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推荐大家观看主角为叶澈岑丹忱小说《不见春秋》,作者:兰时客,小说内容有趣,文笔老练,不见春秋主要讲述了:叶澈有着比较倒霉的家庭,但问题不是很大,因为他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兰时客 主角:叶澈 岑丹忱
梁军越过护城河,同河畔的袍泽会聚,在夜色掩饰下扑向敌营。
叛军也有所防备,营外已安置了拒马。
岑丹忱冲上前去,几个骑兵紧随其后,他一提马缰,乌蹄霜从拒马上跃过,他当即回身提枪往下一刺,将枪头插进拒马之下,和身后几个人合力掀了它。
扫除了障碍,再回头,已深陷重围之中。
枪尖刺穿躯体的时候,血喷到了岑丹忱眼帘上。见他一时睁不开眼睛,一名从旁窥视许久的叛将噤声向他劈来一刀。
刀锋从旁侧袭来,被长枪格挡住,岑丹忱出其不备用左手拔剑,将他捅了个对穿。四围的小卒蜂拥而上,紧接着却见长枪一扫,近前之人俱被挑开。
岑丹忱迅速抹了把眼,立刻又有一枪刺来,他在马背上一后仰,趁偷袭之人收势蓄力时抓住枪杆,他才用力一拽,那人就被一剑斩断脖颈。
陆平济在背后撑了他一把,又转手刺死一个扑过来的叛军。岑丹忱掩护着他往前冲,让他不要恋战,找准机会赶紧走。
跟着他的十人已经折了俩,其余的伤亡也不小,可周边还有源源不断的叛军围上来,杀倒一片再扑上来一群,他们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一样,无论怎样都杀不尽。陆平济举步维艰,向前不过数丈,汗水和血水的附着已经麻痹了伤口下的疼痛。
看他们进退维谷,叶澈却只能在城楼上干着急,他后悔从前没能好好习武,深深厌恶自己的无能。
城外战况险象环生,梁军损兵,叛军折将。
郭佑藏在后方瞧了半晌,暗暗退到帐后,不多时暗处飞出一支羽箭,直冲岑丹忱面门,恰被他在眼前几寸处截住。
岑丹忱看到人群后的郭佑,微侧过头对陆平济说了声“走”,便驱马直杀向郭佑。
叛军头领露了面,夜袭的梁军自然都涌向他处,陆平济也在其中,他总算找到了机会,在两军变动最乱的时候脱身。
郭佑的坐骑不如乌蹄霜,顷刻就被追上,他手下的人被缠住,一时救不了他。此刻勉力架着岑丹忱的枪,他手臂脖颈上青筋凸起,顶着一头的汗,难攻更难撤。
可看到四周的士卒包围上来,他又大笑起来,说:“世子爷身手不错,就怕双拳难敌四手。”
岑丹忱猛然施压,兵刃相碰震得郭佑手臂发麻,他正要挑了郭佑的刀,就有箭矢扑来,不得已只好先躲过去。余光瞥见郭佑要跑,岑丹忱提枪扫在他的坐骑腹部,郭佑堪堪稳住马,枪尖又至。
他们一动起来,加之周边的厮杀混乱,事先布置下的弓弩手不敢误伤己方,都畏手畏脚,只敢零星放出几箭。
岑丹忱不管不顾,只要郭佑的性命,可他总能幸运躲过,被打得狼狈,却还保着一条命。
正是岑丹忱要出枪时,不远处一人突然被叛军打下马来,眼看着刀就要落在他身上,万幸被岑丹忱及时救下。
还没看清楚救的是谁,郭佑就一刀劈来,被救的人一声惊呼卡在了嗓子里,眼看着刀锋贴着岑丹忱胸前的甲片划了过去,继而见他被刀尾扫下马。
箭矢立时就到。
叶澈站在城楼上,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呼吸都在颤抖。
郭佑没了性命之忧,安坐马上看着他们左右躲闪,心情大好。
他的手探向箭袋,可一摸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约莫是打斗时掉了。他咒骂了一句,将刀指向岑丹忱,厉声道:“杀了他!”
岂料话音未落,身后骤然燎起一片火光,风一卷,火势更猛,烟尘直冲霄汉。
城楼被火光映照着,士卒纷纷议论,皆说莫非神助。
趁着叛军分神,岑丹忱救下那人拽了他一把,然后一脚踹翻挡路的叛军卒子,拉着他后撤。
郭佑还想要围住他们,他的亲信就跑了来,这人衣服都被烧了一片,身上还带着烟呛味,报说后营粮草军械失火。
他着急忙慌跑来,却被主子的马鞭狠狠抽倒在地,紧随而来的是气急败坏的辱骂,最后郭佑下令抽调人马往后营救火,这亲信就被人马所淹没,除了满地的粘稠血肉和破布,不着一点痕迹。
既然陆平济已走,正好借机撤回,城门校尉仇开发令,梁军便开始汇拢,一齐向来路后撤突围。
岑丹忱吹响口哨召来乌蹄霜,跨上马,又把方才救下的人也拉了上来,载着他冲出乱军。
可叛军岂会就此放过,他们像疯狗一样咬在后面,根本甩不掉。
看到自己人回撤,城楼上的士卒就安静了下来。叶澈双眼紧盯着追来的叛军,心下估算着距离。
梁军已经迫近护城河,城楼上士卒目光如炬,皆蓄势待发,叶澈高声一喝“上弦”,一阵整齐的声响过后,城墙上便铺开了一排弓箭,在他们之后还有一排士卒手持弓箭随时替换。
城下的马蹄声愈渐响亮,同袍踏上了吊桥,叛军才追到,叶澈便下令“放箭”,一时漫天箭雨急冲直下,阻敌于护城河畔。
随着吊桥再度被收起,今日之事暂告一段落。
叶澈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躯体乍一松懈,头都有点晕了。待缓过这一阵,他又着急下去找人。
他要找的人才驻马,被他救下的就跳下马背,对他郑重其事拱手行礼。岑丹忱这才知道自己救的是谁,就是那个臭脸的尤狩。
尤狩都不看他,只说:“世子的救命之恩尤狩记下了,来日定当报答。”
岑丹忱对他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可方才同生共死过,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便道:“随你便。”说完就牵马走开。
他前脚刚走,叶澈后脚就找到这边来,四处找寻不见,他心里不安,幸亏尤狩给指了方向。
岑丹忱想擦擦脸,正在身上翻找帕子,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一回头,脸上的血迹先把叶澈吓得一愣。
他后知后觉抬手想要触摸,却被岑丹忱一把打开,听他说:“看不见一身脏啊。”
叶澈定了定神,小声问:“受伤了?”
岑丹忱笑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没事。”
叶澈这才放下心来,长长舒了口气,又拿了自己的帕子给他,说:“擦擦罢,怪吓人的。”
正愁找不到擦脸的东西,岑丹忱接了过来,可血迹早干了,都黏在脸上,用劲擦了好一会儿,血是没了,又在脸上擦起一片红印子,比之前也好不到哪去。
他这才擦完,又有人来报,说是城墙上守军抓了个爬墙近来的可疑人,那人还一直嚷着,说他是太子身边近卫。
二人忙跟他过去,离了好远一段就看见李景行被人五花大绑按在地下,他亦是浑身的血,脸都擦在地上,狼狈得很。
叶澈赶紧让士卒放开,亲自给他松绑,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他身上的伤。
岑丹忱才走到,见两个绑错了人的士卒还拿着绳子,站在旁边面面相觑。他便说:“这儿没你们的事了,去歇歇罢。”
两人如蒙大赦,岂料李景行又出声,说:“你们两个,还挺有劲儿……”
瞧这二人手足无措,又是无心之过,叶澈也不予追究了。
他把李景行的伤都看了过来,好在都是皮肉小伤,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大概是累出来的。
岑丹忱从身上摸出一瓶金疮药递过去,叶澈就一边给人上药,一边问他怎么弄成这样的。
李景行心安理得地看着太子给他上药包扎,说:“我到了遏江关外才知道他们和叛军有勾连,幸亏没进去,不然就见不着你们了。”叶澈一着急手上就没轻没重,李景行忍了忍疼痛,又说,“他们一路追我到愁云涧——还好我的马快——我顺手砍了悬桥,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他说得是轻松,叶澈听得心惊胆战,既愧疚让他受了伤,又庆幸他还活着。
旁边岑丹忱突然问:“叛军后营那把火,也是你放的?”
李景行一笑就露出了一口白牙,他点了点头。
岑丹忱笑道:“真有你的,亏了这把火,不然我们就难出来了。”
李景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世子谬赞。方才看见世子杀敌,真是好身手,您是真人不露相。”他一指叶澈,“比他好。”
太子看他一身伤,不跟他计较,何况他说的还是实话。
给他处理完,叶澈叫人扶他去找个地方歇歇,而后又和岑丹忱走到城楼上,看对面的火势。
李景行是在粮草堆上点的火,今夜风大,更助长了火势,一时半会儿扑不灭。
岑丹忱就盼着这把火能把叛军的家底烧光,可没想到才站了一会儿,左手和右腿就开始隐隐作痛,他抬头看向漆黑的天,低声骂道:“该死的!”
叶澈面露疑惑之色。
他又说:“要变天了。”
叶澈闻言也抬头看天空,可上头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出来,就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岑丹忱不想说实话,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是顾况教的。
叶澈半信半疑,还紧盯着敌营。
岑丹忱身上难受,就坐在了地上,揉着疼痛的地方,又骂一句:“晦气!”
叶澈转头看见他坐下了,就问:“你不舒服?”
岑丹忱面不改色继续扯谎:“站久了,坐会儿。”
见他还揉着手,叶澈又问:“你手怎么了?”
一问接一问,岑丹忱都嫌他烦,耐着性子说:“许久不动手了,酸。”
叶澈却不信:“你不是天天练剑吗,骑射也没见你落下。”
岑丹忱白了他一眼,说:“那和枪能一样吗,要不你也试试?”
兵械上的事叶澈不懂,神色有些窘迫,说:“我不会……”他顿了顿,“要不,等这事过了,你教教我?”
岑丹忱嗤笑道:“算了吧,萧伯父教你,你尚且学成这鬼样子,我可教不了。”忽想起那日在北川外见面的时候,他又问,“你在北川救我那一箭不是挺准的吗?”
他这一提,叶澈更难堪,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那天,是想射他头颅的,可我手抖得很。”
岑丹忱小时候跟着哥哥学骑射,后来也时时练习,箭术卓绝,听他这么说,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挤出一句:“是挺狠的,我长见识了。”
仇开、尤狩带着没受伤的士卒来来回回跑,要加固城防,还要腾出地方收治伤员,可伤员众多,大夫和药材都不够用。
岑丹忱瞧着他们上下忙活,时间慢慢流逝,腿脚的疼痛感愈发明显,左手也一阵阵冷痛,再次抬头,就有细碎雨滴落到脸上了。
没一会儿,旁边的火把就被雨水打乱。叶澈猛地一拳砸在城垛上,只恨没能烧个干净。
本来身上就疼,要是被淋湿就该更难受了,岑丹忱右手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叶澈的肩头,叫他到后面避避雨。见他不动,岑丹忱也懒得拽他,想着他这么大个人,淋点雨也不会死,就自顾自走到房檐底下,找了根柱子靠,又坐下了。
眼看着大火在眼前消逝,火龙再不能向前蔓延,最后只剩几缕黑烟、几块焦土,还有大片的营帐。
耳边尽是士卒咒骂老天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岑丹忱听笑了,而后就见叶澈失魂落魄地走来。
“你说,”叶澈问,“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岑丹忱脱口而出:“死守待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又叹了口气,故作轻松说道,“陆平济跟我说了,只需七日。”
叶澈笑得极勉强,说:“七日就七日。我们城高池深,他们没有攻城重械,七日还是能守住的。”
说起军械,岑丹忱又道:“方才与叛军短兵相接,我见他们的军备似乎比禁军还要精良,这之前有给他们拨过军费吗?”
叶澈仔细回忆片刻,最终摇头,说:“明账上没给过,不过北军归中军管辖,中军尉是北燕细作,想必私下动过手脚。”
“事后带那个隋迁去中军对对账,这其中必然有鬼。”
此前已经按陈辞安的名单清理了一批细作,而何集、郭佑和遏江关守将都是不在其上的,除了这几个,还有多少人藏在暗处,磨利了刀剑等待时机。
秋猎,禁军叛乱,之后皇都祭祀、南境生乱、西越反叛、海晏请援,玉垒城的军力接连被抽调,叶明直远在金屏,北军挑了最佳的时机撕破脸皮,这一连串的事情定有预谋,是周边几位近邻一同发难。
岑丹忱抬头看向北边,也不知道陈辞安那边如何了,他离京之后全无消息,怎生不叫人担忧。
兵乱一起全城封禁,没有人打更报时,又变了天,抬头墨色一片,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已经折腾了一整天,此刻双方俱是人困马乏,岑丹忱不敢睡,可终究是扛不住困倦,揉着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去,人就歪在柱子上睡着了。
作者:兰时客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