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是一本由作者烂俗桥段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褚臣俞斐是小说中的主角,百分之百主要讲述了:关系也不是突然之间转变,是一直都很喜欢他,对他的喜欢也渐渐开始不同。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烂俗桥段 主角:褚臣 俞斐
次日早餐桌上荀或一脸苦大仇深,筷子咕噜咕噜把水煮蛋搅和得稀巴烂,满嘴复读机:“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冷酷无情荀主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季玄正端粥出来,闻言立正站好紧张兮兮:“小荀要嫁、嫁谁?”
“……他!”荀或忽地窜起,一把揽住季玄。
掌中白粥一晃动,浆糊一般黏腻,自碗沿缓慢爬出。季玄呆然:“……我?”
“我不去,除非他和我一起去!”
荀或绑架季玄去陪他老爸探望恩师,非典那年他们呼吸内科的主任。
褚臣俞斐在新家收拾了一天,到了晚上去和徐娜娜吃最后的晚餐。小丫头下星期就要飞澳洲,出国前做个新发型,芬达色短发人鱼卷,新鲜滚热辣。Tony家的精油不要钱,一劲往上抹,抹得每根发丝都浸饱了俗艳的香气。
等入座时俞斐以手做扇驱除浓腻的香,一边调侃:“你还是别飞澳洲了,这满头生化武器,多影响中澳友谊。”
徐娜娜偏赖上前来,举着芭蕉扇当头吹,吹得毒气扩散将俞斐整个包围,再贱兮兮地凑近一嗅:“啊~美人,香喷喷的美人。”
被褚臣揪着领子拉开。
意式餐厅,铁板盛着猪排,上桌时还在滋啦滋啦响。徐娜娜转着意大利面欷歔:“我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女孩,从此孤苦伶仃流落大洋彼岸。西洋帅哥虽然好,但东方美人才是我的菜。”
褚臣在披萨上来回推着滚轮刀,“为什么要去澳洲?”
“还能为什么?镀金呗,我可是徐家大小姐,怎么能没有留学史。老爷辈的虚荣,啧啧,腐朽进骨头里。”
“毕业回来吗?”俞斐问。
“当然回来,进家里公司,悦娱传媒,听过吗?”
猪鱼同步摇头。
“猜也没有,不是鹅厂那种大公司。”徐娜娜哈哈一笑,“就几年前网红培养还不是什么大生意嘛,我妈眼尖,预见了这方面的市场,喝了头汤,现在发展挺不错,目标村内五百强。”
话音刚落又起了歪心思,小鹿眼一眯:“美人鱼——Z大医科学霸、会弹钢琴的温柔泪痣美人,噫——给我营销,包火。”
褚臣警告:“徐小姐。”
“哎哟,褚先生这么客气做什么,你的人设也很好卖,Z大医科学神,会打篮球的小小科学家。”
说着说着想入非非:“你和美人鱼还可以搭配出道炒CP,竹马竹马学神学霸,啊!我徐娜娜从此不用在深夜里徘徊,为没粮哭喊着在太太面前下跪——来吧!让猪鱼100%纯正无添加白砂糖化做一场八级大狂风向我袭来!带我上天!……”
“诶,”俞斐膝盖碰碰褚臣,低声问,“她和狗爷,哪个吵?”
吵是没法吵个胜负的,眼看天各一方。
荀主任只留一晚,下午就得赶回去上夜班。褚臣和俞斐送徐娜娜到宿舍楼下,望着她岩羊一样蹦上楼梯了才打道回府。季玄正洗澡,客厅里荀或一脸沉重。
褚臣笑问:“怎么了狗爷,爸比走的第一天,想他?”
“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有什么好想的。”
“那怎么了?”俞斐倒了杯水喝,“愁眉苦脸的。”
“你知道我爸今天,带我们两个去哪了吗?”
褚臣自然而然地接过俞斐水杯,转过杯沿贴着俞斐的唇印喝了口。
“去哪儿了?”俞斐问。
“六泉公墓。”
荀主任的恩师在非典那年战死岗位,此前荀或并未听他说过。
“防护设备不足,插喉沾到飞沫。”荀或感喟,“人吧,这一生都忙忙碌碌向前走,但总会有那么几个瞬间,你突然就想停下来问问自己:你在做什么。啊你们谁有烟,给爷来一根。”
“你爸也是呼吸内科的,给他知道你抽烟不把你气管拧断。”褚臣。
“倒不会拧断,他说会给我左右支气管绑个蝴蝶结。”
俞斐坐到荀或身旁:“来狗崽子,肩膀借你。”
“这不好吧,你正主在那。”
荀或一边婉拒一边靠了上去。
“我就在想啊,”荀或低声道,“做医生真的不容易,为那一点理想赔了命,值得吗?现在不是讲集体主义的年代了,你为社会牺牲了也不定有人记得,最后痛苦的还是家人朋友。”
“那你父亲为什么还在做医生呢?”俞斐问,“还是做胸肺。”
荀或一笑:“他不就是那为了理想为了集体燃烧自己的傻叉吗?农村苦读出头的憨憨——我的榜样。”
一个儿子会在朋友面前夸耀父亲,不因财富地位而因道德操守,可知这父亲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
“我说过吧,我学医是因为我爸。”
褚臣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点了点头。
荀或继续说:“但我爸今天和我说,他不能一直做我的精神支柱。非典那年他老师殉职,肺花炸得和烟花一样,是真的痛苦死了,我爸说他不想让我也经历这种信仰地震,一个人对理想的追求应该建基于理想本身,而非孤注一掷寄托于某个人。”
俞斐一愣。
他读医,是为了褚臣。
“我爸叫我去找学医的意义,还给我和小鸡做了心理建设。他说我们今年进医院轮科室了,不要觉得医院是什么特别圣洁的地方,拐角里也藏着丑恶,有什么能比健康更畅销?这世上没有哪份职业是完完全全的干净,神父还他娘的恋童呢,所以——”
“别被弄脏。”荀或坐直身来,诚恳地看着俞斐。
俞斐心中一暖,不由也学着季玄喊:“小荀……”
但听他立即补充:“当然小猪例外,他不仅可以把你弄脏,还可以把你弄得破破烂烂。”
“……”
还我感动。
是夜俞斐难以成眠,凌晨一点躲被窝里看kindle,《当呼吸化为空气》,包看包哭,男女老少通杀,何况时值泪腺最活跃的深夜。
褚臣惊醒过来,一转头果然听见俞斐在擤鼻涕,慌忙问:“小鱼,怎么了?”
俞斐哭得正陶醉,没发觉褚臣醒了,眨了眨眼又掉下两滴水珠子。
褚臣按开灯,摆正俞斐一看,眼泪正新鲜,一滴滑至脸颊,一粒沾在眼眶下,和泪痣相呼应。
泪痣美人,哭起来真动人。
“别哭啊宝贝。”
情人的爱称自褚臣嘴里脱口而出。
俞斐一愣,赶紧别过脸去,这一下便把泪痣正正地对住了褚臣。
褚臣想,他上辈子一定得是为我哭狠了,冤仇幽怨聚拢眼角,凝成一点墨痣,要自己今生好记起他来。
像是前世姻缘,今生注定,才能做一对竹马,从未错过对方的一分一秒,不会留下半点遗憾。
褚臣突然抱住了俞斐。
俞斐惊慌:“小——”
“让我抱会儿,”褚臣闷闷地说,“我好像要疯了,你得让我抱会儿。”
什么叫要疯了,他这样子就已经像疯了。俞斐只得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
褚臣问:“看书呢?”
“本年度最佳深夜催泪读物。”
“让我看看——哦,这本。”
俞斐依在褚臣颈窝里,侧首朝他说话:“什么叫哦这本,你看过吗?”
情人低语呵在脸上,恰似羽毛末梢抚过的痒。褚臣在俞斐碎发上蹭了蹭:“嗯,在剑桥看完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灵魂伴侣,连书都能挑一样的。”
俞斐没有作答,合上kindle问:“小猪,你看这书哭了没?”
“没啊。”
“骗谁,这书太好哭了,结合荀主任和他老师的感人事迹,不哭不是中国人。”
“真没。”
俞斐怪害臊的:“那我刚刚岂不是很丢人,都把猪哭醒了。”
“不丢人。”
褚臣把俞斐圈得更紧了:“你的人只有我,不准丢下我。”
暖黄色的灯为这夜的轮廓镶上一层柔和梦幻的光晕。
他们都安静了很久,最后是由褚臣先开口:“你知道的不是吗?只要你认真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说这些话、再做这些事。在这点上我不霸道,我特别乖,你不喜欢,我就绝不会强迫你,你很清楚的。”
我他妈说过了,俞斐心想。
但你下一句就说要一起睡觉,那晚还他妈在我身上乱摸了好久。
“我有时在害怕,”俞斐叹了口气,低声细语,“你情商为负和个熊孩子一样,我害怕你没想清楚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就这样稀里糊涂把我误会了,这对你不公平。”
“为什么我在你眼里这么笨啊?”
褚臣将俞斐转过来,无奈地贴上他的额头,眉眼相对,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从对方的心肺到自己的心肺。
“因为你是猪啊。”
“那我还属于哺乳类,是能进化到陆地生存的高级动物,比你这条呆在海里的原始鱼种聪明得多。小鱼——”褚臣收起玩笑语气,认真地看进俞斐眼瞳深处,“你不用担心我会误会,友情爱情我分得很清楚。”
“法治社会,凭证据说话。”
“我想上你。”
“……OK好的当我没问。”
褚臣轻笑一声,又道:“去年有次局解下课,你想看我手机,我不给,你记得吗?”
俞斐等他下文。
“其实没什么,是小时候的照片,你去横店时穿的女装,我本来想着回去先给狗爷看,作弄你,看你恼。但你问我,是不是终于要谈恋爱了。我就在想,谈恋爱,和俞斐。”
原来是这样,俞斐想。
“那之后还发生了很多,真正意识到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是在梅姐的婚礼上。小鱼,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恋爱其实还没谈,但我已经想要和你结婚。我是真的幸运,人的一生太短,遇到真爱又能一起走多久,可我从生命一开始就有你,我有无憾的爱情。”
但俞斐将这美好幕布撕烂,叫其后的真相裸裎袒裼:
“我们都是男的。”
俞家两位教授是老古板,褚旗风亦然。贺慕芳子宫内膜异位,做了子宫摘除,再也生不了孩子。褚臣俞斐都是独子,遑论褚臣母家的身份地位。
俞斐脑补着盛老爷子写着支票问多少钱你会离开我外孙的戏码,惆怅道:“小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你。”
“你不会失去我的。邻居、朋友、同学、同事、家人、爱人……小鱼,你怎么会失去我,你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色都可以是我。”
俞斐:“你还想做我爸爸?”
褚臣:“……”
褚臣:“你别破坏气氛行吗……”
俞斐:“骚瑞,你继续。”
再继续也没那个旖旎调调了,褚臣自暴自弃道:“我不管什么同不同性恋,我就是要爱你,也要你爱我,天塌了我顶着,你只要无底线无条件地爱我宠我。”
“听你这小孩子过家家的语气……”俞斐反而认真地无奈起来。
“我很认真!”褚臣急了,“你知道的,我下了决心就一定做得到,你要不要我去爬珠峰证明?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爬珠峰?”俞斐不由刮了下褚臣高挺的鼻子,“你去西藏第一天就要去医院吸氧,你还记得吗?”
“运动员需氧量大嘛,”褚臣满面堆笑,“先要停球,然后参加登山俱乐部,从海拔四千米逐渐上升,目标,两年之内在世界最高点宣告:我!爱!俞!斐!”
这男人……
……谁他妈顶得住。
不是空话,俞斐知道他是坐言起行的人,故而严正警告:“不准去,死在山上我连尸都没得收。”
“尸不重要,我心永恒。”
“行了,”俞斐止住他的花言巧语,“你和我说开了,那我也把秘密告诉你,你球赛赢了喝醉那晚,其实我说的是——”
褚臣只觉冷水兜头淋下。
“我不想改变我们的关系。”俞斐说。
“小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把你变成同性恋。”
过了些时,褚臣才问:“小鱼,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
“你从来不会拒绝我的。”
俞斐眼神无措,他没办法看褚臣这样受伤,他想把一切话收回。
“或者你以后随便拒绝我,”褚臣继续低声,“但在这件事上,你不可以拒绝我。我只会喜欢你的,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你。小鱼,我不是要你为我着想,我是要你为你自己着想。”
他真的很有自信。
“小鱼,你喜欢我,至少不排斥,”褚臣笃定道,“我抱你的时候你身子都软了,人的身体反应不会说谎。”
俞斐觉得自己像被看穿了,褚臣等着他的回应,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于是褚臣又给了他阶梯下:“或许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他按掉了灯,重新躺上床,在黑暗之中俞斐感觉他牵住了自己的手。
“小鱼,多久我都可以等。”
作者:烂俗桥段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