情,沈应回应的,却是犹如磐石一般的无动于衷。他伸手覆上沈嬅的手,加以笑容。

“等到我把淮儿接回来,扶他登上周秦王位。那个时候,我会辞去一身的官职,再不涉这朝局一步。”

说着,沈应握着沈嬅的手微微一紧。他的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

他筹划之中的最毒辣的一步棋,即将落下。

“所以,再帮我,也是帮淮儿最后一次吧。”

或许真是姐弟连心,其实,在刚刚一看到沈应的时候,对于今日沈应的来意,沈嬅就已经猜到了几分。而这个答案,其实根本就不用猜。

身居后宫,作为荆梁在位时牵制的棋子,所谓的宠冠六宫,艳绝六宫的一代宠妃,在荆梁崩逝的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其实也已经注定了。注定,是死亡。

沈嬅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从多年前,她答应沈应嫁给仇人之子的荆梁的那一天起,对于自己的命运,她就已经接受了。

更何况,上天待她不薄,让她有了荆淮,她便更是心满意足,无丝毫怨言。

长出了一口气,沈嬅如释重负,她无比温柔的看着沈应,继而开口说道:“阿应的请求,姐姐什么时候回绝过。阿应也要答应姐姐,在那之后,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要好好的活着。这样,姐姐就能毫无牵挂的走了。”

沈应没有说话,他只是张开双臂,将沈嬅拥进了怀里。

就当某些敏感的神经即将一触即断的时候,伴随着阵阵寒风,一个流言开始在整个夔都的深宫之中蔓延开来。一开始,这流言尚且不为人所信,然而——

那是一个寒风萧瑟的夜晚,明月当空,万籁俱寂,唯一的声音,也就只是偶尔掠过的寒鸦乌啼。荆濂今夜晚膳用的很少,所以,在批阅奏章时他又吃了些许糕点。而属于他的噩梦,便开始于那些糕点。

事实上,对于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荆濂由于头脑昏沉并不记得许多,所以,当他稍加清醒,发现此刻他居然身处沈嬅宫闱时,饶是他是一国之王,也顿时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当他匆忙的穿好凌乱于地的衣物,慌忙地想要离开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僵死在原地。

此时此刻,他目所能及之处,比比皆是惨死的尸体,而最令他难以移开目光的,是高掉于房梁之上,衣物不整的沈嬅!

荆濂怔怔的仰头看了许久,变故来的过于突然,他脑中的的昏沉之症也尚未消散干净。所以,他根本没有能做出任何举措。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不知道从何处奔进来的兵士宫人用一种极度不齿嫌恶的眼神偷偷地瞪着他。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场局的始作俑者——沈应带着他的亲兵“恰时赶到”。那一刻,荆濂只感受到了一股恶寒,一股,来自地狱与命运的恶寒。

毫无疑问,这场权柄之争,他输了。

沈应,踩着沈嬅的尸体,夺得了胜利。

拔出腰中长剑,利落的割断缠着沈嬅脖子的三尺白领,将沈嬅抱于怀中,沈应看着荆濂,目光阴狠。

“臣沈应,身负前朝先王之御赐王剑,掌有‘肃清朝政’之重责,如今,昏庸君主竟做出如此有违人伦之事,沈应今日,便要‘肃清朝政’。”

一字一句,皆预示着荆濂的结局。

抱着沈嬅,沈应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当其即将走出宫门之时,他终于盖棺定论,“杀!昏王及其同党余孽,一个不留!”

一切整理的都很快,因为事先便已经准备完全,所以,那个被特意散布出去的流言在几天后的某个无月之夜,被彻底消弭。

对外,周秦的百姓只知道他们的新王因为感染怪疾,不幸殡天。先王荆梁的宠妃沈嬅则因为忧思过度,一同辞世。

至于如崔守璋之流的朝臣,他们的下场,犹如石沉大海,根本无人在意,也便无人问津。

沈应最后处理的,就是西殷王玉城卓叶和荆濂之间的那笔交易。在得知荆濂因病已死的消息后,无奈,玉城卓叶只得再度吞下输果,将秘密派遣到两国边境的军队撤了回去。

独自一人来到沈嬅的墓前,月光之下,沈应面无表情的看着墓碑之上沈嬅两个字,而后,他毫无犹豫的屈膝跪了下来。

紧咬着嘴唇,良久之后,沈应开口,以他从未有过的哀戚语气说道:“姐姐,有一件事我瞒了你许久,今日,也是时候告知于你了。是关于,我,与荆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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