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语》是一本由作者梧团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顾乡小朗是小说中的主角,梧语主要讲述了:顾乡一直都不需要太多人喜欢和在乎,因为很多的时候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着。热门评价:一直都是他自己。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梧团 主角:顾乡 小朗
不知道算不算正确的时间,我和顾乡出发了,去西藏。
我们两个土生土长的贵州人,在上大学之后总算是飞出了这一片又一片的深山。
我去看了东北的雪,他去看了东南的海。
贵州也是有雪的,因为海拔高,雪里还会有很多冰粒,掉在地上就会变成凝冻,我爸是交警,每年冬天都是头疼的时候。
所以贵州的雪并不纯,我亏了,因为他看到了纯的海。
去西藏这个事情,我记得是在高二时某节语文课的时候有的念头。
当时是借了我们两个前桌女生的言情杂志翻到了某篇小说,我和他一块儿看,看完之后我和他对里面描写的男女感情不以为意,倒只是注意到布达拉宫像是人嵌进蓝宝石的灵魂这样的句子。
但是不是说人没有把感情写好,只是高中时候看的言情杂志嘛,男贱女作,说个喜欢你就跟会被五雷轰一样,说了就屁事儿没有,懂的都懂。
要说我俩对去西藏的目的,还真不像那些什么寻找自己,避喧躲闹,还有路边车里就干pAo的文青。
我的话,是因为想拿五十元人民币上画的布达拉宫折一半去对齐真的布达拉宫拍张照片;他的话,是因为想试试在西藏烧水的沸点是不是真的到不了100摄氏度。
两个无聊的理由。
选了选日子,我们出发去了成都,打算从那里租车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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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朗,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学旅游地理的时候吗?”
顾乡把一盘鸭肠倒进了火锅里,这家火锅店是我在来成都的高铁上现找的。
“神经病,谁记得那么多?给我捞个丸子,哎呀不是鱼丸我要牛肉丸。”
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我多点,倒也不是一直是这样,大概从他慢慢长得比我高些那会儿开始的,好像是初中的时候?
“有一次老李上课的时候即兴出的题,问在西藏旅游有可能出的意外有哪些,什么都可以说,记得吗?”
他笑着给我舀了两个牛肉丸放进盘子里,夹了一块红糖糍粑放进嘴里边嚼边问。
“啊,这倒是有点印象。”
一提这个我倒是有印象了,于是我就着酥肉扒了口饭接着说,
“山体滑坡,雪崩,迷路,物资缺乏,可能遭遇野兽袭击,山里信号差呼叫救援可能会很难,遭遇抢劫,还有什么未知危险爬虫什么的?”
顾乡点了点头,数着七上八下烫了一块子毛肚才说,
“我那天还说可能会被雪怪抓去配着《青藏高原》跳舞,老李听到了比谁笑得大声。”
吃完饭我们又上春熙路逛了逛,能看到很多男在那个大熊猫前面搔首弄姿。
“啊,我们要不去跟蜜雪冰城门口的大冰淇淋拍算了吧。”
我这句话戳到了顾乡的笑点,他笑得前仰后合,而我只想盯着他牙缝儿里有没有辣椒皮或者葱,我好借此嘲笑他。
可惜,没有。
我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我们认真挑过日子,要是不在路上多耽搁的话我们可以在腊月二十九到拉萨。
“你听过《康定情歌》吗?”
就因为顾乡问我这句话,我们打算在康定待半天再走,那到拉萨应该是除夕当天了。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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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个屁。
成都的火锅是真好吃啊,感觉其实云贵川渝四个地儿只要是能吃辣的适应一下是没啥大问题的。
然后顾乡就吃不了辣。
无语。
人网上就鸳鸯锅是不是破坏火锅灵魂这个事儿讨论了也有好几年了,我是觉得反正都是汤煮菜那个人口味不同也没啥区别。
奈何生长在云贵高原这篇神奇土地上却从小不能吃辣的顾乡同学一直有一个吃辣的执念。
所以他辣出急性肠炎这事儿真不赖我。
好在也不是很严重,去酒店楼下药店买药吃一吃就行了,虽然吧,我总感觉孤男寡男的一起进药店买肠药怎么看都怪怪的。
吃完药躺床上的时候,顾乡拽着我一起看了好多西藏自驾游的视频vlog和文字游记。
“你觉得这一趟自驾游美吗?”
他问我。
“是蛮美的。”
我点点头。
“刚窜稀的时候我在美团上看,成都去拉萨的机票八百块一张。”
“那还美个屁?”
美归美,好危险,我一直在思考要是有人一下跪我们车前面我们是回阿弥陀佛还是报警抓碰瓷儿,啊当然如果是警察能来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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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就是应该舒舒服服的,至少我和顾乡是一致这么认为。
当然,要说我们两个是贪图享乐的懒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换句话说,旅游不就是为了享乐吗?
我俩当年不信邪去了华山,我俩并排站在华山脚下仰望着华山。
我:“好漂亮。”
顾乡:“真的好漂亮。”
然后我俩就愉快的走了。
为啥不去爬?
哈?那么危险那么高那么累,除非我俩是神经病才去爬。
当然不是说去爬的人是神经病,只是我们真的很不喜欢危险和累罢了,loveandpeace。
能吃苦耐劳是好事,不过旅行这种事又不是为了吃苦才去的,比如小的时候我妈带我一起做饭,我妈问我是不是感觉一番辛苦之后做出来的饭更好吃了。
我很淡然的说那是因为本来就做得好吃和辛不辛苦没关系。
如果说本身就需要去吃苦才能挣来生活那吃苦是应该的,但是我真的觉得所谓的什么要多吃苦才会变好这种“自讨苦吃”的方式就是神经病。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要是我先天是一个盲人,我需要吃很多苦才能适应日常生活那是很正常的。但是要是我是一个普通人你先把我眼睛戳瞎了,再扔根导盲棍给我还告诉我说这都是为了我好,可以磨练我的意志和心性。
你说这是不是得有个终生脑溢血才放得出来的屁话?
既然我们打算坐飞机了的话,除夕当天也有机票,我们干脆又在成都多玩了两天。
“其实这么一算坐飞机去玩划算多了,去的路上油钱和食物,水,还有导游啥的各种开销,不便宜啊不便宜。”
我舔着冰淇淋和顾乡走在宽窄巷子里,好像这里和重庆的解放碑还有武汉户部巷啥的一堆景点并称专骗外地人的街,我是不了解啦,不过什么铁板鱿鱼冰淇淋酸辣粉臭豆腐啥的还真是随处可见哈哈哈哈。
“是呀,虽然我觉得我这么说感觉是为了我们坐飞机去旅游开脱,但是总觉得和我总觉是这是肉体和灵魂之间的关系。”
顾乡拿冰淇淋过去舔了一口,我俩只买了一个,这个天儿吃不了太多冰,我喜欢吃香草他喜欢吃草莓,就买了个双拼。
“嗯?突然整那么高贵?”
我歪了歪头。
“因为肉体总是束缚。”
顾乡掏出一张纸给我擦了擦嘴角的冰淇淋。
“为什么肉体总是束缚呢?”
“因为肉体被重力缠着,我们的灵魂无法飞行,这便是人类就算是身死也要想法设法飞翔的原因。”
哈,这就是文科生的浪漫吗?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真的有被开脱到,感觉坐飞机去拉萨简直格外的顺理成章呢!
虽然为了这次自驾游我还特地去学了车晒黑了五个色号,吐了,有一说一我是真不想去学车,我总觉得开车就是把自己和同乘的人的命捏在了手里。
我宁愿别人把我的命捏在手里!要是真的出什么意外还会有赔偿啥的。
唉,算了,也不算浪费,要是以后有机会和顾乡去台湾租车环岛游啥的也不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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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我们选了时间点比较折中的一班飞机走了,过年的味道很足,开业的商铺也稀稀拉拉只有一两家了。
这次不在家过年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和家里说的时候也没什么困难。
叫车也还算好叫,很多司机都打算在白天再跑跑车晚上收工回家吃年夜饭啥的。
多给司机多发了十块钱的红包,顾乡给司机师傅说了新年快乐我说了句恭喜发财我们才拿行李下了车。
总共飞行时间才两个小时,还算快,只是候机时间总是又长又烦。
“来一起听歌吧?”
顾乡递了一只蓝牙耳机给我,我和他听歌都比较杂,听到好听的歌会互相推,所以我俩的歌单差距不是很大。
“小朗,要不要听点民族风的歌?”
“嗯?”
“既然要去一个充满民族气息的地方,听点民族歌也不错吧?”
啊,民歌啊,《格桑花》就蛮藏的。
或者应该放丁真前段时间和ANU合作发的《1376心想事成》啥的。
反正我是觉得应该放这种藏味歌的。
至少用脚指甲盖儿里的泥来想都不应该是《哈尼宝贝》吧?
我们是要去青藏高原上就着这歌再跳个孔雀舞直接完成名为“哈尼你在西藏也这么不知好傣”的民族大融合吗?
啊,顾乡真的,有时候意外的是个蠢货。
我有些无语的转过头看着顾乡,他睁着他无辜的下垂眼也看着我。
算了,天然呆也算是不错的属性吧。
就好像我岳朗清内心活动很丰富一直在吐槽什么的。
我和顾乡看了会儿毛毛姐的视频我们就登机了,因为去的地方和日期比较特殊,空姐对我们说的话后加多了一句“祝您新年快乐,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是藏语,曾经在一篇同名的短篇小说里见过,是吉祥如意的意思。要是说我就是抱着旅人的心情去的西藏的话,那篇小说在我看来有一种归者的忧伤吧。
怎么说呢?好像在风尘仆仆的藏区公路上,两个灵魂在对方寻到了归处但是意外很悲伤的故事。
唔,用顾乡的话说,就像是就着灰尘喝了青稞酒,但是喝出的味道是眼泪似的。
只能说作者真是一个发刀惯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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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本身就是在高原上长大的原因,到了拉萨之后我和顾乡并没有太大的高原反应,大概是喝两口水歇会儿差不多就能恢复的程度。
在等机场大巴的时候我们定好了民宿,我们两个如果去这种人文气息很重的地方一般都是住民宿。不管是为了增加收益还是为了强调文化,民宿就像是这地方的一个缩影。
最重要的是会比酒店便宜。
我们定的民宿就在布达拉宫背面,只要走到三楼的露台上就能看到布达拉宫。
怎么说呢,在神圣的建筑下面安眠的感觉?
害怕吗?治愈吗?
蛮想体验一下的。
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是一直对神佛什么的很感兴趣,虽然不好评判,但是这些事物可以存在这么久肯定也有它自己的道理。
大巴顺着路平稳的行驶一路进了城里,在进城的地方我们还看到了从其他方向进藏的车子。
“今天布达拉宫闭馆一天哦,还好我们定的民宿能看到。”
顾乡一边用手机查着拉萨城里的旅游攻略一边说。
机场大巴上的人也不多,有人是有人来接的,也有坐出租走的,我和他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今天就铁了心要坐机场大巴。
和我们一排隔着过道坐着两个女孩子,她们的计划和我们也差不多,不过她们没打算穷游没打算自驾游,一开始就想好了坐飞机来。
其中有一个说,疯批才会想着来拉萨穷游,这个时代又不用带现金,定贵的安全的地方住开开心心的玩然后四肢健全的回家才是要紧事。
啊,我要是个直男应该会喜欢她吧。
顾乡和她们倒是聊得很开心,我把头偏向车窗看着拉萨的街道,放眼望去除了宗教和民族气息很重的建筑之外能看到的东西就是一排又一排的山,天空像是一个蓝色的盖子一样笼住了整片大地,这里的天比贵州还干净。
“小朗,一会儿到地方了想做什么?”
顾乡和她们聊得差不多了转头问我。
“睡觉。”
今晚要守岁,而且坐飞机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飞行时间超过一个小时就会让人觉得累。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顾乡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从包里掏出了耳罩套在我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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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这家民宿四人房双人房单人房都有,我俩定的在二楼的大床房,因为独卫而且视野好一些。
现在天色稍微暗了一些,我们选了装修没那么花哨一点的这间,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房里缤纷得要死。
顾乡不在房里,摸手机一看,果然给我留了信息,他说他出去买点东西。
不过我才和家里人发完消息报平安和祝新年快乐他就回来了,他伸手把灯打开的时候我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
“你醒啦?穿上衣服我们去吃饭吧?”
他总是那么有活力,啊,好羡慕。
餐厅他在我睡着的时候就定好了,一进去老板就给我们献哈达,很热情,真的,超热情那种,环视店里所有的客人脖子上都挂着哈达。
西藏的新年习俗要在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吃一种叫古突的面团粥,我们晚来一天就晚一天尝尝,味道还不错。等我一碗粥下去之后顾乡有些意外的问我有没有吃到什么,把我问蒙了都。
接着他就从嘴里吐出一撮羊毛,说是代表人心肠软温柔的意思。
啊,大概就是类似于往饺子里放硬币那种吧?
“要是说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的这一碗里好像有辣椒。”
我仔细观察了他那一碗古突之后说。
“那辣椒呢?”
他问我。
“吃掉了。”
我答。
“哈哈哈哈,倒是蛮适合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拿手机查,吃到辣椒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意思。
嗯~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这样吧。
最后一片烤肉吃完之后向店家付了钱道了新年快乐我们就回民宿了。
“你烧水了吗?”
“没有,打算等你醒了一起看。”
“噢,那我们怎么测温度啊?”
然后顾乡就从他的行李箱里掏出了一把厨房用的烹饪测温枪。
好家伙,还真是有备而来。
啊,完了,我没带五十块的人民币,应该明天去找店家换也来得及吧?
顾乡把房间里的电水壶拿去洗干净,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了饮用水,是我睡着时他去买的,倒满后按下开关他走到床边坐在了我身旁。
等水开了,还真没到100℃,顾乡左手拿着测温枪对着水壶打开的口让我给他拍照。
“你没有带钱吧?”
弄完之后我们下楼的时候他问我,是店家说晚饭后他们要做“驱鬼”仪式,顾乡征得同意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我点点头,他一副了然的表情从包里掏出了五十块钱现金递给我,说这是压岁钱。
仪式开始了,店主端起所谓装了“鬼”的一个破旧陶罐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店主亲属举火把喊着我们听不懂的藏语,一路走到十字路口后,我们便回到了民宿门前,听他们唱完了赞歌,互相道了“扎西德勒”我们便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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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放着春晚,我们俩一起打游戏,窗外已经能听到有鞭炮和烟花的声音。
打到十一点我俩都怪累的,今天游戏环境格外的和平,所有人进游戏之后都会先说一声新年快乐。
“走,咱上露台去。”
我们抱着饮料上了楼,这里能看到布达拉宫的北侧,夜里的灯光和烟花把布达拉宫晕成了一种好像更圣洁的存在。
我和他用橙子芬达碰杯,互道新年快乐,他还从衣服的帽兜里掏出了一盒仙女棒。
“今天我出去买东西顺便去了车上那两个女生的酒店楼下,聊天的时候她们说她们有烟花,我找她俩买的。”
我只觉得他可爱,那么大的个子就惦记每年我和他除夕夜放仙女棒。
小的时候我提着一袋儿火炮满巷子的窜,他又害怕又想和我一起玩就老远跟在我后面,长大了制得住我了就说放火炮危险必须和他放仙女棒。
他递了一半给我,从裤兜里摸出来了民宿前台买来的打火机。
他点燃了他的仙女棒,然后又伸过来帮我引燃我手里的那一束。
啊,这就是远离世俗的感觉吗。
“你有没有觉得,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飘起来了似的?”
顾乡盯着仙女棒蹦跳着的火星子问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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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来,有些慌里慌张的打开手机备忘录。
天空中烟花的声音彻底把新年的气氛在这个高原引燃,他只能扯着嗓子冲着我喊。
“扎西德勒!”
第一句,没看手机,因为我们说了一天了。
十二点整。
“落撒扎西德勒罗萨松!”
这句他看了一眼手机,可能太长了没记住吧哈哈哈,听到一个扎西德勒,可能是新年快乐的意思吧?
我也学着对他把这句话喊回去。
然后他又提高了点音量,冲我大喊,
“阿却拉噶!”
阿却拉噶?
唉不管了,这个气氛,先抱他了再说吧。
烟花下面一脸认真的顾乡,还真是好看得出奇啊。
作者:梧团类型:现代
十分惊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