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黑莲花今天又装乖了

精彩段落

这是江栀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还没等他睁开眼,就有人在他脑子里播报完了世界观。

系统:原主江栀是当朝皇上柳无渊之前的丞相,现在沦为私底下的男宠。因为柳无渊的白月光是邻国的大使,所以原主就以丞相的职位多次阻挠两国会见。

柳无渊知晓他从中作梗后,皇上对他忍无可忍,以召他进宫商量政事为由,将他幽禁于深宫之中,还放言“若不好好思过,就在这做一辈子男宠。”朝中无人知晓江丞相去哪了,只听说是病了。

原主曾是柳无渊幼时的伴读伙伴,因为身形酷似柳无渊的白月光宋慕白,所以一直被柳无渊特殊照顾,官拜丞相。

而原主以为皇上喜欢他,陷入了接近二十年的自我感动。甚至两人因为白月光而吵起来的时候,原主为爱冲昏头脑,叫嚣着要造反。可惜丞相是个花架子,所有丞相的人马早就被柳无渊盯着了。

江栀:“还造反,这是嫌活得不够久吗?等等,谁在我脑子里说话?”

系统:“欢迎绑定零号系统,我是主神特派给你的系统哦。”

“哈?!特派?”

“你讲学那天主神也在场,在得知你没有绑定系统后,将我特派给了你。”系统颇为骄傲的嘿嘿笑了两下,

“偷偷告诉你,别人都是一号系统,只有你是零。”

什么叫——只有我是零?!

江栀疲惫地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他浑身不着片缕,赤条条的躺在一张金丝绒被上,手旁放着一条柔软的但没啥遮盖效果的白纱。

他微微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四周是金碧辉煌的大殿,随处可见的金饰玉器闪得他眼睛疼。

【发布任务:现在走出寝宫。】

系统:倒数三秒,不接受任务视为任务失败,进入惩罚。

三……

“我才刚睁开眼,衣服都没穿,你就给我下任务?”

系统:“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江栀胸口一阵闷痛,果然系统就是来坑人的。

“等一下!你先告诉我惩罚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系统任务不完成还有惩罚的?”

系统非常骄傲地说:“因为我是主神特派系统,至于惩罚是什么?可能是强力春.药或者身体改造,变成哑巴瞎子之类的。”

江栀心里猛地震了下,披着没啥用的薄纱匆匆赶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寝宫门外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只有门廊上的烛影在跃动,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蟋蟀蛐蛐在鸣叫。

系统的三二一倒数早数完了,而江栀光着身子冲出寝宫,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惩罚?没有惩罚啊……”

江栀感觉自己被坑了,仿佛还能听到系统在偷笑。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群急促的脚步声,在长廊上踩得哒哒响,隐约能看见黑暗里明亮的灯笼火焰,正在快速靠近江栀所在的寝宫。

“皇上,明日燕国大使会抵达皇城。”

江栀还没来得及藏回寝宫里,那群人就已经到了面前。

“皇上,奴才先退了。”

柳无渊站在江栀面前,墨色长袍用腰带随意地系着,露出胸口健硕的肌肉。

他摆了摆手,身后跟着的一群奴才全部迈着小步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你刚刚说惩罚,是在和谁说话?”柳无渊的语气不怒自威。

“我说的是皇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是在惩罚我,我想要皇上玩我。”

柳无渊一脸狐疑,自从幽禁后宫以后江栀几次以绝食威胁,今日却如此反常的亲近自己,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你穿成这样站在朕的寝宫门口?”

江栀在他面前大大方方的转了一圈,抿唇微笑道:“想着皇上可能会过来,就在这候着呢。”

在江栀毫不掩饰情意的目光下,柳无渊心领神会地低笑一声,“也罢,饿坏了想吃东西了是吧?”他终究抱起江栀,送到了床上。

柳无渊掐住江栀的下巴,左右端详了片刻,把江栀翻了过去,背对着自己。

又是背对,经典替身文桥段,江栀在心里哼了声。

江栀有了瞬间的失神,疼痛如蛛网在他身后展开,把他层层包裹,最终变得无力反抗,无法呼吸。

柳无渊只肯看他的后背,以至于他的脸被迫深埋进床里,窒息感来的很是强烈。

屋子里暗的似深夜,角落里还有燃了一整晚的红烛,烛焰滚烫,与烛影纠缠不休,往下落着止不住的烛泪,可却逃不出烛影的身边。

柳无渊不许江栀用正脸对他,每次都从后面抱住他,温柔地吻过他的后背。情到至深,便会温柔地唤他作:“慕白……慕白……”

宋慕白,柳无渊心里的白月光,邻国燕国的小公子,幼时曾在宫中和柳无渊一起住过三年。

一个长得漂亮又体贴善良的人,在身边日日细心呵护三年之久,轻易就在柳无渊少年时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成为太子后找伴读,都要找和宋慕白体型相像的人。

柳无渊紧紧抱住江栀,在他耳边深情地说:

“慕白,朕想你,你呢?”

江栀在心里冷笑一声后,从柳无渊怀里挣脱,往后挪了挪身子远离柳无渊。

在柳无渊诧异又警告的目光中,江栀缓缓地说:“我不是宋慕白,你看清楚,我是江栀。”

不光柳无渊的瞳孔恍惚,就连零号系统也发出了惊呼:“我可没发布这么刁难人的任务!”

江栀轻蔑地哼了声,让系统好好看好好学。

柳无渊阴翳地沉下脸,盯着江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虽然我想装作他来取悦你,可我终究是我,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皇上。”江栀微微颔首,目光却从未从柳无渊身上移开。

柳无渊低笑一声,似笑非笑地说:“好,好个江栀。”

下一秒,江栀的手腕被一个强硬地力拽了回来,身体强压在重物下,抽痛感一阵又一阵,额上因为痛处凝出豆大的冷汗,和眼泪融在一起往下坠,染湿了身下的枕头。

“朝廷上的人叫你一声江丞相,你倒当真了。”

柳无渊的手从后方掐住江栀的脖子,强迫他的脸深埋进枕头里,直到江栀快要窒息昏迷时才抬起来,施舍呼吸的权利。

“你现在不过是个供朕玩乐的娈宠,朕随时都能要你的命。”

柳无渊的手一直在江栀的脖子上游走,时而掐紧时而放松,像条链子牵住江栀的一举一动。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没了朕,你什么都不是,连狗都不如。”

柳无渊的声音夹了霜,嘲讽不已。

“你是想做死人还是替身?”

柳无渊抓住江栀的头发,把他扯了起来,逼他说话。

江栀钉子般的目光突然弱了下来,眼泪蓄在通红的眼眶里打着转,泪眸忽闪忽闪地落进柳无渊的视线中。

柳无渊眼中突地刺痛,松了手上的力道,坐起身移到了床边,抽出衣服随意地搭在身上。

一双冰冷纤细的手从后方穿过了柳无渊的腰间,胸膛贴住他的后背,下巴垫在他肩膀上。

“对不起让皇上生气了,我只是听到了宋慕白公子前来的消息。”

江栀从身后仔仔细细地替柳无渊系好腰带,抽回手抹了下眼泪,垂下的还沾着泪水的手轻轻擦过柳无渊的手背,留下一道泪痕。

“既然他来了,皇上就不要把我当成宋公子。如果他知道了,会难过的。”

江栀的声音像天边缥缈的雾,轻飘飘的捉摸不透,把柳无渊遮蔽在他的声音里。

他起身离开柳无渊的身边,拿起散在地上的衣服搭在肩上,步履蹒跚地走到门边,只手扶着门,侧过脸留给柳无渊一个心酸的目光。

“陛下,臣先告退。”

零号系统在江栀的耳边夸赞道:“牛哇,手段太高了,这欲擒故纵用得太高了。”

江栀的嘴角也轻轻勾起一道勾,披着单薄的外衣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微微仰头看向天边皎皎白月。

这日头正是深秋,屋外的风里跟掺了刀子似的,割得江栀忍不住耸动肩膀,从背后看去似在哭泣。

他时不时胸口会传来一阵闷痛,非得咳两声才能缓解,但也正好暗示柳无渊自己在外面等他。

江栀赌渣攻三秒后必出现在身后。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果然传来开合的声音。

“回来,朕准你离开了吗?”

柳无渊深沉的声音从江栀身后响起,他看到江栀的浑身包裹在朦胧的月色下,单薄的身形有些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江栀抿唇笑了笑,轻声问:“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柳无渊停住了,他看到江栀的脖子上还带着深红色的掐痕,是前不久他送给江栀的威吓。

看看,这就是渣攻拉不下脸认错的表现。

零号系统昂昂两声,拿出小本本认真地问:“那么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

江栀缓步走到柳无渊的面前,张开双臂将他轻轻抱住,细细地声音从唇中流露:“外面冷,陛下回房休息吧。”

葱白手指勾住柳无渊的指节,往寝宫的门的方向勾了勾。

“我陪着陛下。”

柳无渊腰间被江栀亲手系上的腰带,又被他亲手解开。他的手滑过柳无渊的肩膀,接住肩上两角,往外扯了下接着往下放,外衣轻松脱了下来,搭在他的臂弯中。

柳无渊坐在床边,压着眉头紧紧地注视着江栀,看他噙着淡笑,温柔地叠衣服的模样,疑惑在眼中越放越大。

系统,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系统:因为原主江栀是个仗着皇上恩宠在宫里横行霸道的主子,最讨厌就是别人提起宋慕白,像你今晚直接把柳无渊拱手让给宋慕白的操作,绝对不会发生在原主身上。

系统说完叹了口气,“你还是快想想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情吧,不然他的下一句肯定是——”

“你今天晚上很不对劲,像变了个人。”

江栀在柳无渊锐利地目光中,丝毫不露怯,不慌不忙地把手臂衣服叠好放在一旁,这才缓缓说道:“陛下为何这样讲?”

“你不是最反对朕会见燕国大使吗?”

“嗯,以前我是反对的。”江栀认同地点头,“因为以您和他的交情,我很害怕您会受他的蒙骗。”

“但这几日的绝食让我想明白了,”江栀坐到柳无渊的身边,靠在他的手臂旁,“我不该把他想的太坏,也不该过多干涉您的施策。为人臣,为君分忧才是,怎么能处处和您作对呢。我只要做好丞相的本分,陪在您身边,您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这就足够了。”

江栀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毕竟该说的话说完了,该做的事也做完了,继续聊下去那就太刻意了,此时不装睡何时装睡?

零号系统:“现在好感是……”

“不用告诉我,我对我的技术很有自信,等到追妻火葬场的时候,不怕他不满好感。”

江栀悄悄地笑了,望着身边熟睡的柳无渊,手指在他的掌心里画着圈。

江栀下了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柳无渊的寝宫。

单纯的零号系统冒了出来,疑惑地问:“不是要对渣攻百依百顺离不开他吗?为什么要偷偷地走?”

江栀啧了声,手指缠住一缕墨发打了个圈,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高傲模样,“因为他明天起床的时候看不到我以后,让他心里想的都是我。”

系统似懂非懂地昂了声,“高,实在是高。”

次日清晨,江栀穿好官服出了门,正往太和殿走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今天早朝取消了,皇上在会见燕国大使。”说话这人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他谨慎地观察江栀的表情,生怕这位丞相大人把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江栀拉长嗓子平静地哦了一声,没说什么话转身就朝家的方向走去,心里盘算着早上去哪溜达玩一圈再回来玩渣攻。

“哎?”公公愣住了,久久不能从江栀的反应里回过神,纳闷地自言自语:“这位主今儿不哭着闹着要见皇上了?”

【发布任务:前往议事厅,插入柳无渊与宋慕白的见面。】

系统嘿嘿一笑,“最喜欢看白月光和替身的修罗场了。”

江栀转身往外迈步的脚收了回来,正过脸看着公公,冷声吩咐道:“带我去见皇上。”

公公眼中的疑惑瞬间消散,这才是江丞相该有的反应,“奴才可以带您去,但皇上见不见您奴才就不知道了。”

“你只管带路。”

守门的侍卫远远看见江栀来了,互相对了个眼神后皆让了路,门外的下人们眼神飘到了天外去,生怕自己惹了江栀不悦。

江栀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那身形与他相似的白衣男子,正坐在柳无渊的手旁与他推杯换盏,而柳无渊也是难得的满眼温柔与他对视。

“陛下,我回来是为了向您求和,倘若放松你我两国之间的边关警戒,既能让两国之间关系融洽,也能使得贸易往来更为轻松,这对于边关的百姓和你我两国而言,都是好事。”

宋慕白和柳无渊的距离隔得很暧昧,两人的酒杯在臂弯间来回推动,杯壁碰出清脆的叮当声。

“陛下,您认为呢?”

柳无渊低笑了声,看着宋慕白作为使臣来访他很开心,但心里想的却是早上见不着的那个人,难道一个替代品还真让他魂不守舍了?

“此事朕历来主张批准,先前丞相一派反对,而且除了朝内争议,还有其他几个周边国家有所争议,所以……”

不等他说话,太监先冲了进来,指着江栀嚷道:“皇上,是丞相他硬闯进来,小的拦不住呀!”

柳无渊的柔情被打断了,化作一股阴郁盯着太监,又绕过太监不悦地扫了眼江栀。

柳无渊问:“丞相大人,你来做什么?朕没有召见你吧?”

江栀大大方方往前迈了一步,向皇上行了礼,才转头看着宋慕白微笑道:“有人让臣来的,说是今天的宫宴有臣的名字。”

江栀环视一圈周围人的反应后,往后跌了一步,亮晶晶的眸子暗了下去,“看来是没有臣的名字,是臣莽撞了,臣告退。”

江栀两手一拢便要朝外走,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而他也不着急这一刻刷柳无渊的好感。

能留下就再好不过了。

零号系统疑惑地问:“你的任务都完成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对方可是白月光诶,你拿什么对抗他?”

柳无渊凝眸望着江栀的背影,短暂过后摆手吩咐:“给丞相上个座。”

“原来是丞相大人,在下宋慕白。”宋慕白举起酒杯,仰慕的语气从唇中跑了出来,“久仰久仰。”

宋慕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晶亮的眸子在江栀的衣服上来回打量。

柳无渊看了眼江栀,问道:“丞相认为朕应该怎么做?此事先前你据理力争,像是有所异议,说说你的想法吧?”

原主是最反对和讨厌宋慕白的人,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在朝廷上公然顶撞皇上。一是因为他是聪明人知道放松边关只会造成边境冲突,二则是他知道宋慕白和柳无渊的关系,出于嫉妒。

柳无渊想起昨天江栀的反差言论,他要试试丞相到底什么想法,若是丞相松口,其他朝臣恐怕也作鸟兽散。

江栀想了想,点了点头,敷衍道:“皇上圣明,我支持皇上。”

还想把祸水往我身上引?狗皇帝你想都别想!

江栀沉默且乖巧地坐在柳无渊的身边,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全程贯穿一句主旨:领导说啥就是啥,我听领导指挥。

宋慕白的眸子阴沉了半分,但脸上笑意不减,假惺惺地附和道:“所以今日我来是同各位商议此事,一起解决你我两国之间的隔阂。”

柳无渊趁着宋慕白说话的时间,余光一直往江栀身上瞟去。平日里提起宋慕白就要掀桌子的江丞相,一夜之间跟换了个人似的,听话得有些让人不适。

“即便朝内意见一致,也需要和周边几个国家协商,这件事情还需要再缓缓。宋大使,您看如何?”

宋慕白含笑微微点头,笑容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自然,皇上若有此想法了,也没让我空手而归。只是不知道这协商需要多久?”

江栀看了眼柳无渊,又看了眼宋慕白,抿紧唇默不作声。

柳无渊的脸色明显是不高兴的阴沉,他并不是白月光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昏君,对于宋慕白提出的事情没有一口答应。

局面一瞬间陷入了僵局,各方人士没有一个敢出声,不敢私自揣测宋慕白对柳无渊有多重要。

“唔……这件事似乎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做到。”江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挺直身子礼貌地冲宋慕白微笑。

“不如宋大使留在皇宫内暂住一段时间,待你多国会面商议后,说不定会得出结论。”江栀偏过头看向柳无渊,询问他的意见。

当江栀出声的那刻,宫宴内的寂静就更上一层楼,可当他说完话后,一阵短暂的噤声后,爆发出了一片窃窃私语,就像扫动干裂落叶时发出的呲擦声。

“我没有恶意,宋大使考虑的怎样?”

江栀唇角轻轻上扬,笑得毫无攻击性。

零号系统还是个出生没多久的系统,对于江栀的举动,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为什么要邀请你的情敌留下?”

江栀晃动了下酒杯,望向杯中泛起涟漪的清酒,在心里一阵冷笑。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我是恶毒男配,我要害他。

那天过后,宋慕白在宫里的雨花阁住下了,距离江栀在宫中的居所清月阁不远。

“小零,我这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总觉得胸口时不时会刺痛一下,吹点风就咳嗽。”

这日子正是立冬,屋外的风里掺了雪粒子,是真正能把人脸刮花的寒风。

江栀坐在床上,肩上披着绒被,手里捧着精致的小手炉,床底还放了个炭盆,把“怕冷”二字写在脸上。

零号系统沉默了一会,“我刚搜了下,是有天生的肺和心功能衰弱。不能受寒吹风,也不能情绪太激动。”

“我还帮你查了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哦。”零号系统贴心的把菜谱传进江栀的脑袋里,又嘴皮子不停地嘱托他注意健康。

话还没说完,零号系统卡了下壳,下一秒语气变成了冰冷地机械音:

【发布任务:立即前往宋慕白所在的雨花阁】

“外面冷,要多穿点哦,不用太着急去,可以先加衣服。”

“你还挺贴心的。”

江栀到雨花阁的时候,宋慕白正站在池子旁喂金鱼,他见来了人,便习惯性打了个招呼。

可当看见来的人是江栀时,脸上抽.动地笑了,似是嘲笑。

“我当是谁来呢,原来是丞相大人,我还要多谢丞相大人留我住下。”

江栀没吱声,静观其变,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大臣原来也可以到后宫来吗?哦……对不起,我忘了江丞相可不单单是丞相。我听宫里人说一些趣事。”宋慕白笑得明目张胆,他放下手里的鱼食,走到江栀面前,打着圈的观察他。

“你哪里像我呢?我看不出来。”宋慕白的手拂过江栀的脸颊,又轻轻挽过他的手,带他走到池子边。

“赝品来找正品,是有何贵干呢?不会是想毁了正品吧?”

宋慕白害怕地深吸了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江栀。

江栀恍然大悟宋慕白是要做什么,水池边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推人下水啊!

所以他也以同样的目光,害怕地看着宋慕白。

宋慕白靠近水池,脚底踩在池边摇摇欲坠的石碓上,身子往前一倾,同时大嚷道:“救命啊——!”

但江栀手快,一把抓住宋慕白的手腕,把他甩上了岸边,自己则代替他摔进水中。

想冤枉我?你想都不要想。

但让江栀没想到的是——宋慕白居然跟着跳了下来!为了两国交好,他可真拼啊,到时候定会以此作为可怜的情分。

墙外的脚步声骤起,纷纷闻声赶来雨花阁,这脚步声中就有柳无渊。

“慕白!”

江栀会游泳,但今天衣服穿的太多,沾了水后以他的细胳膊细腿,在水中完全游不动。

水缓缓没过他的头顶,而他只能无力地感受着下坠感与刺骨的寒冷。

江栀都已经闭上眼睛放空思想等下人来捞自己,可他没想到,柳无渊居然出现在他身旁,抱紧他往岸上游去。

当上岸的瞬间,眼睛里没有水珠侵扰,柳无渊看清了怀中人的模样,他眼里的后悔纵是瞎子都能看清,又怎叫江栀看不清。

江栀无力地抓住柳无渊衣服的衣角,虚弱地说:“先……先救宋慕白,不用管我……”

但那边的宋慕白已经被人救了起来,湿漉漉的躺在岸边,嘴唇无意识地唤着柳无渊的名字。

柳无渊想也没想,抛下江栀冲到了宋慕白身边,心疼地抱住他问道:“慕白!慕白你没事吧?”

宋慕白摇了摇头,苍白的嘴唇碰了碰,却发现自己的台词已经被江栀抢先说了,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栀,疯够了没有?邀慕白住下就只是为了害他!”

江栀勉强从地上站起,可是还没走两步,脚步一虚差点就又摔回地上。

宋慕白推了推柳无渊的手臂,浅声劝道:“陛下,一定是我没踩稳摔下去的,与江丞相无关。”

江栀叹了口气,是你逼我的。

“原来皇上是这么认为的吗?认为我做得出这种事吗?”江栀眼眶霎地红透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柳无渊,小声地哽咽。

“宫宴那日是我主动邀请的宋公子,整个宫宴只有我在为宋公子说话,我今日来又怎会是想害他?”

宋慕白找不出话回应,呃呃了半天。

“我是真心想和宋公子交好,也为两国交好,怎么会料想到宋慕白你把我推下水,自己居然也跳了下来。”

“在下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宋慕白仰头时,却发现柳无渊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江栀身上,不曾看他一眼。

江栀的身子如同一支枯瘦的稻草杆,随时都会被折断,可他还是拖着浸满水变得沉重无比的衣服,咬着牙齿不靠任何人扶持,死撑着站在他面前。

这样脆弱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让自己坠入水中呢?

宋慕白见情况不妙,赶忙让眼泪流了下来,两道清莹的泪痕笔直的滑过脸颊。

他拽了拽柳无渊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那都是我的错,我同江丞相道歉。”

就在宋慕白膝盖一软准备跪下时,柳无渊赶忙收回对于江栀的担心,两手扶住宋慕白,沉声道:

“朕自会调查好此事。”

江栀在心里嗤了嗤,但不等他把不屑表露在脸上,一阵苦涩从喉间涌出,逼得他往后跌去,护着胸口咳个不停。

“咳咳……咳……哈啊……咳咳咳……”

【发布任务:向柳无渊承认是自己心生嫉妒将宋慕白推下水的】

系统:嘿嘿,老师,这道题很难了哦,你打算怎么解?

“不为难皇上费心了。”江栀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咬着牙齿勉强地说:“我承认,是我的暖炉掉了,失手推了旁边的宋公子,皇上可以罚我了。”

抬手捂胸口时,江栀消瘦的手腕露了出来,只剩骨头和皮了,经脉和血管清晰可见,凸起在肌肤上一跳一跳。

没有什么是卖惨解决不了的事情,尤其是美强惨。

“在下没有说过是江丞相推的,你何必呢?”宋慕白往后退了退,抬起手遮住半边脸,同时也挡住了江栀的目光。

在宽大的袖口后,发出得逞地低笑。

江栀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被抽离,他开始胸闷气短,接着是四肢无力,最后他的心脏跳的越来越缓慢,血液近似停滞,浑身变得冰凉僵硬。

柳无渊不知何时从宋慕白身边来到了江栀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扶着他足以站立在众人面前。

“皇上可还有事?无事我先走了。”

江栀推开柳无渊,站在一步之外冷的打哆嗦,他这个身子淋了水在风里多站一秒都是煎熬。

“咳咳……臣告退。”

“来人,送丞相回去。”

“多谢皇上好意,不用了。”

走一步,江栀的身体岣嵝一寸,他的腰慢慢地越来越低,最后快要弯到地上去,即便马上要倒下,他也还是坚持到走出院子。

“我……我头有点晕。”

在脚步迈出院门的一刹那,江栀松了口气,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痛感袭上心头,江栀捂着胸口连着咳了好几下,晕眩感袭上心头。

不等身后随从接住江栀,一双大手伸了过来,强硬地抱走了江栀。

“你承认做什么?让奴才挨两下打不就行了。”

江栀突然发现自己在柳无渊怀里就没那么痛了,他能睁开眼,也能说话了。

“皇上不去陪着宋公子吗?”

江栀的身体呈现病态的惨白,双颊上一点血色没有,双唇冻成乌青,浑身只剩下蓄满泪水晶莹的眼睛里还有红色。

“你为什么承认?”柳无渊快步往自己的寝宫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力抱紧江栀。

“皇上觉得是我推的吗?”

江栀不敢听柳无渊的回答,埋头进了柳无渊的怀中,咬着他的衣服委屈的嘤咛。

“不是。”

江栀抬头甜甜地笑了,双臂环过柳无渊的脖子,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皇上英明……”

零号系统看傻了眼,这就是传说中阴险狡诈的黑莲花吗?

“这是心衰和精神衰弱的症状,倘若再任其衰竭,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心脏骤停死的。就算不是心脏骤停,也会因为体质太弱,一次风寒就足够要了丞相的命。”

迷迷糊糊之中,江栀听到柳无渊在和太医说话,内容是讨论他的病情。

这些病状小零都已经告诉过他了,但太医的下一句话还是没能让江栀绷住。

“但说到底,丞相时日也不多了……”

“多久?”

“一个月到半年吧。”

江栀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淤积了一团污血,喉咙里泛着一阵反胃的腥甜,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

“咳咳……”

终于,一口鲜红的血从他喉咙里咳了出来,染红了遮唇的袖口。

这让一旁的柳无渊陷入了沉默,似是因空气里弥漫的污血的气息,而皱紧了眉头,眸中有千般情绪。

小零!!!救命啊!!!

我要死了!救救你的宿主啊!

待到夜深时分,柳无渊和太医都离开了清月阁,零号系统才姗姗来迟。

他大叫道:“老师!我找办法了!!!”

“我的好小零,我真的狠狠mua你一下,可惜你没有实体。”

【强制接取任务:孕夫体质生效,在一个月内怀上柳无渊的孩子,任务失败则视为玩家死亡】

“小零你巴不得我死快点?”

零号系统心里着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不是啊!这个任务可以强行改变你的体质,不至于这么病恹恹的。”

“原来如此……所以我要在病死和给渣攻生孩子两者之间做选择。”

好像两个选择都很一般啊……

零号系统:“咱也没得选择了嘛。”

江栀思索片刻,拍手定下,“那行吧,给狗皇帝生个孩子,然后带球跑。渣攻有了球,定离不开我。”

次日一早,江栀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个大概,换好衣裳后扶墙打算离开寝宫。

谁料前脚刚迈出门槛,又被宫女太监请回了屋内。

“我要去上朝,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宫女太监们互看一眼,嘴唇碰了碰欲言又止。

领头的大太监组织好语言后,压低声音念道:“江丞……江公子,您昨日就被皇上免了职,皇上说您是身体抱恙无法再任丞相一职。”

一旁宫女接了话,“皇上说了,您以后就在后宫休养,哪也不许去。”

江栀皱着眉头问:“那皇上在哪?”

“皇上说了会来看望您的。”

坏了,完了,出大事了。

没了丞相这个位置,那他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宠了?拿什么继续在后宫里耀武扬威?

·

“宋公子,江栀好像快病死了,昨晚还一个人在房里的了失心疯似的,说自己要给皇上生孩子。说来可笑,男人怎么生孩子。何况,那皇上眼里根本没有他。真是当男宠入魔了。”

宋慕白带来的宫女雪竹在一旁小声说,而宋慕白坐在椅子上,细细品着热茶,目光望着院子里一片皑皑白雪。

宋慕白嗤笑了声,吊着眉头讥讽地望着宫女,“当真?”

雪竹举手发誓的同时,又拉了几个宫女为他作证。

她凑到了宋慕白的身边,鼠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贴近宋慕白的耳边,小声说:“既然是要死的人,不如我们帮他一把。”

“怎么帮?”

雪竹贴近宋慕白的耳朵,在他耳旁窃窃私语了好一阵。

话毕,宋慕白扭头抬眸睁眼看了看宫女,眸子里赏识的意思越发浓郁,放下茶盏,托住宫女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真是个好主意。”宋慕白抽回手,拿帕子擦了擦,边擦边说:“走,去见见柳无渊。”

宋慕白找到柳无渊的时候,江栀也在,他们在空旷的院子里,望着台上热闹非凡的戏子。

“宋公子来啦?请坐请坐。”江栀笑吟吟地迎接宋慕白,看起来丝毫没有收到落水事件的影响,反倒是宋慕白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我是来找江丞相的。”宋慕白坐下的瞬间,目光看向江栀。

来者不善啊,啧啧。

江栀笑着摆了摆手,“不再是丞相了,叫我江栀便行。”

“在下听闻你想给皇上生孩子,这可是真?”

江栀嘶地吸了口凉气,这事也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宋慕白是真不想让自个好过。

柳无渊:“男人怎么生孩子?”

江栀干笑了两声,但没附和柳无渊的话。

“在下有记方子,可让男人也怀孕,不知江公子可敢为皇上一试?”

宋慕白将一张折叠起来的药方拿出来,摆在江栀的面前,近乎挑衅地望向他。

沉默片刻后,江栀笑开了花,连声应道:“啊!那可真是谢谢宋公子了!”

“我那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宋公子还真的有这样的方子,如果能让我怀上皇上的孩子,哪怕是以命换命,我也愿意。”

江栀双手虔诚地接下宋慕白递来的药方,又极为小心的收入胸口里衣的口袋中,笑吟吟地抚平胸口褶皱。

“也希望宋公子能遇到值得为他生孩子的人呢。”

宋慕白瞬间骑虎难下,只能假笑着勉强应下:“是,在下也希望能遇到呢。”

零号系统:“老师你不是已经能怀孕了吗?还收他药方做什么?”

江栀抿唇一笑,压低眉头,笑得格外像个反派。

我是恶毒男配,收他东西,当然是有坏点子要用在他身上。

零号系统:“什么点子呀?”

“小零啊,上课要学会动脑子,不要有问题就举手问老师,要学会自己思考。”

江栀收下.药方后,宋慕白会心一笑,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容,眼里是能杀死人的狠毒。

“陛下,在下听闻江公子身体抱恙,在这梨园看戏,恐怕会染上风寒吧?”宋慕白话里问的江栀,却是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柳无渊。

宋慕白的身子微微朝柳无渊肩膀靠去,说话时更像是贴着柳无渊的耳朵在将悄悄话。

宋慕白这么说,就是在赶江栀走,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宫里人皆知原主江栀嚣张惯了的性格,对上宋慕白这句话肯定会大发雷霆的。所以宋慕白几乎是在翘首以待,等着江栀为难他,到时候就不怕柳无渊不护着自己。

江栀凝眸思索了片刻,拢进身上的袄子,故意压低声音虚弱地说:“咳咳……确实是有些冷了。”

说完,江栀起了身,消瘦的身形走到二人面前,平静的弓腰颔首,“那我先回清月阁歇着了,陛下和宋公子好好叙旧吧。”

转过身,江栀的身形立马变得岣嵝,近乎是一边咳咳一边撑着墙边往外走,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猛烈的咳嗽。

柳无渊神情复杂地望着江栀的背影,偏过头时又对上了宋慕白可怜兮兮的泪眸。

“落水那日,是我没踩稳摔了下去,而江公子也跟着我跳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是他推的我。”宋慕白抽出手帕,在指尖缠了个圈,咬着下唇哽咽了好几下。

“他现在肯定很记恨我,不然也不会离开得那么快。”一滴清泪从眼尾落下,霞红的两颊辅以一道泪痕,突出一个我见犹怜。

柳无渊揉了揉太阳穴,视线里明明只有宋慕白,可脑子里、心里全是江栀残枯岣嵝的背影。

在宋慕白第二滴清泪落下时,他猛地起身朝外走去,“朕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陛下?!”宋慕白呆住了,望着柳无渊离去的背影恨得直磨牙。

今日难得放了晴,冬日里有了暖阳的映照,手掌拂过宫墙的红砖时,掌心也带了暖意。

但风还是冷的,江栀那双被手炉暖得发白的手指,有了被冻红的迹象。

下一刻,他冰冷的手背触到了比宫墙更温暖的手掌。

“慕白给你的药方交给朕。”

江栀扭头望去,咬唇垂眸,为难地摇了摇头。

“不要。”

柳无渊的眉头往下压出一道沟,在眼眶前挤出几竖褶皱。

“我想试试,如果可以呢?如果真的可以给您生个孩子呢?”

柳无渊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哪怕以命换命,我也愿意。”

江栀眼底红透了,蓄了一汪泪,坚定地回看柳无渊。

柳无渊抓住江栀的手腕,强硬地夺走他衣服里的药方,当着江栀的面前撕成碎片。

江栀用力地抽噎一下,脸色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目光跟着半空的药方碎片一起飘散,眼睛里抓不到光。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是我不配。”

柳无渊攥红了江栀的手腕,狠地怒道:“朕怕你把自己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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