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上赶着当我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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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因生病耽搁了不少时日,林意不敢再拖延回林家的时间。

洗漱完,他驱车回了林家,到时,正值中午盛阳,刺眼的阳光扎得林意睁不开眼来,脖子上的青青紫紫,更是无处遁形。

他不由地将衣领往上拉了拉,才往林家大门走。

遥遥看过去,门口站着迎接他的是从小看他长大的管家陈姨。

陈姨笑眯眯地道:“大少爷,您回来了。”

“父亲在吗?”林意唤了声问道。

陈姨说:“老爷在书房等您。”

“好的,您去忙吧。”

林意点了点头,沿着楼梯抚旋而上,一桌一椅,满室繁华,充斥着他所有回忆的地方,在今天过后,将不再是他的家。

他扣响门,里头传来一声浑厚的嗓音,“进来。”

偌大的书房里,林长英坐在红木梨花桌后,林意光是被他瞧着,后背就急速地冒出冷汗,甚至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他扫到了摆在桌前的文件,与他夹在侧边的亲子鉴定是一致的。

也是,医院既然都给他寄了,怎么可能会不寄一份给林家。

“你已经让我丢过一次脸了,没想到还能让我再丢第二次。”

林长英似乎对林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件事,不甚在意,让他更在乎的是,这件事会不会让他丢脸。

“既然已经鸠占鹊巢了,那么在竞选期没结束前,就继续占着。”林长英沉声道:“不过,管好你的嘴。到时候我会找个理由送你出国。”

林长英丝毫没跟林意商量的意思,他向来是主导者。

而林意听完后,眼底流出了一缕惊讶,但很快他明白林长英让他继续当这冒牌大少爷的用意。

四年一届的选举马上到了,林长英势在必得,倘若在这时候,这件事被人曝光出去,指不定会被有心人大作文章。

林长英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他得继续当着。

“出去吧,去看看你母亲。”

林意低声道:“好的,父亲。”

在三楼最末有一间房,常年锁着,林意从老位置找到钥匙,打开了门。

浓郁得快溺死人的花香扑面而来,正常人光是闻一下,就得被呛个半天,可林意就像个没事人,他踏了进去,径直走向坐在阳台上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袭白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脚腕被铁链锁住。林意快走到她跟前了,她才僵硬着挪动脖子,看向林意。

双眼像死了一般的无神。

“妈妈。”林意蹲下来,低声唤她。

很久,久得林意脚麻了。女人终于有了动静,她双手缓慢地抚上林意的脸颊,而后缓慢地,温柔地,往下抚摸,直到落至林意细长白皙的脖颈间。

她陡然激动起来,双眼快瞪出眼眶,如地狱里的恶鬼,死死掐住林意的脖颈,“去死!去死!去死!”

林意任她掐着,不作任何反抗,苍白的渐渐变得涨红,但女人的力气已经掐不死他了,最多只能让他变得呼吸困难。

“妈妈……”

女人什么都听不进去,坚硬的指甲抠破了林意的皮肤,她咬着牙,双眼赤红,“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鲜血淌湿了林意的衣领,终于有人拉开了女人,陈姨惊呼着,心疼地把林意抚起来,“大少爷,您怎么又靠近夫人了!”

“没事。”林意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温柔地看着女人,“母亲只是又出现幻觉了。”

林夫人正常时,是个相当温柔的女人,林意至今都记得,林夫人抱着他,轻轻唱着童谣,那双眼那双温暖的手,似江南的风,江南的雨。

只不过,林夫人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

这个女人似牢笼里的金丝雀,从美丽逐渐走向衰败。

陈姨看着林夫人叹了口气,“大少爷,您先去包扎一下吧。”

林意颔首,在待下去没有意义,他包扎完出来,林家的另一位,或许该称为女主人的人,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他在林家最不愿碰到的人,汪明玉算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二妈。”

汪明玉用眼角挑了他一眼,婀娜多姿地走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香风,他蒄色的指尖戳在林意的脖子上,声音尖细得不似男女,“去见过你那傻子妈了?”

刻薄恶毒,这两个字仿佛是为汪明玉量身定制的。

“请您尊重我母亲。”

尽管这句话,林意说了千万遍,但没一次有用。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林长英放任汪明玉如此喊。

他曾因这句话同汪明玉动过一次手,结果汪明玉没事,他头被砸出了洞,还被关了三天黑屋。

汪明玉讥诮地挑起唇角,“啧,不是傻子吗?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林意自知跟汪明玉没什么好说的,他退开两步,抿了抿唇,“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林意。”在他快出门的时候,汪明玉突然喊住了他,汪明玉云淡风轻地说:“我弟弟回来了。”

林意闻言浑身一僵,他垂在两侧的手,不由握紧了,“那又怎么样呢?”

汪明玉笑道:“陆鹤淮有一天应该没回去吧。”

林意周身轻颤,是有一天,在他昏倒之前,陆鹤淮同他说,他在开会。

唇色渐渐失了血色,林意背对着汪明玉,挺直了腰板,温声道:“是的,他在开会,怎么了吗?”

“哈,”汪明玉一愣,像是想不到林意会说出来这种话,紧接着他笑了起来,“你到底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

林意闭了闭眼,没回答汪明玉的话,大步跨出了林家,直到坐回了车上,他才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

脖子上的伤口在疼,上腹部也在疼,甚至蔓延至心脏处。

林意痛苦地卷缩起身体,他掏出手机,给陆鹤淮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得很快。

林意轻声问:“你见过汪明文了?”

汪明文。

陆鹤淮的朱砂痣,陆鹤淮的白月光。

陆鹤淮最爱的男人。

如果没有他,跟陆鹤淮结婚的就该是汪明文了。

汪明玉三年前骂他的话,现在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他脑子里崩——他们天作之合,结果被你这只癞蛤蟆捷足先登,硬是吃了天鹅肉。

陆鹤淮回了是,连隐瞒一下的意思都没。

到底是他与汪明文之间清清白白,还是陆鹤淮根本不屑于去隐瞒。

林意分不清,他也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了,等彻底回过神,已经到金域城南了。

他回房间换了件高领毛衣,把脖子上的伤痕青紫掩盖住。

这么做倒不是害怕陆鹤淮会担心,而是不愿让自己那么难堪。

家里的书房是他与陆鹤淮共用,书桌属于陆鹤淮,而沙发与阳台是属于他的,他学的是服装设计,在校时,导师对他不薄,常说他有灵性,终有一天会成为了不起的大师。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姓林。

当时他去交参赛稿,办公室房门半掩着,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林意本打算先敲门再进去,但无意间听到了林意两字,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静静竖在门口,当了一回不道德的偷听者。

“这一名又得是林意咯。”

“那不然?”包含暗讽的声音,“他是林家的少爷,他不拿第一,让谁拿第一?你没瞧见王窄巴结他,巴结成什么样子了,就差追着林意的屁股后面喊,你就是z国未来服装设计的救世主了。”

王窄,他的导师。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这么夸张?”

“那可不,王窄当着林大少爷的面将他的设计稿吹得天花乱坠,背地里偷偷给他改稿,一边改一边大骂林少爷没半分天赋。”

“啧,”那人道:“跟林少爷一届的学生也是倒霉,好好的一个比赛,愣是每年都搞成了作假大秀,你说说林少爷又不差钱,图什么呢?”

林意抿紧唇,默默退了回去。

翌日,他就自请退赛了。

所有人当林家少爷终于玩腻了,可无人知道,林意因王窄一句有灵性,在多少个夜晚里熬着大夜改稿,他每一张交出去的参赛稿,都耗费了他数不清的精力。

可到头来,全是虚假。

就像他的父亲,不经意地夸了他一句,钢琴弹得不错,他便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地练着琴,等着父亲再夸奖他一句。

但他从七岁,等到了十四岁,也没等到这一句夸奖。

从那以后,林意再不碰钢琴。

“林先生,下来吃饭了。”

于楚在门外喊。

林意这才发现已经到晚上了,弯月缓慢地爬至半空。

下楼时,客厅里只有于楚,林意扫了眼钟,于楚见此连声道:“陆先生刚刚打电话来说,他晚上有会,不回来了。”

林意应了声好。

虽说合约上写着六点要到家,但陆鹤淮一周里能有一天六点前回来,都算得上难得。

林意以前从不在意这个,因为陆鹤淮很忙,所以他有想过把这条约定作废。不过,他贪恋陆鹤淮不回来时,给他打的那一个电话。

这样的举动,总让他觉得,他们是一家人。

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提这一茬。

但现在汪明文回来了,陆鹤淮是真的在开会,还是去见汪明文了。

林意无从得知,但他也不打算去询问。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会让他好受,不如干脆当陆鹤淮在加班。

“林先生您的脸色还是好差,”于楚皱了皱眉,将一碗鸡汤递到林意的跟前,“喝点汤补补。”

林意道了声谢,接碗时,指尖无意间碰到了于楚的手指,于楚反应颇大的抽回手,同时耳根红了一片。

但他没想到,他这个动作,直接让林意没接住碗,滚烫的鸡汤泼了林意一腿。

林意闷哼了一声,火燎般的痛楚迅速从大腿处蔓延。

“林、林先生!”

“没事,是我没接住。”林意咬紧牙根,强忍住钻心的疼,顺便安抚惊慌失措的于楚。

于楚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准备打120,却被林意一把子按住,“不用,我涂点烫伤膏就好了。”他撑出一个笑容,“我上楼换个衣服,你帮我去买一支烫伤膏拿进来,可以吗?”

“好、好的。”

林意一瘸一拐地上楼,布料每摩擦一次皮肤,就带来一层刺痛。

他不由地想,他是不是该去拜个佛,袪祛霉运。

回房将裤子脱了下来,白皙的皮肤上红肿一片,其间还有好几个水泡,看着颇为吓人。

很快,于楚回来了,他拿着烫伤膏,执意要给林意上药,林意见他满眼的愧疚,就知道如果不让于楚给他上药,恐怕于楚今晚都睡不好觉了。

他特意将睡裤往下拉了些,把牙印盖住后,才让于楚过来给他上药。

“如果我弄疼您了,”于楚眼眶泛红,“你就掐我!”

林意闻言轻轻地笑了声,他温声道:“好。”

于楚听到了这句,才安心地蹲在林意腿前,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但一边上,一边仍不停地问:“会疼吗?”

“我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

“林先生真是对不起。”

“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问一句,林意就会回一句,没一点不耐烦。

“真的不疼吗?您别骗我。”

林意弯着眉眼,安抚他,“真的,已经不疼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林先生您真好。”于楚低声道:“您这么好的人,陆先生怎么就不喜欢您呢?”

他后面一句,说得太轻,林意没听清,便微微附身去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没。”于楚抬起头,与林意对望,“没什么。”

他俩浑然不觉他们的动作,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有多暖味。

而陆鹤淮推开门就刚好瞧见了这一幕。

他双眼微眯,声音冷得像夹着冰碴,“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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