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四海》小说是一本现在都市纯爱小说,姚洲林恩是该小说的主人公,是作者凌伊倾心创作完成的,纵横四海小说主要讲述了:姚洲第一次见到像林恩这样爱哭的男孩子,他觉得也就是林恩了,要是换做其他人,他肯定决定很烦。网友热议:他就是喜欢他!
来源:长佩 分类:ABO 作者:凌伊 主角:姚洲 林恩
因为姚洲的出现,凯利停止了充满敌意的呜噜声。
林恩转头的动作很慢很慢。他以一种比见到狗时更为惊愕的神情看向姚洲,很久才挤出一个字,“你……”
停顿了三秒,似乎是在回想对方的名字。
“姚洲?”他犹豫地念出口,“……你没死?”
当年是姚洲为林恩挡了一枪,才换得他从那场截杀中安然无恙。可是六年后再见,林恩竟然需要数秒的停顿,才能想起姚洲的名字。
“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姚洲笑了笑。
林恩的眼神有点恍惚,小声地问,“这是哪里?”
“我家。”姚洲松开了他,又起身将系狗的绳子解开,吩咐凯利,“到楼下去。”
凯利咬起自己的狗绳,听话地摆摆尾巴,离开了主卧。
姚洲站在床边,林恩仍然蜷坐在床角。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一两米,各自心里都有些疑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发出一声饥肠辘辘的咕噜声,林恩起先一怔,继而将头一下埋进了臂弯里。
直到这时,姚洲好像才将眼前的这个人和曾经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联系在了一起。
“饿了就下来吃点东西。”
男人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扔在林恩面前。其余没再多说什么,将这间卧室留给林恩,自己先出去了。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露台上吃着烤肉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聊天,扭头看向那个穿着不合身的T恤和棉裤,光脚走到露台门边的青年。
傍晚七点的城市边缘,垂落着还未散尽的夕阳余晖。
林恩一头红发被染成了耀目的金色,反衬得他肤白胜雪。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抚了抚自己缠着绷带的颈部。
面对长桌边坐着的四个极具攻击性的优性Alpha,林恩脸上展露出一种浑然不自知的懵懂可爱。
他说,“你们好。”
这一点大概是身为Beta最大的好处,就算是身处虎视眈眈的Alpha之间,仍然可以不受信息素的干扰,表现出淡然自若的样子。
茉莉先笑了,用一种有些同情又有些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林恩。
继而是姚洲招呼他,“自己过来坐。”
林恩光脚踩上了露台,迟疑地走到姚洲身边。由于姚洲的右侧已经坐着兰司,所以他拉开一把位于姚洲左手边的椅子。
姚洲给了他一个干净的托盘,又扔了几串烤肉在盘中。
林恩坐下以后没有吃,而是问姚洲,“有水吗?”
瓶装水都堆放在本杰明那边,本杰明给林恩抛了一瓶,同时问他,“你和姚洲是怎么认识的?”
——关于这一点,在座的几人都很好奇。
林恩先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想了想,才说,“是我把他从人才市场买下来的,他算是我的人吧。”
除了林恩和姚洲,其余人的瞳孔好像都瞬间放大了。
林恩又说,“原本签了五年的合同,可是他只干了不到一年就受伤坠海,下落不明了。”——只字没提姚洲坠海的原因是为了救他,就像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发生。
说着,他转向姚洲,问,“后来我还命人给你举行了一场葬礼,你知道么?”语气里有种施舍的意味。
姚洲怎么会不知道。那时的他带着枪伤和损毁的腺体死里逃生地回到上城区,发觉所有人都认定他已经死了。
他隐匿在人群里参加了自己的葬礼,林恩只是开着跑车到场留了一束花,在教堂里停留不超过两分钟。
姚洲舍命救了他,而他甚至没有为姚洲落一滴眼泪。
兰司等人都被林恩这种与自家老大平起平坐的的态度吓傻了,一时没有出声。
而姚洲则不置可否地看着林恩,直到林恩说,“谢谢你救了我,能尽快派人把我送出去吗?那份五年的雇佣合同,我就当是过期作废了吧。”
本杰明终于忍不住了,冲林恩竖了竖拇指,称赞他,“勇气可嘉,祝你还能看到明早的太阳。”
林恩在势力庞大的家族里做惯了矜娇尊贵的小少主,向来不懂识人眼色。幸而他脑子还不傻,神色微妙地沉默少许后,他问姚洲,“......你是他们的老大?”
这几个Alpha的信息素虽然林恩不能完全感知,但是看起来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却在姚洲面前保持着收敛。林恩心想,此一时彼一时,也许这个男人不再是当年那个唯命是从的保镖了,自己也不宜太过放肆。
姚洲仍然看着他,隐隐勾起了一点笑,仍然没说什么。
“那这样吧......”林恩换了一种商讨的方法,“你让我安全离开这里,我付你报酬,行吗?”
茉莉和兰司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觉得林恩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姚洲终于开口道,“你先还了欠债再说走吧。”
令其余几人意外的是,姚洲看起来情绪平稳,似乎并没有因为林恩的态度而觉得冒犯。
林恩微微瞪大了眼睛,“......我有什么欠债?”
姚洲这时摸出了那张早有准备的发票,摊开在桌上,“六万的医药费,还清了再说走。”
林恩拿过来看了看,里面有些常规的药品他是认识的,发票上竟然打着高达几千上万元的价格。
“我就是做了几处包扎,怎么可能这么贵......”他将发票拍在桌面,声音也拔高了,“你这是敲诈!”
谁敢说姚洲敲诈呢?就算把西区这里掘地三尺,恐怕也没人敢撂这种狠话。
姚洲摸了摸鼻子,好整以暇地对林恩说,“药都用在你身上了,多少钱你都得认。按照我这里的规矩,欠款每月要收8分的利息,奉劝林恩少爷尽早还清尽早脱身。”
林恩好像有点明白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了。他先是义愤地又说了一次“这是敲诈”,而后声音变小了,问,“八分利息是多少?”
姚洲偏头看了兰司一眼,“解释一下。”
兰司于是冲林恩说道,“八分就是8%的利息。到了下个月,六万的欠款就会变成六万四千八,下下个月也是利和本一起算,从六万四千八往上再加8%,小少爷自己算算账吧。”
既然姚洲叫林恩少爷,兰司也就随着他一起叫了。
林恩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裤袋里的皮夹,但他早已换了衣物,就算是原先那一套,他随身携带的信用卡和证件也被洗劫一空了。
林恩的人生前二十二年里都习惯了他人的恭敬和仰视,从未遇上如此令他难堪的局面。这时也不敢置气了,小心翼翼地和姚洲商量,“你先让我出去,我让家里人给你打钱。八分利就八分利。”
姚洲面无表情地拒绝,“你家里人都是些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么?你就留在这里,亲自还钱。”
姚洲如此无动于衷,分明是有意刁难林恩,可他又做得毫无愧色,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言威胁。林恩一下急了,推开椅子站起来,说,“地下城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难道还走不出去了吗!?”
“少爷尽管试试看?”姚洲笑着怂恿他。
林恩气得满脸通红,双拳握紧了,略显单薄的肩膀隐隐发抖。
后院就有一道侧门,正通往外面的街道。他气急败坏地冲下露台的楼梯,正要穿过后院的草地,一条褐色长影倏忽冲了上来。
——正是户主心切的凯利。
林恩猝不及防被猛犬扑倒,整个人重重滚落在草丛里。凯利虽然还没伤他,但两排利齿一露,林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露台的扶栏边慢悠悠晃过来三道人影,一个端着啤酒罐,一个咬着肉串,一个倚靠栏杆。
除了姚洲还坐着没动,兰司他们都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围观林恩出逃失败的可怜样。
“姚洲!姚洲!”林恩恐惧之下终于崩溃大叫,嗓音里带着抽泣声,又参杂了一丝稚嫩未脱的少年音。
他整个人蜷成一团,倒在地上,以手臂护头,凯利却始终不肯从他身上离开。待到姚洲走下来,林恩已经吓得嚎啕大哭。
狗被姚洲唤走了,林恩却手脚发软,跪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姚洲蹲下来看他,林恩竭力想让自己不要在男人面前这么丢脸,可他连续受猛犬惊吓,情绪几近崩溃,委屈之下抽噎个不停。最后姚洲反倒有点拿他没辙了,以手背帮他擦了擦脸。
林恩颈部的伤口因为挣扎裂开,血从绷带下面渗出,让此刻落难的他看起来好像更惨了些。
这一瞬间姚洲有点恍惚,眼前一下浮现出了那个衣着华美的小少爷的影子。
风水轮流转,他想。林恩此番流落到地下城,又搞得这么狼狈不堪,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就借出去了一只手,其余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林恩把鼻涕眼泪都泄愤似地蹭在他那只手上,最后好歹止住了哭,隔着一层稀薄的泪水,目光闪闪地看着姚洲。
他想求姚洲放自己离开,又觉得求也没用;想发狠骂人,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倚仗能与姚洲对着干。
最后林恩垂着头,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我想办法还钱给你,别再放狗咬我了。”
六万元不多,林恩是这么觉得的,就算八分利息也不算什么。他以为自己活了这么大,应该能够解决这点小问题。
姚洲说,“那就去立个欠条。”
说完抽回了自己那只手,领着林恩返回露台,经过餐桌时抽了几张纸巾擦掉手背上的鼻涕眼泪,然后指着室内的一块记事用的白板,说,“写吧,“林恩医药费欠款6万元,每月8分利息,亲自还债”,下面落款日期和签名。”
就算林恩是个不知疾苦又缺乏生活阅历的人,也觉得姚洲这是逗他玩呢,把一张欠条写得这么儿戏。
可是林恩不敢再反抗了,乖乖走到那块足有一面墙宽的白板前,按照姚洲说的写完一段话,下面标注日期,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林恩·奥玛。
写完以后,他把笔盖盖上,转身看向了仍然坐在露台上的男人。
外面的天光已经暗沉下去了,原本铺满半天的红霞收缩为一条细长殆尽的余晖。
姚洲穿着T恤裤衩坐在沙滩椅里,架着一条腿,姿态放松地回视林恩。这一瞬的光影沉浮都投映在他深邃立挺的五官上,为他增添了一种道不清的威慑和压迫感。
林恩过去从未仔细看待过他,这时却站在墙边愣了愣。
六年前......他默默地想,自己好像是花了六万元,将他从人才市场买下来。
那时的姚洲还是个二十几岁,身材劲瘦有力、面容冷峻的雇佣兵。签的是生死契,为林恩卖命卖了半年,似乎受过不少伤。
林恩想到这里,以视线余光瞥了一眼白板上的欠款数额。
——这么凑巧也是六万。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冒然来到地下城寻找那件东西,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姚洲在这里的势力也是他不曾料到的。
如果姚洲要的不止是区区几万元,而是别的什么……林恩这么一想,忽然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以他现在的能力,还能从这个男人跟前侥幸脱身吗?
欠条虽然写了,林恩到底有些不服气,回到桌边端起半冷的烤肉,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咀嚼。
姚洲他们几个聊得来劲,林恩周身笼罩着一团不能融入的低气压,勉强把一份他认为粗制滥造的晚餐咽了下去。
后来姚洲招呼他过去,说他脖子的伤口崩开了,让茉莉再给他瞧瞧。
林恩坐在距他几米开外的椅子里,一双栗色的眼睛盯着姚洲,警惕地问,“这又是多少钱?”
Beta的属性决定了他们往往没有自带的信息素味道。或许是林恩受伤流血的原因,又或是他的家族原本就有些传奇的背景,这时从他身上泄出一缕很淡的、类似佛手柑的气息,在露台一隅隐隐浮动着,飘散于空气中,透出几分不自觉的诱人。
兰司一向心思通透,这时他稍微凑近了姚洲,压低声音说,“莉莉那里有的是催情的药剂,你问她拿一点,今晚就用了。还要什么六万元的借口?”
姚洲先对林恩说,“别磨蹭,不要你钱。”而后淡淡看了兰司一眼。
兰司笑笑,退了回去,不再多嘴。
林恩小步幅走到茉莉跟前,茉莉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又把随身带的医药包放在桌上。待到解开林恩颈部的绷带后,茉莉面露惊讶,未及细思就脱口而出,“你的自愈能力怎么这么好?”
纱布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但林恩先前被狗扑倒时涌出的血已经完全止住。下午茉莉替他缝合的约莫一指长的伤口也已经恢复了小半。这大概是寻常人两三天的愈合进度,而在林恩这里,就仅仅用了几个小时。
茉莉说话的同时,手上包扎的动作仍在继续。尽管姚洲没有对他们介绍林恩的身份,可是茉莉已经猜到了这个青年的来历。
红发耀眼、相貌出众、罕见的自愈能力,身为Beta却有着轻微的信息素气息。
——这是上城区赫赫有名的奥玛家族的嫡系子孙。
面对茉莉的疑问,林恩出于谨慎没有做声。可是在场的几人好像对此心知肚明了,谁也没有再追问林恩。
茉莉很快为林恩换上了干净的绷带。姚洲又同他们闲聊了几句,兰司最先起身,说要去射击场那边看看工程进度,于是本杰明和茉莉也跟着起来,提议陪他一起去。
姚洲送他们走到门口,再折返回来,看见林恩还坐在露台上,样子有些局促不安,遂问他,“吃饱了吗?”
林恩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
姚洲见他这样觉得有点好笑,稍微放缓了口气,问,“喝橙汁吗?”
以姚洲对林恩不多的了解,知道他喜欢橙汁胜于汽水,爱吃草莓和千层面,天生畏寒所以不喜欢冬季,爱看恐怖电影同时又很怂怕鬼。
“好。”林恩把杯子推到姚洲面前,端回来以后立刻仰头喝了一口,继而蹙了蹙眉,把杯子放下了。
“这不是新鲜的橙汁,就是调兑的饮料。”
他说完以后没有觉出什么不妥,直到对视上姚洲那双不带什么感情的眼睛,才瑟缩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大概又说错话了。
“地下城的超市只有这个牌子的橙汁。”姚洲说,“不喝就倒了吧。”
林恩掂量了一下,并不敢真的倒掉,勉为其难举起杯子浅啜一口,继而听得姚洲又道,“吃完以后收拾东西。洗碗机在厨房里,打扫露台,还有,喂狗。”
林恩慢慢放下了杯子,像是没听明白,“......什么?”
“餐具放进洗碗机,打扫露台,喂狗。”姚洲又说了一次,转身就要往客厅走。
林恩一下子跳起来,叫道,“我不是来这里打杂的,你凭什么使唤我!?”
男人回头看着他,隔空指了指那块刚写上欠款的白板,道,“凭我是你的债主。六万元,八分利。”
林恩先是噎了一下,再看向姚洲的眼神已经有了按捺不住的怒意。
“你替我做事,打扫房间,做饭洗碗,每天给你100元。食宿算我的,不扣你钱。”姚洲说得一脸稀疏平常。
林恩已经冲到他跟前了,气红了眼和他算账,“想我给你洗碗做饭?一个月才三千?你也配?”
姚洲高了林恩足足一个头,神色冷淡地俯视着逐渐暴躁的青年。
可是林恩的脾气已经起来了,垫着脚跟男人杠上,“我知道!你无非是觉得当初在奥玛家族受到亏待了,现在要跟我计较那笔卖身钱。”
“我还你!我现在就回去上城区,马上给你一张卡!”林恩咬牙切齿地冲向前门。
姚洲只是吹了一声口哨,凯利就像利箭一般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前爪抓地,匍守在玄关处,与林恩不过一步之距。
林恩吓得浑身一抽,连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贴到姚洲胸膛,无处可退了。他才抖着声说,“除了放狗,你特么就不敢做点别的了!?”
随即听到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继而就被揪住了后衣领。
不等林恩反抗,男人拎起他拖行了几步,而后将他重重摔在沙发上。
这屋子看着虽旧,客厅面积也不大,沙发却是件质量上乘的家具。林恩被扔在上面颠了颠,还不及坐起,脸已经被男人扣住了。
“我特么就不敢做点别的?”姚洲笑着重复他的话,“你想我做点什么?”
“我打你,你扛得住?还是我现在上了你,睡一晚给你一千,怎么样?睡一个月你就有三万了。肉偿吗?”
林恩安静了几秒,知道自己刚才的放肆已经把对方惹火了,这时不敢再造次。
他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姚洲,小声又含糊地说,“我不会做家务,我烧菜...会把房子给你烧了的......”
姚洲仍然捏着他的脸,好像再使点力气就能把这张小巧漂亮的脸蛋给捏碎了。
林恩嚅嗫了几声,却没说出什么来,看样子是真有点怕了,两腿不自觉地往里蜷缩,慢慢抬起一只手,搭住了姚洲的手腕。
“姚洲。”他叫他的名字。
林恩的声音有点哑,可是声线仍然好听。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变,手劲却好像松了一点。
“......你以前对我很好的。”
林恩一直看着他,眼睛里倒映着姚洲的身影。
那是一双很动人的眼睛,栗色的,瞳仁清澈,像天然的宝石,就算是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也显得那么灵动生辉。
林恩才22岁,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眼神里常常流露出一种不设防的天真。
姚洲大了他十岁,见过的市面比他多得多。可是当林恩带着一种委屈的表情说起以前时,姚洲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抽痛了一下。
他冷声道,“地下城不是让你来去自如的地方。你要是再闹,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让你看看这里到底是狗更可怕,还是人心更可怕。”
说完,他们之间安静地对视了两秒,姚洲也终于松了手。
林恩起先垂着头不说话,而后坐直了起来,才道,“我这样做一个月,连利息都不够还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男人略显粗糙的手掌在他的一侧脸颊上拍了拍,“兰司的4S店正缺一个汽车销售,你去那里做实习,底薪加提成说不定小半年就还清了。”——三两句话就将林恩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恩这时已经发不出火了,牵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又让我做家务又让我卖车......”
姚洲却一点不心软,说,“想清楚了就快去干活,我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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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打碎了两个盘子,又将凯利的狗粮误认作垃圾扔进了垃圾桶,引得凯利在犬舍里一通狂吠,后来还错误地将洗衣粉当做餐具清洗液倒入了洗碗机......
然而不管他在楼下造出什么动静,姚洲都没有下来看过一眼,好像就由着他折腾了。
最后林恩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不断地犯错再弥补,总算把露台和厨房里的一片杯盘狼藉收拾干净了。
他拖着疲累的步伐上到二楼,站在虚掩着的主卧门外,问姚洲,“今晚我睡哪里?”
门从里面拉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指了一下走廊斜对面的一间卧室。
林恩转身走了几步,推门进去,姚洲随在他后面,替他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里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更像一间储藏室。
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横七竖八地排列着各式书籍、唱片和过期杂志;墙角有三个箱子重叠放置,外面挂了沉重的锁,还有一张小床靠着正对书架的另一面墙而放。
房间是干净有序的,看起来有人定期打扫,但太过简单了。林恩从来没有睡在如此仓促潦草的地方。
他站在房间中央没有说话。姚洲把一套灰蓝条纹的床品三件套放在床垫上,对他说,“热水器坏了,明天会有人来维修。你的伤口要是还没愈合,今晚就别洗澡了。”
林恩轻“嗯”了一声,没有看男人。
“早点休息,明天八点以前要起床。”姚洲说完这一句,拧暗了室内的灯光,带上门出去了。
八点?林恩有点崩溃地想。他一贯晚睡晚起,此前的一年里大概都没在八点以前起过床。
林恩呆立了几分钟,而后慢慢蹲下去,有点无助地圈住了自己。
倪东茗......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很快就感到眼眶有些湿润了。
那一抹已经离他远去的身影渐渐从记忆深处浮现起来,一点一点往他还未愈合的心里渗透。林恩没能控制住自己,埋着头发出了小声的呜咽。
——我好想你。想和你再说一句话也好。
作者:凌伊类型:ABO
你怎么这么怕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