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隋昂的小说《雏鹰攻略》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雏鹰攻略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十一缚所著,内容是:隋昂最后一个才知道,原来他的喜欢是假的,给他的感情都是假的,因为对面前这个人来说仅仅是任务。热议:是他动了情。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十一缚 主角:隋昂 隋昂
晨光穿过窗帘缝隙洒在纹路斑驳的地板上。
离六点的闹钟还有五分钟,床上的人却倏地张开了眼睛,像猛然坠入了冰窟,恐惧和茫然积压在他的心口,和梦境残留下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三秒以后,所有这些外漏的情绪消失不见。
床上的人坐起身,来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霎时间,明亮的光落在他瘦削的身上。
屋子里还飘散着昨晚未散干净的烟味。
孟怀书却懒得打开窗透气,直接赤脚跨过地上的那堆衣物,从书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从点燃到享受第一口吐出的烟熏雾缭,前后不过十来秒的时间。
然后,他又坐回到了床上,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夹着烟,半眯着眼睛看向空白的天花板,目光迷离。
昨晚的那场噩梦让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可他找不到什么发泄的方式,只能颓丧地坐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抽烟。
但突然响起的刺耳闹铃又很快剥夺了他颓丧的时间。他在地板上的烟灰缸里碾灭了烟头,尔后按掉了闹钟,从地上捞起那堆一直被他无视的衣服。闻一闻,上面有股令人作呕的烟酒味。于是,他将衣服随手丢进角落里已经满了的洗衣篮里,之后便拉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洗漱。
盥洗台上方镜子里的男人毫无疑问顶着张憔悴的脸。
脖颈处有明显的色差,与白皙的上半身不同,他的脸因常年曝在阳光下,呈现均匀的小麦色。不过,配上他平平无奇的五官,小麦色并未给他增添一分性感,顶多衬得他那口还未被香烟糟蹋掉的牙白而已。
孟怀书鞠了一捧冷水扑在脸上,感觉整个人清爽了几分。不过,眼下的黑眼圈和眼眶里的红血丝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的。
他也没那么注重自己的外貌。擦干净脸以后,便去衣柜里挑了套休闲随意的T恤和浅色破洞牛仔裤。
牛仔裤的洞快开到他的大腿根了,配上他憔悴的脸色,整个人有股难以名状的颓废,活脱脱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使他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孟怀书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也不认识镜子里那般颓废的人是谁,但又直觉这样的形象很合适。
于是,他没再在自己的外表上下任何功夫,便出了门。
*
同一天。
隋昂原打算上午的事忙完以后就直接去石器用餐,然而红楼那帮人的突然闯入让整个议政大厦骚动了好一会儿。
隋昂搭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依然能听见电梯里的几人在窃窃私语方才的事。
一小时前,红楼的人全副武装,兴师动众地将整个议政大厦上下封锁,最后在二楼的一号会议室里逮捕了正在参加会议的严武。
严武是议政院的S级办事员,曾公开宣称自己的鹰派立场。红楼的人就那么明目张胆地过来抓人,亮出一张不痛不痒的红楼特批逮捕令来,堪称是给整个议政院来了个下马威。
大家心里的不痛快是真,同时也惶惶然,嗅到了不对劲,潜意识里觉得凡是和红楼搭上关系的,就没好事。尤其是那些敏锐度高的,早就捕风捉影知道了些消息,今天这一茬刚好落实了他们悲观的猜测,更是认定上面要变天了。
隋昂不过回五洲短短一个月,还不太熟悉议政院内部的那些门道。不过,上周他倒是听他的现任上司张昭提过,严武触了底线,就连那几个鹰派大佬也救不了他,只能迫于压力将他丢为弃子。
张昭口中的底线本就抽象,放在议政院这样鱼龙混杂的深水潭里,更是语焉不详。
不过能让红楼亲自出面的违法乱纪,只有寥寥几条。
隋昂猜出了个大概。不过心情没有因此变得豁然开朗,反而更加沉重。这使得他在前往石器的半路上就没了胃口,但又觉得下午需要一杯咖啡帮他提神。
走到石器门口,推开玻璃门的那瞬间,里面的吵嚷一股脑儿地全朝他涌来。
石器的大多顾客是议政大厦的办事员。不少人爱在午休时跑来这儿吃饭,或者在下午清闲时躲来摸鱼。有人打趣说石器是整个五洲政治八卦的集中地,偶尔会有记者乔装成普通顾客混进来,打探一手新鲜资讯。
不出意外,今天石器里聊得最多的就是红楼逮捕严武的事。
靠门最近的那一桌有个颇为眼熟的年轻Alpha正眉飞色舞地描述红楼那帮人突然闯入、封锁议政大厦的架势有多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过来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听他的话,似乎是立法机构的办事员,对红楼的行为颇感不忿,“这红楼的特批令简直是个漏洞一样的存在,说逮谁就逮谁,谁也无权过问!再怎么样,五洲还有立法机构和法院呢,红楼的人却从不把法律法规放在眼里!”
“嘿,不然怎么说它是凌驾于议政院的暴力机构呢。”
听到这儿,隋昂心想,红楼倒真是臭名昭著。之前他在罗亚国的时候,有不少人向他打探红楼的特工是不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酷爱极刑逼供,站着进去的人要么躺着出来,要么人间蒸发。
隋昂没接触过红楼的人,自然不会回答这类问题。不过他心里却也不太看好这个情报机构,甚至常常想不明白每任新盟长上任时,为什么不向军方施压,把这个恶名在外的情报机构撤掉,反倒额外赋予了这个机构无限大的权力,让它在某些时候可以凌驾于议政院之上。
后来那桌人说什么,隋昂没注意听了。
收银台前的Beta很热情地问他要点什么。
回来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隋昂几乎每天中午跑来用餐。他随意扫了眼菜单,便照老样子点了杯冷萃和一份三明治。
付完款以后,隋昂环顾了眼咖啡厅内部,一眼相中了靠窗的位子。等取完餐以后,他便朝那个位子走去,花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囫囵解决了午餐,返回了位于议政大厦七楼的办公室。
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隋昂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正要陷进睡梦之中,磨砂玻璃门却被人敲响了。
隋昂将身上搭着的薄毯扔到一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张昭的秘书刘恩。他和隋昂点头示意,说道:“大人请你上楼一趟。”
刘恩不说,隋昂就已经大致猜出张昭要和他说什么了。他回了一句“马上就来”,然后去洗手间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才上了十楼。
两个月前,隋昂还是驻罗亚国办事处的B级办事员。然而突然有一天,一封落款是张昭的邮件躺进了他的收件箱里。
张昭这个名字兴许在整个五洲联盟并不出名,但但凡关注一点五洲的内政,便知道他是个传奇人物。二十三岁获得了五洲顶尖大学的博士头衔,二十四岁踏进议政院,开始他的政治生涯,不过十年时间就成为议政院的SSS级办事员,后又在四十八岁那年成为新一届内阁的文教大臣,亦即所有大臣中除内政大臣以外,最有权势的人物。
如此显赫的人却主动联系了隋昂这个远在罗亚国的小办事员。隋昂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诈骗邮件,便丢在垃圾邮箱里没有管,但之后没几天,他又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鬼使神差接起电话的那一刹那,听筒里传来张昭沉稳和蔼的声音,“隋昂,你好,我是张昭。”
隋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了张昭的眼的,但张昭确确实实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把握住了机会,然后便回到了久违的故土,成了张昭的助理之一。
眼下,张昭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本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签署文件。
隋昂敲了敲敞开的门,待张昭有反应后,恭敬地喊了声“大人”。
张昭有着一张非典型高等级Alpha的面孔,眉眼线条不凌厉,尤其是上了年纪以后眼角多出的细纹,反而让眉眼更显柔和。当然这柔和也可能是出自他身为文教大臣的需要。柔和使他更容易走进民众,而不是随时随地摆出一副高位者的姿态——这也是隋昂愿意追随张昭的原因之一。
张昭让隋昂落座以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笔,嘴角微弯道:“你知道我请你上来做什么吗?”
张昭身上还是有居高位者的通病的,比如突然向下属发问。不过比起一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怒火冲天的暴君,张昭更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谆谆教导的导师。
隋昂不是一个胆小怕说错话的人。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是为了严武被红楼逮捕的事。”
张昭的笑意加深了,“你怎么看?”
隋昂沉吟片刻,然后将中午的思绪理了理,如实告诉张昭,“能惊动红楼的无非是叛国通敌类的罪状。”
“你对严武了解多少?”
隋昂摇头,“没多少。只知道他是科技大臣的心腹之一,坚定的鹰派分子。”说完,他自己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昭。
“猜到了一点头绪?”
隋昂点头。
张昭神色满意,但很快脸上的笑便收敛了起来,“严武的事只大不小,最近红楼恐怕会盯紧议政院。你才从罗亚回来没多久,行事要多加小心,不要让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明白吗?”
隋昂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歪,能会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但见张昭的神情正经,再联想起那些耳闻过的议政院内部争斗,他也跟着严肃起来,应了句自己会多加注意。
石器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在市场上的定位。即便名字乍听上去像是藏在某个街巷里的不知名咖啡馆,但它的运作模式堪比连锁店,从选材到员工的筛选都严格无比,致力于要为顾客提供最好的服务。
孟怀书庆幸自己上午去了一趟商场,买了套还算正式的衣服,这才使此刻坐在石器经理对面的他显得没那么窘迫。
不过,面试过程还是比他预想的要曲折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理的提问越来越刁钻,似是有意要给面试者施加心理压力,评估能力的同时也在考验心理素质。
“你的简历上写你之前当过半年的咖啡师?”
“是的。”
“可以说说后来为什么离职吗?”
“那家店倒闭了。”
“为什么会倒闭?”
孟怀书无辜地摇头,“兴许是老板在经商方面有所欠缺,定价超过了顾客们的承受范围。”
“你对我们石器的目标顾客群体了解多少?”
非常狡猾的问题。
表现得过于了解不会是个加分项,反而会让经理怀疑孟怀书的动机。因为自石器开业以来,出过不少记者或不法分子企图混进石器员工内部,借机和来店用餐的办事员套消息的事。也是因同样的原因,回答全然不知也不行。石器要的是聪明、会看眼色、不会多嘴的员工。
“了解一些。所以,会因此对员工有额外的要求或协议吗?”孟怀书的语气真诚。
经理笑了一下,避开这个反问,“我们来聊下时薪吧。你能接受的最低时薪是多少?”
“现在联盟规定最低时薪是15联盟币。相信您也清楚,就算是做全职,这点时薪也很难维持在京洲的生活。所以,我希望我的时薪在20联盟币左右。”石器刚入职的咖啡师差不多拿的都是这个价。
经理故作高深地没有说这是高了还是低了,话题又扯向了别处,“我们石器很少招Omega员工,这点你清楚吗?”
不仅是石器,放眼整个联盟的服务行业,从业人员多以低等级Alpha和Beta为主。
孟怀书心想,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脸上泄出一丝紧张,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清楚。”
“希望你能理解,这并不是什么性别歧视。而是我们的顾客多以高等级Alpha为主,你要是入职,我们必须确保你能应付高等级Alpha聚集在一块儿的场面,不会出任何差错。”
“我能理解。”这句话,孟怀书回答得很坚定。
经理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拿起黑色水笔在桌上那张一直空着的表勾写了一阵,完后终于给了孟怀书一个答案,“这周你先去做个体检,下周一带着体检报告过来试做三天。”
*
从石器面试出来,已临近五点。
议政大厦迎来下班高峰,石器跟着迎接傍晚的一阵客流。
孟怀书逆着顾客穿到街边,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面试也能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
不过看样子,入职应该是稳了。
这天剩下的时间没有别的事可做,他自然不会为了面试而去专门庆祝一顿,于是想着赶紧回去冲个澡,倒头就睡。
从这里到他住的地方有一段路,要转两次公交车。回去的汽车站台在马路的对面,他得走到几十米远外的十字路口过斑马线。
孟怀书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刚好是绿灯,只不过还差三四秒就要跳转成红色。就为了省一个红灯的等待时间,他小跑着过了斑马线,眼看着就要到马路对面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怪力却将他带倒。
孟怀书跌坐在了地上。尾椎倒不见得有多痛,事实上,他的头疼可要比摔倒的疼痛厉害许多。
就不该赶这几秒的时间,孟怀书懊悔地想,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要赶紧离开。这样的交通事故虽然不严重,但却很麻烦。他可不想被这些麻烦绊住脚。
然而没等他来得及起身,一道高大的人影已经罩在了他的跟前。
对方微弯着腰,朝他伸出一只修长干净的手,“还起得来吗?”
这人就是撞他的罪魁祸首。
孟怀书没有理会那只手,自己站了起来。他正想做出一副着急忙慌要去做什么事的表情,敷衍着对方离开这里,却不想抬眼看到对方的模样时,愣在了原地。
凡是见过隋昂的人,总免不了要夸赞一番他那遗传了父母优点的英俊高大的外表。他的眉眼深邃,眼瞳如墨色般漆黑。他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不算薄的唇,更像他的母亲一些。嘴唇配合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连漆黑的双眼都带着深情,不笑时那漆黑便透着一股子Alpha独有的侵略性。现下,那眼神和唇角配合着,朝着孟怀书露出担忧和歉疚来,“我现在报警。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联系医院。”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张口时,孟怀书的声音带着丝沙哑,有点儿不自在的样子。
隋昂只当他是受到了惊吓,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然后就和孟怀书并肩站在路边等警察来。
警察来得很快。因为双方都不是推卸责任的人,加上孟怀书虽然摔倒在地,但不打算去医院或要赔偿,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剩下的只要交给隋昂那边的保险公司就行。
离开前,隋昂再三跟孟怀书确认他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往往一些伤筋动骨就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我可以送你去附近的医院,真有个什么事,我可以负责。”
他的话十分诚恳,只可惜站在他对面的人好像油盐不进,对医院十分抗拒,一心想着离开。
如此,隋昂也不好再强迫孟怀书,向对方递了一张名片,说如果有事就打上面的电话后,便开车走了。
孟怀书站在原地,垂眸看着指间夹着的那张烫金名片。上面印着“隋昂”二字,另起一行是他在议政院的职务以及联系方式。光是一张名片,就如同他本人那身熨烫服帖的高定西装般,透着一股子高端和精英气派。和再怎么用正式衣装修饰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的孟怀书是云泥之别。
孟怀书勾了勾唇,对方的名字在他的唇齿间徘徊,笑里带着点儿嘲讽。
然后他将名片塞进了衣服口袋。
这天晚上回去,孟怀书发现身上青了几处,该是被车带倒以后摔出来的瘀伤。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洗完澡连药膏都懒得涂抹,他就裹着被子,几近昏迷地睡了过去。
前半夜还算好睡,到了后半夜,梦靥又找上了他。
无尽的嘶吼哀鸣充斥了梦中的黑暗。
*
同一夜,嘶吼哀鸣也回荡在一间狭小的地下室里。
说是地下室并不准确,应该叫审讯室。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监控,刺眼的一束白光是暗无天日的审讯室里唯一的光源,却始终对准着一张痛苦的人脸。
嘶吼哀鸣并不是这张脸的主人发出来的。声音来自于他面前那台笔记本里正播放的视频,每一声嘶吼哀鸣,画面就多一分血肉模糊,到最后也辨不清那画面当中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被捕的严武深知这是一种威胁恐吓。
从上午十点被捕以后,他的脸上就一直蒙着个厚实的眼罩,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从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到被粗鲁地推上一辆车、再被推下车,然后被拖着走过一段很漫长的路,最后他被关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一关就是十二个小时。
他的双手从疼痛到麻木,浑身的血液好似凉了。
黑暗、束缚和时间的煎熬,侵蚀了他的神智。但凡有个人过来轻轻碰他一下,他便会像飘浮在空气中的气泡,乍然间迸裂。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刻,外面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哒哒皮靴踩踏地砖的声音,铿锵又有节奏,打破了这十二个小时来的诡异寂静。然后,有人上来扯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给他看了那个血腥残忍的刑审视频。
严武不清楚这样的审讯流程是否合规矩,但其实任何规矩对于红楼而言都是可笑的。
红楼之所以叫红楼,不是因为它的三栋大楼主体为红色,而是经年累月在红楼地下审讯室里消失的人不计其数,连地缝都被血染红了。
今夜,很有可能,他严武的血也要像视频当中那样流淌进审讯室的地缝里。
一想到这里,严武不可抑制地狰狞着脸,挣扎嘶喊着不再去看那个如同在剜他肉的视频。
然而,没能反抗多久,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那个从视频开始播放就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年轻Alpha从黑暗中走进刺眼的白光中,狠狠将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薅住了他半白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对上那双审视嘲弄的目光,“原以为你叛国是有多了不起的骨气,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严武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几秒,Alpha松开手,重新坐回到审讯桌的后面,状似随意地翻开桌上的一叠档案,然后缓缓地念出严武的名字,一字一顿,仿佛是把他嚼碎揉烂了。看见严武脸上的神情,又很恶劣地扯起嘴角,笑了一笑,“你很害怕?”
没等严武回答,他又接道:“既然害怕,当初怎么有胆子和那群鬼佬接触,泄露A009项目?”
严武的脸色白了又白——
果然红楼什么都知道了。
之后Alpha又说了几句什么,严武却好像出现了幻觉,什么也没听清楚,直到连人带椅子被放倒在地。
一双擦得锃亮的军靴出现在他的眼前。
头顶的上方传来遥远的声音,“以你的级别根本接触不到A009项目的详细资料。说,资料是你偷的,还是有人向你透露?”
过了半晌,严武才听懂了这问话。
他觉得自己的四肢已经没了,全身上下唯一受他控制的只有他的嘴皮子,现在双唇却颤颤巍巍的,费好半天的劲才挤出一个“我不知道”。
“不知道?”
军靴的主人冷冷一笑,接着,一张放大的Alpha面孔出现在严武的视野里。
不是他被拉起来,而是审讯他的Alpha姿势滑稽地趴在地上,像是穷追不舍的野兽,逼视着他,强迫他将涣散的意识收紧。
“你有个Omega儿子吧?过了这学期,他就会进一步分化,得知自己的等级,是吗?”
简单的两句话立马抓住了严武的命门,他突然像条脱了水的鱼,垂死挣扎得更厉害。
Alpha的手却按住他的脖颈,“别激动。按照规矩,我们不会动你的妻小,但同理,放了他们之后,我们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你猜,向你透露秘密的人或者你的买家现在会不会在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打算杀人灭口呢?”
“他们、是、是无辜的。”被死死扼住脖颈的严武艰难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话跟我们说,又有什么用呢?”Alpha轻笑,但眨眼间,他又敛起了所有的神情,手上用的力更大了,“说,是谁向你泄露了机密?你的买家又是谁?老实交代,说不定你妻小的命还能保下。”
“我、不知道。”
“撒谎。”
“我、不、知、道。”
两人像是陷入了死循环,同样的对话反复了好几遍,直到Alpha终于失去了耐心,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在严武的大腿动脉处比划,“不说算了,那你们一家子就在地底下重逢吧。”
从严武的视角根本看不到Alpha手上的动作,可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再多恐惧半分,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崩溃了。
他原以为自己出事以后,家人那边还是会安全地抵达格利斯,却未料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他的妻小都受他的连累。
他猜Alpha要杀了自己。
在理智彻底崩塌以前,有那么一秒他居然诡异地认同了Alpha的话。
杀了他,杀了无能的他,就让他们一家在地底下相遇吧。
然而,就在Alpha动手的那一刻,一阵滴滴声突然在审讯室里响起。声音就从Alpha身上传出,刺耳尖锐,直接败坏了他动手的兴致。
他将匕首随意丢在一旁,冷漠地瞥了眼已经吓得阖上眼装死的严武,接通了电话,“喂。”
对方没和他打招呼,而是上来就压低了声线,说道:“0021,你玩过火了。”
代号为0021的Alpha没应声,目光在审讯室里扫视,最终在头顶天花板上找见了那枚极不起眼的微型监控。如若不是上面闪着红光,意味着它正在运作当中,0021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就是这通电话,让严武的命在今夜暂时得以保住。
作者:十一缚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