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游戏后每一个人都想掰弯我

精彩段落

邱府的后事有人打理,翌日便会停灵出殡,天色不早,没过多久日暮西斜,天边已经擦了黑。

自白归尘晌午时温柔的摸了邱良的脸颊,邱良边一直觉得脸上发烧,这气氛未免太缱绻了些。差点让邱良直接陷入这么个温柔陷阱从此弯成蚊香。邱良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在心中默念十遍道德经,才算把那点荡漾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不过,自白归尘摊牌之后,人倒是越发随和了。不再如初见时那么讳莫如深,冷冰冰的不像个人。况且,白归尘掌握的情报更多,对邱府失火一事,已经起了疑心。

早先李大人巡视一圈便盖棺定论,认定是天干物燥,厨房用火无人看管烧到了隔壁的柴房,加上有东风作祟,因而火势越来越大,蔓延至整个邱府。邱良和白归尘不便公开探查,只好等入了夜再去翻看。

邱良一入了夜便眼神不好,况且对邱府也不甚熟悉,因此坐在大宅门前等白归尘的消息。周遭寂寂,只偶尔有些风声。好在邱良不信牛鬼蛇神之说,不然怕是要被此处阴间景象吓个半死。

白归尘目的明确,四处探查,脚踩在废墟上时不时吱嘎作响,他倒是想起十几年前母亲造害离世,自己的境遇与眼下邱良无二。只是上下大小事宜都得刚满十岁的自己经手,并无旁人可托。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间,实在是吃了不少苦头。

邱良百无聊赖,二狗依然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系统bug还是怎么回事。正想着,白归尘已经出来了,只是神色凝重,从袖中摸出一只纸筒样的物件,道。“邱良,我怀疑你家失火,是有人刻意为之。”

邱良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保险起见,还是问道,“有证据吗?”

“有。”白归尘点了点头,打开纸筒将其中的黑色粉末倒在手上,继续道,“我方才探查之中,发现损毁最严重的并不是厨房一处,而是你爹所住的主楼。火海之下断壁残垣本就一片混乱,但主楼因为烧毁太过严重,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都烧的一干二净。包括书房里所有的账簿以及书目,统统损毁。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多留意了一下。果不其然,便在废墟里发现了这个小管一样的东西。再往其他厢房一一查看,竟然发现有不少地方地上撒了这些黑色的碳粉和磷粉。这样,一旦有风吹过,只要有一点火星便大大增加了起火的可能性。而这样的细管,似乎往房间里吹了不少西域曼陀罗一类的迷香,又减少了房间里的人逃生的可能。”

邱良皱了皱眉,倒吸一口凉气,并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随后,又想到什么,“上辈子也有这样的事吗?是谁干的?”

“有。但我并未细究,因此错过了这些事。你……你也没处理二老的后事,只是跟着我去了北邙。印象里,放火的是花间门的杀手。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而且花间门每一个人都会用毒。你连她们的面都见不到,就有可能已经丧命。眼下她们既然来了京城,大街小巷里都有可能有他们的眼线。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邱良闻言立刻四下看了看,窜到白归尘身后抓住他的袖子,尽可能隐匿自己的身形,生怕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个暗器取了他的小命,那可就没戏唱了。

白归尘拍了拍鸵鸟脑袋,示意他出来,“没事的。来之前我看过了,这周围没有人,况且花间门或许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再来了。”

“不过,我本来打算来找个东西。花间门应该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邱良,你还有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邱良踏着步子往宅院里面走,心说你连是什么东西都不告诉我,况且我还是个穿越来的冒牌货,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思索间,已经走到院中间,四周景色已然大变,只剩当时邱良摔下的那个假山还突兀地矗立在后院。邱良灵活地爬上去坐在上面,歪着头思索。

“啊,你说的不会是那个,白丘陵玦吧?”

这假山上仿佛有什么开关,邱良一坐上去就思如泉涌,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开始,看到的游戏开场动画,以及那一串背景音。看来白归尘找的就是这个东西,但他怎么可能知道在哪儿呢?

邱良屁股底下的假山石在一处池塘里,池塘因为大火早已干涸,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塘泥以及一些石头躺在底部,白归尘站在池塘,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半晌开口道,“邱良,或许你是邱氏最后的血脉了,也就是说你有资格知道全盘之事。邱氏已经被灭门,若你蒙在鼓里似乎也没什么益处。灵玦的事我早晚会告诉你,或许还能保护那东西免落贼人之手。”

剧情走向似乎越发复杂,也让邱良觉得好像有些失控了。情报错综复杂,目标却并不明确。邱良叹了口气,摸索着假山一跃而下,却没看见落脚之处根本不是个平地,是块低矮些的石头。邱良两手撑地,竟然将那块石头推出去一尺多远。石头底下竟然全是干土,全没有常年不见天日的潮湿。石块还能推动,邱良鬼使神差,奋力一推,面前俨然出现一个地宫的入口。这才赶紧慌张喊了白归尘过来。

白归尘神色一滞,警告邱良不要声张。入口是个一人宽的密道,白归尘让人先下去,自己随后将石块又搬到入口处,自然是怕人发现。而令人诧异的是,密道里并不完全黑漆漆的,石碶的墙边每隔三尺便镶嵌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大大小小,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再往里,便是一方书桌,书桌背后有一木架,上面具是书籍。摆设竟然同邱恒的书房无二。

邱良对此似乎熟门熟路,记忆闪回一般自脑海中涌现出不少画面,如同电影一般,想来大约是前身自带的记忆。邱良蹲下,按着记忆的指示,翻找半天找出书架最下层一个木匣,木匣带锁正暗藏机关,停顿半晌,忽然道。“这盒子,我好像见过……不对,这个地宫,我也是来过的!”

白归尘俨然不太明白邱良所言是什么意思,明明眼下他正失忆。显然这处密室是邱恒所建,即便邱良知道也断应该不记得,可邱良却实实在在地说他来过,那不免有遭人起疑。白归尘拿着盒子翻看其中关窍,道,“此处陈设与你父亲书房中无二,想来是你记忆错乱了。”

邱良劈手夺过木匣,迅速组织了自己这些时间来的经历情报,道,“不是。家中遭此变故之后,我每看到这些断壁残垣,总觉得似乎有些前尘往事一样的记忆涌现出来。今日进来这密道,才觉得更熟悉。你看,下人们曾说我在后山假山玩耍时跌落撞到头部才导致失忆,这不就说明我受伤前很有可能来过吗。”言毕,邱良又想了一想,摸出那把金钥,在木匣上试探一番,竟真叫他给打开了。只是想不到这匣子机关重重,内里是个更复杂的盒子。这盒子四四方方,颇有一些重量,且做工精细花样繁复,六面镶满了大大小小的宝石,几乎没个开锁的地方,晃动一番,也听不出里面有什么物件。

邱良正专注于研究此物,却听得白归尘忽然道,“邱良,这或许是白丘陵玦。”邱良瞪大了眼,便听得白归尘继续道,“近千年前,天下归一,时天下主撰一玉简,书天下统一大业,曰文曰武经天纬地,据为经国治天下之才略。因而至今有人传曰:得此玉简者得天下。时主西去,将此玉简带与其陵墓中,而其陵墓之处至今无人知晓,而使千百年来人们前仆后继苦于追求玉简下落。”

邱良似乎懂了一些,举起盒子问道,“你是说,这里面是那个白丘陵简?”白归尘摇摇头,似乎笑了一笑,笑邱良太过天真,“当然不是。我说过了,玉简就在陵墓之中。但陵墓开启需要钥匙,这钥匙当年被五位守墓人带走了,如今流落何地,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耿氏祖上就是守墓人之一。而邱家历来和耿家交好,原本我也是猜测,如今看来,邱氏大约也是当年的守墓人。”

如此一来,这条主线的目的和背景已经完全交代清了。或许最终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些宝物,而白归尘……也一直都带着自己的目的。邱良叹了口气,自嘲无福消受,或是造化弄人,摩挲着盒子又有些伤心,“其实老白你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一样,是为了找到白丘陵玦吗?上辈子的路走不通,这辈子打算从我下手,看来找对了啊。”

白归尘登时沉默了下来,他本想辩驳两句,意思是自己绝非心怀不轨,可仔细想想,自己的确也藏着些心事,并没有坦诚相待,思量再三只好淡淡开口,“邱良,我向你保证,我不是利用你的。白丘陵玦需要保护,万不可落入贼人之手。我娘……家中本也是守墓人的后代,白丘灵玦原本代代相传至今。可惜我娘遇人不淑……被我爹骗走了灵玦。我娘气不过,含恨抱病十年终于撒手人寰。她去世前曾跟我讲,世人都以为白丘陵简是何等的宝物,可在她看来无非是世人利欲熏心的祸害。若有朝一日还是得找到五块灵玦,尽数毁了才好还这江湖,这天下一个太平。”

邱良叹了口气,拍拍白归尘的肩膀,道,“我没怪你,利用也没什么。”只是心中酸涩,不知该怎么讲,便道“此等宝物留在人间,不论对谁都是个巨大的诱惑。早先你说的武林大会……岂不是也意味着?”邱良一语未了,白归尘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江湖上知道白丘陵玦一事的门派不在少数,但再深入探查的却没有几个。早些时候,白归尘提到过的花间门便是其中之一。

“花间门,南疆有名的杀手组织。其成员全部为女子,门主更是被誉为南疆第一美人。门人善用毒,但其身手也都十分了得。江湖上曾经有不少人因轻视她们身为女子而惨遭毒手的。更有甚者,曾有人被毒哑后活活将身上所有的肉都削了下来,头颅被砍,就扔在门派正门。这才被人重视了起来,不过她们干的始终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也始终为人所不齿。”

邱良听见杀人放火四个字的时候,神色倒是暗了一下,白归尘自觉失言,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安慰的话,只好沉默下来。

倒是邱良率先开了口,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太晚叨扰耿公子的别院,怕是也不大礼貌。至于这处密室,我想还是得藏好,短时间内我们也不要过来了,免得遭人起疑。这里除了这个盒子,这些书籍想来也是父亲的心血,我想还是得留着。等武林大会过后,若能手刃仇人,再回来将他们重见天日也不迟。”白归尘点头应了声好,将邱良拉出入口,还原了入口处的样子,与人回了耿云胤的别院。

重新踏上地面才有了几分真实之感,再看天色已是明月高悬,的确是天色不早。

路上,邱良走在前头,低声道,“老白,婚事还是算了吧,我得守孝三年。况且,本来这也不是两厢情愿的事。”

白归尘走在邱良身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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