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枝》,原创古风广播剧剑花枝正火热连载中,莎哈哈哈所著的内容围绕主角连纵百里珩开展故事的广播剧主要内容:连纵其实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但他不介意。
来源:漫播 分类:古代 作者:莎哈哈哈 主角:连纵 百里珩
第二日比试开始前,林庄主为了平息众议,与千华门商量好,不让仡徕用杀伤力极大的白色蛊虫。四位第一日决出的擂主站上擂台,随着朝阳从东方升起,一声清脆的锣鼓敲响,宣告第二日比试开始。
连纵原本的计划是避开仡徕的锋芒,让散兵游勇去消耗他的功力。没想到比试一开始,宋子平又当先冲下去,在其他人还在犹豫时直接飞身上了北擂台。
“宋子平是想一个人扛着仡徕,防止其他人伤亡。”连纵沉吟道。
“但他只有一次机会了。”百里珩蹙眉,“我们得去帮他。”
“现在就打破规则,我怕仡徕狗急跳墙,伤更多的人。”连纵却摇头,“还是按照原计划来,我们去抢别的擂台,到最后以擂主之争的名义,光明正大围住仡徕。”
宋子平这回有防备,周身缠上了软金猬甲,又有武功底子在,对上仡徕不似昨日那般左支右绌。
定好的十整轮比试规则早就名存实亡,光是北擂台第一场就从早晨缠斗到将近正午。但仡徕手里的蛊远不止黑白两种,打斗之间,千奇百怪的蛊虫爬满整场,宋子平再有能耐,也免不了被毒虫撕扯出满身血淋淋的伤。
连纵与百里珩分别上了东西两个擂台,一边打自己的场,一边分心观察北擂台。正午时分日光毒辣,仡徕养的蛊虫似乎威力稍减。宋子平看准机会,想要冲上前擒住仡徕,剑刃几乎要割到对方身上时,却见仡徕紧盯着他,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紫光。
连纵与百里珩同时看到了那一道紫光,心头熟悉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眼睁睁地看着宋子平凌厉的攻势生生顿住。
这一瞬间,宋子平忽然感觉自己被奇怪的情绪侵占了整个脑海,这瘦得跟干柴似的中年男人的相貌,居然叫他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怜惜之心。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可那一瞬间的走神已经足够致命,仡徕笑得肆意,放出一只毒蝎,狠狠咬在了他的左臂。
“掌门!”玄冰派的人赶了过来,抓住中毒倒地的宋子平,将毒蝎一刀斩杀。医师拿布条紧紧勒住宋子平的肩,然后用匕首用力划开他的伤口,把毒液用力挤出,再倒上解毒药液,手忙脚乱地清理了一番。
“你敢伤我掌门性命!”玄冰派弟子对着仡徕怒喝道。
仡徕却一耸肩,指着身首异处的毒蝎道:“小蝎子的毒液杀不了人,何况你们都把我的孩子砍死了,还想怎么样?”
弟子们气极,想要冲上去要个说法,却被气息奄奄的宋子平拦住,叮嘱道:“拦着他,别让他……祸害别人。”
百里珩心急如焚,把刚上来的小兄弟一掌拍了下去,看向对面的连纵。却见连纵对他摇头,用了一线内力把声音传音入室到他耳边,只有短短两个字:“稳住。”
于是他二人过五关斩六将,成了东西擂台的固定擂主。三清派以长老的威压逐渐盖过老擂主江枫堂,稳稳地占据了南擂台,而竞争格外激烈的北擂台,成了玄冰派与一堆蛊虫的修罗场。
停战锣敲响时,玄冰派最后一个弟子吐着血滚下擂台,身上一半的皮肉被黑雾撕破,嘴里被塞上布条强行止血救治时,痛极的嚎叫声响彻整个比试场。
林庄主擦着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今日比试结束,明日继……”
“不必继续了。”连纵忽然出声道,“林庄主,分擂主之争到此为止吧,明天日出时分,我们四个分擂主便作最后一战。”
“这,这不公平,凭什么你们七曜门有两个分擂主?”不明所以的人再次开口,语气里皆是不满,“庐阳山庄给分擂主的彩头可是兵家四宝,怎能白白叫你们占去两个?”
“按照原来的规则,到最后再角逐总擂主的话,恐怕后日天亮都打不完。”连纵似笑非笑地说着,目光直直看向仡徕的眼睛,“那彩头我们一个都不要,我七曜门,是来争武林盟主的。”
这天夜里,连纵没有再去找玄冰派,转而去了成为南擂主的三清派。
回到自己厢房时,百里珩坐在桌边等他,见到人便问:“成了吗?”
“三清派倒是答应愿意帮忙,但那些长老世故圆滑,不一定真肯豁出去相助。”连纵有些无奈,“如果宋掌门稳着点,占一个擂主的位置,咱们胜算还大一些。”
“宋子平动用全派弟子扛住仡徕,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受伤。他若不是这个仗义率直的性子,只怕一开始也不会答应帮我们。”百里珩道,“罢了,毕竟是梁国的逃犯,我们自己抓就是。”
“我已经通知了七曜门埋在南疆的那些钉子,别无他法的时候,冒着两国交恶的风险也得把人逮捕归案。”连纵语气沉定,对百里珩道,“明日决斗,千万小心。”
百里珩颔首:“好,你也小心。”
第三日日出之前,各大帮派早早到了比试场。四个擂台已经被合成了一个大擂台,四大擂主分立四角,战势一触即发。
站在仡徕对面的是三清派的和泽长老,胡须花白精神矍铄,一双眼睛不似寻常老者变得浑浊,反而亮得透出几丝精光。
百里珩与连纵对视一眼,默契地微转足尖,在红色的朝阳涌出云层的那一刻,同时向仡徕的方向冲了过去。
两人联合和泽长老将仡徕围在中心,一齐发动攻势,然而仡徕似乎早有所料,猛地甩开斗篷,腾转之间释出一大片黑雾,化作利刃朝三人袭去。
连纵提起手中长剑挽出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剑花,剑锋织就的风盾将蛊虫严严实实挡在后面。百里珩则拿了一杆红缨枪,远远把雾气刺穿撕扯成碎片,直到碎成单只的蛊虫再也拼不回浓雾,很快枯死化成了灰。
和泽长老用拂尘勉强抵抗,但在长时间拉锯中越来越吃力。仡徕的蛊虫源源不断,根本不知何时才能杀完,和泽长老额头冒出冷汗,余光瞥向专注对付蛊虫的连纵与百里珩,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
百里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破了眼前的蛊雾,正要往前逼近,忽然一道冷风从背后袭来。他立时一偏身子,躲开了刀子似的刮向他脖颈的拂尘。
“和泽长老?!”百里珩震惊不已,动作却比脑子更快一步,瞬间与连纵改了站位,把和泽长老和仡徕归到了对立面。
“你们七曜门的恩怨,何苦累上我们三清派?”和泽长老理直气壮地说,“仡徕巫师,不如我与你联手对付了他们,咱们两家再争那盟主之位。”
连纵怒极反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眼:“蠢货。”
三对一变成了二对二,连纵与百里珩除了对付蛊虫之外,还要应对和泽长老那没完没了的拂尘。百里珩的枪被拂尘缠住时,他忍无可忍地吼道:“我们已将利害关系都告诉你了,你这是与虎谋皮,更是自寻死路!”
和泽长老却丝毫不以为意。昨夜连纵走后,他们内部已经商议过这件事,在他们眼里,一个驱使蛊虫的巫师,远不如偌大一个七曜门对他们的威胁大。
仡徕眼里紫光一闪,低声道:“帮我杀了他们,武林盟主就是你的了。”
“他用了千华!”百里珩厉声道,“和泽长老,醒醒!别被他控制了!”
和泽长老的眼睛一瞬间凶光四溢,不要命似的向两人冲了过来。
擂台上打得激烈,宋子平被弟子抬着在下面观望局势,此时越焦急越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扯着沙哑的嗓子命令:“玄冰派弟子,快去助七曜门!”
“可武林大会的规矩是不能外援……”
“规什么规矩?!要出人命了!”宋子平拼尽全力吼出声,尚有打斗之力的弟子立刻起身冲上去,却在未到达擂台的时候,便眼睁睁看着仡徕扬起银戒,把一股白雾打进了和泽长老的后背。
“危险!”连纵与百里珩扑了上去,然而也晚了一步。
众目睽睽之下,和泽长老茫然地瞪大双眼,手脚还保持着与百里珩打斗的姿势,后背却从白雾刺入的地方开始腐蚀出巨大的血洞,血肉转瞬就被蛊虫吃空,森白的骨头一点一点突出,然后越露越多,几息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擂台上变成了一具套着衣衫的空荡荡的骨架。
“啊啊啊!!!杀人了!!!”大多数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尖叫声四起,人群乱作一团。
罪魁祸首站在大亮的天光下,被人群惊恐的尖叫声包围,满足与成就感令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几乎像一个裂开的瓶子,诡异至极。
“看,多漂亮的杰作。这是我,亲手养成的孩子。”仡徕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一字一句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记着,它叫万骨枯。”
话音刚落,他猛地掀起衣袍,白色蛊虫仿佛溢出火山口的岩浆,哗的一下淌了出来,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七曜门暗卫!快出来!”连纵一声大喝,四周立刻跳出无数道身影,疾风般朝擂台处飞身而下。
此时已经无人顾得上七曜门暗卫出现在此是否合乎规矩,仅这片刻时间,万骨枯已经爬上了十几个人的身,在一片惨叫声中生生吃出一堆落地的白骨。
七曜门用自己的身躯挡开万骨枯和其他人,反复用刀剑斩杀脚下的蛊虫,然而万骨枯就像源源不断的水流,怎么斩都能被新的蛊虫补上。
百里珩用长枪比其他人的抵挡范围更广一些,放眼一看,周围的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暗自一咬牙,提着枪用内力点地,飞身往仡徕背后扑了过去。只要巫师死了,他饲养的蛊虫再厉害也活不了多久。
在这一刻他来不及想其他,用命赌上的一枪确实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靠近仡徕的命门。然而枪尖刺入仡徕后心的一瞬间,百里珩还来不及惊喜,便猛地发现枪尖刺入的地方没有鲜血,竟然涌出一股白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枪杆爬了上来。
百里珩脚下俱是涌动的万骨枯,唯一的着力点是马上就要被淹没的红缨枪。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忽然扑来一道大力强行打开他手上的枪杆,并在他落地之前,揽住他的腰扣进怀里。
连纵用一根绸带勾住屋檐荡过来,抱住百里珩飞出万骨枯的包围圈。
落地之时,连纵一个踉跄,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百里珩挣扎起身,低头时却见自己腰间的衣料上染了一片血污。他愣了一瞬,扣住满头冷汗仍想把右手往后藏的连纵,掀开他的衣袖,赫然亮出一根只剩零星碎肉的手骨。
“连纵!”百里珩如晴天霹雳一般,却听连纵先问他:“你没事吧?”
百里珩摇摇头,声音都在颤:“你疼吗?”
“不疼,别哭啊,小爷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连纵扯着苍白的笑脸道,“还好我飞得快,不然现在就不是你抱着我的手骨哭,而是我抱着你的整具白骨,哭都哭不出来了。”
胆小怕事的要么死了要么逃了,如今剩下的人都已联手,要与仡徕决一死战。时间逼近正午,蛊虫的威力将要到最弱的时候,七曜门本已逐渐压制住蛊虫,却不想仡徕站在一地白骨与蛊虫之中,露出了一个极其瘆人的笑容:“连少主,想不想知道万骨枯与千华合体的妙用啊?”
不详的预感蔓延过连纵的全身,下一瞬,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一幕出现了:仡徕洒出一片紫色粉末,落在森白的尸骨上,随后掏出怀里的一只铃铛。叮铃两声,地上死透了的尸骨一阵一阵地颤动,然后慢慢像活人一样站起身来。
他们身上还穿着生前的衣饰,本门弟子甚至还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而此刻他们却举起门派里拿出去的武器,成为供仡徕驱使的傀儡。
寒气一点一点吞噬着所有人的心。
七曜门豁出命地打,可他们面对的却是一群打不死的骷髅。而每一个战败被杀的人,又会立刻被万骨枯吞噬,在千华的作用下成为昔日战友的敌人。
万骨枯只增不减,白骨军团却越打越多,所有人都在死亡的威胁中近乎绝望。
连纵与百里珩沉沉呼出一口气,只道今日恐怕要葬身于此,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攥紧绸带,打算用方才的招式,以命换命送仡徕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一声尖利的鹰唳响彻云霄。一条巨蟒从天而降,砰的落在地上,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把一大片的万骨枯蛊虫吃进骨子里。随后,千奇百怪的蛇虫就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扭动着扫过全场,把蛊虫和被蛊虫缠住的骨架全部分食吞了下去。
穿着苗寨服饰的男男女女出现在屋檐、树梢等各种地方,聚集到擂台正中时,围着万骨枯大快朵颐的蛇虫都停了下来,殷切地爬到各自主人的身边,蹭蹭主人的脚背和小腿邀功。
一位老者走上前,满眼沉痛失望地看着仡徕,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对他说了一句话。
只见仡徕的脸色青了又白,一把召回自己的蛊虫,冷眼回了老者一句什么。猝然一阵紫色烟雾在他周身炸开,众人知晓千华的功力,立刻屏息,好不容易让烟雾散开之后,仡徕与千华门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
众人站在一地狼藉中惊魂未定,许久后才回过神来,对着突然出现的苗寨人连连道谢。
“不用谢我们。”老者用蹩脚的中原话回答,语气中满是悲凉,“我是襄安寨的大巫,他是我们寨叛走的巫蛊师,害死无辜的人命,我也有责任。”
劫后余生的沉默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那个,连少主,盟主之争只剩你们七曜门还在,今年的武林盟主,照理说就归你们七曜门了。”
连纵被百里珩搀扶起来,疼得满头冷汗,倒还玩笑似的抬了抬已成白骨的手:“我都这个样了,当什么盟主?让宋子平当吧。”
如果连纵真成了武林盟主,江湖中人心里还会犯嘀咕,反倒是此次仗义出手的玄冰派掌门宋子平,大家风范当之无愧,有异议的人寥寥无几。
那边还在商讨细节,年迈的大巫却走到近前,细细观察了连纵的右手,对他道:“孩子,你的手,我们襄安寨能治,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真的?!”百里珩比连纵还激动,立刻道,“前辈,我们愿意,若您能治好他的手,您就是我大梁的恩人!”
连纵把追杀仡徕和千华门的命令放给暗卫,令他们即刻回京禀报门主,交代完一切,才脱力被百里珩扛上了襄安寨。
一群巫蛊师回到寨里,便各自回了自己家,与家中的伴侣孩子相聚。大巫带着二人来到寨子深处,一间散发药草味的小屋开着门,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身银饰的年轻姑娘,向大巫行了一礼。
大巫用苗语对她嘱咐了几句,转头对二人道:“进来吧,阿诗玛是附近百十个寨子里最厉害的巫医,她有办法治你的手。”
在屋内坐定,阿诗玛面色沉凝,把连纵的衣袖全部拉开,露出手肘以下几乎一丝肉都不剩的小臂。
“仡徕做出的东西,一向十分狠毒。还好你跑得快,如果叫蛊虫爬到心脏,连我也救不了你了。”阿诗玛松了口气,到里间取来一只陶罐,一卷绷带,一坛酒,把绷带在酒里完全浸透,再小心缠到连纵的右臂上。接着她戴上手套,打开陶罐,把手伸进去之前看了连纵一眼,道,“我建议本人不要看。”
连纵满不在乎道:“你就放吧,小爷走南闯北这么久,还能怕几只小虫子不成?”
阿诗玛耸了耸肩,把陶罐里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子挖出来,仔仔细细涂在了绷带外面。
“……”连纵这才意识到巫医的提醒有多善意。蛊虫咬在肉上剧痛难忍也就罢了,一窝一窝拱在他手上游走爬动的壮观景象,真是令人神清气爽,灵魂出窍。
“它叫织女蛊,在躯体还活着的情况下,吸食残存的血肉,很快就能织造出新的来。”阿诗玛道,“像你这样的手臂受伤,织女蛊八个时辰左右能将你的皮肉彻底复刻出来,只是过程剧痛无比,你得忍住。”
百里珩面露不忍,问道:“有没有令痛苦稍减的办法?”
“我去煮一些麻沸散,只不过也是一时的。”阿诗玛为难道,“如果有人愿意割肉喂给织女蛊,倒是能缩短复刻时间,只不过……”只不过很少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做到这个份上罢了。
百里珩眼前一亮,不等她说话便抢话道:“割我的,我可以。”
阿诗玛刚刚欣慰地说:“那就再好不……”
“不行!”连纵忽然厉声喝止了两人。
“为何不行?你是为了我受伤的,难道一块肉我都割不起吗?”百里珩很不解,还有些生气。
阿诗玛也说:“是啊,有了他的血肉,织女蛊或许不到两个时辰就能织完。而且我也可以把织女蛊下给你的朋友,你们两个一起养伤,还能一起康复。”
“百里珩,我一个人伤就算了,你闲着没事挂个彩陪我是有病吗?”连纵冷哼道,“再说,痛都痛过了,两个时辰和八个时辰有什么区别?”
百里珩一时哑了口。连纵说什么都不愿接受百里珩的帮助,阿诗玛只好放弃,拿一只侧边掏圆的木箱扣住连纵的手,防止他乱动,也防止里面的蛊虫乱跑。
“接下来的八个时辰,你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别开窗别出门,疼也忍住,熬过这八个时辰,一切都好了。”阿诗玛说罢,与大巫一起离开了房间。
大巫和巫医离开后,两人陷入短暂的安静。
“连纵,谢谢你今天救我。”百里珩率先打破了沉默。
连纵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有什么,我本来就领命保护你。要是你都出事了,我还有脸活着回去吗?”
百里珩又顿住一阵,问道:“你方才为什么不让我割肉帮你?”
连纵隐忍地抽了口气,徐徐叹出,躺在床上无奈地看着他:“因为疼啊,殿下。”
百里珩低头看着他,眼眶忽地红了一圈。
连纵闭上眼笑道:“哎呦……哭吧,哭吧,我不看你,美人殿下尽情哭吧,别把珍珠砸在臣脸上。”
过了很久,他听见百里珩带着隐忍的哭腔开口:“王八蛋,连还人情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存心要我愧死。”
连纵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床边这人清晰无比的面容,嬉笑怒骂,矜贵又别扭,一双清亮的眼,有时能望到人心底,有时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天知道他扑出去救百里珩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现在,就是不能要百里珩割的肉。
包藏私心送出去的人情,凭什么叫他光风霁月地还清。
作者:莎哈哈哈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