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纯爱小说《三劫》的主角是谢从容聂怜光,是作者小狐狸菌倾心创作完成的一本小说,三劫小说主要讲述了:谢从容他跟在聂怜光的身后,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就是在等着聂怜光这个人能在什么时候发现他。网友热议:其实他们早就双向了。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小狐狸菌 主角:聂怜光 谢从容
这个小镇看起来十分清苦。
唯一过得去的大概就是镇上那家酒旗招展的客栈,隐隐能听见里面传来酒客的喧闹。
陈旧斑驳的门板上倒是明晃晃的写着“住店”,可大堂瞧着分明像个乱糟糟的酒馆子。
谢从容在店门口顿住脚步,大约一息后,对聂怜光道:“你先进去,我随后。”
聂怜光:“?”
谢从容:“在路上你已经把水灵掌握得差不多了吧?”
聂怜光:“可这跟我先进去有什么关系?”
“客栈里的人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
“等下,我们是来住店啊,还是踢馆?”
“本来是住店,不过很快就要变成踢馆了。”谢从容高深莫测道,“或许。”
聂怜光一头雾水,还是先进了客栈。
谢从容则慢他一步。
这画面有些熟悉。
但聂怜光又一时想不起熟悉在何处。
他走到掌柜跟前,敲敲桌子,道:“来两间上房。”
谢从容找了张角落里空着的桌子,一拂下摆,随意坐了下来。
掌柜抬起头,懒洋洋道:“两间?有是有,但你们是从人间来的吧?我这小店可容不下二位。”
大堂里的喧闹突然消失了。
有人站了起来。
角落里的动静忽然就变得分外清晰起来。
“人间来的?”那人道。
谢从容望着窗外,似乎沉浸于街上某处白漆剥落的墙角。
“那等污浊的地方,竟能生出如此好看的皮相,可真出人意料。”那人话锋一转,又道,“你身上的修为波动太弱,恐怕自保都难。死生之地呢又是个无法之地,连鬼君都管不到,像你这般的美人儿指不定半途就被吃了。不如与我同行,保你无忧,如何?”
聂怜光:“???”
这位兄弟不仅胆大包天。
还有点瞎。
慢着。
聂怜光一愣,又仔仔细细看了谢从容几眼。
这家伙几时把自己的气息藏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瞧起来人畜无害了???
自己好像也被这么骗到过——
……
聂怜光:“???”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谢从容闻言,挑了挑眉,瞥了那人一眼。
这一眼目光流转,冷漠却难掩风华,眼角的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风情,看得人心头一热。
那人似是等不及他回答,便要搭上他露在袖子外面的那截手腕。
聂怜光眼皮一跳,不假思索的一抬手,细细的水流在空中绽开,倏地缠住了那人的手。
“什么人?!”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聂怜光隔空虚虚一扯,将那人拉扯开几步,把谢从容挡到身后,“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打趴下。”
谢从容一点也不配合,从背后探出个脑袋,继续演戏,柔弱道:“你怎么才来?”
聂怜光:“……”
不是,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那人显然没把聂怜光放在眼里,用力一握,震碎了水流,嗤道:“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闯死生之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如就让小爷我给你点教训,好教你学会什么叫不自量力!”
看来这位仁兄一心找打。
既然进店之前谢从容说过这里没人是自己的对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聂怜光毫不客气的一鞭子甩了过去,抽得那人直接飞了出去,稀里哗啦滑过三张桌子,重重撞在了墙上。
大堂里顿时混乱起来。
聂怜光身形一矮躲过一碗飞面,又就地一滚避过砸来的椅子,趁乱连着抽了那人几鞭子,那人的随从急着想上来围住他,却又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什物绊住了脚,不慎误伤了几位无辜的围观者,乒乒乓乓乱作一团。
聂怜光也没打算把那人怎么着,抽了几鞭子教训过后,便偷偷摸到谢从容身边,拉着他就要开溜:“快快快走。”
谢从容岿然不动,道:“走?我们今晚宿哪儿?”
聂怜光:“你看这还能住人吗?掌柜的怕不是生吞了我们的心都有了。”
“小问题。”谢从容躲开一个不知道砸向哪的碟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像是喜欢极了这混乱的场面,“你去镇镇场子不就好了。”
聂怜光:“……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个正经人?”
谢从容娴熟的摆出无辜的模样,道:“我在凌绝山偷令牌,打牙祭,帮你吓唬人,还扔下这么大个沧海一粟跑了,怎么会是正经人呢?”
聂怜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熟了以后原形毕露???
“人太多,我觉得不行。”聂怜光含含糊糊的推辞道,“那什么,你有没有听过双拳难敌四手?”
“年轻人需要历练,不行还有我兜着。”谢从容推了他一把,“快去。”
聂怜光大大叹了口气。
大堂里,一片尖叫怒骂中,突然一声龙吟响彻,水花迸溅,震得整栋客栈抖了三抖。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目瞪口呆的望着凭空出现的巨大水龙。
聂怜光盘膝坐在水龙的两个角之间,清清嗓子,道:“行了别打了,这店要是给打坏了还怎么住啊?天快黑了,诸位是想露宿吗?”
人群一瞬沉默。
大概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镇场。
果不其然,食客们“轰”的笑了起来,对着他指指点点大肆嘲笑,还夹杂着几句难听下流的话,不堪入耳。
聂怜光:“啧。”
一炷香后,风卷云残,遍地狼藉。
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聂怜光有些遗憾:“哎,没力气了。”
谢从容道:“你这是在浇水?沧海一粟的菜园子挺适合你的。”
“就场面来说,还挺壮观。”
谢从容失笑:“是挺壮观,只是有些不痛不痒。依我看,现在他们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了。”
聂怜光几乎整个挂在谢从容身上了,过度聚灵令他有些困乏,懒懒道:“你让我去镇场子的。现在我镇不住了,该你上了。”
谢从容笑道:“那你先起来。”
聂怜光松开手。
“镇场子,应该这样!”
话音未落,白色烈焰瞬间暴涨,以快到眼花缭乱的速度迅速布遍了客栈大堂,每个人额前都燃起了一朵白色火焰,忽明忽暗,像灵堂上拂动的白幡。
谢从容的掌心也有簇一般无二的白焰。他声音如清风拂耳,却令人如坠冰窟:“此火名为同命莲,若我掌心的这朵被捏碎,你们额前的子焰也会炸裂。至于是剩半个脑袋还是全没了,我可就不知道了。”
食客们个个如遭雷击,面若死灰。
“别听他的!不、不过是吓唬人的手段!”
“嗯?那你大可试试。”
那人顿时噤声。
谢从容轻轻一笑,骨子里的清傲矜贵在这一瞬间陡然散发,站在那里的身影更有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之感。
“本就是场无谓之争,何必因此伤了和气?”他抖了抖袖子,同命莲像百鸟归巢似的回到袖中,消失无踪,“诸位,歇歇喝茶罢。”
死寂。
无人敢动,他便自顾自从桌上拎来一壶茶。茶水汩汩从壶嘴流入杯中,泛起白沫,碎茶渣子微微打着旋。
聂怜光顺手想接过来喝。
谢从容将杯子从聂怜光跟前挪开,道:“你想喝?”
聂怜光:“不行?”
谢从容:“茶水太劣。”
聂怜光:“……?”
掌柜从柜台后头颤颤巍巍的露出半个身子,道:“客官,我、我这儿有些珍藏的好茶……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客官莫要、莫要怪罪……”
“免了吧。这茶,我还真不敢喝。”谢从容食指轻弹了弹茶盏,发出瓷器沉闷的敲击声,悠悠望向那满脸惊恐的掌柜,“你且告诉我,究竟是谁雇了这么多人来演这场好戏?”
聂怜光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
谢从容这翻话题比翻书还快,而且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当啷一锤子就砸在离上一句话八百里开外的地方。
这谁遭得住啊?
掌柜直起腰来。一改先前战战兢兢的模样,神色阴冷,仿佛换了个人。
“你从哪看出来的?”他问道。
“你又是如何料到我们从人间进入,一定会来到此地?”谢从容反问。
“从人间进入死生之地,必然会到有归林。而从有归林出发,不管你如何兜兜转转,又必然会进入这栅子镇。”掌柜答道,“莫要问我为何会如此,在这死生之地,最不值钱的就是‘为何’二字。”
“那好,我便问另一个问题。”谢从容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掌柜反复念叨着,苍老的面容似乎逐渐扭曲,双眸像有鬼火莹莹,憎恨与疯狂浓烈得几乎要淌出来,“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影子,是见不得光的污秽,是命运不肯垂怜的卑贱蒿草!凭什么!凭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面上那张人皮面具已经皱成了一团,愈发骇人。他眯起眼睛,喃喃道:“聂怜光……是吧……”
大堂中瘫坐的人都缓缓站了起来,呆滞的转身朝向窗边二人,迈着僵硬的步伐慢慢逼近。
“魂灵巫术?”没想到上来就这么倒霉遇见个鬼族人,还是个疯疯癫癫不讲道理的鬼族人,聂怜光扭头对谢从容道,“不妙,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
人呢???
桌子对面空空如也。
谢从容比他还快,已经翻到窗子外头去了。
聂怜光:“……”
“我从未与鬼族人交过手,还是谨慎些好。”谢从容不忘解释一句,又催促道,“快些出来,若是被这群傀儡困住,恐怕很难脱身。”
两人逃到街上,却见身后客栈里的傀儡一窝蜂涌了出来,街道西边竟又来了群不知什么东西,顿时将二人包了个饺子。
聂怜光咽了口唾沫,道:“你说水淹有用吗?”
“那还不如我来。”谢从容白了他一眼,打了个响指,白焰在最近的一只傀儡印堂上猛然炸开。
只见那傀儡歪斜了一下,大半个脑袋被炸得无影无踪,血肉模糊,淌着些红红白白的东西。他还在走,半截脑壳子里盛着的肉浆便跟着晃晃悠悠,恶心得令人汗毛倒竖。
谢从容愣了,紧接着准备打的第二个响指也停了下来。
“活人?”他突然意识到不对,“这些人,只是偶然的进了客栈吗?”
“啊?”聂怜光本来都已经把吹雪抽出来了,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无措起来,“那、那怎么办?”
他转头看见那个被炸了脑袋的人。
是活生生的人,现在死了,但还在动。
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呕吐的感觉,冲得他面色一白。
说起来,这算是聂怜光头一次正儿八经的下山历练。
以前最多就是被秦央领着下山四处溜达,帮南村割麦替北村劈柴,再骗自家师父点糖葫芦糕饼什么的。
而眼下。
“杀了。”
“……”
“这里是死生之地。”谢从容简明扼要道,没有多余的解释,“不要看,跟紧我。”
又是一朵白焰炸裂。
铺天盖地的白焰像一池含苞待放的莲花,优雅中杀机四伏,绽开的花蕊都溅起一点刺目猩红,此起彼伏,凄艳又冷酷,如潮水般一路盛放,迸裂的“砰砰”之音不绝于耳。
聂怜光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他半蹲下来,捂着口鼻,却挡不住血腥味和声音,想吐也吐不出来,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谢从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片刻,见他实在难受,不由开始心虚:“魂灵巫术是操控人魂魄的,而魂魄又藏于识海,我并非故意要做得如此血腥……”
“……没事。”聂怜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虚弱道,“我快被熏晕了……往哪走?”
“这边。”
客栈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哨响,高亢刺耳,似是蕴藏了无尽的怨恨。
聂怜光一个踉跄,只觉得识海一震,头昏脑胀,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恍惚间,他看见身前有什么倒下了,未加思索便伸手去接。
冷香满怀。
聂怜光只低头看了一眼,便心知不妙。
哨响既然能令自己的魂魄震荡,那谢从容魂魄受到的损害只会更加严重,搞不好伤魂症都发作了。
这大概就叫阴沟翻船?
聂怜光一边想着一边扛起谢从容就跑。被这么耽搁了一下,先前炸出了光明大道的那个方向又重新被傀儡挤挤挨挨的占满,也不知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搞了多少过来。
鞋底被腥臭的血浸透,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聂怜光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想吐了。
他腾出一只手,召出吹雪,试图以剑气震开前方的傀儡。
傀儡纹丝不动,甚至冲他发出一声示威的长啸。
聂怜光:“……”
聂怜光:“对不起啊大兄弟虽然你很无辜但是你挡道了。”
他瞅准了傀儡的脑袋准备一剑砍下去。
一朵熟悉的白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傀儡头上。
聂怜光:“!!!”
果不其然白焰就在他面前当场爆炸,虽然没有波及到余威,但是如此近距离看到一颗脑袋像西瓜似的炸开,还是相当的刺激。
刺激得恨不得立刻翻白眼晕过去。
聂怜光抓住机会朝着空当冲了过去,心里不忘将谢从容的十八代祖宗亲切问候一遍。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数朵白焰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傀儡头上,远远看去仿佛一条细白的线,明确无误的指着离去的方向。
但是,
这就意味着自己得看无数个西瓜爆炸。
就他妈离谱。
身后又是一声哨响。
白焰顿时黯淡了几分。
聂怜光感觉到背上的衣服突然被攥紧,转而开始问候“掌柜”的十八代祖宗。末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准备冲了。”
最近的白焰应声炸裂。
在飞舞的鲜血脑浆与白焰中,聂怜光默念着阿弥陀佛,脚下生风似的拼了命的往外冲。为了防止被糊住眼睛,他还在身前凝聚了一层水灵。
坏处就是看不太清路,十步开外人畜不分。
聂怜光冲出傀儡的包围后也没停,就这么左拐右拐一路狂奔,不管认不认得路有岔道就冲。
一炷香后,他迷路了。
不过既然已经甩开了那些傀儡,迷不迷路就没什么要紧的。
喘口气,聂怜光找了个僻静地方将谢从容放了下来。
一被放下来,他张口就是一句:“你想颠死我?”
“你还能说话?想睡觉吗?”聂怜光颇有点出乎意料,蹲下身,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这是几?”
谢从容拍掉他的手,低头去擦发梢上被溅了血迹的地方。
看起来并无大碍。
“你被那哨子一吹就倒,我还以为伤魂症又发作了。”
谢从容擦拭头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聂怜光看他擦了很久,都没有吭声,才终于看出一点端倪来:“你……在生气???”
他感到莫名其妙,头一回觉得谢从容有些难以捉摸。
谢从容心中莫名的恼意如野火乱窜。
这该死的伤魂症,纵然没有发作,也给他添了无数的麻烦!死生之地危险重重,而自己又处处受掣肘,若是聂怜光因此出了什么意外……
一点冰凉的湿意贴上了脸颊。
谢从容:“!”
“这里也蹭到了。”聂怜光指尖凝着一小块水灵,仔仔细细替他擦去,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就沾了点血,你在我跟前把人炸了我都没生气。哦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迷路了。”
谢从容愣了半晌,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恢复了平静,抬起头道:“那哨响对我起了很大作用,是我大意了。”
“我估摸着那个假掌柜会派傀儡四处游荡找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躲一晚,静观其变。”
“好。”
栅子镇经过这么一场骚乱,本就稀少的行人更是跑得无影无踪。
聂怜光找了间不知谁家的柴房,抱了捆引燃草,勉强铺出一角能坐人的地方,和谢从容紧挨着坐下。
天色尚不明朗,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太阳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垂坠的昏暗着。
“境外边界没有昼夜么?”
“或许吧。”
透过搭建柴房的木板空隙,聂怜光百无聊赖的盯着那轮晦暗的日头,在视线中拉进又放远,反反复复,竟生出了困意,如菟丝子般绵延不绝的缠了上来,慢慢包裹成茧,再沉沦下去。
……
“……殿下。”
“……殿下、殿下!”
是谁……是谁在喊?聂怜光慢慢睁开眼。
耀眼的白光一瞬刺入眼中,逼得人眼泪直流。
他揉揉眼睛,有些清醒了。然后,开口,听见自己清楚的说道:“殿下。”
作者:小狐狸菌类型:古代
等你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