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1-27 来源:书耽 分类:穿越 作者:一只废词 主角:燕时早 风孽
“归起少主不是蠢人,不会真的想把死对头的护法放在身边,您有话直说吧。”
归起云给他带来的感觉已经陌生,他痛苦又庆幸,他心有所属,注定给不了归起云一个承诺。
以前归起云就说过喜欢他,如今他不记得了,不喜欢了,他又何苦再来招惹。
归起云看上去有些苦恼:“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喜欢你呢?”
风孽莞尔:“大概是因为您看起来就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归起云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忆吗?”
风孽也摇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归起云像讲故事一样将他的身份性格铺垫了一堆,然后才道:“听他们说,我以前也没有这么疯,喜欢美人,但也不会去抢别人的妻子。
但是后来,我遇上了一位花魁,他虽然不是别人的妻子,但是好像是别人的姘头。
我那时候正在冲击功法的关头,遭了她姘头暗算,失去了她。
后来,她姘头又找了个美人,这个美人总是找花魁姑娘的麻烦,我越想越气,哪里来的野鸡敢欺负我喜欢的花魁姑娘,就算我得不到她,我也要她幸福。
我都舍不得让她难过,她凭什么借着姘头的宠爱欺负我喜欢的人。
所以,我就找人去找她的麻烦,本来我是想要杀了她一劳永逸的,我爹却跟我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去她最想要的东西,于是我就派人去抢她的东西了。
再后来,那姘头知道我是为了花魁姑娘了,他故意让那花魁姑娘受罪。我哪里受过这种气,直接就跟他打起来了,再后来,我就失忆了,但是,欺负花魁姑娘的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最想要的东西被我抢走了。
不过……好可惜,在我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花魁姑娘死了。我觉得肯定跟那两个王八蛋脱不开关系。我还会接着追杀他们的。”
归起云的逻辑磕磕绊绊的,风孽却理解了他的意思。
原来他以为的离开只是错觉,归起云仍在暗处默默关注着他。
他之所以会成为阮轻竹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为了他。
风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归起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虽然才见了你一面,但我知道,如果真的有一见钟情,真的有能让我发疯的花魁姑娘的话,她肯定就是长你这个样子的,说不定,你就是她派来补偿我的呢。”
小七插嘴:“花魁姑娘是女孩子。”
“闭嘴。”归起云呵斥道,孩子气的凶巴巴。
小七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归起云捏住风孽想要挣脱的手往自己腿上拉:“所以,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
小二: “……”
小四:“……”
小七:“……”
第一次看一个人色令智昏能昏得这么骄傲?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好吗?
风孽又一次无言,但最后,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能得归起少主厚爱的人当真幸福,可惜,风孽身如浮萍,为一己之念杀戮无数,自知罪孽深重,当不得如此厚爱。”
归起云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这一次失忆怕是把他的另一面都给勾了出来。
风孽看惯了归起云温文尔雅,如玉君子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不靠谱的他。
最后,归起云被他的师弟们拉走了。
拉走的过程中,他还因为激烈的挣扎把小师弟给踹哭了。
这是跟燕楼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这里不管身份高低似乎都能够相处融洽,燕楼等级分明,他倘若说错一句话便会被送到刑堂一顿教训。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羡慕。
直到房间里又有人出现,站在了风孽的面前:“域主有请。”
风孽错愕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摇了摇头:“我动不了。”
实际上倒也没有那么惨,但人在通天神域,他还是得给自己留点退路。
那外门弟子听后,表情稍显为难:“得罪了。”然后扛起风孽就丢在自己的肩上,动作流畅,却也不见为难在哪里。
风孽:“……”
外门弟子带着他左拐右拐,仿佛走迷宫一般,最后终于走进了大殿。
通天神域的域主是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但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显得年轻,归起云跟他仅有两分相似。
见到风孽的那一瞬间,他脸上有震惊一闪而过。
通天宝殿供奉着一颗夜明珠般的大珠,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机关,竟然可以悬空起来。
他多打量了两眼,通天域主却恍惚地道了一声:“真像啊。”也不知道是在说像什么。
风孽转头跟他对视,他招了招手,让风孽过去,风孽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腿。
那弟子把他给丢在椅子上就退出去了。
他便自己靠近了风孽,紧接着把他的手给握住,在风孽不解的目光中,他用一枚薄薄的晶片在风孽手上刮出血丝,而后又快步走近供奉,将其放到大珠上面。
大珠很快亮起,红黄两色交替闪了数息,紧跟着就熄灭了过去,晶片也掉落在水池子里面。
而通天域主的脸上也不见了那几分不忍,看着风孽的眼神只剩下冰冷:“你是燕楼的人?”
“是。”
“那你可知道,燕楼跟通天神域为敌。”
“知道。”
“那你还敢进通天神域,胆子够大的。”
“是您的弟子将我带来的。”
按理说,得知风孽跟通天神域没有半点关系,通天域主就该把他就地格杀的,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风孽没有半点杀意。
他冷冰冰的看着风孽,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处置他。
带风孽过来的外门弟子却匆匆跑了过来,说燕楼的人已经在逼山门了,领头的那个人要求他们立刻将风孽交出来,否则荡平整个通天神域。
“好大的口气。”懒洋洋的声音并非出自通天神域域主之口,外门弟子循声看了过去,就看到他们不久前才清醒的大师兄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不屑,“说话的人莫不是吃了大蒜?”
外门弟子笑不出来,低低道:“大师兄,已经有不少弟子受伤了。”
风孽清楚地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怨气,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归起云倒是义愤填膺:“靠,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啊?走,跟我出去会会燕楼的小兔崽子。”
紧跟着,他被他爹叫住了:“把人还给他们。”
“爹——”归起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老糊涂了吗,人家都踩到你的脸上了,你还忍气吞声。”
通天域主盯着他,半天后语气莫名地开口:“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冲动,现在是为了他?”
归起云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我当然是为了我们通天神域的面子。”
“难为你把所有人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还知道维护通天神域的面子。”通天神域的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其他,下一秒,他便威胁归起云,“你现在将他还回去他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等我亲自动手,你们谁也保不住他。”
归起云咬牙跟他对视,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
风孽再怎么有趣于现在的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比较顺眼的敌人而已,他犯不着为了心里的那点私念豁出去。
后来,风孽赴死,归起云无数次回忆起今天的事情,每回忆一次都恨不得把自己给打死。
他将心爱的人拱手相让,逼着他去走那人间炼狱的路。
如果他再坚持一会,也许风孽余下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他失去他也是活该。
他不值得同情。
风孽就是一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虽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心里却还是闪过半分失落。
归起云走近了他,将人给抱了起来:“你乖乖的,等我去娶你。”
风孽失笑:“归起少主别开玩笑了。”只是,他的笑意也不达眼底。
归起云挑眉,叫上人就出门了。
山门处,燕楼的人跟通天神域的人陷入混战,地上还有七零八落的尸体。
风孽看到燕楼的队伍中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的帘子被拉了起来,里面端坐着一个皮肤细腻白皙,五官大气的公子哥,他的脚下还跪着一名美姬,不是燕楼之主燕时早又会有谁。
大概是宿敌的敏感,燕时早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归起云,两人遥遥相对,前者眼里几乎是要化为实质的痛恨,后者也是有些凝重,更多的却是挑衅。
风孽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让归起云把他放下来,归起云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
厮杀声中,他与归起云像极了异类。
风孽能够感觉到燕时早停留在他身上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刻进他骨子里一样,他与燕时早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几乎是被他眼中的杀意骇到,那双眼猩红得吓人。
燕时早从马车里钻出,骑马过来,用马鞭卷走了归起云怀里的风孽,冷笑着道了一声:“你倒是长本事了。”而后重重地把他甩到温景棠马上。
归起云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地上倒下的基本是通天神域的弟子,燕时早这一次好像是把所有精锐都带了过来,这些普通的外门弟子根本不是对手。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了下来,厮杀声慢慢停下。
温景棠也下了马车,用马鞭在风孽手上缠了两圈,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孽孽,这可是你自找的哦。”
风孽睫毛一颤。
温景棠绑好后温柔地拍了拍风孽的脸:“温大哥也是听命行事,你可不能对我有怨言啊。”但是,他踹风孽下马的一脚可是半点都不温柔。
“温景棠,你跟他废话什么。”燕时早冰冷的声音从脑袋上传来,风孽辛苦地抬头,便看到那人厌弃的神色。
温景棠轻笑着将手里的马鞭丢给了他:“是,属下知错。”吊儿郎当的认错,没有半点儿诚意。
风孽刚想从地上爬起来,燕时早就将马鞭重重一扯,又把他扯了个踉跄,沙砾与身体磨蹭,风孽呼吸一凝,清楚地听到燕时早恶意而戏谑的声音:“既然站不住,那本尊好好带你走一程。”
谁知道他看见归起云抱着他的时候心里有多恨。
风孽勉力挣扎出一个笑容来,唇色几近透明:“多谢楼主。”
燕时早眸色一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过了头去,迎着归起云不悦的视线,他冷漠且强硬地道:“我暂时是动不得归起少主,但别怪本尊说话直接,你以后再想靠近风孽,不妨想想他今日下场。”
他一袭红衣,身骑骏马,三千青丝挽在脑后,端是英姿飒爽,英勇威武,微笑唇勾起时的嚣张更是让人为之一震,嚣张得理所应当,盛气凌人。
反观风孽则是狼狈得多。
燕时早说完便不再理会归起云反应,大手一挥带人离开。
归起云看到,风孽惨白着一张脸被燕时早拖行,他弓着半个身子,两个手腕被马鞭捆住,上身微微离开地面,随着归起云拍马离开,他身上那身通天神域外门弟子的白衣逐渐被血染红。
归起云只觉得喉咙发紧,就要控制不住上去抢人,却有一只大手停在了他的肩上:“你做得很好。”
是他爹的声音。
归起云却难以信服,他真的做得对吗,看着风孽的惨样,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一深思心中就痛得不行。
通天域主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带领众人收拾好残局,直到离开的时候,归起云还呆呆地看着燕楼众人离开的方向。
脚下的路并不平坦,燕时早似乎是存了教训风孽的想法,纵马走得飞快,风孽在马下无助地弓着身子减少摩擦,可他仍能清楚察觉到身上布匹被磨坏,沙砾石子都钻进血肉里的痛苦,他死死憋着一口气,这才得意控制自己别咳出血来。
温景棠回头看了他一眼,啧啧惋惜:“楼主,风护法看起来快要不行了,您该不会真的想要废了他吧。”
燕时早讥诮的声音向来无情:“本来就是个废人,本尊早就该把他锁起来,看他还能不能出去招蜂惹蝶。不行?呵,他命贱得很,只要别割了他的脑袋,他都能爬起来。你说对吗,风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