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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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冬天,今年冬天B市这场雪不小,一落就没个停,晚上刮风震窗户招得汤圆睡不着凌晨还兴奋地在楼下直嚎,顾斜被汤圆那狗叫声吵得不行,吵得他暴躁地直接掀了被子下楼治汤圆。

客厅里开着灯,顾斜身上穿着睡衣,蹲那儿和汤圆对视,刚刚还嚎得意气风发的汤圆,一见顾斜手里拎的拖鞋一下子怂得不行,怂是怂,但是贼心不死,试探着又哼了一声。

“还给我哼哼。”顾斜调子一拔,汤圆立马歇了声,金脑袋耸拉下来。

顾斜是真困得不行,出国谈公务,二十多天没回国,快十一点才着家。累得不行但是还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蹲窝前耐着性子教育狗儿子:“大半夜还睡不睡了,啊?你还睡不睡了,后半夜你再给我嚎一句啊。”

啧,顾斜还真就纳了闷了,不都说金毛越大越懂事吗?怎么就他俩汤圆这么与众不同,从几个月大长到现在能把人扑倒的个头就没懂事过。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本事,叛逆期拉得比我还长。”顾斜十分不理解,最后拿拖鞋往汤圆下巴一挑,左看看右看看,怀疑说,“发情了?”

汤圆什么也听不懂,但是顾斜那拖鞋底往狗头下那么一抵,汤圆就是喘都不敢重喘一下。

一家之主的权威当然不可挑衅,见给汤圆教育乖了,顾斜挑挑眉,这才把抵在汤圆下巴下的拖鞋放下穿上,打着哈欠揉了一把汤圆的狗头后准备起身。

还没走出几步脚,正要关灯脚下“喵”的一声,顾斜低头一看,小饺子不知道什么过来了,灰扑扑的一只蹲在地上,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正看他。

“喵。”

“想我了?”

小饺子看着他爹,眨眨眼,歪头“喵”了一声。

猫一黏过来,顾斜那脚也黏地上走不动了,索性弯腰把猫捞起来抱着沙发里躺着,小饺子被抱着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顾斜伸手抚的时候,它就主动贴着顾斜的手心蹭,蹭得顾斜享受得直眯眼睛。

汤圆一见顾斜火气又散了的样子,立马咧着嘴,向顾斜摇起尾巴。

猫个头小窝在顾斜膝盖上,顾斜懒洋洋仰沙发上靠着,看见汤圆那摇个不停地尾巴,笑了:“干嘛呢你,献殷勤啊。”

“汪,汪汪。”汤圆哈着舌头兴奋地叫起来。

“行了,别嚎了安生点,你俩不困我还等着上楼搂媳妇儿呢。”

早上七点半,雪还在下,虽然过年放假但是谢谨一起得早。

下楼到客厅就看到顾斜穿着睡衣歪栽在沙发上,灰扑扑的小饺子团在顾斜胸膛上,汤圆也在旁边,在顾斜旁边的位置陪着他爹窝了一晚上,金色脑袋顶还垫着顾斜随意搭过来的手臂,总之一人一狗一猫窝着睡得正香。

看着沙发上这一幕,谢谨一看着看着,无可奈何地笑了。

谢谨一走过去,但是脚步声惊动团在顾斜身上的小饺子,当初接到家里时托在手掌心的小煤球长大了,团着还好,一站起来还是有点分量的,在顾斜身上团了一晚上,一看见谢谨一过来它站了起来,四只脚站在顾斜身上走几步。

顾斜正睡觉呢,忽然就觉得胸前又重又闷,不舒服地皱起眉头,鼻子又哼了几声。

谢谨一见了,把小饺子从顾斜身上抱了下去。

“喵。”

饺子挪窝,沙发没他爹身上舒服,扑腾爪子又准备往顾斜身上爬。

谢谨一挡住了它,摸着饺子头顶:“睡觉呢。”

旁边的顾斜还是被饺子踩醒了,顾斜眯开半只眼睛,一侧头就看见旁边对着饺子做嘘声的谢谨一。

怕顾斜感冒,谢谨一准备让顾斜上楼睡,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顾斜醒了,眼皮子半眯,打着哈欠,一股子散漫劲儿,整个人懒懒斜在沙发上,可那目光又黏在他身上,勾着笑意。

谢谨一看见他就笑了:“干什么呢你?”

顾斜哼了调,脚也跷了跷,玩儿似的踢了踢谢谨一脚脖子。

谢谨一随他闹,伸手要把顾斜拉起来准备把人推回房间睡:“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不小心就睡了。”顾斜声音还犯着懒,谢谨一拉他他不动,可是脚尖又往谢谨一腿上跷了几下,踢到他那节脚腕骨,他家医生肤白,脚腕骨尤显他腿尤其纤细,看不够,忍不住还想伸手握一握。

谢谨一低头看了一眼底下他那脚:“干嘛你。”

“我还能干嘛——”低低的笑声沙哑又性感,顾斜手一拉就把谢谨一拽到自己腿上来。大清早的,于是谢谨一推了他,顾斜不让,哪肯他起来。

“今天星期几?”顾斜哑着嗓子往谢谨一颈窝里埋。

“周六,顾斜……”谢谨一只能仰着脖子

“嗯嗯。”声音拉得很长,漫不经心地,顾斜张口叼住医生脖间白嫩的肉吮着,“今天周六得陪我。”

临近过年放假科室里的小年轻心都比较躁,连谢谨一这样的好脾气都敲人脑袋训了好几个学生。

龙主任恨铁不成刚,天天拿隔壁院的外科举例:“你们瞧瞧人家外科,一年三百六十五无休,三十那天手术室都连台,实习生削尖了脑袋想往手术室里挤,你再看看你们,天天数着日子等放假……”

实习生听龙主任这么叨叨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这不一个个刚挨完训,龙主任一走,他们立马在护士长面前学龙主任,还有模有样的:“啧啧啧,不行啊,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啊,就是浮,就是太浮了,浮呀么浮,不得行啊!”

护士长笑得直敲他们几个脑袋:“龙主任听见了非把你们骂的狗血淋头,谢教授平时也训你们,你们怎么不学你们谢教授的嘴?”

“谢教授还是训得少一些嘛。”实习生一提谢教授那喜欢劲儿就来了,“哪像龙主任,谢教授脾气多好,而且还和我们还说得上话。”

旁边的实习生听到这茬连忙点头,凑头压声八卦道:“上次我表姐来找我还问我谢教授的事,我一说结婚了,我表姐那可惜劲,说好不容易在医院碰到这么个这么好的,居然年纪轻轻就被摘走了。”

实习生一批批来,一批批走,口腔正畸可以说是流水的实习生,铁打谢教授情感八卦。每一批新来的实习生来到科室见到谢教授,特别是女孩子一个个,个顶个地激动,但是谢谨一手上那戒指实在是太扎眼。

其实戒指嘛,小玩意儿,这些小东西戴久了,看久了,倒是容易被忽略,但谢医生不一样,他们当医生的上治疗床要戴手套,戴手套就不能有戒指。谢医生每天都得摘,等给病人看完摘完手套后,第一件事情又是把戒指戴回去,完全不是郑重其事,刻意记得的样子,但是一看那摘手套戴戒指的样子,就知道是多年的习惯动作,而且每天这么摘摘戴戴,想不忽略都难。

护士长告诉他们说:“你们谢教授结婚都好多年,我记得是进医院之前就结婚了,听说还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

实习生惊讶:“咦,护士长都没见过吗?”

护士长摇头。这多年在口腔正畸科谢教授家属是一个天大的谜。

“见倒是没见过,不过说起这个,我想起去年一事,去年你们谢教授去了一趟龙主任办公室问咱们科室说医院有没有最佳家属奖,他说他总加班,家里头那个有意见了,他们两口子感情挺好的。”

年轻的实习生们听护士长这么一说,那颗热衷八卦的心更痒了起来,好奇,十分好奇谢教授这位家属到底什么样。

这边,盛际大楼的办公室,被口腔正畸实习生念叨的家属打了个喷嚏,手底下的签字笔都差点歪了一笔。

亲兄弟明算账,顾斜虽然和宋玺合作,但是该签的合同还是得签,归根到底顾斜还是个商人,家里边再怎么居家好男人,也还是个商人,该往宋玺身上薅的羊毛顾斜一根都不会少拔。

前一阵顾斜投了蔺苏园的画展,顾斜又不是慈善家,这画展也不是白赞助的,他就在这儿等着宋玺呢。

这不,宋玺电话打过来,招呼都不打,一开口就对着顾斜破口大骂。

顾斜脸皮厚,毫不在意,边掏耳朵边问宋玺能不能换几个新鲜的词骂骂,骂来骂去就那几句,从年头听到年尾略有些腻了,希望宋玺骂人的业务水平能够提高一点,有点水准,别总是老一套,没劲。

宋玺脸都气绿了。

不过也难怪顾斜这么说,算起来宋玺已经逮着顾斜骂了一整年了,他自己骂还不够,还拉扯别人一起骂顾斜。

去年过年宋玺栽了个大跟头,情场失意本来想找人喝个酒消消愁,没想到这愁还没消下去半口猝不及防被顾斜和谢谨一塞了一瓶喜酒,当知道顾斜心心念念那白月光就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谢谨一的时候,宋玺被惊得酒杯子都吓掉了,怔在那儿,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千想万想没想到,嫂子不是别人,竟然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谢谨一。宋玺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但是接受没多久,回一想从高中到大学顾斜和谢谨一这两个人之间种种事……

这不想不要紧,这一回想突然发现谢谨一和顾斜这两个人的确是不对劲,而且是不对劲大发了!当时宋玺还纳闷,当初在外留学的谨一怎么年年都提前回国而且还不跟家里说,不跟家里说就算了怎么偏生就顾斜一个人知道,最可笑的是他们几个还真信了顾斜的以为谨一是偷偷溜回来和他们打麻将的,还帮着他们两个瞒。

现在一想,他们俩在他们几个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偷过几次情了,别的就更不用说了,就顾斜那只大尾巴狼,就他们大家通宵打麻将的时候,他俩不知道在隔壁房间做什么呢。

宋玺压下去这口气,在电话里问:“今年过年你俩回不回大院?”

“今年倒是回,谨一他爸妈今年回B市,今年两家一起吃年夜饭,我们俩怎么着也得在院里留几晚。”

“今年我也回去,到时候聚聚?”

“也行。”

宋玺来了兴趣:“你就把谨一带出门呗,我可跟你说,这事大家伙都知道了,我劝你啊,也别藏着掖着了,多没劲。”

“到时候看吧。”顾斜懒洋洋的,还挺有恃无恐,“我媳妇儿我管着,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晚上顾斜接谢谨一,车上打了好几个喷嚏,顾斜没当一回事说肯定是宋玺在骂他。

这几天谢谨一听顾斜声都是哑的,现在听顾斜喷嚏连连,谢谨一皱起眉头。

下班高峰期,又是下雪天,前边十字路口堵得有点厉害,顾斜的车也停了,这时候谢谨一伸了手过去试顾斜的额头:“你是不是要感冒发烧了,那天晚上在沙发上没盖被子躺了一晚上。”

谢谨一手略凉,贴上去还蛮舒服,顾斜放松往后一靠:“应该没那么容易感冒发烧,早上醒了后不是出了场汗吗?”

谢谨一:“……”

成天没个正形,谢谨一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拍了他一下:“我说正经的。”

顾斜乐了:“嘿,我哪儿不正经了。”

谢谨一懒得和他说,每次都这样,强词夺理一套一套的。前头的红灯还没歇,谢谨一的手继续贴着顾斜额头试温:“白天咳了没?”

顾斜继续靠着后座,没当回事:“就开会的时候咳了那么几声,没什么事的,就是一回国时差没倒过来再加上正好下雪没适应过来。”

手心微烫,谢谨一不放心:“回去我拿体温计给你测一下,都快过年了别这时候生病。”

“嗯,行。”前头红灯转绿,顾斜重新启动车,开车时突然想起来明天都小年了,于是问谢谨一,“今年你们医院怎么放假的?”

“二十七放假,初三上班。”

听见这,顾斜直接不想说话了。

这时候红灯换绿灯,前边的车终于动了,顾斜发动车子往前走,在拐弯的时顾斜没能忍住,“啧”了一声,不满不服:“我说你们科什么时候把锦旗做好送给我,我这是投了研究项目又搭老婆的,家属做这份上怎么着都得有个姓名吧。”

别墅里没请阿姨,两个人都不喜欢多余的人介入他们家,连平时来搞卫生的阿姨都是大院里顾家的周嫂来,平均一星期来两三次,每次来还会送些新鲜的食材过来。

晚饭没做得太复杂,冰箱里周嫂送了一些海鲜过来正放在保鲜柜里,正好做海鲜粥,厨房里开小火用砂锅慢慢煲着。

明明已经把汤圆和饺子的晚饭分别拌好了让它们两个吃,但是厨房这边海鲜粥一掀盖,两个小崽子抛下自己的盆,摇着尾巴就往厨房这边来了,小饺子蹲在谢谨一脚边直仰头往上边凑。

汤圆这一点还是挺好,它一般不会乱吃东西,也不是因为多自觉,它是得过教训现在不敢。

之前汤圆因为乱吃东西进了一趟医院,在医院折腾了好几天才回家。从宠物医院开车回家那路上,汤圆大概感觉到了他爹那黑脸的气场,半声不敢汪,一进家门,顾斜直接抄起了拖鞋。

训的时候,顾斜也不往沙发上坐了,就坐在客厅地上,板着一张脸,面色不虞。

汤圆想卖可怜,想叫一叫,可是张嘴刚“嗷呜”一声,就被顾斜一把捏住了嘴筒子,汤圆吓得狗眼都瞪大了。

打肯定是打了,顾斜凶起来谢谨一压根拦不住,不过也没打多少下,更多是装腔作势吓唬吓唬,那天顾斜拎着汤圆恶狠狠教训了它一宿,那语气厉害的,汤圆整个人和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耳朵默默趴自己窝里,不过顾斜教训那一回后汤圆就不敢乱吃东西了。

至于饺子,它其实也贪吃的,但是又是猫嘛,看着那么小小一个实在不忍心,如果再歪头喵喵叫一声,顾斜的心立马软得跟那什么似的,哪还下得去手。

谢谨一用勺子搅了一搅,盛了一点出来凑到嘴边尝了点味,尝到正好,谢谨一把火改到最小,盖上盖子让慢慢煲着就行了。

顾斜一回家就被谢谨一催着去房里洗澡去了,趁煲汤的空当,谢谨一去给他找温度计,准备待会给他量个体温。

就看见谢谨一腿一动,汤圆和饺子也跟着谢谨一的脚步。

大概是体质的问题,家里的饺子和汤圆格外黏着顾斜。顾斜现在正在房间浴室洗澡,它们俩跟着谢谨一上楼进房间,但是一听见浴室的动静就又跑浴室门口去了。

汤圆趴浴室门前的地毯上悠闲地摇尾巴,小饺子则窝在汤圆旁边,被狗带大的小猫崽子,染了一些狗的习性,不仅和汤圆一样会扫尾巴,而且还会听顾斜的指示说坐就坐,你要是伸出手它就会把自己爪子搭上来握。

找到温度计后,谢谨一把顾斜等会儿要换的居家服也找好,和浴巾一起叠好了放在浴室外面的衣篓里。

“喵——”

看见谢谨一走过来,小饺子从汤圆身上爬起来,走到谢谨一脚边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谢谨一的脚,然后仰头歪着小脑袋朝着谢谨一软叫了一声。

谢谨一看着地上小小一团笑了,把顾斜的衣服放好后弯腰把地上的饺子从地上捞起来抱着。

他和顾斜都不一样,顾斜都是把小饺子放自己肩膀上,谢谨一都是让他窝在自己怀里。

“汤圆,走,下去了。”谢谨一叫了一声还趴门边的汤圆。

汤圆听见自己名字,立马腾身站起来,抖了抖一身金毛,然后跟在谢谨一脚边往外走。

吃完饭,谢谨一给顾斜量了体温,不至于发烧,但是比正常体温高了个零点几,谢谨一看着电子温度计,又把手搁顾斜额头上贴着:“还是着凉了,待会儿喝完粥,泡杯冲剂喝,看看明天会不会好点。”

说着又要去摸摸顾斜刚洗完的头发,怕他没吹干,但是被顾斜伸手拉住了,顾斜仰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握着谢谨一的手放在自己眉心:“舒服,再贴会儿。”

谢谨一索性给他捏起眉心来,为了方便给他按,他索性让顾斜躺下来。

顾斜躺下,脑袋枕在谢谨一腿上,合着眼睛享受。

“我们俩什么时候回大院?爷爷今天打电话过来催的。”谢谨一手上给他捏着,想起来这事儿于是低头问他。

一般顾斜和谢谨一过年都是出国度假,但是今年,已经退休去南方休养的谢谨一爸妈回了B市,顾斜之所以提前结束工作回国就是赶着回来给谢谨一爸妈接风,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今年过年,谢谨一和顾斜也打算回大院过,两家人一起吃顿除夕团圆饭。

顾斜被谢谨一的手捏得舒服极了,舒心闭着眼睛,说:“别管老爷子,他就是闲了没人陪他聊天。大院离医院太远你去医院不方便,等你放完假我们再收拾东西回去。”

“也好,迟点过去也行。”谢谨一想了想,细声说了一句,“而且你才刚回国呢。”

顾斜和谢谨一两个人都是男的,但是同性之间嫁娶没个说法,这回回大院他们俩商量了,正是因为两家关系太好,所以他们两个去哪家都不好,干脆就分开几天,谢谨一正好也陪陪爸妈,反正也就几天。

不过现在还没回去嘛,顾斜刚回来,小别胜新婚的,都想在家里先待几天再过去。

听见这个,躺在谢谨一腿上的顾斜鼻腔里发出闷哑一声笑:“嗯,的确是……”

躺在腿上,顾斜长臂一伸,大手掌住谢谨一的后脖子那一块,大拇指抚了一抚,抚摸间带了点暧昧的意味。

谢谨一垂眸看他。

同时顾斜也睁开眼睛,嘴角翘着,嗓子里很是性感勾了一声:“嗯?”

这一声,似是询问,同时又似引诱,谢谨一被逗弄的心一痒。相处多年,他们两个之间早有默契,顾斜笑了一声,然后手就掌着谢谨一的后脑勺把人给拉了下来。

虽然是顾斜枕在谢谨一腿上,谢谨一俯身,但是哪怕是这个位置还是由顾斜全程主导,他率先挑开谢谨一的嘴,侵入他的口腔与他唇舌纠缠,勾着他舌尖的津液尝一尝甜味。

暧昧纠缠,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谨一舌尖被他亲得发麻,又受不住地喘不过气,于是嗓子里抗议地哼了哼声,顾斜这才知足地松了松他,一边用手在谢谨一脖子后边抚摸着,一边唇还留恋在他唇角舔舐。

像是偷了谢谨一唇角沾的一丝蜜,顾斜尝到甜,眼睛里满含笑意:“真甜。”

今天一上午谢谨一都在治疗室。

矫正连台,后面还排了好些例行过来调整矫正器的病患。他的号难约,每天上班时间几乎没有空隙休息,况且他自己还带着一批学生,一边坐在治疗床上给病患粘全口一边还要给旁边观摩的学生讲。

今天中午拖得有点晚,一直到一点治疗床这边才彻底结束,旁边的学生记笔记记得都忘了饿。

谢谨一戴着口罩,问治疗床上的病人:“你试一试,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的话我再给你调整。”

躺在治疗床上的是个女孩子,谢谨一一说话她耳朵立马发烫,刚刚谢谨一给她粘的时候她整个人四肢僵硬,现在粘完了她又手足无措起来,慌忙抿了一下嘴:“没……没事。”

谢谨一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角弯弯眼睛,他瞧见她慌成这样,不免失笑,悉心再对她说:“你认真试,免得到时候刮破口腔内壁。”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一直憋笑的实习生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全部扑哧笑出了声。

其中一个本地的实习生和这个女孩子恰巧在同一小区,关系还不错,故意调侃起来:“小学妹,预约前你都没看你约的哪个医生吗?”

那女孩听见这句,眼泪都快下来了,十分无辜:“我哪儿知道我妈一约给约这么准啊,我现在真想死了。”

好巧不巧,挂了学校老师的号看病能不想死吗!

女孩硬着头皮朝谢谨一说:“谢教授,我上过您的课的,还想着……想着以后实习能够报到您这里来呢。”

“这样啊。”谢谨一眼睛弯弯,给她打气,“那可要加油了啊。”

治疗室收拾完毕,小学妹做完矫正也可以回去了。

快要走出自己老师的的治疗床,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没想到后边突然来了一声——

“程舒。”谢谨一喊出她的名字。

小学妹立马回身:“怎么了老师?”

一回头就见,谢教授坐在那里,一副和善温柔的样子,提醒道:“程舒同学,大二下学期还是我教你们的课,想报我这里记得上课别迟到,我会重点点你名的。”

“啊——”

旁边的实习生眼见小学妹那张脸顿时就垮下去了,那表情快哭了似的。

谢谨一摘完口罩洗完手,回办公室准备拿了东西和学生一起去医院餐厅吃饭,年纪小的几个一出治疗室肚子就响了。

谢谨一自己的学生加上科室其他几个实习生,一行人加起来都有十个人,去护士台签个字谢谨一就能带他们去吃饭了,旁边几个年纪小的已经迫不及待往餐厅钻了,嚷着说:“护士长说今天有糖醋排骨,我刚刚本来准备换了衣服立马去餐厅抢,可是没想到一出科室就碰见龙主任,我躲都躲不住,被拉住说了我整整40分钟。”

“我也是我也是,我上次也是被龙主任逮了,最后去餐厅全是剩的。”

实习生仰天哀叹:“我估计这个点都没排骨了,算了,餐厅里剩什么就吃什么吧。”

一行人走到电梯摁了楼层,正畸在八楼,红色的楼层显示一楼一楼往上跳,谢谨一一边等电梯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话。

“叮咚。”

电梯抵达八层,里面有人要出来,谢谨一下意识让了一步让电梯里的人先出来。

“你好。”电梯里一个人走出来,看见电梯口就围了一群人,他对这里不熟,又正好看见谢谨一行人里几个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的,于是他连忙上前问,“请问这里是正畸科吗?”

“对,正畸科。”被问的人就是和刚刚学妹程舒做邻居的实习生,“请问你找谁?”

她看到这个人两手上都提着某家五星酒店的打包纸袋,满满当当的。她疑惑,好心多提醒了一句:“我们就是正畸的,不过这里没有住院部的。”

这人松口气:“就是正畸科,请问谢谨一谢医生在吗,有人订了餐让我们送过来。”

科室的休息间,两张桌子拼在一起,酒店的餐盒把桌子铺得满满当当,盖子打开的那一刻,香气争先往鼻子钻,勾得一堆小年轻肚子直叫唤。

实习生们馋得直流口水,举着筷子但是又不敢开动,一个个眼巴巴看着谢谨一。

谢谨一看着这帮小孩子忍不住了,笑了:“吃吧。”

“哇哇哇,没想到没了排骨竟然吃上五星级。”感动泪流,小孩儿激动道,“感谢谢医生,感谢正畸,我就知道我当初选正畸没错。”

“哎,等等我,让我拍张照先。”

“记得拍了给我,我发给我外科的同学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座各位不禁朝他竖起大拇指,露出贼笑:“干得棒,拍好看一点香死他们。”

还是一帮小孩子,吃个饭都能玩闹起来,现在休息室里边闹哄哄的,谢谨一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谢谨一把电话贴在耳边,一边接通一边顺势关上休息室的门。

耳边,手机没嘟到两声通话就通了,顾斜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下班了,谢医生?”

言语间带着日常的调笑,日子久了他们两个说话常常这样,他喊他谢医生,他喊他顾总。

“今天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得空。”谢谨一脚下随意踱着步子,问他,“你呢,你吃了吗?”

“已经吃了,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想着你应该还在治疗室忙顾不上吃饭。”顾斜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酒店人员过去送的,这个点应该到了吧。”

“刚刚到了,乘他们现在在吃,我出来跟你说会儿话。”谢谨一靠在墙上,举着手机,对他说,“你不会有图谋吧?”

语气是摆出这么一副语气,不过说话时谢谨一的嘴角却忍不住微翘着。

顾斜顺势应道,装得一本正经:“是啊,万一真要给我颁奖呢,我可不得提前拉拢拉拢人心,攒个票数什么的。”

谢谨一听着忍不住笑。

闲聊的时候谢谨一听见顾斜声音还是有点喑哑,于是就问他中午吃了药没有,顾斜说没忘,喝了。

慢慢就说到今天晚上的晚饭,谢谨一电话里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顾斜应该在处理公事,他问谢谨一:“晚上想吃什么?”

谢谨一说:“很想喝蘑菇浓汤。”

“上次那家法国餐厅不错,安静,氛围也好。”顾斜问他,“到时候我提前让助理先去家里取一瓶酒先送过去,晚上让司机开车。”

又是搞氛围,又是开酒的,谢谨一不禁笑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小年。

顾斜挑挑眉:“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谢医生,我请你吃饭不可以?”

“几点?”

“六点,谢医生有档期吗?”

谢谨一提了一句:“你买花吗?”

顾斜笑:“不然呢,当然是我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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