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盛夏暴雪》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盛夏暴雪围绕主人公徐至河秦圳开展故事,作者祝鹦所著的小说内容是:徐至河的确非常出色,但他只是想要成为一个很普通的人。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祝鹦 主角:徐至河 秦圳
店里只坐着徐至河,几人端完菜围坐在桌子旁,一张方形桌子,顺三和裴丁卯坐在一边,徐至河坐在他俩对面。
秦圳后脚进来,拿了筷子和几只碗放到桌子上,抬手拎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了顺三和徐至河中间。
从菜市场回来还顺路买了几罐啤酒,秦圳一一撂给顺三他们,轮到徐至河,他停住,问:“能不能喝?”
“不就是啤酒。”有什么不能喝的。徐至河接过,说了声谢。
“呵。”顺三正端起盘子将丸子下锅,听到徐至河这声谢,忍不住嗤笑出声。
别说他们一伙儿现在混熟了,就是以前他和圳哥在职高念书,刚认识那会儿也没这么客气过。
不熟才客套,什么人能玩到一起,什么人一眼就不对付,言谈举止就能看出来。
顺三想到这儿,心里优越感上来,比起做兄弟,没人比自己和圳哥合拍,半路来的野小子算个屁。
顺三兴冲冲地下丸子,抬头瞅见秦圳眯眼警告,轻咳一声收敛了对人家的嗤笑。
秦圳单手抠易拉罐,手上沾了油,没掀开,顺手撂给徐至河,面对少年脸上的不耐,他选择性忽视:“傻栗呢?”
“上楼了。”徐至河帮忙抠开拉环,将啤酒罐推回去。
乐得看这小子一脸不耐还不得不装下去的样子,秦圳拿起易拉罐,脸朝着楼梯的方向喊:“傻栗,下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秦圳看向徐至河:“你把人搞生气了?”
徐至河简直莫名其妙,不等他皱眉,秦圳就起身将店门口的牌子转到“休息中”,走上了楼。
二楼秦栗的房间门紧闭,秦圳靠在门边敲了敲,“下来吃饭。”
“我在写作业。”小丫头声调正常,没让秦圳听出不对。
“吃过饭再写。”
“我不要。”
秦圳用脚指头都知道这小丫头又犯了倔病,他习以为常,“谁又惹你了?”
“没有。”这句语气听起来就有点失落了。
秦圳耐着性子:“先下来吃饭。”
“少管我。”
“今天有客人在,”秦圳叹气,“你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吧。”
话落,门从里面打开,秦栗垮着一张小脸,朝他冷冷一句:“客人?你唬谁呢。”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秦栗挤开他走下楼,秦圳挑了挑眉,慢悠悠跟上。
楼下火锅香味飘散开来,秦栗拉来椅子坐到徐至河身侧,看了一圈人人都有啤酒,她也要。
顺三撂给她一罐,被走过来的秦圳拦下。
“喝多会变傻子,你还是学生。”秦圳将啤酒又撂回给顺三。
顺三嘎嘎笑,作势要收走裴丁卯面前的啤酒,“那呆子喝不了了,人已经够笨的了。”
裴丁卯哑口无言,脸涨成猪肝色。
秦栗哼了一声,伸筷子捞肉,“喝吧,你们都是傻子。”
顺三几个都爱吃重口,只顾朝红油锅底里下肉,秦圳注意到,伸手要来盘子,将剩下的牛肉和羊肉都下进了清汤锅里。
顺三“哎”了一声,没拦住,眼神幽怨地盯着对面的徐至河。
秦圳放下盘子,顺着秦栗的话往下说:“那你小至哥哥也是傻子吗?”
一旁安静吃菜叶的徐至河闻声呛住,咳了几声抬起头,怒视秦圳。
瞥见徐至河的座位上有啤酒,秦栗嗔怪地看了她哥一眼,嘀咕道:“不一样。”
顺三恶寒,阴阳怪气道:“还小至哥哥……”
话没说完就让秦圳一个白眼吓住,低头往自己嘴里扒肉。
八百年在家吃一顿火锅,一个个都像饿死鬼,素菜没什么人吃,就光顾着夹肉。
秦圳扫视一圈,看惯了顺三他们的埋汰样,这会儿跟前坐着个吃饭斯文的徐至河,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秀色可餐。
他也不知道对不对,总之看这小子细嚼慢咽的样子有食欲多了,他们这帮糙汉,吃饭只会有碍观瞻。
店里没开暖气,徐至河进门一直没摘下围巾,吃到中途脸颊发热,他摘下围巾搭在椅背上,一旁的秦圳看他一眼,微愣:“你喝酒上脸?”
“什么?”徐至河迷茫。
秦圳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拿起他面前的啤酒罐,晃了晃,惊讶道:“你才喝了半罐,就醉了?”
“我没醉。”徐至河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点啤酒还不至于。
他伸手摸了摸脸颊,滚烫发热,他本人不太能吃辣,一直吃的清汤锅里的烫菜,这会儿鼻尖微微冒汗,也只是吃热食的缘故。
“清汤锅里是不是放了生姜?”他突然问。
顺三嗤道:“怎么着,都吃一半了才说你有忌口?”
秦圳用勺子捞了捞汤底:“没生姜,怎么了?”
他搓了搓脸,呼出一口气,“我对生姜过敏。”
秦圳从一旁的垃圾桶里找到火锅底料的包装袋,查看配料表:“汤底调料里有生姜碎。”
他微怔,看向徐至河:“过敏会怎么样?”
联想到傻栗之前有过一次海鲜过敏的症状,没等徐至河回答,秦圳拿起椅子上的围巾,三两下围住少年的脖子,一把将人拉起。
“走,我带你去医院。”
徐至河微喘着气,被围巾糊了一脸,他拉住秦圳的胳膊,另一手将围巾往下压了压,露出绯红的唇瓣。
“我没事。”
似乎对秦圳反应迅速的样子有些意外,他缓声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回头对上徐至河的那双乌黑眼瞳,明明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平白秦圳让看出楚楚可怜来。
蓝色围巾遮住少年的脖颈,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织的,蓬松又软,堆在下巴处,照得人皮肤更显白皙。
“真没事?”他还拽着徐至河的胳膊,没松劲。
徐至河拨开秦圳的手,坐回位子上,被周围几个人停下筷子打量,他垂眸避开目光,低声道:“体质问题,没啥大影响。”
秦圳走到茶几前给他倒了一杯水,“真没事?傻栗吃海鲜也会这样,一过敏就要去医院打点滴。”
徐至河接过杯子,解释:“我是轻微过敏,不妨碍。”
最初发现自己对生姜过敏还是小时候,后来母亲做任何菜都不会放生姜。好在过敏症状不严重,只是脸红发烫,徐至河有经验,知道等会儿自己就会消下去。
见人没啥大事,顺三嘴贱道:“从哪儿来的矜贵少爷,老子第一次听说对生姜过敏的……”
话没说完,就被秦圳抬腿从桌子底下踹了一脚:“吃你的饭!”
顺三撇嘴,将一碟鸭血全倒进红油锅里。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菜吃到一半,汤底里含有生姜,徐至河是不能再吃了。
“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别的?”秦圳问。
“不用。”徐至河摇头,过敏症状让他身体燥热,他起身朝外走:“我出去站会儿。”
他推开门,站在理发店外吹风,北方冬季漫长,今日天气虽晴,气温也没超过十度。
理发店隔壁是一家裁缝店,招牌简易竖在门口,写着“改衣服,换纽扣拉链”的字样。
对面是一家麻将馆,门口有两个在下象棋的大爷;街道小超市靠近街头,门口正停着一辆装货车。
三椿街街道不宽,他只站在门口,就听能听见街坊邻居的说话声。赶上正午,家家户户都在吃饭,烟火气很足。
徐至河双手插进棉服口袋,吹了一会儿冷风,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不少。
身后玻璃门上挂着的感应铃铛响了响,他闻声转头,看见秦圳揣着手从屋里出来。
“好点了儿吗?”秦圳站到他身侧。
“嗯。”他淡淡道,“本来也没大碍。”
两人站在门口,望着街对面俩下象棋的大爷因为对方突然悔棋而破口大骂。
秦圳看这场景,习以为常:“你等会儿有空吗?”
徐至河斜眼看他:“干什么?”
“顺三他们等会儿吃完火锅说要打牌,你玩不玩?”
路对面俩老头已经上升到动手了,徐至河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们不是正好四个人。”
“傻栗不玩,她负责贴纸条。”
话落,秦圳“干”了一声,跑到路对面拦住两个骂街的老头,转头朝棋牌室喊人:“沈叔,晋明大爷又跟你爸打起来了!”
棋牌室老板出来,无奈走过去拉架,说是拉架也不至于,俩老头早过半百年纪,别说打人了,走路都费劲。
两个老头拿着拐杖比比划划,嘴里互骂着对方,说一些不知道哪儿的方言,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被棋牌室老板扶进屋,那些骂咧声才消停。
看着秦圳回来,徐至河好奇问:“他们骂的什么?”
“重庆话,骂人是傻子。”
秦圳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低了徐至河两个台阶,与少年平视。
“骂得最凶的那个是晋明大爷,有老年痴呆,好忘事,打了一辈子光棍,全靠沈大爷一家救济。”
徐至河道:“那还敢动手打人?”
秦圳从兜里掏出烟盒,“俩老头以前是战友,关系好着呢。”
“不过街坊邻居都说是沈爷爷年轻时抢了晋明爷爷的媳妇儿,才害得人家打了一辈子光棍儿。”
秦圳歪头点烟,勾唇笑得故意,“哥们儿变情敌,可不得见面就打。”
徐至河意外地挑了挑眉,没信这鬼话。一会儿功夫,风吹得他怵冷,好在脸不怎么再烫,他朝上拉了拉围巾。
“我先走了。”
秦圳眯眼吸了口烟,“这么早,回家写作业?”
徐至河微微蹙眉,“不是。”
从秦圳嘴里说出来写作业,听起来就跟他刚才辅导秦栗写作业一样,是大人和小孩说话的口吻,让徐至河有种自己被打趣的错觉。
他只是想起晚上徐向良出差回来,母亲提前订了餐厅,晚上他们一家人要外出吃饭。
他回店里拿自己的琴盒,桌前瘫着吃饱喝足的三个,他看了一眼,没说告别,反倒是那个老实巴交的理发店学徒朝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他有些意外,拎起琴盒斜背上肩,回道:“……再见。”
闻声,瘫坐着的秦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直起身,徐至河以为她有话要说,原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一脸想说话的表情,等了一会儿又垂下了脑袋。
徐至河没在意,背着琴盒走出了店。
没两步听见秦圳在身后喊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见秦圳倚在店门口,笑吟吟地问:“你们高二几点放学?”
“五点半。”他回答,“怎么了?”
“没事。”秦圳将烟重新送到嘴边,唇角笑意被烟雾掩盖,“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作者:祝鹦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