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师尊被徒弟契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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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掰掰手指头算一下,穿到这个修真世界居然有一千五百年了,从刚开始啥也不懂的穿越小白成长到现在修真界倍受尊崇的丹修仙师,苏子昼几乎没有经历过多大的波折。

成为故弦林的尊主之后还收了两个徒弟。

提到徒弟他就头疼,大徒弟还好,除了懒一点没有缺点,脾气好得很,但是这小徒弟猫嫌狗弃,一天不惹祸月亮都不出来。

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又会撒娇服软,心疼下不去手,苏子昼真想拿烧火棍抽他一顿!

正头疼着,一道嘹亮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

“师尊!”

身穿玄色束袖简袍的大眼睛少年兴冲冲地推开门闯了进来,也不管苏子昼有没有同意他进来。这位就是让苏子昼头疼不已的小徒弟。

“师尊炼丹呢。”

少年轻车熟路地在墙边的木架上取下一个蒲团坐在苏子昼的面前,嬉皮笑脸,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苏子昼黑下来的脸色。

“怎么能让师尊扇火呢,我来我来。”抢过苏子昼手上的长柄团扇,少年对着地上的炼丹炉扇了起来。

“找我何事?”

有人代为扇火,苏子昼乐在清闲,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表现得如此殷勤,亓隐必有事相求。这小兔崽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

“哦哦哦对!”亓隐放下团扇,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契约给苏子昼看,“月尊主在早课上教了画契约,我想请师尊看看画得对不对。”

苏子昼抬起眼皮审视地看了他一眼,他长相清冷,眼角天生带着一抹绯红,像是雪松稍上的赤色晚霞。这一眼不威自怒,亓隐心尖一跳,拿着契约的手轻颤,忽然打了退堂鼓。

但其实苏子昼只是犯了嘀咕,亓隐上早课一向不认真,上个月的早课考核还得了一个最差的丁,怎么还主动学习画契约了,莫非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苏子昼还是接了过来。

自从确定自己的修行之路是丹修之后,苏子昼便很少看契约的书籍了,除非是炼丹需要用,不过感受一下契约的灵力还是可以的。

契约上的笔迹不算工整,但是该有的契节一个不少,没看出来小兔崽子还是个画符的天才。

“尚可。”苏子昼淡淡地颔首,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真的吗?”

亓隐上早课很少认真听讲,偶然听见月尊主说此契约能让人格外地注意他,就拿起朱笔动手画画,师尊说尚可,他就放心了,尚可就代表能用。

“嗯。”徒弟忽然如此爱学,还是值得鼓励的,苏子昼面上不显,内心却在狂欢,他的徒弟是要崛起了,就此走上一条绝世天才的通天大路,成为像修仙小说中那种动辄斩天劈地的大男主了吗?!

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在丹道上有极强的天赋,还以为自己拿了丹道天才用绝世丹药发家致富的剧本,但是他这个社恐的性格,跟别人说个话都感觉身心被掏空了,这条道路根本就行不通。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隐约明白了,他拿的这是养成逆天徒弟的高手徒弟的剧本啊。

“确实不错,灵力充沛,契节完整。第一次能达到如此程度,委实值得夸奖”

他伸出手在亓隐的头上拍了拍,淡然的精致面容有了微微的笑意。

“多谢师尊!”似乎是非常开心得到了师尊的夸奖,亓隐猛地站了起来,故意带翻了地上的炼丹炉。

炉中还没有成型的丹药滚在了一地,烧得通红的木炭火星子四射,噼里啪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坏了!”亓隐撩起衣䙓,手舞足蹈地踩地上的火星子。

这炉丹药是门派掌门点名要的,这下前功尽弃了,苏子昼面色不改,小徒弟闯祸的体质他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见识了,想着炉火太危险,别引发了火灾,抬起手用了个小法术熄灭了地上的火花。

他习惯了用法术处理生活中的小事情,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有留意手上还拿着契约,等他注意时,契约上的符文通体泛着红光,显然是被触发了。

苏子昼连忙撕碎了契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红色光芒将苏子昼和亓隐缠绕起来,被唤醒的结缔法则打在两人的身上,地面上展开了一个复杂神秘的阵法。

亓隐看到这个架势慌张得不行,四爪鱼一样扒在苏子昼的身上:“师尊,这是怎么了,这不就是一个结缔契约吗,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毕竟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亓隐了解苏子昼的小习惯,虽是有意设计苏子昼触发契约,但是看到脚下巨大的阵法,还是慌了。

闻言,苏子昼愣住了,这是一张结缔契约?

饶是他再怎么对契约不了解,也知道结缔契约是一对道侣用来确定关系的,用了契约的两个人从此便是夫妻,他上次见人用结缔契约,还是两位师兄的结道大典上。

结缔契约借用天地的结缔法则,以神佛妖魔难挡的力量连接结契的两人,从此之后两人灵魂相连,不分彼此。

苏子昼对着阵法打出几道灵力,但也只是减缓了阵法运转的速度,并不能阻止。

“法则一向如此。”苏子昼保持着语气的冷静。

这契约虽然霸道,但也不是不可解,契约连接的是两人的灵魂,只要暂时将自己的灵魂封闭起来,等待契约的灵气用尽就好。

苏子昼屏住气息,刚想封住自己,就听到亓隐啊的叫了一声:“师尊,这光钻进我手腕里了!”

绯红的光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钻进了亓隐的手腕中。

这是契约的最后一步,法则会在结缔的两人身上留下独特的印记,标志一旦完成,契约便不可逆了。

被亓隐这么一打断,红光也钻进了苏子昼的手腕上,滚烫的触感流遍了全身,像是在一口沸汤中一样,皮肤都泛起了醉酒般的红晕,红光消失,在两人的手腕上留下一个桃花印记。

亓隐用力搓着印记,怎么搓都搓不掉那枚桃花,倒是把皮肤搓红了。

“师尊,结缔契约好像除了架势大了一点之后,没有其他特殊的。应该没有生效吧。”

好长时间没有得到苏子昼的回应,目光从手腕上的桃花离开,亓隐发现他正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是没有生效,是生效了。

桃花印记就是最好的证明。

“师尊?”亓隐咽了一口唾沫,“你的脸好红啊。”

窗外的阳光照在苏子昼的面容上,给他的清雅蒙了一层神圣的光辉,苏子昼向来以清冷示人,但他此刻微微张着红润的双唇,喘着粗气,眼神迷离,整个人又纯又欲。

只一眼,亓隐的眼睛就离不开了。

“师尊,你怎么了?”

苏子昼神色古怪,按着心脏的位置默不作声。

如果一张结缔契约在使用之前没有写上双方的姓名,确定谁是丈夫的一方,谁是妻子的一方的话,结缔法则就会优先护着弱者,以弱者为尊,这是天地的怜悯本性。

也就是说,契约默认亓隐是夫,而苏子昼是妻。

苏子昼的灵力深厚,越是强大就越是会受到契约的影响。丹田的热浪席卷全身,直顶天灵盖,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流失,双腿发软发麻,几乎要站不住。

这就是结缔契约带来的效果,在没有发生关系之前,夫妻双方会觉得彼此十分的诱人,浑身燥热难挨,全身酥麻,脑子里只想和另一方鱼水之欢,在床上难舍难分。

“出去。”苏子昼咬着牙道。

他虽修成了仙人之体,但是如何抵挡得住法则的威力,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尚可,早就扑上去扒亓隐的衣服了。

亓隐现在的灵力水平不高,受到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没有苏子昼那么燥热难忍。

他只是觉得红色红润的师尊好迷人,满眼睛中都是师尊精致的面容,舍不得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抱住师尊。

“师尊,”亓隐往往前走了一步,鬼迷心窍似的,行为不受控制,“我今天想多和你待一会。”

“不可。”

身体的热浪让苏子昼的心神都恍惚了,亓隐在他眼中却越来越清晰,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逼迫他亲近亓隐。

这怎么可以!

身为师尊居然和小徒弟签订了结缔契约,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荒唐之至!

压制着想要扑在亓隐身上的冲动,苏子昼指着门,拿出师尊的威严来:“出去。”

就算是躁动的念头再怎么霸道,他也绝对不能做出错事。

苏子昼压抑得眼角一片绯红,牙齿咬破了舌尖,让神志维持着一丝清醒。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面颊酡红,一贯的清冷都消减去许多,哪里还有一点师尊的威严,亓隐又被契约影响着,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话。

“真的不可吗?”亓隐小奶狗一样委屈地盯着苏子昼,拉住他的衣袖,摇着,“师尊,我好奇怪,我居然觉得你好香……好香……”

亓隐中了蛊惑般,凑近苏子昼轻嗅。

忽然扑到面上的气息让苏子昼头皮发麻,腰肢一软就要摔在亓隐的身上,好在他控制住了身体,抬手用力推开亓隐。

“师尊?”亓隐被他推倒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睁着一双眼睛,“师尊推我!你推我!”

声音中满是控诉。

苏子昼见自己竟然推倒到了亓隐,手握成拳,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心下不忍,伸手去扶他。

谁料,亓隐手塔上他的手后,用力一拽,反身将苏子昼拉在了地上,双腿缠住他不让苏子昼挣扎:“师尊,我真的好奇怪,你不要生气,我控制不了自己。”

亓隐痴痴地盯着身下的苏子昼,呼吸急促但不自知。

师尊的眼神好吓人,好凶,从来没有见过师尊如此生气过。就算是他把隔壁山头的师弟打破相了,师尊也没有这样凶过。

但就是这种又凶又美的眼神,让他难以自拔。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师尊,好美。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贴近了苏子昼。

两人呼吸交缠,不分彼此。

就在亓隐快要亲上苏子昼的时候,苏子昼猛地从痴迷中回过神来,掌上运了灵力,拍在亓隐的的肩头上。

亓隐直接被拍得飞了出去,撞开门重重地落在门口十米外的草药堆上。

“哎哟!”

还好有草药堆缓冲了一下,要不然这屁股还会更疼!

揉着可怜的小屁股从草药堆上爬了起来,被拍的肩膀也疼,关节好像错位了,手臂毫无生机地垂在身前,像是一截枯树枝。

咬着牙把关节接回去,五官痛到歪斜,亓隐往苏子昼的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师尊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着脸整理衣衫。

注意到亓隐在看他后,苏子昼素手一挥,被撞开的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躲在门后面,呼吸混乱还起伏不定,他赶紧调动灵力平复呼吸。

没事的,没事的。

苏子昼努力稳定着心神,亓隐不在身前,契约的影响小了很多,身体里面的燥热也随着灵力的平息平静了下来。

他自我安慰,与自己的徒弟不小心搞了契约,也不是什么大事。

先是把地上狼藉的炼丹炉收拾了,收好扇子和烧火棍。可惜了炉子里的草药,里面可是有个千年血参啊,想到这里苏子昼就肉疼。重新炼制丹药需要重新准备,只能让掌门师兄再等等了。

坐在床沿上,苏子昼扬起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印着一朵鲜丽的桃花,像是桃花落雪。尝试着对桃花印记下了几道禁制,可结缔法则可是天地法则的一种,岂是那么容易能禁制住的,不管他下了多少道禁制,桃花还是鲜艳如常。

顺风顺水的修行之路,难道就此遇到了拦路虎?

只能试试最高阶的禁制了。

灵力在脉络中流动,苏子昼的头发无风自动,如同漂浮的黑色瀑布,手指在半空中画出繁琐的符文,待到成型之后,符文落在了桃花上。

桃花瞬间变成了棕色,枯萎了。

这是成功了?

苏子昼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忽觉手腕上疼痛无比,一圈一圈的红色光芒从桃花印记上荡漾了出来,符文支离破碎,消失在空气中。

“噗!”

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苏子昼吐出一口鲜血来,骨头都要炸裂似的疼痛席卷全身。

在晕过去之前,苏子昼悲催地想,以后挑战什么都不能挑战天地法则,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清晨的冷风吹在身上,苏子昼打了个哆嗦,连忙挥袖隔空关上了窗户。

胸口依旧有些疼,但是轻多了。

床单上、地板上还有血迹,经过一晚上的凝固,鲜艳的红色变成了死寂的褐色。

“师尊,您醒了吗?”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听声音是亓隐。

铎川门派有个规矩,清晨弟子必须给师尊请安,徒弟们这是来请安了。

用法术先是处理了地上的血迹,再快速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苏拂晓万分感谢为了省事学了不少小法术的自己。

“嗯,进来。”

亓隐永远都是充满活力的,哪怕是清晨面上也洋溢着灿烂活泼的笑容,与不情不愿地跟在他后面的大师兄叶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给师尊请早。”亓隐跪下抱拳行礼,行完之后就嬉皮笑脸地贴在苏子昼的身上,脑袋奶狗一样拱来拱去,“师尊,你今天想喝什么茶啊?”

奉茶也是规矩。

在亓隐贴上来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从心尖弥漫,苏子昼握紧了拳头,没有让自己表现出异常来。

“随便。”

在穿过来之前,苏子昼是个在实验室中研究各种化学试剂的科研人员,有社交恐惧症的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打算谈,准备为了科研事业贡献一生。

穿越之后走上了修行之道,发现炼丹和研究试剂有着同曲异工之处,就开始研究炼丹,恋爱更是不可能的。

从来没有过心动感受的苏子昼,脑海中警铃大作,全身的免疫细胞都在排斥名为心悸的不明感受。

气息都不稳了。

又是结缔契约!

叶懒跪拜完之后,就软塌塌地趴在苏子昼旁边的床沿上,没有一点要起身去沏茶的意思。

苏子昼:“亓隐,去沏茶。”

赶紧走,别贴着他!

“每次都是我,不公平!”亓隐摇着苏子昼的大腿,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苏子昼。

“你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副可怜的样子。”被这么一看,苏子昼的气息都稳不住了,明明之前不管亓隐怎么装可怜,他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大师兄叶懒玩着自己的发梢:“对啊,怎么没见你如此可怜?难道师弟只会在师尊面前摆出一副小女子姿态来?”

“我不跟你说。”亓隐哼了一声。

“快去。”受不了不寻常的心跳,苏子昼将亓隐推下去,冷着脸道。

亓隐哼哼唧唧地泡茶,往茶杯里倒了茶水,递给苏子昼:“师尊喝茶。”

在接茶盏时,苏子昼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亓隐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指蔓延到全身,像是触电一般。

苏子昼一时慌张,接过茶盏就喝。

“哎,师尊,热!”

细心的叶懒出言阻止,但是晚了。

滚烫的茶水入口,口腔的嫩肉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苏子昼尽数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亓隐身上,他的脸颊还挂着一根茶叶棒。

“师尊……”亓隐抬起手,用袖子擦干脸,“师尊要是渴了,更应该慢慢喝……”

脸可以擦干净,打湿的衣服却不好干了,苏子昼用了个法术的术法打在亓隐的身上:“是我急了,你们先下去吧。”

叶懒听到能走了,离开得比谁都快,他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烘干法术暖暖的,就像昨天抱着师尊的时候,师尊身上的体温。亓隐瞬间想起了抱着师尊腰的感觉,很想再体验一下。

他耍赖般跪在地上抱住苏子昼的腰肢:“别撵我走,师尊,我想多陪陪你。”

苏子昼有苦说不出,忍受着腰间的燥热,双手去掰亓隐的手:“怎的长大了还耍小孩的行径,不上早课了吗?你这个月的学业考核要是还是丁,为师当真要打你了。”

亓隐的手就像被焊住的铁,怎么都掰不开。

与亓隐的手接触后,一阵阵酸麻从手指蔓延,接触的时间越久,酸麻感越强,再加上腰间的强烈感受,苏子昼难耐地扭了扭。

亓隐只当他是在恐吓,没有在意:“师尊可不会打我。”

听听,听听!

这撒娇的语气,这耍赖的行为!

苏子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那便罚抄。”

听到这四个字,亓隐后背僵了一下,却没有松开手。

“师尊,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加重了手臂的力气,恨不得把苏子昼永远地勒在怀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一直抱着你,师尊好……诱人。师尊,你说,这是不是和昨天的契约有关系啊。”

亓隐的修为低,受到的影响没有苏子昼那么大,不至于有心悸的猛烈感觉,契约对他的作用现阶段只是加强了他对苏子昼的依赖和迷恋。

腰上的手一勒紧,带给苏子昼的感觉无疑是覆灭性的,皮肤酥痒,想脱掉衣服,让亓隐揉搓他的肌肤,还想……还想得到更多,彻底地把心头的火熄灭。

此念头一出来,苏子昼的脸色通红,他用力推开亓隐:“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没有腰能抱的亓隐肩膀都塌了下去:“可是师尊不是刚睡醒吗?”

“出去!”苏子昼加重了语气,在生气的边缘。

“好好好,师尊你别生气,我出去。”

在满足私欲和不惹师尊生气之间,亓隐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连忙关门出去了。

苏子昼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要是亓隐再不出去,就能看到他有反应的地方了。

摸了会手腕的桃花印记,苏子昼躺在床上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被子起伏如浪,只听得里面传出越发急促的声音,过了良久,他掀开被子提了茶水行到廊下浇手。

在处理掉契约之前,不能再和亓隐有过度亲昵的接触,要不然,事情就要乱套了。

跟徒弟们说了一下,连续好几天,苏子昼都在铎川藏书阁里面,查阅结缔契约相关的书籍,睡都睡在藏书阁的临时住处,连徒弟的早安都省了。

没有请安,叶懒倒是开心了,这样他就能在上早课之前多睡一会了。

不开心的是亓隐,他少了一个和师尊接触的机会。

“拂晓尊主,您在藏书阁已经待了一侯多了,您还没有找到书籍吗?”

打扫藏书阁的小弟子恭恭敬敬地问着苏子昼,拂晓是苏子昼的仙号。

“嗯。”

苏子昼的眼睛没有从古书籍上离开,专心致志地读着。

他的冷淡在门派里是出了名的,小弟子战战兢兢地道:“藏书阁每一候修整,今天就是关阁时间了,还请拂晓尊主五天后再来。”

苏子昼放下书,淡淡地看向小弟子:“这本书我能带走吗?”

“藏书阁的书籍不能外带……”小弟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清冷的尊主,生怕他会不开心。

苏子昼的面上很明显地闪过一丝失落,他无心为难小弟子,起身离来了藏书阁。在昏暗的书阁中待了太久,出来后眼睛不适应明媚的阳光,用袖子挡着太阳。

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一个少年朝他飞奔而来,扬起来的发丝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点。

亓隐像一只在外面流浪了数年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奶狗,抱住苏子昼,毛绒绒的脑袋趴在苏子昼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的。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早就摇起来了。

阔别了五天的怦然心动的慌乱回来了!

苏子昼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他怕自己一动,亓隐会更加用力抱自己,自己会有更不知所措的反应。

自从苏子昼进入藏书阁之后,亓隐每天下了早课之后就在藏书阁前等着,架也不打了,祸也不闯了,混世大魔王变成了望师石,铎川门派可算是消停了几天。

“师尊,我好想你。”

要不是年轻一代的子弟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进入藏书阁,亓隐早就进去了。

他想苏子昼想得要命,如果师尊再不出来的话,他就要硬闯了。

躁动不安的气息在丹田中横冲直撞,苏子昼后背僵硬,忍受着不安分的情愫,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推开亓隐。

以前每次抱师尊,不是被推开就是被踹开,这次师尊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亓隐面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来他和师尊签下契约的举动是正确的。

他的眼睛很大,本来就是甜奶甜奶的长相,笑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炭火烘焙奶油的香甜:“师尊,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没有推开他,师尊一定也是想他了,不舍得推开他。

苏子昼低头冷冷地看着他:“松手。”

“好嘞。”

亓隐痛快地松开了手,心中在窃喜,自己点破了师尊的想法,师尊肯定是面上挂不住了。

身上没有了亓隐这个挂件,苏子昼的不适消散了许多,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拢了拢袖子:“在此地等多久了?”

也是为难小徒弟等着他出来了。

或许,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些,不能因为意外和亓隐签订了契约,就把自己关在藏书阁里面,对两个徒弟不管不顾,连炼丹都不教了。

亓隐挠着头,嫣然笑着:“也没有多久,也是巧了,我刚来,师尊就出来了。”他踮起脚努力凑近苏子昼的耳边,他压低声音时,里面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师尊,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呢。我听说,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就是道侣。”

他设计苏子昼触发契约的本意是想师尊多看看他,最好是满心满眼里都是他,永远不离开,没有想过要和师尊成为道侣,但这既然是结缔契约的作用,亓隐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美滋滋的,想做一切道侣之间能做的事情。

少年独特的温暖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像是有羽毛不断在挠一般,惹得苏子昼心底升起了一丝难以明说的拨动。

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种感觉,苏子昼觉得心中惕惕,悸动不安,仿佛紧张,又好像是面对危险时的害怕,但是却又有旖旎的期待,叫人心神恍惚。

这种心境上的触动,比单纯的身体反应更让人手足无措。

查看了许多结缔契约的苏子昼知道,这应该是契约带来的情愫错觉,加强契约双方对彼此的感情,赶紧洞房,在床上一起快乐的成长,完成生命大和谐。

苏子昼挥袖振开亓隐:“放肆。不许说如此轻浮的话语。”

“可是这是道侣恋爱早课上长老讲的啊,”亓隐疑惑地看着苏子昼,“师尊你当徒弟的时候,没有这个早课吗?我不觉得此话轻浮。”诚恳地抬头看着苏子昼,“日后,我若有了道侣,我定日日夜夜跟他说情话。我和师尊有了结缔契约,我和师尊就是道侣。”

苏子昼:“……”他头疼。

这都是什么话!

在苏子昼听来,这些话语都是高中恋爱的毛头小子才会说的话语,青涩又中二,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分外觉得羞耻。就跟成年人翻看年少无知时在空间中写的各种累觉不爱的句子一样。

“师尊要快点适应才好,如果仅仅是一句心有灵犀就算是轻浮的话,那我以后要跟师尊说的情话,岂不是调戏了。”

亓隐说得很是认真,为苏子昼对情话的接受程度操碎了心。

苏子昼眼角连连跳动,结缔契约只是个意外,在他的心中亓隐只是徒弟,契约带来的影响他可以克制,不会改变他和亓隐的关系。

但是他却忽略了亓隐的想法,这孩子对他的态度,显然没有把契约当成意外,是把他当作道侣来对待啊。

这就……事情大条了。

弱弱地伸出手指勾住了苏子昼的小拇指,亓隐眼神中满溢着甜蜜:“师尊,明天的早课还是道侣恋爱课,你要不要也去听听,我觉得这对我们的关系很有帮助。长老讲得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

“我不去。”小拇指忽然被勾住,苏子昼头皮发麻,后脑勺一阵阵地发紧,心思缱绻,难以消散。

亓隐的身体还没有长开,需要抬头才能看到苏子昼的面容,苏子昼一低头最先看见的就是那张朱唇。

许是好久没有喝水了,亓隐的嘴唇有点起皮,分外地招人怜惜,想要以舌濡湿。

苏子昼深呼吸,甩开亓隐的手指,逼迫自己放空思绪。

这个动作在亓隐看来就是很明确的拒绝。

“好吧,不去就不去。”亓隐很是无奈地摊手,“我知道师尊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没有关系,我一个人听就好,我会做好笔记,回来讲给你听。”

“这不是重点。”

看来有必要跟亓隐谈一下了,要不然他会误会什么,“我……”

“拂晓尊主……掌门让您去找他。”

苏子昼刚想说点什么,一个小弟子战战栗栗地过来行礼,传达掌门的话语。

“嗯。”淡然地点头,苏子昼猛然想起,掌门师兄的丹药毁掉的事情还没有和他说,这次师兄叫他,肯定是丹药的事情。

只能有机会再和亓隐谈了,先把丹药的事情解决了才是要紧。

要命了,一个社恐最害怕面对别人失望的眼神了。

苏子昼强装淡定,扔下亓隐去了千盏长廊。

千盏长廊是铎川掌门臣释雪居住的地方,相比起清雅简单的故弦林,千盏长廊只能用奢侈二字来形容。

修真界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铎川有一天破产了,只需随便在千盏长廊扣下一块砖就能挽救局面。

走在金砖铺就的路上,苏子昼心想,这个说法还真不是空巢来风。

说实话,他也想扣一块。

苏子昼已经做好被师兄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了,谁成想臣释雪根本就没有在意丹药的事情,他只是听说苏子昼在藏经阁中待了一候都没有出来,有点担心苏子昼的身体,才叫来问问。

臣释雪虽然不是和苏子昼一个师父,但两人还不是尊主的时候,也曾在门派的安排下出山历练,积累了不少感情,故而臣释雪对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小师弟还是很关照的。

听到师兄这么关心自己,苏子昼越发过意不去了,回到故弦林后就开始准备重新炼制丹药。

他不能因为一个结缔契约就打乱了自己生活的节奏!

翻找药草的时候,他发现千年血参没有了,没有办法只能去山下买了。

现在天色已晚,去了山下要是没有住的地方就麻烦了,苏子昼打算明天再去。

趁着还有点阳光,苏子昼想先把其他药材处理一下,把叶懒和亓隐都叫了过来。

故弦林种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现在不是牡丹花开放的季节,但是苏子昼常年用炼丹剩下的药渣给牡丹花施肥,故而和寻常的花不太一样,四季常开。

把盛放着珍贵药材的竹簸箕放在两个徒弟面前,苏子昼给药材安排了不同的命运,该磨成粉的磨成粉,该切块的切块。

师徒三人坐成一个小圈,各自忙碌。

叶懒最不喜欢做这种零碎的活,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的药材塞给亓隐,给自己偷工减料。苏子昼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是没有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师尊,你看看我切的块怎么样?”亓隐不会放过任何亲近苏子昼的机会,拿着药材块给苏子昼看,“会不会太大了?”

在亓隐贴过来之前,苏子昼先发制人阻止了他:“你坐在那里,不用过来。”

“哦。”亓隐很失落地低下头。

“尚可。”苏子昼随便看了一眼亓隐切的草药块,没有说多余的话语。

虽然没能趁机接触到师尊,但是能得到师尊的肯定还是很开心,如果亓隐有尾巴的话,早就摇起来了。

“师兄!我看见了!”

亓隐终于发现了叶懒的小动作,嫌弃地把药材还给叶懒。

被拆穿的叶懒丝毫没有羞愧,美名其曰:“师弟入门晚,处理药材是基本功,要多多练习,打好基础。”

“你……”

刚想好话语反驳叶懒,亓隐脑筋一转,借机扑到苏子昼的怀里:“师尊,你管管师兄啊,他总是欺负我。”

苏子昼浑身僵硬,直接把亓隐从身上推下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微微侧着,不以正面面对徒弟们。

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子昼,亓隐有些委屈:“师尊,你又推我!”

平复了悸动的气息,苏子昼训了叶懒几句,让他少偷懒。

叶懒脸皮厚,怎么说他都无所谓,就算被训了,也是一副老神在在啥都不在乎的样子。

苏子昼假装生气回到了房间。

放在亓隐扑他那一下实在太突然了,要命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没有任何防备的苏子昼立刻有了不该有的反应,所以他才会侧着身体,能挡一下挡一下。

好在他训人的时候,徒弟不太敢看他,而且今天的衣服比较松垮,看不出来什么。

关上房间的门,苏子昼倚着房门瘫软了,面上浮现出酡红,呼吸急促,只要远离了亓隐,身体自己就会好起来,苏子昼在地上坐了一会,慢慢恢复了平静。

在藏书阁待的这五天,关于契约的一些知识倒是学了不少,比如要解开契约就要有一方死亡。

契约连接的是灵魂,只要一方死亡,契约便会自动消失,而且不会随着灵魂进入轮回。

苏子昼想找的是另一种不伤害亓隐的办法。

从地上站起来躺在床上,苏子昼拿出科研人员坚持不懈的态度反复想,但是缺乏理论和实践,他总是在一些关键点上卡住。修仙也不容易啊。

月上梢头,苏子昼也打算睡觉了,门吱呀一声响了。

亓隐穿着单薄的亵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甜美的面上撒了月光,落在卧蚕处就是天然的高光效果,显得楚楚可怜的。他期待又紧张地看着苏子昼:“师尊,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苏子昼面无表情地挥袖隔空关上门,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亓隐的问题。

这孩子!

怎么行为越来越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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