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4-12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归鹤远山 主角：梅颂瑜 汪淮
肃穆的审讯室中，数名武装士兵持枪立在门前，坐在桌前的是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唇上满是未刮尽的胡子，身体瘦弱，眼窝凹陷，眼底青黑一片，看上去很是落魄颓废。然而，他的四肢却是被特制束带死死地绑在了椅子上，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
“公司裁员，我被炒了，家里还有房贷的压力，我小孩还要上学……我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会选择抢银行。”
坐在他对面的警官看着手上平板的信息，说道：“异能者信息库并没有你的资料。你知道异能者都要做登记吗？”
男人先是慌乱地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
“但是从你十二岁觉醒到现在，这二十一年来一直瞒得很好，没有露出一点马脚。”警官道，“除了这次外，你就没有哪次动过歪心思，想要动用自己的超能力为自己谋取私利？”
“不，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警官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了，一掌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厉声喝道：“还不说实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我只是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男人被吓得身体狂抖了起来，如倒豆子般地一股脑将事情全都吐露了出来，“我十二岁那年，有几个西装男找到了我们家，告诉了我父母要好好约束我，不能暴露自己异能者的身份。否则，我就会被关到军方的研究所，像是犯人一样地被管理。就算以后出来，也会被二十四小时监视，一辈子都只能像是下水道的老鼠。包括后代也不得安宁……”
“你知道那几个西装男的身份吗？”
男人面露迟疑，不确定地道：“好像，我记得他们是什么‘光玑会’的……”
审讯室的监控画面实时同步到了隔壁房间。
“部长，果然又是光玑会。”
屏幕后坐着一名身穿深蓝色大衣的年轻男子，他肩膀宽阔，背脊挺拔如松，眸眼深邃犀利，看上去盛气逼人。他沉默不语，并没有回应身后下属的话，只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好似是在沉思。
又过了一阵，隔壁的警官结束了审讯，来到了这个房间，道：“部长，审完了。怎么处理？”
汪淮冷淡地道：“按照正常程序，上诉特殊法庭。还能怎么处理？”
警官看出自家老大心情不佳，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悻悻地退走了。
大概五十年前，世界各地频出觉醒的超能力者，这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动荡。各国政府都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控制住了这批“定时炸弹”，并对普通人封锁了相关消息。
他们异能管理部就是C国管理并处理超能力者的组织。
自从七年前，汪淮空降异能管理部，接任了部长的职位，从此他们部门可谓是脱胎换骨。
原本，每个月全国范围内至少都会有一桩异能者作乱事件。现如今，数月，乃至大半年都难得有一桩。这全都得益于汪淮的雷霆手段——纵使这使得他治下的属下和被管制的异能者都叫苦不堪。
而这次的事件，就发生在他们异管部的总部徽市，简直不可谓不打脸。
——光玑会。
这个由民间异能者创立的组织致力于争取异能者的权利，让异能者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他们集结了一大批强大的异能者，时常与他们异管部针锋相对。
毋庸置疑，光玑会的种种行径严重违反了律法，一旦将为首的那几个抓起来，至少都是十年以上的监禁。只可惜光玑会的一众干部对外都是以化名，蒙面示人，至今他们都没有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次的事件又是间接因光玑会而起。
若非其让犯罪嫌疑人从小隐瞒异能者的身份，他们又怎会疏于管理此人？
接下来，汪淮召集了下属，针对此事开了会。他们商量决定，来一出钓鱼执法，将光玑会的人给引出来。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部长还没吃午饭吧？要我给你带一份吗？”
听到这话，汪淮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某个电话。
几个在旁边的部员心领神会地挤了挤眼睛。
众所周知，他们部长是个已婚人士，有个漂亮温柔的男性爱人。两人刚刚结婚一年，正值浓情蜜意的新婚时期。
过了一会儿，汪淮收回了手机，站起了身，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大衣，随便披到了肩上，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后，部员们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部长这肯定是去找嫂子了吧？”
“肯定是。以部长工作狂的性子，除了嫂子外，没人能让他在上班时间出去了。”
有刚入部的新人好奇地问道：“只是一个电话没打通，至于吗？”
“这个，小李你就有所不知了。嫂子是个艺术家，你懂的，艺术家忙起来就废寝忘食，黑白颠倒。而且，嫂子还有胃病和哮喘，犯起病来，会要命的。”
小李又道：“那找个人一直照看他，不就好了吗？”
“艺术家嘛，总是要有一点怪癖的。听说嫂子不喜欢别人进他的画室，也强烈反感别人碰他的东西。”
小李道：“这可真是没办法。我记得，部长他爱人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吧？”
“是啊，听说部长把嫂子保护得很好，嫂子连世上有异能者都不知道。”
……
现在正值冬季，天气寒冷。
汪淮打开了画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暖流以及浓浓的颜料味。屋内开了暖气，地上散乱着各种画纸，画笔，颜料涂抹得到处都是。
画架上摆放着一副崭新的艳丽风景油画，椅子上空无一人。
目光挪到不远处背对的沙发，只见两只细白双足正落到了沙发外。
汪淮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男子正无知无觉地躺在沙发上睡觉，略长的发丝垂了下来，遮挡住了他小半张脸。他上半身赤裸，胸膛上有几道已经干涸的颜料，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不过膝的短裤，两条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
汪淮脱下了身上的大衣，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纵然他的动作已经轻到极致，但还是让梅颂瑜醒来了。
梅颂瑜透过发丝的间隙，看到了他的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了句：“你来了？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了。”汪淮给他撩起了遮住眼睛的发丝，摸了摸他的头，嗓音轻柔地问道，“吃午饭了吗？”
“没。”
“我去给你买。要吃什么？”
“我们一起去吧。这暖气吹得我头疼，正好出去透透气。”梅颂瑜站起了身，“我先去浴室洗洗。”
“好。”
他拿着衣物进了浴室后，汪淮麻利地简单将杂乱的画室收拾了一下，而后关了暖气，打开了窗子透气。
期间，梅颂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汪淮瞥了眼，见是提示有新信息，总共竟是有一百多条。
他尊重爱人的隐私，只在梅颂瑜洗完澡出来后，同他说了一句：“你手机有很多新讯息。”
“是吗？”梅颂瑜拿起了手机，简单地扫了一眼，闲适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工作上的事。”梅颂瑜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入了口袋中，从衣架上取下了风衣，穿上了身，“我们走吧。”
汪淮仍是不放心，蹙眉道：“要是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
梅颂瑜知道自己的对象背景雄厚，是京都那边根正苗红的二代——去年，他们俩结婚，大半个京圈的大人物都被惊动了，亲自出席了婚礼，那阵仗委实浩大。不过，他没打算将自己烦恼的事说出来。
“小问题，我能处理。”
听他这么说，汪淮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阿瑜想吃点什么？”
“随便在楼下吃点面吧。”
梅颂瑜跟在汪淮身后进了电梯，揣在兜里的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手机坚硬的机身，以按捺自己烦躁的心绪。
就在四个小时前，有异能者试图用自己的能力抢银行，而且该异能者曾经还与他们光玑会有交集。
不必说，这肯定又会让他们光玑会进入异管部的视野内。
——异管部长上封是个棘手的家伙。
梅颂瑜曾经作为“光玑会长”与上封对过几次。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不在他之下。但是要知道，梅颂瑜在那之前，已经胜过不少国外的S级异能者了，其中还包括国外军方培养的“秘密武器”。
“叮！”
梅颂瑜心不在焉，并未注意到电梯门打开了，直到他的手被牵了起来。
他抬起了头，对上了汪淮温柔的黑色眼眸。
他七岁觉醒异能，十五岁继承了师父的光玑会，而后一直行走在枪林弹雨之中，背负组织里数万人的命运，生怕一不小心走错了一步，辜负了同僚的信任，将师父辛苦经营的基业给赔了进去。
直到三年前，他遇到了汪淮。
与对方之间的相处，让他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他头一次有了种自己能信任与依靠一个人的感觉。
——不过，仅限于“感觉”。他终究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对方。
他的恋人汪淮，毕竟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似乎连世上有异能者这事都不知道。
一出大楼，扑面而来的冷风让梅颂瑜不禁打了个喷嚏。
汪淮握紧了他的手掌。
“没事的。”虽是这样对汪淮说，但梅颂瑜还是感到了头晕目眩，寒意逐渐蔓延了全身。
大概是刚刚裸身睡觉，有些着凉了。再加上，在密闭的空间内将颜料味嗅得多了，他本就患有较为严重的哮喘，对气味会比较敏感。
汪淮又如何看不出他的逞强？他将他搂到了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道：“等吃完东西，我送你回家？”
梅颂瑜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点了点头。
汪淮亲了亲他的发顶，耐心地等他缓过劲来。
在恋人的怀中靠了一阵，梅颂瑜突然余光瞥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那是他们光玑会干部古秋。想来是他半天没回消息，对方担心，专门赶过来的。
古秋也看到他们的姿势了，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梅颂瑜：“……”
他默默地直起了身，对汪淮道：“好了。”
古秋装作是过路的行人，目不斜视地迎面朝他们走了过来。在他们即将擦肩而过之时，梅颂瑜对他隐晦地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回组织。
梅颂瑜刚敛下眼眸，汪淮就突然顿住了脚步，视线凌厉地扫向了古秋的背影。
“怎么了？”
汪淮视线定定地落在古秋的身上，许久无言，而后才回过了头，“没事。”说罢，他牵起了梅颂瑜的手，温声道：“我们走吧。”
梅颂瑜千叮咛万嘱咐，让下属们不要擅作主张来找自己。
一来是因为汪淮身份敏感，是军方的人，自己作为他的伴侣，虽是等于有了个保护伞兼靠山，但也不免进入某个有心人的视野里。二来是因为汪淮有着野兽一般的敏锐和警觉，每次都能瞬间捕捉到异样的气息——就像是现在。
至于最后一点，与前两点相比，不那么重要，但他也不得不在乎。
这些年，他在组织里一直都是铁面无私，说一不二的强大领袖形象。然而，自从他与汪淮之间的相处被某个家伙偷窥到了以后，组织里就开始流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类似于“老大在大哥夫面前好小娇妻”，“天要下雨老大要嫁人”等。
不必说，传这种话的人被他揪了出来，抓去武场就是一顿暴打，从此组织里噤若寒蝉，再没人敢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言语。
事实上，梅颂瑜倒也不是故意“柔弱”。若是抛开异能，一身病的他怕是连身体素质强些的普通人都不如，更别说是从小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汪淮了。在下属和外人面前，他需要维持无坚不摧的形象，从未展露出自己的弱处，这才使得很多人都产生了他无所不能的错觉。
然而，谁又能真的无所不能呢？
两人在附近的面馆简单地吃了一顿后，汪淮就亲自开车，把梅颂瑜送回了家。
进小区，照例要通过三道身份核查，末了，保安双手将证件递还给了汪淮，敬礼道：“欢迎回来，长官。”
这小区是军属专供，二十四小时有巡逻的人，安保可以算得上是一流。
他们没有给别墅安排保姆，只有汪淮的一助手隔三差五地来打扫一下卫生。
“你那边的事还没忙完吧？”梅颂瑜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我打算再睡一会儿，你就先……”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脸侧的发丝被撩开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捧起了他的脸颊，温湿的舌灵巧地撬开了他的牙关，侵入了他的口腔。
男人将他压到了墙壁上，一只手垫在了他的脑后，另一只手的肘部抵在了他脸旁的墙壁上。
对方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炙热的体温，这亲吻也显得格外火热了。
一吻罢，梅颂瑜微微启唇，有些气喘地抬了眼，见汪淮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自己，两人离得很近，以至于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了。
“怎么了？”他问道。
汪淮用拇指轻轻抚了几下他的脸颊，低声说道：“我今天有点急事要处理，可能会回得比较晚，也可能不回来。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梅颂瑜点了一下头，“恩。”他今天也有事，这正合他的意。
“还有……”汪淮犹豫了一下，道，“这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出去。”
梅颂瑜也没多问，点头应道：“恩。”
汪淮欲言又止，而后长叹了一声，将他揽入了怀中，抚摸他柔软的发丝，“对不起，阿瑜。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陪你出去旅游。”
“恩。”
为防止超能者进行报复，他们异管部的成员对外都是化名，且在上班期间一律都得按照规定佩戴特制的易容面具，以掩盖真实身份。
只不过，那光玑会无孔不入，光玑会长的异能更是诡异莫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用什么奇怪的特殊方式查到了他的身上，对他爱的人不利呢——这个可能性虽然很小，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得不防。
汪淮看着梅颂瑜在床上睡下，才离开，殊不知在他走后一刻钟，梅颂瑜悄然下了床，重新穿上了衣服，身形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光玑会徽市的据点位于一栋写字楼内，他们对外是一家信息技术公司，也确实有一部分人在兢兢业业地运营，公司在业界有一定的名气，因而从未有人怀疑过他们与光玑会有什么关系。
此时，顶层的会议室里，干部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今晨的事情，而他们的言语止于梅颂瑜的凭空出现。
众人纷纷起身，敬畏地道：“老大好！”
“老大！”
梅颂瑜步伐猎猎生风，坐到了主位，翘起了腿，扬起了下巴道：“你们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古秋站了出来道：“是这样的，老大。这次的肇事者是十三年前丢失的那部分名单中的人。他这些年，也从未找过我们，所以……”
梅颂瑜手指按住了太阳穴。
十三年前，他们光玑会遭遇了一场变故，主系统遭到了摧毁，丢失了一部分记录在案的异能者资料。尽管他们尽量在补救和恢复，但难免还是有些漏网之鱼。
否则，依照他们光玑会的“互助”策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记录在案的异能者到了没有钱去抢银行的地步。
“这段时间，让成员们都不要行动，哪怕是发现新觉醒的异能者，也千万不要出面。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是！老大。”
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梅颂瑜渐渐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和下属们交代了一通，他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他们都遵从他的指令，毕竟他们在暗，异管部在明，后者想要揪出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行了，我就先回去了。”
梅颂瑜面无异色地站起了身，其他人都没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纷纷与他告别。
动用异能回了家，已经是快要达到梅颂瑜身体的极限了。他勉力脱去了外衣，倒到了床上，便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他觉得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到浴室洗了一把脸，回了汪淮发来的信息，刚出浴室，他就接到了下属紧急的电话。
说的是有个其他市的支会干部被异管部给抓起来了。
*
直到朱绍被押上了直升机，他才回过味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小时前，他收到了总部传来的警告通知，就迅速地传达给了治下的几百名异能者。不过，在潜意识里，他是没觉得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会成为异管部的目标的。
因此，在他接到了自己妹妹的电话，得知自己外甥女觉醒了异能后，他就立即动身赶往了妹妹住处。
他妹妹是个没异能的普通人，两年前与丈夫离婚，现在和八岁的女儿相依为命。他时常会帮衬她们母女俩。
到了地方，见妹妹六神无主地坐在沙发上哭，外甥女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桌椅板凳满屋子地飞，自己也吓得哇哇大哭。
屋子的情况不可谓不混乱。
朱绍也顾不住隐瞒自己异能者的身份，直接动用能力，稳定住了局面，并向妹妹和外甥女说了这世界的真实模样，亦说了自己的真实工作。
而就在他刚刚说完后，周围的场景就瞬间从他熟悉的妹妹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屋子，迎接他的是一副冰凉的手铐，以及限制异能的拘束锁。他被几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面具人压上了停在外面的直升机。
直升机驶向了天空，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方才看到的“妹妹”和“外甥女”全是他人异能制造出来的幻象，自己恐怕是早就进入异管部的“怀疑名单”中了。
他熟读律法，知道自己刚刚的坦白在法庭上无法作为证据，只要自己接下来一直不松口，没准能够全身而退。
然而，亲自审理他的人是汪淮。
汪淮大马金刀地往那里一坐，朱绍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席卷而来，让他喘不过气了。
朱绍强打起精神，与他对视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汪淮也没说话，挥了下手，音响里便响起了朱绍方才亲口说的言语，“我任职的其实是一个异能组织……我们光玑会会保护好每一位成员。”
“保护？”汪淮嗓音生冷地开口了，“是把成员都送进局子吧？”
朱绍捏紧了拳头，脸上从容不迫地道：“我不明白。”
“通过你，我们还抓了一批‘未登记’的异能者。按照特殊安全法，他们将会因为蓄意隐瞒异能者身份的罪名，而被判处至少三年的监禁。这都是因为你的不小心，朱队长。”
朱绍感觉到指尖发凉，一时间没忍住，说道：“你们还抓了其他人？”
“我们破解了你ShineDeer的账号，揪出来了不少人。”ShineDeer是光玑会的人用来办公和交流的私密软件。
汪淮的话自然是假，光玑会内部拥有相当厉害的信息技术部门，要破解ShineDeer的账号，没有那么容易。
此时，朱绍正不知低调行事的自己是如何进异管部的视野内，潜意识认定了异管部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便没有怀疑汪淮的话。
汪淮看着朱绍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在逐渐崩塌，想来接下来的审问就容易多了。
“现在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就能酌情减轻你与被你连累的那些人的刑罚。”
朱绍嘴唇颤动了好一会儿，道：“我……”
他话刚开始说就停住了，身子僵硬了几秒钟，而后忽然整个人的气场变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挺直了腰板，眉目微挑，流露了几分张扬的神采，说道：“什么ShineDeer？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汪淮脸色变得越发冰冷，前倾了身子，道：“你不是朱绍。”
“上封部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是朱绍呢？”
光玑会能一眼认出他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汪淮沉沉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时渠。”
——C国没有哪个异能者不知道，光玑会长的名字就是时渠。
“朱绍”不置可否，他闲适地背靠在了椅背上，抬了抬被拷在了椅把手的双手，说道：“我与你谈个条件吧，上封部长。”
汪淮冷声道：“我不和通缉犯谈条件。”
“朱绍”也不理会他的话，我行我素地说道：“这次的事件确实是我们光玑会监管不力的错。不过，你也该知道，我们光玑会也无意造成社会动荡，所以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像是鬼斧帮这样的异能恐怖组织才是。”
“所以？”
“放了朱绍，我把我手上的鬼斧帮资料给你。”
汪淮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想怎么给？”
“我给你个地址，你独自前来，我会亲手将U盘给你，并等你验证资料的真假。等你验证完，你要放了朱绍，否则我会直接摧毁U盘。”
汪淮痛快地答应道：“好。”
“朱绍”最后报出了一个地址后，就头一歪，昏昏地睡了过去。
汪淮敲了敲对讲机，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部员急切的声音，“部长，刚刚监视器就突然坏掉了，就在朱绍正要交代的时候。”
不必说，这肯定是时渠做的手脚。
汪淮倏地站起了身，道：“看好他，我出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