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鸟售罄》是一本由作者打字机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夏之竹席招是小说中的主角,早鸟售罄主要讲述了:席招或许是真的想过很多,但他最后觉得无论夏之竹是什么样都没关系,因为他爱他。热门评价:是他,爱情。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打字机 主角:夏之竹 席招
你不喜欢夏天的原因是?
网友A:蚊子太多。
网友B:太热。
网友C:问错人了,我是夏天爱好者。
网友汤汤:问错人了,我是四季爱好者。
从身后看见夏之竹手机屏幕上的问答页面,季柏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惊叹道:“你都会怼人了啊宝贝儿!”
燕城的夏日阳光炽烈,但初夏还好,室内空调开着更是凉爽,本地人季柏岑自大学毕业后就独自租房在外,回国后,每次夏之竹从外地回来都会借住在发小家。
穿着宽大T恤盘坐在懒人沙发一角的夏之竹迷茫地抬起头:“我在说实话。”
顺带复读。
总之没有怼人。
被他可爱到的季柏岑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发小手感好到不得了的脸蛋:“对对对,夏之竹说得都对。”
他们从小认识,只有阴阳怪气的时候季柏岑才会不叫汤汤叫艺名,夏之竹不开心地拍掉男生的手,对方也不生气,慢悠悠溜达到冰箱边上,打开冷冻层探头探脑捡了半天,回来时递给了夏之竹一盒冰淇淋。
在交接凉爽冰意的一刻,两人瞬间和好。
“所以你和你男神一起泡bar了?”
夏天才刚来,季柏岑就穿着短袖拖鞋,跟个老大爷一样坐在阳台的马扎上边摇蒲扇边咬冰棍。
夏之竹坐在和他一道阳台门之隔的室内,捧着三色杯公平公正地将三个口味挨个均分下肚,反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纠正道:“那不是bar,只是一个露天的餐吧。”
“餐吧怎么不是bar了,你可不能看不起人家啊。”
季柏岑回过头,瞧见自家那只呆笨的猫咪又窝在夏之竹腿边蹭来蹭去地撒娇,不由“啧”了一声:“物以类聚,猫也以群分呢,小呆在我面前就只会睡觉。”
英短金渐层是珍稀品种,但小呆却是他们两个人在路边捡回来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小猫一只被感染的眼睛差点就保不住了,一看就是小灾小病时主人懒得治,拖到治无可治就干脆直接遗弃了。
那会儿夏之竹刚爆红不久,在把小呆接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来自宋瓷的邮件。
猫猫是他们共同的猫猫,性格也集合了两人的优点,大胆好奇,不怕生,非常温柔,不乱发脾气、更不会乱吵乱叫。
夏之竹想养猫很久了,但他才刚刚拥有猫,立刻就要没有时间爱它了。在离开燕城的前一天,蹲在阳台上和小呆玩了一下午的夏之竹拍了一张猫猫晒太阳的照片,第一次试着发在了他刚刚下载不久的录果上。
半小时后,他收到了来自dshdjhajjshd的第一条评论:“好看。”
“对了,汤汤,”季柏岑几口咬完冰糕,叼着木棍回来蹲在夏之竹的面前,“我们明晚直播,你今天要不要先练习一下啊?”
季柏岑本科念的是当今大热的计算机专业,但还没毕业就签约到鲸意TV做了该直播平台的游戏区主播,那时候鲸意又小又破,他都没和家里商量便瞎签一气,差点跟着平台一起凉透,还好后来鲸意作为同期项目与录果先后被星言收购,神奇起死回生,也令季柏岑免遭他爸季元第二顿毒打。
这么算一算,无论是汤汤还是夏之竹,季柏岑都和发小隶属于同一家大公司。
混娱乐圈的全年无休,夏之竹摊上好领导被放了两天假,但除了公司配的公寓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经宋瓷同意后,他买了到燕城的机票,打包行李再次回到半年未见的发小家中。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其中一条就是这两天季柏岑直播的时候,夏之竹要抽一天在旁边和他连麦——都是自家人,热度不要白不要。
冰淇淋还没吃完,夏之竹怕自己的手掌冰到小猫,一直强忍着把不停撒娇的小东西抱到怀里的欲望,他神思飘忽地反问发小:“怎么练习?”
季柏岑拿起一旁的手机,熟练地用夏之竹的面容解锁,常用软件“录果”跳出来的第一页就是方才被网友随机邀请回答的关于夏天的问题,他切出来点击了一个从未被主人注意到的小喇叭按钮,认真地把“确定要与您的岛民朋友连麦吗?”弹窗展示给好友看。
“我特意研究过你的软件,这个功能就和我平时的直播差不多,不过不开视频只有语音,你可以自己循序渐进先练习一下。”
夏之竹从选秀后正式出道有四年了,虽然少,但不是没有直播过,可他一看镜头就像小哑巴,每次全靠任姝涵疯狂cue他才会发言。
长公主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各种梗信手拈来,夏之竹跟在他旁边,偶尔接几句任姝涵给的话也是恰到好处的有趣可爱,两人凭此吸了不少粉,后来各自单飞后,那些遗留下来的直播录屏成为绝唱,被剪辑后配上各种风格的战歌,至今仍然在各大视频网站虐着无数波晚来入坑的团粉与CP粉。
大家都说,BOY2解散后,他们两人其实也很伤心,具体表现就是任夏无人再直播了。
长公主那边怎么样夏之竹不清楚,但他自己不直播,真的纯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直播不出什么名堂——有些事情努力尝试了才知道结果如何,但有些事最好连尝试都不要有。
这一点夏之竹还是和季柏岑学的。
和发小一样,季柏岑最开始红得也莫名其妙的,完全只是因为一段被转出圈的实况录播。
当时游戏圈有一个大热的一个国外恐游,场景一个赛一个的惊悚阴间,玩得就是贴脸心跳,剧情已是其次,观众们基本就是通过观看各位主播不同程度的惊吓反应来取乐,唯有季柏岑一个人,玩的时候用心不在焉来形容他都需要在《说文解字》中对“心”“不”“在”“焉”四个字分别道歉。
明明其他主播正同时在隔壁尖叫四起,但季柏岑的直播间却安静得不得了,右下角小窗里的那张清秀面孔隔一会儿便东张西望一次,伴着“我猫呢”“我猫可能饿了”“我猫不会渴了吧”“我猫会不会忘记呼吸了”平均五分钟起身一次,完美错过一切经典恐怖镜头,最后却神一样地在一众主播死亡无数次的剧情线上第一个靠一路划水通关。
季柏岑的ID叫“白鸽使者”,取自他的小名“柏哥”,自那次游戏视频出圈后,大家都开始叫他“和平使者”,并留言希望他能多播些恐怖游戏,但季柏岑只是我行我素地继续他之前最擅长的乙女攻略。
——人设是必须的,成功却是偶然的。
——无法复制的成功最好不要轻易尝试第二次,一旦失败,人类的兴趣与喜爱会瞬间降至谷底,将刚刚挣扎出头的我们再次扑入云云人海。
官方认证为宠物博主的游戏主播季柏岑如此教导夏之竹。
哲学带师罢了,尽说些笨蛋听不懂的话,但还是被笨蛋记在了心里,每次有直播业务送上门来时,哪怕宋瓷没有替他拒绝,夏之竹也会坚决摇头。
但他还是无法做一辈子的鸵鸟。
这一次公司和鲸意都提前有预热,热度很高,但陪在身边的是最亲近的发小,夏之竹觉得尝试一下或许也没什么,但他还是紧张,一紧张他就能立刻将过去几年中和任姝涵每次直播时屏幕一旁飞速刷过的弹幕ID倒背如流。
“汤汤。”
“汤汤!”
紧捏着勺子的夏之竹回过神来,对上大男孩蹲在他面前的注视,季柏岑眼中那抹显而易见的忧虑在夏之竹视线聚焦的一瞬便消失了,季家人都是天生的笑眼,嘴角勾起,眼睛便立刻弯了起来。
“直播的事先不着急啦,但你快告诉我,你男神——我们大boss,到底有多帅啊?”
夏之竹和别人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小的时候,季柏岑回家告诉自己的妈妈他的同桌像个小笨蛋,被妈妈捏着脸蛋教训了一顿后,第二天就抱着自己的玩具跑到学校和小笨蛋交了朋友。从那以后,包括他自己在内,再也没有人在小阮塘面前叫过他笨蛋——那些人都被季柏岑和季柏岑叫来的他哥揍了。
季柏岑觉得自己的好朋友有时呆呆的,有时又很聪明,但他好像总是非常的紧张忐忑,一不留神就会变成没有嘴巴的小豆人藏到角落里去。
好朋友想要进入娱乐圈,季柏岑本来是非常吃惊的,但后来他就理解了——夏之竹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个离谱到说出去没人信的事实:夏之竹是为了席招进的娱乐圈。
虽然听起来有花痴的嫌疑,但的的确确的,“席招”这两个字就像是一句咒语,可以顷刻间把夏之竹从那些不为人知的异次元小世界里一把拉出来。
席招有多帅?
这要怎么形容。
从紧张中回过神来的夏之竹挖空自己的修辞库存,再次陷入沉思地遣词造句了五分钟,最后坦诚道:“超——级——帅。”
说的时候他张大嘴巴拖长了音调,仿佛修辞无能,便只能通过这种具象的方式来形容。
听起来怪敷衍人的,但季柏岑却“哇”的一声似是真的被震撼到了:“上一个被你说超级帅而且连破折号都没有的人,是薄迟诶!”
薄迟可是年年入选全球最美100张面孔的唯一亚洲男性诶!
“不过我觉得那个榜单多少有失偏颇,”季柏岑抱起小呆,笑眯眯地对好朋友使出肉垫攻击,“最美应该是你才对。”
夏之竹的脸被他握着猫猫的爪子捏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笑脸,但他乖乖的也不生气,甚至还弯了弯眼睛。
见因为自己一句“要不要试着提前直播”吓得脑瓜宕机的男孩子重新正常地吃起冰淇淋,季柏岑忽然问道:“汤汤,我有个大我六岁的表哥,之前我还帮他要过你的签名,你记得吧?”
夏之竹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
小时候季柏岑带他回自己家和爷爷家都玩过好几次,夏之竹记得季爷爷家的那栋二层小楼里面有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哥哥,后来自己参加选秀的时候,听季柏岑说起,他哥几乎招呼了身边所有人一起给他投票。
季柏岑:“我哥有颞下颌关节紊乱综合症。”
“……”夏之竹眨了眨眼。
季柏岑压低了声调开始故弄玄虚:“因为他以前紧张的时候总是把牙齿咬得很紧很紧,结果有一天,在寒风里打了个哈欠,嘴巴突然就张不开了。”
夏之竹捂着自己的嘴巴,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小口凉气。
季柏岑忍了忍笑,正色道:“所以喔汤汤,做人啊,不要总是咬紧牙关,不然下巴会罢工的哦。”
没有说出口的部分,季柏岑想:他自己、他哥哥、还有其他所有的硬糖,他们喜欢夏之竹的原因都很简单——我们阮塘虽然看起来是个呆小孩,但其实生机勃勃又可可爱爱,他值得被所有人爱。
“所以?”他循循善诱。
“柏哥说得对。”夏之竹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
季柏岑松了口气:又帮好朋友纾解了一次职业压力(虽然这次职业压力好像是我带来的但还是希望汤汤可以忘记我前面有关直播的建议)。
太对了。
夏之竹握了握拳:小白鸽说得对,我现在就去直播。
#
日落胭脂红,非雨便是风。
距离燕城千里之外,此刻的江城正被橙红晚霞笼罩,满朋友圈都在刷着异色的天空,甚至连相关词条都跻身到了微博热搜前十。
不过由于席招很不喜欢这种颜色的天空,且不喜欢到了看到就会窒息的程度,他家的所有落地窗现在都被窗帘牢牢包裹起来。家里的杜宾犬像是指挥家,室内灯光紧随它奔跑的步伐,富有节奏地在狗子优美的体型后一盏盏亮起。
俞见一罕见地在假期来老板家中做客,看着席招若无其事站在一旁、余光却在追随宠物奔跑路径并熟练在身后操控灯光遥控器逗狗的模样,小俞总忍笑忍得非常艰难。
不行了,再看他就要笑出声被席招从阳台上推出去了。
俞见一轻咳一声,以拳抵唇转移视。
席招家的客厅很大,有一面墙是完整定制的玻璃橱柜,里面装着席先生从全世界淘来的纪念品。
当小俞总的目光落在和席招身高相近的那一层、装着狐仙面具的隔断时,这狐狸精投胎的男人心情突然大好,脚尖踩着拖鞋在地上点了两下,仔细听听,还能听出他在哼舒伯特的《b小调第八交响曲》。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一声从未听过的短促悦耳的提示音,同时打断了两人的饭后休闲活动。
俞见一栽倒在老板的沙发上开始回消息了,席招走到桌边,对着手机屏幕上“您追随的岛民汤汤正在召开舞会,是否加入”的讯息,十分不理解似的,沉默地看了很久很久。
在屏幕四度暗掉又四度被他重新点亮后,席·辛德瑞拉·招的指尖终于在仙女教母的催促下按上来自录果的提示弹窗,正式选择加入“汤汤的舞会”。
汤汤正在唱歌。
清唱。
这次是中文歌了,歌词古怪又甜蜜。
/躺在沙滩上的蚂蚁
/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群大象
/它们说你必须花些时间才会遇上
/最心爱的姑娘(IcePaper《象牙之塔》)
在家里疯玩的杜宾犬在男孩子的歌声中缓缓止住步伐,片刻后,叫辛巴的莉莉乖巧地伏在了地面上。
席招抬起眼皮,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效果音的环境中听到汤汤的声音,但和他想象中的音色却几乎完全一样。
或许不应该这么形容,但席招心里想,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小的,小得就像他小时候拿檐下的雪堆成的小雪人,似乎多捂一会就化了。
但在世界第一挑剔乐评家席招先生的耳中,这是可以被列入“非常悦耳”级别的音色。
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莫名,熟悉,这两个词都不该出现在自己的词典里,特别是当它们还并列出现时,忧患意识很强的席先生立刻计划起明天一定要与赵初和提及此事。
窝在他家沙发上打完一局游戏的俞见一终于听清了席招在做什么,他摘掉蓝牙耳机,从层层叠叠摞在身后的垫子上抬起半身,兴致勃勃道:“诶?夏之竹提前直播了?”
“……”席招眨了眨眼:“什么?”
俞见一挑了挑眉:“你不是在看他的直播吗?”
席招的语调古怪起来:“我为什么在看他的直播?”
俞见一大受此人竟然狡辩的震撼,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迈过来把脑袋探到席招没来得及遮掩的手机屏幕前,看着录果的直播页面,忽然间,开悟得彻彻底底:“我靠!你网友是夏之竹啊!”
席家的家教很严,比起十八岁才接回家的私生子席岳,长子席招前十八年的人生基本可以用“寡淡”与“清修士”来形容。
念书的时候他的手机基本没有社交功能,因为所有讯息都会被母亲先一步提前检查。
“网友”,对于席招来说曾经是和自由一样被家长痛弃的、非常非常稀有的、不可被自己拥有的万千事物之一。
席招闭麦了,但俞见一却像完全体察不到老板的震惊一样,兴味十足地问道:“你没听过他唱歌吗?很有特点的,当时参加选秀的时候我可也是给咱家小明星投过票的。”
席招彻底不说话了。
“对了,”俞见一不以为意地向橱窗的方向歪了歪脑袋,“差点忘记,你不是一直让我找那个你五年前在大阪遇见的小孩吗?”
线索只有那只他在庙会上拿到的面具。
“我昨天终于找到了。”
在席招沉默的注视下,俞见一眯着眼睛,狡黠地笑了起来:“恭喜你也找到了。”
/这里的天空更蓝湖水更清人也更纯净
/猜不透的只有气候
/不要把我叫醒把我吵醒拜托绕行
/我有我的梦境我的风景欢迎光临
“欢迎大家……虽然大家好像只有一个人。”
光波连接的那一端,温软的男声一个字母一顿地念出了直播间里唯一一名听众的ID:“dshdjhajjshd,你好哇。”
路人熙熙攘攘,爱你的人在云端。
各位晚安。
作者:打字机类型:现代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