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1-1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坐久了腿总麻 主角:陆长泽 顾修
陆长泽两手插兜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等化验单,胃实在疼得难受,陆长泽再怎么能忍也受不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疼,护士拿了本子叫了陆长泽的名字。
出医院的时候下雨了,化验单被陆长泽叠成个方块放在棉衣口袋里,没带伞,陆长泽略一犹豫冒着雨跑到了车站,回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顾修的车停在那里,顾修用手不耐烦的敲了敲方向盘,口气十分不耐烦“上车。”陆长泽站在小小卖部的屋檐下隔着雨帘看着打开一半车窗的那人,眼神暗了下来,最后还是上了车。
这会车子没出宣起,顾修把人带到了宣起最好的一家咖啡厅,两人相对坐着,陆长泽身上还湿着,一屁股坐在布艺沙发上,沙发上立马被晕开了一小片,周围的服务生都皱起了眉头,但是顾修气场在那,没人敢上来说半句。
顾修点了两杯黑咖啡。
“方鸣来找过你?”顾修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冷眼打量对面的人,陆长泽听完之后点点头,顾修眯了眯眼睛,非常不高兴的看着陆长泽,五年不见,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当初那个狗腿子模样才是他这样的烂泥该有的姿态。
“怎么,连他都请不动你?陆长泽,别把自个当回事,你是什么样人大家清楚。”
陆长泽盯着面前的咖啡发呆,放在兜里的手细细的摩擦早上刚收到的化验单,一下又一下,这算怎么回事,质问还是会审?真他妈操`蛋的人生。
“顾修,我其实真他妈讨厌喝咖啡,尤其是黑咖啡。”陆长泽把头往后面一靠,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修。
顾修被他看得一愣,上学时叫顾帅,后来工作了是顾董,陆长泽从来不敢叫顾修的名字,他那张脸上什么样犯贱的表情顾修都见过,讨好,猥琐,市侩,贪婪等等,这么多年来,顾修却还没见过陆长泽脸上没有表情。
“陆长泽,你耍什么花样?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喝这玩意?明明是个鸡,还总把自己当凤凰,”顾修嗤 笑道“方鸣刚回来,你少在他面前作妖,该回去就赶紧给我回去。”
“我不喜欢喝,因为我以为你喜欢所以我才逼我自己喝,顾修,我作不作妖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操心。”陆长泽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修“你也别老揣测我想从你那或者方鸣那得到什么,我今天都给你说明白了吧,顾修,我他妈什么都不稀罕。”
陆长泽说完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顾修愣在哪里,过了一会才转过头来透过咖啡厅玻璃窗看着大雨中陆长泽离开的背影。
天放晴了,陆长泽把小卖部里的东西全都处理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他搬了个小椅子坐在门口仰着头晒太阳,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尤其是最近几天天气慢慢的变暖之后,晒着更让人舒服了。
直到陆长泽脸上被阴影覆盖之后他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我猜你就该来了。”陆长泽笑笑,转了转僵硬的脖子“齐董你也来了?”
齐铭宇礼貌的笑了一下“叫我铭宇就行,齐董太生分了。”陆长泽嬉皮笑脸的说好“方鸣,你男人真懂事。”方鸣不说话,走进小卖店看了两眼“哥,你要回去了?”又仔细看了陆长泽一眼“你比上次还廋。”
陆长泽没答方鸣的话,跟在他身后进去,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方鸣“我来这里买了一小套房,还有就是这个门面,这里面都是房产的材料,咱俩是亲戚,你给我个方便,拆迁款多算一些。”
“哥,你什么意思。”方鸣不解。
“其实就算这不拆迁我也不打算长住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呆久了就不想呆了,想去旅游去,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要真当我是你哥就抓紧给我办了,越快越好。”
方鸣虽然不太同意,但看着陆长泽认真的表情还是点头答应了。
收到钱那天陆长泽挺开心的,嘴笑得老大,方鸣很久没见陆长泽这么笑过了“这么开心?”
陆长泽接过卡揣进兜里“你不懂,新生活开始了可不得开心么。”说完离开了方鸣办公室,下楼的时 候遇见了齐铭宇来找方鸣,齐鸣宇叫住陆长泽,认真的看着他“陆长泽,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陆长泽看着齐铭宇真诚的样子摇摇头“谢了,不过,以后也没机会了,你和方鸣好好过,都不小了, 当初在一起也不容易。”
齐铭宇点点头进了电梯。
陆长泽去了银行把钱全部取出来又全部存进另一张卡里,然后回家把家里该收拾的都收拾了,该烧了的都烧了,就拎着个小包走了。
顾修再一次发现陆长泽不见了之后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去问了方鸣才知道陆长泽出门旅游去了,顾修心里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似的卡在那,忒不舒服了,想着下次再见到陆长泽时一定好好讽刺他一顿,这个在自己屁股后面黏了几十年的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宣起那块地出了问题,顾修和方鸣两个人没日没夜的忙了整整两个星期才终于又搞定,不过两人年纪都不小了,等忙过了之后就都感冒了,方鸣还好有人照顾着,顾修这几年除了瞎搞身边也没正经留过人,生病了也只得自己上医院开药挂水。
顾修大概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到陆长泽,在医院挂完水顾修也不着急回去,虽然生着病,不过他身体底子好,休息两天也就基本上好全了,平洲的环境不错,市医院的小花园空气也挺好,顾修瞎逛了两步就看到了陆长泽,要不是那张脸顾修从十多岁就认识,顾修差点就认不出来,陆长泽穿了一身病号服,人已经廋脱了形,坐在长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顾修走近了两步,陆长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那模样是顾修第一次见。
陆长泽睁开眼镜,他没戴眼镜有些看不清,不过顾修的身形大概这辈子陆长泽都忘不了。
两人隔了几米静静的看着对方,过了一会陆长泽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慢慢的往病房走去,顾修跟在他身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的回了陆长泽的病房。病房放了三张病床,不过今天太阳好,其他病人好像都出去晒太阳了,此刻病房里只有顾修和陆长泽两个人。
陆长泽的病房靠近窗户,坐在床边能看到医院外面的车水马龙,陆长泽回了病房就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顾修双手插进口袋了看着他“陆长泽,你挺有本事啊,不是去旅游了?怎么跑医院来了?快死了?”
陆长泽没说话,直到顾修快等得不耐烦了,陆长泽没看他,眼睛依旧盯着窗外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嗯,快了,下个月吧。”
顾修在原地定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走到陆长泽病床前把他的病例打开。
胃癌晚期。
一时间顾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时能说什么,还没等他想到,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一个接一个回来了,顾修把病例挂回陆长泽的床前,然后离开了。
陆长泽看了一会觉得困,上床睡觉了。
顾修再回来的时候陆长泽睡着了,他真的很瘦,大概再过几天就只剩下皮包骨了,顾修站在床边想,顾修真的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陆长泽快死了这个消息,为什么?不知道,只是接受不了,就算是条癞皮狗,那也缠了他二十多年。
陆长泽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看到顾修还没走有些奇怪,不过他在不在对陆长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谁在对陆长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剩下的日子只是在安静的等死而已。天黑了,周围的病人都睡了,顾修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陆长泽看他有话要说的样子掀开被子起身出了病房,陆长泽那么了解顾修,哪怕是顾修一个眼神,陆长泽都知道顾修要干什么。
顾修跟在陆长泽身后,陆长泽安静的走到医院的等候大厅,陆长泽了解顾修,也知道他脾气暴,选个人多的地方,陆长泽已经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争执,也不想听他的任何耻笑和讽刺。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顾修坐在他身边,两个人半天没说话,很奇怪,这么安静的坐半天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良久,顾修才开口“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请我喝咖啡那天。”
说完再次陷入沉默,陆长泽看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有喜悦的,也有悲伤的,医院,是一座能把人的一生都感受完的建筑。
“我不知道。”顾修说“你应该早点说。”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陆长泽慢慢的说着。
“我下午的时候去问过医生,手术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长泽微微侧头看了看顾修,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去问医生,随即释然,是啊,当初喜欢上身边这个男人也正是因为他其实是个好人,只是看不惯自己而已。
“不想做。”
“陆长泽你什么意思?!”顾修提高了声音“难不成你还真活够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修”陆长泽嘴角含笑的望着他“我给脸不要脸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
顾修第一次被陆长泽呛得说不出话来,陆长泽看到他那副模样反倒乐了,开心的笑起来,只是笑得没有声音。
顾修竟然看呆了,他第一次看到陆长泽这么笑,像个单纯的孩子,四十多岁的男人笑得像个孩子。
顾修也笑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陆长泽更廋了,胃癌,他不能吃东西,吃了也是往外吐,索性就不吃了,每天靠静脉营养活着,人已经看不见肉了,陆长泽现在住在单人病房,从窗户看去能依旧能看到马路,顾修给安排的,顾修从那天之后经常来,每次来都给陆长泽带吃的,可惜,陆长泽是再也吃不到了,等死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人很虚弱的情况下,陆长泽每天清醒的时间在慢慢的减少,也越来越安静,有时候一天也不会说一两句话,可是人清醒不清醒的时候总是会想些过去的事情,尤其,尤其是人快死了的时候。
高三那年,陆长泽喜欢男人,喜欢顾修的事情学校里没人不知道,他成了一朵奇葩,别人轻易不敢和他说话,能主动靠近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方鸣,另外一个就是顾修,顾修和方鸣是好兄弟,方鸣脾气好,对陆长泽这个表哥不错,顾修总觉得陆长泽拖了方鸣的后腿,何况这个恶心的男人还喜欢自己,顾修每次见到陆长泽都要冷嘲热讽,高三下学期,陆长泽就知道方家的经济条件只能供一个人上大学,陆长泽喜欢男人的事情已经让方父方母膈应得够呛,陆长泽也很有自知之明,从高三开始便不再好好学习了,他知道,这个大学的名额,只能留给方鸣,所有人都以为陆长泽自甘堕落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心里像刀剐似难过,其实他很喜欢读书,各式各样的书都行,他都喜欢,陆长泽有多羡慕别人能上大学,有多羡慕别人能安静的看书,他心里就有多疼,越疼越无所谓。
高考之后,顾修和方鸣上了同一所大学不同的专业,陆长泽就在大学附近找了个餐馆打工,大一学校必须要住校,顾修吃不惯学校的食堂,陆长泽从方鸣那得知后用自己的工资每天牺牲休息和吃饭的时候绕路去买顾修喜欢吃的东西送到他寝室,这一送就是一年,而顾修每次都是嫌弃,不过后来渐渐的也吃陆长泽带来的饭,陆长泽当顾修的外卖加饭票一年来风雨无阻。
大二的时候顾修拉着方鸣俩人倒腾着做生意,顾修会做人脑子也好使,家里还有钱,就奔房地产去了,后来两人做出点模样了之后陆长泽缠着方鸣非要一起干,顾修一百个不同意,方鸣再同意也没办法,不过架不住陆长泽脸皮厚,渐渐的底层还是被他打入了,其实陆长泽不笨,再后来慢慢得顾修也就不怎么管他,陆长泽进了俩人创办的惠华,其实只有陆长泽自己明白,在惠华里他有多努力,又有多少时间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只是因为这个公司是顾修的,是方鸣的。
可陆长泽终究是陆长泽,小时候最缺少的是钱,所以长大之后最放不下的就是钱,所以他市侩,他贪婪,他斤斤计较,可是没有感受过吃不饱饭,没有感受过永远买不起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一双稍微贵点的球鞋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金钱对于陆长泽的重要性。没有钱他大概都不愿出门,没有很多钱他大概都不想去买衣服,虽然去了也会去买最便宜,因为舍不得。
不过也最让人瞧不起,尤其是顾修。
陆长泽幽幽转醒,看到顾修已经来了,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陆长泽醒了起身走过来“醒了?”然后,然后就没有下文了,顾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常来,两个人却很少说话。
陆长泽慢慢的撑起身子躺起来,顾修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陆长泽轻轻说了声谢谢之后伸手把床边放着的小说打开继续看着,顾修看着眼前闲适安静的人有些不适应,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没脸没皮的陆长泽联系起来。
“书哪来的?”
陆长泽抬头看看他“自己买的。”陆长泽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手机“请护士帮我拿的快递。”
顾修皱眉“你应该少接触辐射......”
陆长泽笑开了“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了呢。”顾修一时气结“现在说有什么用,看不看上你也快..........”话说到这顾修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陆长泽无所谓得笑笑,低头继续看书“顾修,从明天开始你就别来了。”
“陆长泽,我说过别太把你太当回事,我来不来你还管不着。”顾修生气了。
“算我求你”陆长泽说“我不想快死了还要看着你。”
顾修摔门而去。
门关上的瞬间陆长泽疼得在床上打滚。
昨天陆长泽亲眼看见有一个和他生一样的病的病人去世了,那人走的时候很痛苦......也很狼狈,至少陆长泽不想让顾修再看到他再一次的狼狈的样子,十二岁那年,已经够了。
顾修再也没来过,陆长泽又恢复了一个人住院的日子,只是他再也不能去花园了,走不动了,他的身体,连拿起书都费劲,一天天的日子对于陆长泽这幅油尽灯枯的身体已经成了负担,可他还是很安静,就算痛得两眼没有焦距依然很安静,安静得不像活着了,
陆长泽走的那天阳光很好,顾修进去的时候他手边还放着那本未读完的书,顾修在床边站了很久,垂下的眼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查房的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才知道这屋的病人已经走了。
一阵忙碌的安排,顾修只是给陆长泽安排了单人病房,其他的他一直没在意,直到今天才恍惚的明白,陆长泽住院之前已经把他身后事都安排好了,他不知道那个人瞒着所有人一个人安静的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是怎样的心情,顾修站在陆长泽的墓碑前静静的看着墓碑上那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很开心,单纯的开心,那样的笑容顾修只看到过一次,是在医院的等候大厅,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那天,照片应该是住院为了交照片才去照的,可照片上的人笑得开心,顾修不知道为什么死亡对于陆长泽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
连自己的墓地陆长泽都是在住院前事先买好的,微风轻轻拂过顾修,他竟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了解过陆长泽这个人。自从陆长泽让他别再去医院之后他再没去过,不过那都是骗他的,他仍旧每天都去,只是不再出现在陆长泽眼前而已,那几天陆长泽和往常一样安静,就连死亡都安静的没有声音。
顾修忽然觉得,其实陆长泽是个安静得会让人忘记的人。
顾修记得以前陆长泽跟他说过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陆长泽去世以后顾修总是在想这个问题,有时候想得心都疼了,所以不想在继续想了,他是个实战派,与其在这里想不如去做,他想弄明白他到底不知道些什么。
顾修去过陆长泽以前住的地方,那地方快拆迁了,人搬空了大半,顾修打开陆长泽以 前住过的小屋,里面除了落下来的灰尘之外都很干净,打开衣柜,没有陆长泽的衣物,顾修能猜到,这些东西早就被陆长泽处理了,可能是处理得比较急,顾修还是找到了些东西。
掉落在床脚的书,一些画完未画完的素面,还有几只铅笔。
顾修从来不知道陆长泽会画画,也不知道他其实画得很好,至少,笔下的自己被他画得很好,透过画,仿佛能看到执笔之人目光里的温柔,顾修珍重的把画收起来。
一一去过陆长泽以前呆过的地方,顾修觉得他或许真的从来没认识过陆长泽。
惠华的基层员工里陆长泽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个,做事永远是最认真那个,翻过陆长泽以前的课本,笔记做得永远都清晰认真,写字永远都干干净净一笔一划,就算是自己无理取闹的要求也完成认真得让人心疼,如果不是自己亲自问过,顾修大概不知道陆长泽离开了五年,而不是两年。如果不是亲自走过,顾修永远都不会知道大学离自己最爱吃的那家饭店那么远,更何况是当时是一边打工一边为自己带饭的陆长泽来走这段路。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到,顾修永远都不会知道陆长泽为了省下钱给他买饭,自己整天就吃馒头泡面的事,告诉他的那家老板,陆长泽曾经为他工作过的老板说,那是个安静勤快做事的孩子。
陆长泽不说,顾修永远都不知道他不喜欢咖啡,现在,顾修也没机会知道陆长泽喜欢喝什么。
顾修再去看陆长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年,除了他,没人知道陆长泽已经不在了。
顾修固执的不说,就像是固执的留下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关于陆长泽的秘密。
顾修伸手轻碰墓碑上的照片上人的脸颊。
“我不知道你喜欢上学。”
“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书。”
“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我不知道你是优秀员工。”
“我不知道那家饭店那么远。”
“我不知道你喜欢安静。”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咖啡。”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可你都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说得对,我不知道的太多了。”
“长泽,我.......挺想你的。”
声音有些哽咽,却没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