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香记》是一本由作者狐狸宝贝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元锡白宋钊是小说中的主角,屏香记主要讲述了:元锡白当然是可以顺风顺水一辈子,但那是之前的他,现在的他不仅没有能力,也完全做不到。热议:都保护不了自己了。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狐狸宝贝 主角:元锡白 宋钊
“屏、香、记——?”
元锡白挑了挑眉,手指抚过卷首精致的浮雕。
那小小一卷书还做得挺精致,封面用金线与彩线勾了个山水小屏风,上边立着两只欲飞的新燕,四周还绣着栩栩如生的桃花,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放在鼻下一闻,还能闻见一股甜而不腻的香味。
“这又是哪来的玩意?”
他的狐朋狗友之一洛肃安朝他神秘地笑了笑:“不懂了吧,这可是燕子楼新出的好货,轻罗公子主笔的爆款,千金难买,寻常人想看可都看不上一眼呢!”
“哟,这种好东西你不自己留着?”元锡白将那春宫图往手机颠了颠,瞥了洛肃安一眼。
“唉,这不是快到堂课了么,我家里人盯我盯得死紧,桌案上除了四书五经以外不能出现别的玩意……”
洛肃安揽住元锡白肩膀,冲他抛去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我哪像元兄你啊,我若有你这种过目不忘的神力,还念什么书啊,早就去外边玩乐去了。”
元锡白听他这马屁拍得到位,满意地“嗯”了一声。他三岁开始习字,五岁便能完整地背下一篇《上林赋》,到了十岁更炼出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连当时的圣上都惊叹地称他为元家“百年一遇之才”。
“听说啊,这次的本和以前的都不太一样——”在书院门口告别时,洛肃安凑近元锡白,特意压低了声音。
“不仅每页都有配图,内容也非常……香艳……!”
“最重要的是——”他发出了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声:
“这本子的主角呀,是个娈童——”
近年来,胥朝民间的风气愈来愈开放,好男风不再是过去遮遮掩掩的怪癖,反而成为了当下坊间极为流行的一种嗜好,一时之间,以娈童与小倌为主角的艳情画本风靡于市。
元锡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锤了洛肃安一下:
“你有病吧洛肃安,我又不是断袖!”
洛肃安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地走了。
元锡白朝他的背影咒骂了一句,不知道拿手里这玩意怎么办。
若是将主角换成清纯可爱的小丫头,他还挺乐意细细鉴赏一番的。
可惜……
他皱着眉往讲课堂走,心中暗中纳闷:这些男子身材又瘪又平,根本不似女子玲珑曼妙,这些个娈童本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走到书斋门口,恰好正逢落日时分,西天的云仿佛坠在了一片柔软的胭脂海里,橙光、粉光、紫光和谐地融在了一起,像打翻了女子的脂粉奁似的,招摇又壮观。
元锡白趴在楼阁上惬意地欣赏了一会,才转头往房中走去。只不过才踏进了半个脚,他方才的好心情就消失了大半。
怎么又是这个讨厌的背影——
元锡白不受控制地翻了个白眼,太阳都下山了,还在搁这装给谁看呢。
他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喂——!”
那板正的身影默默地转过头,果然是那姓宋的小子。
元锡白一看见宋钊就莫名火起,究其原因,那可谓是数不胜数。
比如他忍不了宋钊长得小女孩一样,睫毛长得娘里娘气的。他忍不了宋钊每天上课坐得笔直笔直的,忍不了他每日都在学堂留到最晚回去,他忍不了宋钊的“假刻苦”,更忍不了那人不和其他人一起追捧他……
“哗——!!!”
宋钊还没反应过来,桌上那一叠书便被推倒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元锡白一眼,接着便沉默地蹲下身把掉落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
“就算你日日念书念到凌晨,到时候堂课时我还是这个班的魁首。”
元锡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甚至一只脚踩在他散落在地上的书上。
宋钊瞥了一眼身旁那双嚣张的黑底鹿皮靴,不动声色地往旁挪了挪,捡完剩余的书后便直起身来要走。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跟你说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元锡白眼底燃着一团火,气冲冲地把宋钊的椅子给“砰砰”踹倒了。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宋家不知道哪里来的庶子罢了,你大哥宋容见了我都还得恭敬地唤一声‘元公子’呢!”
宋钊有些狼狈地抱着书,就站在原地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元锡白,半天,才一字一顿地开口:
“魁首又如何?我不在乎。”
“况且,我读书本就不是为了考取功名。”
他走到书斋门口,轻飘飘地留下一句:
“安陵元氏的‘家风’,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宋钊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宋钊怎么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元锡白瞪着脚下被他踩着的那本书,气得浑身发抖,好像底下的不是书,而是他自己的面子。
“给我、好好等着。”
他恶狠狠地将手中那本《屏香记》重重甩到桌面上,望着宋钊摊在桌上的笔墨纸砚,突然心生一计——
——————————————————————
“看这表情,元大人这是想起来了?”
看着元锡白的脸色渐渐变成惨白,宋钊的神色仍是淡淡,但却丝毫不掩话中的嘲讽之意:
“元大人那日堂课上威风的‘英姿’,十三年后宋某依然历历在目——”
元锡白不敢直视眼前之人,连指尖都在痉挛似的发着抖,一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因为他完全想起来了。
那日本该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堂课,而他的本意也只是想给宋钊一个下马威,让那人在全班师生面前丢尽颜面而已……
“请诸位将平日里上课用的典籍装在学箧中带出书斋,桌上只留下必要的笔墨纸砚以便应答——”
元锡白身子端坐着,右手却有些烦躁地转着笔,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斜后方的位置。
那“假正经”的书呆子宋钊仍直直地杵在那儿,正低头认真地看着什么,浑然不知自己一会就要倒大霉了。
元锡白看着那人满满当当的书箧,内心暗自坏笑,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里面被他加了什么“好料”。
他不耐烦地等了快一刻钟,那讨人厌的假正经终于慢吞吞地起了身,抱着学箧朝他这里走来。
元锡白算好时机,漫不经心地一抬脚:
“哐当————!!!”
预料中的一声巨响,宋钊连人带箱子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里面的书卷也跟着散落了一地,整个书斋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扫了过来。
“宋兄,你没事吧!?”
趁着宋钊还懵着,元锡白立马“体贴”地靠了过来,佯装焦急地搂着他的肩。
宋钊本能地想用手推拒,隐隐约约察觉出了哪里不对。
“不………”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摔倒了……?!”
其他学生听见这动静,也纷纷拥过来帮忙捡散落四处的书卷。
元锡白反应最快,已经在那一地的典籍中寻到了自己插进去的那册了。画本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敞在地上,远远望去便是几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的画面,看上去格外醒目。
宋钊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愣了两三秒,等他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面上瞬间失了血色。
“……!”
他死死地抓住元锡白的手,力气大得要把那人的腕骨捏碎。
元锡白一只手被他拽着也不恼,反而故意冲他挑眉笑了一下,凑到他面前轻声道:
“没、用、的。”
后来宋钊才明白,无论这本书是不是他的,只要元锡白说是,想看他出糗,那这本书就得是他的。
只见元锡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卷书,夸张地喊叫了起来,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着宋钊这副模样:“唉呀!宋兄——这……这是什么呀——!”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那时……我只是、只是想稍微……捉弄你一下……”
元锡白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都噎住了。
宋钊离他极近,近得甚至闻得见那人沐浴过后的体香,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安又尴尬的感觉。
“确实,元大人只是想稍微捉弄我一下,让我在师长同窗面前丢进颜面罢了。”宋钊的声音越来越冷。
“却万万没想到,那天圣上和左相刚好正好来书斋巡视——”
“我……呃!”
元锡白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自己的领子被人狠狠揪住,整个人几乎被提了起来,喉骨被勒得生疼。
“大人!!!”地上的禄儿见状惊恐地大呼了一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要往元锡白那冲去。
宋钊看了他一眼,门外那两个默不作声的大块头立马将瘦鸡一般的禄儿架了起来。
“先把这位受惊的小兄弟请到偏厅去,给他一碗热茶缓缓。”
他又回头盯着元锡白:“我宋某向来恩怨分明,不会迁怒与此事无关的人。”
“让他走、走……”元锡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但仍朝禄儿挥了挥手。
“大人……”禄儿边回头边哽咽,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心。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元锡白的视野中,那扇梨木门“吱呀”一声闭了起来,把一切声音隔绝在了门外。
元锡白阖上了眼睛,颤抖地吐了口气,终于准备好迎接这场迟到了许多年的“死刑”。
“那日圣上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宋钊将元锡白整个人逼到窗边的角落,像拎着一只走投无路的猎物。
“说……”元锡白抿了抿嘴,艰难地开口。
“我不记得了……”
宋钊冷冷地笑了一声,那刀凿斧刻的眉目反而因为怒气变得鲜活生动了。
“圣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但左相却把此事告知了我父亲。”
“上到我八十岁的祖母,下至未及笄的侍童,整个宋府都知道我宋钊在书斋堂课偷读春宫图的‘好事’——”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往,宋钊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元大人既然知道我是宋家的庶子,那么一个偏房的儿子丢了宋家的门楣会是什么下场,元大人也一样清楚吗?”
元锡白脸色苍白的动了动嘴唇,半天只咬着牙挤出来一句:“抱歉……”
“我祖母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罚我在祠堂的佛像前跪满三个月。”
宋钊盯着元锡白,没有温度地勾了勾嘴角。
“你可知我在祠堂的那几个月被罚抄的是什么书?”
元锡白正被冷汗浸得发懵,那人的话却如一道轰雷在他耳边炸开:
“面朝玉观音金弥勒诸法天神,誊抄的不是佛经,而是元大人你赠我的春宫画本。”
“这……这……”
他心中大骇,万万没想到当年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笑,竟然让宋钊在家蒙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刚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一阵青白冷光便从他眼前闪过,并且“唰”地抵上了他的脖颈。
一片冰凉。
“元大人可还记得那《屏香记》中的内容?”
宋钊长身玉立,手持软剑,剑尖毫不客气地指着元锡白颤抖的咽喉。
“我……并未读过……”元锡白整个人已经虚脱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以宋钊如今的身份与地位,就算用这把剑“失手”杀了他,估计朝中也不会有人置喙。
“元大人打算怎么个赔法?”
那剑尖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蛇一般地在裆部游走。一会儿“不小心”割破几寸布料,一会儿贴着会阴与根部磨蹭。
元锡白四肢发冷,跨间却被那剑挑得发热,心中连连暗叫不妙。也不知道宋钊这么个光风霁月的人从哪里学来这些下九流的手法,几下便把他全身上下的筋挑得又软又麻。
“先前确实……对不起宋大人……呃……大人…想要我怎、怎么赔……”他心里打定主意,今日这屈辱不能白受,一会儿宋钊说什么他只管答应就是了。
宋钊听罢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未等元锡白松一口气,他又不紧不慢地开口:
“近日坊间似乎流行着一种叫‘春宫戏’的东西,元大人可有听闻?”
“不曾……”元锡白说的是实话,自从元家没落后,他便无心再管那些风花雪月的风流之事了。
“所谓春宫戏,便是找个模样俊俏的小倌,将话本中的情节一五一十地演出来,供人欣赏。”
元锡白愣了一下,等他领悟到宋钊的言外之意时,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宋大人!这不………”
“且慢,元大人先等我说完。”
宋钊一只手轻轻握住元锡白满是汗的下颔,将他苍白的脸扳正:“先前未见过元大人衣裳凌乱样子,今日一见,果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宋某认为元大人颇有演春宫戏的天分……”
“依我看,就演那《屏香记》最合适——”
“荒唐……!!!”元锡白不顾身上衣衫损破,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我元锡白再怎么不堪也是安陵元氏的出身,圣上亲封的一品士族,怎能去做那下九流做的事……!?”
宋钊则是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元大人不乐意也没事。”
“看见我那桌案了吗?”他站起身,朝书桌那叠高塔似的奏章指了指。
“几乎有一半是弹劾你元锡白的。”
元锡白闻言全身一僵,扶着柱子连站都站不稳。
“我宋钊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可难保证元大人的其他同僚啊。”
宋钊在他的檀木架上取了件绣着白芍的银毛披风,给元锡白披上,完事还贴心地帮他系上了绳络,好像那人的衣服不是他割坏的一样。
“若今日元大人应我,这出戏只有我一个人看。”
“若是元大人有别的意想——”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在笑。
“这出戏可就不止一个人看了。”
作者:狐狸宝贝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