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贱籍》,贱籍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是万紫千红吖所著的小说围绕阮承青刘阿三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阮承青是个独一无二的人,但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独一无二。热评:也没有关系。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是万紫千红吖 主角:阮承青 刘阿三
村南穷的鸡不下蛋的刘瘸子家,有了大喜事。
刘瘸子的小儿子刘阿三,讨了个媳妇,还是个坤泽。
村里人都笑:一个贱籍,能摸着坤泽?
做梦呢吧!
刘家隔壁的寡妇张阿婆,吐沫星子又酸又臭,见人就说:是真的,刘家小娃那房媳妇,不知是哪拐来的瓷娃娃,一摔就碎了,人才不长这样。
四邻八家往老刘家凑,门缝里看着刘家小媳妇,一个个都捂了嘴,乡下人嘴里没什么雅话,就觉得张阿婆说的一个字不差,这哪是人,是尊捧在怀里都怕磕碰了的小菩萨。
看热闹的越挤越多,刘瘸子家门板子先撑不住,哐当一声,倒了。
一伙人摔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有人抽了口气,指着破草屋里,结瘸子巴道:“呀!这……这不是……这不是亲王府的小世子么!”
什么!?
小世子?
就是那个拒了将军府,九王殿提亲,画像传遍京都的小世子?
趴着的,仰着的都抬了头。
枯蒲草绳编成的门帘底下,倚着副纤瘦的身子,瑞凤眼微微眯着,眼底下一点艳痣,矜贵无双。
那人笑盈盈的,开口时露出点玉白的门牙。
“讨喜糖嘛?”
荣亲王府阮王爷祖籍渝州,近十来年才迁府京城,小世子红艳的舌肉微咬着,声侬音软,落进耳朵尾字不清,像极在撒娇。
今日到的,皆抓了把喜糖。
回去路上,十几个农户直着眼发傻。
“是假的吧?!放着王爷将军不要,嫁个贱籍?”
有人指指脑袋:“也许,这里不太好呢……”
“许是不能生养……”
“听说还是个跛子……”
又有人凑来,手指往上指了指,小声说:“我听人讲,那些个门户里,坤泽嘛,就是官妓,人人能睡的臭婊/子……”
“……”
有个佃户撇了嘴:“哈……这种脏货,白给我都不要撒……”
瞧瞧,阮小世子,落入他们鳏夫村,还无人稀罕呢。
……
阮小世子的合籍典实不大风光。
刘瘸子家要娶世子,这炸天消息还未传出七村百户,才第三日,婚事就办了。
刘瘸子家寒酸,刮遍墙皮也没二十个铜板,就在破院里摆了两桌,知单上头不过几个名字,有凑来讨酒的,都端着破阖子碗,站着吃喝。
阮小世子嫁人,无高头大马,无八抬大轿,亦无茶糕点供奉,什么鞭炮吹打,通通省下了。
刘阿三身上绑了大红花,几个乡亲搡着,牵着红带到了村口,小世子已站在那等着了。
小世子是男子,什么开面,打扮,盖头都不必准备,就一身红衣,孑然一身站在那,见着这个高大的村野汉子,便笑起来了。
“等你好久了。”
刘阿三看呆了,没魂儿似的走过去,把人抱住了,农历三月,仍是料峭春风,他怕他冷。
还是几个跟着迎亲的未忘礼数,催着“上轿”。
刘阿三无钱请轿,只能背人回去。
迎亲的有个管事,开着嗓吆喝:“请娘子上轿。”
小世子道:“好。”
一行人皆发了傻。
这婚事太过仓促,早就没了什么规矩,但三催四请乃是孝礼,需男方喜娘催三次,显得新娘不愿意出嫁,寓新娘不要忘了养育之恩。
刘家媳妇阮承青,可真肆意放纵,不知谓孝,不懂礼数。
……
刘阿三把小世子背回破屋。
小世子笑盈盈的,一双瑞凤眼抬抬,就勾得四下口干舌燥,眼神只往他身上飘。
刚到门前,脸色一白,瞧见篱墙外几匹汗血马,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畜生。
凑热闹的,在门外围得水泄不通,喜娘捂着嘴笑:“这是娘家人到了。”
阮小世子脸上笑没了。
小世子从刘阿三背上下来,把自己身前红花摆正,将二人间的红带绑死了。
屋里提着刀,身着锦缎长袍的人都走出来,这些富贵人,刘阿三认得。
在亲王府上做活的时候见过,府里热闹,每日总有不同的显赫贵人来,今日打头的,是九王府的侍卫总领秦叔玉和将军府上的总管事赵常来。
赵管事天命之岁,见人就笑,挤出额上三条深褶,作揖拱手道:“咱们也算阮小世子的娘家人,有些体己话……想单独聊聊。”
阮小世子眉眼未抬,牵住刘阿三就往屋里走:“我不想听。”
小世子是跛的,平日里瞧不大出来,若是着急,便能瞧出毛病,他走不快。
秦叔玉没有废话,身形一错,拦在二人身前,刀拔出半寸,冷光冽冽,四下凑热闹的,全退了数米,脖子都缩回去。
赵管事扯着笑凑过来:“有些话奴才必须要带到,今日宫中捷报,九皇子同柱国将军北上平祸,鞑靼已连败三城,不出两月,定可大胜而归,奴才劝世子……”
赵常来嘴唇勾着,笑不见眼,道:“莫要触霉头啊……”
阮承青被逼停下,面无表情听完这话,勾勾手指,叫赵常来把耳朵凑过来。
他道:“给老子滚!”
赵管事脸上又挂回笑,躬身作揖,头垂得很低:“那奴才滚了。”
赵管事垂眉丧眼,回身牵马。
“等等。”
阮小世子过来,站到二人中间,在马颈边拍了几下,道:“滚你们的。”
“这礼,我收下了。”
……
穷山恶地,山面陡直,如同八方铜镜横连,风水极差,石缝中横钻出黑头松柏。
赵管事一把老骨头,跟在秦叔玉后头,走走停停,呼哧喘气。
赵管事磨牙心道:这小煞星,死不听劝,等主子们回来,有你好受。
*
阮小世子嫁过来了。
来随喜份的,三两个铜板换碗白菜猪肉席,两张贴锅馍馍饼,倒也实惠,到客越来越多,稀里糊涂也热闹到了定昏。
头顶满月皆能见,外头几个同刘阿三走的近的,乌泱的说些荤话,再混些的直扯新郎官儿的裤腰,刘阿三黝黑的面皮透出点红,摇头摆手直说胡闹,却被人往屋里搡。
闹洞房了。
门开时候,阮小世子未盖喜帕,坐在破木榻上。眉眼荣极稠丽,乌发如绸温纱,满室颜色,皆败其下。
刘阿三被人推到榻边,脚下一个踉跄,重重压在小世子身上。
刘阿三满脸惊窘:“对不起……我…我……”
正欲起身,腰上遽而一紧,被人抱住了。
阮小世子嘴唇贴在刘阿三耳边,声娇音绵:“起来什么,洞房了嘛……”
刘阿三大红着脸:“阿青莫闹,还……有人在看。”
阮承青直笑,俏辣的川渝话往外头蹦:“那怎个啷,就想哪个都晓得我们俩个耍的好~”
屋里春色太浓,刘家的瘸子老爹过来,把门口瞧热闹的拉出去吃酒,熄了红蜡,顺手把门带上。
……
从小世子嫁过来,村南刘瘸子家的日子,一日比一日红火。
几匹好马,卖了数十两银子,小世子挑拣着,置办了数十亩地,又往屋里添了不少木具,余下的都攒着了。
不出半月,刘瘸子家就锅瓮粮满,家禽遍地。
村子里眼红的,背地里嚼舌根:“现在好过有什么用?”
“这娇媳妇,养尊处优的,没几日就败光了!”
“那可不是,这种小少爷,哪和咱们一样,吃的了苦……”
次日,鸡刚亮嗓,日头还没出来,小世子背着锄头,和刘阿三一起下地去了。
锄头才刚撂下,“啊!”的一声,小世子叫起来。
刘阿三忙跑过来,鞋都掉了一只,问:“怎么了?”
小世子双目发亮,他拢着手,白玉似的掌心扣着只乌漆嘛黑的大壳虫。
“阿三,你看!”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蛐蛐儿!”
刘阿三心里一跳,把他手里的虫子拍掉,忙掏出块布给他擦手:“不要乱碰,这可不是蛐蛐儿……”
阮小世子蛮不服气:“我见过有人耍的,那你说是什么嘛?”
刘阿三“……搓粪的壳虫。”
“……”
阮小世子噎了口气,给那壳虫踢了一脚,干活去了。
小世子在破村子里住下,河边炸鱼,林里逗鸟,偶尔闲下,到村子口看老头耍棋,指手画脚,被人骂了,就呵呵笑着闭嘴。
夜里,小世子躺下,被窝里有人给他暖脚,火热的大腿夹着他的脚,小世子舒服得打颤,从脚底板暖到心里。
阮小世子嫁了个贱籍,十分快活。
……
日子一晃,到了寒食,一整日不能吃热乎东西,小世子早上喝了碗凉粥,拽着刘阿三,翻了两座山,去城里了。
早些日子,小世子从外头便宜收了些黄纸,在家剪碎了,这会儿在蹲了个点卖,铜板子一个个往手里递,口袋一会儿就满了。
阮小世子拎着布口袋,正往怀里塞,身后忽然有人叫:“阮承青?!”
他这一叫,四下人的目光都聚过来,小世子回身看了一眼,微微一怔,转过头收拾东西,当没看见。
刘阿三问:“不认识么?”
小世子说:“不认识。”
话正说着,那人到了跟前,蹲下去,歪着脑袋,往阮承青脸上盯。
阮承青抬眼瞥他,眼尾一点碎痣被睫毛一扫,又骚又艳,他冷冷地道:“瞧够了么?”
来人十五六的模样,身量极高,宽肩阔臂,穿了身正红对襟袄,戴着中幞头纱帽,脚踩四合靴,叉着腿蹲在当街正中,随手卷了沓烧纸,挑正阮承青的脸,笑嘻嘻道:“呀,方才我就瞧着眼熟,还真是你……”
“皇嫂……”
阮承青手上一个哆嗦,瞳孔骤然猛缩,他退了一步,顺带把刘阿三往后头推了推,又看了眼来人左右七八个提刀侍卫,咬着牙忍耐道:“十四爷,您别乱叫!”
被叫爷的,也没什么架子,随手挑了两张黄纸,抬抬眼,旁边有奴才把银子拿出来,扔到阮承青脚底下。
“你知道么,我哥回来了。”十四爷说着,把刚挑的几张黄纸,塞到阮承青手里。
“送你的,明天是个好日子。”
“记得给自己烧点。”
作者:是万紫千红吖类型: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