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重来一世后》,由作者浮花元子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重骁明琅讲述故事的重来一世后小说主要内容是:重骁在最后时刻恢复了记忆, 知道明琅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缘由是什么。
来源:书耽 分类:古代 作者:浮花元子 主角:重骁 明琅
“陛下!”
才褪了外裳,明琅一个哆嗦惊醒过来,立时大惊失色地推了他一把。
“陛、陛下做什么?”青年缩起手脚,声音……不,是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阿琅在害怕……
他没料到明琅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愣神了片刻,方才想起原因……
心下懊恼,但他脸上却是一无所觉的样子,“朕做什么了?朕只是想就寝,难道你平日睡觉都不脱衣?”
明琅宛如一只惊惶的小鹿般望着他,他虽然怜惜已极,却不得已只能继续装傻充愣。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青年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拉过外裳裹在身上,小声嗫嚅道:“庶人怎可与陛下同榻……我在这里坐着便好。”
好什么好!哪里好了!
重骁心下怒道,却又要装作不在意地说:“那随你高兴便是,只是夜间切不可离开朕身边。”
明琅点了点头,又往边上缩了缩,再过去一点,人都要摔到榻下了。
他看在眼里,只能压着心火,自己宽衣解带,上榻揽被而眠。
自然,一手仍是抓着明琅的手腕。
斗室之中,很快寂静下来。
明琅靠坐在床榻一隅,听着身后那人的呼吸声变得舒缓悠长,抓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力道,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他勉力睁大眼睛,去看猊金炉中逸出的青烟,只是看着看着,眼皮打起架来。
青年最终合上眼的同时,身形便是一歪,眼看就要跌下榻去——
却被一双大手堪堪揽住。
还是这么爱逞强,重骁看着怀中人,眼中满是怜爱。随后他将明琅裹着的那件外裳取下放到一边,再扶着人躺好,盖上了锦被。
期间明琅眼睫微颤,却始终没醒过来。
真是……鲛人的族裔,无论多淡薄的血缘,都会有个畏寒的毛病,方才是他一时忘了才惊动了人。
而现在,暖衾软枕,阿琅醒得过来才怪。
年少时这人能有多嗜睡他现在可记起来了。
当然,他也很清楚地记得,会让明琅如此惧怕他亲近的原因。
多半是因为那次洞房花烛夜。
不是前世在冷宫里他铸下弥天大错的那次,而是他尚为太子时,与明琅初初成婚的那个花烛夜。
那夜他心里怀着被父皇逼婚的不忿,带了五、六分的醉意,在床榻上死死钳制住了青年。
行为自是粗暴而混乱的,明琅似乎哀求了他,可他哪里听得进去……
宣泄了愤怒和欲望之后,他便胡乱披衣,跌跌撞撞地去了别处休息。
再后来……
自然再不曾有过这样的情事,他也记得在太子府时自己对明琅有多冷淡,偶尔的交谈,也是充满了他单方面的讥讽和嘲笑。
真是不能多想,想了就忍不住觉得应该插自己几刀。
但是又不能不想。
因为只有把所有的记忆都理清了,他才能知道该如何破局,如何挽回明琅的心。
阿琅……
猊金兽吐青烟袅袅,鹅梨香清甜盈帐。
重骁侧身躺着,凝望了明琅片刻,忍不住伸手去轻搔青年摊开的掌心。
却不想睡梦之中的人立即无意识地抓住了他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看来阿琅还是心疼他,梦中都怕他再犯头痛……
他嘴角弯弯,有些得意地想,但又很快想起了明琅疏离的态度,倒更像是仅仅在尽一个臣子的义务……
所以,还是伤了心吧?
他想。
明琅并非是在相府养大的——这点人尽皆知。
以往重骁一直觉得明相的这个小儿子身世存疑,偏又生了绝世的风姿,明相让这样一个人来与他联姻,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而如今他知道了……算算时间,阿琅回到相府,也就是他们于南方分别,他因为鲛人的诅咒而失去记忆后未久的事。
明琅说过自身不会受诅咒影响,所以他千里迢迢远来檀京,又孤身一人陷入相府暗潮汹涌的高门大院乃至更为复杂的朝局之中,只可能是为了一件事。
只可能是为了他。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
回想在太子府时的种种,他忍不住想他的阿琅纵是铁石心肠,恐怕也已被那般无情的对待伤得千疮百孔。
所以……不够。
他仅仅坦白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是不够的,诚然那么做或许会让事情变得容易,甚至阿琅可能会立刻原谅他做的一切。
但是那样对于他已经造成的伤害来说,又怎么能算是有所补偿?没有实际行动的歉意什么也不是。
除非明琅能够再像他记忆中那般欢颜长展、倾心托付,不然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况且……他眼神一黯,现在也还未到时候。
他才刚刚重生回来,前世国破兵败的阴影仍在。而他至少要先找出问题的关键,才能谈得上去解决。
守住这江山,他才能守住眼前人。
相厮守,愿与天地共久长。
这般想着,他情难自已,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了下明琅光洁的额头。
然后是鼻尖、脸颊……
最终是樱色丰润的嘴唇。
细密的亲吻都是一触即离,唯恐吵醒了梦中人。可吻着吻着,重骁自身却不好过起来,下腹像是点了一把火,转瞬便烧得他周身炽热。
眼前秾纤合度的身子他曾真切地占有过,自然很清楚阿琅能予他何等销魂的极乐,只要想一想当时的无边春色,便觉心头火烧,几近要焚毁他最后一丝理智。
偏偏明琅朦胧昏梦之中,仍隐约感到了身侧的热源,当即嘤咛一声蜷进他怀里,染着薄红的小脸也贴在他胸口上汲取热量。
重骁顿时额头见汗。
真是要了亲命了……
抱紧怀中人,他埋首在明琅颈窝处苦笑,想若不是此时芥蒂尤在,这妙人儿投怀送抱的夜晚可不就该是苦短春宵。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往昔的每一分无情混账,如今可都报应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说到底……
今天早上他才经历了生死悲恸,此刻却已是有人在怀。
也该知足了。
如此想着,又分着心思克制欲望,他就这么心里颠颠倒倒地诸念纷乱,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拥着明琅沉沉睡去。
也算心满意足。
这一夜,重骁睡得格外沉。
结果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迎候他的就是宫中的一桩惊天秘辛——
是说凤仪殿的偏殿……
它屋顶漏水。
这点重骁是在睁眼前便意识到的,他在半梦半醒间先是听见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然后便是更近一些的地方,传来清晰的滴水声!
“老……”他被那滴滴答答的声音闹的心烦,一下子坐起身正要喊人,猛然想起明琅还在身侧,硬生生就把嗓子压了下去。
一回头看人还睡着,他方才松了口气,但再看明琅睫羽微颤,似乎是要醒了。
他赶紧握住青年的手,却听边上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陛下……”张老倌警觉,听见动静便进来侍奉。老内侍声音轻得只有气音,悄悄向他禀告:“太医院的袁医官来了。”
闻言他一脸疑惑——
未曾宣召,袁方怎么来了?
“他来做什么?”
重骁皱了皱眉,张老倌当即上前附耳道:“是夏太妃……闻说陛下身体抱恙……”
原来如此。
正迟疑要不要把人赶回去,身旁响起了轻轻的声音,“既是袁医官来了,陛下何不召见?”
是明琅已经醒了。
重骁侧身看去,见青年整个人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了半张脸,一对明亮的眼睛扑闪着,似乎有些羞怯,又有些尴尬。
大约是不明白昨夜自己明明缩在一角,怎么早上就钻进人被窝里了。
他被明琅这样子可爱得心里痒痒,满心想凑上去亲近亲近,却听明琅说:“正好让袁医官看看陛下的头痛,总这么着……不成体统。”
说着青年动了动被他紧紧握着的手指。
重骁顿时垮了下脸,阿琅的话没错,可问题是他其实没有病啊,袁方又是个不知轻重嘴上没闩的,进来一看,说出真相,那还得了?
但青年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坚持不见人反而像是心虚,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冲张老倌点点头:“让他进来。”
老内侍得令退下,这时明琅坐了起来,勾过一旁的外裳想要穿上,奈何右手还被他握着,穿衣颇为艰难。
不方便……他看了片刻明琅的窘态,嘴角噙着笑上前帮忙。
先套上左手的衣袖,再换右手——放是自然不能全放开的,十指勾勾缠着倒反而弄出几分暧昧的意思。跟着拉过衣襟系好,再把昨夜他挑散的青丝都理顺了,暂时拢到一边。
皇帝伺候人穿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奇事。是以全程明琅都愣愣地任他摆弄,他却很是自得其乐,想那些话本里老爱写什么晨起画眉闺房之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境。
堪堪整装完毕,便听见身后张老倌清了清嗓子。
他回过头,见袁方就站在老内侍身边,一脸的好奇,也不知看去了多少。
“来了啊?”他有意往前坐了坐,恰好将明琅挡在身后。
袁方似乎是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放肆的话,规规矩矩地上前,拿出软垫绢帕,替他切脉。
“太妃闻陛下似有微恙,所以特令微臣来请平安脉。”袁方边切脉边说,“陛下这脉象……”
“脉象什么还是其次的。”他见势不妙,赶紧打断道:“朕这病来得奇怪,昨日起来便头痛,什么推拿热敷的一概不见效,反倒是……”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和明琅紧紧交握的双手,“反倒是和明氏在一处时,头便不痛了,你说是不是奇怪?”
“确实奇怪。”袁方微微含笑说道,就是嘴角隐约有点儿抽搐。
“那朕这头痛的因由……”重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了担忧,“袁方你怎么看?”
袁大医官撇了撇嘴。
沉吟片刻后,这人便十分真情实感地忧虑道:“依微臣所见,陛下确实有病。”
“哦?”重骁真是两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听说自己有病会这么高兴。
“且此病甚为凶险,乃是因为近日京中多雨,又遇上春夏相交之际,地气积存了一冬的热毒无处散泄便侵入人体所致。而明氏为鲛人之后,自身带有阴寒之气,恰能压制热毒,故而才能缓解陛下的头痛。”
不愧是三代行医的世家出身,重骁心中感叹——看袁大医官这说得头头是道的,要不是知道自己是装的病,他简直都要信了这番话。
“那这病可能医治?”这时却听明琅问道,重骁回头看了看他脸上的忧色,又是感动又是窃喜又是愧疚。
总之,维今之计还是要先把人拐定在身边,其他的再从长计议才好。
“医自然还是能医的。”袁方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一盒丸药来,“这是微臣所制的清心丸,陛下需带在身边,白日里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次。至于晚间么……”
他刻意向重骁身后瞟了一眼,拱手道:“依微臣之见,陛下还是让明氏伴驾,以消解热毒为上。”
有眼色,重骁在心里飞快地给他点了个赞。
“且陛下若求疗效,不妨与明氏多加亲近。”没想到的是袁方居然还有下文,只见他边说边露出了一个极为促狭的微笑,“最好是坐则叠股交颈,卧则同衾贴肉。”
真是……
生平第一次,重骁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个朋友,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够舍得下脸也就是俗称的不要脸了,如今听了袁方这番话,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简直山外青山楼外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只是说得这么离谱,能成么?
他偷偷向明琅望去,却见青年似乎陷入了沉思。
也是,就算有袁方背书,这办法也是太过匪夷所思,阿琅自然需要时间想一想。
深谙不能把人逼得太紧的道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让张老倌收下那盒丸药,便让袁方去夏太妃处复命了。
随后眼看早朝将至,他赶紧梳洗停当,又当着明琅的面服了一颗药,做出头痛稍有缓解的样子,方才起驾去上朝。
临行时他回头看了看明琅,青年还跪在地上恭送御驾,四周围绕着那些金玉锦绣的陈设,和简陋破败的殿室。
真是怎么看怎么扎眼。
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跟着用眼色示意张老倌好生照管后,便匆匆离去了。
不曾想出得凤仪殿,竟见袁大医官在外候着。
作者:浮花元子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