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心机O又在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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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那时想必是盛夏季节,道路两旁的梧桐一树绿叶,遮天蔽日地洒下浓阴。

天台的风很大,轻微汗湿的额发末梢被吹动着,后脑勺被轻轻扣住,嘴唇触上柔软的事物,清晰温热。

沈云书闭着眼,一呼吸口水全咽到肚子里,直至舌尖相抵,他才猛地心口一震,猝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给你的奖励,喜欢么?”

亲吻他的少年已经隐隐有了“男人”的雏形,令人印象深刻的深邃眉眼,漆黑的眼瞳里带着几分笑意。

沈云书惊诧地动了动唇,正要说什么,下一秒,一缕云雾若有似无地飘过来遮住他的眼睛,画面慢慢失真。

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嗡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持续震动。

沈云书悠悠转醒,这才发觉自己躺在酒店大堂的休息椅上做起了春梦。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郁闷地心想:“我这还没亲够呢,不会打电话别打行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是他的经纪人周唐逸,“明天我给你约了个时间,去和张经理道歉。”

“道什么歉?”沈云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燃了一支烟。

“你还当你是沈氏集团的小少爷呢?我让你去应酬,角色没拿到就算了,你还敢动手打人?你不道歉,指着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呢!我也收不起!”

沈云书皱了皱眉,烦躁道:“他不就一个小经理吗?我躲着他走还不行吗?”

闻言,周唐逸冷嗤:“你想得倒美,姓张的是个小经理没错,但他老子牛逼,下次找死前先把人打听清楚了。”

“……”沈云书沉默两秒,说道:“你口中的道歉,洗干净送上门挨*?”

周唐逸语气缓和了下,说道:“这个圈子里,潜规则你不是不懂。要不这样,明天我过来接你,陪你一起过去趟?”

沈云书给“潜规则”三个字刺了一下,低头深吸了一口烟,微微一哂,冷道:“我忙着呢,要去你自己去。”

“你有什么忙的?要通告没通告,要粉丝没粉丝,再嘚瑟连饭碗都没了!”

沈云书被数落的一无是处,也不在意,只是频频望向大堂,淡声道:“我在等很重要的人。别烦我,先挂了。”

“不准挂!”周唐逸气急败坏:“你觉得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噢,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沈云书懒懒吸了一口烟,揶揄道:“潜规则是吗?行啊,要安排你就给我找个腕大的,傅远城听说过没?”

“如果是他,我张开腿……怎么样都可以,你能办到的话,随时找我。”

说完,他利落地挂断电话,吸了口烟,烟雾从他红润的唇间飘出几缕,很快便散了。

沈云书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整,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烟灰随夜风簌簌而落,沈云书在想,等会儿该怎么做,说什么话,傅远城才不会讨厌。

可细细一想,谁又会原谅玩弄自己感情,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的人呢?

沈云书上大学以前,家里还没有破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花。因此,他身上有大多数富二代的通病,脾气不大好。

高中的时候,他正处于最嚣张的叛逆期,一度成为了重点学校的校霸。

那时沈云书谈了个校花女朋友,砸了不少钱手都没牵着,结果被傅远城捡了便宜。

这搁谁碰上不骂一句唐僧身上点汽油,火冒三丈。

以沈云书的性格,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傅远城,为了报复他,可谓不择手段。

傅远城一个穷小子,要什么没什么,沈云书就骗他的感情,只为最后能痛痛快快地一脚踹开他。

事情做得没留余地,捅破后兵荒马乱。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沦陷的竟然是他自己……

持烟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灼烫,沈云书恍然回神,连忙将烟头丢进了垃圾箱上的水盒里。

他眼神游移许久,终于把焦距定在了手指内侧的烧红上。沈云书恢复神智,抬步转身朝里走,想再坐一会儿,刚走没几步,“叮”地一声,不远处的电梯在这一楼层停靠下来。

拿眼尾扫了一眼,他并没有在意,直到从电梯内跨出一抹西装笔挺的身影。

alpha身形高大,略长的黑发往后梳着,折腾一天发梢已经微微垂落,目测一米九左右。五官线条偏冷硬,眉眼沉邃,目光落过来的时候似乎有穿透力,周身散发着的皆是高高在上的俊美。

沈云书目光牢牢定在他身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冲他扬起一个微笑,“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一开口,他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什么老土的开场白?

傅远城出了电梯,径直走向门口,根本懒得搭理他。

沈云书追上去,跟在男人身后,抿抿唇,嗓音软了许多:“怎么不等等我?”

傅远城眼神冰冷,隐隐透着股不耐,“滚开。”

沈云书好似没察觉到他的不善,大着胆子抓住他的小臂,低声道:“你喝酒了,我送你回——”

话未说完,身体便被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地粗暴挥开。

从基因上来说,alpha的力气本身就要大得多,不设防的,后背以巨力狠狠砸上一边的广告牌,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肩膀一阵钻心的疼痛,沈云书只觉懵然,不知过了几秒,才迟钝地捂着伤处,无措地抬头望向傅远城。

弹走脏东西似的,他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衣袖,再没有片刻停留,头也不回地走远。

很快便再也看不见他身影了。

黑色的suv后座车门即将闭合的一瞬间,有人冲上前及时拉开车门,借机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怎么能就这样打发我?”

车子从市区开到了郊区,沿着小香山的盘山公路,回到傅远城的别墅。

一路上,沈云书多次搭话无果,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

此时此刻,傅远城靠着座椅闭眼假寐,沈云书不敢先下车,怕他转头又叫司机把车开走。

这完全有可能。

“哥,到了。”沈云书弯了弯眼,凑近alpha微笑道。

傅远城睁开眼,视线丝毫没有在沈云书身上停留,车门打开,他抬腿就往花园里走。

沈云书赶紧跟着下车,生怕被丢下似的,他一把扒住了傅远城家的门框,防止门被强行关上,指节因为用力泛起青白色。

顺利进到屋里,他才松了口气,在玄关脱掉鞋子,赤着脚从客厅绕到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自顾自地说:“家里有蜂蜜吗?调杯蜂蜜水醒醒酒,明天不会头疼。”

傅远城单手解着衬衣纽扣,动作忽然一顿,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他一进门就忍不住吐了,头晕的厉害。沈云书看他面色不好, 跟着进来顺了顺他的脊背,“晚上没吃东西?”

傅远城吐的全是水。

“离我远点。”傅远城直起身,按下抽水。

沈云书往后退开一些,眉尖微皱:“是不是很难受?你等一下。”说完,他小跑去了厨房。

等傅远城洗完澡出去,餐桌上多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沈云书回头叮嘱道:“那个蜂蜜水,可以解酒,你先喝着,我还在煮面,马上就好了,吃点东西胃舒服一点儿。”

傅远城立在原地,瞥了眼沈云书单薄的背影,心中泛起烦躁。

他不知道这个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装出一副体贴入微、温柔乖巧的样子,其实骨子里的恶劣藏都藏不住。

总是以最虚伪的一面骗取信任和情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次又是什么企图?他不会再被玩弄第二次。

不消片刻,沈云书端着一碗清汤鸡蛋面走了过来,“快尝一尝,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只会……”

“你跟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傅远城垂着眼,态度十分倨傲,直接打断了他。

沈云书双手扶着桌沿,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扯起嘴角努力扬起笑,看着傅远城,“我在追你啊。”

时隔五年,再次响起和当年同样的话。

傅远城和他目光相接,凉凉的睨着,眼里闪过一丝嫌恶:“你说这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是不是就只会这一个骗术?无论你是抱着何种目的,都警告你离我远点,别做梦了。”

“不是的……”沈云书喉咙发紧,低声辩解道:“我是真心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

傅远城眉眼冷冽,唇角勾起一抹讽笑,看傻子一样看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太自以为是了,像一条赶也赶不走的癞皮狗,逮着人就往上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嫌?”

沈云书胸口猛地一窒,仿佛被尖刀刺入心脏,深深呼吸,才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沉默半晌,他才颤声道:“面快坨了,你先吃吧……对不起,我……”

沈云书没再吭声,低头抿了抿唇。

傅远城沉沉地注视他,眯了眯眼,毫不留情道:“我不想看见你,滚吧。”

沈云书嘴唇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地,同时又充满苦涩地道:“……那我先走了。”

他默默走到门口,慢腾腾地穿上鞋子,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除了那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深夜的郊区,还是山上,除了零星几盏路灯什么都没有,想要打车怎么也得走到山脚下才行。

沈云书仰头望了望夜空,失神片刻,有些无力地坐到了别墅门口的台阶上。

看着头顶的门灯,他挪到了光亮下,脑袋疲倦地埋进膝盖里,感到些许心累。

傅远城的话说得没错,他真的就像个来讨嫌的。

五年的空白,对方已经西装革履,气质矜贵,自己却从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爷沦为了一介戏子。

光是站在一起都显得那么违和,他真的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沈云书酸涩地抓了抓头发,可是根本忘不掉啊。

曾经的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不,准确来说是缺乏共情,就像一块石头或者一潭死水。

没有得到过真心的对待,所以也很难以德报怨。在他刻意接近傅远城的时候,他最先感受到的是傅远城身上的力量。

明明哪哪儿都过得不如意,但又自信而热烈。

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比沈云书遇到的大多数人都好多了,还很好骗。

为了报复羞辱,他尽心编织着以爱意为假象的陷阱,勾引傅远城入局。

钓鱼需要鱼饵,欺骗也需要虚假的演技。

在你来我往的暧昧撩拨中,傅远城带给他的温度和愉悦,已经说不清是被迫演戏还是……情不自禁。

但他并不能意识得到,那些莫名的沉迷实在太陌生了。

正是因为这样,和傅远城从一开始,他就做了很多错事,等彻底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傅远城已经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好不容易上天让他们重新相遇,是多么难能可贵……虽然知道,追回傅远城,会面临很多困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但这一次,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再放手。

沈云书脑子乱糟糟的,想来想去,最终撑不过疲倦,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眯到后半夜,被蓦地冷醒,山里刮起大风,他抬起头,脖子一阵酸痛,耳边风声猛烈呼啸。

春末初夏的季节,昼夜温差大,夜晚凉意沁人。

沈云书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起先还能忍受,眼下冻的只想穿大夹袄。

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靠着墙壁蜷成了一团,一边吸气一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四点,再过两小时天就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远城接到保卫处打进来的电话。

“什么事?”他嗓音低沉,淡声问道。

保安恭敬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傅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监控显示,昨晚您家大门口一直鬼鬼祟祟守着一名黑衣男子,看身形应该是个omega。”

“我们原本想立刻通知您,看需不需要派人上山,但由于时间太晚,怕打扰到您,据观察,那名男子……好像也并无恶意,所以今早才联系您。”

傅远城抬起眼皮,一言不发地走到卧室窗户边,“我没看见。”

“啊?您不认识吗?可他不是从先生家里出来的……”

傅远城沉声道:“我是说,我现在没看见他。”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尽可能回答得具体:“他已经走了,凌晨六点多步行下山,打车离开小香山别墅区。”

alpha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您还在听吗?”保安得不到回应,不由得紧张起来。

“行了,不用管他。”傅远城神色看不出喜怒,顿了顿,又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

*

沈云书回到家整个人都冷僵了,想洗个热水澡暖一暖,看向镜子的时候,忍不住怔了几秒。

里面的人看起来惨白到了极点,表情还……有一点难过、狼狈。

怪吓人的。

他抬手抹了把脸,垂下头打开热水,从上至下地冲刷着疲惫的身躯。

热水的温度很高,但他依旧觉得冷,沁人的凉意从骨头里渗出来,让他不得不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

洗完澡昏昏欲睡,沈云书半梦半醒间,又逐渐感到身体发烫,热得出汗,胃部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一抽一抽的疼。

他从睡梦中疼醒,挣扎着去够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翻找出了感冒药和止痛药,抠出几颗药片,懒得去厨房倒水,直接干咽下去,他快要困疯了。

甫一闭眼,便沉沉地陷入黑暗中。

飞速地向前跑,楼道间的转角,猝不及防撞上一道人影。

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骤然失去平衡,直直往地上栽!

沈云书脑子发懵,嘴唇触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他心口一惊,连忙抬起脸,彻底看清了身下人的面容。

傅远城双眸紧闭,脸色弥蒙着病态的潮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昏了过去。

“草。”沈云书表情微凝,拿手背擦了擦嘴。

妈的,刚才竟然亲到了傅远城的喉结。

沈云书微垂着眼,眼睫密茸茸的,视线在这个陌生的alpha身上短暂停留,打量着他脖子上淡粉色的勒痕,和满脸骇人的青紫淤肿——那正是他的授意。

沉默片刻,他用脚尖碰了碰傅远城,“醒醒?”碰瓷呢?

一小时后,傅远城躺在校医务室的病床上,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茫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响起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你醒了?”

他循声望去,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面前的omega模样俊秀,非常漂亮,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栀子香。

沈云书剑眉微挑,说道:“你盯着我做什么,好看吗?”

傅远城皱了皱眉,沙哑道:“我怎么了?”

“你在发烧自己没感觉吗?是我把你背来医务室的。”露出微笑,沈云书伪装成一脸温柔的热心同学。

但一想到这人跟他的前女友纠缠不清,往他头上戴绿帽的事儿,他就笑不出来,唇角一点点回落。

傻比alpha。

是的,沈云书才刚刚分化成omega,就被绿了。

他在omega人群中,身材并不娇弱,性格也不柔顺,明明身高很有潜力,却还是没能分化成α人种。

“谢谢。”傅远城淡声道,扯掉了输液管。

沈云书瞪了瞪眼,看着对方手背涌出来的鲜血,“你干嘛?”

“我还有事……”傅远城下床直奔门口。

沈云书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仰头怒视alpha,“别人救了你,你就这个态度?”

他一边说,一边恍惚觉得,这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傅远城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学霸,是个大好人,面对他的“救命之恩”,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睁眼就跑是个什么意思。

沈云书抿了抿嘴唇,为了完美形象,佯装关心:“你的手在流血……”

闻言,傅远城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今天谢谢你,我晚点再找你。”

沈云书看着alpha的背影,心说,我可去你妈的。

知道我是谁吗?

再醒来,没想到是在医院。

沈云书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看见自己的手背连着输液瓶,点滴速度很快,已经快见底了。

身体的第一感觉是沉重,他甚至没什么力气动弹,轻轻滚动了一下喉头,喉咙深处传来剧烈的痛感。

周唐逸看见沈云书醒了,立即叫了医生过来。

他们一顿检查过后,护士换上新的吊瓶,给沈云书测了一下|体温,说道:“还有点低烧,开的药记得按时吃。”

“好的,谢谢啊。”周唐逸点了下头。

等医护走后,他才沉声道:“你才二十四岁,至于吗?”

沈云书一脸懵逼,用气声反问:“我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发着高烧把自己关家里面,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找死?”

周唐逸眉头紧蹙,一边气恼又一边强行控制着情绪,“我要是没过去找你那一趟,你烧成傻子都没人知道,咱们是得罪人了没错,但人生有什么坎儿过不去,你给我振作点。”

“不是……”沈云书越听越离谱,忍着喉间不适,无语道:“什么坎儿?谁找死了?我不是吃药了吗?”

病中的虚弱感衬得人很疲惫,他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别嘴硬了。”周唐逸审视着他,淡淡的:“既然知道丢人,下次就别冲动想不开。”

“……”

沈云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喉咙咽口水都疼。

“实在想不出怎么营业,也不至于拿命上新闻吧。”周唐逸有意刺激他,开口道:“你要是死了,身上背的那些债算是甩掉了,但好歹来这人间走一遭,死后连块儿墓地都买不起,你不觉得窝囊吗?”

“行了。”沈云书长出一口气,“我饿了。”

周唐逸眉头一动,倒是没再说什么,出门买饭去了。

沈云书望着天花板,仔细一想,觉得周唐逸刚才的话有几分道理。他确实要存点钱买墓地,不然死后得被多少人看笑话。

第二天沈云书完全退烧,除了嗓子还有点疼,其他已经确认无碍,他急着要办出院。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有人勾你魂儿呢?”周唐逸抱着手臂,瞧了他一眼。

沈云书眼皮抽了抽,说道:“明天不是有通告吗?”

说是通告,其实就是一个小广告的拍摄,估计也是没什么钱才选了他这个便宜货。

周唐逸道:“你还有什么通告,张经理是明面上为难你,谁还愿意跟我们合作。”

沈云书:“……”

这就被封了?

他表情木然,抬了抬眼:“...那怎么办?”他还欠着一屁股债,工作一丢拿什么还?

周唐逸沉默片刻,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认识傅远城?”

沈云书一愣,“这跟我被封有什么关系吗?”

“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过。”周唐逸眼底闪过一抹精明。

“……”

沈云书瞪着一双桃花眼,抿了抿唇。

周唐逸心下了然,说得很直接:“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和张经理道歉,要么让傅远城保你。”

夜幕渐垂,华灯高照,霓虹灯下是川流不息的汽车,照不到密如罗网的胡同。

沈云书立在夜风中,抽完最后一根烟,转身走进高级会所。

听侍者说,张经理的包厢里有不少贵客。

沈云书不自觉地摸了摸后颈的腺体,心说,我不会被弄死吧?

推开门,包厢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干柴烈火的画面。

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涌入鼻腔,送来一股与众不同的,微苦的冷檀香,沈云书瞬间有点腿软。

这是傅远城的信息素。

沈云书在的时候,他基本不会释放信息素……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捕捉到久违的味道。

沈云书咽了咽唾沫,因为灯光的缘故,他看不清傅远城脸上的表情。

“谁让你进来的?”

张经理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微微侧过脸,看向沈云书时表情莫测,嗓音里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闻言,沈云书轻轻将目光从傅远城身上移开,对上张奉平的眼,动了动唇:“张总,上次的事对不住。”

张奉平是个beta,三十来岁左右,长得一般,靠身上那股贵气加持,勉强算人模狗样。

他神色淡然,很舒服地向后靠进沙发里,懒懒仰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兰地。

短暂的沉默片刻,他饶有兴趣地望着沈云书,忽而笑了:“你找我,是想道歉?”

沈云书点头,咬牙说道:“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谈。”

他扫了眼旁边单人沙发里的傅远城,对方面无表情,修长的指间漫不经心地擒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一个圈里,傅远城会出现在这再正常不过。

在s市,傅家就是一把手。傅老爷子是个政客,大儿子傅凌送进部队历练成了军官,小儿子傅铣靠经商吃喝不愁。

这一家老小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发展得如火如荼。

到第三代,傅凌只有一个omega独生女,傅铣的alpha儿子几年前因为意外死了,这一大家族差点后继无人。

而傅远城只是傅铣的私生子而已,从小跟着omega母亲生活,上高中以后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得到缺席十多年的父爱,当然,他也不需要。

傅铣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和一个所谓基因优良的儿子。傅远城的存在反倒成了他用来指责傅母的理由。

直到傅家独孙咽了气,傅远城才被重视起来,傅老爷子一心想要将他领回本家。

虽然傅远城一直不肯认,但圈子里的人对傅家这点情况,个个心如明镜。

傅远城学的政法,是一名刑辩律师,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年纪轻轻已经小有名气,靠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不过近两年他接的官司少了,在搞投资和商业发展,甚至一心想将傅铣打下来。

他身上的能力和魄力,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

沈云书垂下眼帘,心里那点自尊心开始作祟,不想在傅远城跟前丢人。

但姓张的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儿……

“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那天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又跑我面前提什么道歉,谈不了就趁早滚蛋,我他妈没找人弄死你就不错了,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奉平冷下脸,看着沈云书的眼神异常幽深。

“……”

此话一出,周遭忽然静了下来,包厢里的或老总或陪侍,都进入看戏状态。

这下该丢的脸都丢完了。

沈云书些微难堪,又不得不低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道歉,那天动手……都是我的错。”

张奉平说道:“所以你想靠轻飘飘两句话,就哄得我既往不咎,你就这么小看我?”

沈云书眼中明暗交杂,低声问:“那要怎样做?”

“既然来了夜场,酒桌上说话。”张奉平朝身边的小o递了个眼神。

omega坐直身体,拿开瓶器单独开了几瓶高度数烈酒,摆在茶几上。

沈云书头垂得更低,默不作声走上前,拿起一瓶酒,仰头就往嘴里猛灌。

霎时有人发出起哄的欢呼声。沈云书眼尾余光一眨不眨地,瞥见傅远城抽完那支烟,就离开了包厢。

辛辣酒液划过喉咙,发出剧烈的疼痛。

他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心想,傅远城走了也挺好的,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耻辱的事等着自己。

不用被他看到挺好的……

酒水一瓶一瓶地往沈云书手里塞,不管他喝得多快,永远都得不到停歇。

很快,他就喝麻了,光是看着那酒胃都开始抽搐。

沈云书身形颤了几颤,四肢发热脑袋发沉,难受得弓下腰撑住茶几,脸憋得通红,捂住嘴强忍着反胃感。

肩膀上忽然按下一只手掌,明明也没有多用力,他整个人就失重一般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张奉平嘴里咬着烟,拍了拍沈云书的肩膀,语气带着点笑意:“站不稳就坐着歇会儿,年轻人总是要轻狂些。”

沈云书看着眼前的张奉平,心里清楚,今天到这里来是有去无回。

张奉平拿下嘴里的烟头,说道:“伸手。”

沈云书靠着沙发晕晕乎乎,意志还是清醒的,但无法控制思维走向和身体言行,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

烟灰轻轻弹落,沈云书被烫得指尖微蜷,却没有躲开。

张奉平就是故意要戏弄他。

并不着急地,隔几秒抖落一点儿烟灰。

忍耐久了竟也不觉得有多灼痛了……

张奉平微挑起一边眉毛,突然把剩下的小半截烟按压上了沈云书的手心,施力彻底碾灭了烟头。

“唔……”

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沈云书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吟,条件反射地五指聚拢成拳,紧紧握住。

张奉平说道:“上次揍我的时候,也是这只手吧?”

“我让你打回来,怎么打都可以……”沈云书缓过这阵痛,喃喃道:“只要能消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绝了我的饭碗……”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奉平的声音很冷,说着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沈云书耳边嗡鸣不止,半天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沈云书闭了闭眼,混乱中,不知道谁趁机撕掉了他后颈处的阻隔贴。

栀子花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别……”沈云书蹙起眉,大着舌头,说话含糊不清。

没受伤的那只手惊惧地捂住了后颈,不知道是因为体内信息素紊乱还是酒精作祟,腺体已经开始在空气中微微发烫。

头发突然被人猛地暴力拽起,头皮传来撕裂一样的痛。

张奉平面色阴冷,抓着沈云书的脑袋往茶几上砸。

大理石的茶几坚硬无比,额角泛起无法忽视的痛,沈云书痛呼着抬高手臂去够头上的手。

“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可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张奉平温热的手指触上沈云书后颈侧边微微隆起的脆弱腺体,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既然你这么不识时务,难啃的骨头大家一起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沈家小少爷不如转行做鸭|子吧。”

沈云书撑开眼皮,瞪了张奉平一眼,躲开他的触碰,扶着背后的沙发想站起身……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脑子转得有些困难,眼前一片晕眩,包厢里有alpha释放压制信息素。

沈云书瞬间脱力,结结实实地跌回沙发上,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力。

有人在解他的衬衫扣子,沈云书按住那只手,使劲往外推,却无法撼动分毫。

衬衫在拉扯中被撕裂开来,沈云书绝望地颤抖着。

“滚……走开……别碰我!”

忽地,包厢门被推开了,猝然之间,一股强大的信息素席卷而来。

浓烈的冷檀香释放出了不容忽视的压迫感,那是作为一个领导性格的alpha最常用的控场状态。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抑制地停住了动作,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他们松开沈云书,将他们推搡向沙发靠背,怎么挣都坐不起来,心底爬上莫大的恐慌。

别说omega,顶级的信息素,连强悍的alpha都扛不过几分钟。

这是天生的基因优势。

傅远城上前一把拎起张奉平甩到了一边,又急又重的几拳砸下来,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掐着张奉平的脖子把人往地上猛掼。

张奉平被撞得晕头转向,很快头破血流,口齿不清道:“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哪里惹到你了……傅总……不是…你先放了我……有话好好说……”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打起来,准确地说是张奉平单方面挨打,撞歪了茶几,上面的酒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alpha持续不断的怒意飙升,导致失控的信息素卷着极端骇人的威慑气场,笼罩得整个包厢里都快要喘不上气。

沈云书染血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烫掉块肉的黑坑里,靠痛觉强撑起身体,颤声道:“傅远城……”

视线出现斑驳的叠影,他浑身发热意识混沌,麻痹的醉意令他无心分辨他们的对话内容。

只是不停地叫着傅远城的名字。

你来救我了吗?

觉察到这边的动静,傅远城偏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空气仿佛静止,等反应过来,沈云书已经从沙发上被捞了起来,腰一软靠在了傅远城胸前。

傅远城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兜头罩到了沈云书身上,沈云书腿软得站不稳,嗅着鼻端微苦的冷檀香,直往他怀里磨蹭。

alpha忍不住低下头,轻啧了一声。

沈云书对这个人太敏感了,闻声立刻心头一颤,怕又惹他不快,连忙退开半步,垂下眼嗫嚅道:“...对不起。”

傅远城伸手揽住他,弯腰轻轻一抄,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步履沉稳地朝门外走去。

沈云书蜷缩在他怀里,已经耗光了所有心力,感受着傅远城身上传来的体温,只想在这令人心安的臂弯中睡上一觉。

可体内隐隐约约乱窜的热流愈来愈难耐,灼热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沈云书因为熟悉的发|晴热已经冒了一头的虚汗。

傅远城的味道、温度、触感、心脏的鼓动,都能引起沈云书巨大的渴望。

沈云书情不自禁地对着他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栀子花独有的味道,纯粹而诱人。

傅远城抱着他的手臂骤然一紧,呼吸有些不稳,目光垂落下来,对上了沈云书烧红的双眼。

omega声线抖得不成样子:“好热……我…我发|晴……期……好像……到、到了……”

“闭嘴。”傅远城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地下停车场,司机正打着盹儿,一睁眼刚好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自家老板……抱着一个小o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虽然是个beta,但这架势一看就知道不简单,连忙下车替老板打开了后座车门。

傅远城把沈云书塞进车厢,坐上车,“回最近的公寓,开快点。”

车窗紧闭的suv里,ao信息素混在一起,沈云书神智不清,眼神黏在傅远城身上,在晴雨里挣扎着,忍不住爬过去坐到了alpha的大腿上。

omega膝盖分开在他身体两侧,抬手圈住alpha的脖颈,头落在他的肩上:“对不起……我好想你……”

沈云书把脸埋进傅远城的颈窝,灼烫的呼吸全都打在他脖子上,“城哥,标记我吧……好不好?”

傅远城瞳孔猛地一缩,眸光微暗,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腰。

抵达公寓时,司机一脚踩下刹车,全程没敢往后看。

“等会儿送支抑制剂上来。”傅远城沉声吩咐道。

“啊?”唐初愣了,您不是a吗...你们都这样了?还要什么抑制剂?

傅远城稳稳托着沈云书的臀部,抱着他下了车,用力关上车门。

电梯的上行速度很快,沈云书像只猫一样,不断舔吻着alpha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双手牢牢禁锢着他的脖颈。

傅远城微微仰起头,释放着安抚信息素,喑哑道:“你想勒死我吗?”

沈云书眼睛红红的,闻言轻柔地摸了摸alpha的脖子,又羞又愧,闷闷地道:“抓疼你了,对不起……”

“叮”地一声,电梯停靠下来,缓缓打开门。

傅远城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单手抱着omega输入门锁密码。

进入卧室后,踢上房门,两人双双倒向床铺。

“傅远城……我好难受。”

沈云书黑发被蹭得乱七八糟的,眼睛里含着大颗泪珠,将落不落,显得特别委屈,惹人怜爱。

每个omega发|晴期的状态不一样,沈云书好像变得乖顺起来,没了平时的刺儿。

沈云书躲了一下,因为那里正红肿着,兴许还留有指痕。

alpha的喉结滚动,收回手抽身离开,沈云书连忙害怕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并没有多大力气,松松拉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不要……你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呜…嗯……”

傅远城低下头,与红着眼圈的omega对视,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走。”

“我去趟客厅,很快回来。”傅远城为了安抚他,顺手帮他把黏在脸上的额发拨开,“别哭了……”

沈云书抽着气,捧住alpha的手轻轻吻着指尖,讨好道:“我不哭……你别走好不好……”

“下一股情|潮还没来,为什么不让我走?”傅远城问,“你现在清醒的不是吗?”

沈云书的呼吸一下停窒了。

他几近哀泣的呢喃卡在喉咙里,目光像淋了雨,遭到嫌弃驱赶的流浪狗一样,就这么要哭不哭地望着alpha。

半晌之后,绝望地摇了摇头。

沈云书背脊僵直,无措地睁大眼,手一点点松开,不再做任何抵抗。

药剂被推进腺体,结合热得到缓解,沈云书慢慢眨了几下眼睛,眼前每样景物都像是在旋转,很快便受不了地闭上眼,昏睡过去。

傅远城抱他去浴室简单清理了一下,便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beta医生大半夜赶过来,一看见床上的omega就忍不住咳了一声。

等看清沈云书身上的伤,神色变得肃然,熟练地把他额角已经凝血的伤口进行消毒贴上纱布。

处理到手心的烫伤时,医生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这儿得落疤了,不及时处理甚至可能出现感染,再怎么样……也得注意点分寸吧。”

傅远城皱了皱眉,沉默片刻,说道:“开点胃药吧,他今晚喝了很多酒。”

“……”

医生轻轻摇了摇头,替床上的omega感到同情怜惜。

瞧瞧,这脸上的浮红和手上的烟疤,是人干的事儿吗?

沈云书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就又被发晴热折磨醒了。

睁开双眼,卧室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一点光源。

omega额间泌出一层薄汗,心突突地跳起来,呼吸变得急促,下意识地伸手胡乱摸找着手机。

搜寻半天无果,他喘着粗气四肢发抖,把脸埋进被褥里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挣扎着爬起身,沿着墙壁四处摸索。

处在陌生的环境,始终找不到灯具电键,心里愈发紧张和焦虑。

沈云书目光涣散,努力聚焦视线,膝盖随着身体往外挪,蓦地不小心跪空,眼见要摔下床,手上扑腾了两下……虽然没能稳住,但却阴差阳错地拍到了开关。

卧室霎时间亮如白昼,地上铺着地毯,摔落下来并未发出什么动静。

沈云书默默吐出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疲软地躺回床上。

时间的流失总是模糊的,如果面临等待的话,总会变得难挨。

天亮以后,傅远城敲开主卧的门,第一眼没有看见人。

“沈云书……”

迷迷糊糊间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云书愣了愣。

浴室门颤巍巍地打开一条缝,他嗓音嘶哑地回应了句:“……我在。”

傅远城视线下移,看向声源处。

沈云书跪在地上,从门缝间探出半个脑袋,头发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傅远城。

两人对视几秒,沈云书收着信息素,抿了抿唇,“你怎么来了?”

傅远城看着他的目光淡淡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里是我的公寓。”

沈云书脑子这才转过来,心虚地别开眼,“我等会儿就走。”

傅远城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开房间。

“那个……”沈云书出声叫住他,脸有些发白,补充道:“可不可以再帮我买几支抑制剂?”

傅远城回头,眉眼里带着点疑惑,问沈云书:“发晴还没结束?”

沈云书哑声道:“……是。”

“要几支抑制剂?”傅远城看着沈云书,样子十分理性,“说具体一点。”

闻言,沈云书想了一下,说:“两到三支吧,麻烦你了。”

傅远城的公寓在市区繁华地段,楼下就有ao商店,他推门走进去,店员正坐在收银台边看手机,听见动静抬眼,眸光忽然一亮,顺手把手机倒扣在桌面,热情地微笑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傅远城道:“帮我拿三支抑制剂。”

店员愣了一下,问道:“要哪种的?”

傅远城不太清楚这方面,随口道:“要贵的。”

店员拿了针剂给他,说道:“您注意用量,过度抑制对omega的身体有伤害。”

傅远城看向抑制剂的包装盒,上面标着“镇定”、“抑制”和“高效”的字样。

他微微皱了皱眉:“用量多少才合适?”

“一般的omega打一针就够了,有的需要两针。如果是长期使用,会产生耐药性,还是要看omega自身情况而定。”

傅远城点了点头,买了单,从店里离开。

浴室里,沈云书躺在盛满冷水的浴缸中,闭着眼忍耐,将手探向腿|间。

昨晚的那支抑制剂不仅没有让他平复下来,反而使第二股晴潮来得更加猛烈。

最要命的是眼下没有任何纾解工具。

老天爷可能听见了他心中的祈求,耳边忽然响起敲门声,傅远城不知何时回来了。

沈云书费力地从浴缸爬出来,腿软得站不住,走得有些不稳当,脚步又有些急,一不小心左右脚互绊,整个人失去平衡,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门外的傅远城听见响动,重重叩了几下门,带着立马要破门而入的气势,“怎么回事?”

“别进来……”沈云书膝行几步,仍旧只将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缝,“我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开门磨蹭太久,傅远城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冷淡中带着点窝火,“你在搞什么?”

沈云书在alpha面前十分不适,面对质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更往门后缩了缩,猥琐地只露出一双眼睛,伸手去接傅远城手里的抑制剂,哑声说了句“谢谢”。

傅远城垂着眼睨他,薄唇微动,似乎还要开口说点什么。

沈云书预估不会是什么好话,不大乐意听,拿到抑制剂就“砰”地关上了门。

傅远城:“……”

沈云书把门反锁,一针抑制剂注射进了腺体,疼得眉心紧蹙。

接着第二针、第三针,全打完了。

发晴期被彻底抑制,泛着粉的皮肤变回瓷白,太阳穴忽然一阵钻心的疼,他倒吸一口冷气,使劲按住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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