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见信好》by云川倾,原创小说吾夫见信好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陆星流顾昔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顾昔从小就很好看,在小的时候身边就有一群人想要喜欢他。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云川倾 主角:陆星流 顾昔
顾阿胖打小就生得一副乖巧可欺的模样。小时候头圆肚子圆屁股圆,胖成一只小皮球。爱笑,笑起来一口白牙俩小梨涡,只能见一条眼睛缝。
都说他看着憨厚有福相,他确实看着老实巴交,但背地里蔫儿坏。
书院的破矮墙被打坏了。谁干的?陆星流干的。后院先生种的西瓜被偷了个干净。谁干的?陆星流干的。先生的藏书被撕坏了。谁干的?陆星流干的。小矮个同窗被顾阿胖欺负了。这回是顾阿胖干的了吧?不,是陆星流指使的。
顾阿胖被抓到之后,拍着陆星流的肩膀,跟先生睁眼说瞎话:“陆星流是我老大,他看谁不顺眼,我都要帮他出气,这就是兄弟义气。”
陆星流:“……可谢谢您嘞。”
顾阿胖简直就是书院一小霸王,他借陆星流的名号欺负同窗,明明谁都不敢招惹他,他还总是臭不要脸地装狗腿子,跟着陆星流喊“老大”,一出事就拿陆星流当垫背的。
顾阿胖长得乖巧温顺,容易迷惑人,而陆星流与顾阿胖恰恰相反,他自幼丧母,性情冷淡些,偏生了张桀骜叛逆的脸,看着就像是会惹祸又不服从管教的样子,因此从小到大为顾阿胖背了不少锅。
对于这种热衷于插兄弟两肋刀的混球,陆星流本来早就该跟他反目成仇了,但回回他做得太过,真惹陆星流生气了,他又会抱大腿撒泼求饶,全然是无赖的做派。
顾阿胖常说:“我们从出生起就是邻居,我们两家还是世交。陆叔和我爹本还打算给咱定个娃娃亲,只可惜我一出生就是个男孩。既然结不成夫妻,我们就做亲兄弟了,所以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还是你的事。”
陆星流说:“那我可真谢谢您嘞。”
那会儿顾叔还是朝廷的礼部侍郎,顾夫人也还未病逝。顾阿胖身为长子,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十几岁时成日游手好闲,就爱胡作非为。有一阵时日因闹得过火了,还被顾夫人关在屋里读书。
顾家是朝官之家,而陆家则是鼎鼎有名的商贾世家。那时同身为长子的陆星流,早在学经商之道了。夏日屋里热得待不住,他就带着账簿和算盘到凉亭去看账,十次有七次会遇到偷跑出来的顾阿胖,还都不是走正门的。
顾阿胖怕被陆家门口的下人看到告诉他娘,因此都是翻墙进来的。他这个人瞧着胖,居然还挺灵活,可以说是身轻如燕。他翻进后院之后,就喜欢在陆星流算账的凉亭里睡大觉,不睡觉就爱胡说八道,吵得陆星流看不进账本。
陆星流问他:“你不好好准备科考,今后打算做什么去?”
顾阿胖仰躺着,翘着二郎腿道:“我就在家睡大觉,混吃等死多舒服。实在不行我就跟着你混。我相信有老大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我饿着。是吧?”
他扭过头来看陆星流,笑意盈盈的。他那两点梨涡生得恰到好处。陆星流红了脸,一阵心猿意马,低了头没搭理他。他以为陆星流又嫌他聒噪,自讨没趣,将书本遮在脸上睡去了。
顾阿胖没有念书的心,谁都说他没出息,他也自认没出息,就愿意这样混日子。他后来常跟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嫖……嫖倒也不嫖,他也没这个胆,不过赌倒是真的,有一阵常往赌坊里跑。
顾叔也痛斥过几回,顾阿胖面上装得诚恳,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旁风。前一天答应得好好的,隔天就又去了赌坊。有一次甚至生生把顾叔气得吐了血,重病了一场,顾阿胖还是不知悔改。
他幡然醒悟是在顾夫人病逝之后。顾夫人弥留之际,要顾阿胖答应他戒赌用功读书,与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往来。
顾阿胖答应了。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顾阿胖这个浪子回头得太不容易。
顾阿胖在娘亲的灵堂前跪了有几夜,就想了有几夜。此后他从灵堂出来,就抱着娘亲的牌位钻进书屋里发奋读书。那时陆星流也得跟着家里人四处跑商,有大半年不曾见到他。
陆星流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消瘦下来,性情也变了许多,像是换了一个人。
到了十七岁时,顾昔已有了一股子文雅气,或许是因为书读得多了,难免气质也会沾染书卷气。顾昔是个聪明人,他的文气也并非浮于表相,只在于迂腐卖弄,而是沉淀在了骨子里。从皮相上看他照旧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性子,自在散漫无忧虑,有话直言从不怕得罪人。
顾叔不喜欢他的性子,常说他的性子太过耿直,不适合官场,想要磨磨他的棱角。陆星流倒是希望顾昔能一直保持这份本性。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顾昔。
陆星流长顾昔一岁,在那个年纪家中已打算为他寻一门亲事。陆星流没那个心思,谁都看不上。二娘又绞尽脑汁地在他身边安装眼线,想往他房里塞侍妾,都被他回绝了。
陆星流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做梦反反复复梦到顾昔,什么样的顾昔都梦到过。梦到过顾阿胖,也梦到过清瘦后的顾昔,眉眼都是潋滟的。他很冷静地明白自己断袖断得彻底。
陆星流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有时候又不得不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了守护而沉默,还是该为了守护而倾诉。
陆星流想了很久很久。
顾昔十八岁那年,顾叔被问斩,顾家败落。直到顾昔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陆星流也没将那句喜欢说出口。
……
顾昔的脚受伤,最初两日他连行走都有些不便,陆星流就多留了些时日,在家中照顾他。
陆星流还特意放了信鸽出去,让随行的家仆返回家中,不必在垠州随侍,说自己过几日再回去。
顾昔好奇地问过他,他留在垠州会不会耽误提亲的日子。
陆星流给他换药,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那是家里人的安排,听不听还得由我。我一个人自在惯了,还不想成个亲给自己罪受。”
“那你的生意呢?”顾昔问。
“我赚的银子已经够我下辈子用了,不缺这几万两。”
顾昔想,这可能就是大佬吧。
顾昔走路一翘一翘地,除了去衙门录过明山山贼一案的口供,别的地方再没去过,只能待在家里。而他就算不亲自侍奉汤药,每天也要去看孙老爷子。
都过了这么多年,老爷子早就把他当成了亲孙子。他生了场病,总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心里又有些事放不下,就拉着顾昔说话,让他一定好好照顾孙玉。
顾昔说:“阿玉就是我妹妹,您就算不说,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您就只管安心养病。”
老爷子说要不然就让小玉嫁给他了。顾昔听了脸色都变了,含糊了一阵说他只把阿玉当妹妹,他俩不合适。
老爷子急了,追问怎么就不合适了。顾昔借口要去烧水,连忙让陆星流扶着他出去了。
陆星流沉默了一会儿,道:“阿玉姑娘挺好的。”
“她是挺好的,我没说她不好。”顾昔像只小跳蛙,一蹦一蹦地,“但不是我看不上她,是她压根看不上我。她喜欢有钱人。所以我觉得她对你挺有意思的。”
“什么?”
“你看你在我家的这些天,她对你的那个热乎劲,啧,我都不想说她什么。”顾昔攀着陆星流的手臂,调笑道,“要不你娶她得了,我这边也少个麻烦。”
这话好巧不巧被刚从灶房出来的孙玉听见了,孙玉抄起笤帚追着他满院跑。顾昔脚还没好,在青石子路上摔了个大跟头。还没好的脚腕又疼上了。
陆星流把他带回屋给他上药。顾昔觉得疼,“嘶嘶”着吸了几口凉气。
陆星流轻柔了一些,蹙着眉头道:“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是莽莽撞撞的。”
顾昔半天没回应。陆星流抬头看他,发觉他正看着自己出神,眼里隐隐有泪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着了。一对上陆星流的目光,他又立刻移开了。
陆星流将他的脚腕放下,问道:“要不然你跟我回中含,一家四口人都带上,我来照顾。”
顾昔笑道:“老爷子的家就在这里,他舍不得走。再说,你照顾得了我一时,能照顾得了我一世吗?我们老陆家亏欠了他们老孙家,这担子迟早还得我自己挑,这是男人的担当。”
陆星流认真道:“我能。”
顾昔愣了愣,笑开了:“你别开玩笑。谢了,这份心意兄弟我领了。”
陆星流知他从小脾气执拗,他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他宁可在垠州死扛着,弥补他们老陆家的亏欠,也不会跟陆星流回中含过阔少爷日子。
在顾昔的心底,陆星流到底还是个不能麻烦、不能拖累的外人。
赵铭的声音从庭中传来,他喊了声“顾昔”,问有没有人在家。孙玉出屋去迎,在外头说道:“哟,什么风把赵大捕头给吹来了。带了这么多东西?来送礼的?”
赵铭笑道:“我找顾昔有点事儿。”
赵铭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堆东西:“陆公子也在这呢。”
顾昔刚上完药,还赤着脚搁在一旁的凳子上,见到他还想起身相迎。
“坐着坐着,别乱动了。”赵铭将东西在桌上放下,道,“我昨天听小玉说你的脚崴到了,就来看看你,给你买了些吃的补补身子。这么多天了,你的脚还没好?”
“这不是前几天下雨修屋顶嘛,夜里黑,没留神摔下来了。本来快好了,刚刚被阿玉拿着笤帚一打,我又给栽了。”
作者:云川倾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