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废物被逐出师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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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师兄,该往清心阁用膳了。”楚愿见沈斐之衣服马上要扒他衣服,情急之下信口胡诌道:“我搬、我搬,我必定不负师兄一番苦心。”

要是被师兄扒了衣服见自己穿着他的亵裤,他怕又要出点幺蛾子。

沈斐之靠他很近,冰肌玉骨还自带一股冷香,他给楚愿理了理后颈折了一小块的领口,垂眸和楚愿对视时凑近得好似想把纤长的睫毛都抵在他脸上,

“你现在换上我的衣服才准出去。”沈斐之淡淡道。

楚愿实在是不想唐突了师兄,虽然师兄一向和他亲近,但是今天怎的这般怪异,又要与他同寝又要他着他的衣袍,实在是不像兄友弟恭。

倒像是如胶似漆的夫妻会行之事。

他想往后退,无奈师兄缚了他的身,楚愿只好点头投降。

沈斐之见好就收,给他解了定身术。

楚愿拿着衣服纠结地看着在原地不动的师兄,“我就在这里换么?会不会不大方便。”

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换衣。

“我不喜欢。”楚愿老实坦白。

沈斐之抿唇,也未为难楚愿,而是去偏殿避让。

楚愿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换上,独属于沈斐之的香味笼罩在他周身,倒也没有太大感觉。

怎么说,师兄除了入寝,几乎没有一刻不和自己贴在一起。

沈斐之在仙台练剑,他在一旁吃甜糕披着闲书的皮看兵书和策论。

沈斐之给其他弟子授课,他就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沈斐之瞧见了也不说他,装瞎看不见,换做其他人定是要罚抄经书的。

吃个饭沈斐之都要把自己一个草包的位置安在他旁边,愣是让一个高阶弟子换个位置坐,赔人家好几件价值连城的法器,搞得每次门派的长老在用膳时高深莫测地打量他,楚愿都觉得自己在人家长老眼里是个什么不入流的妖物似的。

就连自由时间,楚愿不管走到哪儿,沈斐之都能找到他,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总之,楚愿不仅习惯师兄身上的味道,他什么都习惯了。

偏生不来半丝抵触。

“师兄,我换好衣服了。”楚愿唤了一声,先走到门口,踩着白玉阶望云雾缭绕的荷花池。

每次站在沈斐之的白玉宫楚愿都无限感慨仙家之豪迈,就说这白玉宫,通体由上好的白玉打造,且这白玉不是凡间玉,是仙玉,温润养人,能帮助修仙者改善体质,若是普通人来此地长居还能长命百岁。

就连那游在荷花池里的鲤鱼,也是跃过龙门的仙鱼,收为灵宠可以当作坐骑,传言比之齐天大圣的筋斗云也是有过之无不及,惊奇的是这些鱼还能说话。

有时候楚愿看着这些据说能说话的鲤鱼就明白了此地不适合他,不然为什么能说话的鱼不和他说话?

“小愿在想什么?”沈斐之往他肩上披了一件外衫,仔仔细细帮他系上带子。

“在想为什么鱼从来就没和我说一句话,三师兄跟我说师兄宫殿里的鱼通灵性,习人语。”楚愿倾诉完便豁达地挥手,“罢了,我一介凡人听什么鱼讲话,走吧师兄,该去用膳了。”

还是吃饭紧要,吃完饭他还得忖度怎么离开昆仑门去和国师会合呢,哪里闲的去和鱼讲话,只是有时候孩童性子上来,好奇而已。

楚愿缓步向前走,沈斐之回头朝荷花池冷冷地瞥了眼,惊得鱼拼命缩进假山石,并且向宫主传音保证今晚陪小师弟唠一晚上嗑。

鲤鱼们:嘤,宫主好可怕。

沈斐之面色稍霁,快步跟上楚愿,方想牵他的手就见楚愿伸手和人打招呼。

“小师弟小师弟,我有东西给你,快来。”八师弟手上捧着刚炼好的东西,兴高采烈地朝楚愿跑来。

楚愿哎了一声,正要去瞧瞧是什么玩意儿,沈斐之牢牢挡在他面前不许他看。

他冰雪如刻的面孔此时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冰霜,“何钦,用膳时间为何不在不言堂?”

“大……大师兄?我……我只是瞧着快入秋了,昆仑山上严寒,小师弟没有法术难以御寒,所以照典籍给小师弟炼了一颗驱寒丹。”何钦结结巴巴,他刚才只看见了小师弟,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撞上了大师兄。

他早该想到大师兄怎么可能不跟小师弟在一起,这回完蛋了。

“不用了,你师弟穿了我的衣服,他不冷”,沈斐之云淡风轻接上一句,“五遍清心经,夜读前交上来给我。”

何钦内心哀叫,不敢在严格的大师兄面前放肆,灰头土脸地走了。

楚愿被沈斐之抓着手腕,心想怪不得换上师兄的衣服后他遍体身暖,大师兄果然对他恩重如山,是值得信赖的兄长,叫他同住也肯定是为了他好,都怪他近来在温《罗织经》,便觉人都没存有什么好心思。

丝毫没注意沈斐之贪恋地在他手腕上的肌肤多蹭了两下才放开。

“多谢太一。”楚愿喊了沈斐之的字,认真地注视沈斐之的眼眸,看得沈斐之败下阵来,扭过头轻描淡写道:“我和你之间何必言谢?”

耳根却悄悄红了。

-

不言堂。

落针可闻。

楚愿和沈斐之双双落座,身边用餐的诸位皆是昆仑门子弟,熟读门规,都知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个个腰杆挺直仪态端正。

沈斐之更是仙门楷模,背脊挺拔如雪松,眉目冷冽,一举一动皆可入画,吃个饭都赏心悦目。

楚愿一般吃饭讲究一个混,他旁边坐着沈斐之,对面坐的可全是门派的长老和高阶弟子,不说全部,十个里得有七个对他不满。

吃完饭一般会有一个清谈会,轮流发表意见,每每轮到楚愿时,那些老一辈的仙人就对他百般刁难,一会儿问他近来学了什么,一会儿问他有没有顿悟,暗中嘲讽他一个无根骨的草包休想习修仙之术。

楚愿在门内当修仙废物当得怡然自得,对长老的刁难打压通通只用“说得对”“说得好”两句回复。

久而久之,长老颇觉无语,也懒得难为他,清谈跳过他直接到万众瞩目的沈斐之。

今天的楚愿凝视着桌上的素菜,深感离开昆仑门绝对只能早不能晚。

这桌上的人全都是辟谷之人,说白了进餐只是走个过场,辟谷后肉食对他们来说又腥又臭,故而每顿饭都是素菜,绿的人心里发慌。

只有一道用豆腐做的菜勉强带点油水,沾点肉味。

想到不日就可以吃到真正的肉,楚愿连带着对碗里的绿油油都不怎么感兴趣,心不在焉地拨弄,看得对面的长老屡屡皱眉。

“待会带你回宫吃别的。”脑内沈斐之的声音传来,楚愿眨眨眼,翘起嘴角,把筷子往碗上一放,不吃了。

师兄待他真好。

他向师兄投去感激的目光,师兄在端庄吃饭,没理他。

磨蹭磨蹭到了最无聊的清谈环节,楚愿真是觉得这些修仙之人闲的没事干,外头田野都堆满婴孩的尸骨,他们这些想要成仙的人却在这里坐而论道。

他把手放在腿上百无聊赖地打节拍,抬眼看沈斐之敛着眸子,坐得笔直,不时对发表意见的人略一颔首,认同的模样。

楚愿更觉烦躁。

沈斐之也和那些人一般吗?

“小愿,我悔了。”沈斐之给他传音,“你可以谢我。”

楚愿一顿,乐了,原来这人没在认真听旁人讲话,更别说认同了。

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谢过沈斐之,手上覆上微凉的温度,沈斐之四指滑入他的虎口,紧紧贴着楚愿的手心,放了一会儿他还不满意,意图和楚愿十指相扣。

吓得楚愿狠狠攥着沈斐之的手,不让他的师兄有丝毫动作。

握着的手不动了,乖顺地由他紧攥。

但是怎么好像……更怪了?楚愿想。

楚愿绷着神经正襟危坐了好半会儿那白胡子长老才捋胡子宣告退堂,他心里直松一口气,顺理成章把握着师兄那手松了。

师兄那漂亮的手还是用来握剑比较好,这最近动不动师兄就要和他牵来牵去他委实被弄得糊涂。

也不知师兄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可是看出来了也不便如此,他楚愿又非以身相许的妙女郎,好生奇怪。

他眼观鼻鼻观心瞄沈斐之一眼,沈斐之依旧端方清贵,没对他急忙松手有什么芥蒂的反应,和长老行礼后往便步子轻盈地往逐光阁去了。

白玉冠下青丝柔顺,泼墨般洒落,看得楚愿心虚,师兄这是生气了,不想理他。

可他今儿松手就比平常快三秒。

楚愿的心虚就持续了那么一刹那,很快被今晚要在夜读时间读哪本书取代,他稳步迈向逐光阁,在靠卷帘门附近最偏的角落处坐下。

他最初可以入阁随众弟子同读便选了个这么个偏僻的位子,目的便是可以随昆仑门的空气一通融入背景,好偷偷读他私下藏的书。

沈斐之离他甚远,堪称天南海北,天高皇帝远,他沈斐之也不管他。

这一切让楚愿一直以来都十分心安,可惜八师弟和三师姐换了位置。

自从八师弟跟娴静温婉的三师姐换了位置后他就不得安生,八师弟动不动就偷偷把头凑过来和他讲话,楚愿一个修仙草包都知他们俩堂上说话会被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哪个修仙弟子不耳聪目明?

他何钦跟个傻子似的,偏不知道。

这不,何钦又来了。

楚愿立着书本假模假样地跟着诸人诵读,实际一目十行在读百家兵书大集。

何钦侧过脸小声喊他:“楚愿…楚愿!”

楚愿装聋听不见,还放大嗓门认真读了回昆仑门的门规,他们夜读仙书要先一齐朗一遍门规,老规矩了,平常楚愿听得耳朵起茧,厌烦得很,今天却觉得这门规读起来还挺起劲儿,至少比对付何钦好多了。

何钦恍若鹦鹉附身,一个劲儿唤他的名字,唤的楚愿烦不胜烦,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何钦问:“什么事?”

何钦摇头叹气,把脸藏在书后悄声问他:“我心悦六师姐,却不知道如何追求于她。”

怪了事了,楚愿诧异地想,他竟觉得我通晓情事?

他把注意力黏回兵书上,不打算理会何钦,更何况他能感受到沈斐之盯他们很久了,那视线又冷又直,楚愿后背都发寒,不知何钦怎的没点危机感。

“小师弟,你告诉告诉我,我都烦心老久了,求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搅你。”何钦的冠抵着书,神态夸张,也就仗着六师姐今儿告假和大家不喜多管闲事可劲儿说。

楚愿一顿,也把头缩到书本后,决定忽悠一番这个傻子。

“讲感情好说,你就追呗。”楚愿道。

何钦一副洗耳恭听愿闻其详的期待样,双手合十:“师弟再详细点罢。”

楚愿硬着头皮胡编:“怎么追?你先死缠烂打,你先哄她呗,实在撼不动,她不依你你就依她。”

何钦恍然大悟,伸出食指连连点地,好像就在此地得了大道。

他对楚愿一拱手,说要好好悟悟,还了楚愿清净。

楚愿闭上眼睛自欺欺人沈斐之没听见,他趴了一会儿消化完尴尬的情绪才直起身子,发现沈斐之没再盯他,放心挺直腰杆温书去了。

待到夜读快结束,沈斐之宣布每年一度的门内比试不日便举行,按门规来说,排在末等的几位弟子将失去门内弟子的资格,被遣送出门。

楚愿一听遣送出门便打起十二分精神,颇觉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困了就有人给他递枕头。

他一个绣花枕头这不是必然输掉比试被逐出师门。

太好了!楚愿喜悦地把嘴角往下压,装作很难过。

要是被人识破他可就下不了昆仑山了。

不对,他可以靠实力输掉的比试凭什么不叫他输?

惯常等人差不多散了,楚愿跟着沈斐之一道回寝,不过以前都是各回各家,今天沈斐之既说邀请他吃点别的,他铁定要随沈斐之先回白玉宫。

当皇帝前先让他再扮演一会儿混吃等死的草包,好不引人怀疑,楚愿自我安慰。

他和沈斐之并排走,沈斐之这回走得慢多了,月色下他的肌肤白得几近透明,转过脸瞧自己的瞳孔却极黑,犹如浓重的夜色落入。

楚愿想着找点话讲,不然这氛围也太寂静了,静的暧昧。

“师兄,我可能……要下山了。”

沈斐之自如地抓他的手腕,再从手腕滑到他的手,不容置疑拢住他的手,淡淡道:“你可以作为我的家属留下。”

楚愿本不再打算在手的问题上挣扎,任由沈斐之拿冰凉的指尖在他的手心画画,反正他马上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听沈斐之这话忙拒绝道:“虽然我一直拿师兄当亲兄长,却不愿总是麻烦兄长。”

沈斐之顾左右而言他,淡色的琉璃瞳转到别处去:“小愿后年及冠,便可以成家了。”

楚愿下意识点头,不知为何沈斐之思绪能绕到那处去,还是尽量把话题往开头绕:“所以我已快成人,足够养活自己,即便是独自一人下山也不需师兄担心。”

两人说着说着已至白玉宫,沈斐之将人牵进宫内,阖上白玉门,对楚愿又重复了一遍。

“你作为我的家属留下。”

楚愿皱眉道:“若是我执意离开呢?”

沈斐之薄唇一张,冷冷吐出两个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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