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江疏雨谢炀的小说《魔君的开局be手册》是作者山鲸作祟正连载的一本小说,魔君的开局be手册的主要内容是:谢炀最大的问题是容易想别人,但现在的他不同,以为现在他只想要想自己。热门评价:已经十分清楚。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山鲸作祟 主角:谢炀 江疏雨
这一路顺利,直到下了山谢炀心里还觉得顺路的有些不真实……看来江疏雨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就凭那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任凭他出来祸乱众生。
他没什么追求,又老早辟谷,江疏雨那些带了城印的银子于他没什么用处,于是他大手一挥,终于豪横了一次——买了两大袋糖糕蜜饯,一半抱着一半揣兜里,想吃的时候就掏一个……
如此“挥霍”半日,谢炀总算打了个油腻腻的饱嗝,用修士服的精织护腕抹了把嘴就要出城去。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路边胡同里的深暗处钻出,传入耳际。
胡同外,卖糖球的老伯分毫未查,半阖着眼慵懒地半倚在墙边晒太阳。
谢炀心中一震,皱了皱眉,那人使用的是魔族的暗地传音,叫的是“魔君”二字。
这是昔日魔将还是那些修士的饵,不得而知,但既然自己带着假面对方依然知道谁是魔君,那么就避无可避。
谢炀放了个结界,将一切色味声香隔绝两方,负手走了进去……
“是你?”
皇甫厚那个的满身冥河烂肉味儿的随从果然是魔界中人。
谢炀拿下面具,抬起的眼眸里阴郁一片,他打心底不希望魔族这么快找到他,这意味着他马上又要被往事束缚,彻底失去自由。
来人一见他便立马伸手扶住心脏处,施了魔族的最高一礼:“魔君在上,原谅阿旁不敬,擅自前来!”
谢炀叹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亏你还认得出本君。”
鸿沟难跳,命运难逃,就算阿旁不来,迟早也会有别的魔兵散将找上来,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竟躲过凇鸣城的重重耳目,溜了进来。
阿旁:“属下无能,月前‘嚣张’现世,阿旁只知道是您回来了,却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唐突了主人,望主人恕罪!”
谢炀没有所谓,吊儿郎当地靠着墙壁,边掏出颗蜜饯丢进嘴里,这才含糊道:“不知者无罪。”
“哦对了,”他想起来,“你怎么跟着皇甫厚?”
阿旁全名牛头阿旁,原是魔女玉铃罗身边最忠实的一个侍卫,多年前玉铃罗为江疏雨所杀,魔族大权落到谢炀头上,他也自然跟了谢炀,只是他在魔界之中颇有号召力,又手握兵权,大事小事全替谢炀做主,哪怕换了个主人,想的做的也全是那魔女的毕生所愿。
本来谢炀想除掉他,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阿旁道:“十年前一战,我族死伤大半,属下与其他将士在大绞杀中逃了出来,化作人形畜形混入人群,阿旁这些年一直小心潜伏在皇甫济之子皇甫厚的身边,他生性愚钝,并未起疑……倒是主人你,为何还跟着那江疏雨?”
一说到这个,谢炀就不太自然,他挠挠嘴角沾上的糖浆,末了一把全蹭阿旁身上:“哦,他也愚钝,本君呆在这儿伺机要他的命。”
阿旁点点头:“主人英明,此计英明!”
这话听着舒服,谢炀笑笑一并接了下来:“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
阿旁不得不将跑到十里八乡的谈话拖回正轨:“主人,属下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凇鸣,是想请您重新出山,既然您能胜生死,那么势必也能带领我们重新光复魔界,到那时别说一个江疏雨,就是这整个人间也休想逃出生天!”
他越说越发慷慨激昂,一双圆眼兀自发亮,好像真的看见了大好将来。
谢炀则无奈地想:“你们自己努努力不成吗……”
按说魔族一心光复自身,自己死了,他们理应寻找下一任魔君接任,难不成……
谢炀:“是你们复活的本君?”
“什么?”阿旁收回心神疑道。
“没什么。”
看来不是。
谢炀开始扯:“哎呀,说实话,仙魔两界的那些恩恩怨怨本君听的倦了,也看的乏了,既然白捡了个便宜重活一次,不如你我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无期……”
机警如阿旁,马上便反应过来,他虽不知谢炀因何复生,却熟知如何借花献佛。
“魔君在上!万万不可!”
他猛地跪了下去:“十年来,各路兵将日夜祈祷,盼着您回来!魔界咒法比之修界有过之而无不及,兴许是哪个将士大义献祭,让您回来了也说不定,您万万不能辜负咱们的一片苦心啊!”
“停停停!啰里巴嗦……”
谢炀摆摆手让他闭嘴,眉心隐隐开始作痛。
不过话粗理不粗,也是,除了那些嗷嗷待哺,只能依附“主人”而生的魔,这世上还有谁愿意下狠咒让他回来呢。
阿旁依旧跪着:“将士们还在等着主人,您想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万事皆有把柄,纸包不住火,如何能彻底翻篇?主人!难道您忘了当年那些修士是怎么对您的吗!”
谢炀扶额的手一顿。
阿旁知道他的软肋,所以刻意挑这事儿刺激他,这做法不太聪明,然而却成功激起谢炀心底的千层巨浪。
他眯了眯眼,杀意缓缓浮上眉梢:“用不着你来提醒本君。”
阿旁被谢炀周身突然释放出来的戾气猛地一激,浑身控住不住地发抖,他依然伏在地上,却是痛苦地说不出话来了。
给了不听话的小魔一个教训,谢炀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他收起那副罗刹相,道:“算了,你起来吧。”
阿旁抬眼偷瞄,不敢。
微微一笑,谢炀又恢复成那个万事不往心里去的轻快模样:“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魔族的兄弟们豁出命去复活我,那我理应万事照办。”
阿旁:“不敢……”
“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谢炀冷冷道。
阿旁这才颤巍巍站起来,只是还低着头,怕与他阴晴不定的主人对视。
谢炀不理他,径自抱臂,闲散地倚在墙边,说道:“既然要光复魔族,总得有点法子,你说来本君听听。”
阿旁总算开口:“想要成事,四大修门中属两大剑修最难除,而这其中又以江疏雨为头首,您不在的这些年他的实力只涨不跌,难以估量……甚至有传言说他仙体已成,只不过留了世……”
“别说我知道的,”谢炀道,“主意,办法,懂吗?”
阿旁忙点头称是,然后挑拣出重点:“要想胜江疏雨,魔剑和《蚀渊》缺一不可,魔剑如今就在凇鸣城,于主人您唾手可得,只不过《蚀渊》却早就失踪……早先有消息说是被温余眠收去了,但这些年也不见天日,想必是谣传而已……”
“《蚀渊》啊……”
虽说《蚀渊》失踪与谢炀难脱干系,他却不大想回忆这一点,这本书是他入魔的导火索,也是他对江疏雨失望的开端。
他双手一摊,事不关己:“既然是谣传,那等真了再来找我好了。”
说罢,他又往嘴里丢了颗蜜饯,转身就走,阿旁这次倒是没拦他,只行了一礼道:“主人千秋万代,自有分寸。”
卖糖球的老伯在雪地里的阳光底下被晒的舒服,迷迷糊糊间见有人从胡同里出来,顿时就醒了大半,热切地贴过去推销:“少侠来根糖葫芦不?果大糖甜,价格公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不要!”谢炀果断道。
吃了太多甜,喉咙有点疼。
半天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傻钱多的修士,老伯不依不饶:“近来城内大雪,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小的家中有老有小,这糖葫芦才五文一串,哎哎哎!别走呀……您就当发发慈悲嘛!”
谢炀:“……”
一会过后,魔君扛着整根草木棒子大摇大摆见了天日,独留老伯还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大金锭子一脸茫然……
“传说修界有一本善者得可救世,恶者得可灭世的奇书,其上记载修法无数,是修仙者的捷径,但因人有七情六欲,苦厄居多,得到它的走的都是恶途,久而久之就被凇鸣上仙封印于后山禁地了……”
“直到十二年前,修界败类谢长留擅入禁地,私学禁书,他肉体凡胎,哪儿震得住禁书之中的百万阴魂,于是一朝入魔,癫狂之际为众修合力所擒!这谢长留也不知是何魔物投胎,一顿刀剑棍棒加身竟毫发无伤,他身体里流了《蚀渊》之血,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活药瓮一个,众上修以其血灵入药,使那魔头日日在痛苦煎熬中度过,真真是大快人心!后来啊……”
茶馆中那说书的讲的唾沫横飞,故事的主人在下面抱着根糖葫芦棍边听边啃,时不时还回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出……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谢炀真就捉了不少错,比如《蚀渊》虽邪法歪道确实无数,实际本质也就破书一本,真正封印着冤鬼戾气的反而是他手上那把剑,以前那些修士好赖不分,竟把嚣张扔了去哭一本破书。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嚣张的厉害,可惜那时他早带着剑去了魔界。
一小儿举手问:“后来呢?我阿娘说他逃了!”
与他同行的小光头拿着烤饼,嘴都没擦干净就道:“着实可惜,要是他没跑了,药修如今的法门必能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咱这些没灵根的也能捞着点好处!”
谢炀:“毒不死你个没毛的小兔崽子的……”
小光头:“哎!继续说啊!”
说书的喝了口茶,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方才那小少爷给的银子只够讲这么多……”
说完,他执扇点了点面前的木桌,言下之意,要再听还得加钱。
听者中有一富家小姐皱了皱眉:“取血入药?我怎么觉得有些残忍了,这不是不把人当人了吗?”
“嗨,他之后恶事也没少做……”
小姐的丫鬟小小一个,应是得宠,听罢直接反问:“怎么能拿以后的事评判现在?”
那人无言以对,转而说她女孩子家管的太多,谢炀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想笑……
或许是怕吓到在座的小孩子,又或许修士之中就是这样传的……这说书人口中的“活人炼药”到底还是保守了些。
三个月。
就因为一本破书,他被非人对待了整整三个多月。
不冻泉潭底寒水刺骨冰冷,他浸过,表皮泡发了泡烂了才重新生长,
烈邪山熔浆沸腾滚烫,他的皮肉一次次被融化又一次次愈合,
他像野兽一般被关在笼子里取胆抽血,淤血模糊了他的双目,看不见光,那些日子甚至以为人间已过了无数春秋。
没有人救他,没有人因为他的痛呼饶过他……后来啊,他心里那最后的一点微光也随等待熄灭了……
可笑,他在等谁啊……
谢炀捏烂了草木棍。
他是不会受伤,可谁又知道他也会疼也会死呢……
如今重生,他被暗处的人完全放到了明面上,前方是未知,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落到那帮修士手里。
他怕过了,也受够了!
当年囚禁他的那些修士被他杀了个精光,如今想要全身而退,只能杀掉唤灵人。
不管那人是谁,无论那人是人是魔,只要此人并没有像阿旁说的那样以命换命,就是他的隐祸,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既然敢招惹他,理应做好被魔反噬的准备……
傍晚,谢炀踏上了回长留的路,俗说“灯下黑”,他要在昔日仇敌的影子下伺机而动,拿回魔剑,引出那人,彻底摆脱这操蛋的命运……
夕阳西下,余晖傍身,红梅小筑外一高一矮,遥遥两点人影伫立,那小的怕是最先看见他,放下猫骂道:“怎么才回来?我跟爹爹以为你带着我们全部家当跑了呢!”
谢炀将两手果蔬粉面连带肩扛的糖葫芦棍往他怀里一堆,舒展了下四肢:“说什么胡话?这里有吃有喝,我吃饱了撑的要走?”
魔君脸皮厚,丝毫不觉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你这萝卜金子做的啊?!你从哪儿搞的这么多糖葫芦?!”江淼淼用法术浮起果蔬粉面,悬于半空,一手打开钱袋,发现问题。
钱呢?!
谢炀打了个饱嗝,满嘴甜腻:“这儿我人生地不熟的,让人讹了也很正常嘛。”
本君错了,下次还敢。
“……”
还不如连人一起丢了呢……
事已至此,江淼淼懒得再费口舌,他接过糖葫芦,悄悄心里记下了“绝不能让这家伙再碰他的钱袋子一下”后就抱着萝卜,带着花花先一步进去。
他一走,门前树影下就只剩谢炀和江疏雨两个人相对而望,初时谢炀还觉得没什么,等冷风一吹,他终于露出点窘态。
好在江疏雨没问他去了哪儿,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你回来的太晚,误了晚膳。”
见他也要走,谢炀忽然伸手叫住他道:“唉……师尊!”
“嗯?”
谢炀动作快,双臂张开,没想到江疏雨真停了下来,霎时脚下一个踉跄,撞进了那冤家的怀里。
江疏雨:“……”
谢炀:“……”
我艹!!!!!
震惊之下,谢炀像被踩到脚的兔子一蹦三尺高,他捂着撞疼的鼻子连退数步,抬头却瞅见江疏雨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如此一比,倒显得他小题大做。
“江疏雨这家伙,腰细成这个狗样,瘦骨嶙峋的跟吃不起饭似的,看不起本君的手艺是怎么的?”这般想着,他莫名还有点生气,给人家当“后妈”的事那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咳,”谢炀清了清嗓子,尽量恢复正常,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过去,“我是说——这个,你要的降妖除魔榜的榜帖,我带回来了。”
江疏雨接过展开扫了眼,半晌道:“多谢。”
他不多说,谢炀反而好奇,便忍不住跟上去问:“写的什么?哪里的帖子?什么地方又出什么事了?你这次出去多久……”
他自顾自说个不停,刚好错过江疏雨脸上那点笑意。
从前也有这么一个人,整天围在他身边喋喋不休,一门心思逼他多说几句话,他要是上当,不管说什么那人都十分放在心上,跟着给出喜怒哀乐,像只讨嫌又令人难生厌弃的小狗……
小狗整天嘻嘻哈哈,脸上都是烂漫天真,心里居然压着沉重的担子,这担子如山沉重,自己从未帮他分担半分,直到这座山最终压垮了他,两人毫无防备就被推向了殊途。
一人一魔……他亲手杀了他。
于是对着如今近在咫尺的人,江疏雨驻步停留,侧耳细听,像是要把他曾经那些未说完的话全都争来抢来。
说到最后甚至想动手抢纸的谢炀终于发觉到江疏雨过于“温柔”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冷战,捂着胸口小媳妇似的说:“……看我干嘛?怪吓人的。”
江疏雨淡淡道:“想起一个故人。”
谢炀一愣:“什么故人?”
他心跳都要停了,生怕江疏雨说出“就是你这个大魔头”,然后再在他心上捅两个窟窿眼。
江疏雨垂下眼眸,发梢扫过淡红微干的嘴唇,他道:“没什么,不必再提了。”
没什么?
不必再提?
谢炀看着他高高在上,万事无关痛痒的神仙模样,积压许久的火气“噌”的窜上来。
什么狗屁话?!
不提难道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真想扯下这人的高冠撕烂他——凭什么只自己一个人日夜记牢,而他就可以把过往当垃圾一样说就扔?!
戾气上升,谢炀的手紧攥成拳,死命压制……
这时,江疏雨却转头问他:“明日我去山下的银树乡一趟,你可与我同去?”
“……啊,啊?”
作者:山鲸作祟类型: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