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1-26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言午鱼 主角：马修 奥斯维德
奥斯维德开始拆信。
他一封一封，毫不怜惜把丝绸扯下来，揉成一团扔在床边。这人阅读速度极快，一开始，奥斯维德还能发出几声冷笑。
后来，他是真心笑了。
“草。”奥斯维德摸了一把脸。
“您愿不愿意和我分享一下您的小乐趣？”珀波特透过自己的书本往这边看了眼，“如果不能，请您在阅读的时候保持安静行不行？”
“做梦，你这辈子想也别想。”
奥斯维德回答。
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刚刚那两个要求中的哪一个，但是珀波特发现，奥斯维德那个家伙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对方扔下最后一封信，静静在那儿坐了一小会儿。而后奥斯维德重新拿起第一封信，对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重新看了起来。
“……”
珀波特合上自己的书，他觉得，观察对面那个家伙的表情可比读书有趣多了。
几分钟后奥斯维德扔下那些信件，估计是怕自己看见，奥斯维德主动把所有信件收好。对方把厚厚一叠信对折，连同那些丝绸带一起，全部塞进了某个皮革袋里，然后施展了个小魔法。
太过谨慎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珀波特默默想。
“我出去下。”奥斯维德出了门。
奥斯维德施展的防窃听咒已经消失了，珀波特赶忙把耳朵贴在墙面上。门外，奥斯维德那个家伙在走廊里绕了一大圈，然后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马修，你们还在吗？”奥斯维德敲了敲门。
“还在。”马修赶忙上前打开门，他略微有些紧张，“是不是我们弄得太晚了？”
此时天色已黑，十号房间里，漂浮着大大小小的蜡烛和照明设备。地上还有马修的床上全部都是羊皮纸，上面各种花纹在光线的照耀下默默流转着，看样子都附魔做了测试。
奥斯维德挑了挑眉毛。
塔莉看着他那眼神，不由默默叹气，她近乎绝望地问，“都很丑，是吗？”
“是。”
奥斯维德不说假话。
塔莉绝望地倒在一片羊皮纸中，她认为贫穷之神已经爱上了自己。“不要这样，”塔莉哭泣，“我为了上学向我爸爸贷了款的，再不还钱，下个学期我就去照顾草药摊了。”
“你至少还有草药摊，”马修安慰她。
“我也想要有个叔叔！”塔莉盯着天花板瞪大了眼。
奥斯维德看了他们俩一眼，看样子马修完全没有和塔莉说自己压根就没有向叔叔索要过任何钱。奥斯维德盯着着一片狼藉，咳嗽了下。
“把笔给我。”
马修一愣，塔莉起身。
那两个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把笔给我。”奥斯维德重复，“最后一次，你们还想要有人帮忙吗？”
塔莉和马修连跪带爬地把笔递了过来，奥斯维德坐在自己床上，至少那里还是干净整洁的。这个家伙拿起一张羊皮纸，翻了过来。
“徽章花纹什么的，第一要素是要求简洁，并且能被人一眼记住。”他扫视了一遍，把地下一堆方案否决了，“堆砌的东西太多，只会让人觉得臃肿杂乱……”
说到这里他一停，奥斯维德低头。
马修趴在自己的膝盖边，一脸崇拜地跪在那里看着自己。
奥斯维德心脏一抽。
“把脸给我移远一点。”奥斯维德下意识用笔把对方的脸转开，他用力戳了戳，“别用这个角度看我！”
马修捂着脸颊默默退下。
“还有，一些花纹是有历史意义的，不要为爱德华惹来不必要的争端。”他大笔一挥，否决了所有玫瑰和鸢尾的图案，“北方持剑堂你们又惹不起，你们这是想挑起战争吗？”
“谢谢，谢谢，有些家族的图案我们甚至都没权限查到。”
塔莉感激到偷偷拿衣摆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最好是对称图形，但第一版，简洁明了就行。”奥斯维德花了一个大大的花体字‘L’，“以后再有其它象征，只要你们往周边加图案就行。”
他把初稿递给了他们俩，“明白了吗？”
塔莉和马修差不多是跪着接过那张草图的。
奥斯维德坐在床上看了他们俩一眼，他斟酌了半天，最后补充了句，“要还是不懂，又或者爱德华不满意，再和我说，我来改。”
马修和塔莉感激到快要哭了。
眼瞅着事情就无法收拾，并且自己也快要装不下去了。奥斯维德起身，开始赶人，“好了，女士，我要准备脱衣服睡觉了！”
塔莉打量了下奥斯维德的身材和长相，她震惊，“你还打算送我这个福利吗？”
马修扑哧一声笑了。
“出去！”奥斯维德真的开始赶人了，在马修的笑声中，塔莉不忘追加了一句，“你可以和马修一起脱，我觉得我能够忍受的住不流鼻血的。”
在马修的笑声和奥斯维德的怒火中，塔莉蹦蹦跳跳地走了。奥斯维德合上门，马修正在收拾房间。奥斯维德叉腰，盯着对方纤细的腰身不放。
“你……”
马修转身，“怎么了？”
奥斯维德摸了摸下巴，“你那个时空魔法，你觉得你觉醒需要多少钱的样子？”
对方问得没头没脑，但是马修听懂了。马修抱着那厚厚一叠的羊皮纸笑了，灯光柔柔，他看上去就像个阳光大男孩。
“其实不需要很多钱。”
“骗人。”奥斯维德有些恼怒。
“真的。”马修解释，“想要觉醒神秘学学科下的魔法，有的时候仅仅靠运气，有的时候需要命运的帮忙。我……我查了之前很多有天赋的人。”
说到这里马修停顿了下。
“他们有些很有钱，但终其一生，都没有觉醒。我不认为太过昂贵的设备能够起到什么作用，重点在于参与。”
“参与赚钱的过程？”奥斯维德问。
“不，因为时间是隐藏在所有魔法之后最基础的法则之一。”马修笑了，“当初戴蒙法神所有的设备都是自己锻造的，我在想，我也能试试。”
“包括种花。”
奥斯维德重重坐下，带着一张纸屑飞了起来，马修手疾眼快地抓住了纸屑，他连忙收好。这个时候，奥斯维德突然问。
“马修，如果当初你没遇到你的叔叔，你现在可能在做什么？”
“那我肯定不会有现在过的这么好，尤其是在夜晚。”
马修把‘保卫菊花’这个词默默咽下，他告诉奥斯维德，“我肯定白天忙着冒险，晚上忙着干杂物，不过熬过最初三年就好了。等不是学徒了以后，我就能自己出去冒险了。”
“去哪里？”奥斯维德再问。
“火焰城。”马修诚恳无比。
果然，这个答案和奥斯维德猜想的一模一样。奥斯维德甚至都能猜出来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父母的原因。
“因为我父母去世前最后一站听说去的就是那里。”马修收拾好了房间，他把羊皮纸们整整齐齐罗列好，这些东西日后还可以用来当草稿纸。他看向奥斯维德，眼中带着希望。
“我早晚都会去那里看看的，不是吗？”
老套而又熟悉的剧情，奥斯维德默默地想。但他坐在那儿，什么都没说，等马修打了个呵欠，想要再不洗澡就爬上床的时，奥斯维德这边发出了一身惊天动地的响动。
马修吓得一抖。
“先洗澡再上床，你今天不是还有时间吗？”奥斯维德怒目而视。
“可是，”马修解释，“我今天早上洗过了。”
奥斯维德眼神说明了一切。
马修不得已，只得爬起来，奥斯维德在他身后嚷嚷，“要是法神来的前几天你也这样试试？谁告诉你白天洗了澡晚上就不用的？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宿舍里呆了？”
“好好好。”
马修拿出自己的洗浴用品，他走向大门，宿舍每层配备有一个超级豪华的大浴室，加上南方魔法学院本来就处于温热带，这里并不冷。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那一刻，奥斯维德突然开口。
“下次你想去火焰城的时候，告诉我，我带你进去。”
马修僵在门口。
奥斯维德解释，“我伯伯是上一任火焰城的城主，我爸爸是现任城主，你过去，不找我还能找谁？”
马修震惊到嘴都合不拢了，他合上门，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马修凑过来，坐在奥斯维德床边，“那你的伯伯，我是说，奥斯维德先生，你的伯伯是不是见过我的父母，他们有可能认识吗？”
“没可能。”奥斯维德抱着胳膊冷冷道，“再说有我也不知道，我伯伯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马修有些失望。
他坐在那儿，神情失落，但转头继续追问的那一秒，马修愣在了原处。灯光熠熠，奥斯维德的轮廓陷在黑暗里，那一刻，奥斯维德看上去像极了某个人。
虽然马修只见过一次，但是奥斯维德和对方的气质太像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
马修称赞，和他叔叔的一样漂亮。
奥斯维德听了这话后无比震惊，甚至皱起了眉头。对方坐直了身子，往后靠了一点。
“你这是在干什么？马修·马勒？你这是在勾引我吗？勾引一个刚刚才帮助过你的人？”
“没有，没有，没有。”马修连连否认，“我只是在想你的眼睛很漂亮，和我叔叔的很像，我是说，我是说……”
“没有，不可能。”奥斯维德回答地果断。
但马修不依不饶，“有没有可能是你的长辈收养了我？火焰城的某人，我不知道叔叔到底是谁，有没有……”
“没有！”奥斯维德猛地站起身来，“我伯伯那一辈只有我父亲还活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收养你来做我的兄弟的。”
“真的吗？”
马修那一瞬间看上去可怜极了，像只委屈的大狗狗。
“真的。奥斯维德铁石心肠，他指着门外，“现在你给我去洗澡，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