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再生》是一本由作者不执灯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姜庭渲景照是小说中的主角,断骨再生主要讲述了:姜庭渲是真的认为景照是个有趣的人,所以他也是真的认为,他们不仅可以相爱,还可以在一起起。热门评价:成功相爱。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不执灯 主角:姜庭渲 景照
这人肤色偏黑,看着不知在江南晒了多久的太阳,额前碎发挡了半只眼,一身赤红宽袖冶丽,衬得竟有几分张扬明艳。他收剑回鞘,凑近几步打量着景照,道:“这趟京城确实没白来。”
景照下意识后退半步,皱起眉正要开口,便见面前人目光一凛,猛一抬手,扣住了自景照身后飞速射来的石子,在空中挽了个花化解力道,随后笑嘻嘻道:“好久不见,今晚喝酒?”
姜庭渲冷着一张脸站在后面:“别动手动脚的。”
那红衣充耳不闻,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对景照道:“这是你哪个仇家?还不够过我闲须山关的水平。”
“不知道。”景照瞥了眼石潭后,利刃割开了那人脖颈间的血管,喷溅出的鲜血落入潭水中,搅出一汪浅红,石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渗透出骇人的红褐色,满地狼藉。
姜庭渲视若无睹,毫不心疼自家那布满血污的石潭,插了句话:“放着正门不走,跑来我的后院做什么?”
“偷偷进京哪有走正门的道理?”那人理直气壮,继续对景照道,“没来得及自报家门,闲须门成一归,你家王爷的老相识。”
景照认得这名字,便是闲须道人的宝贝儿子,去年他们二人还交过手,不过那一次他是以毒镜的身份露面,成一归不知怎的在茫茫江湖中寻到了他,似是奔着断骨毒的解药而来,二人均是带了杀心,几招下来都是直取命门,成一归居然与他打了个平手。
此时景照再仔细打量这卸下杀意的成一归,那一撮碎发随风飘荡,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还有几分揶揄的笑,他再扭头看姜庭渲,顿时觉得简直是矜持不苟、正直端庄。他简简单单报了个名字:“景照。”
“殿下!”突然一个声音自长廊一端而来,几人扭头看去,是青竹慌慌张张跑来,“巡防营张统领在府前,说有要事相见......”
成一归一挑眉:“来的不巧。”
“找个地儿躲躲。”姜庭渲一怔,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便转身随着青竹出了东苑。
他与这巡防营统领素不相识,摸不准立场。成一归虽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过这京城够乱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统领正披坚执锐立于府前,身后带了两列巡防兵。姜庭渲敛起眼中的警惕,又成了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隔着半道门遥遥喊道:“张统领,怎的不进来?”
“参见煦王殿下。”张统领行了礼,“启禀殿下,前些日子,升平巷北接连失窃,臣自左三户白家一路查下来,那盗贼踪迹断于此处,王府偌大,殿下又是刚刚入京尚未熟悉环境,恐怕盗贼是隐匿于府内了。臣忧心殿下安全,特亲自前来,望殿下准许臣搜府,将盗贼缉拿归案。”
姜庭渲这才皱起眉,晃悠到门口,道:“一派胡言,王府里有没有贼,本王还不知道?哪里的贼这么大胆子,跑到本王的府上?”
张统领没有动,只道:“殿下恕罪。盗贼凶狠精明,隐踪之技高超,殿下不拘于小屋,被钻了漏子也未可知。巡防营奉命巡京守卫,若非情况紧急绝不会贸然上府。”
“你……”姜庭渲一顿,欲盖弥彰地捋了一把头发,避开他的眼神,“本王府上、府上只有一个前日从府外赎回的……奴隶,不便见人。其他皆是无稽之谈,煦王府岂是人人都搜得的?统领大人若想搜府,便拿令来。”
说罢,他佯装怒色,一挥广袖,对青竹道:“送客吧。”
张统领吃了闭门羹,脸上却未有愠色,姜庭渲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知这是哪尊佛派的人来敲打他,可偏偏这张统领是个傻的,选了这么个理由就上门,若是姜庭渲有心闹大,写了奏折参他一本,即便皇上不会管他胡闹这小事,也会在心中记上几分。姜庭渲再荒唐也是皇子王孙,无论出何理由贸然要搜王府便是蔑视皇权,他今日能带着巡防营搜王府,明日是不是就能联合禁军围了皇宫?
他自顾自走开,留下心中七上八下的青竹“送客”。青竹看不出深层门道,只怕张统领会真的记恨在心,在文书上提起此事,便稍稍提点了几句“王爷性格如此”、“不过巡防营此举确实不合规矩”、“但是都是小事,无需上秉”。
话至此,张统领虽一介武夫,再木讷也该想明白了。他醍醐灌顶,才意识到反被七殿下捏住了把柄。
前殿几个侍女哆哆嗦嗦地立在两侧,姜庭渲径直回了东苑,一踏进惊月门便沉下脸来。
他几步踏过曲水竹林,东苑静无人声,哪知他刚一推开屋门,就看见自己的床上躺了个人。
姜庭渲吓了一跳,袖间暗袋藏的刀片瞬间滑到手心里,指尖亮光一闪,才看清楚床上那人正是他“前日赎回来的奴隶”。
景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衣服已经给扒得差不多了,那根要命的红绳搭在锁骨上,旁边还暧昧地蹭了几道抓印吻痕,脑门上仿佛写着大大的“逼良为娼”。
姜庭渲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意。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尴尬快要浓稠到化为实质。姜庭渲磨了磨后槽牙,偏头喊道:“滚出来!”
窗棂扑腾一下,一道红影滚进来,成一归稳稳落在地面上,抖一抖还掉了几片叶子下来,他龇牙一笑:“应付过去了?”
屋里两个人齐齐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殊途同归的哀怨。
成一归满不在乎地拍打着衣服:“做戏做全套嘛。”
姜庭渲额角直突突,指着景照的脖子:“你挠的?”
“胭脂扑的。”成一归随手拽了把椅子,坐没坐相,“哪敢动你的美人。”
景照默默套上外衫。姜庭渲瞥了他一眼,感觉他正压抑着自己掀翻屋顶之势。
屋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青竹满头大汗赶回来,一踏进门先跟成一归看了个对眼:“殿下......哎?成哥!”
成一归越过屏风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来:“哟,长个儿了。跟着你家王爷累不累?累了跟我回闲须山如何?”
“不累。”青竹咧嘴说着违心话,匆匆转向姜庭渲,“殿下,那巡防营的人在背后嚼舌根都不避人,我都听见了,不出明日全京城都该知道您养了个......”他扫了一眼床上的景照,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无所谓。”成一归替姜庭渲接了话茬,“他这名声已经够臭了,养个公子哥在府上也不是什么做不出来的事。”
姜庭渲忍无可忍:“你能不能闭嘴?”
景照一脸木然靠在床头,不知道这俩人以前用这招糊弄过多少人,默契十足,都无需沟通就演了个天衣无缝,方才成一归把他按在床上抹了两把胭脂,因为时间紧下手倒是狠,挠得他有点疼。景照摸了把自己的脖子,冷冷瞧着这几个人斗嘴。
成一归在江湖上浪迹这么久忽然回京,只怕是姜庭渲的意思,应该与安排他要做的事情有关。
前些日子一直不告诉他任务,难得就是为了等成一归?
“先是潜入府上的杀手,再是掐好了时间赶来的巡防营大统领,”成一归慢悠悠起身,“这些京城里的事情我不插手,你俩先解决好,我再来禀告我手里的事。”
他揽着青竹,带着他走向门外:“走了,带我逛逛园子。”
二人一走,这屋里顿时冷清了不少。姜庭渲抓了把香薰扔入炉中:“你好像不太喜欢成一归?他走了,别冷着脸了。”
这么一提,景照才觉出自己先前下意识的排斥。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没有,他是殿下的旧友,不敢不敬。”
姜庭渲闻言奇道:“怎么酸溜溜的,我们清白得很。”他把成一归落在椅子上的那几片叶子拾起来,怕景照不信,又补充道,“他心上人在江南,是个姑娘,而且我也不喜欢长得黑的。”
景照:“……”
他哪句话是这个意思?
景照:“先谈正事吧,殿下有何事要问?”
“也没什么,升平巷北左三户?”
景照一听就明白了,垂着眼,坦言道:“梨园那日,我易容的就是这家家主。”
“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岂非你们自己人?前脚把你送出来,后脚派人杀你。”
景照沉声道:“未必是侯府的人。”
“嗯?”姜庭渲倒了杯茶递过去。
景照伸手接过来,叹了口气:“殿下,你明知道他们的意思。”
茶面浮着一层浅白色的茶沫,姜庭渲轻轻吹开:“本王如何知道?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杀手,一个点到为止的统领,上哪里知道他们明示暗示些什么?”
阴阳怪气。
景照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殿下给自己披上一层玩世不恭的壳子,为的不就是给率性直言铺路,少些无用的周旋?”
巡防营是谁的势力,别人不知道,景照却是一清二楚,听闻张统领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是太子在施压。
此来无非是提点一下,景照明知他们不会真的闯王府,却也一时间有些无措,想的是赶紧翻墙越出府,又担心被人看到。电光石火间他想了许多,唯独没想到姜庭渲使出了这么下流却高效的法子。
许是姜庭渲不屑于在他面前伪装,二人处了短短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摸清了七殿下的为人,那些说他荒诞蠢笨、一心醉死美人乡的流言,听听就罢了,景照知道这些只是他的挡板,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缘由。
有了这样一个挡板,他做出再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以用“荒诞蠢笨”打掩护,动出了多大的手脚也可以是为了“醉死美人乡”。
太子出手,他也就无需再遮遮掩掩。景照活了这么些年难得的轻松:“殿下心里头明白,无非就是想听听我怎么说吧。”
他苦笑一下:“我没得说。”
姜庭渲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没得说是什么意思?太子跟陈临星分家了?”
这话问得有意思。
景照是陈临星送出来的,如今却被太子明里暗里警告了一番,提那“升平巷”的意思无非就是“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这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为的就是一面劝姜庭渲早日杀了景照,以防惹祸上身,一面劝景照早日杀了姜庭渲,以免除后患、威胁自身。
作者:不执灯类型:古代
其实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