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1-21 来源:书耽 分类:穿越 作者:双K 主角:楚休河 于或
等楚休河几人晃到东方家的巷子的时候,东方或已经被烧地晕过去了。
“看,那里有一个小孩。”身边的少年开口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昏暗的烛火下,趴着一个瘦小的人。
几个人快步走过去,楚休河蹲下来,将人抱在怀里,入手的就是瘦弱可掌的骨骼,没什么肉,硌得人心悸。好可怜的主角,为了以后可以打下手,得养的白白胖胖才行,好干活。
“休河,就这样带回去?万一……”旁边的人见楚休河将人抱起来就打算走,于是出言提醒,毕竟是别家的孩子,万一主人家出来找。
“没事。”东方家现在巴不得他死呢。
楚休河将东方或带回了目前居住的客栈,将人安置在床榻上,顺路吩咐一个小二哥稍后提一桶水过来。
东方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涨的通红,楚休河伸手试了试体温,烫的刺手。他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出来,喂进东方或的嘴里,之后就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他想,东方或之所以半路入了魔,是因为在秘境的时候,被楚休河推进了魔域。那里有上古大魔残留的意识和魔气,一不小心东方或就中标了,残魂入体,蓄意引诱,触发心魔,而楚休河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那自己就待他好一点,不主动招惹他,不推他进魔域,这样他就不会入魔,一直是个正正直直的仙门弟子。
自己再悉心教导一番,仙门楷模不是梦,六界也不会灭,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还带着来人小心沉闷的嗓音:“客官,您要的水来了。”
楚休河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提水的男子。楚休河错开身,让他们进来,关门的时候叮嘱说:“小声一点。”
小二哥们倒完水,掩上门就走了。楚休河解开头饰,散下一头墨发,转过屏风,将脱下来的衣服搭在衣架子上。
“舒服。”楚休河踏进浴桶里,温热的水流淌在身旁,一股热流带着酥麻的爽意爬上脊背,令人通体舒畅。楚休河撩拨着水冲洗着身体,床上的东方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再者,在他看来,一个小孩怕什么。
东方或眼睫翁动,意识回笼,感觉整个人犹如处于沐日的云端,温暖,舒适,鼻尖似乎还带着微微的花香。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齐整精致的房梁,转过头,是明透秀雅的青色帷帐,空旷亮堂的室内入眼都是极其正常的家具。
不正常,我这是死了?还是在做梦?东方或摇摇头,感觉脑袋昏沉的厉害。他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心里一片茫然。
这时,侧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东方或顺着声音探头望去,看见那里摆着一道绣着山河图的屏风,左右燃着红烛,烛光跳跃间牵动着自己莫名的心绪。
那屏风极其丝薄,投出一道暗沉携魅的光影,浮现着那人时而抬手伸腿的动作,尽显风姿秀骨。
楚休河不知道东方或已经醒了,还在一旁默默地看皮影戏。他自己玩水玩得倒是挺欢实的,等想起东方或的时候,水已经凉了。
他撇撇嘴,长腿一跨就出了浴桶,拿了一件袍子,穿上就走。
东方或看得入神,一瞧见那人出来了,就缩着脑袋钻进被子里不出来了。他感觉脸颊发烫,不摸也能感觉到那抹烧意,他在被子里闷地喘不过气来,一颗心脏也砰砰砰地直跳,压都压不住。
他想,大概是知道做了错事,才有的羞愧感吧。
楚休河披着袍子,袒露着胸膛就屁颠屁颠地看东方或去了。
到了床边就见东方或埋着脑袋,似乎在熟睡。
“还没醒?”楚休河喃喃自语,按照药力,早该醒了啊。
东方或埋着脸,听见了那人的低语,感觉听音色年纪不大,语调异常温柔,充满难掩的担忧。
他睁开一道细缝,悄悄地看向床边的人。眉眼秀长,白皙如玉,比娘亲壁画上的仙家似乎都要好看,东方或咬着被角暗想。
“你醒啦?”楚休河瞧见东方或睁眼又闭眼,装睡技能异常拙劣。他转过身拉下东方或盖着脸的被子,看见他的脸涨的发红,不像病态的薄红,像擦了粉的胭脂红。
加重了?不会吧?药过期了?楚休河摸摸他的脸,探探脑门,暗自嘀咕。
而东方或就辛苦了,感觉那人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指腹细腻,稍微带着薄茧,划过粗粝的痒意,一举一动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暖香,尽数充斥在自己的鼻下。
“!”东方或猛地睁开眼,按住楚休河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然后抬眼看向头顶的人,但没想到看见那人大刺刺袒露出来的胸膛,白花花一片的刺得人眼晕。
“你,你,不知羞!!”感觉好容易下去的热度又烧起来了,东方或拉住被子盖住脸,瓮声瓮气地骂。
楚休河蹙眉,半天才晓得是自己的衣服没拉好,但不以为意,在谷里的温泉里聚众洗澡的都有,到底还是小东方或脸皮子薄嘛。
这么容易害羞,以后多逗逗,习惯习惯,楚休河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默默地想。
“好了,出来吧,我衣服穿好了。”楚休河拢好衣服,感觉差不多了,又去扒拉东方或蒙脸的被子。
东方或露出一个头,眨着眼睛瞧他,说:“你是谁?这是那里?”
“这是客栈,我是楚休河。我带你回浮生谷,好不好?”楚休河说的简洁。
闻言,东方或转过头,神情异常认真,他问:“你要带我走?”浮生谷是哪里,东方或不知道,他也知道跟着陌生人走很是危险。早在之前他也听说过某某家的孩子被山伢子偷走了,几年也找不到。
“嗯。”楚休河点点头,感觉自己颇像诱拐无知儿童的山伢子,摇摇头,山伢子有自己这么好看?
“好。”就这样简单,东方或便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在别人手上。
他想的轻松又沉重:如果是错了,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熬,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反正自己要是死了也没人为自己伤心难过。但他心里却依然有着期许,万一是对的呢?
楚休河差人给东方或买了一件衣服,顺便再提了几桶水上来。
东方或洗完澡出来,小脸被水汽蒸的绯红,一头发丝湿乎乎地贴在背后,滴着水珠。楚休河看了皱眉,拿起一块锦布就往东方或头上甩。
“好好擦干净,省得一会儿又生病了。”东方或低敛着眉,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听话地擦着头发,模样极其乖巧。
楚休河……东方或思绪翻飞,眼眸晦暗不明。自他母亲死后,倒是再也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了。
说到母亲,东方或又想起那个记忆里憔悴似鬼的脸,母亲一辈子活得卑微又低贱,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不要命地向里冲,非得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就算那温暖来的毫无善意,带着上位者可笑的悲悯与同情。她说,她活地太累了,要是能有一个安身地儿就好了。
她用自己的一生做了赌注,用性命来做这盘局,结果却落得惨淡收场,该说造化弄人吗?东方或觉得,只能说她痴心妄想,可笑又可怜,把自己一辈子压在那个人身上,自己唯唯诺诺等待命运的垂怜,愚蠢至极。
自己不能成为母亲那样的人。有想要的东西,应该牢牢地抓在手心里,然后由自己来做那个主导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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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休河带着东方或下了楼,看着主角瘦弱的体块,楚休河就点了许多荤菜,想给东方或补补营养。
“吃完饭,我就带你回浮生谷。”楚休河将上的菜放在东方或眼前,然后轻声说。
闻言,东方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他心想,没什么,反正母亲死了,东方家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见东方或低着头不说话,楚休河以为他在伤感,于是抬起手摸了摸东方或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没事,以后,浮生谷就是你的家了。”唔,头发手感不错。
“那,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东方或抬起眼,脸上是天真的疑惑表情。
楚休河收回作孽的手,笑道:“当然会,我可是你以后的师兄啊。”
师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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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碧海,飞云如絮,眼前的仙山浮岛环绕着如烟如雾的仙气,在海日的照耀下闪烁着流动的浮光。浮岛之上,山峰矗立,楼阁美轮美奂,水榭楼台,飞檐翘脚,屋脊上还有威风八面的屋脊兽。
背剑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地穿过回廊,走向后山的校场。只是今日要比以往热闹许多。
原因很简单,今天一早,楚休河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山脚的问心路前。问心路,是由洗梦石一道一道打成的,共有三千阶,里面是机关迷阵,幻境问心,只有勘破幻境,才能登顶。目的就是寻得意志坚定,道心稳固的佳才。
而那孩子正在爬那问心路,第四十六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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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或当时站在山脚,抬头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台阶。在他们一旁还有一个姿颜俏丽的小姑娘,一袭蓝紫色袖袍端庄雅致,秀发如缎,眉眼灵动活泼。
她一上来就冲上去抱着楚休河的胳膊,娇声说:“休河,人家一听说你今天就要回来了。所以一大早就在山脚下等着了,等的人家脚都酸了……”
楚休河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人名叫程欢,是二长老程涯的嫡亲孙女,女主,同原主算是青梅竹马,俩人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东方或看着俩人拉肩搭背的动作,心里一阵气恼。他走到楚休河面前,不着痕迹地扫开程欢的手,顺势挤到二人中间,抬着脑袋抱着楚休河的腰,一手指着那问心路,苦兮兮地开口:“楚哥哥,我怕~”
楚、楚哥哥什么鬼?程欢感觉一阵恶寒。
楚休河也是一激灵,然后谨慎开口说:“慢慢走,心境不要乱。我在山顶等你。”说完,楚休河趁机伸手摸了摸他柔滑蓬松的发,表示安抚,然后满意地抿唇笑。
东方或抬头看向笑得明媚张扬的人,原本慌乱的心突然平静,转为另一种头重脚轻,浑身酥麻的迷蒙心情。
“?”程欢。
楚休河带着程欢离开,问心路前就只剩下东方或一个人了。
他一步踏上台阶,走的稳稳当当。第一关便是那断尘缘了,他在里面看见吊死的母亲,听见她临死的惨嚎,咒骂,接着就是羞辱欺压他的小斯,和对他惨状无动于衷的父亲。到了最后,东方或嫌他们的声音太吵,干脆踢倒了幻境里的烛台,一把烧了干净。
爽。
上了一千多阶,幻境发生变化,眼前的山路上撒满了一地的黄金白银,美玉珠宝,闪烁着刺眼的光。
东方或一脚踢开挡路的箱子,对此嗤之以鼻,金钱珠宝对我无用,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上了两千多阶,幻境变成了客栈,眼前是一张绣着山河图的屏风,后面暗影浮动,气息暧昧,两边跳跃的红烛滚烫炽热,烧的他脸热。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但听见似乎有人叫他:过来。声音很耳熟,微微低沉带喘,暗哑,但很悦耳,宛如坠玉。
听见声音,东方或就移步,朝着屏风后面走去,绕过屏风,眼前是浴桶,水汽氤氲,里面的人头发披散,肤色如玉,一双眼眸清透,乌黑,泛着水光,嘴唇薄红,张合见闪过粉色的舌尖,魅惑。
再下是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腰背,水珠划下,莫名地带着欲气。
他说:过来。
东方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像被火烧着一样,理智都要被烧没了。他喉咙滑动几下,听话地走上前去。
“楚哥哥……”东方或低声喊,唯恐声音突兀惊破了这一场旖旎。
桶里的人微微直起上身,抬手搂住东方或的脖颈,欺身吻住东方或的唇。
东方或一怔,脑袋发懵,而后有一根线,崩地一声,断了。他抱住楚休河的头,指尖拂过他的侧脸,落在他光裸的肩膀上,彼此交换气息,掠夺津液。
楚休河眉眼低垂,脸颊飞红,他眼眸暗的发亮,伸手抓住东方或的衣襟,朝他笑得魅惑,然后,猛地拽他进了水。
浴桶化作湖海,东方或被扯下水,人浸在水里,仰头看见楚休河站在岸边,他的脸在水里看就变得支离破碎,眼眸沉沉,眼神却是看得分明,冰冷地看他如脏物,一眼便罢,似乎唯恐污了眼。
东方或瞧着那眼神,心里钝疼。水流倒灌,眼前化作一团水影,发黑,然后闪现一阵地白花,他闭上眼,心里发苦——楚休河讨厌他了。
“咳。”等东方或回过神,只见他一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汗津津的,脸色发白。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