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知道我是吃鸡主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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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天我刚起来,准备去楼下买个煎饼果子吃,昨晚直播到三点,饿得我升天。

手机哔了个啵。

【我是群聊“X政法大级年级总群”的高纶,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我:欸?

高纶是谁,高纶是我们学院的高岭之花,法理学老师,以“一周两节专业课时间,说哭了七个女生”的美名广为流传,,从未有人能在他手上过三招,其毒舌水平令人叹为观止传说我们副院长那样的灭绝师太也有一日也从他办公室捂脸奔走,请了一周的假才缓过来。

就这么个不苟言笑,风仪严峻,凛凛不可犯的老师却长了张天怒人怨的帅脸,颜值在一众佛(秃)系(头)教授的法学院,已不能用鹤立鸡群来形容,那叫云泥之别,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这也导致了就算他脾气再坏嘴巴再毒情商再低,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也是学生们趋之若鹜的香饽饽,就算他从不点名,大教室也能做得满当当的。

就这么一个香饽饽老师,我们年纪个人,加我这么一个毫无瓜葛的死宅干嘛?

手滑了吧。

我这么一想,就退出了界面,出门吃果子了。

下午又是一波激战,直播到凌晨我又忙着剪上周就攒着的视频,又是三点才滚回床上,想到昨天因为卸妆晚了爆了颗大痘,垂死挣扎起来敷了片面膜。

拿起手机。

【我是群聊“X政法大级年级群”的高纶,请求添加你为好友】X

然后加好友提示对话框里一个标点符号:?

我:……

好吧,看来不是手滑。

我点了接受,想了想还是礼貌性地问候了句“老师好”。

凌晨三点,高老师秒回了,甩了我一张直播截图。

截图正中“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杀,排 ”,右下角一个穿着平肩连衣裙微露乳`沟的空气刘海的双马尾浓妆萌妹。

我:…

“这是你?”

我化成这样,镜头又加个级的美颜特效,敢说把这张截图放我妈脸上我妈都认不出我来,被一个就上过半学期专业课的老师认出来?

这货有特异功能吧?

但也就震惊了一会儿。之前一个视频转了小两万我就对被发现“法学系的抠脚屌丝是个变态主播”这件事有心理准备了。

被发现了,我也不会狡辩撒谎。最坏不就退学呗,我也没打算上学了,现在挣的钱够养活我的了。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发现的会是高纶而已。

我很坦诚地承认了:是我。

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承认,高老师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看来你打游戏很厉害。”

“可不,老师想玩的话,分分钟带你吃鸡。”我也摸不准他是要干嘛,人又困,懒得跟他套话,索性破罐破摔调戏一句,按这老师的脾气,该把我骂哭然后让我等着通报或是开除了。

我万万没想到高纶回我一句。

“那好,带我吃鸡。”

大概学霸这种生物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

凌晨三点,让我带他打游戏。

我往脖子上拍面膜水,表示这个仙我不修。

面膜可比烟贵。

他是被人捧惯了的人,用一种“朕开恩赐你共饮美鸡,你竟不识好歹”的语气,“那就明天点。”

我困成眯眯眼,字都懒得打,窝被子里用最后一点力气,“老师,我不行……”的,不睡到点我起不来。

说完我就囫囵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砸吧嘴,今天不想吃果子,想吃酸菜肉丝铺盖面,隐隐觉得忘了什么。

我心大,不放事,铺盖面的汤汁见了底,才想起今天有个莫名其妙的老师要和我一战。

欸……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好麻烦。

我把手机拿出来,正按开机键,一片阴影落了下来。

我疑惑地抬起头,一时没认出来,毕竟一直站在讲台上冷冰冰地讲法条的人突然出现在一个苍蝇馆子里,任谁都要反应一下是不是长得像吧。

“夏邝。”

我和平的早午晚餐时间结束了,恋恋不舍地喝完最后一口,拿掉渣的餐巾纸擦了擦嘴,“高老师好。”

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戴着黑框眼镜,每一处透着精致的一丝不苟,尽管跟我一样三点才睡,但他好像修的真是仙,皮肤噗嗤噗嗤往外渗仙气,而我,旧卫衣短裤拖鞋,胸口还有三两滴油。

人与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今天星期几?”他却没提昨天晚上的话,问了我个弱智问题。

然后这个弱智问题我还回答不上来。

“星期二还是星期三吧,哦,星期一。”我看了一眼手机,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莫名感觉自己在作弊。

“你没来上课。”他沉沉地看着我,声音低沉。

以前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还没觉得,现在响在耳边了,才发觉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要这货去开直播,也就没我们这种迫于生活走猎奇变态向才能糊口的屌丝吃饭的份了。

但什么时候专业课老师也要负责辅导员的工作了?我心里默默吐槽一句,面上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哎呦,我这不日子过岔了么,要我知道今天是高老师的课,我点就去排队占第一排的位了。”

高纶这人也是很奇葩,我这种一听没走肾没走新的大假话,他很认真地听了,还信了,并下了结论,“下一节课在后天。”

“额……”

“记着你说的话,七点,第一排。”

“……”

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得赶紧溜!

当然没溜成……

我揉了揉刚被领口勒痛的脖子,看高纶跟看神经病一样,“你昨晚说的可别是真的吧,老师?”我强调了一下他的职业和身份!公众场合跟一个学生拉拉扯扯的,还有没有体统了?我眼神不断暗示。

高纶完全没get到!

“是真的。”

我早上不该就穿条短裤出门,哆嗦打得太明显了!

“老师,我很忙的。”

高纶表示同意,“我也很忙。”

你忙我忙大家忙,那为什么还要强行吃鸡?

“既然都忙,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家还是我家?”

哦,这糟糕的台词!

我扶额,完全搞不懂这货在想什么,要说拯救失足少年吧,那也该辅导员来送温暖吧?难不成是真的想打游戏,纾解压力?但我看高纶头发浓密,不像是个压力很大的人啊?

真的好难懂,我放弃这道超纲题,直截了当报价,“我价格很高的,一小时。”

我见他有点不乐意,笑了,“老师,你别是想仗着咱们的关系,想免费玩吧?我陪玩三百,已经是大优惠了。” 好歹也是平台前十的主播,一天下来也能刷上万的飞机游艇,已经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给了跳楼价了。

高纶还没说话,老板和老板娘在收银台后窃窃私语。

“小夏是做那个的?”

“他不是个学生嘛?”

“唉,我就知道,哪有大学生一个住在外面,还昼伏夜出的。”

我,夏邝,失足少年,片,反思。

面馆待不下去了,我拉着高纶往外走。

“噗。”

我猛地转头,“你笑了?”

高纶摆着面瘫脸,“没有,你要带我去哪儿吃鸡。”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我们相握的手。

“……”

我是回去剁了这只手高价卖给我们学院的妹子,还是用高锰酸钾洗个手。

“你回家,上线,告诉我ID,我可以带你一个小时。” 现在快点了,我三点直播,还能有点时间。

高纶按了按手上的红印,“我电脑没有安装游戏。”

我这么个好脾气都要被他搞炸毛了,“那你玩个……什么?”

高纶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准备不充分,退而求其次,“去网吧吧。”

“哈?”

“你现场教学。”高纶抬了抬眼镜架,“我能更快上手。”

我能想象明天学校论坛头条——

【震惊!法学教授和失足少男惊现网吧吃鸡,是人性的堕落还是道德的沦陷!】

我急忙摆手制止他这个同归于尽的计划,“我说老师,你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旁边的网吧一水儿我们学校的,你想上头条也别拉着我啊。”

“没事。”他却抬起长腿准备走了,佛光闪闪,风淡云轻,“反正就没下来过。”

可老夫修的是外道内法啊!

表面笑嘻嘻,内心在MMP啊!

日!

“哦,你是男神嘛。”我裤子插着兜儿,摸出口罩盖脸上,心道可惜你帅不过坂田大佬。

他瞥我一眼,“倒是没人这么叫过我。”

我奇怪地回看他,高纶私底下是这么一个谦逊的货么。

高纶接着说,“他们会把男字去掉。”

我满头黑线:……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OJBK

我以为我跟高老师两个世界的人,一路上却也闲扯了不少,他也不像传闻中那样不近人情,一开口就满嘴高能炮加特林的,让我这个社会底层渣滓竟产生一种我们还能相处的错觉。

网吧稍偏僻,装修很有风格,要不是有网咖两个字,我以为高纶是要带我蹦迪。

还是中午,大厅人很少,倒是我想多了,来这里的哥们大多是网瘾少年,才不会注意门口进来的是变态还是教授。

刷了身份证,高纶熟门熟路地带我到了包间区。

一间VIP情侣包。

一小时三十块那种。

我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老师,您常来?”

高纶坐在外面拉好了小帘子,稍拉开衣领,“我朋友是这儿的老板。” 说着取下了眼镜。

黑墨点漆的眼眸就这么猝防不及地离我半米远,让我一时有种被猛兽锁定动弹不得的错觉,连呼吸都乱了一拍。

“怎么了?”高纶皱着眉,虽一双桃花眼,但面瘫脸依旧很正经很法学教授,“开电脑啊?”

我慌乱了一会儿,找半天没找到开机键。

他伸手过来……

啊啊啊啊太近了太近了!

我扣上卫衣帽子,缩到沙发角落。

“夏邝?你在干嘛?”

“……” 我深呼吸了几下,沉稳地坐好,“没关系,早上出来没吃药而已,开游戏吧,我三点还要回家直播。”

我打游戏不爱说话,弹幕里金主爸爸们常说,我吃个鸡跟写小学生作业一样认真,又不撒娇也不跟队友聊骚,能有三万人观看全靠我长得好看。

我有点不服,我觉得是他们只是不想承认一个萌妹强得毫无人性。

但现在我不得不废话连篇地教我老师,怎么跳飞机,怎么降落,怎么捡装备,怎么开枪杀人,怎么防黑枪……我不是个当老师的料,落地成盒好几把后,我有点炸了。

新开一把好不容易混进前五十,跑毒圈的时候,我让他上车,他还跟那沉稳地舔包呢。

果不其然,死了。

我回头救他也得死,径直走了。

高纶大人从神坛跌落成了被渣滓学生嫌弃的菜鸡,也不气恼,在旁边安静地看我继续玩。

我抽空瞥他一眼,“不是我不想救你,救你我也得死了。”

“嗯,我没生气。”

“你操作还可以,就意识还不行,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哪怕像一条狗也要活下去。哪怕不要装备也要跑毒,不然你就是个送便当的,必要的时候求饶喊爸爸,装妹子喊哥哥,卖艺求生,怂没事,你只要刚死最后一个人就行了,不然哪怕你杀了个人,你也有可能吃不了鸡……”

“嗯。”高纶认真点头,虚心受教,总结错误,“下把我不贪了。”

孺子可教,我有点成就感。

没了高纶这个拖油瓶,我很快进了决赛圈,装备都脱了,只拿了一把枪,发子弹,屏住呼吸专心致志找人。

对面在草丛里冒了个头,动了。

我没有动,只压枪瞄准了他的头。

二级头,我准备一枪爆头。

距离够时,我冷静地开了枪,对方却没死,我反而暴露了位置,被打成丝血。躲在石头后,氪了个医疗包。

对方一个瞬移挂,到我面前,一个平底锅扇死了我。

我怒极,开了语音,“靠尼玛,挂逼死全家!”

举报退出游戏后旁边静悄悄。

不小心在老师面前暴走了,该怎么挽回,在线等?

高纶递给我一张餐巾纸。

我:?

“没见过打游戏能把自己气哭的。”

我:……

我没接,他叹了口气,把纸按到我脸上。

“一个游戏而已,你太认真了。”

我他妈跟个幼儿园流鼻涕的小孩一样被人擦脸,脸丢到西太平洋去了。

“你不懂啦,这游戏最气的就是遇到挂逼……不对,我才没哭!”

“好吧,你没哭,还有时间,再开一把?” 高纶丢了湿漉漉的餐巾纸,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

“嗯,我一定带你吃把鸡!吃不到我怒吃键盘!” 我咬牙切齿,觉得我这样一个千小时大神开小号带人都赢不了,实在有损威名。

高纶笑了,这次没掩饰。

“夏邝,你果然很有趣。”

我怔怔地看着他嘴角的梨涡,心脏一阵乱扑,手指不停使唤,落地成盒了。

“哎哎哎?失误失误! 再开一把!”

那天自然没吃到鸡,直播也迟到了,化好妆已经三点半了。

金主爸爸哭着给我炸飞机。

“萌萌,你迟到了!”

“萌萌,你这个小坏坏,老公等你好久了。”

“萌萌快来,床已经暖好了。”

我开了变音器道歉,高级变音器让我瞬间变成一个软糯可爱的小天使,“对不起大家,久等了,今天萌萌睡了懒觉,一会儿给哥哥们唱歌哦。”

金主们很舒爽,一个个高潮脸,好久没听到萌萌的声音了,真好听,梆硬。

下流、荤话、在一个网络虚拟的主播身上得到满足,这就是男人啊。

“哥哥们好坏哦。”

我,夏邝,外道内法,就是这么修炼出来的。

下午我自己单排也没吃到鸡,气哭了几次,斗地主缓心情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高纶。

这个神经病老师,看来是真的想学玩游戏,虽目的不明,学习态度还是很端正的,走之前还问了我下次教学是什么时候。

我也是脑子抽了,“你电脑装好游戏,我可以天天带你吃。”

他意欲不明地笑了,露出梨涡。

“那我今天就回家下好。”

一个大男人!长什么梨涡!!!太鸡儿犯规了!

怪不得一天地冷着脸,他要天天笑,我们学院的平均绩点得跳崖,妹子们全得疯了。

我拿起手机,点开放大了高纶的头像。

他头像是一张生活大爆炸谢耳朵的截图,下面一句台词“what’s life without whimsy?”

我英语很烂,没看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电脑里传来“我等到花儿都谢了”的声音,敷衍地打完一把,点开了百度翻译。

这是生活大爆炸第三季集的一句台词,翻译过来是【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座右铭这么励志,那他还浪费时间跟我打游戏?!!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弹幕开始刷屏,问我在干嘛?

忽然求知欲的低俗主播只好这么解释:“准备学好英语去欧服,挂逼少。”

整个下午都有点恍惚,好不容易熬到下播,摊到床上烙煎饼,肚子又饿又不想动,抬起坐了一天发麻的腿,看着白丝袜,嫌恶地骂了一声死变态。

这时手机毕波了一声,谢耳朵的头像跳出来,“关直播了?”

我手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一旁的摄像头!

“老师,你看我直播?!!!”

高纶:“……很奇怪?”

“很奇怪!超级奇怪的!”你一个法学教授!时间按分秒算的!看什么吃鸡直播!?啊糟!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那头淡淡道:“三点半。”

我想死!

掐着嗓子唱骚歌,穿白丝袜被看到了没什么,我为什么要直播搜一个人的头像是什么意思?!

我想死!我今天一定要去死!

高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随便用的头像,没什么意思。”

我:“我也随便搜的……”

“嗯,对了。”

他转给我块钱。

我仔细数了数,真是三个零。

我:???

高纶:“不是一个小时?”

“我们只玩了个小时,不是个小时,老师!”

“我数学没那么糟。”

他这是开了个玩笑么?

高纶接着说,“剩下的算是预约。”

我看着屏幕,智商开始集体跳崖。

“还有个小时,我会好好学的,夏邝老师。”

被老师喊老师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反正感觉我被玩坏了,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又爆了颗大痘,感觉再化妆脸要烂,索性咸鱼了一天,窝寝室里补生活大爆炸。

也就一般,也就看到凌晨五点而已。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电话铃响了!

这年头,除了,快递和外卖,竟然有人给我打电话?

我睁开熊猫眼,是个陌生号码。

“歪……谁……”

“下来。”

“唔?”我看了看窗,“老哥,你谁啊,要债也等天亮好么?我这刚闭眼……”

“夏邝,今天是星期三。”那头的声音沉沉,带着点朝露的冷意,不冰人,但也足够让人清醒了。

“高老师?!”

我一个鲤鱼打挺,拉开窗帘,楼下果然一个大衣笔挺的英俊男人,阴沉着脸,看上去的确跟个要债的。

“你昨天点和我说你去睡了。”

“……”这都信?高老师某种程度上来也天真得很可爱了。

“算了,你继续睡,我走了。”

他还真转身走了。

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挂了电话,我缩回床上。

星期三?

“要我知道今天是高老师的课,我点就去排队占第一排的位了。”

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想起来!好麻烦!

时间点,我最后检查了一遍脸上的眼镜,长到遮住眼睛的刘海,土得飞起的格子衬衣和运动鞋,OK。

我弯着腰从后门溜了进去。

我在梯子上都没找到地方坐!我记得我们学院就个人,这可是人的大教室!要不要这么夸张?这可是上课,不是演唱会欸!

我左右没找到位置,感觉在最后面站着也挺傻的,不不,我这么狂奔过来上课已经很傻了!!!

溜了溜了。

这时高纶踩点从前门走了进来,脸黑得跟阎王一样。

视线在教室一扫,准确地落到我脸上。这货一定有特意功能!这都能看到!

“不是本校的,不是本年级的,不是我的学生的,旁听可以,把位置让出来。” 他看着挤得爆炸的教室,脸也不黑了,甚至还勾了勾嘴角,虽然没把梨涡笑出来吧,但表情比刚才柔和了很多了。

他……是不是……

因为看到我站着,所以才……

旁边有几个女生小声尖叫。

“啊啊啊高老师今天没赶人!太惊喜了!我要去买彩票!”

“他刚刚是不是笑了!?”

“他看到我们这边笑了欸!”

不,妹子们,你们错了,他是看到了我。

呸呸!窝草!夏邝你想什么呢?!!你哪个村的猪这么膨胀?

我捂着泛热的脸,严重怀疑主播做久了,奉承话挺多了,就容易自作多情!

“好了,后排的同学可以把头抬起来了,我们开始上课。”

抬起头,我果然是被高纶十五倍镜一样的目光瞄准了的。

隔这么远,我都怕我的心跳声会被他听到了。

啊,好想藏到石头后面,要被爆头了!

法理课是真的无聊,就算上课的人是吴彦祖金城武,也是真的无聊……惶惶了大半节课,我……还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竟做了个梦。

一般第一视角的D游戏打久了,做梦也总梦到自己的突突着打人,还总打不着,睡个觉比不睡还累,这次虽然依旧在绝地逃生的废弃岛屿里,梦却很和平。

我和高老师坐在河边,匍匐在草丛里,挨得很近,明明是游戏,我却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

梦果然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河,狙击枪丢失了目标,我想说,毒来了,我们得赶紧走,但又莫名觉得累,贪念起这一时的歇憩来。

我平日话少,此刻心里却痒痒,想和高老师说点什么才好。见他身上只有一级头甲,便把我自己身上的三级头甲给了他,“我会走位,他们打不中。” 我这么解释。

他微笑了一下,露出梨涡,乖乖穿上了。

我便被鼓舞了似的,把自己的医疗包,饮料,AK都给了他,很有舍生取义大义凛然的意思,“爸爸带你活到决赛圈。”

我身上一把喷子,在梦里屌得操天日地的,感觉高老师已经被我帅得窒息。

毒来了,我们从草丛里探了个头。

噗的一声,旁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敌人,伸出了弹簧刀刺死了高纶。

这个游戏是没有血的,重伤了还会有救治时间,就算是死了也就看看黑白电影而已,还能再开一局。

但高纶肚子上的伤口噗嗤噗嗤地往外冒血,跟血不要钱似的,染了一地。

我到处找不到退出游戏键,急得直哭。

高纶却抬起手,擦拭我的眼泪,“一个游戏而已,你太认真了。”

我心脏有一个黑洞,它不断地吞噬着我的器官、血肉和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和情绪,为了让我看上去仍是个正常人,我不得不用绷带将它缠了一圈又一圈,但它太疼了,疼得血渗了出来。

我摇头,“这不是游戏,这可不是游戏。”

然后我就醒了。

教室里空无一人,坐在我旁边敲着电脑,认真码论文或是改作业,阳光从他身后的窗帘透射进来,偏爱地落在男人身上,勾出一个长身玉立的轮廓。

昔有嵇氏子,龙章而凤姿,今有高老师,窥谷而忘反。

我吧唧了一下嘴,嗯……还好没流口水。

确认我只是睡着了没有做任何丢脸的事情后,我自然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老师好,下课了哈。”

可不是下课了么,老师都在你旁边坐着呢!

我黑线了一下,觉得自己忒煞笔。

“那什么,咳,既然下课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把基本没打开的书丢进书包里,高老师也关了电脑,提起了电脑包,“既然你睡醒了,那走吧。”

“啊?”走?去哪儿?

高老师卷起讲义,在我头上一敲,“先吃饭后吃鸡,你还有个小时是我的,你忘了?”

我吃痛地捂着脑袋,中肯地评价,“老师,你堕落了。”

“那不正好。”高老师又一笑,梨涡映着阳光明晃晃的,比梦里更真实,更好看……

更蛊惑人心。

高老师在学校旁边的高教小区有栋低调的独楼,带了个漂亮整洁的小花园,几盆海棠开得正艳。

“喜欢花?” 高老师见我看着海棠花发愣,问道。

我有点好笑地看他,“这话该我问老师才对,你喜欢海棠花?”

“不,只是帮人照管而已。”他拉开门,唤我进去。

海棠花娇贵,喜阳喜阴,要避免直晒受冻,还要勤修剪,防病虫害,海棠花养起来不难,但也不用心是养不出这样圆满茂盛,花繁叶茂的海棠的。

这么精心养护,是帮的谁啊?我似是不经意地问,“谁啊,女朋友?”

他放下电脑包,换拖鞋时回头笑看了我一眼,“当然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我挠了挠发痒的耳朵尖,“哦,没想到你这样的条件会没有女朋友,难不成是有男朋友?”我勒个大戳了!我干嘛要问这种事!

问完我就后悔了,急忙挽救,“呵呵呵呵我开玩笑的,不用回答。”

他拿了双淡蓝色的拖鞋放到我面前,“也没有男朋友。”他站起来,身高带来了一点压迫感,“这么关心我的个人问题?”

“谁关心了,随便问问。”我绕开他往屋子里走。

他要再追问一句我就溜了,本来同意到他家里来已经很奇怪了,一单独相处我各种智商掉线,怎么就跟鬼上身了一样呢,高纶这人绝对有毒!

他说一起吃饭,我说外面找家店随便吃,他说不干净,我说上食堂,他说容易引发围观造成小规模交通堵塞,午饭时间增加校警工作就不好了,简直事儿妈。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要怎样?”

“刚好早上去买了菜,我做东西不难吃。”

就这么被带了回来。

现在反应过来,他早就下好套等我钻了,可我也不怂,夏邝夏邝,人萌枪刚,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就很不当外人地坐到他家沙发上等饭吃了。

他家格局装修很简单大气,而且很干净,比我那个狗窝不知道好了多少,完全改写了我“男人和天才的房间就该是乱糟糟”的三观,扫地机器人撞到我脚上,撞到我脚上,拐了个面儿撞到我脚上……

饼形哈士奇?

我无语地把腿抬起来,再往后靠了一些,高老师家的沙发很软,脊背一碰到就跟找到了初恋情人一样,正午的太阳又刚刚好,我的大脑终于想起了被熬到凌晨四点的恐惧,强迫我抱着软垫,蘸着太阳靠在沙发上秒睡着了。

高老师把我捏醒的时候,我蒙了片刻,立马指证罪人,“如果我说是扫地狗先动的手,你信不信?”

扫地狗愣头愣脑地在一旁怼桌腿,也是很傻萌。

“他残忍地……催眠了你?”

我正儿八经地点头,“对。”

高纶沉沉地笑,“好吧,我信。”

他已经换下了正装,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常年绷着的脸部线条都软和下来了,有种高级的英俊,一笑起来更是不得了,顿时高冷教授转邻居大哥哥了。

尤其是我看到桌子上的四菜一汤,高纶的居家值呈直线飙升。

被外卖苍蝇馆子折腾了小半年的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慰藉后,我看高纶已经不是高纶了,他是神。

“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么?”高材生,高颜值,连做饭都这么好吃!

“有啊,比如跑毒圈,压枪吃到鸡?”高纶回答。

我让他放宽心,“以老师你的天资,很快就能摆脱捡垃圾、送快递、落地成盒的萌新模式,你的操作和手速没问题的,以前玩过射击类游戏吗?”

他点头,“高中玩过CS 。”

没想到他这么严谨一个人高中也皮过,不过玩过这种老牌射击游戏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枪法那么准了。

我了然地点头,“那这游戏对你来说应该不男,等你熟悉了地图和套路,就能完全学会了。可能都用不了个小时,不过钱我可不退给你。”

高纶沉吟片刻,“失误了。”

“?”

“不该说我玩过cs。”黑框眼镜加深了他眼眸的深邃,我又出现了之前被狙击枪锁定的紧迫感,高纶板着脸看着我说,“我很菜,还需要再续费个小时。”

我:“……”

我摸了摸自己晃悠悠的小心脏,“高老师?”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老感觉你在撩我?”

高老师将碗里的汤喝完,擦干净了嘴,对我这个冒犯而且可能自作多情的问题是这么回答的。

“我家扫地机器人是irobot,只要家具位置不动,它规划的路线就不会变,也算省心,但今天它第一次把自己卡住了。”

“啊?” 我当然没听懂。

高纶皱了皱眉,斟酌着用词,“是因为它也没想到,我会邀请人到家里来吧。”

……

……

这真是我见过,最含蓄最拗口难懂的表白了。

我生怕这道难度十级的阅读题我做错了,提心吊胆地求证,“意思是,不是错觉?”

高纶老师以一脸“你这一届学生,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的嫌弃表情给我的答案画了个勾。

“当然不是。”

我正襟危坐,“老师,你果然是误会了,我虽然在网上扮成女孩子,但我不喜欢男人。”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我直视着他,态度很真挚诚恳,也很礼貌。

“所以,很抱歉。”

抱歉什么呢,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也就点到为止,大家都是成年人啦,套路来套路去多没意思,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私以为自己这种不搞暧昧不养备胎的行为十分有道德,相信高老师也能理解并赞同。

我想多了。

高老师从不走我脑洞里的剧本,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五寸红本,上边印着我们学校的校名和校徽,他并不直接给我,而是将红本打开,露出里面的名字和证件照,蓝底存照上的少年剪着短发,露出精神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大而圆,朝着照片外他未来的自己,一无所觉、天真地傻笑着。

【夏邝】

【法学院级班】

正是我丢失已久的学生证。

“我一个朋友捡到的,看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就让我帮忙转交。”他修长手指点了点证件照,“我记性很好,尤其擅长认人,却对这张脸毫无印象。出于职业习惯,我去查了你的档案。”

被“深度挖掘”的情况显然超过了提纲,就像高考卷子最后一道题是多元函数微分学,我目瞪口呆,被打得措手不及。

“A城N中保送生,夏邝,大一上挂了五科,取消了奖学金,补考高分全过,大二因与室友打架记过一次……”

不需要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变得有多可怕。谁都不会喜欢别人把自己的黑历史亮出,更何况我。

“将人掘地三尺是你们特权的本事,调查能力过硬我没有二话,我不明白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只想想借此批判我的堕落,评价我的人生,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请回。”

他却勾起右脸颊人畜无害的梨涡,“你虽算是我的学生,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想怎么度过你的人生,浪费资质,虚度时间,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评价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我只是对你产生了好奇心,这其实很奇怪,我从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但就算是神也不能抑制人对未解事物和真相的求知欲,我开始研究你性格转变的契机,分析你的心理规律……我很清楚程度的分界线,在知道没有意义的前提下依旧深陷其中,我只得出一个结论……”

“……”

“我对你的好奇已经超越了好奇,在我发觉的时候,你的存在已经占据了我所有注意力。”他所有动作变得缓慢,伴随着缱倦移动的午后阳光,他抬起手,取下我的眼镜,将我的刘海掀起,逼我直直地和他对视。

他的黑眸如漆,笑意如碎星点缀其中。

“所以,你不用说抱歉,是我该和你说。抱歉,夏邝,我的计划里,没有你能离开的部分。”

我:= =

我:……

我:emmmmm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小抄本的角从口袋边露出来了。

算了算了,江湖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一个法学老师表个白也挺不容易的,就是不知道台词是谁帮他写的,恋与制作人玩多了吧,完全和高纶的人设背道而驰OCC了啊,高纶背的时候都不膈得慌么?

我一时沉浸在同情的情绪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高纶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就这么放开我,神态自然地挽着袖子开始收拾碗筷了。

完全不在乎自己两秒前说了多让人羞耻的话!

我很无力地捂额,“老师,我来洗吧。”

不说其他的,总没有老师为我做了饭,还让老师洗碗的道理。

他拦着不让我动手,“家务事都我来。”

“哦。”

“电脑在书房,游戏已经下好了,你先开。”

“哦。”

看着电脑屏幕我乱糟糟的头发和懵逼的脸,我隐隐觉得……

哪里不对啊。

我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厨房里洗碗的高老师,除去沉闷的西装,他的身形都舒展了,背影挺拔高大,宽肩窄腰长腿,蓝色的粗织毛衣在白色的厨房背景色里有股安心静谧的味道。

我是不是忘记拒绝了?

不不对,我是拒绝了的。

但我怎么还心无芥蒂地坐在这里,看一个洗碗的男人的背影看得起劲?

上一个发现我女装然后向我表白的男人,我可是把人打进了医院,得了人生第一个处分的。

原来我也是双标狗?

高老师似有所觉地侧头,“怎么了?”

高老师神仙本仙,颜值度无死角,连侧脸都比例完美。

夏邝啊夏邝,你是不是双标狗你心里没点B数么?你分明就是简单粗暴没有底线的颜狗!

我自认钢管直,虽然日常挤乳`沟穿丝袜装小姐姐勾`引抠脚大汉,但我依旧钢管直,结果这么大的男人跟我表白后,我竟然还心平气和地和他打了两把游戏。

长得好看,果然总能得到这个世界的大多宽容呢。

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感悟出了这么个人生哲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熬夜痘,决定回去再敷张面膜。

“小夏。”忽然有人拦下我,“刚在教室还以为看错了,你……你回来上课了?”

我瞥了来人一眼,赶紧绕着走,“不学英语不健身不买电话卡不裸贷。”

“小夏,你?” 对方抓着我。

我的脾气和耐心大概都在高纶那里用完了,看着男人抓着我手腕的手,忍了忍,没忍住,冷着脸唾道,“滚开。”

我平时看着脾气是多好,对方不仅没滚开,还把我往巷子里拉。

“小夏,小夏,我到处找你,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

“李文柏,三个月手长好了?这次想断哪里??”我漫不经心地按了按骨关节,视线落到他的下`身。

他终于忌惮地离远了些,却仍堵着巷子出口。

这人就是那位向我表白被我揍进医院的室友,那时正在筹备做主播的事,买的女仆装寄到了,正巧室友都在外面,我就心很大地锁了门,准备试穿一下。

正穿好白袜,室友回来了。

第一次穿裙子就被发现了,我脸是有多黑?

“你是变态?” 他就这么直当当地问。

我能怎么回答,羞耻着穿着女仆装的我还能装清白么。“对啊对啊,我就是变态。” 我跟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放心,我已经找到房子了,明天,哦不今天就搬走。”

一边说一边脱裙子。

“小夏,不不……你不用搬出去。”他走了过来。

我平时和室友虽谈不上交心,但同住一个屋檐下,关系还算友好,他靠近我我也没太在意。“你不觉得恶心?”

“不恶心,当然不,你这样很好看。”

我挂袜带脱了一半,李文柏疯了一样扑过来,把我摁在墙上亲,一边亲一边含糊地说喜欢我。

那时我忽略了女仆装对男人的杀伤力,毫无防备,被他啃了好几口脖子才反应过来,一个反擒拿将他摔在地上。

“你疯了?!老子是男的!”

他尤不反省,一瞎到底,“小夏,从开学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比女孩子还好看还可爱,我喜欢你,我们试试吧。”

“我不喜欢男的。”

我虽然生气又恶心,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表白就把人打残。

撕破脸后我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结果李文柏拦着门,喘着重气威胁我,“夏邝,你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把你是个异装癖的事放到告诉所有人。”

很好。

兄弟,是我夏邝拿不动刀了,还是你得了便宜就开始飘了。

我便只折了他的左手,不耽搁期末考试。

“小夏……你不要躲着我了,那天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是不想你一个人出去住,你看,我也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我翻了个白眼。

“不,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至少,至少要回来上课吧。”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不要因为我的事,学都不上了。”

我被气笑了,李文柏这人,姑且在外有个院草的称号,手机通讯录吊着不止十个姑娘,满脑肥肠,真觉得世界是绕着他转的。

“李文柏,别自作多情了,我上不上学跟你毫无关系,我警告你,三秒给我让开,不然这次我打折的就不是手。”

他低吼道,“你不上学,穿着女装在外面做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 最近是怎么,我安安静静在家直播个游戏,招谁惹谁了?

“小夏,你宁愿退学在外面卖都不愿和我在一起?你家里如果有困难,可以和我说。”

在外面卖?什么狗屁传言?

“你他妈从哪听说……”

“难道不是么?我不好容易找到你住在哪儿,你楼下的人都说你大白天当街和一个男人讨价!”

果然是上次让老板误会了……

我也懒得解释,“关你屁事,给我滚!”

他极力忍耐着怒气,“我告诉你,夏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执迷不悟,就等着退学吧!”

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女装我都穿了,还怕个退学?

“我等着。”

他见威胁不了我,一张小白脸转黑转青,被彻底激怒,“屁股被千人捅万人日过的死人妖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说不喜欢男人,转眼就勾搭上学校的老师,贱`货,高老师那玩意大不大,粗不粗,能让你松屁`眼爽么?”

毕竟一个打擦边球的主播,金主们送游艇还得摇摇屁股,这种恶心的荤话我见识过不少,只是没想到…… 我一直以为李文柏这人脑子虽有病,但至少受过高等教育,不会卑劣粗俗至此。

我没说话,他便以为我是怕了,胆子肥了一圈,上前楼我的肩膀,“小夏,陪我一晚……”

我终于和他对视,“我如果拒绝呢?”

“那我就让你和高纶,都身败名裂。”

我斜着眼看他,“你就会这一招?”

“什么?”

“没什么。” 我耸耸肩膀,“很好,李文柏,你成功了,我被你威胁了,然后呢?你想我怎么陪?”

幸福来得太快太猝防不及,砸得李文柏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我算是看清这个人,不仅坏,而且蠢,可以说极尽恶心了。

李文柏低声耳语告诉我要做什么后,我们一前一后离开了巷子。

回到出租屋,我平静地开始化妆,换上女仆裙,打开了直播间。

女仆装果然是大杀器,刺激得金主们飞机丢了一个又一个,我开了几把游戏,没把都发挥得很烂,最后丢开鼠标键盘,开始捂着脸哭。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刷屏。

“萌萌不哭。”

“哎呦哥哥心痛死了,不玩这破游戏了,我们唱歌。”

“乖不哭了,哥哥给你砸飞机游艇。”

我哽咽地说:“谢谢大家,真的谢谢。”

“萌萌被我们砸哭了。”

“萌萌被感动了。”

“萌萌别哭,来爸爸怀里。”’

“萌萌今天是怎么了?”

“哭起来也好好看,想日。”

我那餐巾纸擦了擦眼泪,用最清纯无辜的眼神看向摄像头,这个视角是我苦练的大杀器,效果拔群,练成之日连我自己都差点把持不住。

“谢谢老板们的飞机,大家也别给我送了,我本来不想说,但如果不说,实在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这么支持我的大家。”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我……有男朋友了。”我抽了抽被纸巾揉得红通通的鼻子,很委屈地说道,“他不让我继续给大家直播了,虽然我明明说了,我和大家都是玩得好的朋友,他也不听,你们知道的,男人嘛,都会有占有欲的。”

金主爸爸怒刷让我和他分手。

“可是分手了,我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我四十五度仰望摄像头,楚楚可怜道,“现实生活里我也没有朋友。”

“我们陪着你。”

“爸爸永远在你身边。”

“让我和女神成为朋友吧!”

“一万买你微信,萌。”

我苦着脸摇摇头,“谢谢大家的关心,虽然你们都在我身边,我却始终觉得你们好遥远好遥远,对不起,我还是需要真实的温暖和拥抱,这样,才会让我感觉我不是一个死了的人。”

“再见了,谢谢你们这几个月来的陪伴,再见。”

我不顾直播间疯狂刷屏的别走,关了摄像头。

下午六点了。

我将女仆装脱下,假胸很重,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穿上一套黑色蕾丝内衣,自拍几张胸照腿照,设置好了定位,发到了陌陌上。

我肩膀窄,锁骨很精致,这也是我适合女装的原因,我换上一条平肩蓝色连衣裙,系紧蓝色蝴蝶结腰带,腰带卡在胯骨的部位,勾出一寸倾斜的弧度。

大约算是性`感的,毕竟这三个月一天一顿饭,我实在瘦了太多。

透明薄袜只剩了最后一条,我穿得很小心翼翼,并仔细检查了腿毛有没有刮干净,确认露出来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女性的腿后,我穿上了高跟鞋。

我身高不高,但穿上七厘米的高跟鞋还是有近的,我可惜地摇摇头,太高了,这不行。

只好换了双三厘米的。

你是一个,有天赋的,敬业且优秀的女装大佬。

你很清楚自己是谁,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所以你无所畏惧。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巴掌脸,杏任眼,镜子里的无可挑剔的少女清纯而又魅惑地勾唇一笑。

“就是今天了。”

李文柏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约在了学校门口见。

完全欧尼吗八倍消音K。

我等在傍晚微凉的风里,笑得温婉甜美,心里全是以李文柏为主角的血腥场景。

六点半。

李文柏到了。

我笑着迎了上去,按照他的要求,捏着嗓子,“老公~~~”

他惊艳地睁大眼,抬起我的下巴,摩挲起我的皮肤,“夏邝? 你他娘的真长了老二?”

操操擦擦艹操曹草,老子的粉底!阴影!定妆粉!

内心剧场里,李文柏已经被我一个工兵铲拍翻在地了加了胡椒粉生煎油炸了,但现实的我不得不握在他手腕部分,若隐若现的乳木果油香气暗暗浮动,昂贵的护手霜让我的手指柔软无骨,手指缓缓下滑,捏在他手掌心的软肉上,“我是不是,你待会自己检查不就行了。”

李文柏如过电吉,眼底的欲`望之火嚓地一声被我点燃。

夏邝,很好,保持住你这个角逐演艺圈的演技。

只要再坚持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

七点正是用餐高峰,我挽着李文柏来了一家稍昂贵的中餐厅,主动选了靠窗的位置。

虽说李文柏一脸想把我拖进厕所就地解决的神情,但不至于性急到了失了风度,按他的话来说“对情人一向很大方”。

既然如此,我也没客气,两个人点出了十人餐的气势,将这顿饭的时间拉得无比漫长,最开始李文柏还满足于路人投来的钦羡目光,随着桌上的菜变凉,大吃大喝的我夹菜的速度慢下来,李文柏带着一种已经看透我的小心机的宽容神情,“小夏,你这是害怕了后悔了?”

我搁下筷子,放过我可怜的胃,“没有。”

“你应该很清楚,到现在你已经逃不了了吧。” 他低声道,明显将自己代入成一个包养小情儿的霸道总裁。

同样霸道中二的台词,果然从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是不一样的。高老师说,我只觉得和他人设不符合很好笑,李文柏说,我只想打人。

我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双标狗。

“李文柏,你不是说开学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 我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戏谑地看着他,“等了这么久,就这么一会儿都不愿意等?”

托下巴眨眼四十五度看人也是大杀器,李文柏允许我最后点了一份甜点。

这最后一餐我吃得圆满。

九点。我们走出餐厅,路上的人已经少了起来了。

我主动挽着李文柏的胳膊,“肚子太撑了,我们去散会儿步吧。”

我拖延时间得太明显,被李文柏看了出来了,他不同意,附在耳边说着下流话:“做会儿床上运动,很快就消化了。”

我脸颊微熏的模样,小锤他一把,撒了一个真假参半的娇,“我得走一会儿,不然待会我会吐出来。”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转变得这么快,他是知道我在演戏的,至于他到底是在享受还是备受煎熬,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我也并不在乎。

我们绕着学校有名的情人湖走了一圈,黑灯瞎火的,一个熟人都没遇到。

九点四十,开了房。

李文柏让我不要卸妆,他就要这样干我一次。

我理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种嘴上说着喜欢我,一年里交往了十个女朋友的假gay 揉胸的时候看到下面顶个几把会不会吓软。

反正我是干不出这种变态事的。

晚十点,李文柏裹着浴巾出来了。

我打量着他的身材,大概眼神不算友善,李文柏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

我既没有装嗲撒娇,也没有嫌恶高冷,只是如实评价了一句,“上次揍你我就发现,你看着壮,其实挺不能抗揍的。”

“你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却很会打架,练过?” 他这种恋爱脑的脑回路是我这种人难以理解的,他慢慢靠近我,将我压倒在床铺上,“对,你提醒了我。”

他从一旁的衣服里抽出皮带,将我的手反绑到床柱上。

“我这人不扛揍,在床上又有点粗暴。”

我挣扎了一下,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法,我没有挣扎脱。

我心里气急,斜睥着看他,“你确定要这样?”

“小夏你的武力值我是体验过的,我可没信心一会儿弄疼你了能制住你。”

“你会后悔的!你……”

李文柏在耳边低声,姑且算是深情地说,“绝不后悔,夏邝,我早就想得到你,我……”

“砰砰砰”——

有人敲门。

李文柏咒骂了一声,裹着浴巾去开门。

我平息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和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声音嘶哑,听不出年龄,“是您呼叫的酒店服务?”

李文柏不耐烦道,“我们没叫什么服务。”

“抱歉客人,是我找错了。”

那人走了,李文柏关上门,身上带着点凉意。

我心跳太快了,缺氧感让我眼前几乎晕眩的。

他放弃了?这不可能!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不,我甚至和男人开了房,这个计划不该有瑕疵才对?!

李文柏骂骂咧咧地重新压在我身上,发现了我的异常,“怎么突然脸这么白?小夏,你反射弧太长了吧,现在才在害怕?”

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李文柏,你先放开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这个时候了,你让我放开你,夏邝,你是太小看男人了,还是太小看我了?” 我挣扎后,他反而更兴奋了,牙齿顺着后耳舔舐到锁骨,将我的平肩连衣裙拉下一半。

我终于感到恐惧。

我困在废弃岛屿上,毒圈不断缩进,四周全是敌人,而我手上一把抢都没有。

我的脚下,是躺在血泊里的少女,我的姐姐。

在名为人生的游戏里,她无法再被复活。

而杀死她的人依旧躲在阴暗的角落。

“监控都被毁掉了。”

“没有留下凶器和线索。”

“连环作案,死的都是游戏美女主播。”

“不能报道,会引起恐慌。”

“等我们通知吧。”

“没有线索。”

“没有线索,回家等我们通知。”

我等不了!

即使怂得跟狗一样,即使活得跟狗一样,我也要逼他进入决赛圈,决一死战也好,同归于尽也好!

我要杀了他!

灯光忽然全黑了。

门再次被敲响。

“砰砰砰”————

“客人,不好意思跳闸了,我来为你们送应急手电筒和蜡烛。”

不急不缓的声音将我的理智再次唤醒。

是刚才那个男人!

“握草!这破酒店!” 李文柏再次站起来。

我低声喊道,“李文柏!松开我!”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凄厉的,李文柏却依旧只当我后悔了想逃,“夏邝,我劝你老实一点。”

“客人?” 门外的男人从容地喊道。

我浑身的冷汗,“李文柏,你要是怕我逃跑,就不要去开门!”

李文柏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你什么意思!?”

“不跟你开玩笑,李文柏,你不松开我,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他被吓住了,虽半信半疑,但也好歹过来给我解皮带。

也不知道他给我绑的什么结,李文柏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而门外的人一声一声地喊着,让我们开门。

即使李文柏大喝道,“我们不需要。”

那人也没有离开,而是十分有耐心地……转着门把手。

他在开锁!

“李文柏,你别抖了,我已经报警了,我们只要……” 先他把结解开,我就能保你平安无事。

老天会眷顾好人,这句话,很明显是好人自我安慰。

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依旧走了进来,我依旧被绑在床头柱上。

“为什么要交男朋友?”

他质问我,亮出手里的匕首。

李文柏吓晕了过去。

“萌萌,我那么喜欢你,我那么喜欢你们,你们为什么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要抛弃我……”

我死死地盯着那人,“抛弃你?就因为这,因为我姐姐因为身体原因宣布停播,你就杀了她?”

纯正的男音明显让他怔在原地。

“你是男的?你不是萌萌!”

“不,我是萌萌!” 也是送你下地狱的死神! 我只觉胸中快意,死也不足惜了。

“假的都是假的!我给了你那么多礼物,你每一次伤心难过我都在你的身边陪你,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 他疯狂地大吼,“都是骗人的烂`货,杀了你,杀了你!!”

他挥舞着匕首向我刺了过来。

姐姐被杀害后的大半年,只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三个多月,那个ID终于出现在我的直播间,对方谨慎,我就逼他现身。

我自认是打得过一个死宅男的,但是百密一疏,我不知道李文柏是这样的怂货。

不过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蠢。

在这场耐心的拉锯战中,我要真相,要公道,要还我姐姐沉冤昭雪,也想要我自己能以自己真正的模样,站在阳光下。

能毫无芥蒂地被人爱,也能光明坦荡地爱人。

是我心急了,就该承受生死游戏失败的代价。

我闭上眼睛。

冰冷金属物刺入血肉的疼痛感久久未来,手反而一松获得了自由。

我疑惑地睁开眼,黑暗里,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我却一眼认出,“高老师?”

他将我紧紧地拥进怀里,我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像一只被吓坏的小鹿。

我说,“你看,这个游戏,我没法不认真。”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最后是你带我吃了鸡,赢了。”

“你啊……” 他抱着我深深叹息,就像抱着一个无可奈何的苦果,“但我还是要续费的。”

“嗯?”

“续一辈子。”

“好。”我安心地在他怀里笑,“这句话没打小抄吧?”

“……从来不知道什么小抄。”

“嘿嘿,好吧好吧。“

“真的。”

“嗯嗯,真的真的。”

久未联系的老同学到B城出差,约我吃饭,第一件事是给了我一张我们学校的学生证。

级夏邝?

没印象。

虽然照片上看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应该是个爱逃课的小学渣了。

“给我们学校保安,给我干什么?” 我一向不喜欢这些麻烦事。

“帮我个忙。”老同学苦闷地喝了口酒,他在A城是干刑侦的,和我一年的年龄,头却秃了大半,也是可怜。

“说吧。”看他愁苦的样子, 我若是不答应,老同学怕是要当场给我表演个立地成佛。

“是这样,有个案子,死者的弟弟在你们学校念书,小屁孩报仇心切,我怕他出什么事,他爸也是我敬仰的前辈,看在我面上,麻烦你看顾着点……”

老同学言简意赅地说完,又愁苦地喝着酒,头顶几根呆毛摇摇欲坠,“这孩子可怜,几年前没了爸,妈身体也不好,他姐做主播赚钱供他上了大学,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我在机关案审队也担个法律顾问的名,这种血案接触得不少,比他更惨的也不少,但不知怎么,再看他那张学生证上的笑脸,也跟着老同学愁苦地喝了一口酒。

“好。”

我去调了夏邝的档案,这孩子很聪明,也很努力,从小成绩就十分优秀,初二父亲牺牲,休学半年后也顺利考上了A市最好的中学。

大约是不想让姐姐失望。

我自小没受过什么苦果,实在难以想象这个阳光乐观的少年在这半年里经历了什么。

于是我开始关注起这个孩子。

提起夏邝,大多不知真相的老师只叹天才泯然众矣,可惜了,询问辅导员,说他性情大变,和室友斗殴打架,已经搬出去住了。流言里,夏邝是个装模作样的孤僻小人,还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

开学以来,我只见过他一次。

刘海盖着额,黑框眼镜下黑眼圈发青,穿着一身发旧的运动服,坐在最后一排呼呼大睡。

和照片的阳光都落入眼睛里的少年,判若两人。

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从未想过要做救世主,父母兄弟也常说我人情寡淡,木人石心。

但我平生头次生出了,我得帮帮这孩子的念头

有了目的,我便开始实施计划,从打电话向老同学要案情卷宗,查问他的近况和爱好,到我要怎样接近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第二句话该说什么。

我做事从不拖沓,但到了真正在年级群里加他微信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月。

特意在周末中午点申请的好友,就算夏邝爱睡懒觉,这个点也会肚子饿,先起来吃东西了。

结果我等到了晚上三点,他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期间我是如何坐立不安,忐忑苦恼,心情复杂就不提了,我按照计划,发了张他直播的截图给他。

“看来你打游戏很厉害。”

“可不,老师想玩的话,分分钟带你吃鸡。”

“那好,带我吃鸡。”

他大概没想到一句戏言会被我当了真,我其实也就只想要这句话戏言。

毕竟,据调查,共同的爱好是拉近彼此关系的关键。

第二天在课上果然没找到他的身影,也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心里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恼怒,在他们家楼下的面店看到他懒懒地喝着面汤时,那股郁结在胸腔内的情绪就忽地散开了。

事实上,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虽然我用了各种方式手段,暗自甚至可以说不怎么道德地将他翻了个底朝天,自认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来对付一个二十岁的孩子。

但我实在低估了多巴胺对理智的影响程度。

无法被说明,他看上去很狼狈,就像一只浑身伤痕的小刺猬,躲在世界的角落里,拔下自己身上的刺作为武器,稚嫩的勇敢,脆弱得让人心惊。我凝神屏息地在外注视着他好一会儿,确定自己的神情不像个变态,才定下心神走到他身旁。

“夏邝。”

“高老师好?”他看到了我,视线变得茫然,有点犹豫要不要拿着他的小刺对着我。

真的可爱。

网吧是我和朋友一起出资开的,情侣包间当然也是定好的。

虽然定之前,我只是想和夏邝能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打游戏,但拉上封闭的帘子后,我后知后觉出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宜两个不太熟悉的人坐到一起。

小刺猬明显感到了局促,扣着帽子遮住了他红起来的耳朵,他不知道的是,他脸颊也染上了同样的红色。

特别想伸手捏一捏。

但理智告诉我,捏了这个胆小敏感的小家伙就逃走了。我只能手一转,勉强自然地帮他打开了电脑。

绝地求生这个游戏我虽没玩过,但射击类游戏大多一个套路,操作起来并不困难,画质清晰,也还算有趣,当然最有趣的还是夏邝。

我游戏里的人物死亡后,权衡利弊后夏邝放弃了我,担心我生气,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救你,救你我也得死了。”

“你操作还可以,就意识还不行,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哪怕像一条狗也要活下去。哪怕不要装备也要跑毒,不然你就是个送便当的,必要的时候求饶喊爸爸,装妹子喊哥哥,卖艺求生,怂没事,你只要刚死最后一个人就行了,不然哪怕你杀了个人,你也有可能吃不了鸡……”

他是真的认真在教我玩游戏。

我则很认真地看玩游戏的他。进入决赛圈后,他的神情变得凌厉,背脊挺得很直,专心致志地找着那最后一个人。

结果对方开了挂。

“靠尼玛,挂逼死全家!”

他瞪大眼睛,白嫩的脸颊气得鼓鼓的,很凶萌,但凶得没什么攻击力,萌占了大多数,因为他纤细的长睫一眨,眼眸就湿漉漉地瞅了过来。

“没见过打游戏能把自己气哭的。”

我忍着笑,给他擦眼泪。

“一个游戏而已,你太认真了。”

他抽着鼻子,凶巴巴地瞪我。“你不懂啦,这游戏最气的就是遇到挂逼……不对,我才没哭!”

我很久没有笑过了,倒不是我是个很严肃的人,只是对“有趣”的要求很高。

但夏邝不一样,他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戳到令我开怀的地方。

“夏邝,你果然很有趣。”

我随我妈,笑起来有酒窝,我一直嫌弃这个有些女气的脸部缺陷,但他久久地看着我的嘴角,看上去似乎很想上来戳一戳。

他喜欢我的酒窝。

这个重要的结论被我记录在笔记本第一页,当晚洗澡时,我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

等我反应过来,看着镜子里傻笑的自己,我忽地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命运感。

为了让一只路过的受伤的小刺猬停下脚步,我在过往坚硬的岁月上开出了一朵小花,希望他看向我,并且……

喜欢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只能把之前的计划都推翻重写。

我开着夏邝的直播,如研究一个法学最深奥的课题一般研究夏邝会对我每一句话做出的反应,却看着他走了神。

夏邝是非常好看的,一顺溜的美女主播,只他一人长发披肩,明眸善睐,即使在视频里也能感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清澈和纯真。

说骚话也不做作,真心实意地对着镜头说谢谢。

他今晚发挥不好,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网页,搜了一句““what’s life without whimsy?”

我深知我自己,一旦心动,再挣扎也是徒劳,感情是关不住的。同性也好,学生也好,这些大概会困扰其他人的问题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但平静而乏味的人生会让精神和肉体处于一个阀点,表情和语言都会受到限制,这导致我不会说废话,也不擅长表达感情。

忽然想到表弟给我发的一个表情包,关心我就给我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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