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纯爱小说《质子为妃》的主角是轩辕澈千悦,是作者若无华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质子为妃小说主要讲述了:轩辕澈他马上就要和千悦成亲了,但是他表示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当年和他见面的千悦。网友热议:我等你好久了。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若无华 主角:轩辕澈 千悦
五日后黄昏,泾天河上游。
西风如笔抹金黄,暮彩霜烟染远岗。
一行人踏马而来,为首者头戴银鬼面具,正是轩辕澈。
轩辕澈勒住缰绳,千悦察觉到踏雪停下这才睁开惺忪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滔滔江河。
“参见殿下!”千悦循声看去,面色微惊。四五十人衣着不一,有人衣衫褴褛,有人文人执扇,也有人绫罗裹身,作富商打扮,但千悦只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些都是轩辕澈的暗卫。
无论衣着样貌如何改变,经年累月形成的气势都是不会变的。
密旨中说要暗访,而一行五十人容易引人关注,行动不便,便分多路改头换面再于此地汇合。在细节处缜密如斯,千悦不由得对轩辕澈侧目。
然,千悦要是知道轩辕澈的全部安排不知又会作何反应。
轩辕澈让暗卫免礼之后命令他们原地休整,自己则是牵着踏雪到河边饮马去了。千悦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凝视着轩辕澈似是怡然自得的身影十分不解。整整五日,星夜兼程才赶到这里,怎么突然就驻足不前了呢?
他不懂,只是觉得五日的辛苦不知所谓。在河边寻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他随手捡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往河里抛去。
轩辕澈耳闻破风之声,立时侧身回望,同时一指内力击出。
啪!
石块应声而碎,千悦登时瞪大双眼愣在原地。四目相对,轩辕澈错愕,他方才如临大敌的一击,结果这个蠢货只是想朝河里扔块石头???
恰此时,白羽信鸽滑过头顶,尴尬的气氛才不至于持续下去。风畔抬手让信鸽落下,取了密信交予轩辕澈,二人小声谈论着走远。
他们谈论公务时千悦是从来不敢靠近的,轩辕澈本就厌恶他,若是他再被当成刺探消息的细作那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他坐在原地,忽然觉得肚子饿,于是解下了腰间的抽绳小袋。里面已经没有荷花酥了,只余零星碎屑,他将碎屑倒在手心,一点一点拈着吃竟也十分餍足。
突然,一张脸大的烧饼凌空而来,稳稳落在他掌上。他抬头看去,轩辕澈站在他身侧十步远的地方双臂抱胸,目视前方,整个人放肆又张扬。
“本王再穷也不至于饿着自己的奴才。”
千悦原本还想道谢,但一听到“奴才”二字便觉得扎心,索性不去看他,饿虎扑食似的狠狠咬着烧饼,三两下便吃进肚中。
轩辕澈自知千悦不领情,顿时觉得无趣,冷哼一声便又走远了去。
千悦天真以为今夜会无波无澜得过去,但没过一会儿风畔便过来寻他:“主上的鞋脏了,让你赶紧去给擦擦。”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但他更清楚自己忤逆不了轩辕澈。拍拍衣襟上的尘土,他便跟着风畔到了轩辕澈面前。
当他看见轩辕澈那双沾满了污泥的长靴时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多么正确,但正确又有什么用?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脚下的土地很干燥,可见是多日未下过雨的,光是走路不可能把鞋履糟蹋成这样,轩辕澈摆明了是要作弄他,倒是可惜了这双云锦长靴。
千悦情不自禁得皱眉,从自己的下摆上撕了一小块,在他脚边蹲下抬手便要擦,却听轩辕澈轻飘飘道:“跪着擦。”
河流上游河面狭窄,水流湍急,棱角分明的石块尤其多,踩着走路就已觉不适,若是跪下那便无异于酷刑加身。
千悦缓缓跪了下去,半身重量就这样压在了膝盖上,髌骨和岩石的棱角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皮肤和下裳,他的肩膀顿时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贝齿紧咬,他忍疼伏低身子将靴上脏污一点点拭去,时间在疼痛中拉长了,漫漫不知所终。
“还不够干净,继续擦。”他正要起身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轩辕澈调笑似的声音。
手里的布条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他只好弃了它又撕了块新的下来继续擦。膝盖处湿漉漉的,大概是渗出了血,加之跪得久了,酸麻胀痛聚在一处实在是难受得紧。
能擦的他都擦了,剩下的脏污是泥浆渗进布料缝隙造成的,必须泡到水里用皂角清洗才能去除。
千悦干脆放弃挣扎,装着在擦鞋的样子认命罚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渐渐汇成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
暗卫们不知何时又生了篝火,荧荧火光照在千悦惨白的脸上竟红润得可爱,以致于轩辕澈丝毫未曾察觉他的不对劲。
突然,轩辕澈猛地站起身,放眼望去,不远处正驶来一庞然大物――楼船。
是的,自汇合之后他就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现在,这个时机来了。
“整理行装,准备登船!”轩辕澈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暗卫们立时行动起来。
他踢了踢千悦腰侧,故作慈悲道:“起来吧。”
千悦已经两眼发黑,乍一听这话只觉得如释重负,急忙撑着身子站起来。然而,长跪不起,他的双腿早已麻木,趔趄了几步,大抵是踩到了脚边磐石,脚踝一扭他整个人竟向着火堆栽倒过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什么,但空旷开阔的河岸上除却磐石砾岩一无所有。
混沌中的一瞬他忽然清醒了,他绝望地想笑,笑自己。
自己在渴望什么呢?那根救命稻草的到来吗?
不,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从前不曾有,今后也不会有。
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在艰难挣扎,艰难地苟活着。
恰此时,后衣领被人拽住了……
“真是个十足十的废物。”轩辕澈嘲讽着将千悦像提小鸡仔似的拉到腰侧,一手环住他腹部,径直往河岸边而去。
头低低地倒栽着,血液回流到大脑,让千悦觉得很不舒服。听着水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慌。他是怕水的,从小就怕,那种恐惧已经印在他骨子里了。
他双手一前一后抓住轩辕澈的中衣,借力仰起头这才觉得好受些。朝前看去,一大船正缓缓驶来,这艘船甚是巨大,与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些王公贵族玩乐所用画舫不同。
此船首宽,高十余丈,外观似楼,船身覆皮革,其上每层还设有防护女墙。
千悦常年在西黎王宫,不识楼船之用,只隐隐觉得不简单。但若是莫先生在这里,必定会惊叹轩辕澈背后势力之高深莫测。
轩辕澈踏着登船梯拾级而上,千悦只觉得自己越发不在实处。他没坐过船,下意识地将轩辕澈的衣服纠得更紧。河流上游水流湍急,登上船的那一刻船身轻晃几下,千悦立时闭紧双眼抱住了轩辕澈腰部。
对水的恐惧压过其他所有的一切,甚至让他忘记了轩辕澈的可怕完全不亚于湍急水流。
轩辕澈原本可以轻易稳住身形,见千悦如此害怕,竟跟着船体晃得更加厉害。果然,千悦手上用力更大,把脸都埋进胳膊肘里去,浑身打着哆嗦。
而千悦越是害怕,轩辕澈便愈发觉得畅快。
此楼船共三层,因其极似庐舍,故一层称为庐,二层重屋为飞庐,最上层于中侯望之如鸟爵之警视也,称为爵室,亦作雀室。
轩辕澈携着千悦直上爵室,进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才将千悦放下,随手扔在了角落里,自己则是进到内室去。
他开门的瞬息间,千悦往里瞄了一眼,其内有体态丰腴之男子五六人,皆着浅面低跟鞋履,指甲长三四寸,作商贾打扮,但不像是暗卫扮的,倒像是真正的富商员外。
船身又晃了晃,吓得他赶紧抓住了柱子。大抵是所有人马都已登船,他感觉到整艘船开始移动,起先是慢慢的,而后越来越快,最后速度又趋于平稳。
恐惧褪去,刺骨疼痛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缓缓松开柱子,撩起残破的下摆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将小裤一寸寸卷起,到膝盖的时候他几乎不敢再往上卷了――疼,薄薄的皮肤已经和布料粘连在一起,每往上一点都像是在从自己身上剜肉。
背靠廊柱,他艰难喘息着,除却疼痛只余身心俱疲。
而在里间议事的轩辕澈一心两用,始终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他在试探,看看屋外那人是否会过来听墙角。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感受到千悦的靠近,议事完毕后,几人一道出门去。轩辕澈看向角落里那个小东西,裤腿高高卷起,白皙的小腿上染着干涸血渍,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双目紧紧闭着,似是睡着了。
“东家,这是您新收的奴儿?”一富态男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道。
主子的事是不准手下人过问的,但人到中年,又生活富足,难免生了慈悲心肠,故而多此一问。若是主子不悦那便到此为止,否则便劝上两句。
“嗯。”
轩辕澈语气平稳,似乎未有不悦,那人便大着胆子再行劝告道:“东家啊,恕老奴多嘴,纵使是个畜生,既然收下了那也是一辈子的事儿,您待他好些吧。”
语毕,身边同僚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他们这些人的生杀荣辱都握在轩辕澈一人手中,若是为了个下贱奴才惹得主子不快,那妥妥的赔本买卖,不值当。
但轩辕澈并不怒,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爵室是三层中总面积最小的,但单独房间的面积却是最大的,装饰也最奢华富贵。
侍从都侍立在廊上,待那几名商贾退出去,偌大房间便只剩下轩辕澈和千悦二人。轩辕澈在千悦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垂眸看着千悦痛苦的睡颜,心头五味杂陈。
他自万象剑宗学成归来已经三年,掌阳宁南境帅印却无兵符实权,原本享乐京城并非不好,但父辈的国仇家恨不可不报。人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已经等了十五年,不想再等了。
当初劫杀西黎太子,便是有多重考量。一为将其劫来虐待泄愤;二为搅动边关风云,这是西黎要送去赤玄为质的太子,如今在三国边境出了事,西黎赤玄必定难堪;再者其三,倘若宇文天纵还是不肯让他出兵伐西黎,便可用其同西黎交换他的杀父仇人尉迟刃。
此招虽险,却是一旦失去便不可再来的破局之机。
他不是宇文天纵那个心怀万民的帝王,他只是孑然一身的轩辕澈,看似无所不有,却又一无所有。
轻叹一声,轩辕澈把千悦放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千悦睡得很浅,被他这一动作便醒了,澄澈眼眸直勾勾地凝着他,甚是不解。这个男人明明不久前还在折磨他,怎么转眼又对自己好了呢?
轩辕澈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令千悦陷入迷茫。但轩辕澈本人又何尝不挣扎呢?
明明知道面前人的年岁比自己还小,明明清楚当年之事与他无甚关系,却还是不得不迁怒于他,不肯让自己对他动一点点恻隐之心。
更何况,种种迹象表明他可能不是真正的天恩太子,轩辕澈却还是不允许自己心软。
忆往昔,北邙坡下,西黎骠骑大将军尉迟刃以多胜少,将他的父亲――阳宁柱国大将军轩辕武斩于马下;忆往昔,闵都城中,母亲守着一座衣冠冢郁郁而亡;忆往昔,风雪路上,一封密信自西黎而来,他听着噩耗彻夜不眠……
一颗心,在苦涩中泡的久了,即便得到糖,也不敢甜了。
轩辕澈逃也似的转身离开,千悦望着他的颀长背影,竟觉得无边萧瑟。
作者:若无华类型:现代
美人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