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对家的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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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古有三国鼎立,今有三人围圈对视。

简单来说就是修罗场。

方亦说了一句让场面更尴尬的台词后,居然言出必行,说跑就跑。他也没给齐雁羽留下什么口讯,最起码的“我等你们聊完再找你”也没说,黑粉看到都要骂他不会为人处事。

齐雁羽想挽留也没挽留成,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跑了。剩下他和程颐情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男女演员在一扇酒店房间门出来,好不暧昧。要是有娱记蹲点,十分钟后的微博热搜必然是他们。

“我没有那个意思。”

齐雁羽对人说不出重话,在其他人眼里他连脏话都很少说。凡事能忍则忍,以和为贵,方亦佛系对待事业,齐雁羽佛系处关系。他所说的堵心事就是这个,刚在有认可性的颁奖礼上拿完奖,不是影帝也该是明日之星了,实在是捆绑炒作的好苗苗。

程颐情那边几次发出邀请,齐雁羽跟古代选妃一样,牌子都不留一个,要对方打道回府。理由是不想再和女演员炒作了,对双方的形象也不好。

最根本的原因固然不是这个,可这不重要。

说到这个份上,咋一听还是个双赢的解决方法。可是别人不听,愣是想把热度炒起来。

程颐情瞪着他:“就这么不给面子?”

“我真的无心和你在一起制作什么假象。” 齐雁羽说,“抱歉。”

来来去去都是那几番说辞,程颐情哼了一声,下楼回自己房间去了。齐雁羽刚刚记住了方亦房间的位置,走过去那一分钟内心难免有点忐忑。

该怎么解释好呢?

其实没有解释的必要。

他按下门铃,方亦很快就开门了。

“聊完了?”

“嗯。” 齐雁羽还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这里住着其他艺人,要是说出个缘由倒显得和嚼舌根差不多。“带你去吃饭。”

方亦穿着连帽卫衣,素颜戴眼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宅男大学生刚出网吧就去觅食。虽然看着没有笑容,但从外表看还是满满的少年气。

齐雁羽拽着方亦卫衣前的两条绳,方亦冷不丁就被拽上前,他下意识打了一下齐雁羽作怪的手。“啪”的一声伴随一道红印,齐雁羽直接看傻了。

“对不起。” 方亦感觉暴露本性了,“真的不是故意这么用力的。”

他盯着齐雁羽的手背,人家被粉丝捧着吹,在未知的地方却要被前对家打,实在令人发指。其实那下也没多疼,那道印子旁出现了任务框——【限时五分钟内安慰攻略对象】

方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了想还是主动牵起齐雁羽的手。对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那笑容的意思是“我看看你能怎么办”

“给你揉揉吧。”

齐雁羽比方亦高,低下头就能看见方亦的发旋,他垂着头,摩挲着齐雁羽的手背。任务框旁边的进度条被拉到一百后,他就马上停下动作了。

“好多了。” 本来也没多疼。

方亦点点头,这下对方拉着他的绳子,他也不还手了,“走吧。”

升降机里四面都是镜子,方亦看看自己的装扮,和这星级酒店看上去格格不入。他推了推眼镜,没发现齐雁羽在看着他。

“拍张照吧?”

“啊?” 方亦少有的背起了偶像包袱,“我素颜。”

“我开美颜。” 齐雁羽不容拒绝地反驳道,“而且你素颜也很好看,皮肤多好啊。”

“那行吧。” 方亦凑过去。

他们只有一张合照,还是第一次交谈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方亦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想到关系这么快就进步到让齐雁羽主动邀请的地步。

不同于上一次的疏离,这次的合照里,两人都流出了真实的喜悦之色。齐雁羽搭着方亦的肩膀,方亦对镜头微笑。等照片拍好传给方亦后,他看了几眼就马上把手机锁屏了。

那时候他在想,原来我们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齐雁羽领方亦进了一间川菜馆,里面人声鼎沸,架起的火锅冒出白烟,扑鼻而来的辣油味刺激着方亦的味蕾。

“吃川菜?” 方亦声音听上去挺惊喜的,他喜欢吃辣,和别人一起就得顾忌一点,没想到齐雁羽会把自己带来吃川菜。

“对啊,听说味道很不错。” 齐雁羽订好了包厢,虽然只有他们两个。

“你也爱吃辣吗?”

“还行吧。”

也没多喜欢吃辣,水平就一般,主要是作为一个称职的营业对象,他还是有稍微去了解一下方亦的。至于方亦,估计连搜都不会搜他的名字。

方亦说了自己想吃的菜,齐雁羽本来就是顺着他的喜好来的,想也没想就扫码下单了。

包厢本来是为八个人的聚会准备的,只有他们两个坐在大圆桌边,场面显得有点冷清。偏偏方亦习惯性地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位置都挑了个最远的,像是一个圆圈里的直径。

下意识就跑,真令人头疼。齐雁羽没先自己坐过去,免得把人给吓跑。他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问:“你过来还是我过来?”

“啊?” 方亦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坐得有点远了,“你订的包厢太大了。”

“是我的错。”齐雁羽心想早知道问问有没有所谓的情侣包厢,不过大半没有,“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啊。” 他向方亦招招手。

“哦。” 方亦听话地坐到齐雁羽旁边,实在是浪费资源,这么大的桌子偏偏要坐一角。

刚刚方亦点头走过来的样子太乖巧,齐雁羽没忍住揉了揉方亦的头发,没想到对方居然捂住了头,问:“我头发很乱吗?”

“......” 终于明白为什么方亦不和其他人炒作了,“不乱,你这么僵硬干什么,我们好歹也是要上镜炒cp的。”

“哦,对不起。”

方亦想这句话不无道理,别人怎么炒,无论是什么组合,都离不开身体接触。要是摸摸头都这么大反应,观众可不会买单。

“我没经验,不好意思啊。”

齐雁羽哭笑不得,问:“那我就很有经验了?”

“你都传过两三次绯闻了——” 方亦察言观色,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马上闭嘴,“比我有经验多了。”

“那都是公司要求的,我没和他们在一起。”

“我知道啊,你不是那种人。”

娱乐圈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了,舞台上走知心哥哥人设,背地里女朋友三天换两个,更过分就是带人到酒店开房。绯闻是否有真过都是秘密,方亦先入为主,直接判定齐雁羽没动过心。

“这么肯定?”

“啊?” 方亦被反问后就有点动摇了,“那你真谈过啊?”

“没有。”

“你炒cp有什么技巧吗?”

“没,就搂搂抱抱吧,多一点身体接触就行。”

“你果然有经验。”

“不过之后再回看其实很尴尬,是肉眼可见的尴尬,果然是不是亲近是很难骗人的。”

方亦很赞同,跟着点了头,“那你总结出经验了?”

“是啊,我跟你说吧,你到时和我营业啊,就不要想其他人会不会买单。你就想着你真的在和我谈恋爱,不就更真实了吗?”

方亦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是这样的吗?”

“当然,要观众入戏,你首先要入戏。”

菜上来了,方亦夹起一块水煮牛肉放到碗里,心里却在想着刚刚齐雁羽说的话。

你首先要入戏。

这话就这么一听其实很合理,你要是一味认为你们就是假的你们就是在虚伪地逢场作戏,表露出的情感其实会被其他人看得一清二楚。是真是假,根本不用多作判断。演戏时需要演员入戏,才能带动观众情绪。方亦没想到营业也该是这样。

还挺有道理。

可他没想过入戏后该如何出戏。

齐雁羽跟着方亦吃川菜,这菜辣得正宗,方亦吃得面不改容,齐雁羽已经喝了一大瓶冰水了。方亦觉得好笑,以为他多能吃辣呢,水平也就那样,偏偏要逞强撑到现在。

“要不别吃了?我也吃饱了。”

“咳咳......好。”

方亦好笑地帮他倒了水,“你不能吃辣还来吃啊?”

“你不是喜欢吃吗?” 齐雁羽拿起杯子就往喉咙灌。

“啊......” 方亦不笑他了,不然很没良心,“你这就开始入戏了啊?”

“......”

齐雁羽不和他多说,拿起账单、拽着方亦就往外面走,“别废话了,哥哥付钱去。”

大概是被看穿了所以恼羞成怒,方亦想,于是顺着他说:“好的齐哥。”

“总算可以真正说一次晚安了。” 齐雁羽停在他的房门前,“晚安。”

“晚安。” 方亦点点头,加快脚步回自己的房间。

跟齐雁羽待久了他总是会觉得累,像是要用比平常更多的精力去应付这段关系。方亦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按道理说齐雁羽给他的感觉是很舒服才对,可是依然不足以掩盖这段疲倦。

一段在分别后就会一拥而上的疲倦。

方亦刚才出去的时候没戴眼镜,他用衣角擦了擦眼镜,又不知道为什么对眼镜说起了话:“都怪你。”

眼镜固然没给他答案,他把它放回盒子里,洗澡睡觉去了。

直到关了灯,只留下一条缝隙让外面的月光照射进来,他才在刚刚的疲倦感钟找出了缘由。

是齐雁羽的眼神。

或许是以前小看眼神的威力了,也或许是齐雁羽为人就是就个样子,方亦和那双多情的眼睛对视了好几次,最后都是以自己匆忙别过头去作为收场。每次方亦讲话,只要条件允许,齐雁羽都会盯着他,方亦有几次都觉得自己被盯出洞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脏了才会这样。

“真是可怕。”

你要说齐雁羽温和吧,他确实是,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可方亦有那么几个瞬间也会把他和毒蛇扯上联系,他不寒而栗,把被子往上拉高了一点。

被看作毒蛇的齐雁羽此刻坐在窗边看月亮,看上去还挺有诗意。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通过这么静态的活动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亦到了川菜馆就放开了吃,总算见识了他无辣不欢的饮食习惯。齐雁羽装逼失败,吃了半顿饭就投降。方亦吃得嘴巴红红的,上面沾着油光。他冲齐雁羽笑,那是方亦真正心情好时卸下盔甲的模样,像个小孩一样像他挑衅,又看出了几分沾沾自喜。

齐雁羽的拳头攥紧又放开,方亦这种人放到gay吧都可以是抢手货。有一副好皮囊不说,对着外人的高冷范就能挑起其他人的兴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稚气和他的第一印象形成了南辕北辙的反差萌,光是这个对比就足够让人受不了了。齐雁羽喝了口水,他在gay吧遇到过很多往他身上贴的男孩,那红唇见得可真是太多了,却没一双能让齐雁羽心猿意马到这个地步。

你捂热了一块冰,里面流出的居然是糖浆。

“哟吼,玩脱了。”

第二天是录制日,方亦的出场让其他来宾都吃了一惊,理所当然地把目光投向齐雁羽。做过一晚上的舆论中心、圈内公认的不和、尴尬的“和好”等,都是组成这个反应的理由。

齐雁羽丝毫不介意,他站在方亦旁边,一来就上手搂住了方亦的肩膀。方亦一时没站稳,被这下拍得往前踉跄几步。这个力度在外人眼里非比寻常,齐雁羽捏了捏方亦,说:“昨天我们就见上了。”

程颐情出来接了话题:“对,我昨天也碰到方亦哥了。”

“小年轻这么快就混熟了。” 开口的是一个男前辈,算是节目的台柱,“哎呀我们老了,都不能融入了。”

方亦赔笑,“哪会呢,还青春呢!”

要做的任务很简单,用有限的预算到附近的市场买材料,不过买之前得分组。方亦来了刚刚十个人,两人一组,抽签决定。

方亦最先抽,纸上写着4,待会儿抽到4的那个人就要和方亦一组了。

摄像头挪到了方亦背后,拍他纸上的数字,齐雁羽搭在他肩上的手一直没放下来过,不知道的以为他没了脊椎。

“想我抽第几组?” 齐雁羽突然问道。

方亦一惊,下意识看向离他很近的摄像头,他知道自己好像反应过头了,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问他:“问我干什么?”

“来点玄学的力量,你说第几组,就第几组。”

方亦不知所以,说1吧,寓意你可以拿第一。齐雁羽听见这话就不太高兴了,他出去抽纸的时候马上打开看了看,不过离得远,也不知道他抽到第几组。

经过剪辑的节目不会让观众知道这也是齐雁羽合计好的,抽不到到第几组都是第四组。他公司早就打过招呼了,节目组心领神会,开始给观众“发糖”

他美滋滋地回到方亦旁边,被问到是第几组时,还故作神秘的说:“你猜?”

“我们一组?”

“真没劲。” 齐雁羽把纸摊开,果然是第四组,“看,玄学的力量。”

“我说的是第一组,你的玄学不奏效。”

“可我是心想事成欸!” 齐雁羽笑道,“我想着要抽到第四组,就真的是第四组了。”

“......”

菜市场离录制场地比较远,节目组安排了几辆车把他们送过去。方亦和齐雁羽在后座玩手机,他想了想,齐雁羽营业得这么明显,实在不是他的作风。营业痕迹过重了容易引起反效果,偏偏对方的嘴他管不住,只好在车上给对方发短信,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你是不是营业得有点明显??】

【没有啊】

【可观众会看出来我们是真的在营业的!】

【看出来最好,越夸张就越有热度,同时在大众心里是越没有可能的。】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是有然后的,齐雁羽看着对方充满疑惑的眼神。

然后就是私底下你发展得再真,观众也不会相信了。

到时候就是我和你的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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