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楠乌巽小说《始见春》,作者:情热枯叶,这里提供关于南奕楠乌巽小说,始见春小说主要讲述了:南奕楠他曾经也是天之骄子,但是因为那次的事故之后,他从云端跌落,再也回不去了。网友热议:我可以教你。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情热枯叶 主角:南奕楠 乌巽
乌巽从未见过这样的面容,俊得出奇,奇到了顶点,仿若又有些哀愁。
大约是昏暗的光线令眼前人过度失真,乌巽胡思乱想起来,这是人是鬼,亦或者是仙?
这人大概深知自己貌美,并不介意被人用心打量,似乎任何人对他容貌的惊叹,都被他不屑一顾了。
“你是谁——”乌巽努力保持镇定。
对方看他一眼,未应,秀美的眉毛一蹙,神态变得阴测测且不耐烦。
“你又是谁?”声音低沉。
乌巽一诧,原来眼前这张雌雄莫辨的脸,竟是男性。他收敛住惊异,迅速换回文质彬彬面孔,正要说话。
“乌巽。”柳至清跟了进来,打断。
“师兄......”乌巽扭头,发现柳至清现在的表情恰似刚才的他。
美男子见又冒出一个人,神情愈发严峻,“这么晚了,道观已经闭门,你们擅自闯进来,要做什么?”
乌巽连忙行拱手礼,“对不起,实在是打搅了......我和师兄只是路过,想进来拜一拜女神娘娘,道友要是觉得不妥,我们马上离开。”
“道友?”美男子嘴角玩味翘起,不温不火,“谁跟你是道友?”
柳至清比乌巽干脆,问:“那请问怎么称呼?”
“萍水相逢而已,有必要告知姓名吗?”美男子懒得看人,宁可看空气。
乌巽紧盯着对方,心忖,这人的确不大好打交道。美男子察觉到他的注视,剜了一眼,颇猛甚至毒。
柳至清皮笑肉不笑,“兄弟,看你的模样打扮,也不像是这里的值殿,那你又有何理由插手,管我俩的进出呢?”
“你们是外省来的吧,坏了这里的规矩,”美男子轻蔑地抬眉,虚虚抱拳过脑袋,朝向女神像,“那我自然义不容辞,替明珠娘娘赶走大不敬之人。”
明珠娘娘,乌巽和柳至清双双愣住,这是哪路神仙?他们潜心向道多年,竟然一无所闻。
“什么规矩?”柳至清捺住不爽,追问。
“这里只有上午才能开放,其余时间一律闭观。”美男子用手一指殿外,“大门口立了告示,看不见吗?”
咄咄逼人的回复让俩人陷入沉默。沉默和坛案上的线香一同弥漫开来。雷声再次响起,雨水不知何时也飘进了殿内,气氛瞬间变得阴冷。
尽管很细微,不久前盛气凌人的美男子,这时却露出了坐立难安的表情。他无意识攥紧拳头,胸膛起伏明显,发白的脸色被黯淡光线掩护,才没露怯。
乌巽注意到了,闪念掠过。他拉住柳至清的胳膊,耳语,“师兄算了,我们走吧。”
柳至清赞同,俩人秉持礼节,对美男子作揖告别,退到殿外。
冒雨往回跑的时候,乌巽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
天地联合雨水,成为一头巨兽,将这间本来不算小的道观吞噬殆尽。就连之前那唯一的炉灯光亮,也被一并吞了去。
回到住处,来乡长在堂内稳稳坐着,见乌巽和柳至清走进来,立马起身。这老头嘴上说着担心,问东问西,可神态里什么异常也没有。俩人同乡长随便拉扯几句,推说舟车劳顿,想要回房休息。
他们被安置在三楼,柳至清带来的几个徒弟,已经先行躺下了。
走到房门口,柳至清忽然推了乌巽后背一下,“快点进去”。边说,边小心翼翼打量四周几眼。
进了房间,柳至清立马落锁,嘴里嘟囔,“很怪,对不对?”
乌巽不是那种容易大惊小怪的个性,更何况,修道之人需静心,对任何事物都应泰然处之,但今晚的遭遇,的确令人心怵。
“是啊......”乌巽顿了顿,“你有听说过什么明珠娘娘吗?”
柳至清皱眉摇头,“你发现没,司机见我俩唐突下车,宁可在外面等着,也不愿意进去找咱们催咱们,还有这乡长,见我们回来得迟,好像并不吃惊,七扯八搭的......你看清楚那道观牌匾上写的什么吗?”
这回换乌巽摇头了。
“伏珠宫。”柳至清脸色变沉,“我入道门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名。”
乌巽明白,柳至清言下之意,民间尊拜的神仙尽管拉杂,但不至于连他们道教中人,都没听说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乌巽低头沉思。
柳至清苦笑,“雨天莫要赶路,天晴自有通途。这本就是外应。*”
“要不要起卦,算算?”乌巽抬头,建议。
“暂且不必,”柳至清似乎想通了什么,甚至宽慰乌巽道,“师弟忘记了?我可是有七万一千兵度护身者,这点小意外,实在算不了啥。”
柳至清是授箓道士,有兵马持护,一般妖魔鬼怪的确近不了身。鬼好防,人心却难防。他们是外地人,在这地儿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属实孤立无援。
乌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师兄,不要勉强,要不明天我选个吉时,起一卦,无论结果如何,好歹心里有个底。”
柳至清无奈地笑了一下,拍拍乌巽肩膀,“行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柳至清回到自己房间,摆好坛案,上香礼神。
他拜完祖师爷,突然想起,自己忘问乌巽那小子,怎么会在如此大的雨势中注意到那间道观呢。
与此同时,乌巽洗漱完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忍不住回想。
真是奇了怪了,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美男子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久久挥之不去。
他有种奇妙的感觉,那人身体里好像住着两个人。一个人诡谲充满魅力,另一个人脆弱警惕,紧邻着彼此,中间仅隔着一张薄纸,稍一使力,就可戳破。
他长吁一口气,索性起身,念着《清静经》,打起坐来。
翌日,刚刚八点二十分,院子里就有响动。
乌巽昨晚打坐到半夜,起来晚了,他下楼,柳至清的徒弟撞见他,喊了他一声师叔,招呼他吃早餐。
“你师父呢?”
徒弟指指院子,“在跟人聊天呢。”
乌巽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两筷子,然后走到院子,发现柳至清的背影和乡民一伙人聊得热闹。乌巽远远站着,依然能听见聊天内容。柳至清吩咐他们多准备些玉皇钱,纸扎祭品也不能马虎,另外关于巡游路线,指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呀!”柳至清回头,向他挥手,“起来了!”
乌巽本来想迎过去,但柳至清已经从他们中抽身,走来。
“要不要去看看木匠做好的彩船?”
乌巽问:“今天不用安排诵经开光吗?”
柳至清把脸调向屋内方向,“我吩咐谢禹他们去做就好了。”谢禹是柳至清的徒弟,授箓不久,还需多磨练磨练。柳至清把脸转回来,颇为正经道,“我觉得咱们得再去那个伏珠宫看看。”
正中乌巽心事。
“怎么样,你陪我去吗?”
乌巽默许。
上了镇里的公交车,乌巽发现,不少人竟在车上抽烟,没人出声制止,大家伙都顶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皱眉,找到临窗座位坐下。开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钟,才到他们昨晚吃饭的地儿。乌巽被怪异的烟味熏得脑子昏沉,终于到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跳车。
柳至清记路,两人顺利找到伏珠宫。眼前的情景,又让他们吃了一惊。大殿门前排了长条队伍,一眼望去全是信善,有男有女。柳至清抓了个面善的人询问,你们这是在排什么呀?对方有些意外,反问,你不知道?柳至清笑笑,躬身做了个拱手礼,嘴里答,听闻明珠娘娘法力无边,显灵济世,百求百灵,特地慕名前来。对方大笑,亲热地拍了拍柳至清肩头,那你是来对了,请符一直到上午十点半,你来得刚好,再晚点儿可没机会了,嗳,就老实在这排着吧。
闻言,柳至清和乌巽对视一眼,目露忧光。乌巽同柳至清耳语商量,两人决定,一个排队,一个偷偷绕去打探。
乌巽四处转了一下,发现此观设有两个堂口。其中一处,从内传来不大不小的诵经声。乌巽仔细听了一会儿,像是在唱《灵宝施食》*。他循着声音,欲找门进入,发现那堂口,并不对外开放。
诵唱戛然而止,被另一种音乐声取代。音乐声里,还掺杂着若隐若现的嬉笑。乌巽好奇极了,恨不得能从哪儿钻进去一窥究竟。
皇天不负有心人。乌巽绕到阴面,发现有一扇窗并未关严,使劲一推,可容人通过。他双手一撑,脚一蹬,轻轻松松跳进堂内。
悠扬乐声逐渐清晰,乌巽对下一步的发现完全没有准备,如同昨晚那般,再次将他震撼。
烟雾缭绕在梁柱之间,中央位置被照得通明。在这如同白昼的光亮下,有人在跳舞。乌巽定睛,发现全是女人,不,是美丽得过分的女人,不似凡间人。女子们搭好姿势,启动舞步,跳得没有章法,不跟随音乐,却快活无比。
她们时而交换舞伴,时而手拉手,一起转圈。舞到一个角落,乌巽看见一抹紫色。女子们哄起来,听不太清,像在叫什么琥珀大人。
那抹紫色,似朦胧的烟云,缓缓升起。乌巽一眨不眨,盯着。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乌巽猛地一震,这声音令他联想起昨夜的雨腥味。
女子们脸色变得哀戚,团团围住那声音的主人,嘴里念叨着,琥珀大人,再多陪陪我们吧。
被叫“琥珀大人”的修长身影,往光源方向靠近了些,真容便显现出来。
乌巽咯噔一下,觉得全身都燥了起来。果然是他。
美男子披了件华丽的紫色道袍,宽大袖边与前襟上附着瑞兽祥云图案,在服饰的浓烈色彩对比下,他的发愈是黑,脸也愈发病白。围在他身边的俏娇女子固然是美的,可与他相比,竟又稍显逊色。
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随意挥舞了两下。陡然一阵风起,过了一阵,舞曲停止,烟雾渐渐散去,刚刚在眼前的一切,都不见踪影,哪里有什么跳舞的美女。
唯一剩下的,只有即将烧尽的沉香,抿出一点虚弱的星子。
这是什么幻术?
如此厉害,如此真实。
乌巽条件反射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置信。
“谁,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美男子忽然出声。他似乎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外应——这是指在求测时,所感受到的无法预料的外部现象。打个比方,有人预测好今天是吉日,可以出门。本来天气万里无云,忽然下大暴雨。那么这就算是一种自然外应;或者是自己在心中求测某种事,然后外部发生了解释不通、非常蹊跷的事情。
灵宝施食——道教真经,一般是怜悯孤魂野鬼而诵的经。
闻言,乌巽一身胆差点泻完,好在他迅速默念了几句口诀,用以平复心惊。
见没人出来,美男子挑衅地笑出声,“怎么着,当老鼠当上瘾了只敢躲着,没胆子现身吗?”
乌巽凝眉沉思了一会儿,从暗中走了出来。
美男子转身,见是他,也不惊讶,揶揄,“又是你啊?眼神又不好了?看不见外面写着闲人勿入吗?”
乌巽尴尬不已,躬身行礼,几乎呈九十度,嘴里只知道说对不起,打搅了。
美男子冷哼一声,并不领情。
乌巽直身,维持着作揖姿势,笑得饱满,像是要把殷勤一股脑儿倒出来。对方不言语,略带厌烦地摆摆手,意思是“赶紧出去吧”。
“刚刚那是什么法术?太精妙了!”乌巽冷不丁道。同时,他觉出了对方已变成警觉状态。
是茅山法术吗?
俗语有云:天下法术出茅山,但时至今日,许多法术阵法,因为无人传承,不再见天日。
美男子面无表情,并不想给回答,伸出手指,点点门外,继续下逐客令。
乌巽面色变红,彷佛被对方的冷峻目光刺得羞愧。他正欲开口解释,电话蓦地响了。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是柳至清。
哎,这时机。乌巽在内心哀叹。
手机握在手里震动不停,乌巽没辙,只得接起。在他接电话的这会儿,美男子转身就走,留下一抹紫色残影。乌巽没追,有些愣怔地盯着对方背影,确信他真得离开了。
“喂?你在听吗?”柳至清拔高音量。
“我在,”乌巽长吁出一口气,“师兄,你那边完事了?”
“是啊,你有什么发现吗?”
乌巽顿了一下,说:“没,我来找你。”
两人在正殿碰头,之前的队伍长度已经锐减大半,日头越来越晒。
柳至清努努嘴,乌巽会意,并肩向外走。走到大街,与伏珠宫离了几百米后,柳至清掏出一张朱砂黄符,递给乌巽看。
“这是紫薇讳?”乌巽蹙眉。
柳至清点点头,“这里的乡民不是供奉北帝吗?但他们不去正儿八经的北极殿向北帝请紫薇讳,却千辛万苦跑来这儿排队,怪哉!”
乌巽捏着黄符,“你有打听到这个明珠娘娘的出处吗?”
柳至清无奈耸耸肩,“我本来想向值殿套话,但他太忙了,根本没空理我,还别说,这里的香火还真是旺盛,香炉里插得密密麻麻,敬香都难!”他点了几下屏幕,向乌巽展示,“我偷偷拍了点照,虽然这间宫观来路不明,手续倒是齐全。喏,许可证,协会证明,一应齐全,难怪没人质疑!”
乌巽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师兄,你把这张放大一点儿。”
柳至清依言放大,乌巽眼睛死死锁在屏幕,“这个法人名字是......”
柳至清不解低头看手机,凭着模糊字样,念了出来,“芦梦......”
两人异口同声,“师娘?!”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乌巽抬头,盯着师兄,自我开导,“师娘的名字也不算多稀奇,女子叫这个名的,有很大概率会重合。”
柳至清不作声,隔了一会儿,哑道:“这个活,是师娘推给我的。”
乌巽讶然,“你的意思......”
柳至清面色不虞,“你我都不是傻的,师弟......你觉得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巧了?”
乌巽不吱声。
自五年前,恩师李阵模道长羽化登真后,雁荡山川明真观便由师娘芦梦主持。有这样一个说法:芦梦年轻时在红尘中修行,以其独特的功法道术济世度人,后上山研修,闻神灵指引,才与李阵模结为夫妻。李道长仙逝后,芦梦开始丹道修炼,以火炼金,返本还元,容貌经年不变,自此成为享誉盛名的高真,徒子徒孙们敬畏她非常。每当她授课之时,无论在哪,必定人满为患。
柳至清成长于川明真观,对师父感情至深。两人相处,如同父子。虽面上无异,但不知为何,对师娘,他心存芥蒂。这一点,连乌巽都不知情。
回程路上,师兄弟二人,相继沉默。
柳至清去了木匠那里,忙正事。乌巽回到房间,准备起意求一卦。
他没用电脑,直接将三枚铜币置入骰盅,开始摇卦。摇完六次,卦象显示:本卦为艮卦(上艮下艮),变卦为蛊卦(上艮下巽)。
他是为柳至清算的,预测的无非就是接下来行事能否顺利。
按照卦象分析,艮为山,上艮下艮均是如此,代表静止状态。静止就是不动,不动也就是阻滞,阻滞带来的只有僵局。变卦是上艮下巽,上艮不变,那就代表阻碍的事物没有变换,柳至清因此焦头烂额,压力巨大,但下变为巽,巽是风,风吹来,又代表了柳至清本身会有变化之象。
乌巽脸色变得复杂,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番预测,究竟是好是坏。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脚边。低头去看,原来是那道紫薇讳,大概是柳至清无意中塞给了他。他弯腰去捡,刚用两指夹住,火苗忽地蹿起——黄符自燃了!
好在他反应迅速,指间一松,朝上一掷,零星黑灰落下。
乌巽盯着黄符的残迹,想到了那抹紫,深感困惑,但与之相比,不安更加强烈。
晃眼至下午,乌巽被柳至清一个电话差遣到北极阁。柳至清因忙于太平清醮准备事宜,无法脱身,便拜托乌巽帮忙为一名善信起卦。
北极阁正殿神龛内供奉着接近三米高的真武大帝(琼台人称为北帝)金身坐像,右手持剑,左手掐诀,威严端庄。黑底金字巨匾“位极天枢”高悬于上。正殿供案上陈列着一尊铜铸龟蛇合体神像,神龛左右还供奉着常见天君。*(这段描述,借鉴了济南大明湖风景区北极殿百度描述)
乌巽叩拜完祖师爷,对他有求的善信便迎了上来。两人移到了可供待客的偏殿。
“道长怎么称呼?”
乌巽抿唇,淡笑道:“我只是一介居士。”
对方拱手作礼,嘴角大咧,“敢问居士名讳?”
“钦钥。”
乌巽观察,眼前的缘主,紫气加身,面相富贵,应当是向禄之人。他自我介绍,为女儿求测健康。独生女此前回老家来家堡过年,返城后,无缘无故发起高烧,去医院诊治了大半个月,时好时坏,烧虽然因吃药打针退了下去,但状态萎靡不振,整日流鼻涕走神,影响到了日常生活。他想算一下这得的究竟是实病还是虚病。
乌巽面色平静地听完,只说:“卦象不能随意起,如若诚心,卦才有用。”
对方忙不迭点头,以为乌巽意指法金,搓着双手,谄笑道:“自然自然,居士放心,法金这方面,自然不会亏待您。”
乌巽摇摇头,“钱财方面,暂且不表,你仔细回想一下,女儿回老家后,做过哪些事,就诊后,吃过哪些药,打过何种针剂。”
缘主连声说好,打开微信,不知向谁交待一番。隔了一阵,便有陆陆续续的消息音响起。然后,他将手机推给乌巽。缘主悄然观察乌巽,见他无论看什么信息,依然没有异动,神态淡然,几乎有些不痛不痒的意思。
“我现在为你起卦,你保持安静就好。”
话音一落,乌巽便开始摇骰盅,用六爻起卦。六次摇完,得出卦象。
“怎么样?”缘主终于忍不住。
乌巽并不看他,垂眼盯着自己写下的卦象,“正卦雷声小过,互卦为泽风大过,变卦为兑阴气。”
“这是什么意思?”
“游魂卦,招阴了。”乌巽言简意赅,“得的是虚病,吃药也难见起色。”
“那有什么化解办法?”对方稍加犹豫,觑着乌巽脸色问,“需不需要驱邪?”
乌巽坐得端正,眼睛稍微眯了眯,“需要超度冤亲债主。”
对方起身,朝着乌巽点头哈腰,“钦钥居士,我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请您一定要救救她,无论付出什么,我都不在乎......”
乌巽为人看风水卜卦这些年,类似话语,听得耳朵出茧。他虽有怜悯,但实在是听太多了,心态渐麻。更何况,有些情况,根本是大惊小怪。
“别担心,就是一个简单超度。”乌巽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付了随喜法金,再弄也不迟。”
乌巽处理完柳至清的委托,准备往回走。他刚出大殿,就被人叫住。
“乌老师——”这声可不谓不熟。
“太巧了吧,乌老师,”易霄义颠颠跑来,“我们怎么哪里都能碰见?”
乌巽只得点头,笑了笑。内心吐槽,这撞见频率都快赶上跟踪了。
易霄义好像不太会察言观色,跟在乌巽身后,尾巴一样晃出了庙门。
“乌老师,您这是要回住处吗?”
乌巽装作看手机,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您和柳道长准备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这话撵着话问,问得乌巽不由心生烦闷。
“易霄义,”乌巽连名带姓叫他,面色稍霁,“你能安静点儿吗?”
易霄义一愣,不吱声了。
乌巽心忖,毕竟自己学生,还是得照顾一下情绪。语气放缓道:“你没别的事做了吗?就成天这样闲晃?”
易霄义眼神带点求饶看他,神态扭捏了起来。
“我、我有个不情之请......”易霄义别过脸,声音如蚊蚋。
“什么?”乌巽又开始不耐烦,脚下步伐加快。
易霄义发现乌巽似乎想甩开他,忽然高起嗓门,“乌老师!我想让您帮我找个人!”
作者:情热枯叶类型:古代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