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03-04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快乐肥宅水 主角：顾瑾 邵元
和顾瑾交往后，他们的相处方式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顾瑾开始在邵元家留宿，进画室依旧会敲门，但是进卧室已经不敲门了，让他起床和暂时停止画画的方式从连拖带拽变成了温柔细密的亲吻。
顾瑾除了在酒吧的兼职之外还有其他工作，比起酒吧的兼职，这份不用定时打卡的工作才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大约是文字工作，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用电脑和手机进行工作沟通。顾瑾将电脑搬到了邵元的画室里，清理了一片角落放置了一张办公桌，邵元在画室里画画的时候，顾瑾就在角落的办公桌上工作。
顾瑾偶尔会出差，出差有时会很突然，上午两个人还在客厅里卿卿我我，午饭还没吃完，顾瑾就会接到工作通知，下午就拎着简单的行李出门了。
在顾瑾的同意下，邵元曾经看过顾瑾写的东西，内容涉及到各个方面，用词非常严谨，像是工作汇报，又像是新闻稿。
“你是记者吗？”邵元有点疑惑。
“不是。”顾瑾笑起来，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一定要说的话……”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类似于私人侦探这样的？”
邵元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国家的话，这个职业不合法哦？”
“所以只是类似于，并不是真的私人侦探。”
顾瑾合上电脑，看着邵元，抬手搂住了面前的青年，他们的身高差不多，顾瑾将脸埋在邵元的肩窝处，像是一只猫一样蹭了蹭，黑色的短发擦过邵元的脸颊，有些痒，邵元忍不住抱住顾瑾的腰，另外一只手揉了揉顾瑾的短发，手感像是猫咪肚皮上的毛，柔软又温暖。
顾瑾向来稳重，只有在紧急出差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像是不得不出门觅食的猫科动物不舍地围绕着自己的所有物打转，留下自己的气味一样。
只有在这种时候，邵元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顾瑾需要的。
他就像是即将枯萎的植物，或者是寄生生物一样，必须要攀附在顾瑾身上才能得到继续生长的能量。
顾瑾的出差时间都不会很长，他会尽量赶在周五回来，一方面是因为周五要开始酒吧的兼职，另一方面他似乎也不想一整周都花在出差来回的路程上，他更想陪在邵元身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邵元会不会又因为灵感爆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好几天不吃饭，最后由发现邵元好几天没去上课也没请假、打电话也不接的导师或者同学撬门送进医院。
“要按时吃饭哦？”顾瑾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再三叮嘱邵元，“我可能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但我会定时给你发信息，所以记得看手机，不要太沉迷创作了哦？”
邵元点了点头：“一路顺风，工作顺利。”
顾瑾盯着邵元看了一会儿，凑上去亲吻邵元，像是舍不得离开巢穴的野生动物。
“每天都要想想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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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不在家的日子里，邵元过得比以前还要颓废，整天在画室里压榨灵感和体力，直到顾瑾的短信发过来，像是激活邵元日常生活的指令，让他执行进食和休息的命令。
顾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邵元看着手机上弹出来的，顾瑾发过来的喂食短信，再一次这么想着。
那个时候，他想要得到顾瑾，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也好，他想得到顾瑾。
但是现在他想拥有顾瑾，一直拥有。
邵元捂住脸在画室蜷缩起来，他想自己真是个恶劣又卑劣的人，所以上辈子才会被喜欢的人讨厌，被其他人排斥鄙夷，就连现在的顾瑾，也是因为他无害的伪装而喜欢他。如果顾瑾知道他实际上是个自卑无趣、像是淤泥一样毫无可取之处的人，顾瑾还会喜欢他吗？
他能确定，顾瑾不会排斥他，不会鄙夷他，也不会敌视他，但那样的他能得到顾瑾的拥抱和亲吻吗？
邵元看向了日历，这个学期马上就要过去了，等到下个学期，安飞羽就要入学了。
那是一个家世出色、相貌出色、热情开朗的人，是顾瑾上辈子命定的恋人和伴侣，和邵元这样抱着目的接近顾瑾的人不一样，也许他们相见的时候，安飞羽还是会对顾瑾一见钟情，或许顾瑾会被安飞羽的热情主动打动。
顾瑾会歉疚地告诉邵元，他喜欢上了其他人，用最温和却又最直接的态度和他分手，他不会遮掩，会认真地、真诚地向邵元道歉。
邵元没办法留住顾瑾，因为顾瑾本来就是他用卑劣的手段偷来的。
“……啊，好烦。”
纷乱的思绪让邵元没办法集中精神，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到顾瑾发来的短信，提醒他吃点水果，邵元拿着手机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水果昨天已经吃完了，一时间有些委屈，关上冰箱，脑袋靠在冰箱门上叹了口气，又揉了把脸，换上鞋子下楼，去小超市买水果。
走进小超市，顾瑾又发来短信，告诉他这个季节柚子还没有熟，超市里的柚子都是去年的，不要因为一个柚子可以吃很久就犯懒买柚子，现在可以买几个桃子。
邵元盯着手里的柚子，放了回去，转身挑了几个桃子装起来，结账的时候目光扫过收银员背后的烟架，犹豫了一下，在收银员疑惑的目光下，说：“帮我拿包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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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曾经有烟瘾，还酗酒。
重生回来之后，或许是为了更加接近顾瑾，他没有再碰过任何有酒精的东西，哪怕是酒精饮料都没喝过，也没有抽过烟。当他日复一日在画室中画画，握着画笔的时候，他会回想起上辈子因为酗酒导致手指颤抖而握不住笔的样子。
好狼狈啊。
邵元靠着窗户点燃一根烟，烟草带着些许薄荷的清凉，虽然是这辈子第一次抽烟，但他还是熟练地吐出了烟雾，没有被呛到。
吸烟会上瘾，喝酒也会。
邵元咬着烟，扭头看向了画室门口，他没有关门，能看到没开灯的卧室，如果顾瑾在家的话，总是会将卧室的暖光灯打开，这样邵元熬夜画画之后一开门就不会是黑漆漆的一片。
——顾瑾也会上瘾。
顾瑾是踩在周四的尾巴上回来的，进门的时候，玄关上的电子钟时间清零，周四结束，周五的时间才开始，他依旧穿着出门那身衬衫长裤，提着装着电脑的手提箱，邵元在画室里熬夜听到了开门声，立刻扔下画笔冲到了门口。
“怎么还没睡？不可以这样熬夜——”
顾瑾的话没说完就被邵元抱了个满怀，虽然只是出差了两天，但邵元像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一样，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好像还有点颤抖。顾瑾有点疑惑，但也只是顺从地将手提包反手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抬手搂住邵元，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脊，仅凭手感，顾瑾就知道邵元这两天应该没有好好吃饭作息也不规律。
而且还开始抽烟了。
顾瑾稍稍推开邵元一点，看着年轻的画家眼下的青黑，眉眼还透着点委屈，突然觉得好笑又可爱，他忍不住捧着邵元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创作不顺利吗？还是出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顾瑾凑上去，鼻尖蹭到了邵元的鼻尖，像是两只相互安抚的小动物对彼此嗅嗅，“出门被路边的猫猫凶了吗？”
邵元不太招猫的喜欢，哪怕好心地想喂养一下流浪猫都会被哈气。
邵元看着顾谨，少年人的神色温柔又包容，眼眸里只倒映出他的身影。他敛下眉，有些委屈地说：“我想你了。”
顾瑾侧过脸，亲吻邵元有些冰冷的嘴唇：“嗯，我也想你了。”他的手滑过邵元的腰线，轻声问，“你好冷啊，去洗个热水澡吧？”
邵元摇摇头：“抱抱我吧。”他将脸埋进了顾瑾的脖颈里，像是被抛弃的家养猫，可怜又无助，“我好想你。”
“好。”顾瑾抬起邵元的脸，再度亲吻自己的恋人。
两个人影在暖光灯的照耀下，在玄关纠缠了很久，邵元抽抽噎噎地挂在顾瑾身上，手脚发软。
玄关的电子钟时刻跳到了凌晨两点。
顾瑾半拖半抱地将邵元带进了浴室，打开花洒调好水温，看到邵元像是被两脚兽诱骗到浴室的猫，浑身紧绷地缩在浴缸的一角，他忍不住笑起来，抬起花洒让热水冲了邵元满头，邵元一个激灵，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顾瑾。
真的好像猫，乖顺的、胆小的、惹人怜爱的家养猫。
顾瑾哈哈大笑：“过来吧，好好洗个澡，然后去睡觉。”他将邵元拉到浴缸的边缘，让对方背对着他，动作轻柔地为邵元冲洗头发，细细地整理有些打结的发丝，“头发长了不少啊，要去剪短吗？”
邵元感受到顾瑾的指尖穿过发丝，摇了摇头：“暂时不了。”他往后靠了靠，后背靠着顾瑾的胸膛，仰头看着顾瑾的脸。
“怎么了？”顾瑾没有制止他的动作，任凭洗发水的泡沫蹭到自己的脖子和下巴上，就着这个不怎么方便的姿势给邵元冲洗头发。
“顾瑾你对我真好啊。”邵元说。
“你是我的恋人，我对你好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顾瑾有些疑惑地偏过头，确认泡沫都冲洗干净之后，抬手遮住邵元的眼睛，“先不要呼吸。”然后用热水冲掉了邵元脸上的泡沫，“好了。”他移开手，看到了邵元的眼睛，那双清澈的浅棕色眼眸里带着光，倒映着他的脸。
顾瑾忍不住低下头亲吻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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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为顾瑾回来了，邵元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早上起床吃饭之后，背着书包去了学校，像他这样的学生老师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出勤率不要低得太过分，期末考试也不要考得太过分，一般都不会为难他，好在邵元是个天赋好也肯努力的学生，出勤率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期末考试不论是书面理论还是画作都称得上优秀。
邵元坐到大教室之后将今天要用的书拿出来，感觉自己还是浑身难受，这次不仅腰痛，膝盖也好痛，早上起来的时候膝盖青了一块，稍微碰一下都能痛到他浑身冷汗。
下次不能这么乱来了。
邵元心不在焉地上完今天的课程，下课后拎着书包去了酒吧，等到顾瑾下班之后，两人结伴回家。
他喜欢两个人并肩走在夜路上的感觉，安静到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顾瑾以后会喜欢其他人吗？”邵元看着自己的影子，问道。
顾瑾想了想：“我不能给你绝对的保证，我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他的神色温和从容，也非常坦诚，“就像小时候你会说要和幼儿园的同班同学结婚一样，长大之后或许连那个同学的样子都记不得了吧。”他看着邵元，眼眸明亮，“所以我不能说，我会永远喜欢你。”
邵元怔了一下，觉得这个回答的确很有顾瑾的风范，他是很温和，但也很冷静，同时对每个人都很坦诚。无数人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会给出永远的承诺，但是没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永远”。
“但是我现在喜欢你，”顾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他停下脚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沉吟片刻，再度抬头的时候，露出了笑容，“我爱你，邵元——不论未来会怎样，此时我爱你，明天也爱你。”
邵元愣住了，脸上开始发烫，他和顾瑾交往之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直白的告白——就连上辈子他也从来没有听到过顾瑾对安飞羽有过这样的告白。
顾瑾像是水，像是空气，安静平和，无处不在，他用行动展现他的喜欢和关心，却很少这样直白地用语言表达。
邵元在顾瑾的注视下耳朵都开始发烫。
“你不给我回应吗？”顾瑾微微低下头，有些失落地看着他。
“我——”邵元稍稍抬高了声音，他很想回应顾瑾，但是顾瑾的感情纯粹又热烈，和他是不同的。他本来就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接近顾瑾，连自己都觉得卑劣的占有欲让他实在是无法回应顾瑾真挚的感情，“我——”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哪怕只是回答一句“喜欢”，但是邵元没办法在顾瑾现在的目光和期待下说出来。
“没关系哦。”顾瑾并没有为难邵元，他抱住邵元，手指插入邵元半长的头发里，昨天晚上才洗过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没关系，我明天爱着你，后天依旧爱着你，还有下个月，明年——我会得到你的回应，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
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愧疚让邵元的眼眶发热，他想，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如果他在稍微恶劣一点，只有一点点也好，上辈子也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如同淤泥一般不堪；如果他再稍微不完美一点，哪怕对他稍稍发一点脾气，他也不会现在觉得自己卑劣可耻，一点也配不上他。
他得到了这么好的人，还想继续拥有他直到永远。
可是连能够让顾瑾开心的、欺骗的谎言他都说不出口。
邵元闷闷地问：“顾瑾你好会讲情话，你以前有交往的人吗？”
“没有哦，邵元是我的第一个恋人。”顾瑾亲了亲邵元的额头，握住了邵元的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不过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一个人，在遇到邵元的时候也还在暗恋那个人。”他扭头打量着邵元的神情，“你会吃醋吗？”
不会。邵元想，他反而有点好奇，在安飞羽声势浩大的追求下，追了一整年才勉强松口说“试试看”的顾瑾，居然会有暗恋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邵元好奇地问。
“你没有吃醋我有点失落。”顾瑾露出了一点委屈的表情，他还不满十九岁，在当今社会来说还是个不成熟的少年人，露出这样孩子般的神情只会让他显得可爱。顾瑾想了想，说，“是个很……”他停顿一下，似乎一瞬间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对方，“像是飓风、或者是一柄刀，这样狂暴又锐利的人。”
“我以前差一点步入深渊的时候，是她把我拽起来的。”顾瑾的神色柔和，回忆起了不怎么明亮的孩童时代，“虽然手段很粗暴，但的确拯救了我。”
“她像是能撕裂一切的飓风，自由无拘，她像是能切断一切的利刃，无所畏惧。”
顾瑾说：“邵元也会喜欢她的——我们都很憧憬她。”
邵元说：“听起来是个很帅气的人啊。”是他无法成为的那种人。
“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不过不太管我们，”顾瑾笑起来，“有机会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把你介绍给她。”顾瑾的语气平和起来，但却非常郑重，“你是我的恋人，是我未来的伴侣，我爱你，所以我想让她认识你。”
邵元一下子紧张起来：“啊？”他也丝毫不去考虑自己的恋人要将自己介绍给初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不要紧张，虽然手段有些粗暴，但她是很好相处的，只要不提到身高就好了。”顾瑾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虽然在女性里她的身高也不算矮了，但是她总觉得还不够，提到她的身高总是会被打。”
——女性。
“……你以前喜欢女孩子啊？”邵元猛地停下来，有些忐忑地看着顾瑾。
顾瑾摇了摇头：“我以前喜欢她。”
他拉起邵元的手，吻在画家的指节上。
“现在，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