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口欲期》是作者无虞正火热连载的小说,枕霄夏惊蛰是小说口欲期中的两位主角,主要讲述了:夏惊蛰本来平静的生活在突然之间就不平静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惯枕霄,同时也不喜欢枕霄,可他还是要和他做同座!热门评价: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无虞 主角:枕霄 夏惊蛰
以吻止戈,皆大欢喜——故事结局如此。
至于其中针锋相对的吵闹、曲折坎坷的诸多事件,还有互为磨牙棒的不良嗜好与后知后觉的心动……就留待日后说明吧。
乍见光明的十九岁,离经叛道的十八岁。
故事的序幕开启于某个寻常的秋天,连日阴雨后终于放晴的一天,九月的第一天,开学之日。
身着黑色常服的少年随着人流走进校园,在周遭规律的、蓝与白组成的色块间显得格格不入。
常有探寻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少年本人却似乎并不在意,目不斜视地走向教学楼,直到路过教学楼侧后方一座高大却略显破败的喷泉石雕,他的视线才终于有所转动,落在了雕塑脚下的某件物品上。
堆叠废弃的旧书旁,赫然放着一只信封,格外崭新——同他一样浑身黑色,同他一样格格不入。
“把装有委托的黑信封放在学校东南角的喷泉雕塑旁,并做好支付未知报酬的觉悟,就能心想事成。”——浏览学校信息时偶然瞥见的传闻伴随着大量无用信息涌入少年的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某处神经崩溃般的疼痛。
心想事成……还有这等荒唐的传闻吗?
倘若真实存在的话,又能否——
梧桐叶无声落下,不偏不倚覆住信函一角,惊扰了少年未竟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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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第二序幕发生在九月三日,正式开学的第三天。借故请假三天的少年终于无假可请,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踏进教室,惊奇地发现自己今年居然有了同桌。
同样有来自周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却并非出于探寻或仰慕,换言之,绝大部分若有若无的打量都夹带着直白的忌惮、畏惧——以及某种由畏惧催生而来的、扭曲却煞有介事的敌意。
无可厚非,毕竟在这所以学风优良闻名的高中,他是唯一一个“听说常常熄灯后才翻墙回寝室、去年打架被开除才转学来的、身上总有烟味”的劣迹少年,行走的反面教材。
至于为什么还不被开除,也流传着若干版本的答案,时下最为人信服的是“家里有钱,校内有人脉,暂时还没被抓到犯事的证据”。
反面教材本人习惯了如林如刀的打量,不以为意,径直走向靠窗角落留给他的位置——多年如一,只是今年他的伙伴除了垃圾箱,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外套、低头看书并未注意到他的少年。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窗外晴空万里,梧桐叶飒飒作响,秋蝉偶尔鸣叫,让人联想到桂树甜香、花果,以及一切属于秋天的意象。
故事从这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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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沈霄是吧——你知道食堂在哪吗?”
“枕。”
“什么?”
“我姓枕,漱石枕流的枕。”枕霄翻过试卷,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上一个问题,“不知道,不熟。”
姓枕……夏惊蛰思考良久,才勉强想出“漱石枕流”这四个字该怎么写,有些无语地随口嘀咕:“说枕头的枕不就好了。”
说着便站起身,披上校服以免被巡查老师抓到节外生枝,自顾自向后门走去——理所当然地无视了身后某人用力摔下笔发出的“啪嗒”一声。
原本是怀着“都是过来人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告诉他食堂在哪好了,免得跟去年刚转来的自己一样绕远路”这样可贵的善意才难得搭话,不料对方非但不领情,还无端摆出对他一副敌意颇深的模样——火气上蹿又碍于先前叫错人名字的失礼不能发泄,只好转身离去。
找不到就别吃饭了,一张臭脸,活该。
传闻中劣迹斑斑的不良少年,却生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面容白净,眉目俊秀,只是被过长的额发半遮半掩着,令人看不分明。大概因为头发太长,脑后还低低地扎起一绺,乍一看去像个模样清秀的少女。
——在看到他衣领上方的脖颈间那一角纹身前,或是同他刀一般冰冷而锐利的视线相对前,这样认为的人不在少数。
不知从何时起,这所学校流传开有关他的传闻,版本不一,其中立场鲜明的恶意倒是出奇一致。他不算生性冷淡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称得上性格热忱——热忱得近乎暴躁了——刚转来时也曾怀着重新开始的念头,尝试友善地同人交往,可惜对方往往急于甩脱他这样突兀的麻烦,即使多说几句也别有企图,一来二去,他索性死了这条心,任其自然。
避免,甚至排斥。
不如说,记忆尚可追溯的过去几个月里,除了老师,刚才那个一脸敌意的新同桌就是他唯一有所交流的对象了——不过大概也到此为止了,少年气性不容挑衅,他又偏巧是个自尊心格外鲜明的人,有这么一场不友善的对话在前,他大概到死也不会再主动开口和对方说话了。
夏惊蛰在操场前停下脚步,远远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食堂大门,调转方向,向位于教学楼北侧的综合副楼走去。
没记错的话,还剩下一盒泡面吧。
秋风落叶之中突兀的一抹清墨,手中却仿佛合该握着刀——少年的背影隐入红枫与石榴间种的小路,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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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
枕霄放下笔,被阵阵隐痛打扰,本能地想伸手去揉,又想起额角纱布贴下未愈的伤口,抬起的手顿在半空,片刻后又放下了。
寸长的血口,缝六针,留下时隐时现的疼痛与思维阻涩的新疾——拜这道伤口所赐,从前擅长的学科变得晦涩难懂,稍一过度思考便会引来疼痛。
倒是捡回一条命,让他还能转来这里复读,依照常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算了,这种幸运,不要也罢。
临近午休,去吃饭的同学也三三两两地回了教室,细碎的交谈让这方寸之地趋于热闹,又在午休铃声响起的同时重归于安静。
身边的座位依然空缺,与过去几天相比只多了一只书包,仿佛上午走进教室的那个人不过是一名配角,临时出场匆匆而过,顺带和他发生些不甚愉快的摩擦,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枕霄无意探究,缓了缓神继续看书做题。高三的内容他已经学过一次,复读也不是因为成绩不理想,相反,哪怕是和从前名校优等班的同学相比,他也位之佼佼,是周围人眼中早早预定了顶尖大学的“天才”——综上所述,他其实并没有非得一刻不停认真学习的理由,只是成长轨迹的惯性使然,除了学习,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罢了。
非要说的话,下午有开学典礼和大扫除,课程顺延到晚自习再上,因此要趁午休的时间写完作业——也算一个理由吧。
他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大致检查一遍,收起练习卷,又翻开另一本习题册,一边核对页数,一边面无表情地想,中午没有吃饭,似乎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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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蛰在下午第一节课前回到教室,映入眼帘的场景却不是午睡后特有的安静教室,恰恰相反,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混乱且热闹。
大扫除啊。他默默得出结论,绕过乱序摆放的桌椅和站在课桌上擦玻璃窗的人,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征用了更远的桌椅,却没有贸然使用他靠窗的位置,甚至有所忌惮般刻意避开了那扇窗户,让他所处的位置变成热闹教室里一方突兀的“净土”……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为什么这个欠揍的死面瘫也不用大扫除啊!
扔下外套,拉开椅子,坐下——一气呵成,也没有错过身边这位新同桌指向明确的咋舌声。咋舌也就罢了,一看到他就像遇见什么脏东西似的挪开一截,脸上的嫌恶也毫不掩饰,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在家待了两天绝对没有偶遇过对方,夏惊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招惹过他了。
可真的对上视线,又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欠揍的脸,仿佛对包括他在内的周遭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连目光也淡淡的,看着他又像是越过了他,望向某个虚无的方向,不给他发火的时间便无声收回。
“有病吧……”夏惊蛰小声嘀咕。如果放在两年前,以他直来直往的性格大概已经暴躁地骂出声了,也亏得现在心性成熟,习惯了各式各样缘由不明的仇视,才不至于当众爆发。
来都来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夏惊蛰不再搭理身边那个浑身写满“生人勿近”的奇怪同桌,从书包里翻出昨晚没看完的漫画来——这也是他那只干瘪书包里唯一的纸制品了——随手翻了几页。
身后传来走动声,负责倒垃圾的同学走近他,避让野兽般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动作,试图在不惊扰这只危险动物的情况下取走他身后那两只垃圾桶。
只是座位后的空间本就狭窄,垃圾箱旁还放着立式空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拖出笨重的箱型分类垃圾桶而不碰到坐在前面的人。
夏惊蛰有时琢磨不透这些人的想法,明明不了解他,对真相一无所知,却还要先入为主地对他心有忌惮,怯懦也就罢了,一副不想同他沾染上关系又遮遮藏藏的模样,实在令人火大——还不如旁边那座冰山,虽然不知为何也对他面带嫌恶,但至少人家表现得明明白白,也没有畏惧他的意思。
烦死了,莫名其妙的。夏惊蛰默默想着,略微起身把座椅往前拉了拉,给人让出取走垃圾桶的位置。金属质的椅脚摩擦地面,发出短促又尖锐的动静来,像一句意味不明的脏话。
值日生如蒙大赦,连忙上前拖出垃圾桶——然而放松过头便闯了祸,一时用力过猛,最上层本就满溢到摇摇欲坠的垃圾终于失衡,演化为灾难般的滑坡现场,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混乱中一只空塑料瓶落地又弹起,不偏不倚地砸向夏惊蛰的小腿。
“!”夏惊蛰一惊,下意识往一旁躲去,却忘了这个学期自己已经不是单人单桌,身边还有个对他意见不小的麻烦同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栽倒在人身上。
笔尖划破纸面,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然后是耳边响起的低声咒骂和以他们这个角落为中心、层层扩散开去的突兀沉默。
“对,对不起——”回过神来的罪魁祸首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道歉,手里的垃圾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平白攥出一手心的冷汗。
不是经常有那种小说情节吗,不小心惹怒了危险的校园流氓,被当场羞辱也就罢了,放学后还会被拦在学校后的小巷揍一顿,甚至之后整个高中生活都无法摆脱报复,战战兢兢地活在阴影之中……被自己的脑补吓得近乎崩溃,语言系统也在挣扎说出一句道歉后彻底宕机,无辜的值日生呆立在原地,在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放弃挣扎,等待自己的宿命。
“我说……”夏惊蛰一脚踢开腿边的塑料瓶,空瓶砸上墙面,发出的撞击声如枪声般让人心惊——他像是没注意到身边反常的安静,撑着桌面缓缓站起身,一把抓起枕霄的头发逼他抬头,弯下腰,野生动物一般凑近对方,自上而下地同他对视,目光凶狠,翻滚着不加掩饰的怒意:“我从中午开始就想问了,我是不小心撞死过你爸妈吗?至于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也就罢了,还在被他碰到的瞬间狠狠“啧”了一声,仿佛被垃圾沾染上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其中针锋相对的嫌恶,无异于点燃引线的一星火花。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被抓着头发被迫抬头的人直直盯着他,不冷不热地轻声道。
夏惊蛰一哽,看着他额间撩起头发后无从遮掩的纱布贴,侧颊的肌肉因为咬牙微微鼓动:“这么欠打,怪不得被人揍破脑袋。”
他的话音很低,似乎是为了避开周遭的耳朵,于是本该清澈的嗓音显出危险的低沉意味,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血气——和性感。
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就这么落在对方耳边……从旁观者的视角看来,如果无视对话的内容,这番交流甚至染上了些许暧昧的痕迹,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出众的容貌,或是他们针锋相对互不退让、眼里却只有对方的眼神。
少年淡漠如死水的目光在听完这句话后发生了些许动摇,流溢出合乎年龄的不悦来:“闭嘴。”
下一秒下巴被狠狠捏住,铁一般冰冷坚硬的手指握在两颊,让他说不出下一句话。
“上一个这么和我说话的人,到现在还走不了路。”夏惊蛰巧妙地偷换概念,拎出部分事实陈述道,“你想试试看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理解他话语里鲜明的威胁,神情也恢复了先前对一切都毫无兴趣的懒倦淡漠,说不出话索性不再开口,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窗外的蓝天。
“……无所谓。”——耳边突兀响起这样的话语,却并非从眼前人的口中说出,恰恰相反,正是他自己的声音——“无所谓,没有意思,我也不想这样。”
某个充斥消毒水味道的寂静夜里,水雾凝结一片狼藉的镜子中,他也曾见过这样的眼神。
夏惊蛰沉默良久,索然无味地松开手,一把将人推进座椅里,直起身:“算了,我才不会让你如愿。”
枕霄面无表情地恢复了原先的坐姿,握笔良久却未落下一个字,白净的侧颊浮现起鲜明的指状红印,痛意隐隐,他却恍若未觉。
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平白影响了别人大扫除。夏惊蛰意识到这一事实,情绪无甚起伏,干净利落地向后门走去——走到门口时发现众人依旧噤声窥视着枕霄的方向,有些无语,索性带着未竟的火气给了金属门板一拳,冷喝道:“打扫不完不怕挨骂么?”
周围的目光这才四散而去。枕霄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个拖垃圾桶的人——某种意义上真正的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地把椅子往前拖了拖,给人让路。
太恶心了,身上带着那种味道,还离他那么近……真要跟这种人同桌一年吗。
垃圾桶人:该挨打的不是我吗?
作者:无虞类型:现代
也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