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失忆后超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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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周青意在睡梦中像是也有所感应,拉住他衣服的手微微用力,像在挽留。

傅之齐等了一会,确认他又睡着了,才小心地把周青意的手“摘”下来,下床。

傅之齐洗漱完,发现周青意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满脸困倦,但是强撑着没有闭眼,问傅之齐,是要走了吗。

他声音里还带着昨夜的沙哑。

确实到了傅之齐上班的时间。但傅之齐顿了顿,说:“不走,你先睡。”

周青意反应了一会,点了点头。

傅之齐下楼,跟助理交代好上午先不去公司,草草吃了点早餐,拿着笔记本回去。

周青意居然依旧在床上坐着。听到声音,他头转向房门,表情呆呆的,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睡。”傅之齐走了两步,忽然明白过来。

周青意不相信他说的“不走”。

“睡吧。”傅之齐按住周青意的肩,承诺,“醒了我还在。”

傅之齐帮周青意掖好被角,坐在了和周青意没有接触、但周青意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傅之齐听见周青意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思绪忽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当时,周洪运向他提出联姻的提议,傅之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们洽谈的那个合作确实很重要,但不值得傅之齐付出婚姻。

周洪运试图多说几句,但是傅之齐态度坚决。他们从商业角度再度谈起合作。

傅之齐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一个青年莽撞地拦住他,周洪运在傅之齐身后呵斥了一句,青年恍若未闻。

“带我走。”那人声音颤抖,“求求您。”

傅之齐不置可否,和他对视。

青年漂亮的眼睛里噙了一层水膜,却没有落泪。

傅之齐听到周洪运在模糊说着什么“犬子”、“见笑”,但没有理会。

“你叫什么?”傅之齐问。

“周青意。”他说,“我叫周青意。”

傅之齐沉默了一会,告诉他:“我考虑一下。”

傅之齐后来查了周青意的资料,明白了他为什么想要逃离周家。

傅之齐不确定这值不值得,但周青意那双眼睛总是出现在他脑海。

于是他想,算了,就当是为了合作,顺便帮个忙。

合作为期三年,傅之齐和周青意有名无实的婚姻也将存续三年,然后周青意会获得自由。

所以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傅之齐知道周青意为了逃避联姻付出过怎样的努力,他既然给了承诺,就不应该利用周青意的毫不设防。

傅之齐打开电脑,没有看助理发来的文件,而是搜索“周青意 《奢望》”。

那居然算周青意的代表作。

画的是漫山遍野的白桃树,玲珑洁白的桃花成簇成簇地盛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作于一年前。

*

周青意再醒时,傅之齐果然还在。

周青意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马上被扶住了。周青意感到那双手力度犹豫,拿不准是否要离开。

“我可以走。”周青意说,那双手就离开了。

傅之齐开了灯。他目光莫名有些躲闪,跟周青意说:“快点换衣服吧。”又加了一句“早点去吃早餐”。

周青意站到衣柜前,傅之齐又说要去外面等他。

周青意想,不是错觉。过了十二点,仙女的魔法失效了,辛格瑞拉的幸运到此为止,偷来的亲密荡然无存。

他以失忆为幌子,对傅之齐表白,又把发情当苦衷,向傅之齐求欢。

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傅之齐的好心。

周青意求傅之齐带他走,可是他没有抱一点希望。

他哪里配呢。

周青意知道很多人想与傅之齐结婚,因为家世、样貌、性格。周家在其中并没什么特殊的,而周青意就更是不值一提。

可是傅之齐真的带他走了。

周青意那时几乎放弃了。他接受了当菟丝花的未来,只希望攀附的是棵大树,枝干遒劲,容得下他自己的一隅。

但傅之齐许诺给他自由。

而一年之后,周青意发现自己并不那么向往离开。

喜欢上傅之齐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周青意来说。

周青意再翻看他们的协议的时候,只为他们的婚姻联系而高兴。

知道是假的,依旧高兴。

周青意对着镜子,摸到了后颈。腺体的位置是与肌肉组织截然不同的柔软触感,因为才发情过,微微突起,但仍然是平整光滑的。

他按下去,但却找不到那种酥麻的感觉。在傅之齐指下的感觉。

周名博的话闪现在他脑海。

但周青意很快选择忘记。傅之齐和他上床,本就是他引诱的结果。想要被标记,想要借此一直留在傅之齐身边,未免太过贪心。

周青意换好衣服,磨蹭得有点久,但傅之齐一直在门外等他,没有催。

傅之齐已经吃过了,但也陪着周青意坐在饭桌,一开始看着他吃,但是过了一会就移开视线。

周青意渐渐也觉得食之无味。

结合热过去了,但他依旧想要索取。想要被陪伴,被触碰,被亲吻。

傅之齐确实在陪着他,却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所以周青意说:“我想要一个人。”傅之齐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说好。

下午的时候,傅之齐就离开了。

周青意回到房间里,找出钥匙,打开了那个傅之齐见过的、锁住的抽屉。

里面有一副精心装裱过的、满目鲜绿的画,一罐茶叶,和一件被防尘袋密封好的衣服。

周青意拿出那件衣服。那是一件长款男士风衣,被仔细地叠好保存,虽然旧,但是很干净。

已经九年了。

周青意十四岁那年,在初冬时节,被推进湖里过。

那其实算是个意外。周名博说他偷东西,带着他的哥们找周青意讨回公道。那次周名博是真的激愤,应该是真的不见了东西,不是幌子。

周青意说我没有。但人是不能自证无罪的。

争论间,周青意被逼得后退,踩在结冰不久的湖面上,冰层倏地碎了。

周名博当场就愣了,一动不动。和他一起的那个男生却慌了,那男生有几分想帮周名博出气的心思,却没想真把周青意怎么样。男生吓得什么都忘了,头脑一热就跪下来,朝周青意伸手。

周青意抓住了,男生却也被拉了下去。

周名博喊人,有老师过来,把他们都救了上来。

男生冻得不行,马上去换衣服。剩下周名博在坚称,周青意是故意的。

掉湖的事情不小,学校请了家长。

周家派的是秘书,问了情况,听说另一个男生叫傅奕,是傅家的小孩,马上说要赔礼道歉。

傅家来的却是个年轻男人,来得晚了一些。傅奕一见到他,立马就缩了,战战兢兢地叫叔叔。

秘书在背后示意周青意道歉。周青意已经麻木了,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

那男人却眉头紧蹙,神色严厉地质问傅奕:“你把别人推进水里?”

傅奕干巴巴地解释,但是男人神色并没有缓和。

“做事情要对结果负责。不管你有意无意,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你难辞其咎。”

周名博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发展,帮着解释,男人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又对傅奕说:“不要为了一面之词冲动。你确定你知道的就是对的吗?”

周青意的头发、衣服都结了冰,又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化成了水,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他没有换的衣服,只在外面加了一件干的外套,遮住了湿透的衣服,勉强不那么狼狈。

但他依旧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傅奕的叔叔训斥傅奕到了一半,注意到他的异样,顿了顿,把身上的外套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傅之齐并不知道周青意没有换衣服,只以为他是冷。

后面傅奕道歉的时候说的什么,周青意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件大衣上有被太阳晒暖的木质香味,一暖就暖了他好多年。

二十三岁的周青意又一次攥紧了风衣,埋首进去,深深吸了口气。

一点气息也没有。

乌龙茶香里有极淡极淡的白桃味,只有被沾满信息素的衣服笼罩时,才能闻到。

那时周青意太小了,没有分化,对信息素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层感知,和beta一样。

而等到他分化那天,这件衣服已经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但周青意还是把它盖在身上,痛苦地颤抖着,在湿冷中臆想温暖,清楚地知道命运滑向了另一个轨道。

周青意觉得傅之齐很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傅之齐莫名看着他不动。周青意以为嘴上沾了酱,抹了一下没抹到,问傅之齐怎么。

傅之齐如梦初醒,移开视线。

傅之齐刚刚居然在走神。

周青意忍不住想,是因为我,还是我只是恰好在他视线里?

周青意之前被假性发情折磨的时候托管家买了一袋冰棍,虽然现在发情期过了,但干燥的暖气熏得他头晕,周青意就在一楼开了一根,慢慢地嗍。

傅之齐下楼刚好看到,居然叫他要吃就好好吃,语气还有点严厉。

周青意含住冰棍下方的一角,把融化的糖水吮吸走了,冰棍上边又有水淌下来,他只能把冰棍横过来,一一舔掉,然后咔擦咬掉一块,被冰得不住吸气。

他都这样配合了,傅之齐竟然还停住了,说,你是小孩吗?

周青意委屈极了,呛道,你不就当我是小孩吗?

他不就是逼傅之齐上了个床,他蓄意引诱是不厚道,但是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冷淡这么凶吧?

傅之齐像是被他噎住了,默不作声地上楼了。

周青意又后悔了,但是为时已晚,只能孤独地把冰棍咔擦咔擦地咬完。

傅之齐被呛这一遭,一个晚上都没出现。周青意在一楼坐到九点,叹了口气,觉得应该等不到傅之齐再次下楼了。

没想到十点的时候,周青意的房门被敲响了。

周青意去开门。傅之齐还是不太看他,但是问:“你需要我……陪你吗?”

周青意反应了一下。

“我朋友说……刚过发情期的omega,睡觉特别需要人陪。”傅之齐解释到一半,觉得听起来实在别扭,“算了,你睡吧。”

周青意一把抓住傅之齐的手腕,诚恳道,我特别需要。

谢谢你的朋友,周青意不忘这样想。

他们盖一张被子,不过离得有点开。

本来不是。是周青意躺了一会,翻了两个身,鼓起勇气掀开傅之齐的被子,钻了进去。

傅之齐马上捉住他,问他干什么。

装可怜周青意是有一套的。

总之一切推给结合热后遗症,他周青意清清白白。

傅之齐看上去完全想拒绝,但是周青意为达目的撒娇可以不要脸,所以傅之齐最后还是松口了。

周青意犹豫过,要不要问傅之齐,可以抱吗。

但是想了想傅之齐一天的表现,还是算了。怕把人逼急了。

他在清醒状态下闻到了久违的茶香,非常的安宁,连自己也没有料想到地,很快地睡了过去。

另一边,傅之齐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要疯了。

整整一天,周青意一举一动都会让傅之齐过敏,让傅之齐想到他泛红的皮肤,含着水雾的眼睛和带着哭腔的声音。

连现在,周青意安静地蜷着,傅之齐都仿佛能看到他肩胛骨微微突起的样子。从锁骨、到肩胛骨、到背后的蝴蝶骨,傅之齐都一一碰过,在上面留下各色痕迹。周青意高潮时舒展的蝴蝶骨,让傅之齐想起振翅的飞鸟,脆弱而绚丽。

离开了结合热的裹挟,周青意的信息素依旧是寡淡无味的。但傅之齐已经知道那可以甜成什么样子。

周青意说傅之齐把他当小孩的时候,傅之齐只想狠狠干他。

傅之齐想看周青意一直陷在情*里。想让他流泪,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再不能无辜地坐在那里吃他的破冰棍。

次日,周青意模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他,他蹭了一下,那东西就变得更硬。

周青意意识到那是什么,清醒了。

他和傅之齐睡着睡着又挨在了一起,周青意一只手搭着傅之齐的腰。

周青意在进一步撩拨和装作无事发生地退开中两难,骤起的歹心和期盼可持续发展的理智两相争斗,还没抉择出个二三四五,他突然被推开了。

第一下有点猛,然后有一会毫无动静,他的手才又被轻轻放下来,人被慢慢地推远了一点。周青意闭着眼睛装睡,感受到身旁空了一块,但是还没有脚步声。周青意一开始不知道他停留着干什么,直到感觉被子被拉了上来,傅之齐体温暖过的地方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周青意的胸膛、肩颈,不留缝隙。

脚步声才远去了。

周青意觉得傅之齐在洗手间待得有点久。

等傅之齐出来,周青意才装作刚醒的样子,慢吞吞地摸去洗漱。下楼的时候,傅之齐还没吃,在等他。

“周青意,”傅之齐稍作迟疑,“你愿不愿意见其他人?”

“什么?”

“这周六,我侄子订婚。办得挺大,邀请了很多有往来的人。周家作为姻亲,也会在。”

周青意作为傅之齐法律上的伴侣,理应出席。

周青意嗯了一声,神色没什么波动,顺口问:“哪个侄子?”

“傅奕。和你一样大。本来这个年纪订婚有点早,但是他喜欢,家里就由着他了。”傅之齐观察他表情,“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说是身体不舒服就好。”

周青意于是知道,过去那点微末的交集,傅之齐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忘得彻底。不过也没关系,他记得就行。

“你在就可以。”周青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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